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虞渺虞渺,渺小如微尘
作品:《替嫁暴戾将军后,和离不成被强宠》 珮香抚著肚子,喜上眉梢,给他写了信。
一封封信飞去了江都,如雪落入大海,不见踪影,毫无波澜,她的心也如死灰。
直到珮香生產完。
她看著刚出生,皱巴巴的女婴,用自己毕生的学识,给她取名为“渺”。
“渺小如微尘,愿你一生,不被人注意,如尘埃般,安稳平静地度过。”
珮香还是带著虞渺去了江都。
她抱著孩子,直接敲响了虞府的门。
招待她的,是虞夫人齐曦。
“你是山衡的青梅竹马?”齐曦问。
珮香听到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回答:“是……”
“孩子也是他的?”
珮香点头。
齐曦沉默了许久,她记得珮香。
两个女人的沉默,是虞山越回来时结束的。
虞山越沉默著。面对著两个女人,他害怕的,是珮香带来的隱藏危险。
倘若珮香暴露一切,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会如大厦倾塌,將他压死。
他支走齐曦,与珮香单独谈话,
“珮香,这是……我的女儿吗?”
“是,我给她起名虞渺。”珮香露出她的小脸。
“你……”
虞山越还想说什么,却见珮香给了他一个包裹,他打开一看,眉头紧皱。
“这么多金子,你哪里来的?”
“你別管我哪里来的,如今这些,都给你。”珮香將包裹推给他。
“好好好……”虞山越將她搂进怀里,“辛苦你一个人带著这么多金子来,有了这些金子,我便能开拓仕途,打点同僚。”
他话锋一转,“不过,只是要暂时委屈你了,我需要齐曦父亲帮我加官进爵,你若以平妻身份进府,恐怕会让她父亲不满。”
珮香沉默著。
“我先纳你为妾,等我仕途稳定,一定会抬你平妻。”
“对了,以后,你还是唤我山衡吧。”
……
珮香一步退,步步退。
最终,虞山越怕齐曦对他有恨,將她丟进了偏院。
珮香听不懂虞山越口中深不可测朝堂风云,只知顺从,唯恐自己耽误他的仕途。
好在,虞山越还是关心她的,一碗又一碗的名贵补药进了她胃中。
后来,虞渺一点点长大,珮香开始神志不清,从偶尔疯痴到常常疯痴。
一桩兄弟鬩墙的血腥旧事,就这样掩埋在了后宅院子里,不见天日。
虞渺缓了很久,才从珮香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虞山越顶替了哥哥虞山衡,走马上任,成了如今的工部尚书虞山衡。
她突然想到一个疑点。
“娘,那些金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珮香瞳孔骤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些金子,是我救了一位扬州富人,她给我的。”
虞渺心里千思万绪扯不清,只能嘱咐珮香:“娘,如今虞山衡是一国尚书,想要他付出代价並不简单,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他一定会消除乾净那些有关於虞山越的痕跡。”
“你要对付他吗?”珮香抓著她手问。
虞渺怒道:“他欲杀妻,还弒兄顶替朝廷命官,更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还有,娘,他若知道你恢復神智,必然不会放过你,你就安心待在將军府,好好休养身体。”
虞渺看见了她眼里的担忧,只能逼著她去休息。对付虞山衡的事,就由她来做。
夜色浓得发黑,虞渺在房中静坐了许久。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去找了赵载寧。
这桩旧事,她无力搜寻证据,只能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东院,赵载寧房里的灯火还亮著。
虞渺敲响门,见里面人影晃动,赵载寧打开门,脸上有些倦色。
她跟著赵载寧进了书房。
“何事?”
虞渺將今日想好的措辞说了出来,“將军,我娘恢復得很好,所以,我特来谢谢你,让她住在府中,也没有把她的事,告诉虞府。”
温暖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她圆润的黑色瞳孔里波光流动,白皙的皮肤也镀上了一层暖黄,赵载寧用目光扫过她的轮廓,最终定在她眉眼间。
谨慎,担忧,她对他有所求。
“说吧。”赵载寧屈指叩在书案上,望著他。
虞渺抿了抿唇,攥紧了衣袖,“我娘神智恢復了些,但忘记了从前的事。你也知道,她是被下毒才失去神智的……我还是知道,是谁下的毒,因为我要报仇。”
“我娘和我爹是青梅竹马,在徽州长大,你可以帮我找一找,我娘和我爹的过往吗?不管是邻里邻居,还是字画书信,或是两人生活的地方和户籍……”虞渺顿了一下,这似乎有点太夸张了,不像是找过往,而且调查户籍经歷。
迎著烛火,她似乎看见赵载寧若有若无的笑了下。
赵载寧垂著眸,睫毛纤长,落下一片小阴影,仿佛在思考她话的真假。
“可以。”
赵载寧答应了。
“我派人去徽州调查。”
“多谢。”虞渺唇角露出浅笑。
有他的帮助,就能顺利许多。不管赵载寧是否怀疑她的真实目的,就算赵载寧查出什么,又或者选择帮虞山衡隱瞒,她无法利用这件事击垮虞府,也能用別的法子。
只要她娘活著,虞山衡就会一直难以安眠,怕这把要命的利剑隨时落下。
赵载寧派人去了徽州,还真查到了些东西。
下属送来一封书信,里面是虞山衡未科举及第时,为过生活,帮人抄写的书信。
他打开信件,內容平平无奇。
但他曾看过虞山衡写的科举文章,字跡大有不同。科举时的笔锋锋利遒劲,这封信的笔锋却圆润清秀。
虞山衡如今的字跡,与这封信的字跡,並无区別。
人执笔多年,会无缘无故改变笔法吗?
……
虞渺每日照顾珮香,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她说她想出去走走,又不想让虞渺陪伴,虞渺只好暗中派人跟著她。
珮香走在上京繁华的街道上,多年之前,她也只是匆匆一瞥,如今仔细看,处处都透著一股奢华靡丽之风。
她知道身后有人跟著,便趁著人不注意,钻进了人群之中。
她沿著记忆中的路,往虞府走去。
她只是想看看,看看如今的虞山越,是否还如她记忆中那般。
毕竟,她失去神智后,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他甚至没有去过她生活十几年的那座小小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