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建斩妖台

作品:《地煞七十二变我在大唐装神弄鬼

    然而,走出皇宫后,魏徵並未立刻去工部或钦天监选址调人。
    他深知,兴建这等“天庭斩妖台”,绝非寻常土木工程那般简单。
    其中必然涉及风水地脉、阵法符文、乃至沟通天象的玄妙布置,
    绝非他一个儒臣所能擅自决断。
    他需要指引,需要最权威的指导。
    马车径直驶向了那座在长安城中地位超然的国师府。
    递上名帖后,侍女很快便引他入內。
    穿过几重幽静的庭院,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竟是踏入了一片违背时节、桃盛放如云的奇异林地——
    正是国师府內闻名遐邇的桃林幻境。
    落英繽纷,灵气盎然。
    魏徵甚至能感觉到自身那微薄的文气在此地都活跃了几分。
    幻境深处,一株桃树下,那位与国师陈玄容貌无二的分身,
    正悠然坐於蒲团之上,周身气息与整片桃林浑然一体。
    一名身著翠衣、眼神灵动的侍女静立一旁,正是翠儿。
    魏徵不敢怠慢,上前恭敬行礼:
    “魏徵,拜见国师。”
    那分身缓缓睁开眼,眸光平静深邃,
    仿佛早已料到他的来意,嘴角含著一丝淡淡笑意:
    “魏大人是为那斩妖台而来?”
    魏徵心中一震,愈发恭敬:
    “正是。得天庭法旨,陛下亦允准兴建。然此台关乎天规刑戮,非比寻常,下官於风水阵法之事一窍不通,恐有差池,特来请教国师,请示下建台之地、规製法度,以免貽误天时。”
    桃林幻境內,落英无声飘坠,灵气氤氳流淌。
    陈玄分身静坐於古桃树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直接开口:
    “长安城南,三十里外,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台地。地势高亢,可遥望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其地风水自带一股凛然肃杀之意,正合刑戮之事,可辟邪祟,镇妖气。此地,可用以建造斩妖台。”
    他言语清晰,直接点明了关键所在,仿佛那处台地的景象已全然在其掌握之中。
    “台基须高十丈,合天数之极,显天威之重。具体样式制式…”
    分身略作停顿,目光看向魏徵,
    “你可参照梦中所得,那天庭接引台的部分形制,取其庄严恢弘、沟通天地之意象,命工匠依此意蕴进行构建即可。无需过於繁复,重在气势。”
    最后,他给出了最重要的承诺:
    “待斩妖台土木之功毕,我自会亲临其地,布设核心阵法,引动天星地脉之力,使其真正成为一座能执行天规、斩灭妖邪的真正法场,而非寻常石台。”
    魏徵凝神静听,將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印心中。
    听到国师不仅指明了风水宝地,连规制甚至后续最关键的法阵都一应承诺,
    他心中那块悬著的巨石终於落地。
    他再次深深躬身,恭敬拱手,语气中带著由衷的感激与如释重负:
    “有国师此番明示与鼎力相助,魏徵心中便有底了,再无后顾之忧!此事关乎天諭,魏徵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国师指点,不负天庭所託!”
    隨后,两人又就一些具体的细节,
    诸如台基的规模、材料的选取、等实务问题,简单交换了意见。
    约莫一炷香后,魏徵恭敬告退。
    侍女翠儿引著他,身影缓缓消失在桃林小径尽头。
    走出国师府,重返喧囂的长安街市,魏徵抬头望了望天色,目光变得紧迫。
    虽然天庭並未给出明確的期限,
    但他深知,此等法旨,自然是越快完成越好,拖延不得。
    他不再耽搁,立刻登车,沉声吩咐道:
    “速去工部衙署!”
    秋日的阳光已带了几分凉薄,在长安城南三十里外这片略显荒芜的高地上。
    魏徵在一眾工部官员与匠人的簇拥下,驻足而立,
    仔细审视著国师所言的这片“风水宝地”。
    但见此处地势果然高亢,视野开阔,远眺可见长安城郭如棋盘罗列,
    近观则秋风卷过枯草,带著一股天然的萧瑟与凛冽之意。
    一阵颇具寒意的秋风毫无徵兆地呼啸而过,捲起地上的沙尘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竟真透著一股令人心神一凛的肃杀之气,
    仿佛此地天生便与刑戮、威严这些词汇有著莫名的联繫。
    “国师法眼无差,此地…果然非同寻常。”
    魏徵微微頷首,对身旁的工部侍郎沉声道,
    “记录地形地貌,即刻开始勘测划线,准备物料,今日便召集人手,破土动工!陛下有旨,国库支应,一应所需,务必最快速度备齐,不得延误!”
    “是!魏大人!”
    工部官员们齐声应诺,人人面色肃然。
    他们虽不知此台具体用途,但既是陛下亲旨、魏大人亲自督办,
    且选址如此奇特,皆知绝非等閒工程,立刻便欲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然而,就在工部官员们刚刚拿出丈量工具,匠人们尚未都是之际
    “喂!干什么的!谁允许你们在这儿动土的?!”
    一阵嘈杂而囂张的呼喝声从高地边缘的树林后传来。
    紧接著,二三十个穿著邋遢、手持棍棒、满脸痞气的汉子呼啦啦地涌了出来,
    瞬间將魏徵一行人半包围起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壮汉,敞著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手里掂量著一根铁棍,眼神凶狠地扫过一眾官员和匠人,
    最终落在了被眾人隱隱护在中央、气度不凡的魏徵身上。
    那地痞头子见对方人多,且似乎都是些官吏,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囂张。
    他显然是横行乡里惯了,又自恃有些后台,
    竟叉著腰,上前几步,唾沫横飞地吼道:
    “嘿!哪儿来的不开眼的官儿?懂不懂规矩?!知道这南坡是谁的地盘吗?知道爷爷我是谁吗?要想在这儿动土,问过你黑风爷爷我了吗?孝敬银子备足了吗?官府的文书呢?拿出来给爷瞧瞧!”
    他身后的那群无赖也跟著起鬨,挥舞著棍棒,嘴里不乾不净地骂嚷著,
    试图以人多势眾和泼皮无赖的气势压垮对方,趁机敲诈一笔“买路財”或“占地费”。
    工部官员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他们平日接触的不是同僚就是匠役,此刻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围住,
    不免有些惊慌,下意识地向后退缩,目光纷纷投向为首的魏徵。
    魏徵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完全抬起,
    更未曾正眼瞧那自称“黑风爷爷”的地痞头子一眼。
    仿佛眼前聒噪的是几只嗡嗡作响、惹人厌烦的苍蝇。
    他依旧负手而立,目光依旧落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似乎在思索著斩妖台的具体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