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月下復仇
    其实道理很简单，即便拋开巫师和麻瓜的立场，这样纯粹的恩將仇报，也足以发起一场公正的復仇。
    格林德沃並不指望赫敏是个善良到古板的圣母，会在此刻仍旧选择原谅。
    他只是想让赫敏意识到，巫师和麻瓜的互不信任，同时让她在这样的復仇和杀戮里，
    习惯对麻瓜生命的剥夺。
    “这是正义的，你做的没有错！”
    当便捷的魔法成片抹去麻瓜的生命，而这一切都不再能激起赫敏的道德谴责感时，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些丑恶可憎的土著是一批绝佳的开刃石，杀死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而只要迈出了这第一步，那么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先是伏尔加格勒惨烈的景象麻痹心灵，然后是畸形城被献祭孩子初步试探，再接著，
    他把一盘软烂嫩滑，几乎不需要咀嚼的牛排送到赫敏面前。
    告诉她：“这是专为你准备的，吃完这顿七分熟，下次就可以尝试五分、三分，乃至生肉了！”
    掌握了力量，就掌握了支配他人的权力，在巫粹党，这是所有人都认可，再寻常不过的事。
    如今，掌握著力量的赫敏，要去审判一桩不存在误判的公案。
    这很简单，她只需要把刚才扔向厉火的河流，甩去沼泽中村庄的头顶，就能完成这一切。
    但那也意味著，她逐渐认可了审判者、上位者、统治者的身份，並用自己的意志去统治世界。
    那么格林德沃的目的就达成了，这正是他需要的继承人。
    握著的手没有鬆开，只是转换了方向，小女孩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吧，去见证一场復仇。”
    指头女巫拉著她，下楼朝密林的方向走去，看火人们紧隨其后，他们没有得到命令，
    但也想看看赫敏会怎么做。
    这是一片食人的沼泽，献身於其中的女巫赋予了它凶悍的灵性。
    树木、怪兽、乃至淤泥，都会成为杀死外来者的有力武器，唯独不会攻击沼泽中居住的土著们。
    一行人才刚深入密林，就感到被无数双眼晴窥视，潜伏在宽大树叶背后的，有凶猛的畸变兽，长得如同小矮妖或是小魔鬼的某种精怪，溺死在泥潭中充满恶意的还魂尸树木分泌出剧毒的汁液，藤蔓长著锐利的尖刺，它们浸泡在毒素中，有著见血封喉的威力。
    但好在赫敏牵著的女孩，她比任何土著都更受沼泽偏爱，即便满是恶意的目光几乎要扎穿外来者们，却没有任何生物真正发动攻击。
    隱於林中的村庄此刻远远传来嘈杂声，他们还不知道追捕队全灭的事，仍在为女孩的逃脱而吵闹。
    赫敏並没有朝那个方向去，而是顺著天目中看到的画面，往祖灵之树的位置行进。
    沼泽遍布陷阱，但赫敏懒得分辨，所到之处，一层冰面冻结了泥潭，让人能稳稳行走。
    低沉的气压带动魔力浸染周围，沼泽似乎感受到赫敏的力量，挡路的枝条畏惧而谦卑的分出一条兽径。
    很快，他们就到了祖灵之树面前，这里刚刚举行完一场血腥的仪式，暗红色洒满腐殖质的土壤，腥臭味迴荡在空气中。
    在那株大的惊人的古树树干上，三个如同人脸的瘤子分布生长。
    树洞被用藤蔓封死，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
    天目再次被触动，赫敏看到了树中的女人，她的身边还有两具乾枯的骸骨，而她自己则被无数根须贯穿。
    她的灵魂已经融入沼泽，肉体虽並未死去，但也不算活著了。
    “mama～”女孩叫了一声。
    这里大概属於土著中提库纳语的范围，对於妈妈的称呼，世界上许多语言都很相近。
    祖灵之树沙沙抖动树叶，像是在回应女儿的呼唤。
    赫敏缓步走上前，用手指轻轻触摸树干上人脸般的瘤子。
    轻微触电般的手感，流淌在指尖的是怨恨化成的针。
    “你们很愤怒吧——”
    “牺牲与奉献，却换来了背叛和伤害。”
    巨树沉默，但在林间迴荡的风却带著癲狂的恨意。
    最初的魔法她无力改变，这让死去的女巫只能看著森林日日繁盛，为仇人们长出甜美的果实，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来了一位强大到连沼泽都恐惧的存在！
    “有人希望我做审判者。”赫敏自语著。
    “就从为你们报仇开始。”
    “但我觉得，这该由你们自己进行。”
    指尖绽放出炽热灿烂的蓝光，细小的辉石激流化作刻刀，在人脸瘤子的上方，落下一道道玄奇的刻痕。
    灼伤和刺痛令巨树颤抖，无声的尖叫在风里徘徊。
    但沼泽女巫之灵没有反抗，她感受到一股威严壮大，无可匹敌的力量，正顺著刻痕赐下。
    若邓布利多和希尔米在这，他们一定能认出，赫敏刻下的，正是法杖中的半个大卢恩，代表秩序的符號。
    “哪有什么神灵皇帝，又哪有人天生就该在他人头顶，正义与公理，应该靠自己去爭取。”
    “我月光所照之处，不可有悲剧，而那不应是我独裁的神国，而是每个人都有力量，
    握住保护自己的武器！”
    莹白的月光一瞬间绽开，令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下一刻，一轮苍白冰冷的月亮出现在沼泽上的天空。
    一个兀自旋转的符號隱於月中，一缕匯聚而来的月光落於巨树。
    赫敏的无悯白月。
    她的又一种月亮形態，冷白的光中带著肃杀的冰寒，如世外之神的眼晴，为这世界带来公义与审判。
    秩序的大卢恩虽然只有一半，但同样具有著不可思议的力量，从月中降下的磅礴灵性，催生著巨树和其中困住的灵魂。
    重塑秩序，捏合魔法，第一代沼泽女巫立下的仪式被瞬间破除，新的力量简洁而强横的拉扯沼泽的魔力，让它们统合在一个灵，一个意志之下。
    无声的尖叫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不只是巫师，连村落中的平民也能听到。
    下一刻，灾难降临了。
    无数藤蔓如巨蟒般撞碎木柵栏，紧隨其后的种种野兽和魔怪。
    沼泽喷出有毒的气体，巨大的苞从枝头绽放，进裂出诡异的孢子。
    惨叫声从村庄中蔓延开，但无人为他们哀悼。
    这世界该有公理，若天空黑暗，自有月亮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