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签订契约

作品:《禁典噬魂录

    沉重的铅棺內传来阵阵撞击声——这次的封印远比当年的“神之结界“更为残酷。那不仅仅是力量的衰竭,而是將七感彻底剥离,將灵魂囚禁在永恆的黑暗中。
    星殞戾枢(xaltherion)缓缓脱离卡诺的手掌,悬浮於半空,声音低沉而讽刺:“神之结界?呵,不过是低劣的封印术,难怪只能让你沉睡。“
    铅棺內的敲击仍未停止。
    “若我真要杀你,你早已灰飞烟灭。“星殞戾枢冷冷道,“但我的每一次现身,都会消耗契约者的生命。所以……珍惜这次机会。“
    话音落下,一阵奇异的震颤在空气中蔓延,腐月七重棺的最终审判——那通往地狱的仪式——被强行终止。棺盖轰然开启,廝龙挣扎而出,七道璀璨的光芒如流星般回归它的躯体。语言、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记忆、灵魂……一切被剥夺的感知重新復甦。然而,重获自由的廝龙却只是瑟缩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它深知,眼前的存在,绝非它能抗衡。
    星殞戾枢(xaltherion)声音再度响起,不容置疑:
    “从今以后,你將以魂器之姿侍奉主人。可有异议?“
    廝龙战战兢兢地抬起爪子:“可……可我没有实体,如何保护主人?“
    “简单。“星殞戾枢漠然回应,“与主人缔结契约,你的精神体便可依附於他。“
    咒文流转,一道幽光闪过,廝龙的实体被剥离,化作纯粹的能量,融入星殞戾枢之中。
    “寻常之事,由你解决。“星殞戾枢的声音渐渐淡去,“若遇你无法抗衡之敌,我自会出手。不过……在这片大陆上,能威胁到你的存在,恐怕寥寥无几。”
    卡诺眼中的异色渐渐褪去,意识回归现实。他低头看去,发现廝龙正安静地伏在他脚边,姿態恭敬,仿佛早已认主。
    “主人,请与我签订契约。”廝龙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此后,我將成为您的剑,护您周全。”
    它的爪尖划破空气,一滴暗金色的龙血悬浮而起,化作古老的契约符文。同时,卡诺的指尖渗出一滴血珠,与之交融。
    “per hoc pactum, sanguine signatum,
    si quis frangit, poenam luat.“
    (以此契约为证,以血为印,
    若有违背,必受惩罚。)
    契约成立的剎那,廝龙的身躯化作一道暗影,回归至器物之中。
    星殞戾枢(xaltherion)的齿轮微微转动,幽蓝的光芒如涟漪般扩散,修復著因精神衝击而紊乱的空间。
    “契约已成。”虚空中传来低沉的迴响,“此后,廝龙將作为你的僕从隨行。而我……也该休息一阵了。”
    光芒消散,卡诺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回到现实世界。他抬起手,掌心黑雾翻涌,逐渐凝聚成一柄漆黑长剑——剑身如龙脊般蜿蜒,刃口泛著冷冽的光。
    “这是……廝龙?!”雷格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半步,“它明明还被封印著,怎么会……”
    美姬同样震惊,但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剑身上——那不是实体,而是纯粹的能量具现化。
    “不,这不是真正的廝龙。”卡诺摇头,“只是我以魔力重构的兵器,基於曾经接触过的武器形態……”
    (魔力具现化?这种级別的操控……)美姬心中暗惊,(换作別人,我绝不会信。但如果是他……)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思绪,抬手打断了卡诺的解释:“明白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就不多留了。真正的廝龙还在封印室里,得去確认状况。”
    雷格点头,转向一旁的雷恩加尔(sir rengar, the skybreaker):“这里交给你了。”
    “遵命,会长。”雷恩加尔右手握拳抵胸,肃然应道。
    待两人离去后,卡诺凝视著手中的幻剑,剑脊上的纹路如呼吸般明灭。他若有所思地低语:“真正的……廝龙吗?”
    ——与此同时,神都封印室。
    雷格和美姬站在巨大的龙晶封印前,脸色骤变。
    原本躁动不安的廝龙,此刻竟如死物般沉寂。它的剑体仍在,但那散发出来的双燃烧著暴戾的龙瞳……彻底熄灭了。
    “不对劲……”美姬的指尖抚过封印符文,触感冰冷,“它的灵魂……去哪了?”
    这里的事情和演武场上发生的事情还是回报给大执法。
    毕竟廝龙是十大龙之一不可小覷。
    雷恩加尔立於演武场中央,银灰色的鎧甲在夕阳下泛著冷光。他抬腕瞥了眼时计,沙漏的最后一粒金砂悄然坠落。
    “全体——集合!”
    低沉浑厚的嗓音裹挟著斗气,如闷雷般滚过整座演武场。原本散落在各处的学员们迅速列队,不少人仍摩挲著怀中新契约的器物,眼中闪烁著兴奋与困惑交织的光芒。
    “肃静。”雷恩加尔的重剑“苍穹 breaker”鏗然杵地,蛛网状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每个学员脚下,“今日首课,器物契约完成率九成七。”他目光扫过第三列那个被阴影缠绕的身影,“特別表彰凯恩·影步(kane shadowstep)——成功唤醒传说级武器“时痕”。”
    队列中顿时泛起细微的骚动。几个学员偷瞄向凯恩腰间那柄不断在虚实间切换的短刃,刃面上流动的暗纹仿佛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记住,你们手中的不是死物。”雷恩加尔突然抓住自己胸前的狼首吊坠,那青铜兽瞳竟诡异地转动起来,“器物会呼吸,会愤怒,甚至会……”他故意停顿,看著几个学员下意识抱紧了怀中武器,“背叛。”
    悬在空中的训练傀儡突然集体爆裂,漫天木屑中传来他最后的告诫:“下次课前,我要听到你们的器物叫出主人名字。”
    卡诺已经根本不用担心刚刚导师的事情。他们又不知道那器物就是廝龙本尊,更本不用沟通就认定是主人,还想琢磨背叛,
    作为见证过无数纪元更迭的古老存在,廝龙凝视著星殞戾枢(xaltherion)展现出的、完全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可怖威能,眼中浮现出几分讥誚。这些螻蚁终究太过年轻,竟天真地以为精神体的剥离不过是场简单的仪式。当灵魂被粗暴地抽离躯壳后,那具空洞的肉身会在黑暗中滋生出怎样的畸变?光是想像,就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