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方老师侧身让他们进屋，屋里光线有点暗，家具都是旧款的，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了。
    “家里比较寒磣，你们千万別嫌弃。”
    “方老师您太客气了。”
    林辰淡淡一笑，和江雪薇在沙发上坐下。
    方老师刚坐下，就对著里屋喊：
    “秀兰！秀兰！你出来一下！”
    里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个穿著围裙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头髮隨意挽在脑后，眼角有明显的细纹。
    看到林辰和江雪薇，她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点侷促。
    “这是我爱人，李秀兰。”
    方老师介绍道，又转向她。
    “秀兰，这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江雪薇和她男朋友林辰，今天碰到了，中午留他们在家吃饭，你去楼下菜市场买点好菜，多买点肉，再弄条鱼。”
    “哎，好。”
    李阿姨应著，目光在林辰和江雪薇身上转了一圈。
    林辰和江雪薇连忙打招呼。
    “阿姨好！”
    “你们好，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她转身往厨房走。
    江雪薇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微微一沉。
    方老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她以前虽然说没来过方老师家，但是平时方老师都一股子精神劲儿，现在透著一种暮年的感觉。
    而且以前李阿姨以前去学校找方老师时，李阿姨总是笑眯眯的，虽然不算富裕，但眼里有光。
    但现在看到，怎么焉焉的？
    李阿倒了两杯水给林辰和江雪薇后，又待了一会儿便出去买菜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
    饭桌上的菜算不上丰盛，一盘红烧鱼，一碟小炒肉，还有两个素菜，都是家常味道，却透著一股烟火气。
    李阿姨话不多，总是默默给江雪薇夹菜，偶尔抬头看一眼林辰，眼里带著满意和羡慕。
    方老师倒是兴致很高，不停问著江雪薇和林辰现在的生活，说到兴头上，还会举杯抿一口啤酒，脸上泛著红光。
    “雪薇啊，你能考上蜀州大学，老师是真的为你骄傲。”
    方老师放下筷子，眼里满是欣慰。
    “当年你在班里就属你最刻苦，下课总追著我问问题，有时候我都被你问得头疼，现在想想，那股劲儿真好。”
    江雪薇笑著说：
    “那还不是老师您耐心教我，不然我哪有今天。”
    “这孩子，还是这么会说话。”
    方老师笑了，又看向林辰。
    “小林看著就是稳重人，雪薇跟你在一起，老师放心。”
    林辰礼貌地笑了笑。
    “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雪薇的。”
    饭后，李阿姨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方老师拉著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又泡了壶茶。
    又待了一会儿后，两人就准备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辰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
    方老师连忙站起来。
    “不再坐会儿？”
    “不了方老师，下次有空我们再来看您。”
    江雪薇也跟著起身。
    “您和阿姨也多注意身体。”
    “哎，好，好。”
    方老师点点头，送他们到门口，脸上的笑容却没散去。
    “说真的，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家里冷清惯了，你们来了，这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方老师忽然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雪薇，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小林也是稳重人，但你们还年轻，有些东西千万不能碰，不管是钱还是別的，守住底线最重要。”
    “一步踏错，再好的前途都得毁了，知道吗？”
    江雪薇愣了一下，隨即认真点头。
    “老师，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
    “老师还等著你们以后功成名就，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呢。”
    “一定。”
    江雪薇眼眶有点热。
    “您也保重身体，別总熬夜改作业了。”
    “知道知道。”
    方老师笑著挥手，看著他们下了楼。
    直到那辆红色跑车消失在小区门口，才慢慢关上房门。
    “对了，老方。你走的时候，那伙人又来了……”
    方老师一听顿时气血上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李阿姨赶紧过来扶著方老师坐下。
    “他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没有，但是……”
    李阿姨话没有说完。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良久，才响起一道嘆息声。
    “哎……我再想想办法吧……”
    ……
    车子驶离老旧小区，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沉了下来。
    江雪薇望著窗外掠过的街景，眉头微蹙，一言不发。
    林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车速放慢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江雪薇才轻轻开口：“阿辰，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林辰侧头看她。
    “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江雪薇没接话，声音低了些。
    “你有没有觉得，方老师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李阿姨的样子，还有方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怪怪的。”
    林辰点头。
    “嗯，看出来了。”
    “阿辰，我也不想处处麻烦你的，但是方老师对我真的挺重要的。”
    江雪薇的声音带著点哽咽。
    “高中的时候，有几个男生欺负我，江磊为了帮我跟他们打了架，学校本来要给江磊和那几个男生处分的。”
    “是方老师跑去跟校长说情，说江磊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时衝动，最后学校才没给处分，只是让我们赔了医药费。”
    她顿了顿，眼里泛起水光。
    “我上学那会儿因为那件事儿影响了学习，都是方老师耐心开导我的……”
    林辰静静听著，右手伸出握住她的手。
    “所以，”
    江雪薇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
    “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方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总觉得，他不是简单的『操心』。”
    林辰看著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瞭然。
    有些恩情，看似微小，却能记一辈子。
    他点了点头。
    “我待会儿就让刘海去查，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江雪薇用力点头，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渐渐模糊的街景，心里默默祈祷著——希望方老师一切都好。
    等到他们俩回到家里，看到眼前这一幕，两人都呆住了。
    “江磊！你小子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