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入股是投票的高级形式
    三个小时后，放弃閒逛计划的陆渊隨同玩家们组成的保鏢团队，来到了“炼狱”。
    他们直接从后门进入，一路来到远离店內喧囂的三层办公室。
    安雅已经在此等候。
    “很高兴见到你，尊敬的执行官先生。”
    见到陆渊后，她明显愣了一两秒，脸上隨之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请原谅我的准备不周，但—你真的比我想像里年轻太多，该不会年龄比我还要小吧？””
    陆渊微笑致意，没有回答这种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类似的话，都快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也很高兴见到你，安雅女士。”
    “天啊，女士我有那么老吗？或许应该给我那白拿高薪的造型团队一点惩罚，帮他们把那双笨手换成最新型號的义体？”
    她开著或许並非只是玩笑的“玩笑”，笑盈盈地走过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请坐吧，我最尊贵的客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安雅今天穿了件风格较为正式的黑色套裙，以主人的身份首先落座，动作轻盈大方，姿態很放鬆。
    “我得首先向你表达感谢，”
    陆渊坐到安雅旁边。
    “我的员工告诉我，过去一个多月里，分部办公地点外面经常出现可疑的人，但最后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所有的活动都在安全的环境里正常展开。”
    企业分部能在阿波罗的老家顺利开张营业，靠的是什么，陆渊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不必在意，只要出价合適，我能做到的还远不止这些。”
    安雅冲他眨了下眼睛。
    “你也让我在外匯市场上取得了不菲的收益，所以，我们之间的人情算是已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陆渊頜首。
    “嗯。这件事上，我们的確可以达成共识。”
    “不过——”安雅话锋一转，“这也就意味著，今天，不管你想让我帮什么忙，都需要额外支付代价咯。”
    不等陆渊再开口，她打了个响指。
    办公室內一面墙壁上的长方形饰面隨之一块块地发生翻转，露出背面的大面积高清屏幕。
    屏幕上显示著的，是星联宙域內的数千个星系。
    这.
    星联全图这种重要情报，早在天问號抵达新希望的第二天就已经收集购买，並且通过玩家社区传回了璃星总部。
    但此时陆渊发现，这张图上有很多公开星图上没有的內容，包含了未经公开的隱秘虫洞航道！
    “作为情报收集者，我很难不注意到，你的手下貌似正在收集进入这个区域的方法。”
    安雅说著，指了指位於图上的一片边缘区域。
    而那里，正是陆渊费兑换点券买来的资源点坐標所在的星域。
    传说中的废墟星！
    按照从奥马尔动力甲里找到的导航数据，废墟星位於已知的星联宙域之外。
    来到新希望之后，废墟星的调查工作进展地並不顺利，
    形形色色的冒险家和商队都表示那里是“深空”，是真正的蛮荒地带，即使乘坐曲速飞船也要几十年才能抵达，往返则需上百年，因此没有探索开发的价值但在安雅的这张图上，却清晰显示出那里有一条航道。
    『这片星域位於大部分人的认知范围之內，沿著隱藏航道向外星联內部航行的话，就会来到当前最繁忙也最危险的交通要道之一。
    “暗阳海盗团经常在那里出没，所以我推测，总部应该就在隱秘航道內部。”
    安雅为陆渊介绍道。
    很显然，她的这些情报应该来自安插在阿波罗內部的间谍。
    哦，暗阳是吧·—·
    听对方这么说，陆渊知道废墟星的存在还没暴露。
    他特別叮嘱过玩家，不要提及有关这颗未发现行星的任何信息。
    这方面，他既相信员工们的专业素养，也相信学姐所研发的爆炸项圈的物理防泄密能力在这个前提下，安雅之所以愿意免费拿这张图给自己看，目的也就很明確了。
    她跟阿波罗之间的关係也不咋样，希望藉助自己的力量剷除对方。
    最初派休去璃星尝试拉拢自己，为的也正是这件事，这么看，可谓是“初心不改”了。
    “我们確实知道阿波罗跟暗阳是一家人，也確实希望根除这两个组织，以绝后患。”
    陆渊懒得跟对方打哑谜，直接挑明立场。
    “但这项行动必定伴隨风险，所以我想知道的是，炼狱女王愿意在其中提供什么援助。”
    “哈—.
    安雅笑了。
    “执行官先生，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她靠近过来，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陆渊大腿上，轻轻摩，眼晴里顿时柔情似水，语调也变得亲昵又暖味。
    “外面那些人给我起了个『炼狱女王”的绰號，但实际上，我真的是个非常、非常缺少安全感的弱小女人———.“
    安雅容貌出眾，妆容打扮和气质尤其动人，普通选手要是被她这么“爱抚”一下，怕是当场就迷迷糊糊的信了。
    然而，陆渊现在精神属性高达102，就算上辈子压根跟见过类似场面，心理状態也稳定的一b。
    小意思。
    “是吗？”
    他直视安雅，眼神毫不躲闪。
    “但我只看到一位气质容貌令人惊嘆的女演员，正在向我展示引以为豪的精湛演技。”
    安雅被逗得掩面而笑，自己先绷不住了。
    “嗯，好吧！我就把这当做是执行官先生发自內心的讚美了~
    “不过，说真的。新希望上的人之所以愿意尊重我的意见，原因在於我擅长帮助他们达成利益最大化、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並不是因为我在新希望上拥有压到一切的武装力量，否则我早就可以把这里变成自己的王国，哪还需要坐在夜店里暗中收集各方情报？”
    这话有道理。
    陆渊没有发表评论，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相比刚开始的时候，安雅现在的神態和语气少了几分营业式的假客气，多出了几分谈事情的务实。
    “这么说吧，阿波罗和暗阳的老板桑先生，是个非常聪明且有手段的人，他像我一样，在这座空间站上拥有很多朋友。
    “一方面，桑先生打著阿波罗这家大型公司的旗號，为商人们提供价廉质优的安全防卫、情报諮询和星际开发服务；另一方面，他通过暗阳从事大规模海盗犯罪，迅速积累財富实力，弥补阿波罗並不出彩的帐面利润，並且使用这些財富贿赂收买新希望高层、除掉自己的眼中钉。
    我的確看桑先生不爽，这在新希望根本不是秘密。
    “但是，如果『炼狱女王”跟阿波罗公开宣战，整个新希望会立刻陷入分裂，各项正常事务，
    特別是商业和港务，届时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我想，也包括沧源。”
    陆渊表面默不作声，实则大脑高速运转。
    安雅这句话其实没说错。
    他理想中的新希望，作为商埠，最重要的首先是要能保持和平与稳定，能为自己僱佣的商队提供正常补给服务。
    在这个基础上，最理想的状况，自然是能受到沧源的暗中影响，乃至暗中操控。
    “我明白了。假设未来的沧源可以完全填补阿波罗的空缺，並且，我们作为新进入局的第三方势力，能找到阿波罗与暗阳二元一体的实质性证据，这会为新希望的政局带来改变吗？”
    陆渊继续打开天窗说亮话，节省时间。
    “绝对会，会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雅看向陆渊，眼睛里闪烁著灵动的光芒。
    这正是她希望暗示的內容，执行官果然不简单！
    “对新希望的高层来说，阿波罗实际上是一颗巨大的爆雷，只是此前没有人能引爆它而已！如果你们能找到阿波罗就是暗阳的证据，那么我保证，桑先生会在一夜之间失去绝大部分支持。
    “到那时候，我也一定会號召各界，对议会的合法性发起集中猛攻。
    “如果一切顺利，在沧源扫荡阿波罗的同时，议会的统治也会被终结！执行官先生，相信你也对那帮议员老东西没什么好印象吧？”
    “確实。”
    陆渊终於看清了安雅的全部心思。
    她想让“收拾阿波罗”这件事展现出额外的价值，借势在新希望搞事，一鱼两吃，实现真正的“双贏”，也就是前前后后一共贏两次。
    不得不说，是个合格的阴谋家。
    可以！
    “之后呢？”陆渊问，“你会在新希望议会安插自己的人手，让它彻底变成愧儡？”
    “不不不.——”
    安雅轻轻摇头。
    “在你们出现之前，我確实这么打算过。不过现在转念一想，为什么这里一定需要存在一个议会呢？像沧源那样的寰宇巨企体制，究竟有什么不好？凭什么议会就一定比高度集权的少数股东统治更加高级？看看现在的新希望吧，看看议会的外强中乾、昏庸无度和各怀鬼胎，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这一点！”
    她起身倒了两杯酒，含笑將其中一杯递给陆渊。
    “如果沧源能完全取代阿波罗的生態位，那就请考虑入股重生为星际公司的新希望自由港，与我共同经营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