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混沌双刃
    说实话，阿特柔斯在这里进入个人剧情，就算是李游也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世界父子二人的经历毕竟已经和原本有了不少出入，他的病症被提前诱发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这又是新战神世界观里的“预言”和“命运”发力了，也说不定。
    毕竟如果不强制剧情杀，那就算是命运女神也没法在李游干涉的前提下，创造出原游戏里那样让阿特柔斯暴走的场合。
    但总之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了，得先救人。
    奎爷抱起儿子，焦急万分地呼唤着阿特柔斯的名字，但阿特柔斯却没有任何回应，昏迷不醒，而且皮肤都变成了灰烬般的惨白色。
    “他这是怎么了！？”
    奎爷急切地发问，而密米尔和赶来的李游各自看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你得去找弗蕾雅，只有她才会有办法。”
    见两个人都是这个反应，于是奎爷也不多说，当即抱起阿特柔斯：“女巫家离这里的距离……”
    “吼——！！”
    一声咆哮传来，旁边的柚子已经变幻出了飞龙的姿态，李游看向奎爷：“柚子能最快抵达那边。走！”
    这种情况下已是无需多说，李游当先跳上柚子后背，接着是抱着阿特柔斯的奎爷，最后是v。柚子振动双翼，冲天而起，朝着弗蕾雅的家飞去。
    不过虽然柚子的飞行速度极快，但到女巫森林也还有一段路。
    龙背上，奎爷抚摸着阿特柔斯惨白的脸庞，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那力量，是我的……？”
    密米尔回答：“这是内心的冲突透过身体表现而出的特殊病症，但本来应该只有凡人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可是……一个认为自己是凡人的神呢？我不知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弗蕾雅。”
    看过剧情的李游知道得更多一些，于是替他解答了第二个问题：“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从你那里继承的力量——斯巴达之怒的力量。他的为神本质，也即是你的本质，在体内挣扎，导致了这种症状，他从小就摆脱不了的病，也是来源于此。”
    奎爷的眼皮跳了一跳，看向李游：“你认识……”
    “我可是穿梭各个国度的旅客啊，别忘了。”李游说，“你家乡的事我也听说过，所以我认得你……奎托斯。”
    奎爷沉默。
    密米尔则惊呼：“斯巴达……原来如此！你是……那个人！”
    换做平时，被叫出身份的奎爷绝对不只这么点反应，但现在他满心都是阿特柔斯的病，所以甚至都没在这件事上多说，只是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我们已经到了。”李游看向下方，“柚子，就是那儿。”
    柚子一声低吼，降落而下，正落在了弗蕾雅的大乌龟查尔力旁边。
    奎爷抱着阿特柔斯跳下龙背，尽量保持平缓的同时，以最快速度向木屋的门跑去：“弗蕾雅！开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没有回应，他急得忍不住用脚踹门：“女人，你听见了吗！情况紧急！”
    弗蕾雅的声音则从屋中传出：“我现在还是个神！走开！”
    “阿特柔斯生病了……弗蕾雅！”
    奎爷的语气里透着极为罕见的情绪化，而木屋的门也紧随其后地打开，弗蕾雅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看了一眼奎爷抱着的阿特柔斯，她就脸色变了：“进来！”
    她一边指引着奎爷把阿特柔斯放在床上，一边向奎爷说明阿特柔斯的病因，跟李游的解释一般无二。
    “……所以收藏家是对的，阿特柔斯会这样是我害的。”
    奎爷抚摸着阿特柔斯的脸，眼中满是沉痛。不了解他过去的人，恐怕根本无法理解他此刻内心有多自责。
    弗蕾雅听他提起李游，倒是怔了怔，不过她随即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李游本人，倒是眼前一亮。
    此刻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立刻说：“你也来了，正好，要治疗这个孩子，我也需要你的帮忙。”
    奎爷则看向她：“……你愿意帮助我吗？”
    弗蕾雅看向他，郑重回应：“当然。”
    “那么就如我刚才所说，我的朋友，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随即转向李游，“有一种特殊的药材，必须要在赫尔海姆才能找得到。诅咒之桥的看守者——我需要他的心脏。”
    奎爷记得曾在旅途中听说过的这个名字：“赫尔海姆，死者的国度……我对这一个冥界不熟悉。”
    弗蕾雅向他说明道：“那是一片冷得让人难以忍受的土地，火焰不存，九界所有的魔法在那里一点火星都打不着。”
    “还有那些被寒霜包裹的死者，你的斧头对付他们也没有用。”
    然后她再一次看向了李游：“所以，我的朋友，我需要再次请求你的帮助。要前往赫尔海姆，我们需要你的彩虹桥石；而要在那里战斗并取回守桥人的心脏，也需要你的那把火焰之剑。”
    李游当然不会拒绝，何况别的不说，赫尔海姆还有一位被囚禁的女武神需要他去解放。
    但他正要点头，奎爷却先一步开口了：“……不。”
    弗蕾雅、李游还有被放在一旁桌上的密米尔此时都看向他，不知道这位又想做什么。
    弗蕾雅眉头微皱：“奎托斯，你难道还……”
    但奎爷只是站起身来，说：“弗蕾雅，这不是你的请求，而是我的。我请求你，还有你——李游，帮助我。”
    “但那是冥界，我不会让你去承担这份风险，所以我要回家一趟……挖出我曾发誓要永远埋葬的过去，然后，我会取回守桥人的心脏。
    “而李游，拜托你帮我开启神殿传送，剩下的交给我。”
    李游和奎托斯对视了片刻，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比复杂的情绪，但那些情绪随即都被掩埋，只留下了坚定。
    于是李游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达成共识了，很好。”
    在两人眼神交流的时候，弗蕾雅也没停下处理各种药材，此时则是过来抓住李游的手，在他手心中刻画起来：“这是赫尔海姆的传送符文，无论你们需要做什么，总之尽快把守桥人的心脏带回来给我。”
    “但是记住，到了赫尔海姆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要走过诅咒者之桥！”
    两人都是点头，而阿特柔斯在此时发出一声呻吟，奎爷立刻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况，而弗蕾雅则又捧着一旁的药材靠了过去：“去吧，一定要快！”
    到了此时也无需多说，奎爷立刻起身就要出门。
    不过在离开前，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没回头地对弗蕾雅说：“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
    弗蕾雅只是打断了他：“不用解释，你不相信神的判断是对的。”
    “我会保护你的儿子，这是一个母亲的承诺。”
    听到这里，奎爷终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弗蕾雅，二人相视点头，而后奎爷再不多言，推门而出。
    柚子就一直没有变回人形，等在外面，李游也已经先一步回到了他背上：“走吧，我已经找到你家的方位了。”
    奎爷沉默点头，翻身上了柚子的后背，柚子也再度腾空而起，向着野林方向而去。
    在路上，奎爷腰间的密米尔说：“偏偏是赫尔海姆……你还好吧，兄弟？”
    他问的是奎爷，密米尔已经看出了奎爷的情绪有些不对。
    奎爷只说：“我会做必要的事，别管我。”
    此时的天色也变得阴沉，远处的云层中雷电轰鸣，柚子则在雷鸣回响之间穿梭于天空之中。
    其他人还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奎托斯，原本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随即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存在的鬼魂一般，怔在了那里。
    在他的眼中，此刻柚子的头顶，站起了一个有着青蓝色皮肤、身着希腊风格短袍，双瞳散发着纯粹光芒的女性。
    奎托斯看着她，沉声开口：“……雅典娜。”
    “雅典娜”一言不发，只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就那样看着他。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其他人都没有看见任何人出现，但都听到了奎托斯的这两句话。不过此时，自然没有人开口打扰他。
    在越来越阴暗、昏沉、压抑的天色之中，柚子飞回了奎托斯的家。
    他在后院空地降落，奎托斯从龙背上跳下，一言不发地就向着前院大门走去。
    李游没有在此时跟上，因为奎托斯要挖出他的过去——不必多言，正是他的混沌双刃——而这些事他想必不会希望有太多人在场旁观。
    所以李游只是让柚子变回了人形，在奎托斯家的前院就有一道神秘门，之后他们可以通过那道门返回提尔神殿，也无需长途跋涉了。
    也许是因为许久无人，此刻奎托斯的家附近被许多亡灵战士占据了，而且正是覆盖着浑身冰霜，以利维坦之斧难以对付的那种。
    于是李游拔出了螺旋剑。
    “你们就来陪我玩玩吧。”
    “轰——！！”
    此时的奎托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他能听到李游那边战斗的声音，但并没有回头看。
    一些亡灵战士，交给李游就行了，他现在要做正事。
    奎托斯来到木屋的正中，扒开那块老旧的地毯，揭开了下方一块可以打开的小地窖门。
    在地窖的夹层中，有一个深色的红布包裹，奎托斯将之取出，而后……揭开了布帛。
    躺在那深红色的布匹上的，正是他过去杀戮希腊诸神所使用的武器，混沌双刃。
    奎托斯解下双臂护甲，露出其下隐藏双臂伤痕的肮脏布条，而后抓起混沌双刃的锁链，将之一圈一圈地缠绕回自己的手臂上。
    也是在这时，他又一次看到了雅典娜的鬼魂。
    “……你无处可躲了，斯巴达人。”
    雅典娜的鬼魂，站在小屋的门口，向他说道。
    “不管你和现实拉开多远的距离，这都改变不了任何事。”
    奎托斯不曾看向她，只是继续缠绕着锁链。
    “你可以假装成你本不是的人，老师、丈夫……父亲。”
    只有当她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奎托斯才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去，不过随即又重新看向了双刀。
    “但无论如何，你永远无法逃离一个现实——你不会改变。”
    “你永远都会是……一个怪物。”
    奎托斯此时已经缠好了双臂的锁链，重新戴上护腕，握住了双刀。
    混沌双刃上腾起火焰，似乎这把双刀正在为被重新挖出而欢呼，尽管它们的主人极为痛恨他们。
    而奎托斯站起身，看向雅典娜的鬼魂，终于开口道：“我知道。”
    “……但我再也不是你的怪物了。”
    他说着，向着“雅典娜”走去，并正面撞上、穿过了她位于门口的幻影，雅典娜的形象也随之消失。
    奎托斯再不管自己看到的幻想，直视前方，那里有一道神秘门，而李游和同伴正在清理源源不绝的亡灵战士。
    奎托斯当即怒喝一声，挥动混沌之刃加入了战斗！
    “哈——！！”
    李游这边，他们本来在有序地清理那些亡者。这些身负冰霜的幽冥行者都可以当成是从赫尔海姆爬出来的，也正是女武神的消失让它们在米德加尔特泛滥。
    既然接下来要前往赫尔海姆，即北欧的冥界，李游觉得先让同伴们积累一下跟他们战斗的经验也好，于是只是开启了火焰领域为柚子和v加护，自己并没有出手，。
    而两人也确实逐渐抓到了对付这些幽冥行者的办法。
    然后就在这时。
    “轰隆——！！”
    一道火焰猛地爆发，将外围的数名幽冥行者焚烧殆尽！
    包括李游在内，三人都向那边看去，就见奎托斯挥舞着他的混沌双刃，那两把短刀末端以锁链连接着他的双臂，被他挥舞如风，甚至掀起了一道道火焰气旋。
    那火旋风当即将他前方的幽冥行者们都卷了进去，彻底溶解。
    “来了吗。”
    李游也是眼前一亮，然后握住螺旋剑一声低喝，火焰领域转为重压，将剩余的幽冥行者尽数压倒在地。
    奎托斯还有柚子二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各自出手，将他们全部解决。
    看着来到面前的奎托斯，李游的眼神自然地落在了那两把刀上：“这就是……”
    不过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奎托斯的脸色有轻微的变化。
    “噢，抱歉。”李游意识到自己的注视不太合适，毕竟奎爷对这两把刀痛恨至极，他却像是发现绝世珍宝一样盯着看，显然不太好。
    “我只是职业病犯了，并无恶意。”
    “……不，没事。”
    奎托斯微微摇头，而后看着李游，“我准备好出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