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天脊
    武神之兵！
    在苏锦绣的介绍时，秦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上方。
    这柄武神之兵，通体呈黑晶色，看起来浑然如一，上方没有任何人工雕琢过的痕跡，看起来像是完全的自然造物。
    想到弥天武神所处的时代，秦烬並未感到意外，开口询问道：“这是星海中蕴生的奇物？”
    在现在的联邦內，对於真正的高境武道家而言，这种纯粹的自然兵器，极其罕见，因为联邦在超凡科技上的涉猎与研发，已经足以让这些堪称璀璨的星海奇物爆发出更大的效用，威能激增。
    但在那个久远年代，联邦的超凡科技还並不完善，贸然对这种奇物改造，反而可能发挥出反面效果。
    “没错。”
    苏锦绣頷首，神情中有嚮往之色，徐徐道：“按照道场內的记载，弥天祖师修行至武道高境时，那时的联邦，还未曾研究製造出文明瑰宝级机甲，弥天祖师於星海跋涉探索，最终发现了它，以其为兵，互相助力，步步登高。”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低落了一些：“在弥天祖师故去后，他的兵器被联邦內的其它强者寻回，在最初时，曾作为[文明之兵]，供其它联邦强者使用。”
    “后来，联邦日益壮大，真正研发製造出文明瑰宝级机甲，这类兵器的需求减少，在联邦的见证下，我们弥天道场將其迎了回来。”
    他目光灼灼，望向武神之兵：“其名……”
    “天脊！”
    弥天武神！
    以天脊为兵！
    称號与手中之兵，相得益彰。
    秦烬听在耳中，默然未语。
    联邦的崛起史，是一首可歌可泣的悲歌，似这样年代久远的古物，真正承载著联邦的血泪过往。
    身侧。
    苏锦绣望著[天脊]，面露嚮往。
    见状，秦烬开口道：“苏锦绣，你是琉璃星系本土人吗？”
    “不是。”
    苏锦绣收回目光，两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关係极佳，他没有隱瞒，开口道：“我的家乡在万象星系。”
    “家里有长辈曾在弥天道场学习过，耳濡目染，我在小时候便来到了临渊星，在这里长大，直至年龄达標后，通过考核，拜入弥天道场內。”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有些感慨。
    “临渊星。”
    “这里，是整个琉璃星系，乃至於整个联邦距离文明战场最近的生命星球，临渊二字，正是取自临渊而行。”
    就在两人交谈时。
    峡谷中，有其它弟子主动靠近过来，在接近后开口道：“秦烬，久闻大名。”
    开口者是位男子，眉宇长相凌厉，但语气却颇为友善：“我叫凌演。”
    “你好。”
    秦烬点头回应。
    “你和苏师兄的那一战，我曾到现场去观战。”
    凌演眸中闪过回忆，摇了摇头，嘆道：“能把苏师兄压制到那种地步，著实不敢想。”
    “我还在这呢。”
    苏锦绣开口插话：“凌演，能不能挑我不在的时候，再把我拉出来鞭尸。”
    “咳咳。”
    凌演轻咳一声：“苏师兄，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当面说的？”
    一声落下。
    两人对视一眼，笑声响起。
    看的出来，两人关係不错，而今有著苏锦绣作为桥樑，秦烬和他也迅速熟悉起来。
    时间推移。
    又有两道年轻身影进入峡谷內。
    整座峡谷中，一共七道身影，除却秦烬外，弥天道场的弟子四男二女，关注的主要目光都停留在了秦烬身上，不时有人踏步靠近过来，参与閒聊中。
    在某一刻，於无声无息中，一道身影突兀出现，立足在峡谷中。
    计缘！
    他现身之后，並未主动作声，面上带著平和笑意，望著那正在进行交流的年轻人们。
    无人能察觉。
    直至……
    有弟子隨意一望，陡然看到了计缘的身影后，神情微变，面露尊敬，开口称呼道：“大师父。”
    一语惊醒他人。
    道道目光变化，聚集过去后，异口同声的呼声响起。
    “见过大师父。”
    前来的路上，秦烬就已经了解过弥天道场的信息，大师父，便是弥天道场明面上的领军人，道场最强者，对於强者，他向来保有敬重，而今一同称呼。
    计缘一身白色武道长衫，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抬手中，打断称呼。
    “好了。”
    “我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声音平缓：“我当年第一次参与道场秘传时，也是你们这样的心態。”
    “还是大师父懂我们！”
    凌演搓了搓手，一幅迫不及待的神情：“请您快开始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见到这一幕，秦烬若有所思，弥天道场的这位大师父，和道场弟子的关係无疑极佳，否则，面对真正的武道强者，不会如此隨意发言。
    “你呀。”
    听到凌演的声音，计缘抬手轻点，点在虚空，凌演却一下子捂住了脑门，视线再度望向时，计缘已经转过身，立在了[天脊神兵]前方。
    微风扶起，衣衫轻摆，前方是充满自然神秘气息的神兵，黑晶色光晕流淌，让计缘的周身似是染上了一层轮廓。
    峡谷內，彻底安静下来。
    计缘背对眾人，眉宇中升起严肃之意，於下一剎，在无声无息中，他的衣衫飘荡而起，在其后方，璀璨恢弘的神光泛起，在转瞬中，有一尊屹立在这辽阔峡谷內的神人显现！
    秦烬目不转睛的望著这一幕。
    神人背对眾生，流露出超然气息，虽然见不到面目，但心中的感觉告诉秦烬，这神人面容，必定与计缘本尊完全一致，只不过，计缘此时著白衫，但这神人，身上却著战甲！
    在一眾弟子见不到的视角中。
    计缘独立，身后神人矗立，恢弘气息流露，双眸紧闭，神情冷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如若说，刚刚与弟子打趣的计缘像是活生生的人，那么他身后的这道恢弘身影，则更偏向於一尊大公无私的[神]。
    神人显露中。
    前方，天脊神兵微微颤动起来。
    在某一剎，计缘的严肃声音响起，在峡谷中迴荡。
    “弟子计缘，请祖师传道！”
    一语响起的同时，神人双眸猛然睁开，在双眸內，有万千演化同时进行，化作流光，映照在了天脊神兵上。
    在这一剎。
    下方深井內，泛起的璀璨华光逐渐暗淡，天脊神兵颤动中，开始不断上升。
    这深井，在储存承载著天脊的同时，似乎也在限制著它。
    神兵上升。
    上方，是呈长杆形的黑晶石模样，稜角映射光芒，尽显神秘。
    此时，隨著它不断上升，最下方的锋锐之处逐渐显露，当其彻底从深井中脱离，悬停於天地中时，它的真容，彻底縈入秦烬的眼帘內。
    那是一柄……
    戟！
    “弥天武神所用之兵，竟然是戟？”
    “这也是学院安排我前来弥天道场的原因之一？”
    学院自然知晓他所用的兵器，因此让秦烬心中自然做出了猜想。
    但是，还未曾待他深入联想，身侧一声发自內心的由衷讚嘆便打断了他。
    “好凶的一把刀。”
    “刀？”
    疑惑涌向心头，还未曾待他来得及细想，前方，计缘似是知晓弟子们的心中疑惑，声音响起。
    “你需要的是什么，见到的便是什么。”
    一声落下。
    在秦烬的眼中，天脊神兵的戟首发生变化。
    如若说，最开始只关注神兵上半部分的时候，它像是自然成型的鬼斧神工，那么现在……在戟首之上，便终於出现了[改造]的痕跡。
    只不过。
    这些痕跡，锋芒毕露，不像是联邦存在的科技手段，亦或是兵器铸造手段，反而像是……
    在战斗中，残留的痕跡！
    秦烬在关注同时，望了一眼他人。
    和他一般，每个人神情各异，他们每个人眼中所见到的兵器，似乎存在差別，但一些特殊之处，却完全相同。
    前方。
    在天脊神兵彻底现世后，计缘背后神人消退，踏步走向一侧，让参与秘传的弟子们，真正直面神兵。
    他的声音幽幽，像是在极远处传来，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星海奇物珍贵，內蕴力量，在武神还未曾有瑰宝机甲相伴时，近乎是联邦武神最好的兵器。”
    “但是……”
    “一块粗胚，终有局限，称不上完美，在施展时，也存在问题。”
    “那时的联邦，並不具备重铸星海奇物的能力，正因如此，我们弥天道场的祖师，弥天武神，在获得天脊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战为炉，己身为匠，一铸神兵！”
    “每一战，便是敲击在兵胚上的一击重锤，百战，千战，万战中，砸下万千锤，造就神兵，最终铸就出真正的天脊！”
    “在你们眼中，因为自身所想，受精神感染，它的模样截然不同。”
    “因为，在神兵出炉前，祖师也无法確定它的最终模样，正如同他无法去预料每一战的过程，结果。”
    “但是，这一点，对於祖师並无大碍。”
    “因为，世间兵器，他皆有造诣，在这一战战的磨链下，这柄天脊，也真正受到影响，成了一柄可千变万化的神兵。”
    说到这里，计缘微微一顿。
    下一剎，他声音响起，罕见的蕴藏波动。
    “入兵！”
    声音落下的同时，天脊神兵光芒大放，在秦烬的精神感知中，在神兵周围，有一幅幅画面升起，映入心间。
    那是[天脊]的铸造过程。
    也即是……
    弥天武神的战斗过往！
    从神兵之上，映照光芒，落入每一人的身上，光华一闪中，在列七人，同时消失。
    在瞬息中，秦烬感知到，自己周身彻底安静下来，进入神兵中。
    与此同时。
    在七人消失后，天脊神兵恢復平静。
    计缘立在神兵侧方，目视神兵，眼神深邃。
    在他的身后，悄然中，一道身影浮现。
    那是一位身著素衣的老者，身躯略微有些岣嶁，现身后，浑浊目光望向天脊神兵，掠过一丝清醒，开口道：“那孩子怎么样？”
    “非同一般。”
    计缘做出回答，语气平稳：“他方才六蜕，便可完全压制苏锦绣，这样的年轻人，我还从未见过。”
    “后三蜕的效果会更加惊人，他將在宗师一境，便超越无数人，潜力无限，未来若能保持这种进境，上限无法估量。”
    说到这里，计缘语气有些感慨：“也难怪武渊会为他动用如此大手笔，他若是我们弥天道场的弟子，我亦会为他做出这些。”
    “接到归墟武神传讯之时，我颇为惊讶，现在倒是將一切明悟了。”
    闻言，老者微微点头：“虽然没有拜入道场，但受了秘传，也算是和我们弥天道场有过香火情。”
    “计缘。”
    “你准备的如何了？”
    “你继任大师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接下来，也是时候担任持兵人了。”
    “持此神兵，与其相契，未来你若真的能踏出最后一步，那么……便可真正重现这柄神兵的风采，按照祖师传下的信息，甚至有可能青出於蓝胜於蓝。”
    “师叔，你急什么。”
    计缘回首，看向老者：“你才为道场辛劳多久，就想撂担子不干了？这持兵人的身份，还是由你来继续担著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
    老者摇了摇头，望著计缘的眼神內有一丝欣慰：“武神之兵，何其非凡，这件星海奇物的来歷极大，做它的持兵人，受其影响，甚至有延寿之效。”
    “你迟迟拖著不肯接过持兵人的职责，无非是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多活一段时间。”
    “不过……”
    老者看向他：“计缘，兵终究是兵。”
    “你正值壮年，若非是不得已，你觉得我会跟你客气？”
    “兵可养人，亦会伤人，伤人意，更胜过养人意。”
    他语气平静：“自身足够时，可抵挡其害处，吸纳其益处，但我终究老了，年復一年，日渐衰落。”
    “计缘。”
    “你若是再不担任持兵人，我便要死在天脊前了。”
    声音落下。
    计缘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一步踏出，来到老者身前，抓住老者手臂，感知蔓延而出。
    老者並未阻拦。
    计缘感知中，神情不断变化，眼神微沉。
    在他的感知中，面前的老者宛若一幅空荡荡的皮囊，风中残烛，甚至不足以对他进行形容。
    他之所以还能延续，是因为精神还未曾彻底腐朽。
    “我接任持兵人。”
    放下老者手臂后，计缘先开口一句，隨后继续道：“不过，师叔，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据我得到的消息，联邦內的盖亚星球，蕴生出了一处特殊的星球神异，有延寿之效。”
    “这消息还並未彻底传播，只是在小范围內流传，那处星球神异，极其特殊，生死相依，需要经过大劫难，才有机会获得新生，真正延寿。”
    “师叔。”
    “我去为你求个名额，你来做最后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