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屎
    遭到翟小军肆意指使的这些警察们，这会儿特别羡慕那几个被命令押着黄刚以及其父亲离开的兄弟，他们实在太幸运了。
    甚至那个正在追着大黄狗，要把它往笼子逮的同事，也比自己这几个倒霉蛋运气好。
    实在是相较于摸屎，被狗咬的风险简直不值一提。
    “呵呵……”
    林戈退后两步，偷偷摸摸速度不慢，毫不犹豫迅速往外走。
    他可不想玩屎！
    就连自己的屎都是交给别的铲屎官搞，怎么可能亲手去触碰那些恶心的东西？
    “咪咪！”
    张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林戈身体一抖低头就想跑，却被张科迅速抓住尾巴。
    “咪咪，你不会打算抛下我逃走吧？咱们可是一伙儿的，要走也得一起走啊！”
    张科的嘴角扯动，表情诡异。
    林戈明白了，原来打算临阵脱逃的不止自己一个啊！不过也对，自己和张科都不是翟小军手下，没必要听他的命令干这些好想去屎的活儿。但要是被抓了壮丁，那就完蛋了！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不发出任何声音赶紧偷偷离开。
    翟小军看到了那俩家伙鬼鬼祟祟的模样，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咪咪，你觉得那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
    张科推了摩托车，领着林戈来到来时候路过的那个墓群旁边。这里之前藏着黄刚丢弃并且藏匿的摩托车，现场也有两名警察正在对这边的情况进行调查。
    张科过去问了一下，这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林戈也对这辆摩托车检查了一番，同样没有发现什么旮旯角落有藏匿什么的情况。
    所以……不会真的藏在粪坑里面了吧？
    虽然那地方确实……不太容易被发现，但是总归到时候也得自己把它捞起来吧？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某种程度上说，黄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呐！
    当然，敢于下粪坑的警察们，也很厉害。
    就怕里面根本没有东西，翟小军的手下只是白忙一趟，那就超级糟心了。东西依然不知所踪不说，手里还沾染一堆恶心的玩意儿，想一想就好残忍。
    林戈打心底里同情那几个倒霉蛋，但却一点也没有替他们分担的想法。
    “咪咪？”
    这时候项圈忽然响起声音。
    “聂国强？”
    “聂老大？”
    林戈和张科一起眼睛一亮。
    “你们还在那边是吧？我听说那个盗窃者已经被找到了，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那一枚存储器，还有他潜入研究所时候穿戴的，遮掩面孔的东西。”
    “那些东西没有找到吗？”
    张科愣了一下。
    他也恍然想起来这一点，逮捕黄刚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佩戴任何道具。也就是说，除了存储器，这些东西也被藏了起来？
    那么……粪坑里面藏的是什么？
    都在一起？
    聂国强已经来到了研究所，这会儿正在给杨烨帮忙。
    从聂国强口中林戈得知，被林戈称作肥猪的王家松，已经得到警方的控制。
    只是这家伙依旧矢口否认自己和盗窃案有关，警方甚至国安也都没有从他手上，从他家中甚至他情人的家中，找到任何相关的东西甚至有关联的通讯内容。
    如果不是信任林戈，如果不是林戈表示这家伙嫌疑极大，说实话以警方目前对王家松的调查来说，他根本就不具备作案嫌疑，只是一个腐败干部仅此而已。
    当然黄刚被捕之后，他的口供再一次证明王家松和本案有关。尽管这家伙一个劲说是黄刚在诬陷他，还说什么他们之前有过矛盾一类的话，但想要警方放过，已然不可能。
    他想用小惩掩盖大戒的小聪明，被挫败。
    此外，自从去到研究所就一直在电脑面前忙碌的李一铎，这时候也提供了一个情报。
    盗窃者用来窃取资料的设备，是一枚进口的超小型存储器。对方是以直接拷贝整个硬盘的方式带走的资料，这代表对方具备一定电脑基础，但又不是那么特别的多。
    换句话就是说，对方并不是专业间谍。
    但他一定对研究所、对这台电脑的使用者非常熟悉！
    此事基本可以确定为内部人员作案，但又百分百和外面人员有联系。眼下除了要寻找存储器，最好还要找到双方使用的联络工具；手机或者电脑，亦或者卫星电话。
    这时候调查周遭情报的警察传递来一条消息，黄刚是一个网瘾非常严重的人，来研究所当保安之前在外面厮混了很多年。基本每一个工作岗位他都呆不过半年，辞职或者被开除的原因基本都是因为上班打瞌睡，夜里都在网吧通宵。而这人来到研究所之后，也迅速成了附近网吧的常客，只要下班就会过来打游戏，一玩一整天。
    黄刚名下有七八十款网络游戏账号，几乎可以说国内外稍有名气的游戏他都玩了一个遍。根据网吧网管交代，黄刚甚至还有使用翻墙软件去玩国外网游的经历。
    “他难道是在网吧里联系上的境外势力？”
    这个消息让杨烨愣了一下，第一次听闻这么不专业，但偏偏又让他成事了的情况。
    但境外势力是怎么知道黄刚和漳市水上飞机研究中心的关系的？
    难道是黄刚主动告知？
    “黄刚很缺钱。”
    李一铎调查了黄刚名下的网游账号以及社交账号，闻言扯扯嘴。
    这家伙只是一个区区保安而已，但他名下各个账号的充值记录却通通不菲。七八千的都是常态，有的游戏甚至充值三五万之多。而其中几款比较讲究‘战力’这玩意儿，具备极强攀比效果的游戏以及手游，充值金额十万到二十万不等。凭他当保安的这一点工资，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很显然他借了不少债务。
    联系到通讯公司，果然黄刚手机里有大量催债短信。
    尽管一部分被他删除了，一部分更是被他直接黑名单，但是这些东西以及其中一些个在警方眼里十分熟悉的电话号码，却已经可以证明许多事情。
    黄刚这家伙……借了大量网贷，只为玩游戏玩的爽！
    几大正规平台的借呗业务，被他全部借空。
    这还不够，他身上还有大量其他借贷行为。且不提对方是否非法借贷公司，但即便对方非法，本金以及基础利息一样是需要偿还的！初步估计他的欠债数额大概在三百万左右，这笔钱哪怕不算利息，把他卖了也都还不起！于是这种情况下，打起自己该保护的公司的主意，就可以当做黄刚作案的动机之一。
    “就为了玩个游戏，结果把自己玩到这个样子？”
    杨烨，甚至聂国强都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见过赌博赌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但黄刚玩的只是普通游戏，甚至还是正规游戏，也能把自己玩到身背重债？
    这游戏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钱？
    那么多钱只为当时玩的爽，结果过几天游戏一更新马上就打水漂；甚至自己就先移情别恋去玩别的游戏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已经不能叫网瘾，应该叫网毒了。”
    两人直摇头。
    但是……事情真的是黄刚做的吗？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
    聂国强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尽管审讯室里王家松推脱是黄刚主谋，黄刚执意表示都是王家松的命令，但这里面或许并不是狗咬狗那么简单。
    另一边，粪坑终于掏空了。
    然而市局警察们一通折腾，搞的自己身上臭气熏天；却也只从粪坑里捞出来了黄刚使用过的防晒面罩，以及包裹在里面的插卡器，并没有发现存储设备以及黄刚消失不见的手机的存在。
    十几名绝望的警察，瘫倒在地上，也不顾身下旁边就是烂屎。
    他们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空灵的厉害，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甚至宁可让大脑瘫痪，也不愿意这时候让它发散思维。
    至于捂着鼻子不愿意靠近，甚至幸灾乐祸的其他混蛋，也都被他们视而不见。
    “真是……太惨了！”
    林戈远远站在上风口，同情的抖一下身上的毛，再瞅一眼翟小军，忍不住打个哆嗦。
    这家伙，对自己人是真狠呐！
    东西找到了还好，东西没有找到……这岂不是大伙儿白吃这一回亏？
    “也不算是白吃亏！至少又排除了一个地方，接下来只需要往其他地方找，距离找到目标又近了一步。”
    翟小军振振有词。
    偏偏这家伙也是一身的屎印子，刚才还是跟下属们一起干的活儿半点没有置身事外，谁也说不出他半点不是来。
    他对手下狠，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狠，由不得林戈不佩服。
    “汪！”
    被关进笼子送上皮卡车的那条大黄狗，冲着周围一众警察又开始了吠叫。或许是在责怪，这些人抢了它的东西？
    农村的狗，偶尔也是会吃屎的。
    “吃屎……不会吧？”
    林戈的嘴角忽然扯动一下，感觉有点牙疼。
    但这种事并非没有可能性！
    李一铎说黄刚使用的芯片非常小，就是小药片那么一点儿。就算加了保护壳，估计也就指甲盖差不多。再加上它极其的薄，确实存在被狗吞进肚子的可能。
    那么这件事，黄刚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意外？
    还是早有计划？
    他之所以死咬着不交代，是否就是因为莽定警方不可能将那东西找出来？
    不可能吧？
    被狗吞了，天知道会拉到什么地方。
    那就是……意外？
    林戈越看这条大黄狗，越觉得它有嫌疑。但说实话没有任何证据，就像翟小军目标茅坑也其实并没有证据一样，只是猜测到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想着反正也是没有什么线索，林戈就把张科和李思语喊了过来。
    看到咪咪跳到皮卡车上，跟铁笼子里的大黄狗隔着栏杆四目相对，再看到大黄狗跟咪咪对视之后怂怂的缩到角落，李思语有些没明白咪咪把自己喊过来的意思。
    “咪咪，你是要我们放了它？”
    李思语只以为林戈是心生同情了，毕竟这家伙除了一堆猫咪手下，也还有好些个警犬小弟呢！这家伙收小弟的兴趣乐不知疲，难道是看上这条没什么特色的大狗了？
    “就算之前看它忠心护主有点用，但是发现这家伙吃屎之后，我就对它没了半点兴趣。”
    林戈赶紧摇头。
    一想到自己那些警犬小弟们都喜欢舔他的脑壳儿，这要是被这只沾了屎的狗子舔一下……林戈忍不住打个哆嗦。
    “那就是……这家伙有嫌疑了！”
    张科倒是猜到了林戈的想法，顿时看向这条狗的眼神就充满了杀意。
    不过冒然杀狗倒也没有必要，张科直接去找了翟小军，告知自己的猜测，存储器可能在狗子的肚子里。
    “老白！”
    翟小军毫不犹豫，直接招来一名手下道：“带这条狗去技术中心做个x光，看它肚子里是不是藏了东西！如果有货，就处理了再回来。如果没有，你就去市局再调些人过来！”
    “您还是认为，东西就在这间屋子附近？”
    张科明白了翟小军的意思。
    “你会把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东西，随随便便丢在一个没有办法掌控的地方？他就不怕被拾荒的或者路过的给捡走了去？会这么做的那是电影，而不是人性！”
    翟小军冷笑着解释道：“既然基本确定黄刚就是主谋，至少也是重要参与者，那他就不可能将这么高价值的东西长时间脱离自己的视线。但合着东西随时可能消失无踪，自己却要被警方逮捕坐牢，他会这么做？我估计这个黄刚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逃掉，但他肯定也做好了出狱之后享受巨款的准备！换言之要么是王家松，要么是另一个人……肯定已经和他商量好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必须要得到黄刚信任，才能让他甘心冒这么大的险！”
    “咪咪判断黄刚这一路过来，除了加油站和换驾驶工具的石桥口外，再没有任何停留。按照您的说法，再加上这个终点，确实只有这三个地方存在嫌疑。”
    张科想一想，认同了翟小军的推理。
    “加油站人多眼杂还在监控底下，石桥那边那两人如果真拿了东西，就不会继续呆在那里！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这个地方！”
    翟小军指指房子再环顾周围，认定了就算狗子肚子里没有货，货也肯定藏在这个屋子的某处！
    “那两人为什么没走，而是继续呆在那里钓鱼呢？”
    想到坎坷兄弟，张科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两兄弟并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生手，再说他们冒险犯罪的这一趟收益，相比之前的诈骗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做？
    “鬼知道这俩兄弟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当初那老头儿为什么不收了他俩，这才堪堪教训他们一通就放了，也太便宜这两个混蛋了！”
    林戈也是心里纳闷又不爽。
    但是莫名的，林戈又感觉这两兄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间谍案件的人。怎么说呢？那俩人一看就是那种善于保存自己的性格，这种重大案子，估计没胆子做。
    想一想先将这两个人抛去一边，林戈一边等待白警官的答复，一边在周围继续溜达寻找。
    翟小军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既然人家专业刑警都认为东西就藏在这个家的某个地方，那就把这里掘地三尺找出它来就是。
    “呱！”
    头顶忽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声音有些不太对劲。一开始还以为是贱鸟或者它的手下跑过来了，但是抬头一看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林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真是乌鸦。。
    在市里听贱鸟指挥的那帮家伙学乌鸦叫，林戈也听的习惯了，一时都忘记了它们的叫声和乌鸦还是有一定区别。
    “该不会，被乌鸦叼走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林戈仰着头左右看看，很快发现了大门口不远处一棵树的树顶上，那个挺大的鸟巢。
    想一想反正也是没事儿做，林戈就小跑过去然后噗溜溜直接上树。
    “呱！”
    树上的乌鸦被突然窜出来的猫给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赶紧飞起来。
    林戈也不管它，只在下方李思语焦急的呼喊声中迅速爬到鸟巢旁边。探头进去一看，四颗圆滚滚的鸟蛋，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看似异常的东西。
    “呱！”
    在周围飞动的那只乌鸦，眼见这只猫就要伤害到自己的孩子，赶紧一边叫嚷一边尝试威胁。虽然恐惧，但也有非要冲过来拼命的打算。
    林戈没理它。
    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他撇撇嘴打算下树。
    但就在这时候一低头，林戈却在屋顶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光亮。那玩意儿反射太阳光正好照射在林戈眼睛里，让林戈难受的撇撇头。
    再定睛一看，却是屋顶靠近厕所的地方，瓦片缝隙中的某个东西恰好对准了阳光角度，正好照到树顶这边来。
    “那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