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病故之后05-全员消杀
    金玉死死地盯著icu区域的大门。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是坏？她要做点什么准备？陈默一个人留在那里，是否已经遭难？
    “咳咳咳！”祁秀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著，刚才那东西可勒的不轻，空气重新涌入喉咙后，她的心中涌现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还不能死，他们说有办法治好我的儿子，我还没看到他好的那一天呢。”祁秀的脑中盘桓著这个念头，遭遇此间大难，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患病的孩子。
    她们看到，icu的大门缓缓地打开，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后。
    金玉屏住呼吸。
    是不受控制的那朵蓝色大？还是已经被扭曲成擬像的陈默？
    “立刻通知院长，给整个医院的人都进行彻底的消毒，然后將一次性防护服分发下去。”
    人未到，声先至。
    金玉鬆了一口气，那是陈默的声音。
    果然，陈默从门后走出，看上去毫髮无损，精神状態也和之前一样，甚至更为平和。
    陈默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暗中鬆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及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玉连忙问。
    “这家医院已经被污染彻底入侵了，就算我这边能压制住【蓝光】，也无法同时压制在医院中所有的异常体。”陈默扫了扫金玉身上，发现她的通讯器没有了：“恐怕联络外界也成了空谈，对吧？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金玉点头：“是的，我的通讯器——牠跑了。现在只能等救援。”
    陈默继续说：“只有异常体能压制异常体，那些蓝光刚好能处理现在的情况。”
    金玉微微睁大眼睛，转瞬间她就明白了陈默的意思：“蓝光会攻击没有进行正常消毒流程的人—哦，我说的不准確，祂的攻击对象也不一定是人。所以你想利用蓝光的这个特性，来压制医院中其他杂七杂八的模因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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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点头。
    她有些担忧：“会不会太激进了，蓝光过於强大了，不太可控。”
    “但我们还有別的办法吗？”陈默摊了摊手，“这家医院算是数一数二的三甲大医院了吧？就等著这里的电子设备全变成异常体吗？”
    “——.”金玉沉默了，確实，比起对付多种异常体，她寧愿对付单一的异常体。
    她看向大厅中的蓝光，此时蓝光老老实实地没有更进一步，这说明陈默不但这么想，他还真的做到了。但是他是如何控制住蓝光的蔓延边界的呢？
    实际上，陈默並未对蓝光进行直接的控制，他只是鬆开了些许史莱姆污染对蓝光的压制力度，让那些蓝得以有“喘息”空隙，从icu区域蔓延出去。
    当蓝光覆盖了外面大厅的一部分区域后，陈默再加大压制力度，让那些蓝不再继续向外生长。
    金玉稍作思考，便想明白了其中奥妙，她看向陈默的目光中带著不可思议的震惊。
    这个人对於污染的控制力居然能做到这么精確吗？
    就连控制局中最强大最神秘的派遣队队员，似乎都没有人能像陈默这样精確地控制身上的污染，他们大多也只能被动地触发体內污染的防御，少部分可以主动去调用，但依然控制得很粗糙。
    “你们作为官方成员，和院方很熟吧，现在按我说的去做，对所有人进行消毒，然后分发隔离服。”陈默重复道，“就算是我，也无法一直让蓝光维持在这个范围。”
    “明白。”金玉说。
    “等这些事完成，我就会放开控制，让蓝光覆盖整个医院范围。“
    医院已经被封锁，比起逃出去，还是先让大家活下来，坚持到金玉所谓的支援到来。
    十几分钟后，金玉回来了。
    “我见到了院长，他十分配合，立刻派人准备好消毒液，接下来工作人员会將消毒剂喷洒在医院的各个地方，这就算是走了一遍消毒流程。“
    “毕竟我们没有人力和时间，对每个人都进行细致的消毒。所幸滯留在医院中的外来人员並不多，隔离服已经分发下去了。，，“等消毒结束，你就可以让蓝光蔓延出去了。我们等下医院內部的通知广播。”
    没过几分钟，陈默就看到就诊室里的医生拿著消毒液喷洒器，走出了就诊室。他们將消毒液喷到外面等待的患者身上。
    为了儘快將所有的人消毒，医护人员基本全员出动。
    保安和后勤人员负责公共区域，比如公共厕所，走廊和一些仓库，医护人员就负责各自的诊室和就诊区。
    那些患者一看到这种阵势，议论纷纷，十分不安。
    “我们能不能离开了！这病我不治了吗？掛號费退下吧。”
    “家不要慌乱，只是进例消杀而已。”
    医生和护士们安抚著在场的患者和他们的家属，快速地將消毒液喷洒在空气中。他们的喷洒的动作很粗糙，仅仅走个流程，但对於“规则”来说，流程比真正的消毒更重要。
    医护人员的话並没有什么作用，一些人拽住医生和护士，想要问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的哀求声和壮年人的叫骂混杂在一起，令现场十分混乱，甚至耽误了医护人员的消毒行动。
    砰！
    一声枪响。
    金玉大声喊：“特殊情况，请大家安静下来，耽误医护人员的工作，我们都要死！反正都是死，我不介意先带几个闹事的！”
    闹事的人一见到枪，顿时鸦雀无声，訕訕地坐回去。
    “我去其他区域维持下秩序，光靠医院的保安远远不够。”金玉跟陈默说，然后匆忙地走掉了。
    祁秀和陈默站在了一起，她的心跳声像打鼓。
    “这位小兄弟，我们还能出得去吗？”祁秀战战兢兢地问。
    陈默沉默了一下，反问：“你想听真话吗？”
    祁秀点了点头。
    “我不確定，我会儘可能帮助你们活下去，如果有可能我会让你们逃走，但並不排除你们都会被困在这里的可能。”
    祁秀一时间没说话，她的嘴唇张了张，双手拧在一起。大脑嗡鸣，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她自己，彻骨的寒意像是电流在她的脊椎上炸裂。
    片刻后，她才逐渐缓过来。
    “好的——好的——我会做好被困在这里的准备，只要能活著就行。”她喃喃自语著，然后独自从陈默的身边走开了。
    陈默一直盯著她，发现她走到了服务平台前，拿了一个病历本，然后用台子上的原子笔，在病历本的其中一页上写著什么。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医院的广播终於响了起来。
    “医院全区域已经进消毒，请所有人穿上分发的防护服！”
    “医院全区域已经进消毒，请所有人穿上分发的防护服！”
    “医院全区域已经进消毒，请所有穿上分发的防护服！”
    广播重复播放了三遍，强调了三遍。
    陈默看向那些等待著的患者，他们乖乖地穿上了分发的一次性防护服。
    医护人员倒是没有穿，他们本就属於医院的一部分，不算“外来人员”。
    当这片区域的所有患者都穿上防护服后，陈默知道时机到了。
    他控制著胶状物，让牠们从消毒机器上面撤下来。
    没有胶状物压制后，消毒机器扭曲成的蓝色大彻底没了限制，地肆意地生长著，从天板的通风管道，从门窗的缝隙，將枝条蔓延到整个医院。
    泛著萤光的蓝色遍布各处。
    【开始消杀！】
    一瞬间，被蓝色光芒覆盖的掛號机、小屏幕等医院机器全部都平静了下来，就像是睡著的猫。
    而那些张牙舞爪的，异变为各种怪物的擬像和异常体们，则在这大范围的蓝光下，被分解为污染构成的微粒，消弭在现实空间中。
    一切进行得安静又迅速。
    在医院中刚刚“出生”的擬像和异常体，还没成长为能释放异常空间的异常体，就被蓝光扼杀在了摇篮中。
    併吞掉这些污染源后，蓝光中包含的污染量已经极为庞大，牠继续蔓延壮大，再次释放出异常空间。
    且这个异常空间並不仅仅局限在icu区域，而是快速向外扩散著，力求將整个医院都包裹起来。
    蓝光即將成为医院中最庞大的污染，如果牠的异常空间覆盖了整个医院，那么空间將被彻底扭曲，医院中的人们虽然躲过了消杀，但却躲不过迷失在那扭曲的异常空间中。
    当这件事成为现实，就连陈默也没办法彻底控制局面了。
    因此，陈默要提前动手。
    陈默再次释放出一丝胶状物，这次他没有去过度控制牠们，而是让胶状物肆意地入侵医院的地面和墙壁一仅仅是医院建筑本身，他仍然尽力避免胶状物接触到在场的患者们。
    “既然史莱姆污染是蓝光的逆模因，就放开手，让牠们爭斗吧，只要牠们能互相制衡，医院里的人也並不是没有生路。”
    “但普通人长时间在这种污染富集的地方，时间久了也会变成擬像。归根结底，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逃出去。“
    好在时间爭取出来了。
    胶状物占据了医院的本体，融入了一砖一瓦中，克制住蓝光的异常空间蔓延。
    以整座医院为战场，史莱姆污染和蓝光进行了胶著的对抗。
    一时间，谁也不能占据上风。
    陈默看了看双手，他看到指尖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呈现些许半胶质的质感，这意味著他过度使用了污染能力，躯体化症状已经出现了。
    “有点对不起过去的我，但这也没什么办法。”
    陈默都能想像出来，等他离开后，过去的自己醒来后，那一脸懵的样子。
    “要留一些字条告诉过去的我吗？”
    留言要谨慎，避免让过去的自己知道不该不知道的信息，染上更多的污染。
    陈默觉得过去的自己，还承受不了血海那庞大的污染，至少对於一个患有癌症，心理和生理状態都还没准备好的自己来说，还不能知道过量的信息。
    那么，只告诉过去的自己一些必要的信息吧。
    “先不论医院事件的结局如何，我肯定能出去，因为过几年我还有机会去工厂。所以与其期待现在的我能出去见到方卫平，还不如期待过去的我。”
    陈默也找了一个病历本，用公用的笔在纸上写：
    “去见局长方卫平，告诉他不要进【信息刪除】计划。”
    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然后他將这个字条放在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备用方案已经做好了。
    接下来全力想办法，让被困在医院的人逃出去吧。如果现在的他能亲自见到方卫平，那更好。
    金林赶了回来，她一脸兴奋，手里拿著一个通讯器。
    “陈默，我將通讯器找回来了！“
    在蓝光的消杀下，她手上的通讯器一动不动，似乎从未被污染过。
    “可以试试，看看它还能不能用。”陈默说，“来我这边，我这个位置没有异常空间覆盖。”
    金玉走到陈默的身边，使用通讯器。
    “餵？餵？”
    这次倒是能听清楚对面的声音。
    金玉再次对通讯器说著当前的情况。
    “喂，你在说什么？请重复！”
    她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同事听不到我的消息！咱们的信息传达不出去！”
    通讯器中再次传出声音：“.—外勤编號201007029金玉失联，確认事態紧急，提前启动支援计划，確认下研究所那边的成果吧。“
    “嘟”'
    通讯器被单方面切断了联繫。
    金玉嘆了一口气，无奈道：“为了避免污染信息通过通讯器传播出去，同事们会切断联繫。好在，他们已经察觉到医院內部出问题了，很快就会来支援。”
    “也算是个好消息吧。”陈默笑了笑，但在心中，他並亜抱什么希望。
    因为从未来的结果来看，医院最终会被史莱姆污幅和蓝光占领，发展为诡异小岛。这意味著医院的事件並未彻底解决，至少有烈次爆发的可能。
    但陈默也亜打算坐以待毙。
    他走到医院的大门处，查看著封锁的边界。
    “我倒仂看看，能亜能想办法突破封锁，强行离开。”
    陈默伸出一只手，触碰到大门上，然后推开它。
    没有任何阻拦。
    但下一秒，门上传来一股吸力，將他拉向了门外。他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帘，然后依然堂在了原地，並没有出去。
    “鬼打墙的效果吗？”
    无形的阻拦才是最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