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6章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上)
作品:《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1856章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上)
拷打上杉家主的事情无疾而终。
其实这件事可以很有梗的,但路明非在敏锐察觉到这少女脑袋似乎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终止了这件事。
主要还是人设问题,如果是曼蒂·冈萨雷斯或者李获月这种不同意义上的老油条,他真敢大着胆子问两人最近晚上睡觉的性幻想对象是谁,让林年死活下不来台。
但如果是上杉家主,抱歉,对着这样一个少女问这种问题,路明非总有种自己在口头猥亵未成年女孩的负罪感,很多骚话和烂梗都没法自如地玩出来,可能这就是天然克腹黑的道理。
草草把上杉家主的宝藏给重新塞回了书柜里,林年也只能叮嘱一句少看一点,别被你哥哥发现了这种没营养的话,上杉家主也意识到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也终于没紧绷着了,眼里也有了光,看路明非的眼神的杀意也少了一点,但也就一点。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直到晚上,路明非和林年都没等来恺撒的那个电话,但夜已经深了起来,绘梨衣的房间也被迫熄灯了,又或者说强制断电。
可能是绘梨衣已经是晚上偷玩ps游戏机的惯犯了,屡教不改的情况下被迫让源稚生最近找来电工修改了房间里的电路,每天晚上到了指定时间点就可以精准断掉一些设备的电源,比如ps游戏机的电路以及房间主灯的电源(怕她没游戏打就通宵看漫画)。
房间里两眼一抹黑,路明非和林年都躺在了一旁的榻榻米上,上杉家主则是戴着眼罩躺在了床上,暗红的长发洒满白色的枕头就像盛开的一样,为了不耽搁女孩睡觉,林年还特地给她戴上了抗噪耳机放了一些助眠的歌曲。
林年躺在靠床一些的内侧,路明非则是靠外一些,保证偏头能瞅到上杉家主散落下的头发,也不知道月蚀的判定到底啥情况,有些时候特别严格,看不清就不给构筑,有些时候又特别宽容,路明非背对着床,从玻璃的倒影里看见根头发丝儿都能正常构筑。
好安静。
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上杉家主睡相很好,房间里几乎听不见声音,这里的玻璃都做过隔音和防爆处理的,只要关瓷实了外面城市的嘈杂一丝儿都进不来,最尖锐的警铃声也会被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气里有一股女孩子房间特有的香味,路明非一小段时间换了好几个姿势,不是因为年轻人气血旺盛睡女孩闺房就躁动了,而是中国脊梁睡不惯日式榻榻米,怎么躺怎么不舒服,让他有点怀念诺顿馆的席梦思。
“别像是蛆一样扭来扭去。”林年说。
路明非停下了扭动,安静了一小会儿后说,“你没睡啊。”
“我一周不睡都不会有什么事情,现在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恺撒不打电话来,我们就得一直这样吗?”路明非躺平在榻榻米上盯着漆黑的天板,觉得黑道公主的房间如果搞个星空投影灯应该更有感觉,更符合上杉家主这种被幽禁的孤苦伶仃氛围。
“随时都可能来电话。”
“这个随时也太暧昧了吧?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随时法,他有跟你说过吗?”路明非把小手手放在小肚肚上,只要是躺着,肚子上不盖点什么东西心里就不踏实。
“或许他吃一碗拉面觉得太好吃了,吃满足了,心情很不错,就决定开战了。”
“这也太随便了吧。”
“要的就是这种随机性。”林年望着和路明非同一个天板,“随机的时间,随机地摆兵布阵,面对可以半预知未来的敌人,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吧?我觉得恺撒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机真的有用吗?”路明非呆呆地说道。
“皇帝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进化药工厂守着。”林年说。
路明非抬起双手枕住后脑勺,“也就是说,接下来如果电话一响,你就会直接飞过去,然后一发龙王狩干爆一个工厂吗?”
“对。”
“干爆哪个工厂?”
“不知道,恺撒没说,到时候电话来了应该会告诉我。”
“真随便啊.”
“越是环环相扣的计划越容易出错,历史上真实的成功犯罪基本都是过程简单粗暴,但却又不失详细计划的。”
“我们这算犯罪吗?”
“算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吗啊,日本海下的那枚胚胎会不会已经孵化了啊。”路明非忽然叹了口气。
“应该没有吧?”
“你还记得我们来日本的目的是搞定那枚海下胚胎不?我原本都做好了拍摄《海底两万里》的准备了,来的时候还特地重新去找教练重新复习了一下潜水,结果现在跑过来跟我说得先拍三部《极恶非道》才能下水.猛鬼众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非要耽搁我们救世界,那条龙真的孵出来了,把日本给弄沉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清楚,猛鬼众的领头的那个王将挺神秘的,也是个谜语人,可能他对那枚胚胎有其他企图。”林年估摸了一下回答道。
“也是谜语人吗?有皇帝谜语吗?”路明非忽然转身看向林年好奇地问。
“他们两个都能合作,应该半斤对八两吧。”林年盯着天板说。
“包背刺的兄弟,只不过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路明非撇了撇嘴,“你觉得谁能赢?皇帝和王将。”
“皇帝吧?”
“我觉得是王将,说不定皇帝阴沟里翻船了呢?”路明非耸肩重新看回天板。
“你是对皇帝有偏见吧,巴不得祂死。”
“废话,我当然怕不得祂死,祂害死了我朋友,让我逮到祂,我直接把祂连人带皮套一起给挂到十字架上烧死。”路明非嗯哼哼地说道。
“.”
一旁的林年忽然不说话了。
路明非顿了一下,好一会儿后反应了过来,沉默了片刻之后,“哦,抱歉。”
“没事。”林年说。
“你应该知道刚才我指的是皇帝,不是你姐。”
“我知道,不影响。”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路明非侧了侧身子说,“上次六本木,你遇到了你姐了是吧?”
“嗯。”林年点头。
“留手了?”
“打偏了,她的审判很厉害。”
“这话你得跟康斯坦丁和诺顿殿下说去。”路明非打趣地说道,“你顶着天火都能砍死康斯坦丁,没道理顶着审判会打歪龙王狩。”
“.”林年不说话了。
“飞机上说好的大义灭亲呢?”路明非望着天板问。
“我的。”林年道歉。
“突袭工厂肯定还会再遇到的吧,到时候咋办?”路明非的语气没有在问罪,而是单纯地在正常讨论事情。
“再打偏,我自杀。”林年说。
“大可不必那么狠了。”路明非咂舌,听得出林年话里有怨气,但这股怨气不是对他,不是对其他人的,而是林年自己对自己的怨气。
“她在六本木跟你说了什么,那时候看你蛮生气的,能对她进行那种致命攻击,你应该也是很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吧?”
“.”
“.”
房间再度陷入了一时间的安静,林年没回答的时候,路明非也没催,只是枕着手臂看天板发呆,偶尔能听见一旁床铺上少女熟睡的匀净呼吸声。
“她说她跟皇帝一条命。”
“啥?”路明非忽然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动作可能有点大,带起了震动,床上上杉家主的呼吸稍微停顿了一下。
片刻后,路明非又重新躺了下来,放轻手脚。
等到房间再度安静后,林年说,“字面意思,她说想杀了皇帝就得先杀了她。”
又是久久的无言,两个人都没说话了。
“我操了。”路明非忽然怔怔地说。
“是啊,我操了。”林年也说。
“那咋办?”路明非问。
“做我该做的事情。”林年说出了刚才一样的回答。
“不对,等一等。如果你姐说的没错的话,这不就代表皇帝正式亮血条了吗?”路明非忽然注意到了这个重点。
皇帝此前一直都跟个幽灵一样,仗着可以附身的权柄,这里一锄头,那里一锤子,给人搞的焦头烂额,像是附骨之疽一样永远除不干净。可现在林弦忽然爆出她和皇帝一条性命,这不就代表着皇帝真正的血条被亮了出来吗?
只要杀死林弦,那么皇帝就会死,有了实体的鬼魂恐惧程度只会无限下降,不再是他们心中无法根除的梦魇了。
“是的。”林年肯定了路明非的说法。
可路明非发现林年似乎兴致不怎么高,转念一想便默然了,皇帝亮血条固然是好事,可同样亮血条的还有林弦,以往的友军绿色血条忽然转成血一样的红,且和boss绑定,这种喜忧参半的复杂感觉,林年恐怕是最不好受的一个。
“你搞得定吗?如果不行,我这里接受滴滴砍人服务。”路明非想了想说道。
“你吗?”林年不想说的太失礼,他现在都还在担心路明非被林弦做掉。
“我要是豁出去的话,应该可以吧?”路明非两眼发神地看着天板,随口说道。
一旁的林年一顿,路明非所说的豁出去,他大概知道是个什么状态。如果是那种疯魔的情况下的话,再加上路明非的权能升级,搞不好真的能有机会但代价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力量,而路明非毫无疑问是和最糟糕的恶魔达成了契约,林年不相信那种爆种得来的力量是免费的,路明非必然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不要命了吗?”林年轻轻叹息了。
“要命倒是不至于.大概会要四分之一的命?”路明非迟疑了一下说。
“你是在玩魂斗罗吗,命不够要不要我借你几条,八岐命还挺多的。”林年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他知道路明非使用那种力量代价巨大,却没想到是直接燃烧了四分之一的寿命(他认为的),这么想来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那感情好,你借我命,我爆种,卡bug直接干翻皇帝。”路明非笑嘻嘻地说,可林年没应声。
“.”
“.”
房间又安静了下去,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说真的,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劳。毕竟对你来说很不容易吧?就算你能做到,我也相信你关键时刻会有这个觉悟,但对你来说也太.惨了一些。”路明非说。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需要你动手,你就放手去做吧。”林年这一次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满,他当然想谁都拯救,谁都没必要去付出代价,所有的事情都圆满解决,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可现实是,你无法背负一切的事情,你并非无所不能的。
“到时候你不会怪我吗?”路明非问。
“我怎么会怪你?”
路明非那边静了一会儿,双手放在肚子上,看着天板说,“我只是怕以后兄弟没得做。”
“你北亰砍我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兄弟没得做。”林年久违地吐槽道。
“那不一样,是两回事儿,那是砍你又不是砍你姐,性质都不一样!”路明非在这些事儿上拎的很清楚,你向林年吐口水,林年会躲开,看都不看你一眼,不跟你计较,但你向林弦吐口水,那他能按住你的脖子让你把地上自己的口水舔干净。
“你好像说的有道理。”
“是吧。”路明非说,“真麻烦啊.”
“事情一直都很麻烦,只是以前看得浅,所以觉得什么事都很简单,做错了事,长大了买单,一下子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麻烦了起来。”林年说。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路明非就开始哼歌了,唱的是那首老歌,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
林年也不说话,就听着他神经病一样哼,哼完了之后又静了一会儿,路明非轻轻翻身转身盯住看着天板的林年的侧脸,幽暗中他黑褐色的瞳眸里荡漾着淡淡的金意,认真地说,
“说定了,我帮你做掉你姐姐,但你发誓你不能怪我,不然我宁愿她把我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