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作品:《别有所图

    季雨泽又扭头问:“jason,你觉得呢?”
    jason习惯了,说:“是有点。”
    池皖:“……”
    季雨泽扔下那把刀,起身,胳膊搭在池皖肩膀,一边将人搂走一边发出指令。
    “把他处理了。”
    【作者有话说】
    季雨泽:宝贝我帅不?
    池皖:太装逼了我害怕。。
    第98章
    《纸蝴蝶》拍摄的第一个月,由牧峰导演的《灯塔水母》登上大荧幕,电影开场时,“根据池皖作品改编”几个大字吸引了观众视线。
    在牧峰和池皖口碑热度双重加持下,灯塔水母很快获得成绩,星悦股价再次迎来飙升,话题度持续不断,风头正盛,池皖却一次采访都没有接过,专心在县里拍戏。
    拍摄的第二个月,初夏,代拍终于蹲见池皖走出剧组,健步如飞,打扮得体,坐进一辆极具隐私性的商务车。
    车辆平稳行驶在大地上,玻璃窗隔绝所有噪音,升起的隔板为后排划出私密区域,池皖坐在里侧,不安地看着风景。
    季雨泽正低头用pad处理工作,头也没抬:“别瞎想,吃顿饭而已。”
    “嗯。”
    “只要你觉得被冒犯,不要忍,直接发火,我会帮你。”
    “嗯。”
    “不用紧张,家里都是你见过的人,季侑安也在,你俩现在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嗯。”
    近日,国内外各大电影节陆续公开提名,池皖本人和他的作品《雨雾》多次入围,从整个春末开始直到夏天,他都会奔波于全球各地参加活动。
    《纸蝴蝶》的主要戏份已经拍摄完毕,剩下的都由炮哥负责收尾,他只需要在杀青前半个月回来就行。工作之余还能旅游,团队里其他人都挺开心,而正主本人正焦虑得要死。
    季雨泽捏住他的脸:“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池皖回过神:“哦……你说你爸为啥让我回去吃饭呢,是不是想彻底干掉我……”
    “你觉得可能吗?”
    “挺可能的,你把池仲生都……”池皖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拧着眉,小脸煞白,“我知道你们处理一具尸体很容易,但是我还想再多活一段日子,季雨泽,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他颤颤巍巍说完,许久没听见回答,于是更害怕了,惊恐道:“我去,你来真的?我你也杀啊!”
    “闹够没有。”季雨泽没憋住,又好气又好笑,“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的人?”
    “黑*社会。”
    “你觉得池仲生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池皖一激灵,突然福至心灵,“哦哦,他应该外出务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他……”
    “打住。”季雨泽赏他一个脑瓜崩,“看你一直没问我才没说,搞了半天是你以为我把人弄死了?”
    “我懂,这和你没关系,放心吧我很聪明。”
    “……他人在派出所,敢在内地搞赌博,进去蹲着吧。”
    池皖愣了半晌,而后略带微妙地叹出一口气:“啊……?”
    “啊什么啊,你很失望?”
    “不是说处理他吗?”
    “是啊,扔给警察了啊。”
    “换内脏?”
    “吓他的,我爷爷身体好着呢,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白老板呢?”
    “那个是真的,但我不认识,季承睿以前爱去那儿玩,还是至尊会员,反正你下个月也要飞香港,顺带去澳门逛一圈?我替你安排。”
    说着,季雨泽贱兮兮地凑到他面前:“你可得悠着点,我只有十根手指给他砍。”
    “……”
    庄园的大门和它的主人一样,奢靡,大气,沉稳安静地昭示着家族的庞大和地位。
    再次回到这里,池皖依旧陌生且惶恐。
    花园里的大树已经长出新叶,冬天时,它还不算起眼,与寒风一同见证江舟和季雨泽走过,听见池皖和妹妹打电话时情绪的崩溃,看见蓉姨飞身扑过,挡住脱缰的骏马。
    这里,是一切故事的起点。
    管家为他们打开家门,季雨泽与数名住家保姆点头致意打过招呼,穿过客厅走进起居室。季侑安靠在墙边打印乐谱,纸张一点点从机器里吐出来,他戴着头戴式耳机摇头晃脑,吉他随意靠在旁边。
    “哟,来了!”音量开得很大,他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拔高,“直接上去!”
    走出起居室,拐进旋转楼梯,通往二楼的路漫漫迢迢,走廊依旧挂满季清临的画作,它们无声无息,却在向他逐步逼近。
    那些色彩和线条一点点变得清晰,在回忆翻涌的前一秒,电梯叮咚一声响起。
    季清临从里面出来,戴单边耳机,手里的平板保持常亮,他偏头,仅用眼神与两人打招呼,指了指餐厅方向,而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工作上。
    “嗯,这个想法不错,你要确保下个月的材料……”
    他的声音逐渐远去,就像曾经猛烈的那股情绪终于回归平静。
    池皖在季雨泽的指引下穿过记忆碎片,走过四季,好像时岁更迭,人来人往,唯有季雨泽始终站在他身边。
    牵着他的手,一直到站在季文铧面前也不肯放开。
    家里有规矩,每个月必须回来吃饭,这算是季家mini家宴,池皖坐在一大家子姓季里头,感觉自己深陷虎群。
    其他人倒是对池皖的出现接受良好,餐桌气氛一片祥和,季文铧先后过问三兄弟的生活情况,这期间池皖一直埋头吃饭,尽量降低存在感。
    最后说到星悦时,季雨泽顺势提了一嘴:“最近星悦势头很猛,出来的几部电影成绩都不错,股价涨幅到了30.45%,市值增长得有七十亿左右。”
    他说得委婉又淡然,只字不提池皖名号,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显摆池皖带来的价值。
    季文铧“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池皖心惊胆战,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继续装死。
    “是池皖那个电影吧。”季侑安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歪着脑袋看向池皖,冲他打了个响舌,“听说你要去戛纳了,牛逼。”
    这傻小子生怕战火烧不过来,池皖偷摸着瞪他一眼,嘴上礼貌道:“谢谢小安。”
    季文铧却没为难他什么,只说:“出去以后就代表整个星悦,言行举止要多注意。”
    池皖坐直身子:“我知道了,董事长。”
    午饭吃完没多久,和季文铧关系密切的朋友来访,事发突然,池皖措手不及,连忙起身表示自己可以离开,连季雨泽都做好和池皖回家的准备了,只见季文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枚金色怀表。
    “晚饭不吃了?”
    池皖正看那怀表眼熟,季文铧淡淡的反问和奔涌而来的记忆一并冒头。
    是蓉姨的那块表。
    后来管家告诉他,是季侑安在闲聊时和季文铧讲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那些被深埋在暗河里的秘密在某次泄洪后四处散落,池皖“越界”地多管闲事,固执又笨拙地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最后,它们顺着季文铧的长叹四处流窜。
    青出于蓝,季雨泽确实做得比他更好。
    保护了爱的人,也没有让另一个人受伤害。
    “但你不要以为我承认你了。”季文铧依旧看池皖不爽,冷哼一声,“我们的协议长期有效。”
    池皖铭记着季文铧单独和他的谈话,而后摆出笑容,和到访的客人打招呼。
    季雨泽亲切地叫对方“赵叔叔”,并将池皖介绍给他:“这是我爱人,池皖。”
    池皖偷偷用余光瞥向季文铧,后者并未有任何反应。
    傍晚,季雨泽陪着老爹和客人聊天,池皖溜到三楼书房,打算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余晖的光芒从窗边蔓延,一直延伸到书架的里侧,池皖随手抽出一本,带走架沿的小物件,圆形装饰弹落至地板,又顺着某处滚动、滚动。
    池皖追着它,没往前几步,金属的边框突然挡住他去路。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仰头,是熟悉的面孔。
    季清临静静坐在那里,没说话,也没让路,他们之间总是存在的微妙的尴尬气氛,在此刻皆数爆发。
    许久,季清临抬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手仅仅触碰空气,池皖便下意识缩着身子,闭目侧头——这是恐惧的表现。
    “……对不起。”季清临的嗓音沙哑不堪,“以前的那些事,对不起。”
    他终究没能说出排练无数次的话题,尽量忽略不去想自己有多狼狈,转身就往外逃。
    “阿临!”池皖僵在原地数秒后,追了出去,“我正打算看《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史》,你有兴趣给我讲讲吗?”
    四月底,香港。
    金像奖是池皖电影节之旅的第一站,他坐在化妆间,身边三位化妆师齐上阵,任何一个细节都会被放大,镜子里的他精致,俊秀,黑瞳白齿,连发丝都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