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爱的反义词是恐惧
    （明天继续补，最近忙著操心搬家的事，公寓要停一个月的水，人能活？）
    有人来阻止自己，艾丝黛尔淡紫色的眼眸中晦明交织。
    心中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遗憾，复杂的情感一时难以辨明。
    眼前的女人她並不陌生，莱奥来自北境的未婚妻卡琳娜。
    她们之间说不上有多少熟稔，但也並没有到完全陌生的程度。
    两人在早上碰面时会互道贵安，也偶尔会在下午时坐在遮阳蓬下品上一顿下午茶。
    一切的接触都只是恰到好处为止。
    这似乎是属於能干且漂亮女人之间的默契。
    友好，礼貌但不亲近。
    虽然此时此刻，那瞄准著自己脑袋的耀眼光团既不友好，也不礼貌。
    艾丝黛尔没有询问卡琳娜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对方来了已是既定的事实，就没有必要追溯原因。
    她握紧了手中的骨刃，可还没等她有丝毫动作，那发光球就擦著她的脸颊而过。
    被打断的粉色髮丝呈絮状飘散而下，像是落了一场樱雪。
    正当艾丝黛尔愣神之际，她被一股力量径直撞飞出去，手上的骨刃也掉落在地。
    不等她挣扎著想要起来，冰冷的剑刃就抵在了她的喉头。
    “卡琳娜小姐身手不错。”
    还没来得及念出任何咒语，甚至就连施法工具都已脱手，艾丝黛尔反而洒脱的一笑。
    呵呵，尽力了，打不过———
    这真不能怪我啊，主上。
    学艺不精，有愧於栽培之恩。
    “学魔法之前，我先练的是剑。”卡琳娜眼中不为所动，冷哼了一声，而后踩住了艾丝黛尔的右手，警告道，“而且，某人刚才並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即使阻止了我，少了这一个节点，对於整个法阵来说也无伤大雅。”艾丝黛尔幽幽开口。
    “啪！”
    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扇在了她的右脸。
    刚才还波澜不惊的银髮骑士，听过她的话后，盛怒的像是一头母狮。
    “你对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悔意？！”
    “你不为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感到羞愧、自责，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卡琳娜的胸脯剧烈起伏著，为坐在椅子上濒死垂危的露西拉而感到愤愤不平。
    即使到了这种关头，面前这个人居然还想著是法阵，是自己的任务。
    她的心肠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卡琳娜努力平復著呼吸，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一些。
    她反扣住艾丝黛尔的双手，隨后將束缚住露西拉的解开，扣在了对方的身上。
    看著奄奄一息的猫猫女僕，卡琳娜忽的注意到她睁著眼睛，只不过两眼无神，像是失去了希望她不了解两人的过往，但通过这么些天的相处，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近与信任，是难以表演出来的真实情感。
    这两人的相处，与莱奥和小红龙的相处颇为相似。
    但走到这一步上，是卡琳娜不能理解的。
    “你的心中若还有那么一丝良知尚存，就该有些话要对她说。”
    卡琳娜警了眼失魂落魄的露西拉，隨即冷冷望向低垂著头的艾丝黛尔。
    后者沉吟片刻，最终只是嘆息了声：
    “事已至此，是非我无心解释，怎样处置悉听尊便。”
    “如果你非要想听那么一个原因，那便是我爱她，这就是我这么做的理由。”
    艾丝黛尔半跪在地，眼睛透过散落髮丝的空隙，温柔的注视著露西拉。
    越是长大，越是成熟，就越是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也不是靠著个人的信念就可以动摇现实的基石。
    强如主上，当自己问及她是否有绝对把握战胜尼德霍格时，对方只是沉默不语。
    或许有那么一次对方开口回答了自己，或许是自己的臆想，艾丝黛尔的记忆有那么些错乱。
    主上说：
    “单我自己，或许不行。加上你们，形势会有所变化。”
    “我们都有珍视或珍视过的事物，基於此，才知晓失去的含义，那是不能承受之痛。”
    “拥有了爱，在爱离开后，刻骨铭心的代价会鐫刻在心臟。”
    “没有人能握住永恆，所以我们恐惧失去爱，甚至超越我们自身的存亡。”
    “唯有概念才能对抗概念，爱超脱不了死亡，但恐惧可以。”
    “我们连自身命定之死都不再畏惧的那一刻，集合起来的意志，可以贯穿挡在前路的阴影。”
    “不用担心，狐。在灵魂之光的指引下，在彼岸的娇艷朵簇拥下，你和挚爱会在冥河赤著脚，手牵著手跳起永不落幕的舞蹈。”
    艾丝黛尔想著这些不知是真实还是自己幻想的话语，用鼻子哼起了摇篮曲。
    单靠武力威和暴力独裁，是没法让那么多人为主上死心卖命的。
    能让一个组织团结起来的，必然是有共同的信念。
    主上的行为和想法，在拜龙教內部意见分歧很大。
    但不赞同的，也只是不作为，却没有丝毫妨碍。
    他们也是在旁观，等待著主上验证口中的那种可能性。
    所以，今晚聚集在恩斯特城內的，几乎都是拥主上观念的。
    正是因为自已没有以一当千、力挽狂澜的本事，因此才要把小小的个体联合到一起，化作一张以恐惧编织的蛛网，困住死亡的巨龙。
    以另一种方式成为自己所爱的救世主。
    “卡琳娜小姐，我看的出，您与莱奥先生感情深厚。那你有想过，当死亡之翼再度降临之时，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挡住它，你会感到绝望吗？”
    “你是否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没有选择成为影的一部分。”
    “想策反我？”
    卡琳娜不悦的警了艾丝黛尔一眼。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早知道让玄鸦先跟著自己就好了，至少能从这狐狸口中再撬出些有用的情报，还能重新交代给它一些东西去传达给莱奥。
    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
    这种明明有法子，但是没法去做的感觉让卡琳娜很是难受。
    “不，我只是想交流一二，因为我看出你心烦意乱，而我也正好欠缺一位聊天解闷的人。”
    “你还知道我心烦意乱？你不怕我再扇你一巴掌？”
    “请。”
    “......“”
    “喉，聊聊吧。”
    卡琳娜无可奈何的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