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该叫你雪婆婆,还是雪厉飞长老?

作品:《抱歉,有实力的宗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最终,无论前路如何曲折,赵燁深知唯有全力以赴,方能无悔。於是,他携手慕雪,踏上了前往青山镇的路途。
    或许是因著一个多月未曾踏足这片土地,镇上的风貌对赵燁而言已略显陌生。
    他的面容並不出眾,与寻常青年无异,少了那份令人瞩目的英俊,以至於此刻行走在镇中,鲜有人能认出这位低调的行者。
    然而,当慕雪的身影缓缓步入镇內,却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一阵涟漪。
    不少镇民的目光瞬间被这位仙子所吸引,认出了这位昔日曾光临此地的佳人。
    她的美貌,早已在镇中流传,那些单身汉子们更是记忆犹新,此刻再见,眼中不禁闪烁著异样的光芒。
    慕雪此刻紧隨赵燁身侧,容顏清冷,神色肃然,与初见时无异,仿佛周身环绕著一层不易接近的薄冰。
    她对人世间的一切繁华笑语皆视若无睹,唯有在与赵燁交谈之际,那紧锁的眉头才会不经意间微微舒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遭眾人的目光中夹杂著几分诧异与不解,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寻找著答案。
    “咦,那位赵公子,莫非已成家立业?那位清冷如仙的慕雪姑娘便是他的夫人?”
    “怎会如此?慕雪姑娘出身名门,修为高深,赵公子又如何能与之相匹配呢?”话语间,既有质疑,又不乏对这段关係的好奇与揣测。
    “或许是来为迷路人指路的,你们瞧,那不正是雪婆婆家的小丫头嘛,哎哟,今年已出落得这般水灵灵的了。”
    “可不是嘛,你们瞅瞅,谁去帮她家张罗一桩亲事呢?眼瞅著老婆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这小丫头孤零零的,咱们若能给她寻个好人家,也算是积了份德。”
    “对对对,行善积德嘛,到时候,就算她想推脱,也没那容易了。实在不行,就找个身强体壮的庄稼汉,先把事儿给办了……”
    几个村民在村口聚拢著,话语间带著几分乡间的直白与隨意。
    此刻,伴於赵燁身旁的慕雪,拥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耳廓轻轻一颤,便清晰地捕捉到了周遭那些人心底齷齪的算计。
    她藏於袖中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正竭力遏制著胸中翻涌的怒火,那双眸中隱约闪烁著不甘与愤慨的火。
    一股衝动涌上心头,她几欲转身,以她那精通的火系术法,给予那些心怀不轨的老者以应有的惩戒。
    “你若真要出手,我自是不会阻拦,只是这后果,便需你一人承担。虽说此刻,我心中亦有同样的念头在盘旋。”
    赵燁未曾回头,话语中透著一股淡然,却也微妙地透露出他內心的波澜。
    慕雪闻言,动作一顿,终是克制住了那份即將爆发的衝动,二人之间,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悄然流淌。
    不久,她便领悟了赵燁话语中的深意,轻轻頷首以示理解。
    “放心,我並非鲁莽之人,深知事態若扩大,必会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简而言之,便是行事需谨慎,勿让风波四起,只需悄然处置了那几位老傢伙便是。
    守护雪里,本非他初衷,但念及这位姑娘即將成为孤苦伶仃之人,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毕竟,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也已步入风烛残年,行將远行。他又怎忍心,让雪里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漂泊无依?
    思及此处,他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山中尚有一名弟子的名额……
    到时候也好方便,看看雪里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属性和天赋。
    雪里拉著板车,脚步轻快地迈向自家门槛。
    门侧,她与雪婆婆悉心打理的小摊宛如一抹温馨的风景,上面摆满了各种的蔬菜瓜果。
    一部分源自她们亲手耕耘的土地,另一部分则是精心挑选自远方的市集。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赵燁山门出產的瓜果蔬菜,总是摊位上的明星,甫一上架便被抢购一空。
    其奥秘在於,那些蔬果不仅沐浴著山间的和煦阳光,更吸纳了满山的灵气。
    因此,它们不仅个头异常硕大,形態饱满诱人,更蕴含著难以言喻的生命力,仿佛每一口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充满了勃勃生机。
    蔬菜之鲜美,清甜爽口至极,无一不是上乘之选,镇上的居民们自是不肯放过这等满足味蕾的良机。
    自雪里之后,亦有不少商贩慕名而来,欲购赵燁田间的丰收之果。
    然赵燁却唯独青睞於雪里,只因他深信这位纯真无邪的小姑娘,心中绝无半分狡诈。
    况且,雪里还需与家中老嫗相依为命,共度岁月静好。
    赵燁此举,也算是向她家伸出了一双援手。
    他將售卖之权,独独赐予了这一户人家,走出了一条与眾不同的销售之道。
    雪里轻轻地將那辆老旧的板车推进了屋內,隨即引领著两人,脚步匆匆地迈向了雪婆婆那简朴而温馨的小房间。
    这房间,虽略显简陋,却也自有一番周全之处。家具寥寥,却件件必备,一张桌椅、一方板凳、一张窄窄的单人床,还有角落里静静佇立的衣柜,无一不透露著生活的痕跡与岁月的静好。
    空间虽小,却是个独属於雪婆婆的避风港。
    雪婆婆似乎因岁月的侵蚀与肌肉的日渐萎缩,身形已变得异常娇小,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將她轻轻托起。
    在这单薄的身躯面前,即便是那张为单人设计的床铺,也显得空旷了许多,雪里与雪婆婆並肩躺下,也丝毫感觉不到拥挤,反而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温馨与安寧。
    此刻,雪婆婆缓缓睁开眼,眼眸中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当她望向那两张关切的脸庞时,眼中又闪烁著温暖的光芒,仿佛所有的劳累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回来了……”
    “嗯嗯,奶奶我回来了,您看,我把谁带来给你治病了,是赵大哥,还有赵大哥山上的一位仙子姐姐,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雪里心中焦急万分,不由自主地紧握住了雪婆婆细瘦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减缓那正悄然侵蚀著老人生命力的无形之风。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雪婆婆体內的生机正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態流逝,那是一股连时光都无法逆转的衰弱。
    雪里的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倔强地不肯轻易落下,却闪烁著无尽的忧虑与不舍。
    赵燁见状,轻轻侧目望向身旁的慕雪,无需多言,慕雪便已心领神会。
    她缓步上前,双手温柔而坚定地覆盖在了雪婆婆那略显单薄的身躯之上,眼神中满是专注与关怀。
    “婆婆,让我为您略作诊察,很快就好的。”慕雪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如同一缕春风,试图吹散这房间內的沉重氛围。
    雪里闻言,缓缓鬆开了紧握的手,退至一旁,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期盼,静静地等待著,仿佛每一秒都在考验著她的耐心与勇气。
    连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仿佛任何一丝稍重的声响,都可能惊扰到慕雪那细致入微的治疗过程。
    慕雪轻轻闔上双眸,双掌之间,一抹淡雅的浅绿灵力悄然匯聚,宛如初春嫩芽般生机勃勃。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著这股力量,一丝一缕地渗透进婆婆的身体,温柔而坚定。
    儘管体內的冰灵根被重重封印,束缚了往昔的凛冽之力,但慕雪並未因此停滯不前。
    相反,她凭藉不懈的努力,解锁了更多元化的法术之门,让修行之路不再受限於单一属性,绽放出別样的光彩。
    隨著那抹浅绿光芒在雪婆婆体內缓缓铺展,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气息都仿佛被这温暖的力量所唤醒,生机勃勃,渐趋復甦。
    然而,此时的赵燁却猛然猛然抬起头来,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特殊的气息,微微蹙眉。
    等慕雪检查完毕之后,立刻从怀里摸出了一枚丹药。
    这个丹药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慕雪就悄悄给赵燁展示过。
    这【回阳丹】,乃是一种能在须臾之间,为服用者补充流失的行动力与精神力的奇妙丹药。
    然而,其药效並非惊天动地,於大多数修行者眼中,它更像是绝境中的一抹微光,仅在生命之火即將熄灭时,方被无奈取用的救命稻草。
    遗憾的是,此丹药性情过於温婉,即便是用作濒死之际的挽救,亦显得力不从心。
    它的效力缓缓释放,仿佛春日细雨,润物无声却难以解燃眉之急。
    正因如此,少有修行者会將之视为珍宝留存,毕竟,在生死一线的危急关头,服下此丹,恐怕药效未及显现,生机便已消散。
    雪婆婆的现状,似乎唯有那枚回阳丹,方能暂时代替她日渐衰微的身体机能,成为她生命之火微弱摇曳中的一线维繫。
    待到药力全然散尽之时,恐怕便是雪婆婆身躯彻底凋零,生机泯灭之际。
    赵燁心中瞭然,默默頷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沉重。
    雪里对赵燁与慕雪的能力深信不疑,儘管心中焦急如焚,却仍强压下询问的衝动,选择了静默以待,心中暗自祈愿,期盼著奇蹟能在无声中悄然降临。
    就在那一刻,雪婆婆以近乎耗尽全力的姿態,缓缓张开乾瘪的双唇,將那枚回阳丹缓缓纳入腹中。
    丹药入喉的瞬间,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雪婆婆体內悄然涌动,让她的整个身躯都为之轻轻一颤,似乎在这一刻,时间都为之凝固。
    原本那病怏怏的身躯,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瞬间变得轻鬆了许多。
    雪婆婆一鼓作气,竟毫不费力地从床铺上直起身来,坐姿中透出一股新生的活力。
    “奶奶!您没事了!”
    雪里欢欣雀跃地扑了上去,仿佛瞬间回归了纯真童年,紧紧拥抱著怀中的雪婆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无声滑落。
    儘管此刻的雪里,身躯已足足是雪婆婆两三倍之巨,但她全然不顾形象,如同稚童般肆意释放著情感,在外人面前毫无掩饰地哭泣著。
    雪婆婆轻轻嗔怪了几句,言语间满是宠溺,隨即伸出那双略显乾瘪的手掌,温柔地摩挲著小傢伙的发顶。
    然而,她眼中的那抹生命之光,虽在雪里的拥抱中得到了片刻的温养与补充,却仍旧如同风中残烛,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消逝著。
    她们深知,所能做的,仅仅是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让彼此的心灵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得到一丝温暖的慰藉。
    若非雪里行事雷厉风行,不等喘息便將农作物打包带走,一路疾驰,恐怕雪婆婆早在归途之中,便已魂归九霄。
    而今得以重逢,想来是冥冥之中,有股不可思议的缘分在牵引。
    赵燁与慕雪相对无言,只默默地踏出房门,步入城镇略显喧囂的街道旁茶铺边。
    “宗主,我有点事情要做。”
    “没事,你去吧,我没看见,也不知道。”
    赵燁轻轻摇头,未置一词,眸中闪烁著复杂难辨的情绪。慕雪则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態微微欠身。
    隨后身形一转,仿若轻风拂过,瞬间凝结手印,身形倏地消失在原地,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
    赵燁心中暗自揣测,依照他对慕雪的了解,她定是悄无声息地潜向了某个角落,意图让那些口无遮拦的老傢伙们尝尝苦头。
    他自己並未急於离去,而是静静地守候在原地。
    至於雪婆婆,她或许早已心知肚明,自己这具油尽灯枯的身躯,不过是勉强被投入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维繫著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待到那最后一丝微光也逐渐黯淡,直至彻底熄灭之时,恐怕便是雪婆婆回天乏术,一切尘埃落定之际了。
    於是趁著这最后的时候,拉著雪里在屋子之中聊了一个晚上,或许,是为了最后交代一点后事的时间罢了。
    直至月色皎洁,星辰稀疏,一片寧静的夜幕温柔地拥抱了整个青山镇,赵燁方缓缓转身,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那间烛光摇曳的屋內。
    窗外,雪婆婆的声音略带沧桑,却依旧穿透夜色,仿佛直接对话於赵燁的心灵深处。
    “雪里已安然入梦,我施展手段,隔绝了她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此刻,我们的对话,唯有天地与你我知晓。”
    赵燁眼帘微启,並未转身,只是倚窗而立,目光深邃,凝视著远处山镇,那里已被夜色吞噬,仅余轮廓隱约可见。
    “雪婆婆……或许,我该改口,称呼您为中州的雪厉飞长老?”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重新传来婆婆沙哑的声音。
    “仍旧唤我雪婆婆便是,你这小伙子,倒也有些能耐,短短时光內,你仿佛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或许是家教的薰陶吧,不过,婆婆,我从未料到你的真实身份,其实也挺让人心惊胆战的。”
    若非方才系统面板悄然揭示了雪婆婆身上那份隱秘而特殊的身份,恐怕直至生命尽头,赵燁都会被这位看似油尽灯枯的老人深深蒙蔽,难以窥其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