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冷思清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说什么？
    他说……他想要自己陪在他身边？
    这……这是真的吗？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叶耀看著她那副又惊又傻、呆萌得可爱的样子，心中那份压抑了多时的情感，终於如衝破堤坝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所以，思清……”
    叶耀那双总是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足以將人溺毙的深情。
    “不要再说那些傻话了，好不好？”
    “你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拖累。”
    “你是我……放在心尖上，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这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像一道惊雷，直直劈进了冷思清混沌的脑海里。
    她整个人都傻了。
    哭声戛然而止，眼泪还掛在睫毛上。
    叶耀哥说……说她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冷思清使劲眨了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脚踝太疼，產生了幻听。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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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的光从叶耀头顶洒下，在他俊朗的眉眼间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那双总是温润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深情。
    这不是梦。
    可……可他刚刚在医务室，不是还跟老校医说，自己是他的“妹妹”吗？
    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搞得冷思清一颗心就像是那在风中摇摆的狗尾巴草，前一秒还垂头丧气，下一秒就被吹得找不著北了。
    “叶……叶耀哥……”
    冷思清的声音还带著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傻乎乎的：“你……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我脑子被摔坏了？”
    自己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看著她这幅模样，叶耀心中那份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差点爆发，理智在最后关头，死死地拉住了韁绳。
    他拇指轻轻摩挲著她脸蛋上还未乾的泪痕，动作充满了无限的珍视和克制。
    叶耀知道，他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这个傻丫头能把自己给纠结死。
    “我没发烧，你也没被摔坏。”
    他的声音恢復了一丝平日的温和，但那眼底的灼热却丝毫未减：“思清，你听我说。”
    “在医务室，我之所以说你是我妹妹，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在学校里，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一点非议。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冷思清的心，猛地一颤。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真的只当自己是妹妹，他是在……保护她？
    “可是……”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叶耀猜到了冷思清想问什么，他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带著几分无奈和自嘲：“因为我忍不住了。”
    看著她哭得那么伤心，说自己是拖累，说自己没用……
    那一刻，什么理智，什么师生身份，什么未来规划，全都被叶耀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再让这个傻丫头误会下去了。
    “思清，你听清楚。”
    叶耀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叶耀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大学时期，她努力上进，认真读书的坚强模样。
    或许是这些年来，他们朝夕相伴，默契无间。
    她总是能猜到叶耀需要什么，无声无息，贴心地送来助攻。
    叶耀有时候胃不好，她就默默地熬养胃的小米粥。
    叶耀看书晚了，她总会悄悄地在桌上放一杯温好的牛奶。
    他看著她一点点努力，一步步追上来，从一个暗含坚强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亭亭玉立、自信耀眼的大学生。
    她的每一次进步，都让他由衷地感到骄傲和心动。
    就像一汪清澈甘甜的泉水，无声无息地渗透进了叶耀乾涸的心田。
    等叶耀猛然惊觉这份异样的情愫时，这个叫做“冷思清”的姑娘，早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再也无法拔除了。
    轰——！
    冷思清的大脑彻底炸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颳得她晕头转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泪又不爭气地涌了上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委屈和伤心，而是因为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喜悦。
    叶耀温柔拭去冷思清眼角的泪珠，坦诚地说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你，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所以，当庄韵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时，才会下意识地回答“或许……已经有了”。
    那不是“或许”，而是“確定”，是“肯定”，是“非她不可”。
    只是叶耀不敢確定冷思清的感情，不知道她是尊敬，还是爱情。
    听到叶耀这番真挚的肺腑之言，冷思清再也绷不住了。
    她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摇著头。
    “不是的……不是的……”
    叶耀被她这反应弄得一愣，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她对自己，其实只是兄长的依赖？
    “思清？”
    叶耀的声音无比紧张。
    “不是你先喜欢我的！”
    冷思清哭著喊了出来：“是我！是我先喜欢你的！”
    叶耀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像个被点了穴的木头人。
    冷思清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边流一边说，仿佛要將这些年所有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全都倾泻而出。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她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多年前良田乡去叶念安家里做客，跟叶耀的惊鸿一瞥。
    他明明和乡里其他人一样，穿著打著补丁的旧衣服，可身上那股子温润如玉、清风霽月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哪怕身处泥沼，依旧气质斐然，像一棵坚韧不拔的青竹。
    那一刻，这个叫做“叶耀”的男人，就像一道光进入了她的人生。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看，也是最好最好的人。”
    冷思清抽噎著，说得断断续续：“可是……可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