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忍不住

作品:《我是旺夫命

    按理说祁驍的书房外人是不得进的,靠近半步都不可。
    可钟璃一路行来,没有受到半分阻拦,畅通无阻地推门而进。
    祁驍正在提笔作画。
    似乎太过专注,连钟璃进来了都没察觉。
    钟璃放轻了脚步走近,看清了祁驍在画的是什么,却是微微一怔。
    祈驍画的是她。
    有身著布衣在院子里浇水的她。
    一身短打在赶车的她。
    还有一身华服傲然而立的她。
    桌上铺得满满当当的,纸叠著纸几乎安放不下。
    可仔细一瞧,每一张画的都是钟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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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恰是他们之前一起生活过的场景。
    钟璃心头动容,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说:“明知那么多人讽刺我出身乡野不足为正,你还画这样的图画出来,就不怕更多人说吗?”
    祁驍也不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可语调中却平白添了一抹戾气。
    “阿璃无论何种模样,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也是最尊贵的。”
    “谁若是多嘴说上半句不好,绝不轻饶。”
    钟璃不理会他的甜言蜜语,哼了一声,隨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单手撑著下巴,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你今日也不曾吃蜜,为何嘴就这么甜?”
    “眾人皆道镇南王言辞寡淡,不喜多言,最是个难相处的冷清性子。”
    “可依我看来,世人对王爷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
    钟璃之前不曾发现祈驍有这样的天赋。
    可如今看来,曾经的她真的是见识短浅得过分。
    祈驍若是想用心哄谁,那就真的是能將人哄得心底的都开了。
    这样的嘴要都算是不会说的。
    那世上大约就没有人比他更会说了。
    祁驍短暂地愣了一下,隨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飞快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画笔,直接走过来將钟璃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坐下后任由钟璃坐在自己的腿上,討好地说:“遇上阿璃前我本是不会的,可遇上你后,我就想会了。”
    “若是能討得阿璃日日欢心,我说几句好听的算什么?”
    “你要是喜欢,我就日日都说给你听。”
    钟璃嫌弃地笑出了声,伸手將这人越凑越近的大脸推开。
    抬手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嗤了声不要脸才说:“我听说你昨日將传旨的人扔门口不让人进来?”
    祁驍没想到钟璃这么快就知道了,不满地皱眉。
    “谁舌头这么长在你跟前嚼舌头,我这就去拔了她的舌头!”
    听出祁驍认真的意思,钟璃没好气地在他的手上掐了一下。
    “拔舌头拔舌头,你拔人的舌头做什么?用来给你吃吗?”
    祁驍皱了皱眉,不乐意地哼唧:“我不吃。”
    钟璃冷笑。
    “你不吃,那拔来给我吃的?”
    祁驍这下摇头更快了,想也不想地说:“阿璃也不吃。”
    钟璃无奈了,拎著祁驍白生生的耳尖说:“那你拔来干什么?”
    祁驍乐了,嘿嘿地说:“拿去给青霜院那位补身子。”
    钟璃头大了一圈,无可奈何地说:“吃什么补什么,那位的嘴巴已经够厉害了,想来也是用不著多余吃这个补的。”
    祁驍哼唧著不说话了,钟璃没法子,只能跟他慢慢地讲道理。
    “我之前跟你说过,过刚易折,有时候缺了强硬不行,太过强硬也不行,什么太过了,都会有適得其反的效果。”
    看祁驍装傻不说话,钟璃只能说得更直白些。
    “你心中再不满皇上的安排,也不可抗拒得太直白。”
    “不管怎么说,他才是占据天下大义的天子,你公然违抗,便可视为不敬之过。”
    “若是文人清流追究计较起来,少不了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个人婚事本无关朝政。
    可祁驍身份特殊,祁琮也是个难缠的。
    若是有人藉此將祁驍的抗旨之举与藐视皇家威严相提並论,哪怕不会让祁驍受到影响,也难免会引人非议。
    祁驍满不在乎地撇嘴,说:“爱计较就让他们计较,我怕这个?”
    钟璃拉下了脸,沉声说:“你就算是不怕,也不可如此行事。”
    钟璃捧著祁驍的脸看著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本就在火山口坐著,热火烹油之处境。”
    “哪怕是不顾自己,就算是为为国效忠的百万镇国军考虑,你也不可如此放肆。”
    世人不会在意抗旨是祁驍做的,还是镇国军做的,又是为何而做。
    他们只会觉得,代表统率镇国军的祁驍今日为一己私慾公然抗旨。
    明日镇国军或许也会因为一己私慾而做出同样的举措。
    军队与个人不同。
    百万大军抗旨,那就等同於叛国。
    叛军之名实在太重。
    为国守护牺牲了祖祖辈辈的镇国军不该无辜受此牵连污衊。
    祁驍慢慢地沉默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下垂著,遮住了眼中翻涌的万千阴沉。
    钟璃看他无声抿紧的唇角,顿时有些心疼。
    钟璃下意识地抓住他冰凉的手,妥协道:“好了,你不想听我说这个我就不说,你……”
    “我没有不想听。”
    祁驍慢慢地將自己的脸埋进了钟璃的脖颈间,闷闷地说:“阿璃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自己放肆了。”
    “可是阿璃,我忍不住。”
    镇南王府数代人为守大褚安寧死了不知多少,镇国军上下祖祖辈辈为心中大义,更是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可是换来的却是皇室的猜忌不信任,无尽的打压排挤。
    祁驍的兄父母妃,皆死於先皇的阴谋。
    如今他更是被皇上下了蚀心蛊命不久矣。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让祁驍不恨不任性,几乎是不可能的。
    祁驍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
    可钟璃就是听得心口猛地一疼,瞬间后悔自己刚刚跟他说的话。
    祁驍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从未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他不过是想隨心放肆一回,那又如何?
    钟璃缓缓呼出一口气,哑声说:“好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说这种话了,不准难受。”
    祁驍闷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低低地说:“阿璃陪我,我不难受。”
    钟璃懊恼自己刚刚说了惹祁驍不开心的话,不自觉將祁驍又当成了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耐心地哄著。
    祁驍乐得钟璃纵容自己,乐呵呵地享受著许久未得的温柔,抱著钟璃肆意撒娇卖痴,逗得钟璃不住地笑。
    明明在人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到了自己跟前,怎地就成了这副德行?
    钟璃足足哄了祁驍好一会儿,看到人笑了,才起身准备从书房离开。
    昨晚上她让人將祁立关了起来,至今她都还不知道人是什么情况。
    她得去看看。
    得知钟璃有事儿,祁驍也不痴缠,偷著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亲自將钟璃从书房中送了出来。
    钟璃走后,祁驍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把玩著钟璃刚刚摸过的茶盏,唇边溢出了一丝得逞的笑。
    日后他放肆犯上的地方会更多。
    保不准会有人在钟璃的耳边嚼舌根。
    只要有了今日之话,饶是日后钟璃觉得不妥,也不会再说什么,只会下意识地护著自己。
    如此算来,他倒是应该感谢今日在阿璃跟前多嘴的人了。
    只不过……
    敢在阿璃面前多嘴,就算不拔舌头,也应该永远闭上那张噁心的嘴。
    省得张著嘴就知道叭叭,没得聒噪得阿璃耳朵疼。
    祁驍眼中翻涌著无尽的阴暗,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下一瞬房樑上便多了个暗色的人影。
    祁驍垂眸冷笑,淡淡地说:“去查一下今日谁在王妃耳边聒噪了,以后此人不必再开口了。”
    暗影一闪而过,祁驍在恢復安静的书房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璃看起来似乎很喜欢他今日所作之画。
    也许他应该好好地想想,用什么东西裱起来掛在寢房里才好。
    阿璃天天看著心中欢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自己多亲两口。
    若是阿璃主动亲自己,或者能让自己多做点什么,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