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三月三,宜嫁娶

作品:《陆总眼红失控,说好的高不可攀呢

    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
    从他们的聊天中,萧安胜了解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內心有一个广阔而坚韧的世界。
    天亮时,雪停了。
    救援队找到了他们。
    分別时,他看著她被陆庭远接走,心里空落落的。
    那时,家族联姻,责任在肩,他挣脱不开。
    他想过悔婚,可萧家和姚家盘根错节的利益,让他寸步难行。
    他只能將那份悸动,死死压在心底。
    他以为,只要不见,就能忘记。
    可他错了。
    那张带笑的脸,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
    回忆的潮水退去,陵园的风更冷了。
    萧安胜忍不住颤抖。
    他扶著墓碑,缓缓站直了身体,脸色灰败。
    “是我……是我毁了她。”
    他喃喃著,声音里是无尽的悔恨。
    陆庭州看著他,神色没有丝毫动容。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萧安胜猛地抬头,冰冷的双手死死抓住陆庭州,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晚。”
    他声音嘶哑,带著满满的乞求。
    “庭州,让我见见晚晚。”
    “我要跟她相认。”
    陆庭州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萧总,你觉得现在是相认的好时机吗?”
    “晚晚有孕在身,你確定,你的出现,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还有,她愿不愿意接受你。”
    萧安胜的身体一僵。
    是啊。
    他有什么资格,突然闯入女儿的生活?
    他缺席了二十五年,现在凭什么要求她立刻接受自己?
    他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我……”
    男人几近哽咽,说不下去,他知道自己不配。
    陆庭州静静地看著他,良久,才缓缓开口。
    “萧夫人,似乎对晚晚很有敌意。”
    萧安胜一愣,心沉了下去。
    仅仅一面,陆庭州能看出姚苹对桑晚有敌意。
    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次见面之后,姚苹翻旧帐翻了一星期。
    他知道,如果姚苹知道桑晚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姚苹那边,我会处理好。”
    “庭州,求你,帮帮我。”
    陆庭州看著他眼中的决绝,终於鬆了口。
    “我可以试著跟晚晚说,她愿不愿意见你,看她的意愿。”
    “但,萧总,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如果你的家人敢动她一根头髮,我不管什么萧家陆家,我只要他们偿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令人胆寒的戾气。
    萧安胜重重点头。
    “我保证。”
    ——
    夜色渐浓。
    陆庭州回到別墅时,客厅里灯火通明。
    桑晚和护工正一左一右地扶著桑正安,在客厅里缓缓踱步。
    老爷子穿著宽鬆的家居服,白的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这会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外公,再坚持一下,我们走完这一圈就休息。”
    桑晚柔声鼓励著,手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本来就单薄,这样扶著一个成年男人,显然有些吃力。
    陆庭州见状,眉心瞬间拧紧。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我来。”
    桑晚一惊,回头看到他,眼睛弯了弯。
    “你回来啦。”
    “去沙发上坐著。”
    陆庭州的声音沉了几分,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桑正安的胳膊。
    “以后这种事,你別做,我再安排一个护工过来。”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撑住了老爷子大半的重量。
    桑正安扭头,浑浊的眼睛看著他眨了眨。
    陆庭州迎著他的视线笑了笑,“外公,我是庭州。”
    桑晚撇嘴笑笑,乖乖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这人每次跟外公说话就是这样简单的介绍,像是生怕老爷子不认识他。
    她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看著陆庭州耐心地扶著外公,一步,又一步。
    男人高大的身影,此刻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客厅温暖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剪影。
    桑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暖的,涨涨的。
    她知道,这份安寧与温暖,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
    晚饭后,桑晚洗完澡,靠在床头跟苏沫视频。
    手机屏幕里,苏沫顶著一张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唉声嘆气。
    “晚晚,我感觉我快完蛋了。”
    桑晚被她逗笑。
    “怎么了?裴怀之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
    苏沫的声音听起来愁云惨雾。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跟他去吃饭,沈誉白那孙子送了瓶酒过来吗?”
    “嗯,裴怀之真误会啦?”
    桑晚上次听苏沫说了之后,也觉得沈誉白做得有些不合適。
    那么贵的酒说送就送,吃饭还免了单,哪个男人会不多想。
    关键是沈誉白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她隱隱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误会,反正裴怀之认定我跟沈誉白关係匪浅。”
    苏沫的声音更愁了。
    “现在,他想让我帮忙牵线,约沈誉白见个面,聊什么合作。”
    桑晚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谈个恋爱,怎么还跟沈誉白扯上关係了?”
    “我怎么知道。”
    苏沫抓狂地挠了挠头髮。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还真就答应了。”
    “结果呢?沈誉白那个王八蛋,他不见!”
    “他说他忙,没空跟不熟的人吃饭。”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他就是我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苏沫对著屏幕一通输出,把沈誉白骂了个狗血淋头。
    桑晚听著,同情地摇了摇头。
    “这事儿……我確实没什么经验,给不了你建议。”
    “唉。”
    苏沫长长嘆了口气,幽怨地看著她。
    “你当然没经验了。”
    “你现在是泡在蜜罐里的小公主,哪里懂我们这种凡人的痛苦。”
    桑晚刚想反驳,浴室的门开了。
    陆庭州擦著头髮走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水珠顺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没入浴巾边缘。
    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俯身,在桑晚的额头亲了一下。
    “笑什么呢?”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刚出浴的沙哑。
    视频那头的苏沫,瞬间听到了这把要命的嗓音。
    “咳……”
    她立刻正襟危坐。
    “不打扰你们夫妻生活了,我掛了。”
    说完,屏幕一黑,视频被飞快地掛断了。
    陆庭州挑了挑眉。
    “她倒是识趣。”
    桑晚被他逗笑,捶了他一下。
    陆庭州顺势在床边坐下,嫻熟地拿起一旁的身体乳,挤在手心温热。
    然后,他的手覆上了她的小腿。
    他的掌心温热乾燥,带著薄茧,不轻不重地揉捏著。
    很舒服。
    桑晚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陆庭州一边帮她涂抹身体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工作室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嗯……等过完年吧。”
    桑晚懒洋洋的回答。
    “最近没什么安排,正好。”
    陆庭州的手,慢慢向上,滑过她圆润的膝盖。
    “想想你的婚纱和晚礼服,喜欢什么样式的。”
    桑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婚纱?”
    “嗯。”
    陆庭州抬眸看她,黑眸里漾著温柔的笑意。
    “婚礼定在三月三日。”
    他的声音,像淳厚的大提琴,在静謐的夜里,敲击著她的心弦。
    “宜嫁娶。”
    三月三日。
    宜嫁娶。
    桑晚的心臟,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抬起眼,撞进陆庭州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婚礼?”
    陆庭州看著她呆呆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怎么,傻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桑晚的脸颊有些发烫,心跳快得不像话。
    陆庭州低笑一声,嗓音磁性。
    “你怎么从来没想过问我,为什么一直不办婚礼?”
    桑晚抿了抿唇。
    她怎么会没想过。
    只是,她信他。
    “我相信你。”
    她轻声说。
    “你会有安排的。”
    简单的一句话,让陆庭舟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的小狐狸不仅聪明,还特別信任他。
    “嗯,我有安排。”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
    “我不想在我们的婚礼上,你没有家人相送。”
    桑晚的呼吸一滯。
    陆庭州的目光,落向客厅的方向。
    “外公很努力。”
    “到那天,他应该可以牵著你的手,亲手把你交给我。”
    男人的声音很平稳,却像一颗石子,在桑晚的心湖里砸出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以为,他只是工作太忙。
    她以为,他是担心她怀孕太累。
    原来,他想的是这个。
    是她从未敢奢望过的,最温暖的画面。
    陆庭州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还为她找到了亲生父亲。
    如果外公的身体实在不允许,或许,那个人也可以。
    桑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热意涌上来,视线变得模糊。
    这些年,她受过的所有委屈,都来自所谓的“家人”。
    许世明一家的冷漠与算计,像一根根刺,扎在她心里。
    而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全心全意的爱。
    是包容,是无私,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她猛地起身,扑进他怀里。
    脸颊贴著他温热结实的胸膛,听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呜……”
    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像个受了委屈终於找到家的小孩。
    陆庭州身体一僵,隨即伸出长臂,將她紧紧圈在怀里。
    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抚著她的背。
    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她,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