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脈藏情 p o1 8 g a.c om
作品:《《傾城舊夢 【 民國文 1v1 高H】》》 帐外雨声仍未歇,湿气一层层渗进来,连屋簷也滴得沉缓而不安。
傅怀瑾守在床侧,眼眸紧紧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她流汗了,额际细密的汗珠并非馀热,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烫。他抚过她的额,心头一震,那体温高得不寻常,像是她体内正悄悄酝酿着什么异样变化。
他凑近,低声唤她:「寧儿……你听得见吗?」
她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在浓雾里努力寻找方向的人,终于挣开一线意识。
「……还在下雨?」她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回来的。
「嗯,还在下雨。不过我在这里,你不用怕。」他伸手替她拭汗,掌心却因她的发烫而发抖。
不多时,沉大夫便被急唤而来,满脸惊色地快步入内,在床前跪坐下,立刻为昭寧把脉。傅怀瑾沉默站在一侧,眉目绷紧,目光一刻不离地落在大夫脸上,连他微微一变的神色都不肯错过半分。
脉象把了一炷香时间,沉大夫才终于抬头。
「回大少爷……夫人并无风寒、亦无热症。只是这脉象……」他顿了顿,看向榻上的女子,再看向傅怀瑾,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喜脉。」
傅怀瑾一愣,彷彿整个雨夜都在那一瞬间静止。
他缓缓开口,声音却极低:「你说什么?」
「夫人……应是有喜了,已有月馀。只是体质偏虚,房事稍重,又未及时调养,才会出现胀痛与发热。」
傅怀瑾怔着,眼神瞬间晃过无数情绪。那是一种比惊喜更复杂的感受,像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东西,在胸口深处一寸寸裂开。
他转头看向榻上的人。
她还未醒,却在听到「有喜」这两个字时,手指微微一缩。
他握住那隻手,指尖轻轻扣紧,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藏的颤意:「寧儿……我们有孩子了。」
那句话一说出口,像是将整个夜的惊惶与不安,一一释放。
她缓缓睁眼,眼中还氤氳着未散的迷雾,却在看到他那双发红的眼时,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 or1 8.co m
「我……」她喃喃道,像是还不敢相信,「真的有了?」
他点头,将额头贴在她掌心,一字一句地低声道:「有了。是我们的孩子。」
她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再度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一种从未经歷过的悸动——像是心底某处忽然被轻轻触碰,一瞬间就溃堤了。
像是心底某处既柔软又顽固的角落,被他那句话轻轻一触,顷刻间就溃成了一片湖水。
她唇瓣微颤,像终于意识到什么般,怔怔地开口:「可是……我刚才……我们刚才还……」
话未说完,唇色已然发白,那语气不是慌乱,却像在惊喜与懊悔之间摇摇欲坠。
「没事。」他立刻低声安抚,语调柔和而坚定,像要替她按住那一丝慌乱,「大夫说孩子很稳,只是你身子虚了些,得好好养着,别怕。」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想过……」她声音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被角,像是想抓住什么,也像是在逃避什么。
她脑中闪过方才交缠时的片段──自己如何主动靠近、如何迎合他的深吻与拥抱、如何在高潮边缘将他紧紧环住──全是出于渴望,却毫无预警。
那一点细微的不适,她当时也只是皱了眉,便硬生生忍了过去,哪曾想过,原来那已不是一个人的身体。
傅怀瑾看穿她眼底翻涌的愧意,毫不迟疑地将她拥得更紧,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知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又不是神仙,怎会一早就察觉?」
她咬着唇,仍止不住懊悔地轻声开口:「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有几日没来月事……还以为是累了……没多想……」
语尾越说越轻,像是怕说得太清楚,什么东西就会从心底碎裂开来,化为再也补不回的裂痕。
他抬手抚上她的发,掌心贴着她额际湿热的鬓边,语气温柔得近乎低诉:「你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寧儿。」
「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把身子养好,好好照顾你自己,也照顾这个孩子。其他的事,全交给我。」
她含着泪点了点头,像终于在这场风雨里找到一块能落脚的石,一口气微微吐出,眼神里不再是惊慌,而是一点被托住的依靠。
外面雨声还在下,却不再那么冷冽。窗櫺之外,是南城最深的夜,屋簷下的水珠串成一线,像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化默默编织着什么。
傅怀瑾守在她身侧,一夜未眠。
他从没想过,会这么快成为父亲。他的生命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角色,这样的期待,这样的责任。
但当那句「我们的孩子」出口时,他只觉得所有过往的风雪,都成为了此刻的光。
而她,也不再只是那个在绣局里执针为家奔走的姑娘──她是他命里的妻,是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是即将诞下他骨血的母亲。
她睡得不沉,眉间还偶尔蹙着,傅怀瑾便轻轻替她拭汗,轻声哄着,哪怕她听不见,也要说给她听:
「你现在不只是你自己了,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以后的每一步,我都会陪着你走。」
「这个家,是我们的。」
「这个孩子,也只属于我们。」
语落,他俯身,轻轻吻在她额际。
那不是承诺,而是一场静静的宣誓——
用吻,落印她的命运,也落印他此生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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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雨势已渐歇。
榻上的她慢慢睁眼,睫毛还湿,声音细得像刚醒的气:「你……整夜没睡吗?」
他笑意极淡,指腹拂去她眼梢残湿:「不敢睡,怕你醒来找不到我。」
她抬手轻触小腹,指尖落在那仍旧平坦的肌肤上,动作极轻,彷彿怕惊动了什么。
「这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了吗?」
傅怀瑾捧起她的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之上,眼神温热而深情:
「是的。从今以后,我们就不只是两个人了。」
她凝望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千言万语,却终究只化作一个极轻、几不可闻的字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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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而这场命运的转折,也在晨光初现时,悄悄揭开了新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