第十二章 白日
作品:《邪修:从血字加点开始》 晨曦微露。
也叫晨光熹微…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如同一道细细的银线,勾勒出远处山峦的轮廓。
阳泽郡城尚在沉睡。
只有几声早起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寧静。
那『仁安堂』馆內,一缕阳光透过窗纸。
洒將在床榻之上。
那光线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剑,刺破了屋內的昏暗。
也惊扰了吴仁安浅浅的睡眠。
他缓缓睁开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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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睡著了?
这是多少年来未有之事。
他向来是运转周天,练功代替休息。
极少有真正入睡的时候。
晚上安静,他亦不爱去睡…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竟趴在床榻边上。
而床上的女子是…月如。
她正如八爪鱼般紧紧地抱著他的手臂,脸颊贴在他的肩头。
呼吸均匀而安稳。
“这…”
吴仁安微微皱眉,却没有立即挣开去。
月光已然隱去,晨光渐渐明亮。
吴仁安看著月如的睡顏。
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罐子似的…
心中五味杂陈。
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可眼前的女子,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月如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那些曾经布满恐惧和绝望的痕跡,此刻似乎都被睡梦冲淡了几分。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轻轻扇动著。
吴仁安轻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生怕惊醒了她。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月如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嘴角下撇,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却没有醒来。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
似是在寻找什么。
最终抱住了被褥,继续沉睡。
她也睡的少…
吴仁安站在床边,看著她,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摇摇头,將这种感觉驱散。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那半本本烧焦的《黄帝內经》被他用丝补了。
正被穿堂风吹翻著页儿。
卯时的阳光洒满了街道,市井已然开始喧囂。
巷子里还有几个被踩烂了杏果儿。
吴仁安走在街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来到巷口的早点摊前,买了些豆浆和油条。
想了想…又添了几个肉包子。
“郎中今日胃口不错啊?”
摊主笑呵呵地说道,一边將食物包好。
吴仁安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他付了钱,转身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可有甜的糕点?”
摊主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有啊,刚出炉的桂糕,要来几块吗?”
吴仁安点点头:“来四块。”
他不知道月如喜欢吃什么,但想来女子都喜欢甜食。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自己何时开始关心別人的喜好了?
回了回神,试图唤醒心中藏的恶鬼。
回到医馆,吴仁安没有急著开门。
他將食物放在柏木诊台上,轻轻推开房门,发现月如仍在熟睡。
他没有惊动她,而是走到药柜前。
取出一些药材:人参、黄芪、当归、熟地、白朮…这些都是调养身子的上好药材。
那参亦是师父在走的时候塞的…
师父…刀子嘴豆腐心…
那参十几年才能长这般大。
他的手法嫻熟而精准,每一味药材的用量都恰到好处。
他將药材放入药碾中,开始细细研磨。
又请出那老参,放將进去…
“咚、咚、咚”,药杵与碗底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医馆中迴荡。
如同某种古老的编钟,奏响了一曲晨间的旋律。
药粉研好后,吴仁安將其倒入药罐中,加水煎煮。
药材在水中翻滚。
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瀰漫在整个医馆內。
正当药汁煎至一半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吴仁安回头,一道柳叶刀钉在地上。
看到月如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著他。
他以为是漕帮的…
“你…醒了?”
吴仁安轻声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关切。
月如点点头,目光落在炉火上的药罐上:“这是…什么?”
“调养身子的药。”吴仁安简短地回答,转身继续照看药罐。
月如走近几步,好奇地看著那翻滚的药汁。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隨时准备逃跑。
钻向吴仁安…
“我…买了些吃的。”
吴仁安指了指桌上的食物,“你先吃些东西吧。”
月如看著那些食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是深深的感动。
她轻轻走到桌前,拿起一个油条,小心地咬了一口。
那香脆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
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吴仁安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这女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慢些吃,別噎著。”
他轻声提醒道。
那语气中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月如闻言,动作稍稍放慢,但仍然吃得很快。
她將一个油条很快吃完,又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大口。
肉汁从包子中溢出,沾在她的嘴角。
她似乎没有察觉,继续专心致志地吃著。
吴仁安看著她嘴角的肉汁,忍不住伸手,用袖子轻轻擦拭。
袖子上还沾著暗红色的血跡——那刀子割的…
这个动作让月如浑身一僵。
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別怕,只是…你嘴角有东西。”
吴仁安解释道,隨即收回手,有些尷尬地转身继续照看药罐。
月如愣了一下,隨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低声道:“谢谢…”
吴仁安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看著药罐。
药汁已经煎至浓稠。
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他將药罐从炉火上取下,用布滤去药渣。
止留下澄清的药液。
然后,他將药液倒入一个精致的瓷碗中,递给月如。
“趁热喝了吧,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他说道,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月如接过碗。
看著那深褐色的药液,犹豫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药液苦涩,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但她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將碗放回桌上。
“这是…什么药?”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好奇。
她不怕是什么毒药…
“人参、黄芪、当归、熟地、白朮…都是调养身子的药材。”
吴仁安简短地解释道,“你的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月如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她看著吴仁安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前夜杀了她的“主人”,却又给了她一个名字,给了她一个棲身之所。
“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她突然开口,声音中带著一丝渴望。
吴仁安转过身。
看著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等身子好些了再说。”
月如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未有再说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辰时將至,医馆外已经有了等候的病人。
吴仁安看了看窗外,知道是时候开门了。
“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不要出来。”他对月如说道,语气中带著一丝关切,“有什么需要,等我来看你。”
月如点点头,乖乖地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
吴仁安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门前,拉开门閂。
门外,几位病人已经等候多时。
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学徒杨鐲。
杨鐲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眉清目秀,手脚麻利。
她是城中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因为对医术有兴趣,便来吴仁安这里学艺。
吴仁安未收束脩,还给她开了一两银子一月的工钱。
“师父,您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杨鐲好奇地问道,一边跟著吴仁安进入医馆。
吴仁安没有回答,只是简单地说道:“去准备一下,今天病人不少。”
杨鐲点点头。
走到药柜前,开始整理药材。
突然,她发现自己前日买的皂角少了不少。
“咦?师父,皂角怎么少了这么多?”她疑惑地问道,转头看向吴仁安。
吴仁安正在为一位老者诊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专注於诊脉。
“老丈,你这是风湿入骨,需要用些祛风除湿的药材…”
他对老者说道,一边在纸上写下药方。
待老者拿著药方离开后。
吴仁安才转向杨鐲,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递给她。
“去布庄买些女式衣物回来,要轻便合身的。”
他说道,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
“不要买麻的…”
杨鐲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师父,您…买女式衣物做什么?”
吴仁安没有解释。
只是將银子塞到她手中:“二十两,余下的买些皂角回来。”
杨鐲接过银子,掂了掂,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二十两银子,足够买下城北的平民布庄半数的衣物了。
“师父,这…”
“去吧,別多问。”
吴仁安打断她,转身去接待下一位病人。
杨鐲看著吴仁安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好奇。
但她知道师父的性子,便不再追问。
转身出门去了。
医馆內,病人一个接一个地来。
吴仁安忙得不可开交。
他一边为病人诊治,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房门,似乎在担心什么。
每当有空閒,他就会走到房门前。
轻轻敲门,问月如是否需要什么。
月如总是轻声回答“不需要”,声音中带著一丝怯懦。
正午时分,杨鐲回来了,手中提著几个包袱。
她將包袱放在桌上,好奇地看著吴仁安。
“师父,衣物买来了,还有皂角。”她说道,一边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衣物。
那是几套轻便的女式衣裳。
皆是些顏色素雅,款式简单,却是上好的料子。
吴仁安点点头,將包袱收起,放在一旁。
他没有解释,只是继续为病人诊治。
杨鐲看著吴仁安的举动,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只得默默地站在一旁,帮忙抓药。
午后,病人渐渐少了。
吴仁安趁著空閒,拿起包袱,走向房间。
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月如正坐在床边,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听到门响,她转过头,看到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她扑到怀中。
“给你买了些衣物。”吴仁安將包袱放在床上,语气平静。
“你可以换上,这样…更方便些。”
月如看著那些精美的衣物,眼中满是惊讶和感动。
她轻轻抚摸著那些柔软的布料。
如同抚摸著什么珍宝。
“谢谢…”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著深深的感激。
吴仁安点点头,没有多言。
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月如突然叫住他,声音中带著一丝犹豫。
“我…我能出去吗?我想…帮你做些事情。”
吴仁安转过身。
直直地看著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先换上衣服吧,等医馆关门后,我再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