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抹除笼中鸟

作品:《火影:人在木叶,我叫漩涡面麻

    第188章 抹除笼中鸟
    竹取一族的驻地在火之国边境绵延的群山深处,晨昏中裹著薄雾。
    日向日差带著妻儿穿过那片沾著露水的竹林时,族长竹取一夜亲自送到了山道的尽头。
    竹取一夜的身形如竹般瘦削硬朗,穿著灰绿色族服,背后的族徽印记在白雾中若隱若现。
    他什么都没问,只將一只手按在日差肩上。
    “木叶那头,雾更重了。”一夜的声音像两块乾枯的竹子摩擦:“你看清了路就好。”
    日差深深躬身,这位远离木叶的友人,终究给予了他喘息的空间。
    “保重。”日差的回答简短有力,再不多言。
    他转身,牵起妻子温热手,又稳稳按在小寧次稚嫩却挺直的肩头,融入了下方通往木叶的蜿蜓山道。
    木叶的日向族地,沉静肃穆。
    族地大门前,日向日足身著宗家传统的素白长袍,立於石阶之上,身后侍立著数名神情严谨的分家护额上印著青灰色咒印。
    阳光被他挺拔的身影切割开,投下长长的、界限分明的阴影,一直延伸到走到近前的日差脚下。
    日差的妻子下意识地將小寧次往身后带了带。
    寧次那双白眼抬起,带著儿童特有的明澈,撞进了伯父日足那片深不见底的凝重白色之中。
    一瞬的静默,只有风吹动日足宽大衣袖和日差额前髮丝的声响。
    “平安归来便好。”日足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澜。
    他向前一步,动作带著一丝仪式感,亲手拂去日差肩头並不存在的尘土。
    指尖划过衣料,细微的触感清晰无比地传递著主从界限的森严。
    日足的目光在白眼的洞察下扫过日差全身,確认並无损伤,那目光最后落在日差左肩,似乎停留了一瞬,又似乎只是错觉。
    隨后他才转向弟媳和侄子,语气略微温和,頜首道:“辛苦你们一路奔波。”
    简单的迎接结束后,日差带著妻子和孩子回到了他们位於分家区域的独立院落。
    房间整洁一如他们离开前,甚至空气中薰香的气息都未曾变过,可一种无形的冰冷早已渗透每一寸木料和地砖。
    当晚,日差独自坐在自己书房的书案前。
    室內只点了一盏矮灯,豆大的灯火在他脸上跳跃,將那额头的“笼中鸟”照得半明半暗,如同盘踞在苍白皮肤上的活物。
    书案上摊开的不是捲轴,而是一张记录著分家成员名册的薄纸,
    他的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没有怨恨,只是对日向一族的未来感到担忧。
    经歷了月球大筒木宗家与分家那场血腥清洗留下的遗蹟,见识了因为对羽村先祖的意愿发生分歧而爆发空前战爭,最终以融合无数双白眼製造了巨型转生眼的大筒木分家后。
    再面对兄长日足那张威严却同样被宗家规则层层束缚的脸,日差心中竟奇异般地燃不起多少仇恨的火焰。
    那不过是另一座牢笼,日足也不过是其中等级更高的囚徒罢了。
    但这认知带来的並非宽慰,而是更沉重的憎恶。
    对这从生到死束缚著灵魂的宗家、分家制度本身!
    对那种以血脉为锁链、將人分成三六九等、一代代剥夺自由与希望的制度深入骨髓的痛恨!
    名册上的每个名字,都可能通往自由,也可能通向万丈深渊。
    就在他的指尖悬停在某个年轻分家忍者的名字上方时。
    一旁的烛火,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地晃动了一下。
    並非被风吹动。
    封闭书房內的空气如同瞬间凝固的油脂下一秒,烛火稳定地燃烧著。
    他猛地抬头!
    窗外,浓郁的夜色下,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无声地佇立在那里。
    没有任何来路痕跡,仿佛凭空出现在窗外那片狭窄的露台月光中。
    宽大的黑袍近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衣袍下摆隨著夜风微微摆动,边缘被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刀锋般的锐利摺痕。
    那人脸上戴著的白色三眼狐面具冰冷光滑,面具的眼孔后,两道视线平静地落在他身上,穿透灯火昏暗的书房,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修罗!
    日差只觉心一紧。
    他连忙自书案后走出,单膝跪地。
    “修罗大人!”
    声音有著一丝隱隱的希冀和轻微的颤抖。
    他伏低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那双落在窗台的鞋子上。
    修罗大人为何这么快就又来找自己?
    难道月球之行自己有何不妥?
    还是面麻没有走进书房。
    他立於窗前狭窄的露台月光之下,如同从夜色中切割出的一个非人剪影。
    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面具下的左眼三勾玉疯狂旋转,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漩涡图案。
    隨后,面麻微微抬起了那只带著黑色露指手套的手,掌心对著伏跪於地的日向日差,五指张开,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如同拂去蛛网般的平缓动作。
    瞳术·轮虞!
    喻—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空间涟漪无声盪开。
    日差全身猛地绷紧!
    並非剧痛,而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额头,笼中鸟咒印的位置!
    那伴隨了他半生、如同与骨骼血肉长在一起的烙印,只一剎那便彻底消散!
    没有刺痛,没有不適,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只有曾经笼中鸟被激发时的幻痛还残留在记忆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荡。
    一种绝对意义上的轻鬆!
    笼罩在他大脑深处,时刻如利剑悬顶的死亡禁,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差缓缓抬起手,带著颤抖,摸向自己的额头!
    颤抖的手指急切地在原本烙印著“笼中鸟”的青灰色皮肤上反覆摸索。
    那里光滑、平整!
    除了皮肤本身自然的细微纹路,再无其他!
    那个象徵著禁与生杀予夺的“笼中鸟”咒印—
    消失了!
    被彻底—抹除!
    仿佛从未出现过!
    难以言喻的剧烈情感洪流瞬间衝垮了日向日差多年筑起的心防!
    如同被封闭在黑暗囚笼中大半生的囚徒突然被拋入万丈阳光之下,巨大的衝击让他眼前发黑,
    大脑一片空白!
    狂喜?
    不,更深的是绝望突获救赎后的巨大茫然与失控的酸楚!
    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根本无法遏制,顺著他用力按压额头的手指指缝肆无忌惮地涌出、
    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开点点深色的水痕。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硬咽从他咬紧的牙关逸出,又被他猛地咽回喉咙深处,只剩下肩膀无法控制的剧烈耸动。
    窗前。
    白色三眼狐面具下的视线似乎並没有丝毫波动。
    “这,是恩赐你的奖赏。”面麻的声音穿透黑暗传来,冰冷如初,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印记已除,痕跡自消,至於如何解释它或隱藏它·
    窗外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月光勾勒的轮廓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调整,如同在观察一个刚被解除锁的实验体如何重新行走。
    “你自己解决。”
    声音的余韵未散,面麻那只刚刚施展了无形力量的右手隨意地垂落回身侧,黑色衣袖滑落,將一切归於无形。
    “分家出走的时机,就快成熟了,儘快理清名单。”
    话音落下的剎那,窗外露台上的月光仿佛水纹般荡漾了一下。
    那个静立的身影,连同那片被他占据的月光区域,如同融化的冰雪,瞬间消失在原地,只余下窗外那片空荡的露台。
    夜风拂过,吹动窗外几片刚刚被无形之力凝固在空中的竹叶,让它们重新翻飞起来。
    “是,修罗大人——”嘶哑低沉的回应后。
    书房內,重新恢復了寂静。
    只剩下矮灯如豆的微弱烛火,以及地上那个死死按著自己的额头、失魂落魄般跪伏颤抖的身影。
    日向日差的手指深深陷入已经变得光滑无比的额角皮肉,感受著那从未有过的、没有诅咒和禁存在的皮肤触感,眼泪混著汗水和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源源不断地流淌。
    他深吸了一口依旧冰凉、却莫名带著自由的空气,仿佛要將这从未有过的轻鬆感吸入肺腑的每一个角落。
    他慢慢地抬起头,白眼全开!感受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界!
    “哈哈~!哈哈哈哈!!!”
    日向日差突然狂笑起来。
    “日足!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日向日差仿佛化身狂笑宇智波,笑声中,带著一丝癲狂和悲凉。
    那张原本意味著巨大风险的名单,在“笼中鸟”那无形的重压骤然消失后,意义悄然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