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有孩子
作品:《陆总眼红失控,说好的高不可攀呢》 陆家老宅的喧囂,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汀兰苑,这片老旧別墅区,此刻寂静得只剩下风声。
许明月独自坐在餐桌前。
手机屏幕上,她发给陆庭风的消息还停留在半小时前。
【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覆。
她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女声,提醒她对方已关机。
窗外,一朵绚烂的烟在夜空中炸开,短暂地照亮了她苍白的脸。
光影明灭间,她仿佛看到了往年的除夕。
客厅里有父母的笑声,弟弟的吵闹声。
桌上有母亲亲手包的饺子,还有她为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
她的口袋里,有父亲给的厚厚的压岁钱红包。
那时候,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家是什么。
但现在呢?
她的父母都在监狱,她的弟弟被她拋弃,出事之后她没有去看过一次。
为了跟桑晚作对,她上了陆庭风的床。
她以为自己抓住了通往天堂的门票。
到头来,不过是被人关进了一个冰冷的笼子。
桌上的菜餚,都是陆庭风喜欢,是她特意吩咐佣人做的。
然而,年夜饭,她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
胃里像是堵了一团,又酸又胀。
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冰凉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就这么趴在桌上,任由自己沉浸在无边的孤寂里。
远处烟声此起彼伏,成了她此刻悲伤的唯一背景音。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门锁轻微的转动声。
可烟声太大,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直到,身后有阴影笼罩下来。
一只粗糲的大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许明月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她以为是陆庭风回来了。
“庭风……”
她带著哭腔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头看到的,是两张完全陌生的脸。
两个男人,身形高大,眉眼间带著一股戾气,正居高临下地盯著她。
“你们是谁?”
许明月嚇得浑身哆嗦,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
“怎么进来的?”
这里的安保虽然不如陆家老宅,但也绝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闯入的。
为首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们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托我们来问候问候你。”
另一个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至於怎么进来的,当然是走进来的。”
“陆二爷的女人,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许明月的心沉到了谷底。
能拿著钥匙直接进来,肯定是陆庭风身边的人。
陆庭风很看重这个孩子,所以不会是他。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唐沁兰。
她对於上次唐沁兰出手,还心有余悸。
这段时间以为陆庭风已经稳住她,不会再找她麻烦,现在看来並非如此。
她只是暂时没有机会,因为陆庭风几乎天天都在她身边,还有保姆。
现在,唐沁兰终於有机会了。
唐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彩旗飘飘,甚至还弄出了孩子,她怎么可能放任。
“你们想干什么!”
许明月挣扎著想站起来,声音都在发颤。
为首的男人,是唐沁兰的亲侄子唐鑫鹏,他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扬起了手。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许明月脸上。
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偏了过去,耳朵里嗡嗡作响。
“干什么?”
“让你长长记性。”
唐鑫鹏的弟弟唐鑫宇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
“敢惹我们唐家人,就该知道有这个下场。”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
许明月的嘴角,瞬间渗出了血丝。
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烙铁烫过。
“我姑姑在陆家受的委屈,今天,就从你身上先討点利息。”
唐鑫鹏眼神狠厉,目光扫过她护著的小腹。
“你以为凭著这个野种,就能登堂入室?”
“做梦!”
两人很有分寸,並不直接对著她的肚子动手。
他们只是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地扇著她的脸。
巴掌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明月被打得头晕眼,整个人都懵了。
她想尖叫,想求饶,可嘴巴刚张开,迎来的就是更重的一巴掌。
“求求你们,別打我了…我也是被陆庭风骗了。”
她含混不清地哭喊著,试图用手去挡。
推搡之间,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后倒去。
“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后腰,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红木餐桌坚硬的桌角上。
一股尖锐到极致的剧痛,瞬间从腰腹处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嘶……”
许明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她痛得直不起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唐家兄弟见状,对视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唐鑫宇踢了踢她的腿,嘴里不屑地嘀咕。
“装什么装。”
“就推了你两下,別想讹人。”
唐鑫鹏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今天只是个开胃菜。”
“再敢纠缠不清,下一次,就不是扇耳光这么简单了。”
“我们走。”
两人目的达成,看也没再看地上的许明月一眼,迅速离开了別墅。
他们只是教训她,並没有动她的肚子,陆庭风以后真要为了她闹,他们也说得过去。
是她自己倒霉往桌子上撞。
门被重新关上,客厅恢復了死寂。
许明月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撕裂成了两半。
小腹处传来一阵阵坠痛,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烈。
紧接著,她感觉到一股控制不住的温热,从腿间缓缓滑落。
她艰难地低下头。
浅色的家居裤上,一抹刺目的暗红,正在迅速扩大。
血。
是血!
许明月瞳孔骤缩,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臟。
孩子……她的孩子!
她颤抖著,摸索著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机,指尖沾染上一片粘稠的血色。
她用尽全身力气,拨出了陆庭风的號码。
依旧是关机。
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永远都联繫不上。
绝望之中,她颤抖著按下了“120”。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救……救命……”
“汀兰苑……a栋……”
说完最后几个字,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意识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救护车呼啸而至时,许明月已经躺在了一片暗红的血泊里。
冰冷的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急诊室的灯,白得刺眼。
医生冰冷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剖开她最后的希望。
“病人大出血,孩子……已经从產道滑出,保不住了。”
“需要立刻进行清宫手术,家属呢?”
“联繫不上……”
许明月还有几分清明,听著这样的话,心里一片荒凉。
“我没有家人,我自己可以签。”
一张手术同意书,递到了她面前。
许明月躺在移动病床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正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剥离。
那是她所有希望的寄託。
是她以为能改变命运的筹码。
现在,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从未有过的哀伤,如潮水般將她席捲、淹没。
她颤巍巍地拿起笔,在签名栏上,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跡。
……
第二天,陆庭风终於出现在了病房里。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病房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衬得许明月那张肿胀如猪头的脸,越发可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没有关心,没有安慰,甚至没有问一句孩子是怎么没的。
仿佛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小生命,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
许明月看著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庭风走上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隨手放在床头柜上。
“密码是你生日。”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丝毫温度。
“里面的钱,够你养好身体。”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影响我在陆氏分到的股份。”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三个字,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许明月的心臟。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
他之前明明那么看重这个孩子,现在却说无所谓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凉薄,让许明月更加心寒。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陆庭风这里已经没有价值,这张卡就是他的补偿。
陆庭风说完,便瀟洒地转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高大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病房门口。
“吧嗒”,门被轻轻带上。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许明月缓缓转过头,看著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著笑著,眼泪就流了满脸。
昨晚医生已经告诉她,她大出血,送医院时间有些晚,这辈子怕是很难再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