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圣地之中的诡异存在

作品:《抱歉,有实力的宗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避水符上跃动的金光,在幽邃蔚蓝的水波中猛然撕裂出一道裂隙,仿佛是空间本身的低语,回应著他们的渴望。
    三人周遭那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减轻,恍若穿越了寒潭底部那层无形的结界,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剎那间,刺骨的寒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胸口沉闷的黏腻威压。
    北冥海的深渊,带著远古以来未曾消散的死寂,无声无息地席捲而来,將他们紧紧包裹。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宏大与荒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北冥海?”
    古铃儿的声音微微颤抖,肩头的魔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明忽暗地闪烁著,五只幽鬼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息,紧紧缩成一团,依偎在她的肩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漆黑如墨的海水延伸至视线尽头,宛如深渊的帷幕,吞噬了所有光线。
    在这片幽邃之中,无数荧蓝色的光点闪烁,犹如遗落的星辰,静静地沉睡於渊底,散发著幽魅而神秘的光泽。
    然而,当公孙可的目光穿透黑暗,仔细审视之时,那些光点竟渐渐显露出它们的真容——是某种庞然大物鳞片上反射的微光。
    霎时间,陨剑之上的混沌气息猛然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变。
    “不对!这些……”公孙可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整个“星海”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翻涌不息。
    隨著荧蓝光点的层层剥落,一个震撼人心的景象逐渐浮出水面——那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苍青色鳞甲,延展至少千丈之遥,宛如远古巨兽的背脊,横亘在深渊之中。
    这一刻,所谓的“星子”真相大白,它们不过是这头沉睡巨鯤背上无数鳞片所折射的微光罢了。
    与此同时,王浅浅手中的赤焰铃猛然爆发,十八道炽烈的火环轰然炸开,將周围的黑暗撕裂得支离破碎。
    她的金瞳中倒映出一个缓缓抬起的狰狞头颅,那是巨鯤觉醒的象徵,带著不容小覷的威严与力量,预示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巨鯤横亘於前,其独目庞大,宛如一座宫殿之门镶嵌於天际,虹膜深邃,其上缠绕著繁复咒文锁链,闪烁著幽光。每一根睫毛,粗壮犹如青铜铸就的古老立柱,矗立於虚空,散发著沧桑古韵。
    伴隨著它巨口的一张一合,方圆百里的水域瞬间沸腾,化作一个肆虐的漩涡,仿佛要將天地吞噬。
    “快退!”公孙可一声大喝,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剑锋所向,水流如布帛般被一分为二,混沌小鼎隨之祭出,喷吐出滚滚灰雾,迅速將三人笼罩其中,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隱形的护盾。
    古铃儿紧咬牙关,双手结印,召唤出一只幽鬼,然而那幽鬼刚一触及巨鯤散发出的威压,便发出悽厉的惨叫,瞬间溃散成虚无,其体表魔纹更是渗出暗红色的血珠,显得诡异而骇人。
    “不好,它身上有天劫的气息!”古铃儿脸色大变,失声惊呼,“这是上古时期应劫失败的凶兽残魂,我们绝非其敌!”
    话音未落,巨鯤那独目之中突然亮起一抹血光,如同地狱之火熊熊燃烧。与此同时,三人腰间的避水符光芒黯淡,龟裂之声清晰可闻,危机迫在眉睫。
    王浅浅猛地一拽,带著两人疾速后退,她赤足轻点,三块浮冰应声而碎,化作他们撤离的助力:“符咒已难以承受这股威压,速速原路撤回!”
    话音未落,海底猛然间沸腾起来,万千冰棱拔地而起,每一根稜柱之中都封存著之前所见的修士冰雕,它们在北冥海中错落有致地排列,竟悄然间布成了一个宏大的献祭之阵。
    “它企图吞噬此阵以补充魂魄之力!”公孙可面色凝重,星陨剑光芒一闪,狠狠斩向袭来的冰棱,然而那混沌剑气在巨鯤的恐怖吐息之下,竟被腐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空洞。
    古铃儿娇躯一震,魔纹瞬间暴涨,她毫不犹豫地召出了自己的本命鬼王,那鬼王身形庞大,散发著滔天的鬼气,硬生生地扛住了四周压迫而来的威压:“快!朝著冰阵的缺口衝出去!”
    然而,那鬼王刚一触及阵眼,便如同遭遇了绝世神兵,瞬间开始寸寸崩裂,反噬之力汹涌而来,让古铃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巨鯤发出悠长而震撼的长吟,声波如利刃,令三人七窍瞬间渗出血丝,其独目犹如深渊,死死锁定了悬浮於空中的混沌小鼎。
    就在那灰濛濛的雾障轰然溃散的瞬间,王浅浅毫不犹豫地將赤焰铃紧贴於心口,那双金瞳中猛然爆发出熊熊烈焰,犹如焚尽万物的天火:“焚海天心诀——九龙焚海!”
    伴隨著她坚定的咒语,九条火龙自她沸腾的血脉中咆哮而出,带著不可一世的威势,硬生生在那巨鯤森然獠牙间撕扯出一条逃生的缝隙。
    三人犹如破弦之箭,身形暴退,瞬间没入寒潭的结界之中。
    而他们的身后,则传来一阵阵仿佛天地崩塌般的轰鸣,巨鯤的怒火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古铃儿在逃离的剎那,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巨鯤额间竟隱约浮现出一截古朴的青铜棺槨,棺盖之上,太乙门的徽记在汹涌的血色浪涛中若隱若现,仿佛正被无尽的怨念所侵蚀。
    “那棺槨……”古铃儿心中暗自惊疑,却已无暇多想,只能隨著同伴们一同,在寒潭结界的庇护下,暂时逃离这恐怖的梦魘。
    “闭息!”公孙可一声令下,剑光如电,凌厉斩向穷追不捨的冰锥,混沌小鼎仿佛蕴含著天地之力,裹挟著三人猛然扎入潭底那幽深的漩涡之中。
    王浅浅周身环绕的火龙光芒渐弱,犹如夕阳余暉,金瞳失去了往日璀璨,黯淡无光,嘴角溢出缕缕血沫,“那存在……被天罚棺重重镇压,適才泄露出的威压,不过是冰山一角……”
    寒潭之水瞬间將他们吞噬,避水符在这刺骨寒冷中,化作点点飞灰,消散无形。
    古铃儿咬紧牙关,召唤出最后两只幽鬼,它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托举著不断下沉的伙伴。
    魔气在这侵骨寒流中凝结成霜,她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我在上来前的岩缝中留下了鬼道印记……咳……抓紧了……”
    一番挣扎后,三人终於狼狈不堪地攀回了溶洞,借著微弱的光线,只见石壁上,似乎还残留著他们一线生机的希望。
    混沌小鼎哀鸣著缩回公孙可袖中,鼎身浮现与青铜棺如出一辙的裂痕,却很快就被混沌气修復过来。
    那庞然大物,巨鯤,正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势,缓缓吞噬著束缚天道的古老禁錮,其影在幽暗中更显威严与恐怖。
    公孙可轻握著星陨剑,剑身犹自闪烁著寒芒,其上凝结的血冰被他细心地擦拭而去,每一抹都似乎承载著过往战斗的重量。
    “这寒潭冰阵,怕是集合了多方圣地之力,以无数修士的精血为代价,只为延缓那凶兽破封而出的时刻,其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
    王浅浅咬紧牙关,不顾形象地撕扯著裙摆一角,紧紧缠绕在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金色的眼眸在寒潭幽光的映照下,闪烁著不屈与恐惧交织的微光。
    “巨鯤的真正目的,是那传说中的混沌鼎。而棺槨表面流转的封印阵纹……”她以指尖蘸取自身未凝的血跡,於冰冷的潭面上勾勒出一串串残缺的符文,“在我看来,它们与赵大哥身后悬浮的那些大道道纹,有著诸多异曲同工之妙,仿佛都在诉说著某种古老的秘密。”
    古铃儿突然揪住两人衣袖,魔纹在脖颈诡异地扭动:“你们说,雪里师姐修的魔功...会不会到了这里便发现了北冥海镇压著与天道有关的东西,还是说和鬼帝有关的魔道功法?“
    幽蓝水纹倒映在三人苍白的脸上,溶洞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锁链拖曳声在溶洞深处激起层层回音,古铃儿脖颈魔纹如活蛇般游动,幽蓝水纹映得她半边脸颊忽明忽暗。
    公孙以指尖轻柔地掠过星陨剑刃,其上残留的血跡尚未乾涸,闪烁著不祥的光芒。混沌小鼎隱匿於他袖间,发出细微而悠长的嗡鸣,鼎身裂痕间,缕缕灰雾悄然渗出,仿佛古老力量在低语。
    王浅浅的金色瞳孔中,微光跃动,宛如晨曦初现。
    她赤足轻点,脚下的冰晶应声而碎,清脆声响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鬼帝之宫殿,必隱匿於前方幽暗之处。”
    三人循著这莫名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潜入溶洞错综复杂的裂隙之中。
    混沌小鼎释放的灰雾,如同薄纱,勉强抵御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阴冷煞气,为她们开闢出一条生路。
    石壁上,青黑苔蘚如蛇般蜿蜒攀爬,密布每一寸可附著之地。
    而那苔蘚之下,竟隱藏著无数白骨手掌,指节枯槁,隨著三人的步伐,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诡异地屈伸,仿佛沉睡的亡魂在无声地抗议。
    古铃儿轻吟咒语,指尖微动,两只形態残破的幽鬼自虚空中浮现,它们身形飘渺,魔气繚绕。
    然而,当这股魔气刚一触及那些苔蘚,便似被无形之力吞噬,无声无息地消散,为前方未知的旅途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话音未落,前方豁然洞开。
    万丈深渊之上,青铜宫殿悬空而立,九条玄铁锁链自宫殿下垂入虚空。
    殿顶蟠螭口中衔著枚血玉宝珠,珠內封印著团跳动黑炎,正是三日前剑修提到的九幽锁魂链本源!
    “雪里姐!”公孙可猛然间紧握星陨剑,剑锋闪烁,映出他眼中决绝的光芒。
    宫殿中央,那座古老而庄严的祭坛之上,雪里的身影显得格外淒楚。
    她原本如瀑的黑髮,竟在一夜之间被霜雪染白,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四肢被冰冷的锁魂链紧紧贯穿,无情地钉在了祭坛的阵眼之上,仿佛被禁錮的羽翼,再也无法翱翔天际。
    周身,魔气如墨,汹涌澎湃,带著无尽的黑暗与绝望,试图衝破一切束缚。
    然而,当这股魔气触碰到祭坛边缘时,却被一圈圈血色符文硬生生地扯了回来,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將她和外界隔绝。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雪里的眉心处,竟缓缓浮现出一道青铜纹路,与鬼帝棺槨上的图案惊人地相似,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姿態,侵蚀著她娇嫩的肌肤。
    那纹路如同诅咒,將她的命运与无尽的黑暗紧紧相连。
    “终於来了……”一阵沙哑的笑声自殿顶悠悠传来,带著几分戏謔与嘲讽。
    血玉珠中,黑炎翻滚,渐渐凝聚成一道虚影,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静静地注视著下方的一切。
    鬼帝残魂,身披幽邃玄甲,额间独角熠熠生辉,指尖缠绕的古老锁链,与雪里身上那沉重的桎梏紧紧相连,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枷锁。
    “本座,已候此千载,终得遇能承载吾转世之身的天道之体。小丫头周身縈绕的天道气息,何其诱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古铃儿怒目圆睁,周身魔纹如火焰般暴涨,五道幽暗鬼影化作锋利无比的利刃,呼啸著扑向那道飘渺的虚影。
    “把雪里姐还给我们!”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然而,幽鬼利刃在触碰到鬼帝周身繚绕的黑炎瞬间,便如同雪触碰烈焰,瞬间灰飞烟灭,强大的反噬之力让古铃儿身形踉蹌,几乎跪倒在地。
    鬼帝轻笑一声,锁链隨之哗啦作响,如同死神的低语。雪里猛然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已化作冰冷的青铜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小心!她的神识已被黑暗侵染……”古铃儿艰难地发出警告,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与无助。
    雪里手腕轻旋,魔气匯聚成锋锐无比的巨刃,带著凛冽寒风,猛然劈向眼前的三人。霎时间,祭坛四周血符闪烁,犹如夜色中的疯狂星辰。
    公孙可急忙挥动手中的星陨剑,剑光如龙,与魔刃相撞,迸溅出耀眼的火,照亮了四周昏暗的空间。
    “雪里姐!快醒醒!”他焦急地呼喊,声音中带著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混沌小鼎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然从公孙可的袖口挣脱而出,鼎身裂痕处溢出丝丝缕缕的灰雾,如同锁链般紧紧缠住了雪里的脚踝,试图將她从魔障中唤醒。
    鬼帝的虚影在空中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如此浓郁的混沌之气?难怪能寻到此地,你们可真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掌心黑炎熊熊燃烧,如同地狱之火,將血玉珠猛然压向祭坛。
    “休想得逞!”王浅浅怒喝一声,手中赤焰铃轻轻摇晃,铃声清脆悦耳,却蕴含著无尽的火焰之力,仿佛要驱散这片空间的阴霾。
    她轻踏烈焰,身姿矫健跃入半空,赤足精准无误地踩上了那颗血玉珠。
    那一刻,金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珠子的表象,映照出其中隱藏的真相——那哪里是所谓的黑炎,分明乃是远古巨鯤独目之中铭刻的天劫咒文,蕴藏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回想起往昔,鬼帝的陨落之谜似乎渐渐浮出水面,那场渡劫的失败,成了他身死道消的悲壮终章。
    “铃儿!”她嘶吼著,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强忍著肉身与血玉珠威压对抗的痛楚,七窍之中已有金血渗出,显得格外悽美而悲壮,“用你的魔纹共鸣雪里姐的神识,別忘了,你们修炼的都是同源魔功!”
    古铃儿闻言,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舌尖,一股精血喷涌而出,瞬间被周身繚绕的魔纹所吞噬。
    那些魔纹仿佛获得了生命,化作一条猩红的綾带,紧紧缠绕在雪里的脖颈之上,传递著共鸣之力。
    此刻,她们已无路可退,唯有並肩作战,方能在这浩瀚的天劫之下,寻得一线生机。
    大姐挥舞长剑,斩向束缚她们的锁链,而她,则凝聚全身之力,誓要破开这蕴含无尽诅咒的血玉珠!
    青铜纹路与魔纹接触的剎那,雪里的瞳孔猛地一阵剧烈颤动,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铃……儿……快走……”
    “这怎么行!作为师姐,我怎能拋下你不管!”古铃儿虽年仅五岁,语气中却满是坚定与不容置疑。
    儘管她在这青羽圣殿中,以五岁之龄位居辈分第三,时常遭受旁人的非议与轻视。
    但这些閒言碎语,她从未放在心上。外界的种种风言风语,於她而言不过如风过耳。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身为师姐,她必须担起师姐的责任,做自己该做的事。
    嘶哑的声音自她稚嫩的喉咙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透著不容动摇的决绝。
    公孙可趁机挥出混沌剑气,星陨剑携著鼎灰斩向锁魂链!
    鬼帝的虚影仰天长啸,其声如雷鸣,震得青铜大殿的樑柱咯咯作响,裂纹蔓延。深渊之下,白骨堆积如山,此刻竟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如潮水般汹涌而起,带著森森寒意。
    王浅浅身形逆转,宛若灵燕反身,赤足轻点冰阶,冰屑四溅,她藉此力腾空而起,竟以脊背硬撼那血玉珠的凌厉一击!
    霎时间,金血自她唇角迸溅,如同夕阳余暉下的残霞,悽美而决绝。然而,她的双手却如钢铁铸就的钳子,死死扣入珠体之中,誓不鬆手。
    “大衍诀,全面解放——”她低吟咒语,声音虽轻,却蕴含著无尽的力量。
    隨著金血缓缓浸透咒文,她背后竟缓缓浮现出天道道纹的神秘图案,璀璨夺目,仿佛与天地共鸣。
    而那血玉珠內的黑炎,竟在此刻反噬其主,向鬼帝席捲而去!
    “就是现在!”公孙可眼神一凛,剑光如电,猛然劈向最后一根束缚著混沌小鼎的锁链。
    锁链应声而断,混沌小鼎瞬间被灰雾包裹,带著雪里身形暴退,如同遁入虚无之中,逃离了这凶险之地。
    古铃儿周身魔纹已然斑驳碎裂,却依旧死死攥著神智逐渐回归的雪里,声嘶力竭:“雪里姐!千万別放手!”
    四人如断线风箏,直坠深渊深渊之际,血玉珠猛然爆发出绚烂却绝望的光芒,轰然碎裂。
    王浅浅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决绝地將赤焰铃的残片掷出,那残片仿佛承载著生命的希望,化作火凤之姿,承载著她们一头扎进寒潭深处的漩涡之中。
    混沌小鼎在汹涌的乱流中发出阵阵悲戚的呜咽,它顽强地支撑著,引领四人逃离这死亡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潭底深处竟隱隱传来几道圣地强者的低语。
    “这几个小傢伙,气韵竟如此超凡脱俗,实乃罕见之才。我等不如各取其一,趁那青羽圣殿的赵燁宗尚未察觉……”
    忽然,这些圣地的人们双眼泛红,带起一阵诡异的气息。
    “情况不妙!”公孙可紧握星陨剑,剑尖轻颤,混沌之气繚绕其上,透露出一丝不安,“这些人的气息……竟不似生者所有!”
    王浅浅金色瞳孔骤缩,赤足轻踏於寒潭之底,一股刺骨的阴冷自周遭悄然蔓延,侵入心扉。
    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凝重:“他们的双眸……赤红如焰,仿佛是某种邪祟之物占据了他们的躯壳。”
    古铃儿周身魔纹熠熠生辉,瞬间召唤出两只身形残破的幽鬼,它们甫一现身,便发出悽厉的尖叫,似乎在极度恐惧中颤抖,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轻轻蹙起黛眉,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些人的气息……隱约与鬼帝的残魂有著几分相似,却又似是而非,仿佛被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力量扭曲了心智。此刻,他们眼中闪烁的,是对我们肉身的贪婪渴望。”
    言犹未尽,原本平静无波的潭水倏然间变得汹涌澎湃,几抹黑影如暗夜中的幽灵,自深邃的水域中猛然窜出,正是那些圣地之人,此刻他们的双眼赤红如焰。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不自然,嘴角勾勒出一抹扭曲至极的笑意,那笑容里藏著对猎物垂死挣扎的残忍欣赏,令人不寒而慄。
    “小心!”公孙可低喝一声,手中长剑骤然绽放出混沌之光,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划破空气,带著轰鸣之声,硬生生地將最前冲的一名圣地之人逼退数步,水四溅,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那人的身体被剑气斩中后,竟然没有倒下,反而从伤口处涌出一团黑气,黑气迅速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面孔,直扑公孙可的面门。
    王浅浅见状,赤焰铃残片化作火凤,挡在公孙可身前,火凤与黑气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黑气遭遇火焰的炙烤,发出阵阵刺耳哀嚎,旋即在痛苦扭曲中迅速重组,再次以狰狞之姿猛扑而来。
    “那繚绕的黑气……竟是他们的真正形態!”古铃儿失声喊道,眸中满是震撼,“他们的肉身已被彻底吞噬,此刻正企图挣脱腐朽的牢笼,夺取我们的躯体作为新的寄所!”
    雪里虽神识尚处於朦朧復甦的边缘,但危机感如寒冰刺骨,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强打起精神,颤巍巍地抬起玉手,掌心间魔气翻涌,迅速凝结成一道幽暗的防护之壁,勉力抵挡著又一波赫气的汹涌侵袭。
    然而,魔力的枯竭如同潮水退去,那层脆弱的屏障在黑气排山倒海的衝击下,仅坚持了片刻便轰然瓦解,消散於无形。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王浅浅紧咬牙关,金色的瞳孔中跃动著熊熊烈焰,仿佛能点燃一切黑暗,“大衍诀,启动——天火焚心!”
    她双手迅速结印,周身瞬间被熊熊烈焰包围,那火焰仿佛有灵性一般,化作九条威猛的火龙,在四人周围盘旋飞舞,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墙。
    火墙之外,黑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疯狂地衝击著火焰的壁垒,却始终无法穿透那炽热的防御。
    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王浅浅的脸色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凋零的瓣。她的灵力,在这持续的消耗中,已渐渐逼近枯竭的边缘。
    维持这道火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场艰难的较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著她的极限。
    古铃儿眼见局势愈发危急,她身上魔纹再度熠熠生辉,仿佛夜空中最后一抹倔强星光,召唤出最后几缕幽暗之魂,企图在这无尽黑暗中撕开一道喘息的缝隙。
    “大姐,二姐,我们必须儘快寻得脱身之法!”古铃儿的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焦灼,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虽弱却坚定,“这漫天黑气,仿佛无垠深渊,吞噬一切光明,我们的力量,怕是难以持久!”
    公孙可闻言,星陨剑尖轻轻颤动,其上混沌之气盘旋繚绕,凝聚成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她轻咬朱唇,语气中带著一丝不甘与决绝:“混沌小鼎的潜能已近枯竭,若非我修为尚浅,或许还能再撑片刻。眼下,寻一安全之地,方为上策。”
    就在这一剎那,雪里猛然间抬起了头,那双眸子中仿佛有星光穿透迷雾,闪烁著一抹难得的清明。
    她用尽力气,声音微弱却坚定:“往……往北冥海的方向……那儿……有封印……”
    “北冥海?”王浅浅心中一凛,隨即恍然大悟,雪里所指正是那片神秘莫测的海域。北冥海的深处,隱藏著巨鯤与鬼帝的古老封印,那些肆虐的黑气一旦接近那里,必將受到强大的压制。
    “好,我们即刻前往北冥海!”王浅浅迅速作出决定。
    公孙可闻言,亦是果敢决绝:“冲!向北冥海!”
    混沌小鼎再次释放出灰濛濛的雾气,將四人紧紧包裹其中。鼎身之上的裂痕愈发醒目,如同饱经风霜的老者脸上的皱纹,每一条都诉说著岁月的沧桑与疲惫,仿佛隨时都可能承受不住重压,轰然碎裂。
    四人借著火墙的掩护,迅速朝著北冥海的方向游去。
    黑气在她们身后紧追不捨,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在嘲笑她们的徒劳。
    然而,就在她们即將进入北冥海的范围时,混沌小鼎终於支撑不住,公孙可身体骤然裂开无数血痕,强行催动混沌小鼎的反噬到来,瞬间將她推入濒死的境地,灰雾消散。
    四人顿时暴露在黑气的包围中。
    “完了……“古铃儿绝望地看著四周逼近的黑气,魔纹已黯淡无光。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北冥海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巨鯤的独目在深渊中亮起,天劫咒文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水域。
    而在咒文光芒亮起的剎那,巨鯤的身影也骤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像是两股力量同时对双方都產生了伤害。
    黑气在咒文璀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了如泣如诉的惨烈尖啸,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纷纷退避,不敢再近前半分。
    “这是巨鯤一族独有的天道封印之术!”王浅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这些邪祟黑气,竟对这蕴含天劫威能的力量如此畏惧!”
    四人见状,趁机借著咒文光环的庇护,如同离弦之箭,疾速深入北冥海那幽邃莫测的腹地。黑气虽不甘心地盘旋徘徊,但在那圣洁光芒的驱逐下,终究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正当眾人心中稍感宽慰,以为暂且逃过一劫之时,一阵冷冽至极的笑声,如同寒风穿林,不期而至,自她们背后幽幽响起。
    “哼,今日让你们侥倖逃脱,但命运之网早已织就,逃得了一时,又岂能避得开一世……”那声音低沉而阴鷙,带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穿越了九幽地狱,直击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你们的血肉之躯,迟早將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无人能逃……”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四人心头不由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与不安。
    古铃儿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圣地之人的躯壳已经彻底崩溃,黑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面孔,正冷冷地注视著她们。
    “这些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公孙可握紧星陨剑,眼中满是警惕。
    雪里虚弱地靠在王浅浅肩上,低声道:“它们……是被天道遗弃的怨念……依附在大气运之人身上,夺走他们的一切,但很明显,我们现在成了他们的猎物……”
    王浅浅金瞳微闪,咬牙道:“不管它们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它们得逞。北冥海的封印暂时压制了它们,但我们得儘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
    她的话未说完,四人便感到一阵眩晕,灵力几乎耗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沉入北冥海的深渊之中。
    而在深渊之下,巨鯤双眸睁开,缓缓张开巨口,就要將四人一起吞下。
    然而就在千钧一髮的瞬间,周围的世界,都在这一刻瞬间静止。
    赵燁的身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四人身边,缓缓伸手,將四个人带回了自己身边。
    而背后巨鯤身影剧烈颤抖了一下,赵燁浑身繚绕大道之光,回头看向了它。
    “有本事,但,不多——伤我弟子,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