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高手亦或是棒槌(求月票)

作品:《我的谍战日记

    第598章 高手亦或是棒槌(求月票)
    ps:最近天天检查工作,应酬多,酒喝多了,通风发作,偏头疼也凑热闹,一言难尽。
    “大妹子,来就来吧,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
    正午时分,姚太太带着礼物敲开了李司令家的门,李太太看着她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笑得褶子都出来了,热情地牵着她的手迎进了屋里。
    进了门,屋里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几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气氛轻松随意。
    李觉夹着雪茄笑着从书房走了过来:
    “来了?姚太太好久不见了。”
    “是啊,上次见您还是夫人过五十大寿的时候。”姚太太笑着,神情却有些不自然。今天在这里,除了日常拜访,她还想向李司令打听一个自己丈夫的去处。从昨天姚则崇去自首都过去一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姚太太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李觉看出她的担忧,打发几个军官离去,才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老姚大难不死,说不定早在哪里天酒地了。”说着,他看了看手表,“姚太太难得来一趟,今天就留下用饭吧。”
    说完这话,他又扭身钻进了书房。
    李太太也安慰说:“大妹子,别想多了,男人都一个德行,哪有不偷腥的,等他吃饱了,就自己回来了。”说着,她瞥了一眼李觉的身影,小声说,“这种事,没办法,就当没看见。”
    “李司令也.”姚太太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算了?”
    “能怎么办?这种破事总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吧?”李太太自嘲地笑了笑,“那种事不就图个新鲜劲,新鲜劲一过,还不得回来?至少家里还能吃口热乎的。我给你说啊,要拴住男人的心,得先拴住他的胃。走吧,大姐正琢磨了几道菜.”李太太一边传授着驭夫秘籍,一边拉着姚太太走进了厨房。
    很快,在李太太的指挥下,灶披间忙得昏天黑地,兴高采烈。
    姚太太似乎也被她感染了,暂时将丈夫抛之脑后,认真地学起厨艺来。
    很快,一碟碟美味佳肴被端到了桌上。
    李觉也从书房出来了。佣人知道他的习惯,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报,忙将刚送来的报纸递了过去。
    李觉有些意外:“加印的?效率这么高?”他瞄着报纸头版头条赵龙文的署名文章《匡扶正义保护百姓》和对方意气风发的照片,玩味地笑了笑说,“这个老赵,倒是春风得意。”
    “姓赵的这回名利双收,怕是又要高升了吧?”李太太有些羡慕,这个赵龙文捞钱是一把好手,道貌岸然起来更是一套一套的,这种人不升官才怪。她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赵局长本事倒是不小,找的替罪羊也忒像了吧?”其实李太太不关心什么替罪羊,她现在的心思都在桌上的菜肴上,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在李觉碗里,“尝尝,我让他们用新菜谱做的。”
    李觉尝了一口:“加黄酒了?好像应该再加点谈。”
    “那我让他们再加点。鸡汤呢?鸡汤还合胃口吧?”
    “鸡汤不错,加人参了?”李觉品鉴着鸡汤,继续浏览报纸。姚则崇的照片就刊登在赵龙文的文章下面,很显眼,也很血腥,尤其是那一双死鱼眼,简直让人过目不忘。他一边看一边玩味地笑着,可当他往下读到内容时,笑容渐渐僵住了。
    旁边传来李太太邀功的声音:“加盐了,你再尝尝?”
    李觉死死盯着报纸,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当家的,说话啊!”李太太丝毫感觉不到这份异样,还在催促着。
    就在这是,门铃响了。佣人把门打开,副官着急忙慌地进来:
    “司令,出大事了!”
    李觉阴沉着脸把报纸扔到一旁。李太太笑着看向副官:“哎呀,小刘来了,吃饭了吗?”
    “打扰太太用餐了。”刘副官强颜欢笑,突然看到餐桌上的姚太太,明显愣了一下。心说这女人心也太大了吧,丈夫都被枪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用餐?
    “客气什么?小翠,再盛碗饭来。”李太太招呼着佣人。
    “行了,吃你的吧,我和小刘还有事呢。”李觉再也绷不住了,冷哼一声,站起来向书房走去。他很想训斥一句,但一想她大字不识几个,便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苦笑一声,只能感叹——蠢也有好处,没心没肺,活得不累。
    一进书房,将门关上,李觉便劈头盖脸的训斥起来:
    “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汇报?要不是看了报纸,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副官也很委屈:“司令,自卫团索要武器,我忙着交涉这事去了。”
    “又是这个戴藏宜?虎父无犬子啊。”李觉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语气却有些不屑。戴藏宜即戴春风的儿子,自日本人进攻江浙以来,他便火中取栗,大肆收留从前线溃逃来下来的散兵游勇,组成自卫团,自任团长。
    看在戴春风的面子上,李觉都是装聋作哑,对他时不时索要武器补给的举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但是戴公子,还有姚主任的儿子姚金宝,他不知道从哪得知自己老爹被真枪毙了,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叫嚣着要找赵局长报仇呢,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带人气势汹汹去警察局了。”
    “这个竖子,他这是找死!”听到这话,李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这么说,赵龙文这会在警察局了?”
    “是,据说找戴老板负荆请罪去了。”副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司令,我来的路上遇到军统行动队的人了,听他们说赵局长的侄子赵文武遇害了据说赵龙文有重大嫌疑!”
    “大伯杀了侄子?”李觉一脸愕然,他直愣愣地盯着副官,回味着他刚才那句“赵龙文有重大嫌疑”,有些不确定地问:“证据确凿吗?这也太荒唐了吧?”
    “这就不知道了。”副官压低声音,“军统的人说的讳莫如深,不过越是这样,可能越接近真相。司令,我们现在是不是去警察局?”
    “去,马上就去,备车。”李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后知后觉了,一边吩咐着,一边取衣架上的衣服。副官刚拉开书房的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说道:“你就不用去了。”
    副官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那我?”
    李觉给他使个眼色,神色意味深长。
    副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在餐桌上用饭的姚太太,立刻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觉压低了声音说:“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家叔侄身上,正好方便我们行事,反正那笔钱是他事先答应我的,只是换个方式拿回来罢了,嗯?”
    “司令,这是不是有点”副官觉得有点不厚道了,姚则崇已经死的够窝囊了,现在趁火打劫,不是赶尽杀绝嘛。
    “悲天悯人,你还真把自己当菩萨了。”李觉的语气严厉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怪,只能怪他所托非人,去怪赵龙文、戴雨农,你说呢?”
    “是,我现在就去办。”见副官被自己说服了,李觉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去吧,下手的时候利索点,只拿黄金美元贵重物品。这样,到时候他们变卖了家具,日子也能过得不错,不至于被饿死,咱们这也算乐善好施了。”
    “是。”副官点点头,拉开门离去。
    李觉从书房出来,笑眯眯地和太太打麻将的姚太太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另一边,警察局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童站长正一脸严肃地向戴春风汇报案情的最新进展。
    “局座,赵龙文这老鬼现在还不肯招,已经修理过一顿了,嘴倒是很硬,但这么多证据面前,他不招也得招!赵文武的录音找熟人听过,确实是他本人。我跟他们副局长老孙谈过,经核实,李一善确实是赵文武允许摆摊的,据说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还是小赵局长拍板才压下了非议,从这点来看,小赵局长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可惜这样的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赵龙文的毒手。”
    童站长找警察局孙副局长核实情况,孙副局长五十岁了,在这个位置上蹉跎了半辈子,唯唯诺诺,起先并不想介入赵氏伯侄的纠纷中,后来得知赵龙文被关押审讯,赵文武死了,还留下录音的证据后,在童站长或明或暗的暗示下,马上义愤填膺,顺便落井下石,主动提供了一些证据。
    说他听说市政府曾拨款要翻修警察局,后来这件事却不了了之。他听说这钱被赵龙文挪用,用于个人享受了。
    赵文武局长多次抱怨过,因为此事,伯侄二人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
    当然了,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上级领导责怪二把手辅佐不力,还望童站长从旁说几句好话。
    还爆料说赵龙文这人权欲熏心、嗜权如命,他兼任江浙警官学校校长以来,大肆培植私人势力,凡是重要岗位,都用自己人。在他当局长的这几年里,光是自己家庭、家庭成员、及其亲属、学生,通过关系安排、调动工作和提拔重用者,应在百人以上。
    此外,通过同学、战友、乡党、朋友等等关系,得到特殊照顾者更是不计其数,他通过这种手法,牢牢把持者警局从上至下的各个部门,密不透风,将警察局经营陈了赵家班。
    而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赵龙文整人的手段也很厉害,下手稳准狠且手法灵活多变,除了硬碰硬的降、免、调、外放,还善于通过搞各种培训、进修等形式,搞明升暗降或先升后降。警局的正义之士可谓苦不堪言,无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位副局长最后痛心疾首地说,他正准备联络正义之士向戴局长、向山城相关部门检举反应赵龙文的问题呢,没想到他就因为犯罪被捕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现在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残害自己的侄子,俨然已丧心病狂了。这种害穷之马一定要从严处理,直接枪毙,绝不姑息!
    戴春风听了,阴沉着脸,默然无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童站长继续说:“对了,局座,另外,那把杀害小赵局长的凶器上的指纹也初步比对过了,果然是赵龙文本人的。”
    “指纹也是他本人的?”戴春风大惊失色。
    作为军统局的负责人,他什么千奇百怪的案子没见过。坦诚来说,即便有赵文武的录音,他也不相信赵龙文能干出这种事。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把持着警察局长的位置,捞钱的机会多的是,犯得上对姚则崇下死手吗?
    在这件事情上,他倾向于张义说的,要么此事是赵文武这个王八蛋干的,要不就是有人假借赵文武的名义干的,赵龙文也是蒙在鼓里,被当了枪使。
    再冷静下来一想,姚则崇已经死了,即使再痛心,又能如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的死对重塑军统形象大有益处,能有效狙击政敌攻讦的口实,也算死得其所,大不了善待他的家人就是了。
    再说到赵龙文,倘若此事不是他干的,贪污受贿、培植私人势力那些,他虽然恼恨,但也不至生出必杀之心。
    再者,私心杂念越重的人,更容易提供更多让人拿捏的把柄,更加便于驱使、调遣,使用起来反而更加得心应手。从打流开始,他见过太过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心里清楚,天下最难用、最难对付的就是那种完美无缺、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人,关键是不易驾驭。
    最好用的,反而是那种有明显弱点、毛病多的小人,你可以一手拎着他的小辫子,一手提着督促他的皮鞭子,他焉能不乖乖听话受驱使?上位者的一大学问,有时候需要用人所长,有时则需要用人所短。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童站长不知戴春风心里所想,看着他怪异的表情,好奇地问。
    戴春风面无表情地说:“没问题,也就是说证据链完整了?”
    “可以这么说。”童站长笑了笑,并不在意戴老板刚才的失态。心想戴老板估计也很痛心疾首,很为难吧?
    这么想着,就听戴春风继续问:“用了重刑?”
    “能用的都用了。”
    “还是不开口?”
    “不,他开口啊,一直在说!但说得都是废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童站长叹了口气,又问:“局座,还继续吗?”
    “你看着办吧!”
    打发童站长等人离开,戴春风单独将张义留了下来,沉吟片刻,他低声问道:
    “云义,以你的感觉,这件事情是他干的吗?”
    张义一脸坦诚:“局座,说实话.不像。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没有动机。再说了,他都一把年纪了,如果真是他干的,早就扛不住了。”
    “那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
    “会不会是赵局长的政敌?”
    “cc系或者红党?”
    “这可说不好。”
    戴春风叹了口气,揉着眉心:“以你的经验,你觉得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假设,假设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干?”
    张义假装吓了一跳,一脸惶恐地站起来:“局座,我.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没有动机啊!”
    “坐下,我说了假设嘛,对你我是完全信任的,不然也不会问你。”
    张义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在我看来,做这件事的人要么是个棒槌,要么是个高手。”
    戴春风思忖着:“怎么说?”
    “如果是我,直接将赵文武找个地方埋了,来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录音反而更有说服力,这么快就让我们找到他的尸体,反而有点画蛇添足,还煞有其事地搞出指纹,生怕我们找不到证据似的。”
    戴春风如有所思:“置赵龙文于死地?会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呢?”
    张义装作犯愁的样子:“为了钱?复仇?情感纠葛?利益分配不均?”
    正说话间,贾副官敲门进来:“戴先生,李司令来了。”
    “请他进来。”
    戴春风表情平静,但心中却禁不住掀起一层波澜-——这个李觉,平时不会出现,每次都是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仿佛有些神出鬼没啊。不会是他让人干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