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长篇大论结束后，齐永盛投来问询的目光。
    叶川神色略显复杂的扫了他一眼。
    “你做错了。”
    嘆气声在沉寂的氛围中显得很是突兀。
    齐永盛不顾探照灯的刺目，直直的盯著叶川:“我做错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做错了？”
    满是嘲弄的话语迴荡在空间中。
    老王先行站了出来:“即便他们有罪，你也没有审判的资格，正確的做法是搜集罪证，提交警方处理。”
    “若是人人都学你这般滥用私刑，打著正义的旗號去对那些恶人进行审判，律法与秩序岂不是成了多余之物？”叶川跟著补充道。
    就连齐天也在旁发表看法:“爸，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有困难找警察，为何你却没有做到？”
    齐永盛沉下麵皮，嘲弄的神色布满面庞:“我哪来的证据，我只是根据走访调查搜集到的信息，你以为我不想交给法律嘛，可没有证据，法律如何去制裁他们？”
    叶川沉默不语。
    律法虽说维护了秩序，却也有所不足之处。
    很多时候，因为缺少关键证据，无法定罪。
    可如果取消了这一条，那些诬告都將定下罪名，谁又能为被冤枉的人洗清冤屈。
    有些东西虽然存在瑕疵，但必不可缺。
    他打量著紧闭的电梯门，悄然开启天赋肺腑之言。
    “纵然你没有足够的证据，却也可以向警方反馈，提供线索，警方在后续的调查中，若是能找到相关证据呢，岂不是不需要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说的容易，可曾想过，事情的发展並不是隨著你的心思去走？”齐永盛冷笑著反问。
    “是，纵然事情的发展不够称心如意，可这世上解法眾多，你为何偏偏选择了最坏的那个？”叶川质问道。
    “谁说这是最坏的选择，在我看来，这就是最佳答案。”齐永盛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適合自己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你这种行为很自私，相当於吧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老王眉头紧蹙。
    叶川没有立即接话，凭藉现在的谈话来看，想要让齐永盛坦然的去面对他的罪行，必须要攻破对方的心防。
    齐永盛始终认为没错。
    那么他就不太可能认罪。
    只是该怎么做呢？
    利用他们的父子关係吗？
    叶川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面上担忧之色不减的齐天。
    陷入了思索。
    以齐永盛之前的表现，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齐天，想必进去后，也不需要担心齐天往后的日子。
    如果他的念头能够被齐天动摇，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排除掉齐天后，叶川再次陷入了思索。
    过去没多久，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李巧红。
    齐永盛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巧红，以她为切入点，也许能够出现奇效。
    “假若李巧红还活著，她愿意看到你这样做吗？”叶川语气平静的开口。
    “警官，逝者为大。”齐永盛红著眼睛，“我之所以做这些，就是为了给她復仇，想必她也不希望这些坏人害了其他人。”
    “杀了他们，净化社会。”
    见齐永盛异常执著，叶川抿抿嘴，思索著下文。
    正当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电梯面板忽的亮了起来。
    紧接著就开始了楼层的跳动。
    “看来你的计划出现失误了呢。”叶川嘴角微勾。
    “不可能。”齐永盛难见的不敢置信，“他们怎么可能会背叛我，不按照我说的做？”
    “可能是他们还没有泯灭內心的良知吧。”叶川意有所指。
    齐永盛准备接话的时候，电梯已经来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打开门，是穿著救火衣的消防员。
    “辛苦了。”叶川道了声，將齐永盛推进电梯轿厢。
    等人员到齐后，电梯开始上行。
    出了电梯，看到眼前的景象，齐永盛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我就知道他们没有背叛我。”
    眼前哪里还有养老院的样子，分明是被火焰洗礼后的废墟。
    “伤亡如何？”叶川颤声问道。
    “火灾发生的时候，养老院的老人全都被锁死在房间，无法逃脱。”消防员语气满是悲伤。
    “你这个畜生！”叶川抬手一拳砸在了齐永盛面颊。
    他本以为结果会变好，没想到还是按照齐永盛的剧本去走。
    哪怕那些人有罪，可终究有人罪不至死。
    极度的悲伤与愤怒下，他失去了理智。
    “冷静点！”消防员与老王对他进行阻拦，没有让他的攻击继续下去。
    挨了一拳的齐永盛，没有丝毫叫痛，反倒是看向叶川，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直到这一刻，叶川才缓过神来。
    他中计了。
    这都是齐永盛安排好的。
    对方虽然已经伏法，却依旧没有停下算计。
    这一拳砸下去后，他可能要背上处分。
    叶川踉蹌著走出电梯轿厢，他没想到向来能够保持理智的自己，竟然会因为大量的死亡而情绪失控。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弥补。
    “在抓捕过程中，嫌疑人不停跑动，追逐之中，对方脚底踩空，摔了个跟头。”叶川整理著措辞，面不红心不跳。
    “警官，你这一圈切切实实的砸了过来，敢做不敢认吗？”齐永盛嘴角掛著讥讽的笑容。
    叶川知晓对方的心思，並不打算被其影响。
    他依然保持著自己的节奏:“明明是你摔伤的，凭什么要诬陷我？”
    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承认的。
    “兄弟，你做的没错，这种人渣，就应该狠狠地打。”消防员投来认同的目光。
    叶川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只是默默的押著齐永盛离开。
    走出养老院的那一刻，系统面板弹了出来。
    【任务完成，奖励技能点2420点。】
    叶川看著枪斗术九级面板上的数字跳动到三千，紧跟著眼皮跳了一下。
    系统確定不是在闹著玩嘛。
    有零有整的。
    养老院都没了，按理说这次的案件应该圆满结束。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挽救老人们的生命？
    可惜，不管他如何猜测，系统都没有反应。
    只提示了有天赋待抽取。
    叶川暂时关闭了系统面板，將齐姓父子带上车。
    手銬另一端与车把手连接后，他才放心的点开抽奖。
    【获得修理工（玄）——东西坏了，拍拍就好了。】
    叶川看著这新出现的天赋，有些无语。
    他要这个天赋做什么？
    难道能帮忙侦破案件？
    还是说，之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只要拍一拍就可以让电梯正常运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天赋以后也许能够派上用途。
    不过，天赋嘛，越多越好。
    回到重案组，叶川安顿好齐永盛，就带著齐天乘坐老王的车离开。
    今天已经下班了，审讯的事明天再说。
    “今晚你跟我睡吧，明天配合做完笔录够，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叶川出声道。
    齐天木訥的点头:“麻烦警官了。”
    回到住处，叶川的手刚放在门上，还没插入钥匙，超凡感知就传来了危险预警。
    里面有情况？
    叶川心神微动，看著面前的房门，放弃了插入钥匙。
    “警官，你带错钥匙了吗？”齐天不解的投来目光。
    “是啊，我也没想到出门会带错钥匙。”叶川打著哈哈。
    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齐天並没有怀疑。
    反倒是门內，传出了异常的响动。
    叶川猜测，大概是藏著的王牌杀手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一边拔出腰间配枪，对准房门，一边开口道:“既然钥匙带错了，咱们今晚就去住旅馆吧，等明天我喊个开锁师傅。”
    边说，他边用眼神示意。
    也不管齐天看不看得懂，就把心神全都放在了正前方。
    叶川开启了动態视力，红色的轮廓有些刺目，隔著一道门，站立在对面，同样是手持枪械的姿势。
    大有一种想等他进门的时候，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一枪毙命的打算。
    “警官，不是要去旅馆嘛，你拔枪做什么？”齐天疑惑道。
    坏了！
    叶川瞳孔微缩，看清里面的动作后，他將齐天向著边上扑倒。
    刚挪过去的瞬间，枪声响起。
    子弹穿透了门板。
    好在，他已经偏离了位置。
    如果此刻的他，还在门口站著，可能会被打成筛子。
    叶川也没想到齐天会这么低情商，连眼色都不会看。
    一句话就让里面的杀手得知了关键信息。
    本来他打算找机会解决对方的。
    这下倒好，对方开始警觉起来了。
    叶川看著在屋內移动的红色轮廓，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齐天。
    “你找地方躲好，里面是王牌杀手，待会打起来，我可能顾不上你。”有了之前的教训，他这次交代的特別清楚。
    生怕齐天中间再出么蛾子。
    “警官放心，我记住了。”齐天微微頷首，点头应下。
    叶川嘆了口气，不做理会。
    他盯著轮廓，確保杀手没有堵门后，一脚踹开门后，顺势贴地翻滚进去。
    砰砰砰。
    门开的瞬间，传来枪响。
    有一颗子弹擦著叶川的头皮过去，让他心中惊呼好险。
    好在没有伤亡。
    他没有犹豫，开始寻找合適的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