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百六十七.明牌(合章)

作品:《师尊先听我解释

    第168章 一百六十七.明牌(合章)
    陆清远合上符书靠在床上,窗外夜色覆落,灯火葳,这几天京师动盪也不算小,但依旧没能影响这座皇城的风气,摇曳的灯光里似乎一切如旧。
    朝廷並没有对妖尊驾临之事进行遮掩,而紫禁城外实际上也並没有多少受损,真伤到的也都是关押著妖族的那些地界的守卫。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纷乱而已,京师固若金汤,妖族只能借用这样的手段来挫挫锐气,就算是连夜突袭都没掀起什么风浪来。
    哪怕歷经昨夜,皇城之中也就多了些许关乎娘娘身份之类的传言,其可信度也並不高。
    陆清远取出那面镜子看了眼,原来昨夜情况发生的时候这面镜子实际上是给出了提示的,但其上的时间依旧错乱,还莫名其妙把自己划给了妖族那一方怪不得先前这镜子上有意將姬姨和贵妃娘娘两边都列成了反派的感觉,原来这镜子的意思是倘若先前在閒云涧跑路了,自己就加入到妖尊魔下去了?
    单从那片面之言是分析不出来具体情况的,总之昨夜那妖尊驾临紫禁城的事儿这面镜子是给陆清远点评了个无功无过,什么羊毛都没到。
    不过陆清远是无所谓,总感觉这块法宝与妖尊之间或许有些联繫也说不好,搞不好都是预留了些虚假的讯息以此扰乱自己道心的。
    任凭这镜面之上如何怂鱼,陆清远也依旧有著自己的打算,好处可以收,实际行动就不付诸了,主打一个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
    现在別说是什么让他向妖尊大人投诚的了,陆清远都巴不得將那狐狸精抓来做辛苦努力。
    更何况陆清远就算是真想倒戈,那狐狸也断不可能相信啊,所以这镜子上的发展和实际情况早已千差万別了。
    不过也看得出这面镜子的位格挺高,还能不受及那妖雾的制约,比之其他法门的品级怕不是还要高出一截,若非出了点儿故障,还真能算是个相当大的助力。
    如今看来其上显露的讯息似乎是有著一甲子的偏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穿越来出了什么问题这倒是与顾钦在金麟台的那道道韵所言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有几分共通点,可惜她本人多次否认了这事儿,或许將来帮顾钦的道韵全拼起来才能知道究竟有没有关联吧。
    不过这样也並非坏事,陆清远顺手还能点羊毛,就如同先前在金麟台那边用手將两位姨弄得涌泉相报,此算“同时面对两位大能的餵招轻鬆应对”习得“水法相通”。
    昨夜將贵妃娘娘抱在怀里狠狠吻了把,也被这镜子判定为“掐准时机逼得贵妃娘娘难以吐纳”,从她身上来了《琉璃真法》。
    不过最终是被这面镜子鑑定为没有乘胜追击,便没有將那捲功法给提升到融匯贯通的地步,充其量也就习至小成的水准。
    陆清远顺手拣起脖颈上掛著的那块玉坠,此刻这块来自娘娘的玉已然黯淡无光,其中藏著的便是陆家的《琉璃真法》,若非这玉坠在昨夜给自己挡了一把,这伤得重多少都说不好。
    也多亏这《琉璃真法》替自己卸了不少力,如今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恢復个七七八八。
    这其实也能看得出来江南陆的这门家传功法的能耐,世家大族底蕴不差。
    陆清远已將明日朝会的事儿吩附完了,明日自己这身份受限,应该是没法大摇大摆上朝的,只能寄希望於贵妃娘娘那边能够妥善处理。
    他这会儿閒来无事,正准备运转一下《琉璃真法》试试,却已听得屋外有人叩门:
    “皇城司锦衣卫,敢问陆大人此时可方便赏脸一见?”
    锦衣卫不同於钦天监那般涉猎面很广,在大寧各地都有分舵,锦衣卫只管京师,他们代表著皇权。
    陆清远翻身而起,听声音就知道他们不是走正门来的,他已然做好了隨时拔出断章的准备,等了两息后陆清远才是缓缓开口道:
    “天色已晚,不知几位有什么想问的?”
    “回陆大人的话,就几个简短的问题。”借著烛火,能看见屋外那几位锦衣卫的影子,其中又有人缓缓道:
    “陆大人可知晓玉桓少主陆清远?听闻他已至京师。”
    所以这是来问身份问题的?一直拖到这个时候才找上门那大寧朝廷的效力也不太行啊,
    反正早已打点过了,陆清远便也並未遮掩,直截了当道:
    “就是我。有何贵干?”
    门外的锦衣卫此刻便推门进来了,似乎也並没有动容,有人打量著屋內装潢,有人端著纸笔一边记录一边淡淡问道:“昨夜事发之时,大人在做什么?”
    陆清远一五一十:“娘娘未回京师,昨夜我在京师之中护她安危,此事有娘娘亲自作证,天亮之际或许京师之中也有人见过师尊追杀那妖尊的情景。”
    为首那位身著蟒袍的锦衣卫又问道:“那陆少主您特地踏足京师究竟是为了做些什么?据我皇城司所知,娘娘与您师尊不该是不对付来著?”
    陆清远坐在桌旁神色渐冷:“站在朝廷的位置上,能同什么宗门是对付的?再者,师尊与娘娘两人之间的立场与我的身份有什么关係,你们是觉得哪个身份充斥著假象?”
    陆清远不给这些锦衣卫回话的机会,转而便又拂袖道:“我道是锦衣卫的审查能力有多了得,
    看样子不如本家的钦天监。有这功夫来审查我,不如去找找妖族留下来的蛛丝马跡。”
    身份问题是从陆清远嘴里说出去的,如今要他本人拿那个腔调也很容易,在玉桓宗的那些年也让他早已融匯冠通了演技,如今这陆少主兼世家出身的气质陆清远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那几位锦衣卫闻言便是连忙又道:“大人误会了,我等只是来问问大人对於昨夜妖尊所言有什么看法。”
    “狐妖之言也可信?”陆清远之以鼻。
    “不得不防。”说至此,那些锦衣卫便又取出来了一份简报递给陆清远,他隨意扫了眼,上书的是先前钦天监夜查京师妖跡一案,其中標明了陆清远亲自接手的捉拿“与贵妃娘娘极像”的狐妖一事。
    本来此事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放在如今妖尊故意泼过脏水之后,这事儿就显得有些值得回味了。
    见陆清远没有说些什么,那位锦衣卫头头又道:
    “並非质疑陆大人的意思,只是昨夜狐妖设下奇诡邪术,又有那前车之鑑,或许狐妖早已有了顶替的心思,不知您缴获的那狐妖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没有这狐妖,不过此事已然泄露出去,那也就表明了妖族那党派多半已知贵妃娘娘的確会显露狐妖特徵的问题,而自己还不知道出於什么原因將其包庇了。
    陆清远平静道:“那自然是挫骨扬灰。与如今谈话有什么关係?皇城司真怀疑娘娘是狐妖假扮的?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能因妖尊一句话就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自然不能。但如今此事也很蹊蹺,大寧才遭受妖族侵入,顶替在眼皮子底下难以做到,但妖族自有夺舍之术,不得不防,还请少主见谅。”那位锦衣卫千户又道:
    “今夜来见陆大人也是为了查明此事,大人您如今恐怕是贵妃娘娘身边最信任之人,所以这事得交由您去做。娘娘向来生性多疑,根本没人能近凤弯殿。”
    陆清远眼眸微眯,“所以这是要我去做些什么,平白无故怀疑我姨被狐妖侵染了道躯?夜袭凤弯殿本就是死罪,倘若她真被夺舍或者顶替了,那假贵妃一样也可以以此来定我的罪。”
    “大人放心,自然不可能让您夜袭,只消拜访一二便是,我等前来便已做好了打算。”那位袍锦衣卫转手便將两张刻著牡丹的符篆和一只口哨交给陆清远:
    “大人您身为贵妃娘娘亲属,又身兼钦天监职位,夜见娘娘一回並不犯禁。”
    “只要您见了贵妃娘娘,便在暗中將此符烧尽,若她身为狐妖,自然便会显化出来妖族特徵,
    但她本人不会察觉,显化也就一瞬之事,而到了那时刻,大人都不必亲自动手,不动声色撤回来传个讯便是。”
    “您如今还可以先用一张试试,绝没有栽赃嫁祸之能。”
    陆清远警了眼递来的符篆,一脸將信將疑地將其收了起来。
    这一步比自己想得还要快点,他还以为要明天早朝之时再揭露贵妃娘娘身份,所以如今这是怕夜长梦多?
    陆清远缓缓接过这道符,略显犹豫道:“娘娘身边可有供奉,昨夜那紫禁城中与妖尊相博者实力之强”
    锦衣卫中有人当场打断了陆清远的话:
    “陆大人无需担忧,那並非娘娘亲信,而是紫禁城早年间描募了青龙道主几分神韵的青龙印,
    昨夜显化的原因只在於妖尊惊扰了紫禁城的阵法。”
    原来顾钦的显化在京师是这样解释的·不知道那小师妹形態又被当成了什么。
    陆清远沉吟道:
    “若娘娘並非狐妖,今夜行出此等无理之举又该担下多少罪责?再者还没有见证,难道朝廷就不怕本家发难?为何不待明日上朝之时再做决断?”
    那位千户又道:“只是一见而已,就算娘娘真被狐妖侵染也未必会在今夜动手,只是事先验明正身,若她不是狐妖,那也就免得朝中再因此事內乱分裂而產生什么隔了。”
    陆清远这会儿也没法推辞了,他犹豫再三,才是开口问道:
    “那这又是谁的意思?”
    千户这才神情肃穆地揭开先前就藏在他袖子里的詔书,当著陆清远的面宣读一遍,又交到了他的手里。
    陆清远面对这样的场面那也唯有接过旨意,眼前的数位锦衣卫这才行礼道:
    “若大人遇上难以脱身之事,亦可吹哨,我等锦衣卫自会接应。”
    陆清远看著空荡荡的寢房,通窍扫过那两张符篆与哨子,是没检查出来什么异样,未曾想还真能接上个夜袭凤弯殿的任务若是放在入京之前,这捉妖戏码交给陆清远或许还能完全依照局势发展,可此时早已今非昔比了。
    陆清远用以通窍扫过整个陆府,暂还未见外人,倒是有个侍女正巧在此刻来给他收整房间,她甜甜向陆清远喊了声“大人~”,隨后便不动声色传音道:
    “少主,可是出事儿了?
    陆清远亲眼见证了那几分自家功法的特徵才是回话道:
    “朝廷针对娘娘的举动已然筹备完成,或许今夜就会动手,你去知会师尊一声,我去奉命找娘娘,若是京师出事,我宗有多少人可以出手?”
    那位侍女边擦著桌子边传音道:“宫中我宗人手不多,但少主放心,护及少主安危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陆清远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而便出了门,如今他行入紫禁城中就没什么阻拦了,路途不远,陆清远很快便行至凤弯殿,这会儿殿內依旧灯火通明。
    他在殿前深吸了口气,“陆姨,可睡下了?”
    不多时殿內便传来了声音:“进。”
    陆清远才踏入凤鸞殿內合上房门,贵妃娘娘便拉开了床上的纱帐,她咬著唇轻轻横了陆清远一眼,压低声音道:
    “清儿你这么晚来干什么?还喊那么大声.“
    陆清远有些犹豫,不晓得该怎么说,陆凝棠看他这副严肃的样子也觉得不对,怕他乱来的心思压下去不少,迟疑道:
    “怎么了?”
    “娘娘您可得做好隨时离京的准备了。”陆清远取出来了那两张符篆,“锦衣卫的人刚刚找过我,让我来验明娘娘您的身份,这还是下的詔书,不晓得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乱党蛊惑。”
    陆凝棠看了眼符篆,柳眉便已起,“这是妖族的东西。拜由那狐心所赐,所以本宫认识,此符能激发妖族体徵那他们一会儿便会杀进来?”
    单这两张符篆就能分析出来与妖族有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大概还是妖尊的旨意,那她若要动手,那下的显然不会只是盘內棋,自己这边有多少牌顾柒顏肯定清楚,这时候要跑路,很可能外边就是狐妖已经准备好了伏击。
    陆清远摇了摇头,“没有明確言说此事,再者那样太过片面了,也没法跟世人解释清楚,咱们江南陆家显然也不会认可这样的行为,暂还不必太过惊慌。”
    贵妃娘娘著衣角:“那清儿你可有什么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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