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水淹氶金城

作品:《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第357章 水淹氶金城
    “將士们,咱们都是乾元人,咱们陛下是一千古难遇的明君,又有咱们明大人,凌將军和满朝肱骨辅佐,新朝欣欣向荣。”
    “诸位,降了吧,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降者不杀!”
    南方,乾元的兵马浩浩荡荡的奔来。
    主將站在城前高喊。
    “降者不杀!”
    身后的士兵们也隨之高喊,吼声震天。
    明辰和凌玉堵了两个口子,带的都不是乾元最精锐的兵马。
    最大规模的士兵都被派到了南方来。
    攘外先安內。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眼见著虎將带著恐怖的军势浩荡而来,城中据守的人们也嚇破了胆。
    本就是草台班子搭建起来的朝廷,其实並没有多少忠诚度。
    眼见著对方势不可挡,转头便投降了。
    而相同的事情,也在南方各个城市发生。
    而战爭之时,少有人注意。
    山坡上有两大一小,三人身著蓑衣,一副江湖客的打扮,静静的注视著战况。
    许久,汪槐汪槐轻出了口气,说道:“不嗔兄弟,我们走吧!”
    汪槐假死脱身时,便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他知道血衣军中有许多被权力腐蚀,野心勃勃之人不愿意放弃眼下的地位,会继续负隅顽抗,继续挣扎,阻碍歷史进程。
    人心不可控,他对此无能为力。
    不过,杜允安那样的器量,竟然能攒起来这么大一个局,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汪槐也没想到,自己的名號这么好使。
    杜允安隨便找个小孩儿,立为新齐皇,便是吸引住了这么多人。
    不嗔挑了挑眉,问道:“走?去哪?”
    汪槐垂了垂眸,说道:“去新河城!我要看看,我的这位『儿子』。”
    现在,杜允安和血衣军已经成了以往他最討厌的那批人。
    血衣军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信仰,成了一伙流寇土匪。
    他需要做些什么,来扭转血衣军的歷史形象。
    ……
    “乾元的军已经越过逍遥城,拿下咱们四个城市了。”
    “不公,你可算是回来了!”
    “北烈那边情况如何?”
    新河城,富丽堂皇的元帅府邸。
    杜允安有些急切的朝著来人问道。
    “元帅,贫僧幸不辱使命。”
    和尚立於大堂前,手掌合十施了个礼。
    一纸书信无风自动,落到了大齐大元帅杜允安跟前。
    相较于田宏的淡定不看信帛,杜允安却是一副截然相反的態度,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打开信纸查看。
    “好好好!”
    他一边看著,一边拍手叫好。
    他抬眼看著这和尚,却是不住感慨道:“不公,多亏了你啊!”
    开始时,他追隨汪槐起义,作战颇为勇猛,带兵也有些灵性,所以给自己搏得了一些地位。
    但是,隨著高位坐的久了,富贵享受的久了。
    当年搏命的那些勇气和智慧早就已经忘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守住自己的权力地位和那满天的富贵。
    不公来帮助他之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自是也乐得轻鬆。
    但他不知道的是,所有的投机取巧和偷懒,总会在未来的某些时刻,让他付出代价。
    明面上看来,是他掌管著整个大齐的大权,皇帝是他扶起来的,尚且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但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支撑起他现在所处地位的才能和器量。
    汪槐何等豪杰,何等气魄,在管理国家的时候都尚且犯了许多错误。
    更遑论是杜允安这个只知享受的酒囊饭袋了。
    他只会一些勾心斗角的手段罢了,真正有能力有雄心之人也被他除掉。
    遇到了事情,他都会询问不公。
    明面上看似是由他掌控整个大齐,但是实际上,这个臃肿混乱的大齐是由从不露面的不公暗中指挥的。
    不公就像是掌控大船风帆的舵手,不经意间轻轻拨动,便能改换整个草台班子的局势。
    比如说,即便是联合北烈,其实也不需要表达出这么恭敬的態度,更不需要主动出兵去打通二者之间的连结。
    不如把珍贵的兵力放在与乾元的对敌上。
    但是,杜允安看不到这些东西,也懒得去思考。
    不公帮助他挣得了现在的地位,他依旧相信对方。
    “依你所见,我们现在该如何?”
    不公垂了垂眸,说道:“收缩防线,將土地都放给乾元,据东部沿海而守,与北烈连成一片。”
    杜允安思考都没思考,也没问原由,只是点头道:“好!”
    ……
    “明大人,咱们是要摧毁这柒水河堤么?”
    大雨接连下了数日。
    氶金城北部的柒水岸边,几道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看著河水奔流。
    其中一人面色严肃,朝著明辰问道。
    “啪啪啪!”
    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阵阵噼啪声响。
    明辰一身青色锦衣,手持雨伞,全然不像个將军,反倒像是个赏雨的公子哥,笑盈盈地看著眼前景象,轻轻点头:“对!”
    “给挖条沟,简单引流,把柒水给我灌进氶金城,让那些北烈人都喝饱饱!”
    田宏的眼光很好。
    氶金城是一个很好城市,城池坚固,靠近河流,水源充足。
    易守难攻。
    若是大军来此,定会被他绊住,纠缠许久。
    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氶金城地势低洼,又临近柒水。
    寻常时或许没什么所谓的。
    但是接连数日,大雨滂沱,水位飞涨,这就有了一次水攻的机会了。
    汹涌的大水,可以衝垮土铸的城墙,可以泡烂士兵的鎧甲,可以让粮食发霉……
    水攻,火攻,这样的攻城方式,都会给城市造成巨大的破坏,攻下了城,也难以防守了。
    不过,明辰的目的本就是驱逐敌军。在北烈侵袭之下,这城也没多少百姓了,明辰也没什么顾忌。
    “你们是什么人?!”
    “不准动!”
    几人在窥探河堤之际,忽而传来几道斥责声。
    一队北烈巡逻士兵跑来,他们手持长矛,冒著雨巡逻,满面戒备,朝著几人厉声斥道。
    显然,田宏也是知道此地战略意义极为重要的。严格派士兵来此巡逻检查,严禁任何人靠近这里,確保安全。
    明辰只带了三个人来,人数不多,大雨朦朧,视线视线受阻,士兵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百姓。
    尚且还在他们可以处理的范围內。
    只是……
    明辰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隨意的摆了摆手。
    在雨中撒欢儿,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小白狗忽而低吼了一声。
    “这……”
    “这……”
    “怪物……”
    紧接著,在几个士兵惊骇的目光中。
    不起眼的小白狗身形猛然间放大,獠牙利爪,狰狞可怖,口中叼著一把大刀,直挺挺的朝著几个士兵衝来。
    劲风扑面,煞气袭来。
    如此可怖凶兽,骇得几人腿脚发软,有些站不住。
    而那狰狞的狼头,也组成了他们此生最后见到的画面。
    鲜血溶於雨水之中,渐渐消散。
    留下了一地尸体。
    明辰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朝著几人说道:“诸位,快些动手吧。”
    明辰周遭的几个身形各异的修者彼此对视了一眼。
    一人率先动手,手中掐著印诀,將一柄钢叉丟进了雨水浸润的土壤之中。
    紧接著,猛地一跃,像是鱼儿入水一般,身形隱没於泥泞泥土之中。
    “轰轰轰。”
    大地轰鸣颤动著,泥土翻滚,一条粗略简易的沟壑迅速朝著氶金城的方向蔓延。
    与此同时另外的两人也是各自施展法术,释放法宝,摧毁河堤,接引水流。
    “轰轰轰!”
    下一瞬,大地震动,磅礴洪水决堤。
    大多数情况下,水攻是需要进攻方占据优势,打的防守方据城不出,才能使用的策略。
    引河水衝垮城池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不过,这个世界显然有许多事情是超出常理之外的,有多少神通手段是不被世俗常理制约的。
    明辰只需要下一场雨,找一个合適的时机偷袭即可。
    仅仅只在几人片刻之功下,便是完成了。
    引水攻城只求一时水利而已,只需將河堤破坏,简单的引导,让水流狂放的淹下来即可,不像北烈修渠那般需要流传千百载,细细考量,將每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
    “將军,这雨也太奇怪了。这怎么还在下?”
    “再这样下去,咱们的粮草就要霉了。”
    “我听咱们俘虏的几个乾元本地的百姓说,氶金城少雨,这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雨。”
    氶金城,主將营帐。
    程信清眉头紧锁,左右踱步,有些焦急的看著帐外瓢泼雨水。
    先前在跟萧歆玥的战斗中,他被斩断了手掌,现在暴雨瓢泼的天气,潮湿的环境,让他的伤口发生了溃烂,疼痛难忍,鲜血浸染了包扎之处。
    不过此事,他却是无暇顾及自己的伤痛,只是看著帐外,满脸焦急。
    他自己的伤患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还有一群乾元人虎视眈眈,这雨要是继续下下去,他们这些人的局势將极为被动。
    他转眼看向田宏,有些有些忧心道:“將军,这会不会是明辰那妖人使了什么妖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辰来了不久就下了这么场大雨,很难不怀疑这跟他无关。
    承迎著程信清的忧心的目光,田宏的面色依旧沉著。
    无论情况如何,有多么糟糕。
    他都需要保持镇定。
    他是军队主將,是所有人依赖的主心骨。
    他若是乱了,所有人都会乱。
    他挑了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心里已经有所预计了。
    氶金城这少雨的地方,几十年不见得如此瓢泼大雨,下了这么多天都不停。
    要么真的就是他们点儿背,天命护佑乾元,非得下这么一场几十年都不见的大雨来噁心北烈。
    要么就是有人耍手段。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明辰手里有些异人修者,本身实力也不可测。这大雨极大概率出自对方的手笔。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田宏不是修者,只会带兵打仗,不会神通法术。
    是与不是,纠结於这些缘由,根本没什么意义。
    无论出自什么原因,现状已经造成了,他没什么反制的手段,就只能谨慎应对。
    “下雨多了,明辰那边同样也会被淹。”
    他只能努力不犯错误:“再增派些人手,疏通城中积水,看住柒水,严格守备。”
    氶金城是周围最好的一个位置,没有別的地方更適合他驻军了,撤走的话,他们同样被动。
    所幸单论兵力来说,北烈现在还是占据优势的。
    “是!”
    程信清刚刚应下。
    然而就在这时,
    “轰轰轰。”
    北方传来阵阵轰鸣声。
    没过多久,一浑身泥水的將军跑了进来,他满面惊恐,急声高喊道:“不好了!將军,不好了!”
    “柒水决堤,洪水朝著咱们衝过来了!”
    “將军!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被淹了!”
    “什么?”
    田宏浑身一震,眼仁放大,疾步跑了出去。
    但见城墙之外,洪流喷涌,自柒水决堤,携著大量泥沙尘土,浩浩荡荡朝著氶金坚城重来。
    田宏晃了晃身子,咬紧了牙,紧绷著脸。
    在程信清惊恐的呼喊声中。
    “噗!”
    老將军一口血箭猛地喷了出来。
    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一直以来,田宏都绷著一根弦儿。
    孤军深入,咬牙应对各种各样的险境,夙兴夜寐,殫精竭虑。
    与之乾元一朝的人精斗智斗勇,遇到多大的险境都保持著沉著冷静。
    屹立不倒,充满韧性。
    然而这一次,听闻大水决堤而来之后,强烈的无力感侵扰精神,他感觉这刺骨的雨水格外的阴凉,浑身钝痛。
    人在某一个时刻,就会感觉自己老了,会感觉雄心不再,力不从心,再找不回那个无所不能的自己。
    而现在,田宏终於有种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在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儿……断了!
    “当真……天要亡我……”
    老將抬起头来,瓢泼大雨冲洗著他的身体,满是悲凉,他仰首看著乌云蔽日的晦暗天空,不住喃喃自语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