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灭族之夜倒计时

作品:《火影:人在木叶,我叫漩涡面麻

    第235章 灭族之夜倒计时
    “久等啦!鸣人,面麻,你们的拉麵!”手打大叔將两碗拉麵放在了鸣人和面麻桌前。
    “哇!终於好了!我开动啦!”鸣人瞬间將刚才那点微妙的感觉拋诸脑后,双手合十,充满活力地大喊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呼呼地吹著气,大口吃了起来,腮帮子立刻变得鼓鼓囊囊。
    面麻也拿起筷子,相较於鸣人的狼吞虎咽,他的吃相要斯文许多。
    他眼角的余光警了一眼身旁的红髮女子和另一侧的金髮男子。
    他很清楚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动作似是停顿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默默地开始吃麵。
    水门和玖辛奈的拉麵也很快端了上来。
    手打大叔一边放下碗,一边习惯性地搭话:“两位的面好了,请慢用。嗯看两位有点面生,不是常来木叶的吧?”
    他打量著水门和玖辛奈,尤其是水门那头即便在未叶也少见的灿烂金髮,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水门温和地笑了笑,用改变后的声音回答道:“是的,很久没回来了,变化很大。”
    他说的倒是实话。
    玖辛奈则低头看著自己那碗內容丰富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全家福”拉麵,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叉烧,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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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秽土转生的身躯没有任何味觉,食物进入口中只会化作无味,但她却吃得极其认真,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
    每一口,都带著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
    她能感受到身旁鸣人满足的吃喝声,这种简单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常,对她和水门而言,曾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此刻,儘管是以这种诡异而隱秘的方式实现,也足以让她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臟位置,感受到酸涩的暖意。
    水门也是如此。
    他看著鸣人和面麻的样子,安静地吃著面,动作优雅却同样食不知味。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身旁两个儿子身上。
    听著鸣人因为烫到而发出的嘶嘶声,看著面麻安静进食的侧脸,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多停留一会儿。
    小店里一时只剩下鸣人满足的吞咽声、手打大叔整理厨具的轻微响动以及窗外隱约传来的街市嘈杂。
    过了一会儿,鸣人率先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满足地拍著肚子,发出响亮的一声“啊一一太好吃了!”,引得旁边的水门和玖辛奈都忍不住微微侧目,眼中满是温柔。
    “吃饱了?走吧。”面麻也差不多吃完,放下筷子,拿出小钱包。
    “哦!去公园!说好了今天要教我那个厉害的投掷技巧的!”鸣人跳下凳子,活力满满。
    面麻付了两碗面的钱,对著手打大叔和菖蒲点了点头:“多谢款待。”
    “欢迎下次光临!”菖蒲笑著回应看著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掀开暖帘离开,身影消失后,水门和玖辛奈几乎同时停下了根本无需进行的“进食”。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舍与满足。
    水门轻轻放下筷子,也拿出钱放在柜檯上,声音恢復了更多的温和:“老板,结帐。”
    手打大叔走过来收钱,笑著问:“味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非常美味。”水门真诚地说,儘管他尝不到任何味道:“汤底非常浓郁,让人怀念。”
    玖辛奈也站起身,她看著手打大叔,忽然上前一步,非常郑重地微微鞠了一躬,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对那孩子的照顾。”
    手打大叔和正在收拾碗筷的菖蒲都愣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道谢弄得有些摸不著头脑。
    “啊?这位客人您太客气了——”手打大叔连忙摆手:“我们就是开麵馆的,来的都是客人,都应该招待好的玖辛直起身,眼眶有些发红,但她努力笑了笑,没有再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非常感谢。”
    说完,她便和水门一起,转身掀开暖帘走了出去。
    手打大叔拿著钱,看著还在晃动的暖帘,困惑地挠了挠头:“奇怪的客人不过,人倒是挺不错的。”
    他只是將这份感谢归结於对方心地善良。
    菖蒲手里拿著抹布走过来,准备收拾水门和玖辛奈留下的碗筷。
    她忽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爸爸,你看——”她將碗展示给手打大叔看:“这两位客人的拉麵—好像几乎没动过啊?”
    只见那两个碗里,拉麵和配料都几乎保持著刚端上去时的样子,只是汤汁少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被稍微搅动过,但绝对不像是被认真吃过的样子。
    与他们付的钱和表现出来的“满足”截然不同。
    “是吗?”手打大叔凑过来看了看,也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胃口不太好吧或者只是想尝尝味道?”
    他摇了摇头,不再深究:“好了,快收拾吧,等下客人又要多了。”
    就在菖蒲准备收拾时,暖帘又一次被掀开。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穿著標准的木叶上忍马甲,一头囂张的银白色头髮遮住了部分脸颊,脸上戴著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只略显慵懒的半查拉著的黑色眼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护额微微斜戴,遮住了他的左眼。
    正是刚刚结束任务、准备来祭奠一下五臟庙的旗木卡卡西。
    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店內,目光掠过空位,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却猛地顿住了。
    他的视线余光透过暖帘的缝隙,捕捉到了刚刚走出店门、正融入街道人群的那一对男女的背影。
    那个金髮男子和红髮女子。
    仅仅是惊鸿一,两个背影却像一道闪电般劈中了卡卡西的神经。
    虽然金髮和红髮在忍界並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发色。
    但是那种组合,那种身高差尤其是那个金髮男子走路的姿態,那种融入骨子里的温和与挺拔·”
    一种熟悉到令人心悸的感觉瞬间住了他!
    “!?”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晴骤然睁大,慵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猛地转身衝出拉麵馆,站在街道上急切地四下张望。
    傍晚的街道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哪里还有那两个身影的踪跡?
    他们就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他的幻觉。
    卡卡西站在原地,眉头紧紧锁起。
    是错觉吗?
    因为最近任务太累?还是..
    他无法说服自己那强烈的感觉是假的。
    那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尤其是那个金髮背影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新掀开暖帘,回到了略显嘈杂的一乐拉麵馆。
    “欢迎光临—·啊,是卡卡西啊。”菖蒲看到他,笑著打招呼。
    卡卡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懒散地回应,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那对男女坐过的位置,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菖蒲,刚刚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两位客人,你还有印象吗?一个金头髮,一个红头髮。”
    “?刚才的客人吗?”菖蒲被卡卡西略显急切的语气问得一愣,回想了一下:“嗯,有印象。他们怎么了?卡卡西先生认识他们吗?”
    “他们—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吗?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卡卡西没有回答,继续追问,目光落在了菖蒲还没来得及完全清理乾净的柜檯上,那里似乎还残留著一点水渍。
    “特別的地方?”菖蒲努力回想著,“嗯那位男客人点了豚骨叉烧拉麵,加笋乾和鸣门卷。女客人点了全家福。他们·—好像还挺喜欢鸣人的,看了他好几眼。对了,那位女客人走的时候,还特別郑重地跟我爸爸说谢谢,搞得我们有点莫名其妙呢—.”
    菖蒲一边说著,一边收起台上那两只几乎没动过的碗。
    “等等!”卡卡西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菖蒲手中的那两只碗。
    碗里的拉麵几乎完好无损,只有汤汁似乎少了一些,配菜摆放甚至没有太大的混乱。
    这种几乎没动过的状態——
    而且金髮男子点了和鸣人一样口味的拉麵—多加笋乾和鸣门卷.—·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几乎要被遗忘的画面猛地撞入卡卡西的脑海。
    阳光明媚的午后,年轻的波风水门带著温柔的笑容,坐在一乐拉麵馆的柜檯前,將碗里的鸣门卷夹到身旁红髮妻子玖辛奈的碗里,笑著说:“玖辛奈,多吃点。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笋乾的口感呢。”
    而玖辛奈则会笑著抱怨:“真是的,水门,明明鸣门卷也很好吃啊!”
    但脸上却洋溢著幸福的光芒。
    那时的水门老师,总是习惯性地点豚骨拉麵,外加一份笋乾..
    金髮...红髮..
    熟悉的点单口味对鸣人异乎寻常的关注——
    几乎未动的拉麵以及那个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慄的熟悉背影.
    “老师—难道你—.”无数的线索碎片在卡卡西高速运转的大脑中疯狂碰撞、拼接,指向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臟狂跳不止的可能性!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充满了震惊、混乱和一丝不敢奢望的微光。
    他猛地抬头,看向店外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淹没在拉麵馆的嘈杂声中。
    但那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並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滋长。
    他必须弄清楚,刚才那两个人,究竟是谁!
    另一边。
    在河边与面麻、鸣人分开的佐助撇著嘴,带著些许疲惫回到了宇智波族地。
    夕阳的余暉將宇智波族地的古老屋檐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与族地內日益沉重的氛围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佐助打开门,玄关处安静异常,只有母亲宇智波美琴在厨房忙碌的细微声响传来,锅里飘出味增汤的香气。
    “妈妈,我回来了。”佐助一边换鞋一边喊道。
    “欢迎回来,佐助。”美琴从厨房探出头,温柔地笑了笑:“训练辛苦了吗?爸爸和鼬还没回来,晚饭还要再等一会儿。”
    “哦。”佐助应了一声,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他原本想向父亲展示一下今天新掌握的忍术,也更期待能得到哥哥宇智波鼬的认可。
    他走到缘廊边坐下,两条腿悬在廊外,晃荡著,目光投向庭院里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
    族地很安静,但这种安静似乎与往日不同,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仿佛暴风雨前的沉闷。
    佐助隱约知道大人们最近似乎在忙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经常聚在一起开会,父亲和哥哥的表情也总是格外凝重。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些纷爭与压抑离他似乎还有些遥远,他现在只想著变强,得到父亲的夸奖,然后超越那个討厌的面麻!
    佐助托著腮,昂起小脸看著天边的晚霞一点点被墨色浸染,心里默默计算著父亲和哥哥回来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宇智波一族神圣而隱秘的南贺川神社地下,空气却与外面的寧静夕阳截然相反,充满了火药味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愤。
    摇曳的火把光芒映照在一张张写满愤怒与不甘的脸上。
    宇智波一族几乎所有的上忍和中坚力量都聚集於此,人群躁动不安,低语声如同地下暗流的涌动。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族內激进的精英上忍们,宇智波八代、宇智波铁火、宇智波稻火等人。
    他们的脸色因激动而泛红,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慷慨激昂。
    “富岳族长!”八代的声音洪亮,带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打破了地下室的沉闷:“我们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木叶高层早就將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从九尾之乱那晚开始,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充满了怀疑和忌禪!”
    铁火猛地捶了一下身边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响声:“警务部的权力被一削再削,我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连村子里的孩子看到宇智波的团扇族徽都会躲著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止水的失踪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係!”稻火接过话头,语气斩钉截铁:“他是我们宇智波最强的忍者之一,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一定是木叶高层,是团藏那个老东西下的黑手!而他们现在还想把脏水泼到鼬的身上!”
    提到宇智波止水,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悲愤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止水不仅是宇智波的骄傲,更是许多年轻忍者懂憬的对象,他的神秘失踪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每个族人的心中,而木叶高层含糊其辞的调查结果更是加剧了这种猜疑和怨恨。
    “没错!止水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就是在一步步逼死我们!”
    “我们宇智波拥有最强的血继限界,凭什么要受这种窝囊气!”
    “反了吧!富岳族长!带领我们夺回应有的尊严!”
    群情激愤,一双双猩红的写轮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不由自主地显现,散发出危险而强大的气息,空气中查克拉的波动都变得紊乱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富岳身上。
    富岳的面容如同石刻般凝重,眉头紧锁,形成深深的沟壑。
    他穿著传统的宇智波族服,外套上忍马甲,双手抱胸,试图以族长的威严压制住这股几乎要失控的洪流。
    在过去的一年里,他还能用现实利弊来安抚族人。
    缺乏其他忍族支持,仅靠宇智波的力量难以对抗整个木叶机器;他甚至让长子鼬加入暗部,美其名日“获取情报,知己知彼”,这才暂时稳住了局面。
    但现在,止水的失踪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族內积压已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他感到自己脚下仿佛踩著即將喷发的火山,那股力量已经快要超出他掌控的极限。
    “安静!”富岳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暂时压过了喧譁。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眾人,最终,落在了人群最后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髮少年身上。
    “鼬。”富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来说。最近探查到了什么?木叶高层如今的態度究竟如何?止水的失踪,可有確切的线索?”
    所有的目光瞬间又都集中在了宇智波鼬的身上。
    那些目光复杂无比,有审视,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深深的不信任。
    宇智波鼬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平静,甚至有些过於苍白,黑色的眼眸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將所有情绪都完美地隱藏了起来。
    他向前一步,声音平稳地开口,匯报著那些精心筛选过的、看似重要实则无关痛痒的信息:“根据我的观察,火影大人与团藏顾问之间对於如何处理家族事务存在分歧,暗部与根部之间也互有牵制,並非铁板一块。目前高层的主要注意力似乎被村外新兴的星之国所吸引,关於止水..”
    “又是这些!”他的话立刻被宇智波八代不耐烦地打断:“鼬,你进入暗部已经一年多了!每次匯报都是这些模稜两可的东西!高层的人心不齐?这有什么用!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止水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
    “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们!”铁火语气尖锐地补充道:“说不定他早就被那些高层洗脑了,成了他们安插在族內的眼线!止水的死,说不定他就参与其中!”
    “够了!”富岳出声呵斥,但质疑声已经如同潮水般涌向鼬。
    “我看他根本就不想帮家族!”
    “富岳族长,不能再相信他了!”
    “没错!他为什么总是替村子说话?”
    听著族人们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指控,宇智波鼬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看著那一张张被愤怒和狭隘扭曲的脸庞,看著他们眼中燃烧的、足以將整个家族焚毁的仇恨之火,巨大的悲哀和失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承受的一切,在族人看来,竟是如此不堪。
    他所渴望的和平道路,在这里看不到丝毫曙光。
    在一片喧囂声中,富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今天如果不给出一个明確的表態,恐怕无法平息族人的怒火,甚至可能当场引发內乱。
    他被汹涌的民意推著,逼到了悬崖边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猛地抬起手。
    室內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我理解大家的愤怒!”富岳的声音迴荡在神社內:“宇智波的尊严,不容践踏!但是一一”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反叛不是儿戏!不是凭著热血和愤怒就能成功的!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需要时机,需要考虑到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盲目地冲向火影大楼,只会让宇智波一族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他的话暂时压制住了躁动,族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认为族长终於鬆口,开始认真考虑反叛计划了。
    “八代,铁火,稻火,”富岳点名道:“由你们牵头,立刻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评估所有风险,列出我们需要爭取的力量和需要防范的敌人。在没有方全的准备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是!族长!”三位精英上忍面露喜色,轰然应诺。
    其他族人也仿佛看到了希望,情绪虽然依旧激动,但至少被引导向了“计划”的方向。
    富岳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记住,在计划成熟之前,保持绝对冷静,不得走漏任何风声。”
    族人们带著兴奋与期待的心情陆续离开了南贺川神社。
    最后,只剩下富岳和鼬还留在空旷而阴冷的地下室。
    富岳走到鼬面前,看著儿子毫无表情的脸,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鼬,你去暗部,像往常一样匯报。就说——族內对止水之事仍有怨言,但已被我暂时压下,目前仍在观望,並无具体行动。”
    这显然是让他去传递假情报,麻痹高层。
    宇智波鼬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
    他从父亲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挣扎和一丝不愿承认的妥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神社。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甬道中显得格外孤寂。
    离开南贺川后,宇智波鼬並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火影大楼。
    夜色已深,火影办公室內却灯火通明。
    不仅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在座,三位火影顾问,志村团藏、转寢小春、水户门炎也赫然在列。
    显然,他们一直在等待鼬的到来。
    鼬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將南贺川神社內发生的一切,包括父亲最终被逼同意制定反叛计划,族人群情激愤要求武力夺取政权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匯报了出来,没有丝毫隱瞒。
    办公室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猿飞日斩握著菸斗的手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痛心与不忍,烟雾繚绕中,他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他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鼬,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止水的努力。”猿飞日斩看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鼬,夸讚道。
    隨后猿飞日斩又命令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继续监视宇智波一族的动向,如果確定了时间,立刻向我匯报。”
    “是,火影大人!”宇智波鼬深深低头,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待宇智波鼬离开后,志村团藏第一个发声。
    “日斩!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团藏的独眼中闪烁著冰冷而锐利的光芒,语气础础逼人。
    “宇智波一族就是木叶身上的毒瘤!现在不切除,难道要等他们彻底发作,拉著整个村子一起陪葬吗?雾隱村辉夜一族反叛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鑑!”
    他向前一步,声音更加阴沉:“更何况,谁能保证富岳不会勾结星之国的那两个宇智波?那个叫宇智波光的女人,实力深不可测,连止水都在她手上吃了大亏!一旦宇智波內部发动叛乱,外面再有强敌接应,木叶將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必须立刻清理,以绝后患!”
    转寢小春和水户门炎对视一眼,也面色凝重地点头。
    “团藏说得虽然激进,但並非没有道理。”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
    “宇智波的问题已经无法和平解决了。他们的写轮眼太过危险,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只是——以木叶目前的力量,要想彻底镇压宇智波一族,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转寢小春接口道:“需要立刻召回自来也和纲手。有他们两人回来坐镇,加上暗部、根部以及猪鹿蝶等忍族的力量,应该足以控制住局面。”
    猿飞日斩吸了一口烟,放在菸斗后呼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脸上写满了无奈,嘆息道:“自来也行踪不定,纲手她——患有恐血症,即便回来了,又能发挥多少作用?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团藏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话锋一转,那阴势的独眼盯著宇智波鼬离开时关上的房门:“既然外部力量指望不上,那就从內部解决。日斩,鼬的实力,你是清楚的。止水生前不止一次说过,鼬的天赋甚至在他之上,实力在宇智波族內仅次於富岳。”
    猿飞日斩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眉头猛然一皱:“团藏,你是什么意思?”
    团藏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意思很简单。让鼬动手。由他清理掉那些激进的反叛核心分子。不需要全部杀光,只需要让宇智波一族陷入內乱和恐慌即可。”
    “届时,暗部和根部再以平息內乱的名义介入,彻底清洗宇智波一族。最后,將所有罪名推到鼬的头上,宣布他是毁灭一族的叛忍即可。这是將村子损失降到最低的最佳方案。”
    也是解决宇智波一族最好的机会』团藏用绷带遮住的右眼,那颗换上的止水的写轮眼蠢蠢欲动。
    伊邪那岐这个能改写现实的术太逆天了,但消耗也太大了,他需要更多的三勾玉写轮眼!
    办公室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转寢小春和水户门炎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沉默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默许。
    猿飞日斩震惊地看著团藏,他无法想像让一个少年去亲手屠戮自己的家族是何等的残酷。
    “团藏!你这太疯狂了!怎么能让鼬”猿飞日斩试图反驳。
    但团藏打断了他:“这是唯一的选择!”
    “事已至此,宇智波的反叛已成定局,他们的命运已经註定!现在討论的重点不再是如何避免,而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最彻底的方式,解除这个足以毁灭村子的巨大隱患!灭族,是唯一的选择!”
    “还是说你想看到宇智波一族勾结星之国的修罗和那个宇智波光,对木叶进行內外夹击?造成比九尾之乱更大的伤亡?!”
    团藏冰冷的话语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转寢小春和水户门炎纷纷看向居中的猿飞日斩。
    宇智波一族作为忍界最强大的忍族,光是精英上忍就有富岳、八代、铁火、稻火、药味等人,再加上其他开了三勾玉写轮眼的上忍,就不下於十人,更別说族內还有不少像宇智波美琴那样结婚后退出现役的忍者。
    如果宇智波举族动员,至少是十几二十名上忍和上百名中忍的反叛,可比辉夜一族那群病秧子的反叛声势浩大得多!
    不亚於一场大型战役!
    猿飞日斩老脸苦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夜,更深了。
    木叶隱村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也汹涌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