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指使
    7月29日，周六，晚7点半，奥穗町暴雨。
    顶着瓢泼大雨，奥穗署的刑警，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安全屋外，还是秋元课长带队……
    秋元一下车，就看到了打着摊位遮阳伞的白石，连忙走了过来：“白石警视正，死者您认识吧？”
    白石提前告诉过他们，让他们小心防范，而且虽然没给他们安全屋的位置，但却给了他们一个范围，让他们随时准备封锁周遭。
    不久前，白石报警说发现了尸体，秋元当然明白，死者应该是白石署长认识的人。
    “嗯，死者下山秀和，职业是……国会议员。”白石介绍道。
    秋元：……！！！
    秋元先是淡定，旋即立刻将心提了起来。
    “国会议员？那他……怎么会在这里？”秋元忍不住调高了声音。
    “先进来吧，情况很复杂。”白石淡定地说道。
    秋元和白石进了别墅，外面的刑警继续检视现场——在这大雨下，大部分证据，本来就已经灭失，不过……拖到更久，只会令能采集的证据更少！
    白石和秋元进门，天野立刻迎了上来，看着秋元皱眉道：“这位就是奥穗署的刑警？”
    “没错，这是奥穗署刑事课的秋元课长，至于这位……就是将下山议员约来这里的天野室长……嗯，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室长。”白石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秋元：……
    还好秋元的嘴慢！
    听说就是这家伙将下山议员约来，秋元已经想质问他了。
    还好又听到了白石后面的补充……
    “您就是……天野室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秋元扯起笑脸。
    毕竟天野以前是警视厅公案部的部长，秋元作为东都的老刑警，即使没见过，至少也听过他的大名。
    “嗯，奥穗署出动很及时。”天野认可了一句。
    的确，奥穗町和奥多摩町一样，都是地广人稀的山区，现在又下了这么大的雨……
    白石报警的时候，大家本来都已经默认警方要很久才能赶到，甚至有可能要雨停才能赶到。
    不过实际上……
    这也就十几分钟！
    “是！这也多亏白石警视正早就和我们署长商量好，做好了安排。”秋元老实说道。
    可能是怕天野室长还不放心，秋元特地补充了一句：“您放心，能来这里的两条路，我们都封锁了！今天下午开始，就没人出入过，凶手肯定还在！”
    “肯定还在？难道那家伙……在这种天气下翻山越岭？”天野担心的说道。
    “奥穗町地广人稀、多是山地，那个不知名的外国杀手，在杀了下山议员之后，在暴雨中专抄小路、从深山老林遁走，的确有这种可能性……”白石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旋即继续道：“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凶手还在这里、就在大家之中！”
    咔嚓——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应景地落下，从窗外映进来，照得一片大亮。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势光惊道。
    “我们明明是要被杀的人吧？难道怀疑我们？”佐佐木宏一副破大防的样子。
    一旁矢部邦仁没有开口——真要这么说，他也是嫌疑最小的……毕竟他胳膊受伤不轻，虽然健壮，但一只手几乎不可能完成杀人。
    刚刚白石也初步检视过……
    下山议员是被石头一类的东西，重击头部而死，不是刀、枪之类的武器，体能是有要求的！
    下山和伊势、佐佐木，都只是“普通中年男子”，偷袭的话还有机会，只有一只左手的矢部没什么作案条件。
    另外……
    “当然不是怀疑你们两位……”白石摇了摇头道。
    佐佐木和伊势这才松了口气，白石则是继续说道：“要怀疑的是，你们两位和田中秘书……还有天野室长、社干事你们五位！”
    众人：……
    矢部见自己居然不在名单里，一时间……甚至有些感动。
    秋元这时是最无语的！
    本来他还想着，这次能在天野室长面前露露脸，今后说不定有机会升迁，心里还庆幸多亏有白石警视正在，如果没有提前准备、怎么可能来得及出警？
    谁知道……转身白石就把天野室长也列为嫌疑人！
    “等等！凭什么？他这么健壮，一只手也比我们能打吧？”
    “而且……不是还有你们三个……”
    伊势和佐佐木不服的区区起来。
    白石则是说道：“首先，受害者是后脑被人用石头重击致死，从挫伤的方向来看，凶手是右手拿石头，矢部先生的目击证词，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伤势可是货真价实的……
    “至于我们三个……首先，我们本来就并不是案件相关人士；其次，源和山田一直在一起，至于我……你想怀疑的话，就怀疑好了，现在是我在推理。”说着，白石还摊了摊手。
    旋即白石看向天野道：“天野室长，这样的搜查方向，没什么问题吧？”
    “有些牵强。”天野板着脸说道。
    就在这时，伊势光一咬牙说道：“我……我要举报！我之前看到了……下山、下山议员在二楼走廊里，和她说了什么，之后……她就很生气、脸色很难看地走了……”
    伊势光这时直接指证社美弥子。
    “哦？”白石闻言看向社美弥子。
    不过社美弥子这时微微一笑道：“因为那家伙说什么让我做他的情人之类的昏话，所以我呵斥了他之后就离开了。”
    结合下山之前的老登表现，社说的情况，的确很有可信性。
    “这样啊……”白石这时不置可否，只是看向秋元道：“秋元警部，记啊！”
    “啊？我？”秋元闻言一愣，旋即干笑着拿出记事本，拘谨地写了起来。
    “那社女士，请问你在五点半到六点半的时候，是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证明？”白石这时进一步问道。
    五点半，是田中秘书最后看到下山议员的时间，六点半是白石在七点半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检视所判断的、最短的死亡时间！
    社这时拉着脸摇头道：“当然没有！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我一直在厨房里忙！”
    白石：……
    这个理由，令白石有点无言以对。
    也就在这时，天野室长直接开口说道：“我也好、社干事也好，根本没有怀疑的空间，这次的不在场证明先不提，之前三起命案的发生时间，有两起是工作日白天，当时我们都在内调上班。”
    而听到天野这么说，伊势和佐佐木也连忙要说什么的样子——如果每一起案件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的话，他们也是有的。
    不过……
    “其他三起命案？对了，刚刚天野室长说，我的推理有些牵强对吧？那我想加上这个的话，就不牵强了吧？”白石说着，将自己的手机亮了出来。
    上面播放着两段视频……
    “这是我署与鸟矢署的刑警，这两天一直查找监控的结果……虽然案发现场没有直接的摄像头，但是我们两署查看了周围一公里以内的所有摄像头，结果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外国人，倒是发现了这么两个人……
    “这里是距离小仓健二被推落的地方二百米外，一家商店的防盗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就在案发时间内，日下容介……也就是第二名受害者，出现在了这里。
    “另外这里是距离若岛博文被刺死的地方，最近的车站的摄像头，推测案发时间内，这个人从这里出站……虽然做了伪装，但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也就是本案的第四名受害者、也就是不久前被杀的下山议员。”
    白石这时展示了自己之前收到的重要证据。
    换而言之……
    “白石警视正的意思是……是这些受害者互相杀死前一个目标？”社这时也明白过来。
    “没错，以此推断，杀死下山的人，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在你们三人之中，只是矢部先生现在看起来客观上不具备条件……当然，天野室长、社干事、田中秘书，你们三位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尤其是……其他案件中的不在场证明，是没有意义的。”白石淡定地看向几人。
    说是矢部不具备作案条件……
    可是现在矢部邦仁是最见汗的！
    “等等……这样的话，矢部先生，你之前被袭击……”社这时也反应过来。
    “根本没有什么杀手……你撒谎！”
    “没错，袭击你的人究竟是谁？”
    “是你……你的伤肯定是假的，你就是凶手！”
    “不对……米署长，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把石头绑在了手背上，装作是右手袭击的！”
    虽然之前米署的两个刑警，一直主张公寓中并没有进什么杀手，但是“苦肉计”什么的，终究只是猜测——毕竟矢部伤的可不轻！
    大家一时并没有怀疑矢部邦仁的口供，只是现在看来……
    前面三起命案，可没有什么“外国杀手”，如此一来，他之前证词，就变得十分不可信！
    而且……
    从刚刚开始，白石在分析嫌疑人的时候，一直将大家都装进来、唯独将矢部摘出去，也自然而然地令大家不把他当作“自己人”。
    这时一旦可疑起来，立刻被“群起而诛之”。
    矢部也懵了，毕竟之前听说其他人被指使杀人时，他就在怀疑，会不会和胁迫自己的人是同一个，这时连忙否认道：“不……没有！我没有杀人……”
    “矢部先生，你还要坚持之前的证词吗？”白石这时盯着他问道。
    “我……没错，我是……自己用刀刺伤自己的。”矢部终于承认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下手是真狠。
    “理由呢？”白石继续追问道。
    “我是……不想自己被怀疑。”矢部目光有些游弋的说道。
    “呵，看来矢部先生并不准备说实话。”白石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说道：“看来让你刺伤自己的人，同时也指使你杀死下山议员是吗？”
    “没有！没有指使我杀人……只是让我吸引警方的注意，还要……把凶手描述成毛国人！我……天野室长，你倒是说句话啊！”矢部连忙向天野求助。
    不过天野瞪向他，也是脸色铁青。
    没错，这话无异于承认了，是天野指使他这么做的！
    “哦？天野室长是怎么说服你的？你和亚罗的交易，应该没什么把柄吧？”白石直接问道。
    “我……他说……会去我老家……散播我出卖国家的消息……除非配合他。”矢部这时无奈地说道。
    社美弥子这时也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看了天野室长一眼，不过并没有开口。
    白石这时已经说道：“原来如此，虽然用法律没有办法，但是却会私下捏人软肋吗？”
    天野这时只是哂笑，却一言不发，既像是默认、又像是在嘲讽白石没有证据。
    不过白石这时说道：“这次涉及七个人，我想即使要找他们的软肋，天野室长应该也不是亲自去走访吧？不知道内调其他人，会不会有线索……”
    没错，想捏人软肋，至少要先知道，对方的软肋是什么。
    “对泄露情报给间谍的人，进行背景调查，有什么问题吗？”天野这时反问道。
    “合理，那你也不认可矢部先生的指证咯？”白石走近他一步，气势压迫地问道。
    天野闻言，神色稍微闪烁后说道：“不，我的确有让他这么做……不过那只是为了吸引公安的注意，这样才能真正保护他们。”
    “呵，那我们先假设一下，如果教唆杀人的人，真的是你的话，那么中途胁迫矢部自伤、而不是杀人，想来是因为计划有变吧？毕竟当天白天的时候，我刚刚去内调找过你……
    “而在这种时候，将所有人集中到这里，当然也不会是保护，而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将所有人全部杀死才对！
    “不过很可惜，因为我也来了，所以你不得不放弃计划，至于杀死下山议员，应该又是一个计划之外的事情……
    “当然，说的这些，都是‘教唆之人就是你’的前提下才成立。”
    白石说着顿了顿，天野这时也有些发颤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如果幕后黑手不是你的话，在你的行李、或是你身上，不会有什么剧毒、爆炸物、引火装置之类的东西……可以让我们检查一下吗？”白石淡定地问道。
    天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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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