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考验

作品:《让你替父从军,你却成了将军?

    第109章 考验
    万俟青君走下马车,李砚只是瞥上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和客栈的人交谈。
    她却是大大方方的看著李砚,心中想的是要如何考察李砚的人品。
    有些人並不会把真正的自己表露在外面,他们会对自己进行偽装,心中一张脸,外面一张脸,哪怕独处时都很少卸下外面的脸,让心中脸暂时出来透气。
    所以想要看穿一个人的人品很难,需要通过各种事情进行试探。
    一个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怎么做。
    早些时候,万俟青君就安排了几名手下来到翰城,针对性的布置下几个事件。
    接下来她把李砚带到指定的地方就可以了,因为李砚不可能知道这是提前有过预谋的布置,而且他的任务只是保护自己,所以当遇见事情,做出的反应很难作假。
    万俟青君心中闪过几处地方,最终选定了其中一个。
    “衍,带我看看这一座城吧。”万俟青君开口。
    “好。”李砚已经把住宿的事情安排完,听见万俟青君的话语,点头同意。
    反正他就只是一个陪一族之长出来散心的护卫,万俟青君说去哪,那就去哪。
    离开客栈,两人走在街上,两边是来自不同氏族的商贩,氏族之间的习俗差异不小,所以在摊子上都是形象各异的货品。
    原本翰城是不存在的,无论是最初这片土地所属氏族的规划,还是附近生活的人,都没有翰城的位置。
    这里以前是山峰间的平地,最开始不过是几个狄戎商人和西夷商人在里交换货物,而后越来越多的商人发现了这个地方。
    於是树木被砍倒,建起了房屋,道路被清理出来,车马逐渐变多。
    渐渐的人逐渐密集起来,也有人在这里定居下来,从聚集点,翰城一步步变成了朔南最大的行商之城。
    后面更是被划出,独立氏族之外,成为了一座无属氏族之城,因此这里可以看见每个氏族的人,翰城的守卫也都是从翰城新生儿中挑选,不属於任何的氏族。
    万俟青君在一个又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李砚听到的她最多的话语是“衍,付钱”。
    她带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下了马车后,都放在李砚的身上。
    李砚默默掏钱递给商贩,同时接过万俟青君买的东西。
    有时李砚会想,他一个虎將做跟班的事情,会不会太不合適了,明显就是大材小用吧。
    早知道多带几个人了,让他们来做跟班的事情。
    万俟青君则是时不时观察李砚的神情,她表现出的样子和所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在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以此来降低李砚的警戒心,让他不觉得自己被算计。
    目前看来,拓跋衍並没有发现事情要变得不对。
    很快,万俟青君走到一处地方,隨后就有一名老妇人提著篮子走了过来。
    “姑娘,你要不要买一朵?”老妇人露出带著皱纹的笑容问道。
    万俟青君看了过去,老妇人从篮子中拿出来编织好的环,色彩鲜艷漂亮。
    “姑娘你戴上一定很好看,这一个也不贵的,只要两铜板。”老妇人说。
    “衍。”万俟青君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李砚喊道。
    李砚靠近,侧头看她:“我们没有这么小的钱。”
    这是实话,方才万俟青君买的东西对於平民来说,还是太过昂贵,偶尔才会有人忍痛购买,那些商贩也不靠卖这些为生,他们还有卖其他的东西。
    “那就隨便给吧。”万俟青君不在意说。
    李砚无所谓,反正不是他的钱。
    他从钱袋里拿出半两银钱,递给了老妇人,万俟青君则是欣喜的接过环。
    “谢谢,谢谢————”老妇人捏著银钱,止不住的道谢。
    万俟青君把环递给李砚:“衍,帮我戴上。”
    李砚忽的有些发悚,他感觉万俟青君有些奇奇怪怪的,狄戎风气比较开放,听说有些氏族上层女性都会养些面首,万青君不会看上自己的吧?
    他虽然外貌不错,也算可以,但要论如似玉的应该是许杰,要看上也该看上许杰才对。
    接过环,李砚忍不住多瞧了万俟青君几眼,所幸没有在她的眼中看见喜爱的目光,仍旧是清澈眼眸。
    “怎么了?”万俟青君见李砚没有动作,反而看了自己几眼,便不由得问道o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抬起手拭了下脸颊,却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
    “刚才有只小虫,现在飞走了。”李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隨后他抬起手把环戴在了万俟青君头上。
    万俟青君身材高挑,只比他低上半个脑袋,戴起环他还需要抬高手臂。
    “镜子给我。”她伸出手。
    李砚在手中提著的东西里找了找,把一面镶嵌宝石的镜子递了过去。
    看著镜子中的自己,万俟青君脸上浮现出笑容。
    一旁的老妇人没有打扰两人,感激的对万俟青君轻轻一拜,嘴中念著以图腾之名保佑两人,悄悄从边上走过。
    然而才走出几步,忽然就有一名青年冒了出来,挡住了老妇人的路。
    “娘,你居然卖了这么多钱啊。”青年看著老妇人手中的半两银子,眼中都冒出了光。
    听见声音,李砚转头,目光落在了老妇人和青年身上。
    万俟青君也转过了身子,自然看了过去,但眼眸中却闪过狡黠的神色。
    她让手下安排考验李砚的事情开始了。
    老妇人听见青年的话,就攥紧了银钱,她哀求说:“孩啊,不要再赌了啊!
    娘求你了,家里什么都卖了,再赌连饭都没得吃了啊!”
    青年不耐烦说:“娘,你就再信我一次,我就再赌最后一次,只要我贏回了本钱,我就不赌了啊。”
    他的自光仍旧没有看著老妇人,还是盯著老妇人手中的半两银钱,脸上满是贪婪。
    听到两人的对话,李砚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这是別人的家事,但一个烂赌鬼总是让人不喜,更別提这个烂赌鬼还说只赌最后一次。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赌鬼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当上头后,为了钱,什么家破人亡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以说那时的他们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被欲望所操控的野兽,终身將沉湎於由赌博的噩梦偽装成的美梦当中。
    青年又和老妇人说了几句话,话语间无一不在索要银钱。
    但老妇人都没有答应他,银钱在手中攥的越来越紧,眼睛都有泪光闪起。
    老妇人也知道,自己孩子的话是不能够相信了,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相信,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此刻她只要不把钱给青年,青年就没法再去赌,没有人会借他钱,因为他一无所有,卖了都还不起钱来。
    老妇人抓著银钱就像抓著救命稻草,她要拿好钱,要让青年走回正道。
    万俟青君微微嘆气,这两人虽然是她让手下去找的,偶遇也是故意安排的,但老妇人和青年之间的事是真的。
    她之所以能够让两人配合演戏,只是给了两人最想要的东西。
    对於老妇人,她给出的报酬是事后让人强制青年戒赌。
    对於青年,她拿出百两银子当事后报酬,青年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青年愈发的不耐烦起来,声音开始变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当发现是青年,就觉得不足为怪了。
    老妇人经常在这条街道上卖,两个铜幣谁都出的起,时常有人看著她可怜,就会多买几个,因此其实老妇人的也不愁卖。
    但隨之而来的就是青年隔三差五就来討要银钱,老妇人一次次的给他,周围人只能怒其不爭恨其不器,这样的孩子还给他钱做什么?只奈何都是外人,说话也没有多大用。
    不多时,青年突然伸出手,想要强行抢夺银钱,老妇人死抓不放,但身体衰老,力气不如青年,一下子手掌就被掰开,银钱被青年拿走。
    银钱到手后,青年眼中露出欣喜,直接把老妇人一推,大步的跑走。
    眼看老妇人就要摔倒在地,这时李砚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她。
    “没事吧。”万俟青君也连忙问道。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滯,坐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
    泪水从她眼角流下,几息后她双手捂住脸颊,无声哭泣起来。
    周围商贩的嘆息声络绎不绝的响起,青年若是他们的孩子,早就把人吊起来抽了,何以至此?
    “真是败类。”李砚心中想道。
    如果这次不是护卫万俟青君,换成平时,青年药师被他遇见,直接就让手下去好好教训一顿了。
    可惜————李砚看了万俟青君一眼,他没法远离万俟青君。
    看著老妇人哭泣的模样,万俟青君心里並不好受。
    虽然这是她安排的,可事情却是真实发生的,没有任何演的成分在其中。
    万俟青君微咬贝齿,转头看向李砚:“衍,把他捉回来!”
    她还想考验拓跋衍的,没想到反倒是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谁?”
    “刚才那个抢钱的人!”
    李砚皱眉:“我去了你身边就没人了。”
    万俟青君一怔,她没想到这一点,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思考后,万俟青君有些犹豫的说:“如果带著我去追,会影响你的速度吗?”
    “不会。”李砚说。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万俟青君,满打满算她顶多一百二斤,这还是因为她都快比一般男子高的原因,若是寻常身高的女性,也就九十斤上下。
    只是这点重量对於李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客气说,李砚提著两百斤的东西都能够如视无物。
    “那就带著我去追。”万俟青君说。
    “可是————”李砚看著她,话没有说完。
    万俟青君明白他的意思,吐出口气故作平静说:“无碍,我狄戎女子何拘小节。”
    “那就得罪了。”李砚靠近了她。
    万俟青已经做好自己被搂住的准备,然而下一刻却愣住了。
    李砚站在她面前,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万俟青君低头,靠在李砚背上。
    李砚轻鬆背起她,像背货物一样,还掂了掂调整了下合適位置,隨即迈动脚步。
    如果不是想到扛著或提著万俟青君有损她的形象,否则李砚已经那样做了。
    背著人属实有点麻烦,还需要分出些注意力,背部和万俟青君身躯间保持距离,免得有不该有的接触,到时不小心就会惹恼她。
    李砚的速度很快,风呼啦啦吹下万俟青君脸上,她忽的感到熟悉,小时候古都將军和端王也时常这样背她在院子中跑,其中古都將军跑得快,每次风也像这样拍在脸上,停下后她的脸总是被风拍的通红,然后古都將军和端王都在笑她。
    可惜隨著长大,那样的场景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古都將军也开始和她保持距离,只像是朋友,而非亲人,她开始接过有贏氏族的责任,白日在明都大殿后跟著端王学习处理政务,晚上回到院中,遥望著星空,直至蜡烛熄灭,才转身上床歇息。
    隨著人的长大,就要背负上该承担的责任,为此而变得不像自己,周围的人也变得陌生。
    这就是长大该付出的代价。
    你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身后的一家人,一族人,一国人。
    所以她才会自愿最为狄戎的代表,前去鸣国。
    这就是她的责任。
    李砚时不时停下,朝路人问路,很快就找到了青年的去向。
    穿过一些建筑,一座院子出现在前方,院子门口站著几名看上去凶恶的守卫,他们身上纹著蛇类图腾,李砚认出这是鸣蛇。
    站在院子外,都能够听见里面的兴奋的呼喊声,似乎在这里没有烦恼存在。
    “到了。”李砚放下万俟青君,万俟青君默默整理著有些凌乱的衣服。
    隨后两人朝院子內走去,守卫抬起手,拦住了他们。
    “来做什么的?”守卫凶狠问道。
    “找人。”李砚说。
    “找人?”守卫对视一眼,发出大笑,“喂,小子,这里是赌园,可不是让你带姑娘玩耍的地方。”
    “哦。”李砚平静应了一声。
    守卫意识到不对,只见下一瞬有黑影朝自己打来,都还没看清,就听见脖子上出现了响声。
    李砚抬起手,以极快速度打晕了几名守卫。
    “走吧。”他没有回头说。
    万俟青君点头,她拉起裙摆,为了避免踩到躺地的守卫,一跳一跳的,轻盈像是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