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赖在林家

作品:《入狱五年后,全家跪求我原谅

    林家车库,林彦书坐在车里查看行车记录仪。
    从监狱开车回到家的十五分钟时间里,林浅的手一直放在双腿上,身子紧贴著车窗,就这么保持了一路。
    別说对礼服动手脚,她甚至都没有多看礼服一眼。
    想到他们诬陷她,她神色冰冷的与他们对峙的画面。
    林彦书心口闷闷的,愧疚和自责几乎將他淹没。
    他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林浅那冷漠而又决然的眼神。
    记忆中,她是很爱笑的。
    每次回家,她都会对他笑脸相迎,亲切的叫哥哥,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的说,“哥哥上班辛苦了。”
    可,现在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林彦书只觉得头疼,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真皮座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林浅温柔的声音,“吴妈,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
    “大小姐,你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林彦书猛地睁开双眼,一眼便看到站在別墅门前的林浅和吴妈。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林浅转身要走。
    见此情景,林彦书赶忙下车,冲林浅大喊,“林浅,你要去哪?”
    这一声吼,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吴妈被嚇得浑身一哆嗦,“大少爷,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林彦书一个冷眼扫过去,嚇得吴妈闭了嘴,隨后他又对著林浅冷声命令道,“林浅,你给我站住。”
    然而,林浅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瘸一拐的继续往前走。
    她不予理会的態度,令林彦书心中一紧。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林浅要离开林家。
    他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衝到林浅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聋了?我叫你站住你听不到吗?”
    林浅回头,发现是林彦书,脸色变了变。
    是,她確实没有听到。
    入狱的第一年,她左边的耳朵就被打聋了,由於长期挨巴掌,连右耳的听力都不太好。
    如果不是近距离面对面的跟她讲话,她很多时候都听不清。
    林浅收回目光,倔强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放开我。”
    见林浅如此倔强,林彦书心中的愧疚瞬间被一股无名之火取代,“你有完没完,今天是婉儿的生日,你刚才在宴会厅没闹够,现在又要闹离家出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说罢,他也不顾林浅的反抗,扯著林浅胳膊就生拉硬拽,“现在就跟我回去。”
    林彦书的手如铁钳,那劲道越来越大,林浅只觉得手臂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她心中满是委屈,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著哭腔再次喊道:“我不回去,放我离开。”
    她的身体隨著林彦书的拉扯而摇晃著,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受伤的腿更是不堪重负,一阵阵地发软。
    吴妈在一旁焦急地劝说著:“大少爷你轻点,大小姐还受著伤呢。”
    闻言,林彦书眼底划过疼惜,拉著林浅的力道放鬆了几分却並未鬆手。
    他看著林浅,眉头紧皱,“跟我回家。”
    “我就算死在外面,也比在林家强。” 林浅固执的甩开他。
    林彦书被林浅彻底激怒,理智在一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一怒之下,抬脚就踢在了林浅的腿上,“回不回去!”
    他只是想给林浅一点小小的惩罚,却没想到林浅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双手紧紧地捂住受伤的腿,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来,眼泪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著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林彦书心中钝痛蔓延,慌乱道:“我就只是轻轻踢了你一下,你少装可怜。”
    可他的声音里明显带著一丝颤抖和心虚。
    吴妈一脸惊骇,赶忙蹲下身子,“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
    腿上蚀骨的疼痛,一下子把她拉回到三年前,也就是她入狱的第二年。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挨打了,可她清楚的记得那群人高高举起粗重的木棍,一下一下砸在她小腿上狰狞狠厉的样子。
    她哭著求饶,她们依旧疯狂的打她,足足打断了六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把她的腿生生砸断,才停手。
    带头的女人抓著她的头髮,警告她,“別想著在狱警面前告状,不怕告诉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有人特意让我们关照你。”
    林浅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错了,饶了我;我错了,饶了我......”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无助地哀號。
    吴妈早已泪流满面,心急如焚地问,“大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疼,我好疼。”
    短短的四个字,如钢针扎得林彦书心口生疼,“我没用力,你怎么会疼。”
    吴妈顾不上林彦书,赶忙小心翼翼地撩起林浅的裤腿。
    瞬间,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林浅的小腿处严重变形,曾经笔直的骨头如今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著,皮肤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新旧伤痕,有的伤口还未完全癒合,泛著红肿,有的则已经结疤,留下了丑陋的痕跡。
    整条腿因长期的伤痛折磨,肌肉有些萎缩,显得纤细而又脆弱,与正常的腿相比宛如枯枝。
    林彦书的目光紧紧锁在林浅那惨不忍睹的腿上。
    他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原地,大脑仿若遭受了一记沉重的当头棒喝,瞬间陷入了眩晕之中。
    “怎么会这样?明明入狱时还是好好的,才五年怎么就......” 他喃喃自语。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里是监狱,是关押罪犯的地方,十八岁的林浅到了里面怎会有好日子过?
    他的心一寸寸碎裂,眼眶迅速泛红。
    他咬牙,强忍著內心剧痛,一个箭步上前,打横抱起林浅,不顾一切地衝进了別墅。
    脚步急促而慌乱,可到了客厅,他才惊觉,自己竟连林浅住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自己竟是对这个妹妹的关心如此的少。
    林彦书闭了闭眼,“吴妈,浅浅的房间在哪里?”
    “大少爷,这边。” 吴妈赶忙在前面带路。
    林彦书紧紧跟在吴妈身后,然而,越走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他从不知道家里还有如此偏僻的房间。
    等吴妈推开杂物间的房门,林彦书看到的就是一个逼仄、阴暗、潮湿、堆满杂物,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眼中满是惊愕,“浅浅,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