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关云长单刀而出,直赴长安

作品:《三国:为兴大汉,只能出将入相

    刘备向前踉蹌一步,想要抓住谢伊,却只握住了一团冰冷的雾气。
    “四弟!”
    呼喊著谢伊,林间雾气忽而凝成霜雪,黏在刘备的睫毛上。
    踉蹌往前想要抓住谢伊的身影,刘备却撞上一株枯松,树皮簌簌剥落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骨节在摩擦。
    谢伊的白衣下摆正在溃散,化作磷火般的幽蓝碎屑,飘向漆黑如墨的夜空,身影在雾气中微微晃动,声音低沉而飘渺:“大哥……那贼子早有防备,我刺董贼未成,反折损自身……”
    不!不会的!
    刘备无法相信谢伊已经身死,可忽然间谢伊喉咙突然裂开一道血线,像被风撕碎的帛布,逼得他瞳孔骤然收缩——
    雾气中浮现出扭曲的画面:未央宫飞檐下,谢伊袖中短剑寒光乍现,却被董卓早有提防,一时间几十个甲士现身,金戈架住谢伊,老贼狞笑著捏碎他喉骨。
    “大哥...伊辜负信任矣....”
    话音戛然而止,远处传来铁链拖地声,浓雾里浮现出牛首马面的虚影,谢伊脖颈浮现青紫色指痕,身形开始急速溃散。
    “不!”
    害怕再也无法见到谢伊,刘备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大汗淋漓,心臟跳得像是要衝破胸膛。
    不!不行!不能再等了!
    越老越著急,就怕梦境成真,刘备猛地坐起,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仿佛还陷在那可怕的梦境里。
    “夫君,这是怎么了?”
    睡在一旁的甘夫人也被惊醒,忙坐起身,一脸担忧地看向刘备。
    可已被那南柯一梦嚇傻的刘备却像没听见一样,心急如焚,慌乱中连衣服都差点忘了穿,隨手扯过一件单衣披上,便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冲,边走还边惶恐不安:“四弟他……四弟怕是遭遇大难了...”
    声音颤抖,带著无尽的惊惶与悲痛,手哆哆嗦嗦地去拉门栓,却因为太过用力,一时打不开。
    这一幕让甘夫人一惊,赶忙起身下床,快步走到刘备身边,帮他打开了门。
    “夫君,你先冷静些,到底发生何事?”
    甘夫人焦急地询问,拉著刘备希望他能冷静一下。
    “不!不是的!我四弟天下无敌!”
    刘备心神恍惚,梦境与现实难辨,脑海之中愈发混乱,遂大声呼喊,其声在寂静之夜尤为悽厉。隨即不顾一切,衝出门外。
    时值盛夏,闷热之气如密网般裹挟其身,然刘备浑然不觉,心中眼中唯有谢伊之影,只欲速寻关羽、张飞,共商对策。
    一路狂奔,脚下石板路发出急促之响,庭院树木在夜风中轻摇,月光洒地,泛著冰冷银光,似为谢伊之命运哀伤。
    没过多久,刘备奔至关羽、张飞住处,奋力拍门,声急而绝望:“云长!益德!速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启,正彻夜研读兵法的关羽、张飞见刘备失魂落魄之状,皆惊。
    关羽急问:“大哥,究竟何事?”
    终於见到能信赖之人,刘备几欲瘫坐於地。
    “云长!”
    猛握关羽手臂,声泪俱下:“四弟……四弟恐危在旦夕!我方才梦其行刺董贼,功败垂成,竟为那贼子所害!”
    啊?谢伊死了?
    这踏马谁能接受?
    “岂有此理!”
    张飞本已疲惫,正欲入睡,脑子一时间也没分清现实和梦的区別,顿时暴跳如雷:“董贼竟敢如此猖狂!兄长,勿再迟疑,我等即刻点兵,杀奔长安,为四弟报仇!”
    说著,便如一阵疾风般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屋內衝去,那架势,好似屋內藏著神兵利刃,只待他抄起傢伙事儿,便能即刻踏平长安,为谢伊一雪前耻。
    一个二个都在急什么,大哥做梦被嚇到就算了,你一个醒著的人凑什么热闹?!
    关羽望著张飞莽撞的背影,心中暗自叫苦,无奈地长嘆了一声。又抬眸看向刘备,见大哥满脸悲戚,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亦是酸涩不已。
    也没办法看著张飞衝出去惹祸,关羽猛地发力便来到张飞身后,长臂一伸,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扣住张飞的肩膀。
    “三弟!”
    这一声呼喊,裹挟著无尽的威严与焦急,在寂静的夜里炸响。
    张飞为关羽这一喝,脚步顿住,可周身戾气仍在翻涌,奋力一挣,却觉关羽的手仿若铁铸,稳如泰山。
    “二哥,此乃为何?”
    张飞回首,目眥尽裂,声若洪钟,满是不甘地吼道:“四弟蒙冤罹难,我等难道作壁上观?”
    但关羽眉头紧蹙,神色凝重,语重深长道:“三弟,吾深知你为四弟復仇心切,然你这般贸然行事,非但难雪此恨,反將眾兄弟陷於绝境。”
    “刺董之举,本就九死一生,今仅凭大哥一梦,你便欲点兵直捣长安,此非復仇,实乃赴死!”
    还是关羽靠谱点,理智放在第一位。
    也因为关羽的提醒,终於意识到这是个梦,而不是真实,刘备此时亦缓过神来,拖著沉重步履走近,气势低沉:“云长所言极是,益德,我等不可莽撞。我实被这噩梦惊破了胆,才乱了方寸。”
    话是这样没错,可张飞听后,身形一软,眼眶泛红,双拳紧握,骨节泛白,还是心有不甘:“那我等便如此乾等?四弟他……”
    本来就九死一生,还这样乾等著,谁能愿意?
    再说咱们把事情往严重想,万一谢伊这会儿叛变了怎么办?
    最近外面传的可是纷纷扬扬,谢伊已经投靠了董卓,官拜驍骑校尉,封勇睿候,明年还要和董卓的孙女成亲。
    如今也不知道搞什么么蛾子,在长安大兴土木,外界一直传言里面民不聊生,很多人都被活活累死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之所以张飞如此著急要调兵遣將,一是想看谢伊是否安好,二就是看他有没有叛变。
    如果谢伊真心投董,那休怪张飞丈八蛇矛不念兄弟情!
    这样莽撞,註定没办法好好办事。
    关羽见张飞满心愤懣,心下亦是忧虑万分,却仍强自镇定,缓声劝道:“益德,我岂无安危四弟?然此事须深思熟虑。”
    “董贼奸猾诡譎,长安城中戒备必然森严,若贸然兴兵,直如以卵击石。”
    是啊,手底下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个杂牌胡骑,拿头跟人家十万大兵斗。
    刘备喟然长嘆,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皆因我被这噩梦扰得心神大乱,几至酿成大祸。”
    张飞虽心有不甘,但也知关羽所言在理,只能强压怒火,闷声道:“二哥,既如此,依你之见,我等当如何?难不成便一直坐以待之?”
    关羽沉思片刻,望向西面,语气坚韧:“我实难安於四弟一人在长安涉此大险,我决意亲赴长安,探其究竟。”
    此言一出,刘备和张飞皆是一惊,刘备连忙劝阻道:“云长,此去长安,险象环生,你若再有失,叫大哥如何自处?”
    已经把四弟丟奸臣家里了,再让关羽去,刘备哪里能同意。
    要去也是他刘备自己去!
    张飞也著急道:“二哥,欲往者当为我,你乃我军之柱石,岂可得而轻涉险地?”
    另外两人都要去,可大哥刘备身为平原相不能擅离职守,三弟张飞太过衝动。
    所以啊——
    “大哥,三弟,毋復再劝。”
    瞭然这件事只能自己去,关羽摆了摆手,沉声道:“吾此去非贸然之举,必当谨慎行事。我於长安有旧交,或可助我探得消息。且我武艺傍身,纵遇凶险,亦有自保之能。”
    唉,確实需要人去看看,总不能把谢伊丟哪里,让他自生自灭。
    刘备见关羽心意已决,知再劝无用,只能忧心忡忡道:“云长,你此去千万留意,我与益德於平原日夜盼你和义涵归来。”
    张飞咬了咬牙,道:“二哥,你若逢险,定要速传消息归来,我等即刻起兵救援!”
    “好!”
    关羽神色一凛,周身仿若有凛凛罡风鼓盪,声若洪钟,字字掷地有声:“我去之后,大哥、三弟务必切切坚守平原,万不可轻举妄动!”
    “此乃我等根本,亦是日后復仇雪恨之基!”
    遥望长安方向,一字一顿道:“若四弟当真罹难,董贼便成我关羽此生不共戴天之敌!定要单枪匹马,直闯虎穴,取其首级,以祭四弟在天之灵!”
    话毕,关羽回屋拿好青龙偃月刀,之后大步流星踏入浓稠夜色之中,背影坚毅而决绝,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踏出了赴死的决心。
    为了所有兄弟的安危,选择单刀直入长安,刘备与张飞呆立原地,望著关羽消失的方向,久久未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