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匿名的威胁
作品:《反盗墓:国宝专案组》 短暂的航程中,我也有意將话题转向了“关望星”这里。
果不其然,郑弈一听这个名字,简直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立刻口若悬河地吹嘘他的师傅。我暗自庆幸公务舱里的乘客不多,否则,以郑弈那张滔滔不绝、泄露机密的大嘴巴,估计还没下飞机,我们俩就得被相关部门带走。
“我跟你说,我师傅特別厉害!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却偏爱塞北,百里挑一的社招考回老家之前,他年年守护內蒙敖包祭,是鲜活而永不缺席的“查干苏鲁锭”(蒙古语:矛);他曾在新疆驻村,一块古尔邦节的大饢滚过整个村庄,当地老乡都夸讚说“恰瓦克”(维吾尔语:鼓掌);他还和最沉静的青海禪修院同修五载,转经筒都磨出玛尼珠了,他就念“唵嘛呢叭咪吽”(藏语:六字真言)......”郑弈兴奋地说,“我师傅平时话不多,但一做起群眾工作,他简直出口成章、侃侃而谈、如鱼得水!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老百姓也都对他心服口服!”
郑弈说到兴头上,眉飞色舞,还举高手机,非让我看他的屏保。
我还没看清,郑弈又像收宝贝似的,把手机揣回怀里。
我依稀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这也是我对关望星的第一印象。但奇怪的是,仅仅那么惊鸿一瞥,我却坚定认为:他肯定是一个帅哥。
果然,帅哥不看脸。
帅哥只是一种感觉。
“他真人比照片更帅!还特別年轻,不像小叔叔,倒像个小哥哥......”郑弈的星星眼里满是崇拜。
“我知道。你师傅既帅又有本事,你师傅最厉害啦。”我笑著回应,继续瀏览手中的学习强国,正好看到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还是个语言天才,开会演讲的时候不带稿子能滔滔不绝讲八个小时,他还会八种语言呢!”郑弈伸出手指,比出“八”的手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嗯?现在国安都这么卷了吗,你师傅还留学过八国?”我终於將视线从学习强国上移开,盯著郑弈的眼睛,试图判断他是否在撒谎。
“我的意思是,他会八种语言,但不是八国语言。”郑弈进一步解释,“他会说蒙古语,维吾尔语,藏语,台湾话......”
“更厉害了。”我惊讶地问,“但这些都是民族小语种,他作为公安,学这些更方便做群眾工作;可他作为国安,学这些又能做什么?”
“你看看咱们国家的国界线就明白了。”郑弈嘿嘿一乐。
下午抵达吴州市时,我们正好赶上了文物“追宝会”的尾声。
两地联合办案,效率极高,短短一个下午,可能盗窃1號青铜卣的三名嫌疑人就已经被锁定。
不出我所料,果然是內部人员监守自盗。目前,已確定的三名嫌疑人都是博物馆的值班保安。因为在1號青铜卣被盗期间,他们是最有可能接触文物的人。
目前,他们都没有离开东山市。东山市局正在与博物馆协调,抓紧时间审问嫌疑人。
会后,小张拿来了详细的案件资料,我重点看看那一封境外威胁信的高清图片——信上写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有动物、植物,甚至人的四肢,每个字都像在跳舞,龙飞凤舞,让人不知所云。
我立刻想到了海底墓里的仿古文字,与这封信上面的鬼画符,简直一模一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是甲骨文。
果然,这是同一伙境外间谍!他们是在暗示我——他们已经知道了海底墓的一切,而且与这一切都有联繫!
“这封信可能是甲骨文书写的。你们马上联繫博物馆的文字专家,破译出来一份,再拿给我看。”我吩咐小张。
儘管他们的同伙已经伏法,但整个间谍组织並未销声匿跡,反而像潜伏期的致命病毒,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肌体,耐心等待,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收起资料,闭眼揉著太阳穴,“这封威胁信是从境外寄的吗?只有这一封信吗?”
小张回答:“只有这一封信。但今天早晨我们东山市局的主要领导都收到了同一条简讯,后附这封信的高清照片,大约50mb。由於手机型號不同,有的手机无法打开图片。经过技术部门同志的鑑定,应该是整张图片採用一种特殊手段完成国际传输,导致格式发生变化。我们已经顺藤摸瓜,確定这是一封来自境外的匿名信。”
一小时后,博物馆回应说,威胁信的內容已经完全破译,那些字符確实是古文字。但信里不仅有甲骨文,还有金文、战国古文、小篆和秦隶!
“这是金文?小篆?”郑弈也好奇地凑过来瞧瞧图片,说,“它们怎么跟我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古文字不太一样呢?”
“正常。”我告诉他,由於不同书体的构字方式、书写方式、简繁方式和音符借用方式都有所不同,所以同一个文字在不同书体中也会出现不同的形体面貌。比如,你在简牘帛书上写你的名字“郑弈”,会更飘逸流畅,但你在石碑上刻你名字“郑弈”,会更规整死板。儘管都是用同一种文字,同一种书体,二者形体也会有所变化。
“哇,我以前听说过,国外有犯罪分子能从报纸上剪掉一个个字母,拼贴成一封信的。像他们这种,居然剪下一个个古汉字让我们猜的,难道是为了炫耀自己古汉语学得好?”郑弈感慨道。
“你想多了。他们只是拖延时间。”我转身问小张,“信里的內容是什么?”
小张看了郑弈一眼。
我立刻明白,这部分內容需要保密。
於是,我当著郑弈的面,挪开他面前一杯冒著热气的茶,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那间谍不是说要在你们吴州搞什么炸/弹袭击吗?你已经匯报完毕了?上面怎么安排的?你还不赶紧做好防范?別跟著我们专案了,有事再打电话吧。”
郑弈莫名其妙地被我赶出去,一脸的扫兴,但他没有说什么,抬脚就出门。
“等等,”我从背后叫住他,“你关师傅也在吴州吧?麻烦你问问,他这周哪天晚上有时间?我请你俩吃顿饭。”
“好!”郑弈的眼神又重新燃起光亮。
等他带上门出去,我才压低声音,问小张:“信里究竟说了什么?这些內容不能让郑弈听到吗?”
“信里说,郑弈同志的行踪已经被他们完全掌控了。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隨时可以取走郑弈的命。”小张严肃地说。
“无法无天。”我冷笑一声,“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要是还能怕人家几句威胁,乾脆脱了警服別干了。”
但小张犹豫片刻,又说:“时队,他们这回恐怕不仅是威胁这么简单,他们是有备而来。这封信肯定是今天早晨发的,但却精准报出了郑弈小同志所乘坐的下午航班的班次。”
“这样啊,”我焦躁起身,说,“那郑弈恐怕已经在他们监视下了。”
小张嘀咕道:“时队,我真是想不明白——第一次,间谍盯上您,那是因为您是专案主办者之一,情有可原。但第二次他们盯上了郑弈同志,他是个外省的反恐警察,专业也跟我们文物犯罪侦查八竿子打不著,就算他的日常工作跟国內安全保护相关,也並非在文物领域。为什么这些间谍偏偏盯上他了呢?”
“也许,他身上有什么特別的东西,让间谍趋之若鶩,或者印象尤深。”我继续问,“信里还说了什么?”
小张吞吞吐吐地说:“最后,信里还说......他们想跟您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我皱起了眉头。
“他们说,1號青铜卣和郑弈的命,都在他们手里。您本人必须在三天內找到当年盗掘1號卣的山墓,从里面拿到一整套战国六博玉棋子,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