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玉树新抽鸞羽秀,冰心暗度胜耆英
作品:《遮天之紫皇》 第197章 玉树新抽鸞羽秀,冰心暗度胜耆英
圣城南城,不似其他区域那般金碧辉煌,秩序井然,这里的街巷狭窄而热闹,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混杂了泥土、药草、金属与异兽皮毛的鲜活气息,粗糲却充满生机。
街道两旁的摊铺密密麻麻,木质的摊位架子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光怪陆离,难辨真偽的奇物。
锈跡斑斑,刻著模糊符文的古器残片;形態怪异、泛著淡淡灵光的异兽骨骼;装在陶罐里,顏色各异的奇异种子,表面布满裂纹,不知內含何物的矿石....
从街头到街尾,可谓无奇不有。
此地也因此成了眾多怀揣捡漏梦想的散修流连忘返的淘宝之地。
虽说十赌九输,多数人被摊主矇骗,淘到的不过是些寻常废品,但“某修士以低价购得太古残器,一夜路身天骄之列”、
“某弟子偶然买到悟道种子,修为突飞猛进”之类的传说,却从未断绝。
总能激励一波又一波人涌入南城,期待著自己能成为下一个幸运儿。
人群中,一位神色倨傲的青年格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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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著华贵的紫色锦袍,腰间掛著一枚青色玉牌,行走间步伐从容,眉宇间带著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身旁跟著一位气质清灵的少女,身著淡青色衣裙,乌黑的长髮用一根碧玉簪挽起,眼眸中天然晕染著一抹淡青色,宛如初春融化的湖水,清澈灵动。
紫袍青年显然是南城的熟面孔,沿途不少摊主与行人见到他,都热情地打起招呼:
“哟!风公子,您今个又得空来逛逛了?”
“风公子气宇越发轩昂了!旁边这位姑娘看著面生,莫不是风家的风鸞小姐吧?真是钟灵毓秀,仙姿不凡啊!”
“风公子,小店新到了一批上等的紫金梧桐种,產自东荒梧桐谷,品相极佳,能培育出蕴含火属神力的灵木,您可有兴趣进来掌掌眼?”
被称作风公子的风烈一边隨意点头回应,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看似亲和,眼神却始终锐利,快速扫过街边各个摊位,尤其对那些与灵木树种、古木材料相关的物什格外关注。
他稍稍放慢脚步,凑到身旁的妹妹风鸞耳边,脸上神色收敛了些,压低声音:
“妹儿啊,哥这次带你出来,可是顶著天大的压力!
你也知道,我天天在外面溜达不爱修炼,族里那些老傢伙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只当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可你不一样,你血脉非凡,是咱们风家未来新的希望,近来资源往你身上倾斜,要是被他们知道是我把你带出来廝混,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身旁的风鸞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如泉水叮咚:
“兄长不必忧心。来之前我已稟明父亲,说此行是为了走出家族,开阔眼界,结交四方俊杰,了解外界的修行局势,於日后的修行亦有裨益,父亲已经应允了。“
她顿了顿,眼眸弯成月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况且,在小妹看来,兄长虽不爱修炼,却心思通透,能与兄长相交为友的,必然也都是人中俊杰,跟著兄长出来,定不会虚度光阴。”
风烈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方才那点担忧瞬间拋到了九霄云外,他用力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哈哈哈!还是我家妹会说话!这话说得真是中听!太中听了!”
风鸞指尖流转一抹淡青色光华,街边一株半人高,叶片枯黄的不起眼小树苗化作一点莹莹青芒,轻盈地落入她掌心。
她將青芒托在指尖,递到风烈手中,隨后,她眨了眨那双天然晕染著淡青色的眼眸,凑近风烈,以神念传音轻声问道:
“兄长,你这几日天天跑南城,四处收集各类梧桐树种,连枯萎的幼苗都不放过,听说是奉了凰姐之命。
她可曾跟你说过,究竟需要收集多少?又为何对梧桐树种如此执著?”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带著些许试探继续传音:
“而且族中近来有些流言,说凰姐闭关修炼时出了岔子,心魔丛生,甚至影响了根基—我知道流言不可尽信,可心里总有些不安。
此中內情,兄长能否偷偷透露二?”
风烈接过那点青芒,指尖神力一动,將其收入贴身的玉盒中,动作自然嫻熟。
听到风鸞的问题,他脸上的轻鬆笑意褪去,闪过一丝犹豫。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风鸞清澈又满含关切的眼眸上,嘆了口气,以神念传音回道:
“妹儿啊,你我虽非一母所生,但自小你就黏著我,跟哥最亲。
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些內情,可你得先答应我,今天我说的话,绝不能外传,哪怕是对你母亲也不能提半个字!“
风鸞闻言,神色庄重得不像平日里灵动模样,毫不犹豫地以道心立下誓言:
“风鸞在此立誓,若將兄长今日所言泄露给任何人,便叫我日后修行永无寸进,永世引不下雷劫,大道无望!”
立誓完毕,风鸞立刻凑近了些,一双大眼睛里闪烁迫不及待的光芒,“快说吧快说吧!我猜——
是不是凰姐她私下与人定了终身,结果那男子是个负心薄倖之徒,拋弃了她,才导致她修炼分心,生出心魔?族里之前也有姐姐因情伤影响修行的先例——”
风烈被她过於热切的態度搞得有些心虚,忍不住再次以神念叮嘱:
“你可別瞎猜!这事儿跟情伤没关係!而且姐真的只跟我一个人说过,你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姐绝对饶不了我,非把我皮剥了不可!“
“知道啦知道啦!我都立过誓了,肯定不会说的!”风鸞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神里的期待都快要溢出来,“兄长快说嘛!”
风烈左右看了看,確认无人窥探,才神秘兮兮地凑到风鸞耳边,以神念传音道:
“吴苦知道吧?就是那个传言中的东王,他是咱姐夫!”
“啊?!”风鸞惊得一下子捂住了小嘴,淡青色的眼眸瞪得溜圆,“东、东王吴苦?他——他不是早战死在荒古禁地了吗?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嗤”风烈不屑地撇了撇嘴,神念中满是不以为然,“那种鬼话也就骗骗那些不懂內情的修士!谁信我笑他一辈子!
你想想,东王可是以四极境搏杀仙台大能的狠角色,此事在古史亦有记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他顿了顿,神念传音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真正懂行,熟知歷史脉络的古老势力,早就从蛛丝马跡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开始暗中布局寻找他的踪跡。
你別把他当成已死的东王,你得把他看作一位未来的大帝!
想想无始大帝、狠人大帝,再想想青帝,你觉得那等天纵奇才,会因为闯入一处禁地就轻易陨落吗?”
风鸞歪著脑袋,淡青的眼眸里满是思索:
“兄长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喔!”她话锋一转,眼中瞬间燃起新的好奇,又赶紧以神念传音,“那、那凰姐跟吴苦——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风烈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古怪:
“据姐含糊跟我说的——是她追杀吴苦的时候,跟他认识的。“”
“啊?!”风鸞瞬间愣住,小脸上满是呆呆的神情,“她?追杀吴苦?”
风烈见状,老气横秋地摆了摆手,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模样,神念传音里带著几分过来人的篤定:
“你年纪小,不懂这里头的门道。这事儿啊,同样有古史可循!
你回头翻翻那些记载帝级人物的纪传,多少大帝的红顏知己,最初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的是抢宝物抢出感情,有的是比斗比出默契,像姐这样追杀著追杀著,就把自己的心给追进去的,也不算新鲜事儿!“
风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袋里已经开始自顾自地编织剧情,眼眸里闪著“我懂了”的光芒,“所以—是凰姐当年追杀吴苦的时候,对他情根深种,可吴苦却是个负心薄倖的傢伙,拿到凰姐的好处就跑了,拋弃了凰姐。
凰姐由此伤心欲绝,修炼时心神不寧才走火入魔,这才天天种梧桐树以寄相思,等著他回头?”
“打住!打住!你这脑子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风烈赶紧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想像,“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俩感情好著呢,姐手里那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天狗眼,你见过吧?
就是能窥破虚妄,看穿阵纹偽装的那个,就是姐夫送给她当定情信物的!“
见风鸞还是一脸茫然,风烈又放缓了语气,“种梧桐树,那是他们俩当年分开时定下的一个约定。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极为特殊的山盟海誓,具体是什么约定,姐没细说,但肯定跟等姐夫回来有关。
总之,你別瞎猜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跟著哥逛铺子,多给姐找几个她要的极品梧桐种。”
风鸞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不远处摊位上一盆翠绿的梧桐幼苗上,还是有些似懂非懂追杀能追出感情,种梧桐树能当山盟海誓,天骄的世界,果然比她想像的还要奇怪。
风烈嘆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不过这事儿族里上下没几个人知道內情。
他们只看到姐出去歷练一趟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对著各种梧桐树种琢磨,连日常修炼都搁下了。
所以才有了那些修炼出岔子、心魔从生』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长老们都被惊动了。”
他顿了顿,想起之前的趣事,又继续说道:
“前阵子,族里三叔祖,还亲自找上门去劝说姐。
你也知道,三叔祖一向板著脸,说话句句都带著族规,当时语重心长地说:
小凤凰啊,你自小就是风家的明珠,心比天高,小时候就当著全族的面立下宏愿,非未来大帝不嫁。可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终日与泥土树种为伍。
这般下去,自身的修为道果尚且难保,將来又如何能配得上那等横压一世的至尊人物?'”
风烈说到这里,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刻意挺起胸膛,模仿著风凰当时那种平静中带著一丝莫名傲然的语气:
“姐当时正蹲在灵田里给梧桐苗浇水,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水壶慢悠悠地晃著,只淡淡回了一句—
'大帝,我已联络妥当。如今只需於亲手所植的梧桐之上,扮作彩凤,缀满羽状琼芳,静待君临便可。』”
“哈哈哈!”风烈拍著大腿大笑起来,“你猜怎么著?三叔祖当场就被这话气懵了,鬍子都翘得老高,指著姐姐的鼻子就骂:
'风氏明珠已遭污秽心魔所染,灵智昏聵!此等痴人说梦之言,竟也敢当眾道出!当速换新品,另择贤才,方不辱我风族门楣!,骂完就甩著袖子走了,据说回去后气得当眾摔了三个茶杯!”
风鸞闻言,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这位三叔祖我知道,为人最是严苛贪婪,在族里名声一向不好。
他此次去找凰姐,恐怕也不是真心关怀,多半是因为凰姐种植的那些梧桐,占了他之前惦记的几块灵气充裕灵田,借题发挥罢了。”
“咳咳!”风烈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在族里影响確实非常不好。许多老一辈的长老都不满,觉得姐姐是走火入魔,整天说些痴人说梦的话,丟了风家的脸面。
私下里没少传她的閒话,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大帝会等著她嫁,多半是被哪个野男人骗了,才故意装疯卖傻遮掩丑事—.”
他说到这里,郑重地拍了拍风鸞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叮嘱:
“所以啊,你可千万別学她!还是稳重点好。”
风鸞立刻露出一副“我全都明白”的乖巧表情,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小鸞懂得~!咱们这等荒古世家,格调最重要嘛!话自然要往高了说,才能显得咱们风家姑娘高不可攀,让那些想要求娶的人不敢轻视。
兄长放心,我肯定不学凰姐,以后要是有人问我想嫁什么样的人,我就说—嗯,遇到大圣我就嫁了!”
“哈哈哈!”风烈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开怀大笑,他本意是让风鸞不要学她姐顶撞长辈,哪想到这丫头竞歪到嫁人的標准上了!
不过看著妹妹天真的模样,他也没解释,只是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髮,笑著说:
“还是跟小妹你说话最有意思!走,咱们去前面那家建木斋瞧瞧,听说他们新得了一批从西漠运来的梧桐籽。“
风鸞被揉得头髮乱蓬蓬的,却也不恼,心里还在琢磨:
“其实圣都虚,能嫁王者就已经很幸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