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死鬼,怎么现在才来
作品:《仙不是这么修的》 第474章 死鬼,怎么现在才来
无双宫。
寒潭小洞天。
“白宫主,有了……”
向远面带喜色踏上寒潭,正欲讲述阎浮门开启新世界的好消息,就见白无艳玉靥生寒,双眸凝刻霜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向远眼角一抽,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当白宫主露出这般神色,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他。
果不其然,咔啦啦的结冰声不绝于耳,他低头一看,就见冰霜顺着脚踝蔓延而上,已经冻到了人脉。
稍加思索,识破.jpg
应是和素染剑尊双修之事,触了富婆的霉头,故而招来这般针对。
她吃醋了!
怎么可能,想啥呢,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向远最不缺自知之明,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对白无艳也有一定了解,很清楚富婆的脾气性格。
白宫主上三境修为,渡劫成功,具体境界不明,西王母转世之身,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有目中无人的自傲资本。
他向某人能吃上这碗软饭,起初是凭借一身不俗药力,富婆觉得有培养价值。后来是因为和周穆王容貌一般无二,富婆固然不喜,但潜意识里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喜欢都没有,更别提吃醋了,纯粹占有欲作祟。
身份地位越高,占有欲就越强!
那个谁说过:天地万物,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换个说法,这是强者的权力,不容染指,不容挑衅,更不能亵渎。
向远琢磨着,自己在白无艳心目中应该不是东西,呸,地位比东西要高出不少,上升到了私属物品级别。
现在这个私属物品被死对头拿去用了,念头不通达,愤怒之下,杀气腾腾理所当然。
话虽如此,向远也很委屈,他去剑心斋深造,白无艳事先便已知晓,真要是不喜,一开始把他扣在无双宫当传家宝不就好了。
捋了捋,悟了。
白宫主要的是态度!
向远身躯一震,抖落身上坚冰,入水后浸泡片刻,换了身新衣服,这才来到白无艳身后,乖巧捏肩捶背。
“白宫主,你觉得力道怎么样?”
向远心头悲哀,天王老子、西楚霸王在乾渊界三国也是响当当的响当当,在无双宫只配打杂,干一些给宫主捏肩捶背的粗活,被抓被挠,受尽白眼还要笑脸迎人。
可恶,什么时候才能支棱起来!
支棱起来是不可能了,软饭的语是富贵和隐忍,片刻后白无艳一声令下,向远褪了她的鞋袜开始捏脚脚。
这脚真……
再香再好看,也改变不了被踩在脚下的事实,向远屈辱至极,悲愤到泪水都跑错了地方,在嘴里疯狂打转。
白无艳一脸嫌弃看着向远,冷冰冰道:“你那位好娘亲果真是个人物,本座面前也敢口出污言秽语。”
“???”
向远脑门飘过一串问号,不明白白宫主在说什么,如果是程虞灵,那不是白宫主的首徒吗,和他向某人有什么关系?
见向远不说话装死,白无艳冷声一笑,心念一动,放出了被关禁闭的程虞灵。
向远屏住呼吸,偷偷瞄了眼小洞天外,就见程虞灵气势汹汹冲至山巅玉石阶,站在小洞天门户外骂骂咧咧,要白无艳赶紧出来给个说法。
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你一个当师尊的,怎么好意思抢自己徒儿的男人,出来把话说清楚!
你给你姐姐上茶了吗,你给你娘亲上茶了吗,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懂吗?
程虞灵说了很多,简单概述一下,就是上面这些。
向远在剑心斋深造的这些天,无双宫的剧情同步推进,只看前因后果,可以概括为白无艳自取其辱,她放任乐子和好事之徒碰面,真相大白,被程虞灵堵门,搞了个颜面尽失。
因为复杂的人际关系,程虞灵的身份在无双宫上窜下跳,她最终选择了萧令月母亲这一身份,不给自家师尊半点情面,上门就是一顿开喷。
白无艳多少有些咎由自取,如果她没有放出程虞灵,没有故意引导程虞灵和两人一妖接触,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以白无艳的心高气傲和目中无人,有人敢这么指着她的鼻子骂,早被她一巴掌拍死了,但偏偏……
程虞灵还有一个身份。
不仅是向远的岳母,还是其义母。
白无艳自讨没趣,抬手关了程虞灵的禁闭,等向远回来之后,当着他的面放出程虞灵,表明自己心情不爽的原因。
你还愣着干什么,说话呀!
“……”
向远沉默了,上一个指着师尊鼻子骂的,还是剑心斋的商清梦,起手贱婢,孝口常开。
想不到无双宫这里,也有一位谈孝自若的强者。
向远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萧令月,万万没想到,蛐蛐先天的……
等会儿!
商清梦是门缝剑尊大弟子,程虞灵是白宫主首徒,没毛病,还真是同等级别的强者。
不过,商清梦胆大包天是因为斩七情、断六欲,一直都是想什么说什么,程虞灵可没有修习类似的法子,张口就敢让师尊奉茶,会不会有些太虎了?
哦,她一直都这样,想一出干一出,乍一看宫斗技能拉满,实则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令月,看看咱娘,有话她真敢说,你还有的学呢!
置身事外,向远觉得这个乐子太有意思了,足够他笑上好几年。
可惜笑不得。
会好头!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怎,怎么可能!”向远拔高嗓音。
“……”
分明就是。
白无艳冷哼一声,抬起一脚踹在向远胸口,不解气,又追加了好几脚。
向远一手捧着两只小脚脚,一手揉着自己胸口,疼得龇牙咧嘴:“白宫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将……程虞灵关在了她的院子里,按理说,除了白宫主你,没人能把她放出来。”
白无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又双叒叕踹了向远好几脚,不解气,最后一脚踹在了他脸上,还用脚尖拧了好几下。
险些炫嘴里。
向远默念隐忍,没有把脚挪开,挥挥手关了程虞灵的禁闭,严肃脸道:“白宫主,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误会,往小了说,程师姐听信歹人谗言。”
“国不可一日无法,家不可一日无规,若不及时处理,定然助长歪风邪气。私以为,应该重罚吟霜、道雪、青竹影,严惩这些奸佞小人!”
“只是处罚她们?”
“不然呢,程师姐也是无心之失。”
“呵呵,你倒是护着她!”
“那必须的呀,向某自幼无家,视其为生母……”
向远小声bb,尽量让白无艳听个一清二楚,父债子偿,母债也一样,白无艳若有不满,罚在他身上就好了。
白无艳神色不虞,虽然早就知道严惩程虞灵有和向远翻脸的风险,但看其坚持的态度,无视骂骂咧咧的行径,念头很不通达,双眸闪烁凶光,恨不得拔剑就把向远嘎了。
“程虞灵目无尊长,当罚,她为我无双宫门人,还是本座弟子,你这个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白无艳冷笑连连:“且不说她有错在先,她就是没错,本座这个当师父的,也想罚就罚,你说是不是?”
“话虽如此,白宫主日理万机,神仙一般的人物,岂能轻易踏足凡尘,些许小事,向某这个外人愿意代劳。”向远挪开小脚脚,将胸口拍得邦邦响。
他自己的胸口。
“那本座倒要看看,你怎么惩治她,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徇私偏向,本座会亲自出手。”
“白宫主放心,向某办事最为公道,绝无厚此薄彼一说。”
向远严肃脸道:“我都想好了,当着程师姐的面,严惩造谣生事的吟霜、道雪、青竹影,杀鸡儆猴,她下次定然不敢再犯。”
你管这叫公道?
白无艳一阵无语,没好气道:“若是她还敢再犯呢?”
“那就是向某处罚力度不够,让程师姐存了侥幸之心,继续加大力度处罚吟霜等重犯,除了她的侥幸之心,就不会再犯了。”向远有理有据道。
白无艳气到翻白眼,她以为自己已经很不讲理了,没想到向远比她还不讲理。
西楚霸王,这封号倒也没取错!
白无艳不想和向远翻脸,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冷声道:“你刚刚说什么有了,素染那贱婢有了?”
咋可能,这才几天,哪有这么快的?
向远耸耸肩,他是去剑心斋深造,不是去剑心斋深造,即便造了,也不会这么快:“白宫主,向某说的是阎浮门有了,可随时进入下一个世界。”
“事不宜迟,现在就……”
“先等等!”
向远握住小脚脚不肯撒手,压低声音道:“白宫主,阎浮门不急于一时,向某在剑心斋修行,收获颇丰,小世界之法又有精进。随之亦有不少疑惑,还望白宫主不吝指点,为向某掌掌眼,斧正一二。”
斧正是委婉的说法,直接点,他是来送天地法理的。
一听这话,白无艳郁闷的心思好转了许多,她不会夸人,话到嘴边,变作冷嘲热讽:“好一个勤学苦练,你在素染那贱婢身上没少用力吧?”
向远只当没听见,真诚道:“下一个世界,白宫主有大计划,任何计划都建立在实力为尊的基础上,向远愿献上天地法理,助白宫主旗开得胜。”
白无艳心头一暖,依旧不依不饶:“怎么,那贱婢也有几分姿色,你不帮她?”
“首先,向某并非好色之徒……呃,白宫主你笑什么,向某说的是实话。”
向远哼哼两声,接着说道:“其次,剑尊那点姿色和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之前向某也说了,白宫主在向某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只会关心白宫主,也只会帮你。”
这话听得白无艳芳心大悦,忍不住给了向远一点好脸色:“既然你有求本座,本座便帮你斧正一二。”
她收回脚,飘身而起,散去身上云织天衣,拎着向远踏入寒潭。
还是那句话,向远和素染剑尊同有小世界之法,他俩实在太般配了,双修效果惊人,只是短短十来天,向远体内的小世界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无艳一眼扫过,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紧接着勃然大怒,这处小世界已经是贱婢的形状了,她不喜欢,很不喜欢,必须变回她的形状。
轰!
拆解、重组、推演、重归……
天道如织,循环往复。
素染剑尊主导的推演过程和风细雨,润物无声,从细微之处入手,顺应自然之理,无声无息之间万法皆成。
向远和她同参天道法理,不仅能挖掘深度,还能让小世界夯实根基、完善细节。
白无艳属于另一个极端,出手如狂雷骤雨,强行改天换地,一路拆拆拆,暴力突破桎梏,强势开辟新赛道。
道无高下,唯适者存。
亦如修行,有人以力证道,有人顺应天道。
向远不做选择题,他全都要!
小世界内,法理如瀑垂落,被一双无形大手硬生生拆开,重组为新的天地法理。
天穹撕裂,大地震颤,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被暴力碾碎,再如织网般重新铺设。
万物生灭都在一瞬之间,旧的天地法理被舍弃,新的法理野火燎原,瞬间覆盖整个世界。
场面宏大至极,也粗暴至极,小世界在白无艳蛮横的推动下,呈现出世界末日一般的演化景象。
山河倒悬,日月颠覆,法理碰撞的璀璨光辉,如星辰炸裂,某些过于脆弱的法理,无法适应环境也无法改变环境,在成型瞬间崩解为虚无……
过于卖力!
向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比对之下,白无艳今天比上次卖力多了,几乎不计后果,完全不管心力消耗,仿佛以雷霆手段,誓要抹去素染剑尊留下的痕迹。
挺好的,继续保持。
大量新生的天地法理涌现,向远躺着就能吃饱喝足,甘当躺赢狗,把mvp让给了白无艳。
五天后,双修结束。
向远捏完了小脚脚,将白无艳摆了个盘膝而坐的姿势,一步踏出小洞天,摆出无双宫宫主级别的威严,将好事之徒招至白莲宫。
他嘴上说着要狠狠惩罚吟霜、道雪、青竹影,其实还是面壁思过那一套。
顺便让程虞灵在边上看着,这就是造谣生事的后果,什么白宫主抢了徒弟的男人,笑死,这里又不是剑心斋,大家都很有道德素质的好吧!
两人一妖:宫主抢了徒弟的男人,徒弟的母亲/师姐找上门破口大骂,她们这些围观群众受罚,这是个什么道理?
向远:甭管什么道理,你们就说自己有没有吃瓜吧!什么档次,这是你们能吃的瓜吗?
程虞灵:我就问一句,师尊什么时候给令月上茶?
无双宫的乱局主要原因在于白无艳,若非她早年先后收徒程虞灵、萧令月,若非她坚持不束发、束腰,若非她放出程虞灵,无双宫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向远怎么处理,真要是处理,理应先拿白无艳治罪,治她一个散播虚假消息,扰乱无双宫公共秩序的罪名。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退而求次,本着公平公正,绝不袒护偏帮的原则,严惩两人一妖这等好事之徒。
看你们干的好事,无双宫都被剑心斋比下去了,再输连极乐道都不如了。
————
五月中旬。
无双宫该闭关的闭关,该面壁的面壁,该捏脚的捏脚,该骂师的……这个没有,骂了好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回神都继续当本宫了。
站在上三境强者的家门口骂骂咧咧,后者一声不敢吭,面都不敢露,这大抵是程虞灵的人生巅峰了。
不排除以后还有巅峰,待天庭的草台班子搭建起来,程虞灵能追到西昆仑,在瑶池门前指指点点。
这哪是程虞灵的人生巅峰,分明是蛐蛐先天期的巅峰,以凡人之身,骂得神明不敢吱声,再没有比这更辉煌的战绩了。
开两朵,各表一枝。
向远这边就惨了。
程虞灵的所有冒犯之举,都被向远一力承担,她每骂一句,向远就被白无艳挠一爪子,或是踩一脚。
日常没有多姿,但绝对多踩。
这让他无奈的同时又颇为惊恐,谁家好人经得起这种踩法,万一被踩住了什么奇怪的癖好,这辈子都没法回头了。
小洞天内,向远为白无艳穿戴上鞋袜,取出玉璧握在手中,奇道:“白宫主,你确定剑尊会跟着进入新世界?”
“阎浮门为西王母锻造之物,贱婢持玉璧,又身处乾渊界,本座这点权力还是有的。”白无艳笃定道。
听起来像是我们仨在组队!
向远心下吐槽,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据往常的经验,倒霉的不仅是白无艳,素染剑尊也要遭殃。
“白宫主,万一剑尊不来呢?”
“贱婢傲慢自大,岂会不来。”
“……”
白无艳信心满满,料定了素染剑尊会来,向远不再多言,玉璧开启阎浮门,和白无艳并肩走入其中。
新世界天幕暗沉如墨,妖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四方景象更是诡谲。
远望长空,天边撕开一条猩红裂缝,如巨兽独眼俯瞰大地,不断滴落粘稠的暗红液体,腐蚀大地的同时,溢散扭曲的天地法理。
这些鲜红的液体在大地上化作血河奔涌,河面漂浮着残缺的法器与腐烂的妖尸,腥臭雾气中隐约可见怨灵咆哮哀鸣的面孔。
向远四下望去,身处一片白骨林中,虬曲枝干间悬挂着无数惨白灯笼,细看竟是妖物头骨制成,大小不一,形状古怪,眼眶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竟是死后生魂被硬生生禁锢其中。
“好邪门的世界,有妖气,还有魔气……”
这个世界该不会也有上界通道吧?
向远散开感知,察觉一道视线暗中窥探,身躯缓缓浮起,一边感悟此界天地法理,一边朝视线来源看了过去。
阴沉骨林深处,一座由断臂残肢堆砌而成的破败庙宇突兀矗立。
腐朽的梁柱间缠绕着暗红血筋,似死物,仍在诡异蠕动,庙门由七具完整骨架拼成,颌骨开合间发出咔嗒声响,仿佛在咀嚼看不见的血肉。
院墙上盘踞的既不是佛像,也不是谁谁谁的坐骑,而是一颗颗骷髅脑袋,檐角悬挂一串串仍在转动的眼球,向远看去的瞬间,瞳孔齐刷刷对准了他。
邪气扑面,还很恶心,让向远忍不住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他身侧光晕门户开启,飘飘欲仙的素染剑尊踏步走出。
剑尊先是四下看了看,察觉到魔气,心头颇为不喜,但见下方无声而立的纯白身影,当即眼前一亮,一个乳燕投怀扑到了向远怀中。
拱来拱去.jpg
“你这死鬼,说好了敷衍完家里黄脸婆就来找本座,怎么现在才来?”
向远:(_)
谢谢,没说过。
白无艳:(皿)
贱婢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