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朱鳶的表情立马变得迟疑，一双好看的眉毛拧巴在一起，分外纠结。
    如果真是亲友的话，不让枫染將人带走好像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你们要的包子，我带回来了。”
    忽然，一个棕色的纸袋挤入朱鳶的视野。
    低头一看，原来是青衣叼著一只包子回了治安局。
    只见她一手拿著一杯豆浆，往两边一画，分別送到枫染与崔姬身边，隨即脖子一仰，包子飞了起来，落下时被青衣张嘴一口吞掉。
    “接下来（嚼嚼嚼），前辈我就又要去巡逻了（嚼嚼嚼），你们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带的吗？”
    青衣面上並未有明显的表情起伏，好像只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没有？没有那我走了。”
    “等等，青衣前辈。”
    就在其准备离开时，朱鳶叫住了她，两三步追上去，在其耳边低语。
    三十秒后...
    “哦，就这件事啊！”
    青衣面露恍然，理清脉络的她一跃来到枫染、崔姬与布林格三人中间，清了清嗓子：“咳咳！原则上不允许，但如果死者的亲友硬要坚持，那治安局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布林格治安官，你的意见呢？”
    说完，青衣回眸望向布林格。
    布林格冷哼一声，阴惻惻说道：“他说是亲友就是亲友，证明呢？上下一张嘴吗？”
    “不过也罢！”
    说著，布林格烦躁地大手一挥，“这种事情待会儿自会有治安官前去查证。”
    “我这里只负责一件事情，那就是枫染先生你家里是否有大功率武器或者装置。如果有，需要报备，並標註其最大功率，也方便我们这边联繫式舆塔相关单位。”
    “这样，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式舆塔那边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要知道一边保持电路正常运行、一边维修电路可是很累人的。说不准就要死人。”
    布林格的答覆滴水不漏，即便是青衣和朱鳶也不觉得有什么毛病，这就是正常的流程。
    枫染沉吟片刻，“没错，我家里確实有特別耗电的装置。至於最大功率...昨天那种情况就已经是最大功率了。”
    “你確定吗？”
    布林格目光灼灼，针锋相对：“枫染先生可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你上报的功率是错误的，导致式舆塔那边准备不足，可是要死人的。”
    “当然，我可是有编制的正儿八经白色人员，有坚定的站队和理想，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首鼠两端。”
    枫染两手一摊嘆了口气。
    布林格眸子一眯，隱隱间，他感觉枫染好像在阴阳自己。
    “呵...白色人员。”布林格摇了摇头，声音若蚊虫般好似说了些是什么，遂站起身，伴隨著椅子吱啦一响。
    他的音量与躯体一起陡然上升：“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问题要问了。”
    “今天的笔录到此为止，朱鳶、青衣，麻烦送客，我去入资料库。”
    说罢，布林格转身离开。
    可才走到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半道上突然折了回来，拦在正要离去的枫染面前。
    “对了，刚有件事忘了说。”布林格，“你这次电费一共一亿一千万丁尼，记得缴费。”
    哈？
    枫染眨眨眼，明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好似在他心头敲下一记重锤，半天没缓过神来。
    多、多少？
    一亿一千万丁尼！
    “这笔钱hand给报销吗？”枫染呢喃念叨。
    布林格摇了摇头：“不清楚，得你自己去问，但数额如此巨大，估计悬。”
    “好了，朱鳶，青衣，你们带他离开吧。”
    布林格挥了挥手里的小本子。
    这下，他是真的走了。
    直到到了拐角后再也看不见布林格的背影，崔姬这才放鬆了警惕，旋即立刻扑上来抱住枫染手臂，笑语盈盈：
    “哎呀，老板，不就是一个亿出头嘛！咱们多努努力，一定能挣到的。”
    一个亿出头？
    你管一千万叫出头？
    那是你一百个月的工资啊，我的傻姑娘！
    枫染扭头看了一眼崔姬，哀声一嘆，遂道：“走吧，先回去再想办法。”
    一语落下，枫染拖曳著破落的身体朝前走去，跟失了魂似的，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
    其身后，朱鳶与青衣对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唉，苦命的孩子啊！
    话分两头，治安局资料室门前。
    “长官好，是要资料入库吗？”
    资料室门前，一位站岗的治安官轻语询问。
    布林格微微頷首，道：“我自己来就好，你继续站岗。”
    “是！”
    治安官立正行礼，並同步打开资料室的门。
    布林格躋身进入，朝资料室最里面一步步走去。
    伴隨著资料室大门渐渐关上，一直到最后一丁点光辉消失不见，布林格这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轻声细语。
    【你们在阿苟思空洞的计划失败了吧？】
    【我从勒拿视角的录像中了解了全部过程，无论是枫染还是星见雅都没注意到，勒拿被我们动了手脚。】
    【我思考过了，原本我们覬覦妖刀的力量是错误的。】
    【妖刀是星见家的依仗，但並非星见雅的全部。】
    【如果只是窃取了一个人的一部分力量，又怎么可能战胜那个人本身呢？】
    【与其將注意力集中於一个无法复製的天赋型选手，为何不关注仅靠智慧与技术就能与六级拉维奇打得五五开的枫染？】
    【想办法占有枫染的力量，以此来製造下一个牲鬼，用枫染来打败星见雅，这个计划如何？】
    【呵呵，今日的沟通甚是顺畅...愿始主，塑炼我们。】
    ...
    “什么叫损耗不报销？我可是尽心尽责地在为了新艾利都战斗，要是任由阿苟思空洞爆发，损失怕是十个亿都打不住吧！”
    六分街，百货店內。
    枫染衝著手机大声咆哮。
    一回到家，他就与hand取得联繫。
    可结果，电话那头，hand秘书长直接告诉他这事没门，想都別想。
    “我的传奇调查员哦！我们hand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填坑啊，鬼族那边坑更大好吗？”
    hand总部，秘书长也是有苦说不出：“自从月城柳参与帮助鬼族建设以后，这妮子就经常胳膊肘往外拐，什么好东西、好政策都往鬼族搬啊！”
    “现在你又张口就要1.1个亿，还著急立马就要，我上哪儿去给你筹备？”
    並且，秘书长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就是即便空洞爆发，造成了十亿、乃至百亿丁尼以上的损失，那也是统计学魅力时刻。
    跟hand有什么实质性的关係吗？
    可你枫染直接问hand要钱，那关係可就大了呀！
    “不过枫染你別急，我这里有办法。”电话那头，秘书长补充道。
    枫染顿时眼前一亮，好奇道：“什么办法？”
    “我给你开一道绿灯。”
    秘书长压低声音，好似做贼似的小声说话：
    “你看啊，死路空洞那边死路屠夫不是死了吗？露出来的那些地方是不是要开发？”
    “死路空洞一直在缩小，那么那些还没露出来的地方是不是也要著手准备开发了？”
    “你先別管开发要不要钱。我就问你，如果是你枫染要开发死路空洞，你是不是起码得先去里面转一圈，了解大体情况。”
    “一个人进空洞不安全，你带几千个保鏢一起去，很合理吧？”
    “什么？死路空洞里的基建设施被拆了，铁路局找你麻烦？”
    “拜託，死路空洞出现好些年了，他怎么知道是不是以骸弄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