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兵强马壮扬威海上（上）
    八月份的京师依然骄阳似火，特别是午时许，那火热的太阳晒得空气貌似都有点扭曲了。
    这种天气，原本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家中休息。
    不过，自从有了冰冷风机，再热的天那也不影响干活了。
    京师那密集的厂房之中都不知多少人在忙活呢，海河口外，大明内海之上，数千艘水师舰船那更是操练的热火朝天。
    此时，朱觉就在水师旗舰之上。
    这艘旗舰就是一艘三千多料的镇远战舰，只是三层船舱的前端经过了改装，不但顶端加装了一个如同箭塔般的传令台，那原本密封的舱板也都换成了玻璃窗，前方、左方、右方那都是通明透亮。
    且船舱里还装了十余台冰冷风机，那呼呼的凉风绕着圈从船舱中吹过，热气都被吹走了，惟余一片清凉。
    旗舰四周，数百艘中型镇远战舰、小型镇远战舰和上千艘中型致远战舰那都已经排成一个个方阵，就如同等待冲锋陷阵的将士一般。
    朱觉举起望远镜缓缓扫视了一番，那都不由的豪情万丈。
    大明水师就要扬威海上了！
    这两千多艘战舰冲上去，现如今的海上霸主荷兰人估计都要吓一大跳。
    他放下望远镜，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郑重道：“有贞，来两轮侧舷齐射试试，左右侧舷各一轮，让他们试试准头也试试威力。”
    朱有贞闻言，那都不由满脸兴奋的指挥起来，仓顶的传令台上一阵令旗挥舞，两千多艘战舰很快便成一个个方阵变成一条条长龙，向旗舰的正前方，也就是港口码头附近的山地方向驶去。
    那边都已经用石灰划出靶区了，且靶区里面还摆了很多锯船板时的残缺废料乃至加工不合格的炮管，用以测试炮弹的威力。
    王徵、卢象升和郑芝龙兄弟见状，那都不由得兴奋不已。
    这可是万炮齐发啊，那威力都不知道有多大。
    毕懋康、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见状，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一丝肉疼之色。
    这火炮的炮弹那都是钢材啊，五百斤的火炮，每发炮弹那都是五斤多重，一万发那就是五万多斤，八万发那就是四十多万斤！
    更何况，炮弹还要经过研磨加工，还要车制弹壳，还要装填火药，加工起来都不知道有多麻烦。
    若是算上火药和加工费用，一发炮弹都差不多要一两银子的成本了。
    这一下就是七八万发，等于是把几万两银子往水里丢啊。
    没过多久，当先的中型镇远战舰便开火了，那一串巨大的楼船炮舰很快便由一条直线变成半圆弧状，圆弧顶端那一排排炮门整齐划一的打开，连绵不断的轰鸣声中那炮弹就如同雨点般的砸向靶区。
    中型镇远战舰可是长达二十余丈，每一层那都都能装备二十门五百斤的火炮，三层就是六十门，每一侧那都是三十门，六百多艘中型镇远战舰一轮齐射就是将近两万发炮弹！
    那家伙，炮弹所过之处简直是摧枯拉朽，船板废料那都快被砸成木屑了，大树小树的树枝乃至主干那都被砸断了，报废的炮管那都被砸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都开裂了。
    这刚一开始几艘中型镇远战舰的准头好像还不怎么样，很多炮弹那都砸到靶区外面去了。
    不过，后面的战舰参照炮弹落点调整了一番之后，那炮弹基本都落在靶区中间了，将近两万发炮弹砸过去，整个靶区已然一片狼藉。
    其实，这效果就已经可以了，不论是敌人的舰船还是敌人的炮台，这么一轮齐射下来那都废了。
    毕懋康见状，那都忍不住放下望远镜提醒道：“陛下，差不多了吧？轰成这样，敌人的战舰应该都沉了，炮台应该也发不出炮弹来了。”
    你心疼什么呢？
    朱觉边举着望远镜扫视，边问道：“现在每门火炮配备了多少炮弹？”
    毕懋康不假思索道：“陛下，火炮炮弹跟火枪子弹配备的数量一样，每门火炮都配备了二十发炮弹。”
    那齐射两轮怎么了？
    这两轮说起来是两轮，其实左右侧舷也就各一轮而已，所有火炮都还剩下十九发炮弹呢。
    朱觉又问道：“这炮弹有没有库存？”
    这个怎么说呢？
    毕懋康估摸道：“现如今我们库房里面最多也就能存十多万发炮弹，不过，这些炮弹都是给后面新打造出来的火炮备的。”
    现在的火炮产量是六百余门每天，也就是说，每天也就需要给新打造的火炮配备一万多发炮弹。
    朱觉闻言，不假思索道：“那他们齐射完了给他们把炮弹补齐，这火炮若是没了炮弹那可就跟废铁没什么区别了。
    你这炮弹产量还得往上提一提，以后所有战舰打造好之后都要左右侧舷各齐射一轮试一试，若是都没开过跑便上战场，到时候真开战了将士们岂不是手忙脚乱？”
    这以后所有战舰都要齐射一轮试一试？
    那得浪费多少炮弹啊？
    还好，这会儿我们不缺钢铁也不缺火药。
    毕懋康闻言，愣了一愣，这才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这两千多艘战舰侧舷齐射一轮那都要一个多时辰，大明内海的火炮轰鸣声足足持续了一个下午，等两轮侧舷齐射完，那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朱觉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将众人召集到中间的指挥桌旁，指着桌上的地图道：“你们看，这巴达维亚的港口码头和堡垒炮台都是分作两边的，而我们这么多的战舰侧舷齐射一轮就需要一个多时辰。
    若是我们一边一边的轰击，那最少也得四五个时辰才能将这些港口码头和堡垒炮台洗一遍。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且我们浪费时间就是在给他们装填弹药的时间，四五个时辰，他们都不知道能装填多少轮弹药。
    他们有了足够的时间装填弹药，我们的战舰吃的炮弹就多了，到时候肯定会损失惨重。
    是故，我们不能这么排成一条长龙轮流上前齐射，我们得将舰船分成八队，一起上前齐射，这样我们侧舷齐射一轮就只需要一刻钟左右了，且还能同时轰击他们两边的港口码头和堡垒炮台。”
    众人闻言，那都不由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这测试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起码测试出侧舷齐射时间太长的问题了。
    朱觉又抬起头来缓缓扫视了一圈，随即问道：“有贞，你急着封侯进爵吗？”
    啊！
    这话什么意思？
    朱有贞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陛下，末将只想着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封侯进爵的问题末将还没考虑过。”
    嗯，你不急就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细细解释道：“这次我们投入的舰船就有四五千艘，投入的兵力更是多达四五十万。
    朕倒不是信不过你，关键你还没有什么海战经验，到时候如此多的人马和舰船朕担心你一个人指挥不过来。”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朱有贞看了看郑芝龙兄弟，明白了，他没有海战经验，郑芝龙兄弟有啊。
    他连忙点头道：“陛下英明，末将海战经验着实有些欠缺，末将还得多学学。”
    嗯，不错，没有想争功，也没有想着争夺兵权。
    你若是想争功乃至想争夺兵权，那功劳和兵权都没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芝龙，这次还是要辛苦你跑一趟。
    此战，你为主将，指挥全局，有贞为副将，负责指挥所有战舰，芝虎和芝豹委屈一下，权当参将，率小型致远商船带着将士们冲上去抢夺港口码头和堡垒炮台。”
    我来当主将？
    这意思把拿下爪哇国之功送给我！
    郑芝龙闻言，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道：“芝虎、芝豹，朕之所以让你们率军去抢夺港口码头和堡垒炮台，那就是看重你们的勇猛。
    你们应该知道，战场上越是怕死就越死得快，到时候你们可不要犹豫，该往上冲就立马往上冲。”
    这个我们自然晓得。
    郑芝虎和郑芝豹那都是连连点头道：“末将明白。”
    这一战让经验丰富的郑氏兄弟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果断道：“那行，你们好好商议一下，明日一早辰时出发。”
    众将连忙轰然应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