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阿巴顿：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亚空间內。
    名为復仇之魂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飘荡在亚空间里，它没有启用名为盖勒力场的装置，因此亚空间生物可以毫无阻碍的接近战舰，战舰上每个位置都能看到造型扭曲的怪异生物。
    舰桥里也是一样。
    阿巴顿站在舰桥內，目光盯著面前的巫师。
    两人之间偶尔会有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蹦出来，但由於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常见，两人都选择无视。
    “仪式进行的怎么样了？”阿巴顿一边询问一边打量巫师。
    巫师语气轻柔，但面貌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身上不时长出带著黄油的羽毛。
    “你的时间充足。”巫师的鸟嘴上下开合，用让阿巴顿感到噁心的声音给出答覆。
    “你们必然会在时间之前到达卡迪亚。”
    阿巴顿有点不耐烦，但他知道巫师说的对，因为亚空间中並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
    “请看啊。”巫师突然开始在舰桥中兜圈子，同时伸出手戳破自己的脓包，蘸著脓液在地板上画出难以形容的印记。
    阿巴顿皱眉看著巫师，他感觉復仇之魂號遭到了褻瀆，但又只能忍著，因为这巫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仪式。
    “您的舰队会出现在卡迪亚上，你將屠戮无数处於惊惧中的螻蚁。”
    “混跡於银河各处的混沌战帮，会加入这场伟大远征。”
    巫师一边画印记一边喃喃自语，这些话阿巴顿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就像是在向黑暗诸神许愿一样。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的胜利。”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將成为事实。”
    “……”
    八芒星图案刺眼，这图案看起来並不是由脓液构成的，它看起来是一个精致的图像。
    “结束了？”阿巴顿问。
    巫师没有回答，他立於八芒星图案的正中心，身体正在变得僵硬直至整个人成为雕像。
    但是，一艘混沌战舰出现在黑色舰队的周边。
    紧接著是第二艘战舰，第三艘战舰……越来越多的战舰正突然出现在復仇之魂號周边。
    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从物质宇宙拿进亚空间一样，甚至还被整齐的排列好了。
    在战舰陆续出现的同时一道裂隙在正前方打开，这裂隙时而缩小时而扩大。
    “诸神，真是慷慨。”他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
    接受馈赠也要付出代价，这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事情，但这一次混沌诸神却没有提起代价。
    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是代价远超他的预计。
    第二是诸神来不及跟他计较这些代价。
    阿巴顿回头看向那个被绑在柱子上，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和四肢的男人。
    轮迴者么……
    阿巴顿冷笑一声。
    跳樑小丑而已。
    若说这些弱者能够挑动整个银河让四神注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我会让你们回到现实。”
    几乎全银河所有战帮都在他的麾下，此刻他的信心甚至有一种杀到泰拉的衝动。
    “这是我的时代！”
    “全军，出击！”
    前方裂隙骤然扩大。
    出现了一个如同熔炉一般的星球。
    那就是卡迪亚！
    …………………
    卡迪亚附近的瘟疫和袭掠舰船还是会继续肆虐，沃斯卡尼铁骑兵会在登陆场上杀光卡迪亚的高层，再然后混沌战帅阿巴顿会集结主力部队进攻卡迪亚。
    在卡迪亚上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阿巴顿策划的这场第十三次黑色远征在此时已经开始，但战火已经燃遍了好几个星区。
    但在阿巴顿一开始就祭出了黑石要塞大杀器后，没有什么帝国舰队能够单独抗住黑色舰队。
    一个星区一个星区沦陷。
    一支舰队一支舰队败退。
    没人是黑色军团的对手。
    更何况，红海盗、瘟疫舰队全参与了围剿。
    这样跨度的银河战爭上，普通的阿斯塔特战团已经无法改变战局，需要的是军团。
    因为现在混沌阿斯塔特，已经实质上的形成了军团作战。
    而圣典团那些规模，遇上了军团级別的混沌势力，那只有被一口吞下的结局。
    但帝国已经来不及了。
    黑石要塞碾过两艘巡洋舰的残骸，无数已经成为冻尸的帝国海军飘在宇宙中，见证著绝望的一幕。
    这个巨大的，来歷不明的太空移动要塞，据说是在天堂之战时期，由灵族匠神所打造的，用於对抗星神超级武器。
    其內部设置有网道，使得灵族可以通过网道进入其中，或是用其去往其他具有网道出入口的地方。
    在某一次黑色远征期间，阿巴顿不知从何处找到可以控制黑石要塞的装置，並用其对人类帝国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而在那次远征末期，他更是將黑石要塞带回了恐惧之眼，以备他之后邪恶计划。
    这一次，两艘黑石要塞同时出动，配合强大的天体战舰，以及混沌战帮的巡洋舰和战列舰。
    只是一个照面，就几乎摧毁了卡迪亚防卫圈所有帝国海军势力。
    在漆黑静寂的宇宙中，巨大的黑色堡垒带领著大量的混沌舰队，向著卡迪亚进军著，而在其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帝国方舰船残骸。
    这座由灵族神明铸造的，现又被亚空间能量洗刷並强化过的堡垒，不是凡人能够轻易摧毁的，那些忠诚方的舰船残骸便是血淋淋的证据。
    但是，不远处仍然有著数艘人类帝国方的战舰，正向著黑石要塞进发著。
    混沌方指挥官嘲笑著忠诚方的愚蠢与鲁莽，然后命令己方部队隨时准备开炮歼灭这些偽帝的僕从。
    哪怕帝国已经儘可能做好了相关准备。
    但是面对几乎集合现实宇宙混沌势力的黑色军团，依旧像是冲向风车的骑士。
    相比於混沌几乎倾其所有的决心，帝国方面仍只把这场战役当成是一场决定星域命运的战役而已，並没有把第十三次远征看成决定帝国存亡的战爭。
    而且因为亚空间乱流，大量舰队和支援部队被延误或者乾脆困在亚空间之中。
    导致实际上能及时达到卡迪亚的支援部队並不多。
    而混沌方面的大军，却是三路齐出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成建制的部队已经退回卡迪亚的行星轨道，固守等待援军。
    而伟大的黑色军团战帅、四神共选的阿巴顿站在復仇之魂號的舰桥上，他的面前是红海盗的休伦，泰丰斯、索拉克斯等大大小小混沌和反帝国的势力齐聚一堂，颇有梁山聚义的豪迈。
    特別是对於阿巴顿来说，他辛辛苦苦干了十二次黑色远征。
    虽然他一直被人嘲笑“百战百败”“曲线忠诚”，但天知道他可是一直想要干一票大的！
    他容易吗，父亲死了，兄弟散了，荷鲁斯之子只能混跡於恐惧之眼，差点被人团灭了。
    他只能出来收拾大局，天知道他坚持到现在多么不容易。
    那些在外的其他战帮和混沌势力，何曾服过他！
    现在不一样了，在四神的支持下，他真的做到了混沌势力的共主！
    他抚摸著荷鲁斯之爪，语气复杂地道：“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今天下五分，偽帝、绿皮、死灵、虫族囂於外，而军团疲弊斗於內，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臣本布衣，躬耕於科索尼亚，苟全性命於乱世，不求闻达於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
    “后值倾覆，受任於败军之际，奉命於危难之间，尔来一万年有余矣。”
    “受命以来，夙夜忧嘆，恐託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十二远征，深入不毛。”
    “今四方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泰拉，庶竭駑钝，攘除奸凶，兴復军团，还於旧都。”
    “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海盗王休伦低声跟身边的泰丰斯道：“阿巴顿不会疯了吧。”
    “有可能。”泰丰斯侧过头去。
    说实话，若不是纳垢的直接指示，正在策划瘟疫战爭的他肯定不愿来掺和卡迪亚。
    但四神集体下令，支援卡迪亚，不顾一切，要在正面战场摧毁这个星区，所调动的势力和动作远超以往。
    所有战舰都通过亚空间中的裂隙来到星系內了，由泰丰斯率领的瘟疫舰队，休伦派出的红海盗舰队，还有背誓者科索拉克的征服者號……
    血裔、千子、猩红屠杀、星之剥皮者等等……
    最近百年，声名鹊起的战帮混沌领主们尽数到场。
    星系內已经聚集起十二艘战列舰，其他各类战舰总计三百余艘，甚至还有两个黑石要塞。
    这是何等的盛况……
    己方舰队正在攻击除堡垒世界之外的其他星球，只要等黑石要塞轰碎卡迪亚的护盾再进行一次轰击摧毁整个星球就行了。
    战爭的胜利已成必然。
    而眼下要做的，就是平衡各方势力的利益需求。
    也就是提前分赃。
    毕竟混沌阿斯塔特也要吃饭也要发展，总不能什么都不要纯粹为了帮场子。
    四神不在意，阿巴顿可不能不在意。
    “摧毁卡迪亚后你必须帮我攻下铸造世界！”索拉克斯毫不客气的向阿巴顿提出要求。
    阿巴顿听后脸色不太好，他刚才一席话这群蠢货难道没有听进去吗？
    我们的目標是光復泰拉！
    怎么还这么没有格局聚焦在一两个铸造世界上。
    果然混混始终就是混混。
    “我记住了。”
    阿巴顿虽然內心鄙夷，但表面上还是学他的父亲那般如待人沐春风。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索拉克斯也有苦衷，他已经把背誓者战帮的舰队压上了，下面的兄弟也多有不满。
    卡迪亚之战，对於他们来说根本是客师远征，捞不到什么好处，还很容易赔本的事情。
    如果不能给下面的兄弟吃一些肉，到时候真有可能在战场上发生內斗。
    泰丰斯道：“待到卡迪亚之战结束，请进攻极限星域。”
    “可以。”阿巴顿点头同意。
    四神下令，如果卡迪亚之战顺利，就快速彻底摧毁帝国的根基，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我可以答应你们所有人的要求。”阿巴顿道。
    “但现在战爭还没有结束。”
    “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反击能力。”休伦冷漠道。
    “难道你还畏惧躲在那颗星球上的残兵败將吗？”
    “我当然不畏惧偽帝！”阿巴顿厉声道。
    “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几十年来，银河来了一些旅客？”
    阿巴顿挥了挥手，一个被割掉四肢的人类推了出来，胸腔被剥开，一颗鲜红的心臟在微弱挑动。
    泰丰斯膨胀腐烂的身躯微微一动，他看向休伦，后者也是面无表情。
    显然，他们都听说过了轮迴者的存在。
    但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轮迴者。
    只是听说他们的技术与帝国完全不同，他们並不依赖灵能。
    帝国在找，混沌也在找。
    “弱者。”科索拉克抬起下巴不屑道。
    虚无领主的维勒斯道：“他是弱者，但其他人不是。”
    “我见过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似乎拥有一种越愤怒越强大的能力。”
    “身躯可以膨胀到超过一个兽人领主大小。”
    “那不就是兽人吗。”星之剥皮者的塞坎不屑道。
    “不是，他具有远超我们想像的现实破坏能力。”
    “我亲眼见到他曾经一拳就打爆了一艘巡洋舰！”
    “嗯？！”
    所有混沌领主一惊。
    “一艘冥王级巡洋舰。”维勒斯道。
    “在现实之中！”
    “不可能！”休伦反驳道。
    一个存在能够凭藉肉体一拳把巡洋舰干掉，哪怕死灵霸主都做不到，只有传说中的星神能够做到！
    维勒斯看著他：“这是我的亲眼所见。”
    “当然，他也並非没弱点。”
    “他似乎畏惧我们的灵能。”
    阿巴顿敲了敲盔甲：“你们所说的都没错。”
    “神明为何要我们合作，无非是担忧这些人插手。”
    “其他人或许不用在意。”
    “神明告诫我们，只需要注意一个存在。”
    他拿起了一只断手。
    绿色的腕錶上现实。
    【距离中州队降临，还有353天12小时53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