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府的无奈(新年快乐!!!)

作品:《唐功(已改名:隋唐上将军)

    蓨县城內。
    张金称攻打清河郡的清河县,消息很快便在城內传开,一时间城內百姓人心惶惶。
    毕竟只要在信都、平原、清河、武安这几个郡里,隨便去哪个城邑,找个百姓问问,都会知道:张金称比诸贼尤残暴,所过民无孑遗。
    以往被张金称抓住的百姓,除非壮硕或者貌美之妇,不然无论男女,都少有活口。
    如今得知张金称就在隔壁的清河郡內,攻打清河县,蓨县城中的百姓都害怕清河县失守,到时候张金称很可能会把目光,放在他们信都郡,特別是他们蓨县这里。
    “你们看,又派人过去驰援清河郡了,不过这次为何才那么一些人?”
    “没用,这都第几批了,听说前面几匹驰援清河县的人马,全都被张金称所部打败,死伤无数,若非有崔氏子弟悬赏重金,怕是都已经无人敢去!”
    “嘶~那张金称当真那么厉害?怪不得听说名將杨善会,曾经领兵与其大小数百战,皆不得胜!”
    “希望如今杨善会作为清河郡丞,能领兵守住清河县,还有我们蓨县,也不能派太多人去才是……”
    街道上,无数百姓看著身穿衣甲的男子,依次朝著城门外走去,忍不住指指点点的议论道,目光中满是担心。
    特別是援兵接连失利的消息传回蓨县,蓨县的百姓也担忧,如果县里徵调太多壮丁去援助清河县,会导致蓨县防备空虚,虽说城內的守军都留在城里固守,但那些男子,也都是蓨县的男丁,损失一些便会少一些。
    李府內。
    李老夫人、周氏等女眷,全都坐立不安的等待著。
    跪坐在正堂中的李琼,不断安抚失魂落魄的崔文瑾,看著这两日茶饭不思的崔文瑾,李琼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心。
    “文瑾,一定会没事的!蓨县派过去的兵马,定会给清河县解围!”
    李琼小声安抚道。
    但说出这句话,连李琼都不相信,从第一日崔禹哲带著援兵前往清河郡,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崔禹哲的消息,反倒是失利的消息不断传回。
    这时候,李琼看到父亲从正堂外走进来,连忙起身。
    “父亲,怎么样?”
    隨著李琼的询问,李老夫人以及周氏等人,也纷纷看向李靖节。
    前段时日,崔禹哲、崔文瑾兄妹方才来到李府,离开时崔禹哲还与李府表达善意,眼下清河县內,清河崔氏正面临困境,李府於情於理,都不能坐视不管。
    何况李老夫人与李府眾人都清楚,只要能替清河解围,无疑也是得到清河崔氏的一个人情。
    这对於李府而言,至关重要。
    “唉!”
    李靖节看著女儿,隨后见到母亲与妻子的眼神,无奈的摇摇头,隨后来到一旁的一张木桌后,跪坐下来,等侍女倒上茶水,直接喝下去。
    “眼下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啊!”
    李老夫人皱眉,若非看到二郎这两日都在奔走,颇为劳累,她都忍不住训斥几句。
    “母亲,孩儿去找县令,县令也爱莫能助,而后孩儿又去找高士达,高士达也找理由拒之,孩儿回来时,碰到竇公,询问竇公方知……”
    李靖节说到这里,见到母亲疑惑的眼神,便看向崔文瑾一眼。
    “此番张金称攻打清河,恐怕也是高士达有关!”
    李靖节嘆口气,说完看向母亲。
    李府正堂內,隨著李老夫人与周氏等人,听到李靖节的话,全都一脸慌神。
    “与高士达有关!那高氏可有参与其中?”
    听到李靖节的话,李老夫人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看向李靖节,肃声询问道。
    李老夫人清楚高士达与高氏的关係。
    与其他地方的反贼不同,其他地方的反贼,大多都是由难民聚集,就是偶有其首领背后有世家扶持,最终也都会被越来越多的难民势力取代,继而脱离掌控,甚至最后,还会反噬世家大族、
    但高士达背后,一直都是高氏,高氏是郡望,数百年来,人脉、势力在天下盘根错节,绝非其他世家可比。
    如果张金称攻打清河,背后真与高士达有关,实在不由得让人怀疑,高氏內部是否也与此事有关联。
    如果背后真是高氏,李老夫人也不明白,高氏要与崔氏结死仇不成?
    以往仕途上的权利爭斗,个人得失,家族都不会多说什么。
    可眼下,张金称可是派兵去攻打別人的族地清河,崔氏不少族人,以及崔氏大部分女眷、子嗣,可都全在清河县里面。
    “高氏?”
    在李琼安抚下的崔文瑾,这时候也抬起头,双眼看向叔父李靖节,想到正在清河县內的父母、姐姐、族人,又想到蓨县城內的渤海高氏。
    崔文瑾心中发誓,如果真的与渤海高氏有关,事后她会用所有崔氏人脉,不计任何代价,也要让高氏后悔。
    “母亲,孩儿也问过竇公,此事也是他的猜测,並无真凭实据!”
    李靖节对著母亲解释道,隨后也看向崔文瑾,生怕崔文瑾因为竇公的一个猜测,便让崔氏与高氏结下死仇。
    两个都是郡望,人脉遍及天下,涉及无数势力,若是真的你死我活,绝非儿戏。
    “如今局势早已不復当初,高氏府里眼下也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竇公,认为竇公此人,仁厚贤德,乃是明主,另一派是认为竇公是漳南人,並非蓨县人,不如高士达更能代表高氏的利益!故而依旧支持高士达!”
    李靖节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不仅是竇公,就是孩儿也感觉,此次的事情,就算真与高士达有关,大概也是高士达擅自做主!”
    李靖节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崔文瑾:“这些年,高士达招收眾多兵马,麾下不乏猛將,早已今非昔比,他找理由推脱,就算竇公与高氏全都出面,也无可奈何!”
    正堂內。
    李靖节的话,让周氏、鲍氏、卫氏、长孙氏,全都相视无言。
    在北边的上谷郡,魏刀儿、王须拔这两个反隋势力,都各自发展到拥兵十余万,上个月,王须拔更是攻下高阳郡,清河、信都的大部分守军,都已经全部被调到北边。
    如今蓨县城內,根本抽调不出大量兵马去驰援清河,这可如何是好?
    李府阁楼內
    伏子厚这两日閒来无事,在父母的授意下,每日都来李府內,与未婚妻李奼相处,教李奼识字。
    看著认真学习识字的李奼,伏子厚有些庆幸当初自己的选择。
    那日在家里,从伯母述说中,得知婚约一事后,伏子厚其实也没想那么多,除去李家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家人。
    伏子厚清楚人性,知道大伯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父亲,还是阿翁,都无法阻拦大伯。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阿翁与父亲,一钱都不给大伯,大伯还是会去彭城跟著魏騏麟起事。
    所以那日得知婚约,伏子厚只想让家人不被大伯连累,想著带著家人离开村子。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来到蓨县后,见到婚约之人,实在太丑太不喜欢,也能把婚约拖两年,在不耽搁女方的情况下,等家人安全后,再与李家商量婚约之事。
    但眼下,別说知道李家与伏家的交情。
    就是看著面前李奼胆小的摸样,伏子厚一点放弃的心思都没有。
    伏子厚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更何况看著李奼低著头的摸样,伏子厚仿佛看到上辈子,自己被同龄人孤立,被那些长辈嫌弃的场景……
    他懂那种无助!
    木桌旁。
    李奼低著头,即便连续两天,都被这样毫不掩饰的看著,依旧有些不习惯,好在今天的十个字,他都已经教完。
    想到这里,李奼轻轻抬头,看向伏子厚。
    然而正准备提醒伏子厚的李奼,突然看到原本盯著她的伏子厚,此刻两眼微红,那伤心的眼神,让她心头尖一颤。
    “不小心有只虫子进了眼睛!”
    伏子厚看著李奼突然看向自己,弄了一个手势,伏子厚看不明白李奼手势的意思,只能摇摇头,抬手擦了一下眼睛,目光看向窗外。
    李奼不能说话,但她知道不是虫子进眼睛。
    盯著伏子厚的侧脸,看著伏子厚的眼神有些发红,李奼不知道为何,想到伏子厚那脆弱的眼神,心里有一些难受的感觉。
    想到自己给他准备的白衫,一直不敢拿出来送给他,李奼轻咬薄唇,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抬起小手。
    慢慢的,慢慢的,隨著就要靠近伏子厚的手臂。
    突然,窗外的院子里,一个僕人急匆匆的跑著,脚步声很是急促。
    “奼儿,你信不信,多半又是战事失利的消息!”
    伏子厚平復好內心的悲伤,回过头,看著突然神情慌乱,整个人都莫名紧绷不安的李奼,轻声说道。
    “张金称凶名在外,蓨县官吏、百姓皆惧,仅仅通过钱財赏赐的方式,招揽乌合之眾,而不挑选猛士!想想便知,方才与张金称所部交战,一人逃,则十人退,从而千人散,如此,怎能不败!”
    伏子厚也不知道李奼这是怎么了,不过一想到蓨县县令,以及那些官吏、將领,心中就有一股烦躁感。
    眼看著与谢家约定的日期將近,结果愣是没人能解蓨县之围,那清河又是通往黎阳的必经之路。
    不能见谢家,后续谋划不仅全都会被打乱。
    伏子厚也担心,崔家若是一直被围下去,甚至发生什么变故,別说替李老夫人报杀子之仇,还李府人情,就是这年,都不怎么好过。
    想到这里,伏子厚一脸苦恼的趴著木桌。
    “连选锋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会贏!怎么蓨县,就没一个会选锋的將领……”
    伏子厚突然怀念自己的老师,如果他在这里,恐怕不需要多久,就能解决清河之围。
    这两日看著那么多人,都对清河之围束手无策,伏子厚才明白,昔日老师口中的选锋,並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还什么古籍记载!
    “果然当初老师都是在骗人!”
    伏子厚轻声吐槽道。
    眼下伏子厚也只能与李奼倾诉烦恼,虽然李奼不会说话,手势自己也看不懂,但伏子厚能感觉到,李奼都在默默听著他说,没有丝毫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