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嘆汉乱》

作品:《三国:为兴大汉,只能出将入相

    不怕你不舒服!就怕你不在意!
    看似处处为他人著想,实则巧妙地將矛盾引向自己,却又不著痕跡地暗示是自己的受宠引起了他人的不满。
    而他自己是顾全大局才主动请辞婚事,言语间的绿茶意味十足,部分心思敏锐的大臣,也隱隱听出了谢伊话里的弦外之音,不禁对谢伊多了几分关注,同时也在心中揣测著此事的走向。
    踏马的剑冢!装什么纯洁小雏鸟?!
    表面上是在自责,但却是字字诛心!
    李儒脸色阴沉,心中暗骂这个谢义涵真贱,竟以退为进,发过来將矛头指向这边!
    倒是吕布笑了,觉得是谢伊认怂了,不敢再来跟他爭地位了。
    而董卓呢?
    见谢伊都快委屈哭了,已经把对方內定成自己的孙婿了,哪能让他受这种委屈。
    “混帐!”
    联姻不成,董卓猛地一跺脚,怒目圆睁,怒视著李儒和吕布,当场指著这二人呵斥:
    “义涵这般明事理,尔等却屡屡刁难!他既有此心,愿先为老夫建功兴业,尔等还在此胡言乱语、纠缠不休作甚!”
    该死的谢伊!
    没想到自己又被人整治,李儒心中虽满是愤懣,但也不敢公然忤逆董卓,强压怒火,道:“相国息怒,儒实乃为相国府及令爱考量,並无別意。既谢先生有此壮志决心,儒亦信他必不负相国所託。”
    別人都大概知道这是以退为进,只有大傻布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附和道:“义父教训得是,儿知错矣。然此婚姻大事,终究不可轻忽儿戏,还望义父再作斟酌。”
    看吧,李儒都知道委婉点,就这傻子还在那里念著婚事不能急。
    可能是真的被谢伊打动,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人在旁说不行,董卓最后只能作罢,不耐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义涵且安心为老夫办事,待立下大功,老夫亲自主持义涵与白儿之婚礼!”
    搞定!
    即又一次推掉了婚事,並且这次还离间这几人,生出了裂痕,只要接下来能再搞点机会,迟早能让他们也自相残杀!
    谢伊心中暗喜,面上仍装出感激涕零之態,双手抱拳,恭谨地长揖:“谢相国隆恩,伊定当倾尽全力,为相国分劳解忧,断不负相国此番垂爱与厚望!”
    待谢伊直起身,董卓又看向群臣,高声道:“诸公听好,义涵迟早便是老夫孙婿,若有谁敢为难於他,便是与老夫为敌!”
    “先前义涵为盟军效力,但今立大功,自今日始,义涵任职驍骑校尉,敢有违逆者,立斩不赦!”
    好吧,虽然婚事暂时吹了,但董卓的拉拢可没忘,还是做了违背所有人的主意,直接给了个有兵权的职位,就差给封候了。
    虽然在东汉驍骑校尉等级不高,只是中层领导,但这不碍著他是董卓封的啊,而且大家都知道升官是迟早的事,只是走个过场。
    到了这里,大家都懂了,其实董卓就是想藉此立威,强行拔高谢伊的位置,反正前任驍骑校尉已经提桶跑路了,现在正好填上这个缺。
    下面的群臣哪里敢有意见,纷纷齐声应道:“谨遵相国令!”
    啊为什么不是先问问皇帝?
    皇帝不都是摆设吗?
    尊皇帝死路一条!尊董相国才是当前出路!
    没看他都替皇帝封官了吗?小皇帝还有什么尊严?
    王允位於群臣之中,抬头看向谢伊,心中暗赞其机智,並且欣慰此等年纪便有大才,成功获取了董卓的信任。
    此刻的谢伊,心中已在谋划下一步,定要让董卓和一干党羽为其恶行付出代价,还天下太平……
    .......
    白日里高悬的那轮金乌缓缓西斜,朝著远处山峦沉落。
    耀眼光芒不再,只余下漫天绚丽霞光,將洁白云朵染成酡红,似美人微醺。
    城中街巷,行人车马渐稀,商铺也陆续上了门板。
    缕缕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裊裊升起,在空中交织、飘散。
    天边的蓝色慢慢黯淡,墨色如晕染般悄然蔓延,预示著夜的降临。
    从董卓的府邸中离开后,谢伊和王允也回到了司徒府。
    回来后,王允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悔恨自己竟与董卓一起食人血,饮人之髓,久久让天子蒙尘,至今未能除贼。
    一路同归的谢伊也不好受,在被董卓封了驍骑校尉职位后,也被要求喝下表態的血酒。
    期间司空张温惨遭诬陷,被吕布处死,砍去四肢丟入鼎中。
    强忍著胃中翻涌的噁心,那血酒中烹煮张温的血腥气息仿佛还縈绕在口鼻之间,挥之不去。
    “.....”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谢伊脚步虚浮地回到王允为他安排的房间,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刺董一事说的倒是轻巧,可只有当亲身经歷后,才明白有多煎熬。
    屋內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似在哭诉这世道的不公。
    脑海中,白日里那令人作呕的场景,董卓的张狂、张温的惨状,如同一把把利刃,反覆刺痛著他的心。
    原以为自己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这黑暗与血腥时,才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暴臣淆洛邑,残虐若豺狼。凤闕成焦土,黔黎泣道旁。”
    “武夫隨恶逆,策士弄权忙。满堂群臣惧,谁人敢诉伤?”
    “诸侯爭权利,不顾国家亡。野外遗骸遍,荒村犬吠藏。”
    “十家九户冷,展卷泪盈眶。汉祚倾颓久,天命竟何方?”
    “白骨掩蓬蒿,流民失故乡。蒿里悲风劲,哀歌满八荒。”
    喃喃自语,一首有感而发的《嘆汉乱》在房间里迴荡,带著无尽的不甘和悲凉。
    这世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霸一方。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灭了桌上的蜡烛,房间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谁!”
    神经绷紧的谢伊立时警觉,左手袖剑弹出,朝著身后迅猛一刺。
    对方反应极快,身姿轻盈一闪,而这时谢伊才看清来者是貂蝉,迅速收住袖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貂蝉娘子,怎的如此冒进?险些伤了你。”
    差点误伤友军,谢伊微微摇头,语气中带著些责备,却也难掩关切之意。
    还好这三个月教了貂蝉一些武艺,不然刚才那一下.....
    貂蝉轻喘著气,福了福身,歉意道:“妾身心急,听闻郎君方才吟诗悲愤,放心不下,一时忘了避讳,还望君恕罪。”
    天下兴亡,谁不是著急呢?
    今天王允回来先是乾呕,接著又哭,这会儿连谢伊都在长嘆,貂蝉见了,心中满是酸涩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