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基因飞升！
    受到邀请，陆渊来到巨树最高处的哨亭。
    “你好，执行官先生。”
    萨莎早就等在这里，她没穿工作服，换上了类似正装的白色聚合物套装，意味著会谈很正式。
    “请坐吧，我注意到这次行动好像有超过60人没能回来，没关係吗？”
    “还好。”
    陆渊坐下。
    “装备的损失更让我心疼。”
    翡翠生科已经察觉到沧源的诡异，继续遮掩“復活”只会显得很蠢。
    “我知道了——·所以说，你们其实是沧源未来科技的遗民，对吗？”
    “是。”陆渊点头，“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吗？
    广“在祖先启航来到这颗星球之前，已经有传言说沧源正在开发意识体保存和投射的技术，结合克隆体，能大幅减少战场上的伤亡。
    “所以，当我看到之前没能返回的人再次出现，就已经猜到你们的由来。”
    原来如此，果然够机灵...
    “执行官先生，我知道沧源与无限深空在过去是竞爭对手，但这並不会导致翡翠生科对你们產生敌意。我今天找你谈话，是为了別的事。”
    接下来，萨莎讲述了一段歷史。
    从大约2780年开始，因为零素物理学带来的红利逐渐耗尽，无限深空的科技研发速度从加速变为匀速。
    与此同时，企业內部分裂出了保守和激进两个派系。
    保守派虽然保守，但是心態乐观。
    他们认为公司已经足够伟大，接下来应该適度放弃科研，通过政治和外交运作巩固星际影响力，加大军事扩张力度，向其他文明发动大远征，最终建立史上最强的寰宇巨企。
    激进派则认为认为宇宙有145亿年歷史，相比之下，人类太过年轻，虚空深处一定存在著比人类强大得多的种族。
    科研不仅不能放鬆，还要加大力度。
    隶属保守派的翡翠生科之所以会被派往来翠星，就与这场派系斗爭有关。
    翠星当时位於人类疆域边缘，这样的星球经常被激进派用於建造科研基地。2803年，
    母公司侦察舰来到翠星，发现这里的激进派研究所已经废弃，之后便召唤翡翠生科前来回收数据，接著炸毁一切。
    翡翠生科著陆之后，发现这里其实是无限深空激进派的基因飞升站点。
    作为玩过《群星》的人，陆渊不可能不对基因飞升这个概念感到熟悉。
    “这我其实猜到了。从遗蹟里回收的研究成果来看，无限深空不像是在进行仿生学科研，更像是在设计生物武器，我猜，辐光龙应该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生物战体。”
    “哼哼，也许吧——
    萨莎笑得有些神秘莫测。
    “但要因此就觉得，基因飞升的目的就是製造生物武器的话，你可就太小看这个计划了。”
    “哦？”
    萨沙挪动椅子，坐到陆渊身变，改为小声耳语。
    “接下来这些话，之前只在哨站最高负责人之间一代代流传：『基因飞升』的核心，在於对人类传统科研方式的全盘否定，以及对进化理念的推崇。”
    “否定科研？”
    陆渊感到难以理解。
    “为什么？”
    “因为传统科研太慢，也太消耗资源！”萨莎说，“纵观歷史，人类的所有大型武器开发，都要经歷立项、预研、验证、攻关、后期改良等等一系列阶段，时间跨度至少几年。
    “此外，还要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专门的研究设施，专门筹集大量资源和高级科研人员。
    “黄金时代里，人类科研所占据的资源，已经超过总量的一半，当时如果想继续开发下一代战舰和武器，军费就会大大减少。
    “这也是保守派和激进派矛盾无法调和的根本原因！能量、矿物和人力都是有限的。
    “但生物的进化不一样！生物不断积累有利变异，会自动变得更强大、更適应环境，
    但它们却不需要单独建造科研设施，更不需要繁的科研程序。
    “生物只需要做三件事，捕食、繁殖，还有保护自己，这难道不是很棒的一种模式吗？”
    “但是自然进化速度慢啊。”
    陆渊反驳。
    “地球了20亿年，进化出的最强大生物，也就霸王龙和巨齿鯊。”
    萨莎：“的確，那你觉得进化慢的原因又是什么。”
    “因为生物自己不知道哪些基因突变是有利的，只能靠大自然慢慢筛选，呢—
    都被对方引导到这里了，再猜不出来，就不应该了。
    陆渊：“所以说，无限深空的激进派，有办法让生物自主识別筛选基因突变，对吗？”
    萨莎：“完全正確！他们想要设计的不是单单某一种生物武器，而是一整个互相联网的盖亚物种！
    “按照构想，这个物种中的每一个低级子体，都会通过灵能连结，把日常捕猎、战斗中积累的经验传给稀少的『节点个体』；『节点个体』会从中筛选出有利的进化方向，上传给更加稀少的“决策主脑”，主脑负责根据进化方向设计优秀的基因，接著把这些优秀下发给所有子体·整个过程周而復始！
    “以上三个步骤同步发生，永不停息！这將催生出最优秀的战爭物种！”
    萨莎越说越激动，拉起了陆渊的手。
    “试想一下吧，执行官！由我们创造出的完美生物飞向太空，吸乾恆星获得能量，剥离行星地壳获取营养！
    “它们不断得到滋养，直到成长为几公里长的宇宙巨兽、生物战舰！不断扑向我们的敌人，在永不停息的战斗中完成进化，那將是多么美妙的画面！”
    陆渊一言不发。
    不得不承认，之前自己是小看萨莎了！
    如果说聚变偶尔表现出来的“疯狂”只是一种狂傲的书生气质，那对萨莎来说，“疯狂”怕是已经深达思想內核，或者说灵魂本质。
    原来支撑翡翠哨站坚守在这里的，並不是对祖先遗愿的重视，而是纯粹的野心！
    四百年来，不曾消减。
    这群“太空精灵”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心机，实际上也確实足够单纯，但是，单纯的人要是狠起来，也是真的不要命！
    萨莎可能是其中唯一保留著“战术欺骗”技能的个体，但她最终也选择向自己坦白，
    这应该说可喜可贺吗·
    与此同时，陆渊也对自己有了更加清晰的自我认知。
    听著萨莎的那些描述，他並没有觉得多么让人不安，或者多么离经叛道，反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难道我自己也有点疯？
    嗯·应该不能算是疯，但肯定算比较激进吧。
    “你確定这样一个物种，能完全被我们控制？”
    陆渊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萨莎摇头。
    “作为科研人员，我必须坦白，我不敢提前做出这种保证！但我们可以尽最大努力尝试，起码要先迈出第一步！”
    哈！
    好回答。
    当年人类面对第一代核武器，应该也是类似的心態吧？
    从来没有人能確保核武器不扩散，从来没有人能保证不爆发核大战，但是，无论如何，核弹头还是被造出来了，而且一造就是几万颗。
    “確实不算是个坏主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
    听到执行官这么说，萨莎顿时十分开心。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最后在研究所里发现了什么，无论看上去多么可怕，都请一定不要销毁，请一定善加利用，翡翠生科可以提供一切技术援助！”
    姐们，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啊。
    但陆渊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摆到眼前的机会。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翡翠生科，后续需要作为子公司加入沧源未来科技，合资比例我们可以细谈。”
    “只是这样吗？”萨莎瞪大了眼睛，“你—-就不想要点別的？””
    “比如呢.—”
    “你完全可以占有我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组建家庭。”
    “咳咳！”
    这翠星上独一份的直抒胸臆，还真是让人难以適应啊！
    “我暂时没有更多精力处理其他事，所以，子公司就足够了。”
    “没问题，成交！”萨莎耸了耸肩，“我怎样都可以，真的。怎样。都可以。你不需要有道德方面的负担，我知道，你们的习俗跟我们不一样。”
    好好好好好！听懂了·
    “哼哼~”
    萨莎贴近陆渊耳边，比之前距离更近些，声音也更轻。
    “而且，说到补充精力，我这边也有很多独特的药剂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