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M女士的阴险
作品:《佣兵我为王》 第931章 m女士的阴险
伦敦的夜,浓重而潮湿,像一块吸饱了脏水的旧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泰晤士河上。
白厅街深处,一栋外观肃穆、内里却迷宫般复杂的建筑内,灯火通明。
这里是军情六处(mi6)的心脏,代号“vauxhall cross”。
此刻,顶楼一间厚重的橡木门后,隔绝了外面雨丝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也隔绝了整个世界。
m女士的办公室宽敞而冰冷,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她深陷在高背椅的阴影里,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石像。
只有指尖那枚样式古朴的戒指,偶尔在台灯的光晕下反射出一丝冷硬的光泽。
她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刚从遥远的战区“吹”回来的绝密文件——薄薄几页纸,却带着硝烟和血腥的余味。
报告的核心只有一个人:宋和平。
报告下面压着几张照片,是下午的时候由间谍卫星拍摄到的图像,地点是西利亚的伊斯里耶。
虽然照片不算十分清晰,但那个站在沙黄色废墟中的身影轮廓,m女士闭着眼睛也能勾勒出来。
报告的下方写着一行字——目标:渗透阿沙拉镇外围。
关联信息:营救代号“厨子”,“音乐家”防务前创始人之一。
她拿起报告,纸张在她保养得宜的手指间发出轻微的、干燥的摩擦声。
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深处,激起一圈圈算计的涟漪。
塞纳共和国北部那几个富得流油的大型矿区,那片被宋和平牢牢握在手里,还有数百平方公里如同私人王国般的广阔地皮,包括他依托这些资源建立起的、日益膨胀的武装力量……
这些画面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塞纳新政府——那个他们mi6一手扶植起来的总统“朋友”杜尔私下里不止一次表达过强烈的不满和忌惮。
那本该是“朋友”的钱袋子,是他们英国资本顺畅流入的管道,如今却被一个他们无法完全掌控的雇佣兵头子盘踞着。
新政府根基未稳,不敢也不能明着撕破脸,毕竟那里现在已经驻扎了多达三千多名精锐雇佣兵,如果他愿意,还可以在临近的达尔富尔地区再调来五千精锐。
m女士万万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功夫,宋和平在非洲的实力居然飞涨到如斯恐怖的境地。
列比亚的内战造成了达尔富尔北部地区那些以前依靠卡大佐支持的武装派别全面崩溃,全部被宋和平在那里的手下顺利收编纳入麾下。
光是这一项,宋和平的“音乐家”防务实力就膨胀了十倍不止。
杜尔在电话里抱怨那些雇佣兵就像塞进了枕头里的石块,让他夜不能寝,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一天暗中和塞纳国内其他势力勾结,再复制一次政变。
这些拙劣的谎言m女士当然不会当真,宋和平的心思她很清楚。
这个人是个野心家没错,但不是那种喜欢站在台前的野心家,与其说他拿到了现在的好处还想再推翻现任的杜尔政府重新树立新王,这简直就是笑话。
那个华国人还不至于愚蠢到要和英法两国都彻底撕破脸的地步。
不过,杜尔的那份贪婪和怨毒,m女士隔着千山万水从电波信号里都嗅得一清二楚。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她无声地咀嚼着这句古老东方的谚语,唇边浮现出冷峻的弧度。
“华国人的的智慧,放之四海而皆准。”
宋和平已经失去了作为“桥”和“棋子”的价值,甚至变成了横亘在利益之路上的顽石。
这的确是块石头,为了利益,必须搬开。
而且还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她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投向办公桌前站得笔直的男人。
“霍金斯。”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且不容置疑的平稳,像手术刀划过皮肤般直快而锐利。
“你立即去安排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隐秘的途径,通过我们在中东的‘黑手套’将这份报告的全部内容,尤其是宋和平的确切位置和营救目标‘厨子’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渠道,泄露给我们在代尔祖尔地区的‘老朋友’巴克达迪。”
房间里死寂了一瞬。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空调的微风此刻听来却格外清晰。
情报主管霍金斯,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刻板如岗岩的资深特工,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他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一丝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掠过他深陷的眼窝。
泄露给1515武装?
在全世界都在反恐的这个节骨眼上?
先不说宋和平之前和m16的合作关系,这么做无异于背后捅刀,光说这事但凡有一丁点的泄露,对英国情报部门和英政府的形象都是致命的损害。
甚至连自己的传统盟友估计都会纷纷倒戈相向。
其中的风险之大,无异于核弹级别。
“ma’am?”
霍金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请允许我确认……您是指,将宋和平的实时位置和行动意图,泄露给……1515组织?”
“没错。”
m女士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简洁得像是在下达一个日常指令。
她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办公室略显昏暗的光线,钉在霍金斯脸上。
“霍金斯主管,你的听力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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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斯感到喉咙有些发紧,一股混杂着职业警惕和道德冲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厘清这命令背后的逻辑:“ma’am,恕我直言。宋和平团队目前与我们,至少在塞纳共和国的利益框架下,仍是实质性的合作伙伴关系。不久前的塞纳政变,我们双方紧密合作,共同推翻了旧政权,扶持了符合我们利益的政府上台。这种时候……向isis泄露他的行踪,是否……是否过于……”
他斟酌着用词,最终选择了更职业化的表达。
“……是否会对我们与当前塞纳新政府之间来之不易的互信,以及是否考虑到一旦泄露……对于mi6在国际行动中的声誉,产生难以预料的负面影响?”
“声誉?”
m女士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她伸手拿起桌上盛着小半杯琥珀色液体的水晶威士忌杯,冰块在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凝视着那流动的光泽,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冰锥。
“霍金斯,告诉我,我们是什么部门?”
“军情六处,ma’am。”霍金斯立刻回答。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m女士追问,目光如炬。
“维护大不列颠的国家安全与海外利益,ma’am。”霍金斯的声音恢复了刻板的标准答案。
“很好。”
m女士拿起桌上的水晶杯,抿了一口装在里头的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却丝毫融化不了她眼底的冰寒。
“那么,请告诉我,一个在塞纳共和国北部拥兵自重、实际控制着价值连城战略资源、并且对扶持他上台的新政府阳奉阴违的‘合作伙伴’,对英国的国家安全与海外利益,是保障,还是……隐患?甚至威胁?”
霍金斯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塞纳新政府私下里对宋和平的忌惮和不满,以及那些关于矿区利益分配的矛盾报告,他作为情报主管,比谁都清楚。
他只是没想到,m女士为了铲除宋和平,居然愿意协助1515武装这种人神共愤的极端组织。
“新政府需要稳定,需要完全掌控局面,更需要兑现对我们资本的承诺。”
m女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敲在霍金斯的心坎上。
“宋和平的存在,就是那块最大的绊脚石。他占据的矿区,那片基地,本该是塞纳新政府的财富,是我们资本顺畅流入的通道。现在呢?成了他宋某人的私人王国。新政府碍于对方的实力不敢直接动手,却跑来向我们哀求,但你想想,这个恶人难道要我们mi6来做?”
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锐利。
“直接动手?无论成功与否,都是下下之策。成功了,我们背上‘背叛合作者’的恶名,塞纳新政府会怎么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们?失败了……”
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霍金斯,你我都清楚那个宋和平是什么人。他在绝境中爆发出的破坏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情报机构头疼。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能轻易把自己放在他的枪口之下。”
办公室内一片沉寂,水晶杯里的球形冰块正在一点点地融化,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留下一道细微的湿痕。
窗外,伦敦忽然下起雨来。
雨点沉闷地敲打着防弹玻璃,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拍打。
m女士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冰冷而精准,如同手术刀划开皮肉:“借刀杀人,霍金斯。这才是上策。让1515这把本就沾满血腥而且臭名昭著的刀,去替我们解决掉这个麻烦。他们与宋和平本就血债累累,不死不休。”
说到这,她停住话头,又拿起了水晶杯,朝霍金斯轻轻举了举。
“我们只是……‘恰好’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支持。谁会怀疑?谁能证明?就算宋和平死了,这笔账也只会记在巴格达迪头上。我们mi6的声誉?完好无损。塞纳新政府会感激我们,那些诱人的矿区利益……将重新回到谈判桌上,回到我们手中。一石数鸟,何乐而不为?”
霍金斯脸上的最后一丝挣扎彻底消失了。
那些关于道义和合作关系的微弱顾虑,在冰冷的国家利益逻辑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m女士的剖析,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撕开了包裹在“合作”外衣下的残酷真相。
塞纳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可能尾大不掉的军阀。
宋和平的价值,在塞纳新政府成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快速贬值,如今更是成了亟待清除的障碍。
借巴克达迪之手,不仅能除掉心腹大患,还能完美规避所有政治和声誉风险,甚至为后续攫取更大利益铺平道路。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临时起意的背叛,而是一场经过深思熟虑、冷酷计算的政治清除。
“ma’am,我明白了。”
霍金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刻板,甚至带上了一丝执行任务的果断,“目标清除,风险转移,利益最大化。我立刻去办。通过‘暗河’渠道,确保不留任何可追溯痕迹。一小时内,情报将送达指定位置。”
m女士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重新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天空沉沉的雨幕,仿佛刚才讨论的并非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笔微不足道的资产交割。
“去吧,霍金斯。干净利落。”
“是,ma’am。”
霍金斯挺直脊背,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拉开门,外面走廊明亮的灯光短暂地涌入,随即又被厚重的门扉隔绝。
走廊里,情报分析员们忙碌的身影和低声交谈传入耳中,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秩序和喧嚣。
霍金斯轻轻带上门,将那个弥漫着威士忌气息和冰冷算计的房间彻底关在身后。
他深吸一口走廊里带着消毒水和纸张味道的空气,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信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