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沈乐你怎么变得这么吓人啊!

作品:《我修的老物件成精了

    第804章 沈乐你怎么变得这么吓人啊!
    “修复泥金板,比修复竹简,方便多了啊!”
    “重要的是,泥金板结实,挪来挪去,不用担心它忽然碎掉了……”
    沈乐在一个个保管箱当中来来回回。堆一批高岭土,动手施法;再堆一批高岭土,再动手施法。
    一边引动土行力量,填充入泥金板当中,一边感受着其中的灵性,小心蕴养它们,让这一点点小火苗似的灵性渐渐长大:
    和竹简相比,泥金板的修复,有难有易。容易的地方在于,泥金板够结实,抗折腾,手重一点,也不怕它碎在眼前;
    难的地方在于,要小心调整土行、火行和金行之间的脆弱平衡。土行增加,内中蕴藏的金性,就会被稍稍培植壮大;
    而金性增长,却会掉过头来反克火行力量,如同炼钢炉里的火焰能烧熔钢铁,钢铁太多,火焰太小,却会压灭火焰。
    而火行力量减少,把泥金板固定在一起,让它长期形态不变的力量就开始消失,这玩意儿就敢散给你看……擦!太难为修复者了!
    沈乐小心翼翼,在几种不同的力量当中走着钢丝,一边修复,一边感受。
    如果说竹简当中的金气,只是长期储藏在箱子里,被浸染所致,这泥金板当中,就有一股微弱却凝实的凛凛金气,盘旋不去:
    沈乐不知道,这金气的力量,是来源于泥金板上记录的剑招,还是来源于在上面一笔一划,刻下剑招的那个人;
    但是,他知道,这股金气,是引领他窥见上古剑术,引领他解开漆箱秘密的,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是无论如何不能损坏的!
    “啊……修复是修复了,感觉完全没有改变过一样……”他结束了一块泥金板的修复,凑近玻璃箱看了一眼,又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我怀疑,把修过的泥金板,和没修过的泥金板放在一起,胡教授也好,其他老师也好,根本看不出我动过手?”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保管箱周围堆的一堆高岭土,已经完全塌落、散碎,看着像是被抽干了本质似的;
    就说这个保管箱,它一直被放在电子秤上,读数比先前有显著增加。
    胡教授,或者其他教授,哪怕别的什么研究都不做,不把泥金板拿去搞x射线衍射扫描,不拿到显微镜下细看,他们至少也会拿去称重!
    反正东西是他的,他怎么修都行。沈乐吐了一句槽,继续努力干活。一块,一块,一块又一块,填补,观察,感受——
    渐渐地,泥金板里的那股微弱金气,开始一点一点活跃起来,像是里面沉睡的剑客,时隔千年之后,再一次被唤醒:
    沈乐恍惚感觉,泥金板上的火柴人,手执长剑,或者匕首,或者其他什么武器,开始快速动了起来。
    蹿高,伏低,转折,纵跃——或者,刚开始的时候仿佛什么预兆都没有,姿态动作都很正常,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道寒光,猛然迸起——
    修复一块泥金板,沈乐只是默默地观察上面的图画,默默地揣摩招式;
    修复五块泥金板,这种观察、思考、揣摩并无异样;
    修复到第十块,沈乐就感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着他的心神,干扰着他的思绪。
    明明他要往泥金板里填充土行力量,却是稍微一分神,就想抄起一把匕首,或者并指虚拟为匕首,在实验室里舞动起来;
    而修复到只剩最后两三块的时候,这种牵引、干扰的力量,更加强大,更加不可忽视。
    沈乐几乎要把强迫自己保持在入定状态,从头到尾心如止水,才能不让这股金气忽然脱轨——
    万一脱轨了会发生什么?
    会把泥金板斩成碎片,让他不得不一块一块,一粒一粒拼起来?
    或者更糟,会把泥金板斩成极细极细的泥粉,拼都拼不起来,只能从头扫到一起,加黏土,加水,重新进炉子烧一遍?
    那他是不是还要再自掏腰包,贴一批金粉进去?
    为了不造成预算亏损,更正,为了不破坏文物,沈乐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专注,终于险之又险地修完了最后一块泥金板。
    刚修完,所有的保管箱里,齐齐发出“嗡”的一声震鸣,跟着就是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别啊!”
    沈乐像只中箭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双臂大大张开,直扑上去。
    精神力毫不吝啬地吐出,兜住所有开裂、破碎、片片飞散的钢化玻璃,尝试把它们推回原位——
    然而不能,并不能,再说,就算把它们复位也没有用了。实验室里的空气,已经疯狂地涌进了保管箱,疯狂地和内部的泥金板接触:
    沈乐唯一庆幸的,只能是这些泥金板是微晶高岭土制成,不怕氧化,接触到空气也不会变质……
    “所以你们要什么?你们这样折腾,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他喃喃自语着,像是在问所有的泥金板,又像是在问自己。
    精神力微微一散,钢化玻璃如雪片般坠落,而沈乐的精神力,已经迎上了每一块泥金板上,浮起、腾跃的金光!
    “怀剑若亡……伏行若隶,不欲人知……出剑如电,不可有须臾迟疑……”
    一段并不存在于竹简上,也没有记述在泥金板上,甚至没有在竹简的记忆中存在过的文字,蓦然映入沈乐脑海。
    像是被丝线牵引着四肢,又像是被莫名力量附体,沈乐有点僵硬地站了起来,双手下垂,肩膀收拢,小步小步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手臂忽然一挥,左手食中二指骈指挥起,如同一柄雪亮的匕首,轻轻抹过和他擦肩而过的,不存在的那个人的咽喉……
    然后,他脚下的步伐一变,双膝微曲,腰杆微塌,两肘微微向外架起。
    手掌握成空心拳头,一掌虎口向前,一掌虎口向后,像是同时紧握两把匕首,一把正握、一把反握:
    左摇右晃,行云流水一样,在实验室的长桌、转椅、箱子、各种仪器之间,穿梭来去,足下点尘不惊。
    双臂时不时地挥动一下,有时幅度较大,有时幅度极其微小。
    绕了一圈,又绕一圈,虚握的虎口前方,渐渐生出一段金气,切割空气,发出飕飕的割裂声响。
    罗裙们早就各找掩蔽,或者藏到保管箱后面,或者贴到桌子底下,连万缕青丝都收了起来,心惊胆战,注视着沈乐的行动:
    【老板什么时候完事啊?】
    【不知道……他不会鬼上身了吧?】
    【应该不至于……什么鬼能上老板的身?老板很强的!你看那团命火,明光照耀,一点都不动摇!】
    【可是他这样……你跟我说他是在练武?我不相信!老板什么时候这么爱好练武了啊!】
    沈乐当然并不热爱练武。奈何泥金板上,那个小火柴人在虚空当中,又或者是在他的识海当中,纵跃来去,演练着种种武技;
    每挥出一剑、一匕、一刀,陶瓮当中的金光,就随之微微浮动,若与它相呼相应。
    难得有这么个老师手把手地教,沈乐当然要抓紧时间,死命地把这些招式学会,学到滚瓜烂熟为止啊!
    你慢一点,再慢一点!
    再怎么奋力演练,再怎么在心底求它放慢速度,金光还是悄然收敛,黯淡,缩回泥金板里,一动不动。
    沈乐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水渐渐收了起来,而胸腔当中,那股自远古而来的凛冽杀意,也一并沉静了下去。
    他微微定了定神,左顾右盼,忽然跳起:
    “来帮忙!把碎片挪开!把桌子空出来!快点!”
    刷刷几声,那些贴在保管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或者贴在桌面底下的罗裙们,从四面八方飞舞过来。
    人还没到,万缕青丝和流云广袖同时延伸,刷啦刷啦,将残破保管箱坠落的钢化玻璃碎片,全部扫到地上;
    而后,桌上的各种杯子,纸笔,笔记本,零零碎碎的小件,被青丝灵巧地缠绕起来,整齐放到一边,空出长长的,平坦的桌面。
    沈乐赶紧戴上手套,在桌面上铺开隔离用的纸张,再小心捧起一块块泥金板。
    按照修复时感知到的,灵性流转、呼应的顺序,将它们在桌面上迅速排列开来,整齐放成一排。
    很快,这些曾经沉寂于漆箱里,掩埋于地下的泥金板之间,微弱的金气隐隐勾连,上面的火柴小人,又渐渐起了飞腾纵跃之势。
    “看来没搞错。”沈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满意点头。
    刚刚那一通稀里哗啦,泥金板本身倒是完好无损。甚至,因为内蕴的灵性被激活,表面流转着一层温润的光泽,把金气牢牢锁定在内:
    “千万要能拍出来啊……千万千万……”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自己先拿起专业相机,飘身飞起。悬到屋顶上,对着排列好的泥金板阵列,“咔嚓咔嚓”一顿连拍。
    单块泥金板的,多块的,整体的,垂直俯拍的,侧面拍摄的……
    这些静态影像,是第一手资料,必须要格外详尽的!
    一顿拍完,沈乐微微松了口气。看到两袭罗裙一推一拉,送了个格外高大的保管箱过来,赶紧帮忙接手,把泥金板们仔细放进去。
    关闭箱门,充好氮气,调整到恒温恒湿模式,再向罗裙们招了招手:
    “过来帮个忙!帮我录视频!”
    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后,几袭罗裙分站不同的机位,捧着各种手机,相机,有的平拍,有的俯拍,有的悬到天花板上去拍。
    看那样子,如果不是没有专业摄像机,大概还要推个导轨过来……
    “好,对准我……注意,开始了。”沈乐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到实验室中央,也站到那个装着泥金板的保管箱前方。
    他不需要再看板上的图案。只这么一站,那些凌厉的招式、诡异的身法,以及那股独特的意境,就自然而然浮起在脑海:
    下意识的,沈乐再次摆出那奇特的身法姿态,双膝微曲,腰背微弓,身形仿佛都缩小了一圈,尽可能不引起别人注意。
    他双手虚握,空心拳头只是这么一捏,拳眼当中,就吐出了三寸金光:一手正握,一往无前;一手反握,搏杀凶险!
    杀气纵横,罗裙们集体颤抖了一下,两个手机差点落地,又被她们舒展广袖,及时捞回。
    沈乐已经没有心思去搭理他们,身影陡然变得飘忽起来,不再是直来直往的步法,而是那种贴着地面,似滑似溜的“伏行”。
    他在实验室有限的空间内来回穿梭,绕着长桌、绕着一把把椅子,一个个箱子不断游走,步伐诡异多变。
    时而如鬼魅潜行,时而如受惊的奴仆仓皇避让,时而身体一伏,贴着箱壁、桌底窜动,一不小心就能脱离视线。
    突然,他虚握的右手如毒蛇吐信般骤然弹出,动作幅度极小,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虎口三寸之外的金光撕裂空气,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那擦肩而过时,悄然抹喉的一击,如果抹中,可想而知会激起多高的血柱!
    沈乐身形一旋,似乎有意识底避开血柱,反握匕首的左臂借着旋转之力,斜斜向下刺落。
    哪怕距离很远,哪怕飘在天花板上,也有几支广袖悄然反转,去抚摸自己背后:
    这一击,刺后心、刺肺叶、刺肾脏,一击之下就算不能致命,也要让敌人瘫软无声。
    整套动作衔接流畅,将潜伏、近身、爆发、远遁,又或者在人群里大开杀戒的刺杀流程,演绎得淋漓尽致——
    虽然没有真正的匕首,但那凝聚于虎口之前的锐利金气,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老板……好吓人……】
    从天花板上垂下的裙摆微微发抖,广袖几乎是挂在了日光灯缝隙上,努力保持镜头稳定。
    【这武功,看着就不像名门正派的路子……】
    另一个趴在桌下,举着相机仰拍的罗裙,小声嘀咕中……
    “录下来了?”
    沈乐终于缓缓收势,身上凌厉的气势渐渐平息。好一会儿,罗裙们才敢从各个角落里凑上前来:
    【录,录完了……还要干啥?】
    “录完就好,你们辛苦了,把视频发了就休息吧。”沈乐温言安慰,飞出一道温和的灵力,在她们身周一转:
    “至于我,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把陶瓮里的东西捞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