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何为绝望
作品:《这替身反派我当定了》 吼……
这个时候,眾人自然也没了继续朝前的心思,
周遭山脉中妖兽再度发狂,已经有许多头庞大的妖兽身影,朝著他们这里衝撞而来。
武如月、周扬、顾若曦等人,眼见前方几头强大妖兽袭来,也不得不分散而逃,没有不自量力,前去阻拦。
……
“妖兽又发狂了啊……”
“嘖,也不知道世子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死在妖兽口中。”
“这样子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没有什么痛苦,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在隱月山腹部外围休息了一夜的镇妖王府几位供奉,正在篝火处眯著眼感知山脉深处的情况。
他们並不准备继续进山。
先不说如今妖兽发狂,进山很是危险,便是找到了沈衍舟又如何,还不是得亲自动手將之解决。
“墨老不见了。”
“这老东西,真是一点都不识趣,怕是昨夜背著我等,独自一人进山去了。”
“呵呵,说到底也是跟著那紈絝,吃香喝辣了那么久,还是有点感情的。”
“不过蠢货而已,重情义没任何用,他就算是找到那紈絝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保住他?”
几名供奉看著已经消失不见的墨老,有些暗恼,觉得这老东西不识趣,也不听劝。
“早知道昨天手脚乾净一点,不然他乱说一些话出去,还容易影响府中大计。”有人低语,目露寒光。
“失策了。”
“不怕这老东西去营救那紈絝,就怕他找到赤麟卫、监仙司,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清风道人立身在篝火旁,一手轻抚鬍鬚,眉头却微微皱起,暗暗后悔。
早知道墨老有心救沈衍舟,昨天就不该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將其一起除掉的。
“呵呵,简单,去追上他就行了。”
“昨天夜里下了雨,这脚印还新鲜呢,这老东西应该进山没多远。”
两名供奉笑了起来,眼眸却很森寒。
清风道人点了点头,为了大局,只能让那不识趣的老东西去死了。
很快,这两名供奉便收拾各自武器,沿著泥地上的脚印一路追了过去。
其余眾人,则依旧原地休憩,並无进山的意思。
突然之间,此地像是有微风拂过,篝火一阵摇曳,火光明灭不定,要熄灭一般。
此地的其余镇妖王府供奉门客,皆是一愣,隨后境界最为高深的清风道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豁然转身,看向他们身后。
“你是何人?”
他修行道法,如今已经是六品凝丹境,一口金丹入腹,灵气法力绵长,能施展诸多道家神通,感知力更是惊人。
不过,此刻他的声音不復之前的平淡,很是冷厉地喝道。
其余供奉门客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各自兵器,只见一道模糊的黑色旋风,不知何时席捲至此,诸多枯叶被捲动著,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各位供奉何须这般谨慎呢?”
正在眾人严阵以待的时候,一个略带轻笑的熟悉声音,陡然自其中传来。
下一刻,那道黑色旋风猛然溃散,隨之一个身形頎长挺拔的清俊男子现身走出,笑意吟吟地看向几人。
在他的身边,还跟隨著一个神情阴冷、双眸狭长的黑衣老者,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四周的气温不断下降。
“世子?”
“你还活著?”
眾人看著突然现身的沈衍舟,皆是愣住了,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清风道长不语,反倒是满是凝重、警惕地看著沈衍舟身畔的黑衣老者。
此人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就宛如真正的洪水猛兽一样。
“诸位这是什么话,我活著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沈衍舟笑著问道。
“世子还活著就好,我等奉各位宗老之令,来此营救世子回府。”
“得知世子被歹人掳走之时,我等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赶来世子身边,將世子救回。”
“如今见著世子无碍,我等悬著的心,也终於落下了。”几人纷纷开口,面上满是真切的关心之意。
“是吗?”
“可我看各位,也並不是想救我的样子。”
“是不是沈志高那老东西特意叮嘱过,让你们在这边顺手把我解决,还是说是我那位好父亲吩咐的?”沈衍舟笑道。
一眾供奉门客皆是面色微变。
其中几人更是忍不住对视一眼,交换想法,看样子沈衍舟已经提前知晓一些內幕了。
清风道长一边警惕地盯著噬魂蛟,一边安抚道:“世子这是哪里话,王爷远在南疆,需要镇守御妖关,虽然心焦世子安危,但碍於肩上职责,心负家国大义,实在是无法脱身前来,这才吩咐我等尽力营救……”
“这话可真是虚偽。”
沈衍舟轻轻摇头。
下一刻,他伸出剑指朝前一点,噗的一声,一朵血绽放,正准备继续辩解的清风道长,眼眸陡然睁大,其中满是难以置信。
只见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出现在他额头,他甚至都没有丝毫反应,便感觉自己眼前的视野渐渐黑了下去。
他的神魂未灭,被一个金色铜铃所护住,化作一道金色遁光想要飞走,但沈衍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余光扫去,心隨意动,剑隨意斩。
这一缕心剑,包裹著混元之息,简直像是混元天剑横空斩去,隔著一段距离,便瀰漫出湮灭万物的可怕波动。
噗的一声,像是一朵金色的烟火绽放,繽纷绚烂,金色铜铃粉碎,包括清风道人神魂在內,剎那湮灭消散。
从始至终,清风道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神魂小人的眸光中依旧残留著浓浓的惊惧和绝望。
一时间,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镇妖王府几位供奉门客,满是惊颤、恐惧地看著这一幕,根本没想到实力最为高深的清风道人,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他们也根本不相信,从来没有修行过的沈衍舟,会有这般实力。
“妖术……”
“这紈絝和妖人合作,背叛王府了……”
几人惊怒交加,心中升起恐惧。
有人尝试奋起反抗,但还来到沈衍舟近前,双腿便溅出血,直接被两道剑气洞穿,当场跌倒在地。
沈衍舟对於心剑之法,还是颇为满意的,杀敌於无形,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秒杀六品如杀鸡一样。
若附著混元之息斩出,更会裹挟著能湮灭一切的毁灭气息。
內劲、灵气在这气息下,都会瞬间被碾碎。
“和你拼了。”
一道劲风传来,一名身形壮硕、身披厚甲的门客,挥舞手中的铜锤杀来,鼓盪如金雷,甚至將虚空激盪出道道涟漪。
他体表浮现护体罡气,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鑑,將身体护得严严实实。
另一名供奉,也怒喝一声,施展秘法,怒睁双目,肌肤泛起一层金刚般的古铜顏色,隨著他拳头砸来,身后甚至出现了一尊怒目金刚之象。
清晨薄雾笼罩中,沈衍舟静立在篝火旁,面对两人的攻势,没有多余的举动,他只是抡掌,硬接了过去,想要验证自己此刻的肉身纯粹力量。
噗的一声……
果然不出沈衍舟所料,在拳掌交击之间,他就感觉自己像是拍在了一团上,甚至没有任何受力的感觉,感觉不到这一掌挥舞出了多少力量。
而施展怒目金刚秘术的那位供奉,则感觉自身像是撞在了一座巍峨山岳上。
恐怖的力道,令他那一拳瞬间就麻木了,紧接著剧痛,差点令他双眼一黑痛晕过去。
他的整条手臂都炸开了,像是有一道恐怖的螺旋內劲,顺著沈衍舟那一掌,贯穿进了他的经脉骨骼中,剎那將之粉碎。
“啊……”
他想要惨呼,但沈衍舟这一掌的去势已经落来,裹挟著混元之息的恐怖力道,对於他而言,简直像是青天压坠下来。
轰的一声,没有任何意外,连同这位供奉脚下所站的这片泥土,直接就爆开了。
漫天血雾飘散,甚至见不到一丝完整的骨块,儘是血渣和碎末。
这一切说起来慢,实际也只是一掌抡过去的功夫。
挥舞巨锤砸来的那位供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沈衍舟侧身,另一只手以拳头的姿態,压落过去,选择硬碰硬,没有任何里胡哨的武技,纯粹是刚猛到了极致的一拳。
这剎那间,周遭的山石似乎都在跟著轻颤,可怕的音爆声,像是把虚空都给打穿了。
轰隆一声,以玄金秘铁打造的沉重巨锤炸开,恐怖的震盪之力,顺著锤身,险些將那位供奉的手臂震碎。
剧痛之中,他不得不捨弃兵器,但整个人还是像是一个破沙袋一样,横飞了出去,撞在一株古树上,口中不断涌出夹杂著內臟碎片的血水,进气多、出气少,儼然活不成了。
剩下的另一位供奉,嚇得脸色发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帝都人尽皆知的那个紈絝废物吗?
他这一身恐怖怪力,说是妖王化形也不为过啊。
“世子饶命……”
“都是王府几位宗老指使我们的……”
扑通一声,这位供奉情不自禁跪了下来,双腿发颤,看著面前清俊无儔的沈衍舟,简直像是在看著一尊可怕妖魔。
“我知道。”
沈衍舟点头笑了笑,朝他走了过去。
“世子饶命啊……”
这名供奉眼神透露著绝望,见沈衍舟依旧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咬著牙、红著眼,尝试抽出身后的刀,但凌厉刀光尚未劈落,便被沈衍舟一只手给紧紧抓握住了。
隨著他手掌用力,这柄精锻长刀瞬间咔嚓一声,崩断成了诸多碎片。
“王府精挑细选的六品供奉,也不过如此。”
沈衍舟隨手一掌,了结了此人的性命,不禁微微摇头,对於自己现在的力量,也算有了清晰的认知。
面板上虽然显示的境界只是七品中阶。
但寻常六品,已经不可能伤到他分毫了。
“这几个傢伙身上,应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沈衍舟並没有在几人身上看到任何须弥戒、须弥袋之类的东西。
只是隨意翻找了下,见到了传讯玉符,应该是和府中宗老联络的。
这种传讯玉符都是即时的,相当於阅后即焚的书信,並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他扫了一眼,隨手將之捏碎。
“一会让妖兽不必啃得太乾净,留点能分辨出来的模糊人形便可……”沈衍舟对噬魂蛟说道。
“是,小主。”
噬魂蛟点头。
……
隱月山腹地,一名颧骨略高、身著墨色袍子的老者,正满头大汗地藏匿在一块巨大青石后,躲避著前方发狂的几头妖兽,面色微微发白。
“唉,怎么突然间又有妖兽发狂了……”
“公子他怕是难保安危了,我实力低微,做不到將他营救带走,但希望届时能寻到他的尸身或者衣冠,落叶归根吧。”
他心头微微嘆息。
昨夜趁著镇妖王府其余供奉门客休息的时候,他便悄悄离开了那里,想要进山,不曾想兜兜转转,遭遇大雾,迷失了方向,迟迟没找到上山的路。
等天色放亮后,便遇到妖兽发狂,隱月山大地震,只能先找块地藏身起来。
“公子若吉人有天相,侥倖活下来,以后还是不要再踏足帝都了。”
“真正的世子归来,肯定是不会容他的。”
“早知道那沈天便是真世子,当日在武府门口,公子就不该羞辱他,这梁子结大了,日后可就不好化解了。”
老者嘴上念念叨叨,实则眸中还是难掩对於沈衍舟的担忧。
自沈衍舟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他就奉命跟在其身边了。
所以,他是亲眼看著曾经那个聪颖乖巧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今日这般囂张乖戾、跋扈狂妄的模样。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镇妖王府的“安排”。
所有人都想要沈衍舟成长这副样子。
一株本来茁壮生长的树苗,硬生生被他们扭曲、修剪、逼迫,成长成了如今这弯七扭八、不被人所喜的样子。
到头来,却装作若无其事,恨其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