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爷爷在拔山坳出事了!

作品:《出轨就出轨,我离婚你又发疯?

    “钱如山家的?”
    大婶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突然拍著大腿嚷起来:“昨儿个老支书还念叨呢,说钱老爷子这些年都没……”
    话音戛然而止,浑浊眼珠里闪过异样神色。
    暮色四合的山道上,胖大婶提著竹编灯笼在前引路,青石板上的苔蘚泛著水光。
    顾渊扶著气喘吁吁的钱洛瑶,看著远处黑黢黢的房檐轮廓皱眉:“您確定是这条路?”
    “哎哟!整个拔山坳谁不晓得钱家的传奇?”
    大婶拍著大腿笑出声,灯笼穗子跟著晃出暖黄的光晕:“当年老钱叔赤脚挑著货担出山,谁能想到在天南市闯出偌大家业?要说这老宅啊……”
    她突然收声,拐过道荆棘丛生的弯,青砖灰瓦的老宅赫然眼前。
    斑驳的铜锁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顾渊单手撑墙纵身跃入,落地时惊起几只夜鸦。
    钱洛瑶裹紧羊绒披肩直跺脚:“这阴森劲儿!不如去老乡家借宿……”
    话音未落,老木门“吱呀”作响,穿堂风卷著陈年霉味扑面而来。
    “你听!”
    钱洛瑶突然抓紧顾渊胳膊,镶著碎钻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阁楼有动静!”
    顾渊摸到墙边的麻绳灯线猛拽,昏黄灯泡晃动著照亮堂屋——褪色的年画下,紫檀木炕桌上赫然摊著件藏青中山装。
    “爷爷的云纹盘扣!”
    钱洛瑶惊叫后退,绣鞋踢翻了墙角陶瓮。
    顾渊捻起布料细看,前襟沾著星点黄泥:“三天前的雨水痕跡,他们確实回来过。”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木板异响,惊得窗欞外夜梟厉声长啸。
    钱洛瑶尖叫著扑到顾渊背上,珍珠耳坠扫过他侧脸:“有……有人拍我肩膀!”
    顾渊反手托住小姨子,另只手已摸向腰间短刃。
    摇曳灯影中,老式座钟突然噹噹报时,惊得樑上簌簌落下陈年积灰。
    夜幕如墨汁般浸染整个山村时,顾渊望著窗外黑黢黢的山影,知道再急也只能等到天明。
    他打发钱洛瑶去东厢房休息,却见女孩死死攥著褪色的窗帘,指节都泛了白。
    “老房子空了三四年,老鼠在樑上跑了一宿。”
    钱洛瑶声音发颤,突然抓住他袖口:“姐夫你听!是不是有脚步声在瓦片上?”
    顾渊瞥了眼斑驳的房梁。比起监狱里蟑螂在铁窗上爬动的声响,这种程度的动静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看著小姨子惊慌的模样,他终究拖了两条被褥铺在堂屋的土炕上,中间隔著张瘸腿的八仙桌。
    后半夜钱洛瑶裹著被蜷成虾米,每次风吹窗纸沙沙响都要哆嗦。
    顾渊倒是枕著胳膊很快入睡,规律的鼾声在屋內迴荡,惹得女孩气恼地抓起瓜子壳扔他。
    晨光初现时,村里飘起炊烟。
    顾渊挨家挨户打听,有个豁牙老汉正蹲在门槛上抽旱菸:“那辆银灰色別克车?前晌日头毒的时候来过,老钱头下车时还崴了脚。”
    烟杆朝西边山坳指了指:“说是要去小海子村找什么族谱。”
    返程时钱洛瑶盯著导航直皱眉:“地图上根本没有这个地名。”
    她突然猛踩剎车——前方土路被半人高的野草吞没,车轮在碎石滩上打滑空转。
    “当年知青下乡的聚居点,十年前就荒了。”
    尾隨而来的老汉咂著菸嘴:“听说去年暴雨衝垮了进山的石桥,现在想过去得蹚河。”
    钱洛瑶望著对岸影影绰绰的残垣,突然把车钥匙塞给顾渊:“公司明天有季度匯报,我……我得赶回去准备材料。”
    她转身时背包掛倒了后视镜,清脆的碎裂声在山谷里格外刺耳。
    顾渊目送桑塔纳歪歪扭扭地倒退著逃离,弯腰捡起镜片上残留的半片玻璃。
    阳光折射出七彩光斑里,隱约映出草丛里半掩的车辙印,新鲜的泥痕延伸向雾气瀰漫的河谷。
    若顺利会合就搭乘钱瑞雪他们的车返程,否则联繫钱洛瑶派车支援。
    钱洛瑶在电话里爽快应允,对她而言,前往有人烟的村落总好过在荒郊野岭冒险。
    顾渊望著淹没在蒿草中的土路深吸口气,常年锻链的体能应该能应付这段徒步路程。
    当他真正踏上这条被遗忘的古道,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荒野的侵蚀力,齐腰深的野草缠绕著碎石,每步都要拨开荆棘丛生的屏障。
    行至日头偏西时,手机信號格彻底消失的提示让顾渊心头一沉。
    他望著远处起伏的山峦恍然大悟:
    难怪那家人没留下任何讯息,想必他们抵达时才发现身处通讯盲区,所有联络计划都落了空。
    穿过最后一片芦苇盪,布满泥点的帕萨特静静停驻在断头路前。
    顾渊仔细检查车辆,发现后备箱留著几瓶未开封的矿泉水,车辙痕跡延伸至荒草丛中——显然他们选择了弃车步行。
    循著隱约可见的土路遗蹟,顾渊用树枝开闢著前行方向。
    当他第三次蹲身辨认车辙时,某种不协调的声响打破了林间寂静。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槐树林中飘荡,为暮色中的荒野蒙上诡譎色彩。
    若是常人此刻早已落荒而逃,顾渊却展现出侦探般的执著。
    他逆著声源拨开蛛网密布的灌木,在盘根错节的古树群中发现蜷缩的身影。
    那个掛著残破丝袜、发间沾满苍耳的女人驀然抬头,赫然是失踪多时的钱瑞雪。
    暮色中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女孩凌乱的髮丝间沾著几片枯叶。
    当她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剧烈震颤著,踉蹌后退两步险些跌倒。
    “顾……顾渊?”
    带著哭腔的尾音尚未消散,满身尘土的钱瑞雪已然扑进对方怀里。
    被荆棘划破的制服下摆隨著剧烈抽噎不断晃动,黑丝袜上凝结著暗红血渍。
    顾渊明显感觉到怀中人正在发抖,如同惊惧过度的幼兽。
    “爷爷在拔山坳出事了!”
    她突然挣脱怀抱,染著泥污的双手死死攥住顾渊衣襟:“必须马上去救……”
    话音戛然而止,血色从她脸上褪去,遍布擦伤的双腿正不自然地打颤。
    顾渊目光扫过她脚上断裂的高跟鞋跟,果断扯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