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灭法者手套，龙爪进化
    塞尔荒野，东北部。
    深夜，广袤无边的夜幕笼罩天穹，星月黯淡，唯有山脊的轮廓在远处依稀可辨。
    一阵阵挟着寒意的晚风掠过层迭峰峦，拂过扎根于山体间的无数矿场与冶炼厂，将其中昼夜不息的敲击声、引擎轰鸣与炉火嘶吼卷向远方。
    自奥拉王国立国以来，东北区域的开发始终被视作国策的重心。
    这片土地地势险峻，山峦起伏如巨兽蛰伏，而山体与地表之下，却蕴藏着近乎无穷的矿物资源。
    铁、铅、秘银、山铜.甚至偶尔能发现稀有的魔法晶矿脉。
    历经多年经营，此地已被打造成王国规模最大、产量最高的矿产区。
    昼夜不停，各类矿石从岩层中被采掘而出，经分拣、评估后，依其价值、特性与冶炼难度，或南运至诸国换取财富，或输往王国工业区，在高温与炼金术的淬炼中蜕变为精良的材料与复杂的构装体。
    而在此时此刻，群山峰峦在黑暗中沉默匍匐，宛如沉睡的古老巨兽。
    一行身影正在山脊与峡谷间快速穿行。
    他们动作迅捷而寂静，踩过碎石与枯枝时不发出半点声响，身上没有任何标识所属组织或王国的徽记，身份成谜。
    从高空俯瞰，能清晰看出来，他们的行进路线刻意绕开了奥拉王国设立的所有据点与巡逻路线。
    他们像是对这里的布防了如指掌。
    突然，队伍中一人步伐微顿。
    这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兜帽下露出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他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眼中划过一串淡蓝色的预言系法术符文。
    那些符号如活物般在瞳孔表面流转，然后消散。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他压低声音，语气肃然，“以目标为中心，除了我们已经知晓的守卫点外，还分布着很多暗哨。数量……比情报中多了至少三成。”
    右边，一个身形矫健、背着长弓的人微微侧头。
    这是个游侠装扮的人，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像猫科动物般适应着光线。
    “那些暗哨是感知非常敏锐的怪物，不能靠近，一旦进入它们的警戒范围，我们会被立即发现。”
    “我们需要在它们的守卫与暗哨之间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
    预言师补充道。
    游侠点头：“我的野性感知也在警告我，前方区域的视线太多，常规的潜行路径都被覆盖了。”
    另外一个高大的人影说道：“从那些险恶的地方瞧瞧，有没有其他道路。”
    预言师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双手在胸前虚合，口中吟诵出低沉的咒文。
    法术灵光在他指间流转，逐渐凝聚成一幅由光纹构成的简易地图。
    地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
    红色代表固定岗哨，白色则是那些游移的暗哨。
    它们彼此交织，形成一张几乎覆盖所有常规潜入角度的警戒网。
    “稍等，让我推演出最合适的路径。”
    预言师左手食指轻点自己眉心，右手掌心向上的地图中符文开始急速流转。
    以每个红白光点为中心，一圈圈代表警戒范围的虚影波纹扩散开来，相互重迭，封死了几乎所有可能通行的路线。
    队伍其他成员安静地等待着，每个人都保持着最佳的隐蔽姿态，呼吸细不可闻。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行动者，知道在这种时候，耐心和安静比什么都重要。
    随着法术推演的深入，地图边缘，一处原本被忽略的地形细节逐渐清晰起来。
    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路，而是一条位于目标北侧山峦背面的天然岩隙。
    它起始于一堆积满碎石的陡坡，向下蜿蜒，紧贴近乎垂直的岩壁，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挤过，部分段落被经年累积的枯藤与风化岩屑半掩，从任何角度看都难以称得上是一条通路。
    若非预言法术的推演，这条路径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但最重要的是，这条险峻的裂隙，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了暗哨与守卫点的感知覆盖范围，形成了一个微小的盲区。
    它是这片严密警戒的巨网里，因地形极端恶劣而被忽略的一点疏漏。
    “找到了……从这里走。”
    预言师收回法术，光影地图消散。
    “但过程会很危险，一旦失足，或者引发落石，我们就会暴露。”
    队伍首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有着战士般的体格，但行动时却像影子般轻盈。
    仔细听完预言师的说明后，队伍首领沉吟数秒后决断道：“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刺客先行探路，游侠注意上方与后方动静，预言师持续扫描异常。”
    “所有人保持最高警戒，一旦情况有变，立即按第三预案行动。”
    时间紧迫，每多停留一刻，暴露的风险都在增加。
    他们不再犹豫，悄然改变方向，向着黑沉的山峦北侧绕去。
    这些人的身手与纪律性在接下来的攀行中展露无遗。
    在陡峭湿滑、近乎垂直的岩壁上，这群人如壁虎般贴壁移动，手脚并用却几乎无声。
    刺客作为先锋，以带有钩索与吸盘的特制手套辅助，在最险要处固定简易绳结，为后续队员提供借力点。
    游侠则始终处于队伍中段，目光如鹰，不断巡视头顶崖壁与身后深谷，手中短弓随时处于半张状态。
    预言师被护在中间，虽然体能稍弱，但在同伴的协助下也稳住了身形。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中途一处岩体因风化严重突然松动，预言师脚下一滑，险些坠入深谷，被前方的刺客反手一把拽住腕部，生生拉回岩隙。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艰难穿行，队伍终于通过了最后一段逼仄的岩缝。
    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位于山体北侧的天然岩石平台。
    刺客率先抵达平台边缘，伏低身躯，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望向下方山谷的底部。
    在那里，一道仿佛撕裂了现实的幽暗裂隙静静横亘。
    它长度大约四十米，最宽处三米左右，边缘泛着不祥的黑紫色微光，从中散发出的气息令人不安，仿佛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伤口。
    刺客没有畏惧，反而精神一震。
    深渊裂隙！
    “目标确认。”
    刺客返回队伍中，声音压得极低，“深渊裂隙，和情报描述一致，周围有大量守卫，但主要分布在入口和裂隙正面，我们所在的这个方向，守卫相对稀疏。”
    潜伏到深渊裂隙所在位置，将特制的炼金道具丢入其中，令裂隙扩张。
    这是他们此行的任务。
    首领点了点头，看向队伍中的炼金术士。
    后者会意，从腰间的密封容器中取出一根长约一尺、表面刻满空间符文的长条状金属道具，双手将其扭转。
    伴随一阵细微的嗡鸣，淡银色的波纹以道具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一行人笼罩其中。
    他们的身影开始淡化、透明，最终消失在物质位面，进入了与之平行的次元夹缝。
    在这种状态下，他们能够绕过绝大多数物理与魔法层面的侦测，如同幽灵般向着深渊裂隙所在的位置飘行。
    他们开始移动，沿着山壁向下，朝着深渊裂隙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相位空间中移动并不容易，需要集中精神维持自身与物质界的锚点，否则可能迷失在次元夹缝中。
    但队伍中的每个人都训练有素，移动井然有序。
    然而，就在他们抵达山腰位置，距离裂缝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越过某个无形边界的瞬间。
    嗡！
    平静的空间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荡起剧烈的涟漪！
    一股强大而顽固的排斥力场强行作用在他们身上，将一行人从次元行走状态中挤了出来，重新暴露在冰冷的夜空下。
    “糟糕，是空间锁！”
    “他们早有防备！”
    队伍成员内心同时一沉。
    几乎就在他们显形的同一刻。
    嗷呜——！！
    凄厉、狂野的狼嚎声从四面八方炸响！
    不是一声，而是数十上百声重迭爆发，瞬间撕碎了夜的死寂。
    黑暗中，无数幽绿、猩红的眼瞳骤然点亮，从伪装的岩洞、覆盖拟态植物的坑道、紧贴崖壁的悬架中蜂拥而出。
    那是一个个魁梧健硕的狼人战士。
    他们肌肉贲张，爪牙闪着寒光，在崎岖的山壁上如履平地，转眼间便对一行人形成了合围。
    狼群之中，一道窈窕修长的身影缓缓上前。
    这是一名雌性狼人，浓密的青灰色鬃毛间夹杂着片片暗沉的金属状龙鳞，双手的爪趾结构也更接近龙类，指节粗大，爪尖弯曲如钩，身上散发着明显的龙裔气息。
    正是阴影统领拉塞尔之女，狼人术士——霜牙。
    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但由于接受过不止一次的龙铸改造仪式，模样看着依然年轻。
    “欢迎，小老鼠们。”
    霜牙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喜欢我为你们这些潜伏者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吗？偏僻，安静，很适合处理垃圾。”
    王国对深渊裂隙的防守从未松懈。
    那些看似疏漏的路径，往往是故意留出的陷阱导向。
    话音未落，四周狼人战士同时发出低吼，爪掌踏地，猛然扑上。
    “中计了！为了——”
    队伍首领只喊出半句，声音便戛然而止。
    下一瞬，可怕的能量波动从被围困的几人体内爆发。
    那不是向外攻击的法术，而是一种极不稳定，向内坍缩的毁灭性能量。
    他们要自爆！
    “后退！散开！”
    霜牙瞳孔收缩，厉声下令的同时已挥动手中法杖。
    浓烈的苍白光芒自杖首喷涌，塑形成一头背生龙翼、体型庞大的巨狼精魂，张口便向那几名刺客噬去。
    轰轰轰轰——！！！
    数团刺目灼热的炽光几乎同时炸开，却被龙狼精魂一口吞入。
    精魂发出痛苦的嘶啸，在霜牙的操控下，其双翼猛振，拖着体内即将爆发的毁灭能量直冲高空。
    半个呼吸之后。
    龙狼精魂的身躯在高空中陡然爆裂，被内部可怕的能量撕碎。
    狂猛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卷起无数碎石与尘埃，山壁上的苔藓和枯藤被瞬间吹飞。
    即使距离爆炸中心有相当距离，下方的狼人们依然能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冲击。
    许久，光芒与冲击波才逐渐散去。
    霜牙从掩体后站起，抖落身上的尘土。
    她抬头望向天空，又环顾几人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衣物碎片，没有武器残渣。
    一切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都在决绝的自爆中化为了最细微的尘埃，与山间的冷风融为一体，消散不见。
    “如此果决……如此彻底……”
    霜牙低声自语，瞳孔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些人不是普通的间谍或破坏者，他们是死士，有备而来，连被俘虏的机会都不留。”
    她望向一位副官。
    “向王城报告。”
    “二号深渊裂隙遭遇渗透企图，潜伏者身份不明，训练有素，他们在暴露后立即自爆，未留下任何身份线索。”
    “我怀疑这是有组织的行动，目标可能是扩张裂隙。”
    “向王城请求，请求加强所有深渊裂隙的守备等级，并调查近期边境异常活动。”
    霜牙严肃说道。
    “是！”
    副官肃然应命。
    霜牙的眼眸扫视着周围黑暗的山壁，仿佛想从空气中揪出更多隐藏的线索。
    “风暴要来了。”
    她低声说。
    赤焰王城，后山。
    初升的晨曦终于刺破云层，将金红色的光芒洒向大地，也落在红铁龙厚重如铠的鳞甲上，每一片都反射着沉稳而威严的光泽。
    呼……
    伽罗斯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白雾在晨光中升腾消散。
    他昂起头颅，望向逐渐明亮的天空，龙瞳深处有微光流转。
    “我在三二二年突破传奇，如今是三四一年，已经过去了十九年。”
    他在心底默算。
    十九年时间，从二十一级晋升至二十二级，这样的速度在传奇领域中已属难得，但伽罗斯从未感到满足。
    他渴望更快，渴望触及更高的层次，渴望让奥拉王国的龙翼遮蔽更广阔的天空。
    与此同时，他的躯体也在稳步成长。
    如今他从头至尾的长度已达三十八米，立起时如山岳屹立，卧踞时如要塞盘桓。
    而比较明显的变化，仍在于双眼。
    虽未彻底完成进化，但它们已显现非凡的特性，像是固化了某些洞悉感知类的法术。
    即便不主动激活真视之眼，他也能模糊看见天地间流淌的元素与能量光络；稍加聚焦，目光便能穿透厚重的岩壁或墙体，洞悉其内部结构与隐藏的空隙。
    自然的双眼，终究比任何外附道具都更加契合自身。
    伽罗斯耐心等待着双目彻底蜕变完成的那一天。
    思绪稍收，他抬起右前爪，从随身携带的空间容器中取出一副黑色手套。
    它材质奇异，非布非革，触感如凝固的夜风般冰凉柔韧，手背处以银线绣着一枚精致的六芒星符号，在晨光下泛着淡微的金属光泽。
    “灭法者手套……”
    伽罗斯低语。
    这是他用两件传奇道具交换而来。
    以二换一，似乎有些亏，但伽罗斯觉得很值。
    嗡——
    手套仿佛感应到他的意志，突然液化，化作两滩黑色的流质，顺着爪趾蔓延而上，迅速覆盖双爪，并完美贴合每一片鳞片的缝隙。
    最终，手背处的六芒星符号在他暗红的鳞片上亮起，如嵌入了发光的银纹。
    伽罗斯凝神静气，目光锁定前方空无一物的山壁。
    他缓缓探出右爪，爪趾舒张，然后猛然收拢。
    爪心传来实质般的触感，仿佛抓住了某种坚韧而无形之物。
    伽罗斯臂膀肌肉块块隆起，鳞片摩擦发出低沉的嘎吱声。
    他低喝一声。
    “碎！”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响起，并非来自岩石，而是来自空间本身！
    以他爪心为中心，蛛网般的幽暗裂隙凭空迸现，疯狂蔓延，最终随着他狠狠一扯，一块不规则、边缘闪烁着微光的空间碎片竟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它并非实体，无法以寻常视觉直接观察。
    只能通过其周围不断扭曲、折射光线的裂隙边缘确认其存在。
    伽罗斯将这块被撕下的空间握在爪中，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极不稳定震颤与割裂感。
    他伸出另一只爪，双爪合握，缓缓发力。
    咔嚓、咔嚓……
    细密的碾磨声响起，那块空间碎片在他巨力挤压下逐渐崩坏，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而原本被撕裂的空间早已弥合，恢复如初。
    “不错。”
    伽罗斯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虽对体能消耗巨大，但关键时刻足以扭转战局。”
    灭法者手套的效果极为特殊。
    它能将佩戴者的抓握意志，作用于三类本无法被物理接触的事物。
    能量、魔法、空间。
    可抓住纯粹的能量流，如喷发的烈焰、劈落的闪电、甚至成型的防护力场，将其捏散或偏转；
    可抓住作用在身上的魔法效应，将其剥离或直接破坏；
    可抓住空间结构，徒手撕裂稳固的空间障壁，或抚平细微的空间裂缝。
    当然，使用它的代价也非常高昂，主要消耗的是体能和精神力，每次使用都会对使用者造成相当大的负担，过度使用甚至可能导致自身崩溃。
    就比如抓握空间这件事情。
    换成人类中的传奇战士，即便等级比伽罗斯更高，想要徒手撕扯下一块空间也绝非易事，更遑论像伽罗斯那样举重若轻，最后甚至能将其随手捏碎。
    不过即便如此，这副手套依然是珍惜强大的传奇级道具。
    为了得到它，伽罗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以二换一，用窃法者的终末与守护之翼两件传奇装备才换来。
    如今，暗影轻靴与不动之铠还留在他手中，暂时没有遇到合适的交换对象。
    “希望它能引导我的躯体，进化出一双足以抓取与撕裂万物的利爪。”
    伽罗斯低声自语，眼中掠过一丝期待。
    持续数年的双目进化，以及刚刚开始的龙爪，是他当前最重视的两大进化路径。
    就在这时，铁龙索罗格的声音从精神连接中传来。
    “我们在荒野东北部的深渊裂隙，有人潜伏靠近。”
    他简要叙述了经过，接着说道：“对方极其果断，一发现被包围，立刻选择自爆，抹除了一切线索。”
    “他们甚至连尝试突围的意图都没有。”
    伽罗斯缓缓抬起头，目光微眯。
    半秒后，他开口问道：“以你的判断，这些人可能来自哪里？”
    索罗格沉声回应：“大概率是西奥王国培养的死士。”
    “目前莱恩王国与萨克王国战事正酣，整个罗马尼亚诸国之间的关系日趋紧绷，西奥王国一向视我们为心腹大患，此时出手搅乱后方，合乎他们的利益。”
    洛瑟恩联邦在过去还有一个基于地理的旧称。
    ——罗马尼亚联邦。
    这个名字源于其所处的罗马尼亚平原，这片辽阔土地位于亚特兰大陆的北部。
    在联邦解体后，诸国并立。
    罗马尼亚诸国成了更通行的称谓。
    过去，伽罗斯习惯以自身所处的位置为参照，用南方诸国来统称这些政权。
    但是，若将视野扩大到整片亚特兰大陆，罗马尼亚平原其实位于北方。
    在霍尔登帝国以及其他王国的眼中，包括奥拉王国在内的这些国家，都属于北方诸国。
    如今奥拉王国已然正式立国，再用南方诸国来指代已不合适。
    罗马尼亚诸国才是正式且准确的说法，奥拉亦位列其中。
    “我们需要警惕的敌人有不少，不过，先不管是不是西奥王国做的，从现在起，它就是元凶。”
    伽罗斯平静的说道。
    “立即以王国名义发布通告，公开谴责西奥王国为了一己私怨，罔顾诸国协议与万物生灵安危，袭击我方镇守的深渊裂隙。”
    “这是对整个秩序底线最赤裸的挑衅，是必须被严惩的邪恶行径。”
    铁龙索罗格闻言，眼中闪过一瞬的疑惑。
    “这样的谴责通告，实际意义恐怕有限。”
    他谨慎地说道。
    在铁龙的认知里，伽罗斯是一位极其务实的统治者，很少会将精力投入无意义的行动中。
    按照常理，若在和平时期，诸国或许还会因深渊裂隙事关重大而一同施压，可如今战火已起，一纸谴责很难带来实质性的压力或改变。
    “索罗格，你的眼光要放得更长远一些。”
    伽罗斯舒展了一下身躯，微微向后靠去。
    “我们确实即将被卷入罗马尼亚平原的战火，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只能困守于此，被动应对。”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别忘了，我们手中始终握有一张背景牌。”
    这份将西奥王国列入邪恶名单的谴责声明，本质上是一张递给金属龙族的入场券。
    金属龙族向来清高，不愿介入纯粹为利益发动的战争。
    然而，若是讨伐“破坏秩序、危及世界”的邪恶王国，则完全符合他们守护者的身份定位。
    伽罗斯要借深渊裂隙遇袭这件事，为可能到来的战斗披上正义外衣。
    涉及深渊裂隙的安危，即便有传奇金属龙出手，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当然，伽罗斯从未将希望寄托于他者。
    他更信赖自己。
    这只是铺垫于棋盘之外的一步闲棋，一项未必会用上的保险，但既然有机会落下，便不妨先布好这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