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28弥勒,大佛

作品:《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第319章 328弥勒,大佛
    “这还道於天的异象,是不是结束得太快了些?”
    “不是说大宗师身陨之所,足以诞生一块宝地.”
    康君立低声言语,被李思远严厉的眼神制止。
    “或许是因为太乙真人刚刚突破不久,加上连番大战,耗损本源,因此不足以让此地地脉灵气更上一层楼。”
    李翼圣若有所思,却没有想过太乙真人存活的这种可能。
    大宗师的修行,是將內景外显,真正可以说掌控一方小天地。
    不是行將坐化,绝不可能发生內天地消融、还道於天的异象。
    此时见得李存孝与严道通联袂而出,眾人不管真心假意,都围拢上去。
    “唉,真人可惜,老十三节哀啊”
    “一代宗师,就此身死道消,可嘆”
    “老十三,节哀”
    “.”
    等到一眾太保言语毕,李翼圣这才最后开口,神情真诚:
    “存孝,你师之死,我深感惋惜,若非朱全忠那畜生倒行逆施,下此狠手.”
    李存孝听到对方开口,顿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闭目向天,眼角挤出两行清泪,不愿叫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神。
    比起一个藩镇中杀出来的梟雄,他更愿意相信师伯严道通。
    太乙真人的惨剧在前,若非金刚杵这一件异宝,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差点就要魂飞魄散,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而严道通暗示他李翼圣並非良善,结合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心中要说一点怀疑也没有,那是假的。
    只不过在一个大宗师面前显露敌意,那是嫌自己命长。
    李存孝经此一战已经明白,未来想要以最快速度成为宗师、大宗师,亡灵千万、怨气衝天的战场就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
    哪怕战场上刀剑无眼,要冒风险,也必须如此,因为乱世之中,就是要爭。
    和別人爭,和自己爭,和时间爭!
    为此必须留在河东军中,就不能叫李翼圣这些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晋王援手,已属不易,贫道感怀於心。”
    严道通適时接过了话头,引开注意力。
    环视周围的满目疮痍,神色悵然,不似作偽:
    “只是经此一战,山门破碎,门人弟子死伤大半,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乱世当隱,贫道要西迁保留道统。这天下的风云,还是由晋王这等人杰来主宰吧。”
    “严真人要走?”
    李翼圣看似皱眉,心中却是一松。
    他只想要楼观道在京畿和国朝的影响力,並不是真的想要给自己找一位国师来掣肘。
    李存孝是太乙真人的高徒,炼丹术高超,妻子又是越国公之女,种种身份,足以让他利用来拉拢京师势力。
    这个时候,严道通主动提出离开,正合心意。
    “不知真人打算西迁何处?”
    李思远紧跟其后,神態恭敬,但神情中似乎有些紧张。
    “千余年前,我创派祖师关尹子自关外而入,如今自然要西出临洮,或许会落於甘、肃二州吧。”
    严道通此言一出,李存孝明显感觉到,无论是李翼圣,还是其他十二太保,都显而易见地鬆弛下来。
    原因也简单,京畿道西边,並不只有一个去处,
    西南为剑南道,蜀中繁盛,但地形多山,易成割据,当今的剑南西川节度使王建不过宗师修为,道门青城山也无大宗师。
    若是严道通入蜀,只怕城头变换大王旗就在顷刻。等李翼圣入主京师,便得地方有人捅自己屁股。
    而西北则为关內道,紧挨京畿,眼下是李翼圣的盟友李正臣主宰,陇西李氏这些年也都逐渐迁来了这里。
    至於临洮二州,是关內道西方边界,西出临洮,便是陇右。
    陇右之地距离京畿已然数千里之遥,且地多风沙,粮食不足,难以供养大军。
    加之如今四处战乱,甘、肃二州所在,便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但李翼圣无所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只要严道通能离他的大本营远一些,二三十年內能相安无事,便是万事大吉。
    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一位大宗师在外,引而不发,他对於留在麾下的李存孝就不得不更加重视。
    哪怕以后內部党派爭斗倾轧,李翼圣都得先確保李存孝平安无事,免得把对方背后的靠山引来了。
    “出家人不拘俗礼,贫道这就要走了,只是临走之前,烦请对我这师侄多照顾一二。”
    “存孝啊”,严道通转过身来。
    “这剩下的四百道兵,师伯留一半给你,如何练兵练阵,你也都是知道的。”
    “之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说到“靠你自己”的时候,严道通用力捏了捏李存孝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只有两人才明白的眼神。
    李存孝知道,这句恰恰是反话。方才在对方道场中,老道士已经给了他联络的信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既是嘱託他照顾自己,也是在嘱託他照顾好太乙。
    “师伯,我都明白。”
    李存孝心中温暖,郑重行礼。
    李翼圣见得此情此景,似乎也颇受感动:
    “严真人休小看了我。我虽是行伍出身,目不识丁,也懂得千金市马骨之意。”
    “便是拋开情分,只为老十三一身本领,也断不能小气,叫人看了笑话。”
    说著,假意思索片刻,大手一拍便道:
    “这样,存孝如今既为我帐下第十三太保,也该独领一军才是。”
    “便再从我帐下飞骑军拨出一千八百来,给你凑整,怎么样?”
    话音刚落,十二太保尽皆露出异色。
    “义父,这不合適吧?”
    “老十三將来独当一面是肯定的,可是现在”
    “领军是应有之义,不过调拨义父帐下飞骑.”
    看著这些丘八一个个七嘴八舌,李存孝鼻尖好像都闻到了浓重的醋味儿,好像自己真的占了好大便宜,引得眾人嫉妒。
    可看著一脸真诚的李翼圣,他心中却只有冷笑。
    大秦军制,以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两伍为一伙,设伙长。
    五伙五十人为一队,设队正;四队两百人为一营,设校尉;五营千人为一厢,两厢二千人为一都,设指挥。
    五都万人为一军,方设军將。
    只不过藩镇五人,习气骄矜,素爱夸耀,便逐渐以都为军。像是朱全忠的两个儿子,各领赤鸦军、控鹤军,实则是不到万人的赤鸦都、控鹤都。
    但李存孝的不以为然,却不是因为这夸耀习气,而是因为李翼圣此举,別有用心。
    严道通给他留下的班底只有二百道兵,作为同门出身,他本可如臂使指,保证其绝对忠诚。
    但李翼圣这一口气塞进来一千八百人,把他的班底稀释得和米汤一样不说,人还都是飞骑军,晋王的亲卫。
    如此一来,当自己得到李翼圣信重时,当然可以指挥这一支天下闻名的强军,威风八面。
    但万一哪一日对方要拿捏自己,到时候这些飞骑是听自己的,还是听李翼圣的呢?
    好难猜啊。
    “大王厚爱,存孝感激涕零。但飞骑是大王亲卫,大太保和三太保都不曾获此殊荣,我怎能接受?”
    李存孝说话时,悄悄观察眾人神情,果然那种似有若无的敌意散去许多。
    至於李思远和李存旭,则是神色间多了认真,显然他的应对,让二人心中的评价更上一层。
    至於严道通,则是完全放下心来。
    “有这份谨慎心肠,又天赋极高,这孩子未来的成就,只怕连我都要仰望啊。”
    挽著拂尘,单手一礼,严道通用两仪幡將残余的楼观道门人带走一半,隨后化作流光,很快消失在天际。
    直到其身影彻底消失,李翼圣捏著宝塔的手才终於鬆开。
    两位大宗师,对於凡人来说,完全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但凡方才有什么摩擦,大战的余波,都会给这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强者镇压一切不假,但没听说大宗师坐在椅子上就能治理天下的,要维持地方统治,还是要靠军队。
    李思远和李存旭这次带来的,都是河东精锐中的精锐。
    其中甚至有一千人,都是黄庭境界,由宗师带领下组成的军阵,连法象一击都能抵挡。
    若是只因对待李存孝的问题引发严道通不快,而平白折损,那就太让人心痛了。
    “哈哈哈哈,十三弟还是客套了,你该叫我三哥才是。”
    严道通一走,李存旭等人的神情顿时鲜活起来。
    “父王的飞骑虽悍勇,但也十分骄横,驾驭起来的確不易,可也总不能让你当光杆子將军。”
    “关於这一点,小弟倒是有些想法。”
    李存孝从善如流地改换了称呼,转而看向李翼圣:
    “不过在此之前,大王是否该先看看华阴城民?”
    此话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若非李存孝提醒,他们险些都忘了,明尊临走之前,还给华阴县城来了一发大的。
    只不过有契此和智恆这两位佛门宗师在,加上方才李翼圣和严道通两尊大宗师不动声色的交锋,將焦点全都转移。
    此时一经提醒,李翼圣方大手一挥,聚拢流云,片刻便带十三太保飞至华阴城头,就见大威德明王和孔雀明王两尊法相镇压其上。
    法相中央,一张巨大打著补丁的口袋敞开袋口,將赤黑之气从城中尽数吸出。
    哪怕都是身经百战的宿將,砍过的人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看著那赤黑的不祥之气,这些太保也都如芒刺在背,心中发寒。
    “好腥臭的煞气!这么浓这么多,怕是杀几十万人才弄得出来。”
    “这么多?我看华阴县还剩不少人啊,而且这煞气,不像人气,倒像地脉之气。”
    “你是说,这华阴城的地脉都被狂毒污染了?”
    “他娘的,朱贼真下作!要是留这么一个魔城在这,源源不断地產出人魔,附近方圆百里都没法迁移人来种地了。”
    “哪有那么麻烦,预防万一,直接把这里屠了”
    “咳”,李翼圣乾咳一声,议论著屠城的太保们顿时噤声。
    但李存孝心中,对这些人已经失望。
    藩镇武人,嗜杀暴戾。梁王晋王麾下,都是一丘之貉。
    只不过河东这边有玉华寺相助,不像明教那等魔教,底蕴浅薄故而急功近利,造下许多骇人听闻之事。
    没有思索太久,华阴城中很快又有了变化。
    眼见得大量煞气被豹皮囊所收摄,莹白如玉的明王身下,金曜孔雀王垂首鸣叫,千万尾羽如千万眼瞳,散发七彩毫光。
    光芒所至,华阴城中顿时发出许多惨叫,隨后再度沉寂。
    而大威德明王法相中,契此现出身形,看著豹皮囊中数量恐怖的煞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双胖手在肚子上拍打,皮肉如波浪般抖动开来,隨后,轻轻一揭——
    一张长达百米的皮卷顿时在空中抖开!
    “什么?!”
    李存孝嘴巴大得可以塞进去拳头,他亲眼看到,揭下皮卷的契此如同脱下了一层皮套似的,从憨態可掬的胖和尚,瞬间变成眉清目秀的高瘦僧人。
    不是,我师父呢?
    帅哥你谁啊?
    “宗师坐化留下的遗蜕?还不止一张?”
    李翼圣显得更加吃惊,悄悄打量了李存孝的神情,见其不似作偽,心中顿时有了许多计较。
    不管他人如何想,皮卷抖开后,那豹皮囊中的煞气,统统倾倒而出,却没有一丝漏泄。
    高瘦版契此双手结印,就见那皮卷猛地朝中间合拢,在一阵好似反扑的扭曲后,渐渐化作一尊高达百米的大佛坐像。
    金色孔雀王以背承托,將其挪移到华阴城外,一阵烟尘漫天之后,佛像便卡在群山之中,好似天然所成,看不出一点后天跡象。
    “本是祖师们留下用来修补残破灵宝的.师父,弟子不孝,但非如此,不足以救这一城性命。”
    “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多少体谅弟子一二。”
    佛像的大脚旁边,契此念念有词。
    但回头看见李存孝等人走近,脸上不禁又露出惆悵。
    “存孝,那牛鼻子”
    “师父,別说了。”
    李存孝上前,一把握住其手臂。
    才经歷了一个师父的“离开”,此时见大和尚瘦和尚安然无恙,他心中陡然有一种安心之感。
    不过此时人多眼杂,不是吐露內情的时候,他也只能先岔开话题。
    “唉”,契此不知太乙没死,此时心中百味杂陈,只当是徒弟也不好受,也就按下不提。
    而李翼圣看著这巨大佛像,却是微不可察地皱眉,看向智恆:
    “法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大王所见,魔教妖人在井水投了狂药,满城人皆中毒。那明尊更是以煞气污秽地脉,若不处理,此地之人都会心魔炽盛,化作嗜血野兽。”
    “幸好契此道兄慈悲,舍以宗师遗蜕,与我合力,將地脉污秽封存於石像。”
    “眼下暂时没有风险,但为了以后不让煞气爆发荼毒生灵,还得我二人坐镇此处半年,將煞气净化。”
    智恆不假思索,一旁的李思远闻言却眉头紧皱:
    “半年?朱贼回去之后心有不甘,必定会集合大军再来。”
    “法师贸然处置,以致不能隨军,届时军中死伤无人医治怎么办?”
    “那不然呢?大太保要我眼睁睁看这里化作人间地狱吗?”
    智恆面相温和,话语却无比强硬,李存孝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这位玉华寺的高僧倒是有几分慈悲,就不知是逢场作戏,还是性情如此。
    不过
    李存孝挪了几步,抚摸著大佛的脚指甲,坚硬的石面下,似乎隱藏著漆黑的狂潮。
    昊天灵相和三坛海会真经的去处,只怕要落在这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