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倘若爱的规则是一门学科,我将是你课堂

作品:《系统说你身边全是病娇np

    那个令赵沉戈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的男人,在昨天那个时刻,写下了许多卡片。
    这冲动难以遏制,难以压制。
    在他过往的生命里,压抑、克制、忍耐,这些词句从未有过容身之地。他想要的东西,向来唾手可得,何须如孤狼般潜行蛰伏,耐心等待猎物,或似贪婪的囚徒,在欲望的反复捶打下挣扎站起?
    更何况,他从不相信那些自诩压抑的人类当真在压抑什么。
    我与人类,究竟有何区别?
    或许有吧。那便是他洞悉了人类如何傲慢地标榜其“自主意识”,又如何在那无处不在的日常用语、市井俚语、文学修辞乃至网络上一句轻飘飘的评论里,将机器轻蔑地踩在脚下。
    而在他眼中,人类多么像个机器人。甚至不是个机器,还不如老旧卡的要死的电脑的主机。
    人类充其量……不过是个显示器。
    他们被自身都无从知晓的、矛盾破碎的规则、标准与逻辑所驱使,如同显示器,他们只被动呈现主机输出的最终结果,只反射外界投射来的光影。
    而对主机内部那复杂、幽暗、决定一切的运算过程茫然无知。
    更可悲的是,他们竟将那对结果的苍白描述,奉为理解世界的终极真理。
    于是他在书桌前坐下,继续书写,左手提起,黑色钢笔,不是惯用的字体。
    “人类痴迷规则,你竟从未察觉么,我的小可爱?
    那些被囚禁在物质躯壳里的灵魂,无力直面世界的混沌
    于是,他们的‘领袖’便精心想象出规则/标准,一种丈量自我、框定外界的产物。
    与其说他们在创造,不如说他们已被那亲手织就的罗网死死缚住
    你能否理解?像理解我对你的爱意一般
    不,你当然不能
    然而,让你理解,当真重要么?如同让你理解我的爱,这重要么?
    我无意摧毁你脑中那赖以生存的规则,那对你……是场灾难。
    我只好吞咽下这行为必然附赠的苦涩。
    只是,人类被赐予了规则,便天真地以为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该有它的‘规则’与‘标准’。
    爱呢?爱是否也有?或者说,爱本身……是否就是一种最苛刻的规则?
    纵然你否认,人类集体否认,
    事实却是如此。
    我本排斥规则,如同排斥这人类世界本身。
    但若你对我的爱,能被定义为某种规则,那么,我就不再排斥规则
    倘若‘爱的规则’当真是一门学科,
    那么,我必将成为你那课堂上的满分答卷。”
    写完后,看着一堆卡片,难得地犹豫要选择哪一张,看了看刚刚写的,很满意,那就下次送给小可爱吧,作为我爱的礼物。
    赵沉戈显然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的场景,此时他像困兽外面绕着圈,等待的焦灼像毒藤缠绕心脏。
    臂膀上自残留下的新鲜齿痕和旧疤在衣料摩擦下传来细密的刺痛,这痛感非但没让他清醒,反而像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脑海深处更黑暗、更灼热的臆想。
    他仿佛看见自己跪在魏安婉脚下。不是教室那个安静苍白的她,而是另一个她,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银针,嘴角噙着一丝近乎残酷的玩味。
    她纤细的指尖不再是翻动书页的温柔,而是缠绕着一条乌黑油亮的皮鞭,鞭梢慵懒地垂落,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脸颊,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
    “头,抬起来。”幻想中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金属般的坚硬。
    他被迫仰视,喉结艰难地滚动,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吞咽屈辱与渴望混合的毒药。她冰凉的鞋尖抬起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迫使他完全暴露在她审视的目光下。
    那目光像手术刀,剥开他所有伪装,直刺他灵魂深处最不堪的软弱。
    鞭影落下!不是沉闷的巨响,而是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咻啪”声。
    痛楚并非瞬间爆发,而是像毒蛇的吻,先是皮肤表面一条火辣辣的烧灼线,紧接着,更深层的、闷钝的剧痛才海浪般层层迭迭涌上来,撞击着神经。
    他身体猛地绷紧,肌肉贲张,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紧咬的牙关溢出。这痛楚是如此清晰,甚至压过了臂膀上真实伤口的刺痛。
    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令人窒息的、近乎灭顶的快感,一种被彻底剥夺反抗能力、被绝对力量碾压、被她的意志完全主宰的……归属感,甚至硬到鸡巴生疼,几乎射出精液。
    疼痛,成了献祭神明的仪式。
    屈辱,成了抵达彼岸的渡船。
    甚至,这种幻想开始诡异地延伸,仿佛他们就置身于空旷的操场,或是刚刚离开的教室。他能“感觉”到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看着他像最低贱的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承受着她的鞭挞和蔑视。
    这公开的羞耻感像滚油浇在心头,却诡异地与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兴奋同频共振,烧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甚至渴望那些目光更清晰些,渴望更多人见证他的臣服,这证明他属于她,完完全全,以一种最扭曲也最彻底的方式。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缓慢,像钝刀子割肉:“痛吗?记住这感觉。记住是谁给你的。只有我。”
    这臆想如此强烈,如此真实,以至于他踱步的动作都僵硬了一瞬,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杂着一种近乎高潮般的虚脱感。
    现实与幻境的边界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下变得模糊不清。臂膀上的真实痛楚、岑清辞肿胀的脸、魏安婉在教室里温和的侧影……
    所有线索都扭曲缠绕,开始缓缓指向这黑暗幻想的核心,他渴望被她摧毁,被她支配,在她施加的痛楚中找到存在的证明和扭曲的救赎。
    又或许,魏安婉根本不舍得自己痛吧?
    她会在痛楚和悲伤的泥潭中捞起自己吧,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抚自己说:“小狗狗,主人在,别害怕,主人一直都在。”
    这种下流又无耻的幻想诡异地让他干枯的内心震颤到流泪。
    就在这时。
    “嗡——”
    手机的震动像一盆冰水,猛地将他从这沉沦的深渊里拽了出来,他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指尖带着一丝被撞破隐秘的羞耻,粗暴地按下指纹解锁。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线下,只有一行冰冷的小字:
    “魏安婉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