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教你的

作品:《荒唐

    海蓝色的床单上, 白孔雀华丽的翎羽似铺散在上面。
    细看才发现,是少女洁白玲珑的身体。
    她仰躺的角度,能清晰看到男人从腰腹蔓延而上神圣而华美的白孔雀。
    颜料色彩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碰撞交叠而变淡, 反而越发鲜艳的附着在肌肉之上,像是活了一般。
    黎瑭眼睛眨都不咋地望着这只似盘缠在男人躯体上的生物, 纤细指尖忍不住悬在上面凌空勾描。
    然而下一秒……
    兰花突然吐露, 与他腰腹间的孔雀翎羽几乎融成一片。
    恰好几滴溅到了她的指节上, 黎瑭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下, 瞳孔微微放大。
    恍惚间,黎瑭才想起,姜令词这次居然没有用计生用品。
    平时他就算是进去不动都要用小薄片把他们之间堵得严严实实,绝对不出现任何意外, 今天虽然也在最后关头抽离, 但也不符合他行事作风呀。
    但她没力气问了,焉哒哒地倒在枕头上。
    “不是想24小时坐在我身上画吗,这就累了?”见她这幅模样, 男人似闲谈开口。
    姜令词抽出一张纸巾, 没管自己, 反倒先替黎瑭擦干净指节。
    有时候黎瑭真羡慕姜令词的记忆力, 他好像记得她以前随口说过的每一句话。
    太适合跟人翻旧帐吵架了, 有这个特异功能,谁都吵不赢她。
    “累了。”
    “手腕酸,腰也酸,不来了, 歇会儿还要下去玩呢。”
    外面依旧热闹,人声鼎沸。
    黎瑭超爱凑热闹。更何况,今天还是她的热闹。
    还惦记着玩, 看样子是没累到极致。
    目光落在少女提到出去玩时骤然亮起的眸子,姜令词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并未有继续的打算,即便他还没有完全纾解。
    姜令词有洁癖,受不了这样黏糊糊的和黎瑭在床上说话,随意掀了床单,就这么抱着她一块进了浴室。
    这里的浴室是全透明的。
    一旁从双人洗手台蜿蜒而下白色玫瑰花,里面夹杂着零星的兰花。
    是提前做好的花艺,一路蔓延至浴缸边缘。
    垂落的水晶灯照下斑驳而梦幻的光影。
    黎瑭多看了两眼。
    可惜等会得出去玩,不然她一定要用玫瑰精油泡一个香喷喷的玫瑰澡,才不辜负这么浪漫的装备!
    他们没有用浴缸,而是用了花洒。
    姜令词让黎塘站在他的脚背上,试好了温度,才给她一点点清洗着,两人肌肤相贴,隔着薄薄的一层水膜,能感受到彼此逐渐趋于一致的心跳声。
    黎瑭手心覆在姜令词的肩膀上……
    混合着白色糖浆的水沿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肌肉往下坠,再次露出白孔雀瑰丽的翎羽,黎瑭潮湿的眼睫低垂,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忽而发现了不对劲,她伸手摩挲了一下翎羽:“咦,这颜料什么做的。”
    按理说颜料遇水会融化掉呀,怎么这只白孔雀还这么牢固。
    容怀宴之前说用于人体上的颜料,黎瑭以为只是普通的对人体无害的物质构成,没想到……居然还不掉色。
    不但不掉色,刚才在薄汗中上色,反而效果更佳。
    这款颜料简直是为了夫妻情趣而发明出来的。
    哪个小天才研制的?
    黎瑭按了点沐浴露涂到他腰腹,再次抹了抹。
    努力了半分钟后,她隔着朦胧水雾抬眸:“怎么办,洗不掉了。”
    “没关系。”
    对于自己身上有这么大面积一只白孔雀,而且极有可能洗不掉这件事,姜令词态度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等到他们换了衣服下楼,已经凌晨。
    深夜的小岛依旧灯火通明,海边还有超级豪华的顶配游艇,岸边玩够了,就上游艇玩,此时阮其灼他们在游艇内玩狼人杀。
    本来是打算玩点成年人的牌局,但是阮其灼根本玩不过他们,一拍桌子强烈建议玩点年轻人的游戏!
    作为稀有生物——单身狗,阮其灼得到了哥哥的怜悯。
    为了报仇,阮其灼一拿到狼牌,根本不管大局,先杀贺泠霁,再杀容怀宴,最后杀南韫,报仇之心相当明显。
    当然,结局明显,从未赢过。
    终于等到了姜令词和黎瑭进来,他立刻起身让位置,“姜哥、嫂子你们终于来了,请上座。”
    “我来当法官!”
    擦肩而过时,阮其灼眼尖地看到姜令词锁骨上的颜料,趁他不注意,扯了一下。
    “哇!”
    “哇哇!”
    由于是娱乐时间,又是晚上,姜令词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将扣子系到最上面,而是微微松开两颗,锁骨上的颜料若隐若现。
    按理说白调并不明显,偏偏阮其灼眼神好,手也快。
    姜令词衬衣顷刻间敞开大半,紧贴在优越线条上的画顷刻间展露。
    现场氛围瞬间热烈起来,顾不得发牌了,一股脑涌上来欣赏。
    “这什么?刚画的?”
    “肯定是刚画的!中午姜哥换衣服的时候还没有!”
    “谁画的?”
    “嫂子吧,嫂子不是画家吗。”
    “哇哇哇难怪一直不下来,原来在上面画画!”
    “哈哈哈在洞房之夜搞人体艺术,会玩儿真会玩儿,还得是姜哥。”
    南韫戏谑道:“要不怎么说是教授呢,是真人面兽心了。”
    白孔雀弯下的头颅,恰好贴在姜令词的心脏位置,可不就是兽心。
    阮其灼好气,他根本插不上嘴。
    一个两个都是天赋派!
    转而偷偷摸摸地去找黎瑭,“嫂子,能帮我画一幅吗?”
    “画脸上就行,我想要一只白虎!”
    游艇也有化妆间,当然有眼线笔。
    黎瑭给他在脸上画了一只……兔狲。
    因为阮其灼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白虎,反倒像是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实则攻击力拉满的兔狲,尤其是他这头白金色茂盛的头发。
    阮其灼不介意,因为这只兔狲也超酷的,而且特别!
    他非常能给人情绪价值,把黎瑭大夸特夸,而且拿着手机自拍无数张。
    姜令词并没有拦着黎瑭社交(主要是不知道她要去给阮其灼画画),侧眸看向容怀宴:“这颜料洗不掉?”
    容怀宴手臂懒散地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把玩着牌,似笑非笑道:“我没说吗,大概忘了。”
    “放心,过几天自己就掉了。”
    姜令词慢条斯理地重新将衬衣扣子扣上,极淡地应了声。
    似乎并没有当一回事。
    神秘瑰丽的白孔雀再次消失,容怀宴漫不经心地说:“你太太画技不错。”
    容怀宴本就擅长丹青、油画,虽然看着一派温润贵公子的模样,实则极少有能被他看在眼里的画家。
    黎瑭是真的很有天赋,虽说只是信手一涂,明眼人便能看出其中灵气。
    姜令词听到这话后,拿出手机录音:“你用专业的眼光看,我太太的画技好,还是蒋涿的画技好。”
    容怀宴:“蒋涿,谁?”
    姜令词微微一笑,关闭录音:“没谁。”
    这个答案,黎瑭听到后会更开心。
    不过……下一秒,姜令词唇角的笑弧便静止了。
    阮其灼得意洋洋地把脸凑到姜令词和容怀宴面前:“帅吧。”
    容怀宴淡瞥一眼姜令词面无表情的面庞,突兀地笑了声,“帅。”
    “太帅了。”
    “看不清楚,过来。”姜令词语调淡淡地对他说。
    阮其灼毫无危险意识,满脑子都是得瑟,下一秒,便被姜令词捏住了下巴,然后……
    抽出一张湿巾将他额头那只又酷又可爱的兔狲擦的干干净净。
    阮其灼:“为什么给我擦了?!”
    姜令词睨着他,轻描淡写说:“我太太的画,只能留在我身上。”
    被秀了一脸的阮其灼噎住,最后只能弱弱地说了句:“那,你也太过分了!”
    姜令词语调凉凉地问:“我向你道歉?”
    阮其灼:“……”
    倒也不敢接受。
    “小独苗,你惹你姜哥干嘛,小心把你丢海里喂鲨鱼,今天可是他的主场。”南韫一边看热闹,一边抿了口酒。
    “那你必须当我的代理律师。”阮其灼冷哼了声,默默地跑去角落,擦了又怎样,他拍了一堆照片呢,本来就是为了发朋友圈发微博的。
    阮其灼作为一个非常接地气的传媒大佬加富二代,被网友们戏称在“贵圈唯一的人脉”,很喜欢发一些日常,微博粉丝破千万。
    黎瑭顺便在化妆间补了个妆才施施然出来,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接在姜令词身边落座:“不玩了吗?”
    姜令词捏着她的指尖:“想玩?”
    黎瑭:“想!”
    姜令词指节敲了敲桌面,云淡风轻地对其他人说:“过来,陪玩。”
    阮其灼被喊过来时,小声地和南韫蛐蛐:“我就说姜哥也是妻管严,咱们陵城是不是风水不对,怎么一个两个都妻管严。”
    就差没点名道姓地点出商界第一妻管严容公子了。
    这场婚礼足足办了七天,其中还出海玩了好几天,将围绕着小岛的这片海域都玩了一个遍。
    不管黎瑭想不想看,她还是看到了鲸鱼。
    是真的有鲸鱼!
    比起她在家那个可爱的小鲸鱼玩偶,现实中的鲸鱼庞大而神秘,尾巴一搅,便能激起大片浪花,视觉效果十分震撼,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在一块。
    直到姜令词似漫不经心地说:“一直盯着鲸鱼的尾巴看,喜欢?”
    黎瑭没注意到他语调中的意味不明,趴在栏杆上远远望着游走的鲸鱼,以及它上下浮动的尾巴,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