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二百五十五.萧楚女是这样的（合章）
    顾柒顏轻哼一声，“坐什么坐？本尊哪有这种雅兴，再说了，你家陆姨还在里边呢，这会儿跑你臥室去也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场景，等等搞得本尊和你陆姨都很尷尬不要说，那简直像是捉姦或是什么查房一般——”
    陆清远耸耸肩，“我也没说是这个坐坐啊——”
    妖尊大人狐眸一滯，然后她又注视在陆清远大拇指所指的方向，眨巴两下，这才反应过来陆清远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柒顏眸子一瞪，没好气道：“真將自己当宝了不成？本尊是这般无家可归了？这好端端的在外边待著不要，非要挤你道躯里如何是么，你还搞得好像这算是什么赔礼一般，谁稀罕！”
    妖尊大人甩著尾巴，手指点著陆清远，一副巴不得拿指甲戳他的模样，“我顾柒顏，就是从这跳下去，神魂碎成残片，也不会卑躬屈膝躲你道躯里！”
    她偏过脑袋去，態度很强硬，一双狐耳在头上晃荡晃荡，妖尊大人觉得將来如何將来再说，反正陆清远到那时候肯定忘了，如今的態度很重要，总不能被他给牵著鼻子走吧？
    陆清远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尊座在这京师也漏过几回脸，如今不遮掩一番怕是不知道世间对此究竟是何评价——”
    “那也就是在修缮时冒冒头。那时候京师哪有多少人？”顾柒顏哼声道：“再说了，本尊坐得端行得正，何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躲什么躲！”
    “是是是。”陆清远也並没有回绝些什么，他只是道：“那现在还不算晚，要不然妖尊大人咱们先出去看看这新修的京师？”
    陆清远说至此，还给眼前的御姐狐妖递上一块面纱，“好歹遮一遮，尊座毕竟名气也不小，被人看到了哪里还敢流露出些什么真实想法，那只余下清一色恭维了。”
    顾柒顏虽然觉得不至於如此，妖族在先前大寧之中也是人人喊打，如今改朝换代就这么快有转变了？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接过陆清远递来的面纱，戴在了脸上，很轻薄，还有点儿若有似无的香——不是石楠。
    顾柒顏倒也没过多僵持，这大狐狸的確是有身为妖尊的傲气是没错，不过如今虽然算不上寄人篱下，那也受了陆清远等人不少帮助，陆清远既然肯给个台阶，那自己就下了。
    虽说不在乎姬青屿如何，但听说这位宗主也一样被晾过之后顾柒顏的心態便是好了不少。
    妖尊大人隨著陆清远行出陆府，才听他问道：“顾钦呢？她不是说也要来，这小东西蹭吃蹭喝啥的最喜欢了吧？竟然会缺席？”
    “人家收受你谢姨的贿赂，现如今有钱著呢，先前京师没修缮也没什么人可差点儿没把她憋死，攥著银票没处消费急得要跳脚。如今胡吃海喝好几天了，醉生梦死大抵如此。”顾柒顏摊摊手：“人家一问起来她就说是你女儿或者是你师妹啥的，反正是在外边横行霸道呢，也没个人敢碰她一下的。不知道是寧可信其有，还是江湖里有些风声。”
    陆清远扶额，自己这也算是又风评受害了么，不过这些日子自己也的確抽不开身来，也就不清楚这些事，先前师尊在，修行一点儿没落下，每日都被逼得很紧。
    他嘆了口气：“尊座您就不拦一下？”
    “拦什么拦？”顾柒顏耸耸肩：“姐姐她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就喊你两声师兄，在你面前是看著乖巧点儿，时常就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调的——”
    能怎么调，陆清远心说自己也就將她当莫名冒出来的一只小丫头，顺手薅薅羊毛后边逗两下就这样了。
    大狐狸还在絮絮叨叨呢：“就说如今这回事，她哪里等得了这么久，又不是那大形態，早早睡回笼觉去了。”
    两人刚刚行出陆府不久，盛夏的夜风徐徐吹来，倒也不显得闷热，这长街御道上灯火通明，京师经歷过那些事，又將要面临改朝换代，而如今又今非昔比，既是女帝，还得来江湖之中的支持，掀起的风浪可想而知。
    京师自从那消息散布之后来往的人就没少过，即便如今还没到日子，街上盛况也堪比年关，隨处可见各种摊贩乃至带著各种州界风味的演出。
    不少修士在街上穿行，江湖风气与京师的繁华相得益彰，就这般看来比之先前的皇都盛况还要犹有过之，粉饰出来的太平盛世远远不及此。
    顾柒顏的眸子都亮了，这京师自己人生地不熟，让她一个人出来这位妖尊大人是断然不肯的，总感觉有些如芒在背，如今跟著陆清远才好了不少。
    不过话说回来，顾钦不在，这般专程等著陆清远一起去街上逛逛的感觉是有点儿奇怪，就好像两人之间的关係——
    但也没事，反正姬青屿不在，免得被她怀疑这些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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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本来带著那小形態的顾钦看上去也挺奇怪的，这给人的感觉可能真像是什么一家三口了——但此外这大寧之中自己哪里认识些其他人？哦，如今应该不是大寧了，据说是得叫大夏了？
    顾柒顏在此刻真能感受到时代的变迁就在眼前，而且经此一事，她觉得还挺有参与感的，除却先前天地熔炉之外，近日以来自己也没少在京师之中出过力，这到处的阵法和建设规划都有她参与的痕跡。
    姬青屿等人倒是对自己这明摆著的异族狐妖很是放心，也不怕自己留下什么將来能动用的暗子，不晓得这是心大还是觉得那群名真有效力，反正妖尊大人是挺老实的，根本没动歪心思，这也算是相互展现诚意。
    今日特地来约了陆清远，顾柒顏也的確是奔著那一个目的来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世间对於妖族的看法究竟如何。
    她虽身为妖尊，但顾柒顏实际上对於两族之间仇怨的也没多少在意，如今更是。两族之间那些偏见假如真能消解倒也不错。
    此外——虽然妖尊大人才甦醒没多久，但这世间已经变迁许多，先前她在北境乃至苍梧界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也都是身兼重任，哪有那种见世的功夫，如今也算是涨涨见识。
    陆清远也是閒来无事，这京师盛况自己也没怎么见过，趁师尊不在放鬆放鬆，实际上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说得上轻鬆享受的日子也寥寥无几，在遇上洛阳那回事之前更是近乎完全没有。
    跟这狐妖看看也挺好，起码如今与她的关係也不是那种打打杀杀了，好歹也算是有点儿“唇友谊”。
    眼前的景象倒是相当符合陆清远对於一个古风盛世的幻想，只是还多了相当多很玄华的场面。
    顾柒顏被陆清远带著来看打铁，妖尊大人本来对於这种凡物的景象嗤之以鼻，然后她就痴立在那漫天飞散的火雨里，浇筑的影在空中散开，带著“噼里啪啦”的声响，光影沸腾，灯火阑珊。
    耳边传来欢腾的呼声，很嘈杂，同时也很热烈，妖尊大人有那么一瞬的发怔，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景象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自己也答应过姬青屿要去看，如今时隔这么多年，才补上了这一幕。
    “真漂亮。”在那些欢腾的声音里，妖尊大人听见了藏在其中的熟悉嗓音，她回过头来，对著陆清远点了点头。
    但陆清远的眸光並没有落在那铁树银里，他正看著妖尊大人，轻声道：“我说的是尊座。”
    这狐妖真的很好看，时常被师尊等人嗤之以鼻狐狸精狐狸精的喊她不是没道理的，如今她身著的是陆姨亲自挑选的衣裳，陆清远本以为那种轻柔的感觉与妖尊大人有些相悖，结果却是意外的相当契合。
    妖尊大人身上的裙摆和绸缎在风中飘摇，盛放的光华坠落在她的衣裳上，晕染成昏黄的，而那双毫不遮掩的狐耳和狐尾则平添几分妖冶，即便戴著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眸子，那也依然相当惊艷。
    顾柒顏可没想过陆清远会这么说，她对此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只御姐狐妖微微怔了怔，才是道：“少恭维，討好本尊可没什么用。”
    陆清远耸耸肩，“我又没说假话，这都是发自內心的好么，只是先前没什么机会说，尊座真的很——”
    陆清远这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顾柒顏给用手捂上了，隔著面纱看不清她的脸色，反正这大狐狸是支支吾吾道：“行了行了——本尊与你之间说不定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呢，莫要多说——”
    陆清远能感觉出来妖尊大人手心有点儿汗津津的，这狐狸精看著媚得很，竟然还因为这般两句话还害羞了，甚至都还去提起了照月丹心的事儿，不是说自己捏的玉胎有消息了么——
    不过妖尊大人那双狐耳挺得跟剑似的，还挺可爱的。
    陆清远点了点头顾柒顏才肯將手鬆开，她再回眸时这打铁已经结束了，妖尊大人轻哼一声，有些遗憾的样子，“你看你，白白费本尊时间。”
    陆大少主是笑了笑，从方才街边小贩那边淘来的一只手环戴在妖尊大人的手腕上，他在顾柒顏有些不解的眸光里轻声道：“此当赔礼，也算是留个纪念，我们將来还能见很多回打铁。”
    顾柒顏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饰品，质地温润，样式也还挺好看的，她此刻竟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狐耳在脑袋上有些拧巴。
    虽说如今京师之中奇人异士不少，但狐妖依然是相当少见的，此刻已迎来了不少注视，这也害得妖尊大人心中有些忐忑。
    不过竟也没有人流露出妖尊大人预想之中的表情来，甚至都没有引发什么骚动，也没惊动民眾跑去报官。
    顾柒顏有些心惊胆战地跟著陆清远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什么狐假虎威。
    陆清远可没易容或是遮掩，陆大少主在江湖之中的名气可不算小，据传李辞山亲自將悬剑前十的位置拱手相让，而陆清远又经歷这些那些事，年轻一辈之中他当然算是风头无二。
    顾柒顏还在揣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才没被人指指点点狐妖的身份呢？
    而他刚刚牵起自己的手时，虽然用了层真气相隔，但那也和表態无异——
    “所以你方才是为了在世人眼前掩饰一番才给本尊——”妖尊大人还是没忍住，她已经问出了口，还摇了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
    “怎么可能？我这话发自內心，若是非要为尊座造势何须这般小范围提及一下，我大可以说尊座是我乾姐姐、乾娘甚至夫人啥的，反正我玉桓宗隨便一传就是了。”陆清远刚刚买完饮子，他给妖尊大人也端了碗，接著道：“好姐姐尝尝，这大概是云州特產，一般在京师可喝不到，里边有杏子，酸甜爽口。”
    顾柒顏一时语塞，这位看上去相当有手段的御姐，在此刻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接过陆清远端来的饮子，也隨著他一同落座下来。
    妖尊大人的眸光落在那乘起月色的水面上，心中有些忐忑，这位任凭谁看了都觉得这狐妖嫵媚至极，定然城府很深、居心叵测的御姐狐妖如今想的是：陆清远他不会真对本尊有些意思吧——
    这怎么行，这要是被姬青屿知道了她不得打死我啊？再说了，咱们之间可是有种族相隔，虽然估计也不会怎么样，但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啊——
    不行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同陆清远他说说——
    不过妖尊大人刚刚鼓起勇气便听见耳边传来悠悠的语调，眼前台上彩缎翻飞，琵琶弦响，乐声四起。
    不知何时竟已隨陆清远来到这戏楼上来了，方才在恍惚之间好像还看了会儿华灯，顾柒顏缓缓掀起面纱，轻轻啜饮一口。
    陆清远还真没说错，那饮子酸酸甜甜的，带著些许桂的清香，回味甘甜，还很清爽。
    陆大少主看著眼前的妖尊大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脸都红透了，不过这大狐狸还真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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