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刘备但我蜀黑》 第1章 张飞害苦了我 建安元年。 苍茫大地,黑幕重重。 下邳城燃起冲天之火,一声惊雷响起,城门洞开,并州狼骑席捲而入,吕字大纛插上城头。 州牧府女眷后院,刘升缓缓睁开双眼。 紫色薄纱帷幔,梨木雕刻的木榻,上摆精致小案,案上绢绣各朵。 我怎么在女人的床上? 刘升摸著脑袋撑起身子,耳边嗡嗡著铁蹄踩踏,刀剑交戈之声。 轰! 记忆涌现,头疼欲裂。 我穿越了?刘备长子? 我特么可是蜀黑呀! 前世的刘升是个孤儿,苦逼上班族,每日业余消遣就是在网上与蜀粉对线。 一日下班路上,他掏出手机布置战场。 大號开贴:乱世英雄,仁义爱民者何出刘备? 蜀粉纷纷点讚。 小號回答:数次拋妻弃子,连家人都可弃之如敝履,爱民?作秀而已! 极端蜀粉上鉤: 可比不上曹操动不动屠城。 要是没有江东鼠辈,匡扶汉室指日可待也,吕蒙是歷史的罪人! 你要是在三国给刘备提鞋都不配,你行你上呀? ...... 最后魏粉吴粉陆续上线。 ...... 看著热火朝天的帖子,刘升心满意足熄灭屏幕,要在三国,咱好歹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顶级谋士。 嗶嗶嗶! 一辆印著“张飞屠宰场”的冷链货车迎面而来,丟!刘升当场升天。 我以后再也不开小號了! 刘升痛心疾首。 这叫什么事嘛。 此身也叫刘升,刘备早年在涿县与正妻所生。 他的生母早逝,父亲刘备每为大事奔波,缺乏管教,於是养成內向木訥,胆小怕事的性格。 这不。 听闻今夜城內发生政变,下邳相兼丹阳兵首领曹豹,勾结偷家能手吕布,里应外合赶走张飞。 徐州半夜之间换了新主人。 作为旧主人刘备的长子刘升,嚇得躲在甘夫人房间里。 结果惊嚇而死被后世的刘升鳩占鹊巢。 张飞呀张飞,你自己倒是跑得快,我该怎么办? 既为蜀黑,刘升自然了解三国歷史。 吕布的这次偷家,堪称刘备人生中至暗时刻。 “备军在广陵,飢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欲还小沛,遂使吏请降布。” 偷家的杀伤力太过致命,失去后方家眷的刘备军,建制崩溃,接近下线。 而刘升这个歷史上没有记载的刘备长子,很有可能就死在这次事件中。 我只是个键盘侠而已? 真让我上呀?! 他摇头哀嘆,伸脚摸了摸鞋履,准备下床,就算死到临头,也不能躲女人床上吧。 忽闻房外激烈恐嚇声。 “刘备长子身在何处?速速交来!免得血溅州府!” 一群执剑士兵闯进后院,如狼似虎。 唰唰几片鲜血飞溅,忠心的护卫躺尸两旁,后院以及走廊全被强兵侵占。 “不自量力!” 为首者乃吕布亲信魏越,大圆肚罗圈腿,细眼鹰鉤鼻,桀驁凶气扑面而来。 吕布令他带兵包围州牧府,看住刘备家小,不能放跑一个,却没有让他抓住刘备长子刘升。 之所以硬闯后院,乃是他私慾作祟。 “將军!公子不在州府,已隨张將军逃出城外!” 一声悽厉哀求从廊后传出。 甘夫人著丝绸襦裙,织锦镶边,纤纤玉手紧紧捏著袖口,脚步蹀躞迎向前去。 她的肌肤白如雪毛,姿態抚媚,哀屈之下別有风情,直把魏越看呆了。 “夫人,你也不想我继续杀人吧?” 魏越伸手欲抓甘夫人手臂,却被躲了过去。 他早就听闻刘备纳有一美妾,人称白玉夫人,今日所见果然美人如玉。 温侯让我看住刘备家小,可没说不让我入府中后院,嘿嘿...... “公子不在州府,已隨张將军逃出城外!” 甘夫人咬著嘴唇,闪避著肆无忌惮的眼神侵犯,袖中手指捏得更紧。 “口说无凭!今日就算把后院杀光也要找出刘升!” 魏越震声暴喝。 手下士兵齐齐击剑呼应,如狼吼般威嚇。 “我怀疑刘升就在这房间里,不若夫人与我进去瞧瞧?” 魏越咧嘴蔑笑,语气急转柔和。 软硬兼施之下,甘夫人早已肝胆俱颤,她岂能不知魏越言中之意? 她脸色焦红,不知该如何是好,既为徐州牧刘备之妻,怎么能受辱於无耻小人之手? 袖中隱藏的帛刀终於染红,欲引脖颈。 寧可玉碎也! 然而魏越久经沙场,区区妇人心思如何逃得过他的眼睛? 只见他嘲笑著上前,扣住甘夫人手腕,帛刀掉落,又顺势將她一把甩向房门。 哐当一声!门开两侧。 扑通一声!甘夫人匐地入內。 躲在衣架后的刘升,心臟也隨之剧烈跳动二下,砰砰!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对面的铜镜里映出他十五岁的模样,丰神俊朗,顏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 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分明是个懦夫! “哈哈哈!” 魏越迈步而入,身后士兵纷纷起鬨,叫嚷著校尉別关门,让我们过过眼癮。 “兄弟们,待会就轮到你们,別急別急......” 魏越大笑,转身去关门。 吕布军纪素来恶劣,魏越更是首屈一指,这也是他拉拢手下的手段,只要作战效死,钱財女人皆可分享。 甘夫人看著魏越巨石般的背影,听著门外污秽不堪的调笑,面如死灰。 猛然! 一道身影从侧面飞扑而出,死死压在还没来得及转身的魏越背上。 去你么的! 横竖是个死,老子先让你垫背! 刘升忍无可忍,即使没杀过人,但不代表他没有血性。 就算甘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但相处两年间,甘夫人待他极好,可比那个忙人刘备更像家人。 就连此时也是极尽维护。 苟且偷生那还是个人吗? 魏越根本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被下半身支配的人没有任何警觉性可言。 他缓缓转头想要看看身后是谁,然而洞穿脖颈的剪子不答应。 血液呲呲飞溅而后哗哗流淌。 “我就是你要找的刘升!” 刘升用额头抵著魏越的后脑,在他耳边喘气。 “你......也死定了!” 魏越奄奄一息。 吾可是和温侯纵横千里黑山的飞骑將啊,竟会......竟会死在这种地方? “正好,到了阴曹地府,我再杀你一次!” 刘升紧拧剪子,害怕,愤怒,紧张,刺激,甚至会感到一丝丝快感。 汗水泞泥,血跡斑斑,模糊了他的脸,却能清晰的看见一股英武之气。 杀人也没什么特別的嘛。 他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嗜杀,而是会问对方该不该死。 “公子......” 甘夫人汗侵全肤,嘴角打颤。 他好像不一样了...... 刘升翻过身来,抽出血淋淋的剪子丟在甘夫人面前,又从魏越尸体下拔出长剑。 “我若先死,慈母再死。” 他看向门外自嘲一笑。 或许死后,我也会名留史书,“备长子升,护母而死。” 第2章 吕綺玲真俊 “校尉真不懂怜香惜玉......” “哎呦喂,轻点轻点!” 房外的士兵们只当房间里的动静是魏越捣腾出来的,为此更加肆意起鬨。 一个贼眉鼠眼的士兵想要趴门偷听,被眾人及时发现,按头欺凌。 “想插队是吧?没门!” 满院秽语嘲笑,犹如嘈杂的风月之所。 房门悄悄打开,咯吱吱的声音很细,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刘升拎著一个血糊脑袋走了出来,拥堵在后院走廊的百十士兵呆若木鸡。 他是谁? 提著谁的脑袋? “此贼擅闯州府!意图后院女眷,我已替温侯斩之!” 刘升看著乌泱泱的人群,迎著剃肤刮骨的锋利眼光,晃了晃手臂,將头颅丟了出去。 都说三国穿越者前期不能为刘备效力,因为容易丧命。 而刘升根本没的选,直接成了刘备长子,还是吕布偷家这个节骨眼。 纵然人生不易,也总得要挣扎一番。 “是魏校尉!” “贼子安敢!” “快杀了他!” 魏越的头颅滚到一名士兵脚下,他嚇得后跳,惊讶悲痛做作起来,瞬间引得眾人怒气飆升。 鏗鏗鏗! 刀剑出鞘,杀气笼罩。 “尔等也要作乱犯上?不怕温侯责罚?”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刘升扯著脖子威慑。 “放你娘的狗屁!魏校尉乃温侯亲信,我等皆是温侯麾下,何来犯上!” 一名军侯作势冲向刘升。 “我问你!当今徐州牧是谁?!” 刘升面不改色。 “自然......自然是温侯!” “那这后院是谁的后院?” “自然是温侯!” “既是温侯,那么我等该如何处置,自然也是温侯说了算!这狗屁魏校尉竟敢越权?!简直没把温侯放在眼里!” 刘升一声暴喝把军侯定在原地。 他判断魏越肯定没有经过吕布同意而进入州府后院。 一般情况,外將不得擅入州府后院,即使这州府刚换了主人。 再说吕布好色,多占部下妻妾,他难道没听说过刘备有个白玉夫人? 他难道会让手下捷足先登? “跟他废什么话!一刀砍翻他!为校尉报仇!” 底下士兵仍群情激奋,纷纷叫囂。 刘升知道这个理由还是挡不住要为魏越报仇的亲兵。 於是大声疾呼。 “我乃徐州牧刘备长子!愿说服家父让出徐州!” “哈哈哈!你这小儿好生聒噪!一会说徐州牧乃温侯,现在又说让?” 军侯哈哈大笑,提刀横在刘升脖子上。 “抢与让,截然不同!此关乎温侯之大局面也!” 刘升就是摆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敢。 若是有一丝怯弱,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乱刀加身而死。 “若不怕犯上!请杀了我!若不怕坏了温侯大局!请杀了我!” 刘升伸手按住脖颈上的刀刃,紧紧盯著军侯。 “我数到三,一刀砍了我的脖子,或者把刀拿开!” “三!” 刘升甩开刀刃,鲜血飘洒如。 军侯手脚僵硬,他犹豫了...... “哼!巧言令色。” 通往林园拱门处,站著一位劲装女子,目不转睛,嘴角轻启。 她一袭玄色窄袖胡服紧裹身躯,肩披锦纹半臂,腰间斜插一柄环首短刀。 正是吕布之女吕綺玲。 “抢与让为何不同?” 吕綺玲走向刘升,她的声音很洪亮,却带著柔滑余韵。 密集的人群瞬间分开两旁,挤出一条四五人宽道路,前排士兵纷纷点头行礼,亦不敢直视。 乌皮翘头靴踩在魏越的头颅旁,她没有片刻停滯,继续向前。 刘升猜的完全没错。 魏越就是私闯州府后院,本就作恶多端的他更没有一丝值得吕綺玲为其討回公道的地方。 她在刘升面前,肩宽腰窄,胸前饱满,双腿笔直有力,极具压迫感。 其髮髻高挽成墮马式,无半点珠翠点缀,仅以赤帛束髮,额前碎发隨风轻扬,衬得眉峰如剑,眸光似电。 面庞不施铅华,唯唇点硃砂,宛若雪地落梅,凌厉中透出三分艷色。 好俊的女子! 刘升抬眼,不卑不亢。 “刚背刺兗州,又背刺徐州?人无信,无以立。” 刘升言辞犀利,意简言賅。 信用是发展和维持社会关係的重要基础,是一个人的立足之本,一个无信之人终將被社会拋弃。 歷史上吕布的所作所为早已证明这点。 乱世尔虞我诈,可以不讲道义,但是得有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底线迟早人人得而诛之。 “弱肉强食。” 吕綺玲唇角微抿,不怒自威,眼尾稍扬,噙著三分无所畏惧的傲气。 “天下不止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刘升摇头轻笑。 弱肉强食没有错,要是你有力压群雄的实力,当我没说。 “温侯先为袁绍所不容,又为曹操所不容,今不容吾父,他日若再不容袁术,那这天下......还有何处可容?!” 刘升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 都没说吕布和丁原董卓李郭王允那点破事,说是人人喊打都不为过。 “今家父让出徐州,非温侯强夺!联盟之局面尚可存也。” 吕綺玲打量著眼前刘升,倒是一表人才,话也三分有理。 转而却脸带嫌弃轻蔑,“你能说服你父?” 刘备好心收留吕布结为同盟附属,结果与袁术对战时,被吕布偷了老家。 你让刘备如何能忍气吞声让出徐州? “吾为嫡长子!家父不在,那家里自然我说了算,我说让就让!” 刘升的口气很大。 但道理还是有的。 “曹豹谋反,张飞不能敌之,吾请温侯入城协助,名正言顺。” 鬨堂大孝了家人们,內奸不是曹豹,而是我!刘备长子刘升! 实则。 吕布夺取徐州已成定局,刘备大败指日可待...... 失去后方家眷的刘备军战斗力几乎等於零。 吕布偷袭兗州时,机智的荀彧第一时间守住鄄城,才得以给曹操喘息反击的机会。 而刘备的好三弟竟然直接跑了,將士兵卒的家眷全给吕布包了个圆。 刘备拿什么夺回徐州?不出意外军队马上就要散了。 与其让刘备在广陵海西转悠吃人肉,最后没办法向吕布请降。 还不如提前向吕布服软,放回將士兵卒的家眷,保存有生力量。小沛又不是没去过? 咱们蜀汉集团要输得起! 骂名我来当! 当然也是先活命再说...... 吕綺玲莞尔一笑。 她自然不知道歷史上刘备最后还是迫於无奈向吕布请降,刚开始觉得眼前的刘升贪生怕死而已。 可他为何敢杀魏越? 这像是怕死的人吗? 不管刘升是什么样的人,他说的名正言顺之法確实可行。 至少吕布可以单方面说是刘备长子邀我入城,並不是我要偷取徐州。 不用刘升说服刘备,只需要刘升在手就可。 其言人无信无以立也颇得吕綺玲认可,她的父亲吕布確实得罪太多人了。 “州府后院由我接管,閒杂人等立刻退出府外!” 吕綺玲乾净利落转身,鏗鏘拔刀。 魏越手下士兵咬牙欲言,却只能闷头忍气,偷瞥著刘升那副可憎的模样,静悄悄抱著魏越头颅退將出去。 第3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天微微亮。 下邳城依旧繁忙,街道上的马蹄来往不绝,家家户户不敢开窗。 刚刚安抚好丹阳兵,重新布置完城防的新徐州牧吕布,此时才回到州牧府。 东侧厢房里。 吕綺玲早已备好肉汤麦饼,蔬菜瓜果,盛放案几,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用心十足。 待吕布入內,她便亲自上前伺候。 “父亲可又饮酒?” 吕綺玲为吕布卸下披风,小掩琼鼻,语气里带著嗔怒责备。 “大事已成,小酌两杯。” 吕布面如傅粉,傲睨自若。 他坐在木榻边沿,依旧显得身材高大,与战场杀敌时那般驍悍狂烈不同,此时竟也带著慈祥。 在他看来,只有唯一的女儿与自己血浓於水。 其他的什么妻妾,不过是隨时可以换掉的衣服。 “昨夜我在后院中......” 趁著吕布吃食期间,吕綺玲讲起了刘升。 事无巨细。 娓娓道来。 “咳咳......这话真不是綺玲你用剑抵在他喉咙上说的?” 一块羊肉噎住喉咙,吕布哭笑不得。 刘升竟然说出,曹豹谋反,张飞不能敌之,吾请温侯入城协助,名正言顺。 有点意思。 “此乃他亲口之言,我何须用剑逼他?” 吕綺玲蹙眉不乐,也就在敬重的父亲吕布面前,才有一些小女子姿態。 “那綺玲认为他为什么这么说?” “贪生怕死?” “他要是怕死敢杀我的亲信魏越?” 吕布冷哼一声,长眉拧得像是两把刀,一把是不满刘升胆大妄为,另一把是不满魏越胆大妄为。 刘升猜的不错,魏越竟然捷足先登去找甘夫人? 吕布很生气。 也暗暗惊嘆,魏越的身手可不简单,当初与自己投靠袁绍时,曾以数十骑就衝散黑山军骑阵。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单杀了? 正常情况下,吕布必然会为自己的亲信出头,这是他作为领袖的担当。 然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下邳新定,严格的军纪意味著吕布能儘快掌控徐州,关乎大局。 刚好魏越违抗自己命令被杀,倒是明正典刑。 至於魏越部曲的不满,那自然是慢慢消化。 不是让他们慢慢消化情绪,而是谁不满消化谁,全都不满那只能全部消化。 刘升有句话抓住了吕布痛点,就是他的一些麾下逐渐越权。 对於四海飘零的吕布集团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那他是?” 吕綺玲追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想到刘备竟然还有这样能屈能伸的儿子。” 吕布久经人事,已经看出刘升这是想替刘备及时止损。 他知道刘备已经必败无疑,只是时间问题。 那为什么要让刘备及时止损?多让他损失一点不是更好吗? 吕布哼笑一声,“勿需理会,替我看住他。” “其言人无信则不立......”吕綺玲眉间纠结,犹豫著说出这句话。 “住嘴!” 吕綺玲收拾著陶碗,却被吕布暴呵打断,陶片脆地的刺耳声令人发毛,温馨氛围荡然无存。 吕布不忍,欲上前安抚,手伸到一半,又变成握拳拍案。 “綺玲也是这般认为吗?” 他愤怒的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也如外人这般看待自己。 世人只知我吕布言而无信,却不知我创业艰辛!你与那一群满嘴仁义道德之人讲道义?吃亏的只会是你。 天下梟雄谁不是骗来骗去?独我吕布无信之人? 在吕布的认知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无信之人,只不过他们善於偽装遮掩而已。 “女儿只是想帮帮父亲。” 吕綺玲眼袋婆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不能为父分忧。 “那就见见他。” 吕布的语气终是软和了些。 ...... 女眷后院。 甘夫人与刘升以及他两个妹妹刘欣刘白,围坐在案几吃饭。 “阿......公子......” 刘升安静跪坐,甘夫人不敢打扰,见案上菜糊渐凉,这才壮著胆子叫道。 她忘不了刘升压在魏越身上,用剪子捅死他,还说了句到时候再杀你一次的场景...... 事后他竟然还笨拙用长剑敲砍下魏越的脑袋。 “呕!” 想到这里,甘夫人差点把腹水都吐了出来,过了一会脸色嫣红。 “阿母不怕!欣会保护你的!” 八岁的刘欣敲打著陶碗,大咧咧道。 “阿姐昨晚你躲在木榻底下的时候是不是在发抖?” 五岁的刘白蠢萌蠢萌的,说的话不著边际,鼻涕流进碗里都没发现。 刘欣刘白是刘升同父异母的妹妹,刘备可娶过不少的妻妾,经常丧偶...... 昨晚她们躲在一个小婢的房间里,並没有看到刘升兽性大发的一面,但多少也感觉到是他解决了危机。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刘升看了眼两个可爱的妹妹,长嘆一口气。 当刘备的家人可太难了,这一子二女都无歷史记载,说明死得早。 而且据他所知,刘备拋妻弃子之路才刚刚开始,將来有的是磨难等著。 “怎么只有豆菜?没有肉?” 刘欣噘嘴吐气。 “为什么我这碗菜糊更糊?” 刘白吸了一口鼻涕,开心的笑了,一定是大兄比较心疼我。 “大兄你就知道吃。” 刘欣看著默默吃饭的刘升,扭过头去。 “可是每次阿姐吃得都比大兄多......” 刘白喝了一口菜糊,觉得很咸。 “好了好了,你们安静点,別打扰你们大兄!” 甘夫人瞪了她们一眼。 她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出刘升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连只鸡都不敢杀,待人倒是亲和,但一点能依靠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的刘升看著也很亲和,但在关键时刻非常果断冷静,甚至令她感觉到恐惧,同时却有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就像他现在不声不响的吃饭,却让人倍感安心。 为什么会这样? 甘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嚇得甘夫人又是神色紧张。 “刘公子,温侯召见,请隨我走。” 小吏既不恭敬也不凌人。 甘夫人刘欣刘白全都看向刘升,怀著不安的情绪。 “放心。” 刘升摸摸两个妹妹的脑袋,向甘夫人投去一个温和的眼神,而后跟著小吏一路走向前堂。 州府很大,女眷后院到前堂公廨厢房要走很久。 吕布愿意见他,说明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但其人又以反覆无常著称,他不敢掉以轻心。 第4章 吕布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东厢房。 刘升轻推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竹製书架,上摆简筒帛书,侧掛山地舆图。 西面柏木剑架横臥一柄错金环首刀,旁掛一副特製玄色札甲。 “人无信,无以立?” 阳光从窗户泼了进来,洒在东面的木榻上。 吕布手握竹卷,盘坐的身躯大过身前案几,像是一座背著光的大山。 “升!见过温侯!” 刘升踩起小碎步,踏得地板咚咚作响,连忙附身作揖,恭谨行礼。 “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亲信!詆毁我名!” 吕布巍然不动,却声若虎啸,震得整个房间地动山摇。 刘升不敢抬头直视,默默承受,却也没有一句害怕求饶之言。 许久后他才唉唉嘆气。 “为何嘆气?” 吕布脸色阴沉。 小小年纪就这么装? “升年岁尚浅,言多有失,得罪温侯死有余辜......” 刘升一副便秘的神色。 忽而“然!”的一声,五官舒展,全身通畅。 “然天下英雄,吾独佩服温侯!今日有幸得见,微言万千,不吐不快!” “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吕布倒是要听听刘升是怎么佩服自己,或者说看看他想玩什么样。 “当今天下乃是谁的天下?” 刘升收腹屏息,反问道。 吕布想了一会,咳咳道,“自然是天子的天下。” “错!是士族的天下!” 刘升挺起胸膛,紧接著炮语连珠。 “当年何进谋诛宦官,而袁绍欲连外戚宦官一起剷除,以成士族与天子共治天下之局面,然董卓进京,以外戚身份统领朝廷,粉碎士族计划......” 刘升滔滔不绝,拿出后世见解,讲起天下如何群雄並起。 “董卓何以顺利进京抵抗袁氏?乃温侯助力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背叛丁原投靠董卓的吕布,才是破坏袁绍计划的关键人物。 袁绍一旦计划成功,根本没有群雄夺鹿的天下局面,世界线提前进入晋朝。 “后董卓专权,温侯拨乱反正,又是温侯再次影响天下大局!” 董卓一死,关东诸侯开始大肆兼併廝杀,二袁对抗联盟彻底清晰。 投机倒把的吕布在刘升口中儼然成为时代弄潮儿。 造就时势之英雄也! “温侯边僻武人出身,在士族林立的天下中博得立足之地,怎不令升佩服?” 刘升言辞肯肯,其心赤赤。 乃是真心佩服吕布的个人崛起。 非士族出身之人,每一次投机都是没有退路的选择,必须压上全部身家,没有丝毫容错率可言。 史说吕布有勇无谋?可能吗? 他要是真的有勇无谋,早就死在洛阳长安南阳河北兗州了。 飘零半生也是有含金量的! 吕布能混成今天这样,已经十分了得,这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刘备? 他才不是白手起家。 虽织席贩履,但他的祖父能举孝廉,他和公孙瓚的老师是卢植,而卢植的老师是马融和陈球...... 袁绍四叔袁隗是马融的女婿,陈球是陈登的叔公。 早期刘备也是靠卢植的关係,攀上袁绍何进,曾与毌丘毅一起为何进募兵。 后来靠著公孙瓚的关係当了平原相。 而现在能当上徐州牧,也是靠陈登与袁绍的支持。 从安喜县县尉到今天的徐州牧,刘备的成长全都离不开这些关係。 並不是说刘备完全靠关係走到今天,比刘备关係更硬的何止一大堆?也没有几个混得比他好。 只是不能拋开客观因素而独独强调刘备的能力。 刘升可是个理智的蜀黑! 他的赤子真心,在声情並茂的演绎之下令吕布嘆而动容。 此子懂我! “你比你父更有见识!” 吕布原以为刘升也就能说两句諂媚之言,不料直抵人心。 而且他能够条理清晰,逻辑恰当的讲述当年洛阳长安之大事件,已非常人。 此子知天下大势! “破坏了士族计划的温侯,岂能被眾人容纳?他们詆毁温侯,他们驱逐温侯,他们嫉妒温侯!” 刘升望著窗外晨曦,仿佛望见吕布一路的顛沛流离。 杀了董卓后的吕布逃到关东,先是被袁术驱赶,又被袁绍驱赶......犹如丧家之犬。 “一群偽君子而已!” 吕布咬牙切齿,捏得手中竹简咯吱作响。 “所以呀温侯,在这士族掌控的天下里,我们能单打独斗吗?” 刘升不知不觉中就与吕布站在了同一立场。 “我家虽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然早已败落,我也织履贩席过......哎!” “呵呵。” 吕布缓缓呼吸,压制著被挑拨的情绪。 “我夺你父徐州,这联盟还能联下去?” “错!並不是温侯夺徐州!而是我请温侯入城剷除袁术內奸曹豹!” 刘升恼怒的单脚跺地,拍了拍裙角。 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温侯你偷袭徐州,而是我请你来的! “温侯是不是还等著袁术答应的粮草?” 刘升转而双眼平静如湖。 一语道破吕布袭击徐州必有袁术的授意支持。 闻言吕布眼角抖动。 这小子猜的还挺准! “死心吧温侯,袁术一颗米都不会送来,甚至想著如何吞併温侯!” 刘升掷地有声。 “我若是袁术,此时就会招降走投无路的刘备!玄德呀,吕布这狗贼偷了你的徐州,难道你不想报仇吗?我愿出兵助力!” 此刻的刘升仿佛已经不是刘备的长子,而是吕布的首席军师。 直呼其父为刘备,吕布为狗贼! “此乃袁术调虎离山,再作鷸蚌相爭渔人得利之举呀!” 此言正中吕布下怀。 他觉得屁股很烫,坐立难安,放下手中装模作样的书卷,两只耳朵竖了起来。 袁术先引刘备出徐州对战,调虎离山,再令吕布偷袭徐州。 如此刘备必与吕布结为死仇,二人必定围绕徐州大打出手,打得天昏地暗。 此为鷸蚌相爭,渔人得利也! “袁术精兵十万,虎据淮南,已视徐州为囊中之物也!” 刘升苦苦暗嘆。 袁术是不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但万一这么想,那就对吕布十分不利。 “家父溃败在即,然其性格坚韧,素来有仇必报,早年一言不合就敢鞭打督邮弃官,今失徐州必定疯狂!” 他並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利弊。 “家父在徐州素有威信,虽败仍有余力,温侯一定要三思。” 就算刘备失了將士家眷,也一定不会轻易认输,他在徐州还有实力基础。 温侯呀,別以为你稳了,我们两家打得死去活来,到头来却便宜了袁术? “今日与公子对谈,令本侯醍醐灌顶。” 吕布深吸一口气,嘖嘆著打量刘升,欣赏之意溢於言表。 刘升頷首回应,微微震惊,不是说吕布很狂吗?竟也会虚怀若谷? “此事我再作计较。” 呃? 刘升没有多言,拱手退出,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至於刘备? 祝他好运。 第5章 刘备傻了 盱眙。 五月十日。 刘备率领一万多军队,与袁术大將纪灵的四万军队,相持了一个多月。 “刘使君!敌欲渡河偷袭粮道,被某全歼也!” 城中县府,乃刘备大军指挥之所,周围军队巡逻警戒,刀戟林立。 踏踏踏! 关羽手提纪灵麾下部將的头颅,骑马飞驰而至,守卫的士兵见之纷纷称讚叫好。 恰有清风徐来,关羽丹凤眼微微一挑,手作拈指,长抚美髯须。 “云长!” 刘备五步化作三步走,带著隨身顾问孙乾,亲自来到府前迎接。 只见他身高七尺余,臂长过膝,面如冠玉,双耳肥硕,俊雅英气的面容因多日连战也蒙上了些许疲惫。 此时见关羽得胜归来,不禁喜笑顏开,耳朵也大了起来。 “大哥!” “二弟!” 待二人贴身抱臂,更以亲近兄弟相称。 “主公云长快快里边歇息。” 孙乾一副仁厚儒士模样,招呼著小吏为关羽卸甲。 来到议事厅。 三人围坐木榻案几,煮汤热茶,军情敘话。 “云长不愧万人敌,那纪灵多次攻城不利,眼下已过月余,若无意外发生,必引兵而去!徐州算是守住了!” 孙乾看向关羽投以讚美之色,又看向刘备,做出胜利预测。 “全赖公祐出谋,云长奋战,全军將士效死也!” 刘备抚须感嘆,鬆了一口长气,此战获胜,那这徐州也就坐稳了。 自从领了陶谦的徐州牧,他的压力很大。 豫州陈群曾劝他不要掺和徐州这个烂摊子。 好知己赵云田豫相继出走,各有各的理由。 刘备领徐州牧不仅仅是一个徐州的问题,也是改换门庭的重要標誌。 此前他一直为公孙瓚做事,属袁术陶谦公孙瓚联盟的一员,今在袁绍陈登的支持下领了徐州牧,就成了袁绍曹操刘表联盟的一员。 说简单点。 刘备的任务就是替袁绍阻止袁术夺取徐州。 这也是小人物的无奈,只能作为大人物的棋子慢慢发展壮大。 这也是小人物的幸运,有的人是根本上不了棋盘。 刘备这是上了桌,只要这次再击退袁术,那就是站稳了脚。 “对了!还得多亏益德守卫后方!” 刘备向来面面俱到,张飞守家也是有功劳的嘛。 关羽与孙乾纷纷点头,场间一片欢欣鼓舞。 “主公!” 门外小吏惊慌失措,不顾上下之礼,跌撞入门。 “何事......” 刘备话未说完,门外传来熟悉的踏步声,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大哥!俺有罪!” 豹头环眼,燕頷虎鬚,来人正是张飞。 他身上满是泞泥,血跡黏糊,双脚刚刚迈过门槛,扑通一声五体投地。 “三弟?!” 刘备起身去扶,关羽孙乾紧隨其后。 “下邳丟了!下邳丟了!” 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勒住脖颈的乌鸦,悽厉悲惨。 “啊?!” 刘备双腿一软,脑袋瞬间短路。 还是关羽稍微镇定,呵斥道,“哭哭啼啼!把事情说清楚再哭!” “曹豹意图谋反,被我提前发现,我与之城內火併斩杀之,不料中郎將许耽开西门引吕布进城,贼吕布好生了得,其骑驍勇如洪水猛兽,我想回身州府救出大哥妻子,已是不及......” 张飞拔刀而起,横在脖颈上。 “飞非是怕死,乃將此消息告知,而后速死谢罪!” “你怎么能把大哥妻小落在城里!” 关羽的枣色脸此刻暗成猪肝。 不用说,他的妻小自然也没带出来..... 关羽有髮妻胡氏,长子关平隨军作战,次子关兴尚十岁,与母留在下邳。 鏗! 刘备一脚踢飞张飞脖上剑。 “大丈夫何患无妻子?兄弟乃手足,不可断也!” 一时间失神落魄乃之人常情,然此刻决断乃人主之姿。 张飞闻言更加羞愧难当,伸手再去寻剑,偌大的身躯在地上可怜爬动。 只见关羽一脚踩剑,“大哥说的对!” “我已失妻子,怎么可再失兄弟?” 刘备此言更加真挚诚恳,连忙將狼狈的张飞扶了起来。 及时止损吧,有苦只能自己咽下。 这事其实不能全怪张飞,所以关羽只骂他为什么没把刘备妻子带出来,不骂他为什么丟了下邳。 当初刘备收留吕布,关羽和张飞都是极力反对。 刘备自以为能掌控吕布,引为臂助,不想反噬来的这么猛烈致命。 “报!纪灵亲率大军,兵临城下!於城外吶喊,並射布帛书信入城!城內大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 十八岁小將关平持箭来报。 “袁公联合吕布袭取徐州,尔等后方尽失,刘备小儿快快授首!” 与此同时。 城外的喊声越来越大,就连城中县府也能清晰可闻。 “完了!” 刘备彻底傻了,完全中计也! 枉我识人无数,善察人心,竟不知曹豹包藏祸心,吕布表里不一。 结果竟被袁术玩弄於股掌之间! 徐州本地士族与陶谦亲信旧部的矛盾一直存在,也就是陈登麋竺与丹阳派將领曹豹等人的矛盾。 陈登麋竺不顾丹阳派意见,在陶谦死后把刘备迎了进来。 丹阳派自然不满。 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看好刘备,也是借刘备之力压制丹阳派,维护自己的利益。 而刘备入主徐州为了回报本地士族而轻视曹豹等人。 把徐州州治搬到下邳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有人说曹豹不是下邳相吗?有个屁用!州牧所在的下邳相能有什么用? 实际就是把曹豹控制在自己身边看死他。 偏偏刘备不在家,曹豹能不反?刚好吕布又在小沛,袁术稍稍挑拨,徐州就这样没了。 “立刻封锁消息!回军下邳!” 无助的刘备很想有个谋士告诉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可惜孙乾不语,关张懵逼。 ...... 城外纪灵军彻夜的叫喊,已令刘备军人心不安,突然拔城撤离,更加惶惶忽忽。 次日。 刘备军顺泗水而上,走到半路,遇到下邳逃来的军民,皆言吕布占领下邳。 瞬间一万六的军队散了一半。 又有消息传来。 言刘备长子刘升,遇城內曹豹谋反,张飞不敌,遂请吕布进城。 “逆子?!” 刘备踉蹌落马。 “主公!不能再往下邳去了!” 孙乾果断阻止进军。 再走下去必定全军溃散,岂非羊入虎口? “公祐去朐县请子仲相助,我等挥军南下,去取广陵!” 必须先占领一地稳住阵脚,否则粮草再断,那刘备真的要走投无路。 可取广陵又谈何容易? 第6章 公子他才不是贪生怕死 “大兄,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呀?” 走廊上。 刘白踮脚抱紧绣枕,衣角沾满浮灰,跟个陀螺一样紧紧跟在刘升身后。 前徐州牧的家眷自然要为现徐州牧的家眷腾挪住处。 听说吕布的妻妾们正在从小沛赶来下邳,刘升只能带著甘夫人以及两个妹妹住到偏院。 “因为家被偷了......” 刘升胸前竖著一张榆木案几,挡住了视线,丝毫没注意到眼前站著一个人。 “被谁偷了?” 吕綺玲的声音洪亮而又磁性,此时还带著隱隱不乐。 “啊哈哈,是女郎呀!”刘升踉蹌收步,案几险些脱手。 “不对不对!不是女郎不是女郎!” 吕布手下都这么称呼吕綺玲,刘升也就如此称呼。 “呵呵......” 吕綺玲朱唇微启,被窘迫的刘升给逗笑了。 “从今天开始本君会严密盯著你的一举一动,可不要再言多必失了哦。” 吕綺玲板起俏脸,蒙上一层薄冰,只侧身让出半条道来。 “那个......” 只有半道的走廊如何能让搬著案几的刘升通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后刘升委屈开口。 吕綺玲脸色稍缓,这才解气的让出全道。 她为何生气? 肯定不是因为刘升那句家被偷了。 而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吕布要让自己寸步不离看著刘升。 我堂堂温侯之女却要贴身保护阶下之囚? “大兄,你好丟脸,被嚇得跟乱窜的驴一样......” 刘白的铜铃眼向后转了两圈,確定吕綺玲不在,这才吐槽起刘升。 “哦?那你刚才怎么不替你大兄解围?” 这都什么比喻? 刘升故意停住脚步,刘白哎呀一声撞到大腿。 “我才五岁,不会说话......我可不怕她......” 说著刘白又朝身后瞄了一眼。 “好男不跟女斗,再说我们是阶下囚,说话是该注意点。” 刘升不想继续解释,因为刘白听不懂。 跟生气的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他大概知道吕綺玲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生气。 偏院。 院门矮了一些,墙壁不是青砖白漆,院子里少了修剪整齐的绿植卉,也没有招之则来的奴婢。 不过刘升已经十分满意。 半晌。 將一些贴身物品搬完之后,刘升乘著天气未热,来到林园寻找吕綺玲。 见吕綺玲执剑立於庭前,晨光穿透枝投下斑驳碎影。 她足尖点地旋身,剑锋划破雾气,寒芒隨衣袂翻飞织成银网,腕间发力时青石砖裂痕暗生,木槿瓣被剑风捲起,未及触刃便碎作齏粉。 “好剑好剑!” 哧! 驀然剑已飞出,直挺挺插在刘升脚前,嚇得他后退三步。 “那晚你手刃魏越首级,数百健勇面前毫不惧色。” 吕綺玲冷冷的盯著刘升。 “与我试剑如何?” “试试......” 三回合后。 刘升灰头土脸瘫坐石阶,吕綺玲抱臂嗤笑,“稚子抡锤。” 见吕綺玲还算高兴,他这才请求道。 “女郎,我有一事相求。” “我不一定答应。” “我父部將关羽家眷能否接到府中?” “明日必须接我四招。” ...... 次日。 关羽妻胡氏带著十岁的关兴住进偏院。 院子里石阶前。 甘夫人捲缩著双眼,左手按著一只嘰喳乱跳的公鸡,右手拖曳著一把木菜刀。 公鸡在挣扎,她也在挣扎。 “甘夫人!我来我来!” 胡氏见状上前解围。 其乃关羽早年结髮夫妻,出身普通,勤劳能干。 她夺过菜刀,粗茧手掌稳稳掐住鸡颈,刀光闪过,血珠溅上甘夫人素色裙裾,惊得她后退半步。 二人並不相熟,甘夫人两年前才嫁给刘备,遂久坐无语。 胡氏爱聊一些妇人家常,於是便发闹骚。 “甘夫人,张將军无妻无子,走得倒是利落,可你我......哎!” 闻言甘夫人面露不悦。 即使张飞有错,也不该轮到你我谈论。 刘备多丧偶,侧室甘夫人常代理主持家事,但刘备待关羽亲近如同兄弟,她也不好像对待奴婢一样管教胡氏。 “我听说是张將军与那曹豹有私仇,这才......” “胡氏,这鸡血要放乾净才可?” 甘夫人用手背擦著汗珠,转移话题。 “我手熟,夫人看著就行。” 胡氏质朴,没有觉察甘夫人已有不喜。 “城內流言四起,都说公子贪生怕死,是他引吕布进城,这是真的吗?” 甘夫人脸色骤变。 说说张飞就算了,怎么还扯到公子?! “胡氏!是公子记掛你家,这才接你家入府,你竟然不思恩义,反倒是非议起公子来了?!” 甘夫人翻出白嫩手掌,啪嘰拍翻水桶。 亲口对她说出“我若先死,慈母再死”的刘升会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他以前都叫我甘夫人的,现在可是叫慈母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胡氏脸色慌张,能掐死公鸡的手此刻却在发抖。 “你给我走开!我会杀鸡!” 刘欣突然从廊柱后衝出,一听到“非议公子”这四个字,也不顾晚辈之礼,一把推倒胡氏。 她杏目圆睁,发间木簪隨动作摇晃,比刚才的公鸡还凶。 胡氏百口莫辩,连道歉都不知怎么开口。 “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倒是很得家人维护嘛。” 院子门口。 刘升刚陪吕綺玲练剑回来,就见到这么尷尬的一幕。 吕綺玲口中的“贪生怕死”自然也是调侃他的。 “这个胡氏好不识大体,要不是你接她入府,以她稍有之美色也逃不过那些强將掠夺。” 吕綺玲双手抱胸,出言挑拨,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 “不是的,胡氏她其实人很好,只是见识少了些多嘴了些。” 刘升嘆了嘆气。 从记忆里得知,胡氏以前经常照顾他多病的生母,那是甘夫人还没嫁给刘备的时候。 “二婶!” 刘升连忙上前扶起胡氏。 胡氏面带羞愧,手足无措,生怕刚才所言被刘升听见。 “慈母,欣妹,二婶是关心则乱,流言蜚语伤不得家中真情。” 刘升向甘夫人和刘欣温言劝解。 “我少时多病,皆是二婶照顾,她怎会非议我?” 胡氏脸色更红。 “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说三叔的不是,三叔也是迫不得已。” 刘升转头对胡氏郑重叮嘱道。 胡氏连连点头,或许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以后终会明白的。 “今家中逢难,慈母二婶欣妹各都担忧,是以情绪不寧......” 刘升苦口婆心。 “家和万事兴,今天之事皆小小误解,说开了就忘了。” “公子......”. 胡氏眼泪都挤出来了,她寧愿刘升把她责备一顿,这样也好受一些。 丝毫没注意到以前的刘升可是半天放不出响屁的主。 甘夫人暗道是自己太著急,失了大体,胡氏未必会有这种意思,於是主动走近安慰她。 刘欣却撇了撇嘴,哼得一声走掉了。 刘升暗暗摇头,这丫头...... “这下没好戏看咯。” 站在门口的吕綺玲也撇了撇嘴,感觉很失望。 而在无人知晓的院子角落,刚刚帮甘夫人抓鸡的关兴,蜷缩在竹笼后,偷偷抹著眼泪。 第7章 袁术观虎斗 五月十五。 扬州寿春。 新建宫闕矗立城中,远望如明珠璀璨,近观飞檐雕梁,朱漆金彩。 袁术得传国璽后,称帝野心昭然若揭。 月轮当空。 宫苑银辉漫洒,庭院內龙蛇盘踞的假山奇石与水榭金莲灯影,相映成趣。 主殿。 铜兽灯盏吞吐金芒,山水巨绘蟠螭纹毯,玉石榻铺陈貂绒锦绣。 宴席珍饈罗列,四海奇珍,舞姬翩若惊鸿,霓裳翻卷,恍如天上人间。 袁术斜倚锦堆,云鬢珠釵的美妾环伺献媚。 他轻含一口美妾剥的鲜嫩荔枝,连著纤细白腻的手指一块含住,惹得美人娇羞作怪。 “润也!” 袁术身材高大,面容雄伟,袒露著胸膛颇为豪放。 “天下已半入我手!” 袁术眼神傲慢,嚇得美妾嗔怒又仰慕。 自天下群雄並起,袁术从荆州南阳辗转扬州淮泗,看似狼狈逃窜,谁又能说不是战略转移? 如今孙策平定吴郡即將征討会稽,袁术彻底掌控扬州已成定局。 此时的孙家军仍以袁术麾下的名义征討江东,並没有脱离独立。 吕布偷袭下邳成功,入主徐州。 刘备溃逃盱眙,回军下邳不成,又转身攻打广陵不下,惶惶转转不可终日。 这些消息袁术皆以知晓,意味著徐州也即將落入他手。 豫徐扬三州在手,纵横江淮,怎么不算天下已半? “主公!阎主薄求见!” 台阶下的小僕不敢斜视,哈腰踱步向前。 “引书房相见。” 袁术整衣肃容,瞧都没瞧一眼在旁的横陈玉体,大步流星,逕往书房。 徒留一双双埋怨的眉目,丝丝哀嘆,美人何及江山? 书房对案。 “阎主薄深夜来访,勿染风寒呀。” 袁术脱下裘绒,为阎象亲手披上。 对於有身份有能力的人,他还是能做到礼贤下士,此时的袁术还是很上进的。 “主公厚爱,象愧领。” 阎象身躯佝僂,白髮横生,一旁的油火却照得他双眼明亮有神。 “小小刘备也敢侈任州牧?阎主薄此计定叫他再难翻身!” 袁术摇晃著脑袋,漫不经心,忽然手指轻弹,一只烦人的苍蝇落在案面。 正是阎象为袁术献策,与刘备对战盱眙,再以粮草承诺吕布邀其偷袭徐州。 届时刘备首尾难以兼顾,必定回军下邳,袁术则可大军压境,蚕食徐州。 出乎预料的是下邳曹豹早有反意,倒是叫吕布捡了个大便宜。 该死的吕布! “吕布来信,请我等兑现诺言,將二十万石粮草赠与。” 阎象稟报导。 “匹夫吕布!得寸进尺乎?” 袁术冷哼一声。 “象以为当先运送五万石粮草,以安其心。” 阎象建议道。 “不给!吕布小人耳!给与不给都无法安其心。” 袁术自信而独断道。 “刘备为何反攻广陵?那是他认为我们和吕布是一伙的!” 袁术才不想承认自己与吕布是一伙的。 那是对他的侮辱! 他只是诱骗吕布偷袭徐州吸引刘备的注意力,可不是真的想与他结盟。 “不用搭理吕布,也不用搭理刘备!” 袁术心有定计。 “二人自然会为徐州大打出手,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便可乘虚而入。” 刘升猜测袁术或许会拉拢刘备与吕布对战。 他哪知道袁术连吕布都看不起,怎么会看的起刘备? 阎象担忧道: “刘备溃败盱眙,回军下邳又败,今攻打广陵再败,还有余力与吕布爭锋?” 袁术摆了摆手。 “刘备必会战到只剩一兵一卒。” 刘备好歹经营了几年徐州,那是他的基本盘,只要他还想出头,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来。 攻打广陵只不过是想暂时落个脚,回过头来他还是要打吕布。 身为棋手的袁术非常明白,棋子为了不被吃掉,可是会迸发出顽强的意志。 “若吕布刘备识破我等所图,会不会握手言和?” 阎象再疑。 “吕布难道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还是刘备真的有如此宽广的心胸?” 袁术笑出声来。 吕布可是把刘备老家都给偷了,怎么原谅? “吾意已决,令纪灵坚守盱眙,张勋坚守广陵,坐山观虎斗也!” 袁术看向阎象。 阎象默默点头,思来想去觉得袁术所言甚是。 ...... 平安。 邗沟河畔。 夕阳映照著刘备落寞的背影,他转头望去,长嘆神伤。 將士们垂头丧气,有的在整理甲器,有的在捆绑伤口,有的在挖著野草,有的在河里捉鱼...... 短短五日。 宣告刘备攻打广陵失败,军队急行至广陵地界,就被张勋迎面痛打。 八千军队此时只剩三千,何其悲惨。 今粮草殆尽,人马困顿,士气低落,该向何方? “大哥!俺抓到鱼啦!” 张飞裤腿挽起,袒胸赤膊,手提蛇矛,窜著两尾鲤鱼,兴冲冲的奔向刘备。 “益德......公祐还没回来吗?” 刘备一脸愁容。 將士们都没东西吃?他如何还能下得去嘴? “大哥!俺......吃点东西吧!” 张飞自责又担忧。 孙乾出发才五日,此去朐县往返,少说也要十日时间。 “大哥!大哥!” 只见前方关羽驰马而回,脸色兴奋,“平安县长闕德愿开门迎接!” 刘备顿时精神焕发。 “快快召集將士!全军穿甲上马,夜宿平安城內!” 刘备连忙与关羽张飞亲自整备人马,转而向北前往平安城。 不料。 那闕德假意迎接,实则见风使舵,听闻吕布夺了徐州,於是想要以刘备人头为投名状献上。 待刘备前军行至城门通道,闕德命手下以强弩堵射。 张飞机敏,以身护住刘备。 “狗贼!安敢誆我!” 刘备大怒,多日来的憋屈不忿,此刻化作强烈的杀意。 关羽一人驰马飞入人群,捨生忘死,天降神魔,杀得敌军片甲不留。 刘备亲军皆效仿之,竟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张飞亦浴血奋战,亲自斩下闕德头颅,“隨我屠了这平安城!” 大哥为徐州牧时,是如何仁义待民,今吕布新来,这些忘恩负义的傢伙就马不停蹄改换门庭。 恨煞我也! “益德不可!” 刘备终有底线,闕德之罪,何加於民? 当夜。 刘备三千人马终於是有地可歇,儘管粮草只够几日,总算能苟延残喘。 第8章 有惊无险的刺杀 下邳城郊外。 夏末秋初。 天气尚热。 刘升推著一辆輜车,板上躺著几具尸体,用白步盖著。 “大兄!好臭呀!” 山路旁的泥土芳香掩盖不住尸臭味。 刘欣小手儘量够著车把,不情愿又很想用力。 “跟你说不要来你偏来。” 刘升呼了呼嘴边的汗珠。 “大兄你说的对,这些人都是刘家忠僕,为了我们而死,我们应该亲自將他们安葬好。” 这些尸体正是那晚被魏越杀死的刘家护卫,刘升杀了魏越也算是报了仇。 刘欣朝身后看了一眼,嘟了嘟嘴。 “这些人真是太无情了,也不上来帮我们搭把手,哼!” 身后这些人自然是吕布安排看守刘升家人的士兵。 为首者吕綺玲,她双手抱胸无动於衷。 能让你们出府出城,已经是本君大发慈悲,还想要我主动帮忙? “公子!你们能不能快点?” 只见前面隆起的山坡上,关兴单人推车,非常卖力,竟还有余力转头催促。 “叫什么叫!有本事你一个人推两辆车!” 刘欣趁机偷懒,跑上去数落关兴。 自与吕布见面后已有五日。 城中皆传是刘备长子刘升,请吕布入城剷除奸贼曹豹。 傻子会以为这就是事实,一般人则会以为刘升怕死或被吕布要挟,聪明人才明白刘升这是识时务也。 那谁是聪明人? 陈登! 刘升肯定自己性命无忧了。 可吕布还没下定决断要与刘备握手言和,刘升猜测他估计在等袁术承诺的粮草。 又或者是鸡贼的想要耗一耗刘备的实力。 刘升有些担忧,怕刘备真的弹尽粮绝,吃人肉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大家以后还是要坐一桌吃饭的...... 可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他无法与流落在外的刘备取得联繫,更加没法说服他。 那么谁有能力呢? 陈登! 如果他真像传闻中与刘备关係亲密,且有雄才伟思,那么他必定能猜到刘升的意图。 今日刘升推著尸体在下邳城走了一圈,特地关顾了一下陈登府前街道。 除了真心安葬忠僕,也是想引起注意。 登哥!我们错了! 不对! 是登哥!可怜可怜我老刘家吧。 刘升相信以陈登的智慧和能量,必定会认同自己帮到自己,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办法,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哎呦喂!” 刘升一个楞神脚下打滑。 眼看推车要从滑坡翻倒,一道靚影飞快闪至,单手抵住。 吕綺玲皱了皱鼻子,摆出一副你求求我,我或许会帮忙的样子。 “你行不行?” “我知道你天天看著我,觉得很无聊,但还是很感谢你,总是在帮我。” 刘升突然的道谢,令不怀好意的吕綺玲脸色一红。 和刘升相处久了,她也学会一些奇怪用词,明白无聊的意思。 找些人帮刘升推几个尸体很难吗? 她只是单纯的想逗逗刘升。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感激这些死去的刘家护卫,会不会因为这数里远的路途而放弃。 因为觉得无聊所以產生了无聊的想法。 就像每天都要与刘升比剑,然后好好的数落他一番,就像上次挑拨刘升的家庭关係,然后好好看戏...... 吕綺玲朝著刘升冷哼一声。 扭头吩咐手下上前帮忙。 其实吕布让他的女儿保护刘升是在传达一个消息,刘升很重要不能死。 那么谁想杀刘升呢?除了想为魏越报仇的亲兵,或许还有某位还没出场的兗州人士...... 有了士兵的帮忙,两辆推车很快就跑了起来。 刘升选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地方,眾人齐力挖坑。 林风徐徐。 吕綺玲和刘升坐在一块横石上歇息。 “你倒是挺讲义气的,那些护卫死的也值了。” 吕綺玲看著刘升的侧脸,发现他更有英气。 平心而论。 那夜杀死魏越震慑眾人的刘升让她很佩服,又从父亲吕布那里得知,刘升见识过人能屈能伸。 前日见他十分得体的处理家庭关係,今日又见他义气深重,死了五天的尸体还要特地找出来安葬...... 下邳城皆传刘备长子刘昇平平无奇。 是这样吗? 吕綺玲觉得天天看著刘升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聊。 “对身边人好是应该的。” 刘升累得躺在石头上小憩。 “綺玲。” 刘升漫不经心,像是日常聊天。 “谁让你直呼我名?” 吕綺玲皱眉凝声,惊诧发愣。 “我以为我们相处多日已经是朋友了......” 刘升有些尷尬,不过累意困意太浓,很快就有些迷迷糊糊。 “我虽是刘备之子,却与綺玲相处时间更长......” 虽然总是被吕綺玲刁难,但他都不以为意,相反吕綺玲其实对他很好,帮了他很多次。 说是有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吕綺玲剑眉一蹙,听起来怪怪的,哪有人直呼自己父亲之名?还与我相处时间更长? 难道是他和他父亲相处不睦? “喂!你別睡!说清楚!” 吕綺玲捡起一旁的树枝,凑近身子往刘升身上戳去。 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真的真的想要和我交朋友,本君倒是能勉强答应。 突然。 刘升没有任何徵兆飞扑而来,將吕綺玲压在身下。 朋友是这样交的? 你已有取死之道! 吕綺玲一巴掌扇在刘升脸上,正待勒脖置其死地之际,一支利箭从她的眼前刘升的脑后飞过。 他这是? 吕綺玲当即耳根通红,羞愤难当。 百步远的林间密丛里,猫著劲装二人,皆蒙面潜伏,手持弓弩,顏色紧张,大眼瞪小眼。 “蠢猪!要是射中女郎!等著温侯把你大卸八块吧!差点被你害死!” 蒙面露出大眼的男子,狠狠往一旁小眼男子的背部来了两捶。 “不能射刘升!不能射女郎!难道我往天上射吗?!那还是刺杀吗?!” 小眼男子抱头委屈。 “我只能往他们中间射!谁知道女郎突然靠近......” 他太难了。 身为吕布亲卫善射之人,执行过无数暗杀任务,今天却被要求只能射空不能射中。 “保护女郎!” 吕綺玲麾下士兵皆已反应过来。 数十人立刻团团围在刘升和吕綺玲周边,其余人持剑扩散,寻找杀手。 “狗贼!哪里跑!” 却是眼尖的关兴率先发现远处密丛的动静,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关兴勿追!保护刘欣!” 刘升回过神来,大声呵止。 吕綺玲又羞又怒,偷瞥了眼刘升脸上的巴掌印,唇齿交战许久,终是偃旗息鼓,只能假装忙碌,吩咐著手下结阵提防。 “綺玲呀,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刘升摸了摸扇得发烫的脸颊,暗道够劲。 ...... “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大眼与小眼男子身手敏捷,钻进密林,很快消失不见。 楞谁也想不到刺杀刘升和吕綺玲的人会是吕布。 意欲何为? 大有深意! 第9章 陈宫与陈登 “给我滚去调查!若查不到凶手!提头来见!” 东厢房里吕布的咆哮,仿佛可以渗透出厚实的板门,不偏不倚席捲在门外陈宫的脸上。 陈宫身材高大,总是一副眉头紧锁,牛鼻子冲天的刚毅模样。 他冷笑暗道,奉先召我可真是时候...... “陈公!” 被骂的亲卫摔滚出门,朝著陈宫行礼。 陈宫看也不看,双手背腰,大步趟进。 “奉先?何事发怒?” 陈宫直呼其字,自顾自来到案几座下。 “公台!吾女与刘升今日出城,竟遇刺客!如何不怒?!” 吕布解下配剑,重重按在剑架上,架子似也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开始摇摇晃晃。 “何人如此大胆?!” 陈宫惊讶拍案。 “料想是魏越亲兵死士,杀刘升是为报仇。”吕布坐在陈宫面前,咬牙再道,“若是让我查到,不要怪我不顾往日情谊!” 陈宫面无惧色,直视吕布无情的双眼。 “奉先是不是怀疑,是我做的?” 陈宫的直接令吕布微微皱眉,有点招架不住。 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我是想杀刘升!可我怎么会悖逆奉先?!” 陈宫直言坦荡。 “奉先令爱女保护刘升,难道我不知其意?可我还是想劝奉先杀了刘升!” 陈宫不知道是吕布下的手,也以为是魏越亲兵死士报仇,只不过吕布想藉此事震慑自己而已。 “为何?!”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吕布明知故问道。 陈宫为吕布军师,准確点说是合伙人。 两年前。 吕布代表外来军阀,陈宫代表兗州本地势力,二人里应外合偷袭曹操兗州,可惜不尽全功。 当时败后陈宫要投袁术,吕布怕袁术不能接纳,所以投靠刘备暂住小沛。 此次也是陈宫建议吕布答应袁术的请求,配合袁术偷袭刘备后方徐州。 可以说陈宫倾向袁术,而吕布不放心袁术。 所以陈宫想杀了刘升,彻底断绝吕布接纳刘备的想法,那样只能与袁术联盟。 “斩草除根!奉先想接纳刘备,刘备愿意投靠奉先?” 陈宫斩钉截铁道。 偷家那是死仇,正如陈宫和曹操,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这也是他倾向袁术的原因,他和袁绍曹操都是死仇,还能往哪里倾向? “如果他愿意呢?公台愿意吗?” 吕布问道。 陈宫不答。 “我派人去向袁术要那二十万石粮草,可袁术连门都不让我的人进......” 袁术答应的二十万石粮草,一颗米都没见到啊公台! 吕布不由得想起那日与刘升对谈,再次感嘆此子真不简单,真被他猜到袁术的心思。 如此吕布做出决断要与刘备和谈,所以自导自演了这齣暗杀,解决內部阻力。 “若刘备真心愿意投降,吾自然也愿意!” 话已至此,陈宫闭眼。 刘升遇刺一次后再想暗杀他几乎不可能,那代表要与吕布彻底翻脸。 该死的魏越亲兵,竟然抢先下手! 吕布又不听劝,关键袁术连安抚吕布的姿態都不愿意摆出来。 陈宫只能暂时妥协。 “公台!你我携手走来不容易,今立足徐州,还望竭力维持呀!” 硬话说完说软话,吕布回忆著往日情谊。 “奉先......” 陈宫喉咙里有气,欲言又止,拱手告退。 行至前堂走廊处。 陈宫迎面遇上陈登。 陈登面白肉厚,大眼浓眉,嘴噙温和笑意,给人乐观开朗,人畜无害的感觉。 “陈公!久闻大名也!” “元龙呀,温侯召见你我的时机可真是凑巧。” 陈宫挥了挥衣袖,丟了一句话独自走掉。 奉先呀奉先,把我逼得这么紧吗? 吕布入主徐州后,依然有派系之別,他自己的元从,兗州陈宫,徐州陈登。 在丹阳兵渐渐被他收纳消化后,那么吕布必以陈登陈宫互相制衡。 “慢走......” 陈登也不恼怒,目送他离开,这才往东侧走去。 关於刘升之事,陈登已然尽知,只觉得以前小看了他,竟没有发现玄德还有个好儿子。 吕布偷家陈登也很无奈,没什么办法。 他作为徐州最大士族,是离不开徐州而彻底追隨刘备的,也就意味著二人缘分將尽。 那么缘尽之前帮帮刘备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对於徐州来说,吕布刘备和解,不再大打出手,十分有利,若二人可以联手对付与陈登家交恶的袁术,就更好不过。 这也是陈登觉得刘升厉害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会出面说服吕布。 今日吕布不召他,他也会主动求见吕布,也算不白费刘升推了一天的尸体。 “元龙!” 陈登刚到门口,吕布亲自来迎。 “见过温侯。” 陈登恭谨作揖。 寒暄之后。 “玄德当日收留之恩我岂能忘记?” 吕布感慨不已。 “我只是替玄德暂时看管徐州,等玄德回来,我这就回小沛!” 吕布要试探陈登欢不欢迎自己。 “玄德与温侯,皆是当世英杰,然与我等而言,自是希望徐州安寧。” 陈登先是讚美刘备吕布。 又说希望徐州安寧,则默认吕布取了徐州,不希望再与刘备大动干戈。 也隱隱表达了刘升的诉求,如果刘备投降,也希望温侯手下留情,和平共处。 这是一个本地大族的正確发言。 吕布听罢暗暗点头。 “可是我怕玄德误会,元龙可否为我解释?” 吕布再问。 “登愿出面。” 陈登拱手答应。 “有劳元龙。” 二人利益诉求一致,谈话自然水到渠成。 解决掉陈宫的反对,又得到陈登的支持,吕布终於放下心来。 刘备性格坚韧,在徐州也有基础,真要与之纠缠到底,对他来说也很头疼。 如果刘备愿意投降,让出徐州,那么名声上不会那么狼狈。 要是以后还能继续联盟,那对吕布来说就更好了,毕竟大敌袁术对徐州虎视眈眈。 由元龙出面,吾再奉还玄德將士家眷,如此大度,玄德应该是能深明大义的...... 与刘备联盟让他去守小沛,自己再慢慢整合丹阳兵,以陈登陈宫互相制衡,徐州安然无恙也! 到时候是联合袁术还是联合曹操袁绍,自然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吕布怡然自得。 觉得人生到达了新的巔峰,终於是在关东立住脚了。 ...... 此事商议既定。 陈登立刻派出亲信前往淮阴寻找刘备军队。 第10章 我儿子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六月初。 淮阴县。 秋意凉凉,一股死气沉沉的抑鬱,瀰漫在刘备军中。 就食平安县数日后,刘备再次挥军北上,前往朐县,欲与麋竺匯合。 不料行至淮阴,粮草彻底断绝。 草棚蒙布,木桩围栏,简陋的军帐里,眾人一筹莫展。 “大哥!事已至此!咱们抢了淮阴县,自身难保还顾及什么名声?” 张飞的脸瘦得像是烧败的木炭。 军队仅剩千人!要是再找不到吃的,再忠诚的部曲都得离散。 “住嘴!我刘备就是饿死,也不会抢百姓一粒米!” 刘备嘴唇乾裂,双眼憔悴,咆哮之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急促喘气。 死到临头坚守仁义,非梟雄所为,刘备也不是迂腐之人,这年头哪支军队没劫掠过县乡? 然而他坚信自己还是徐州牧,那就断不能为祸治下子民。 “大哥!” 亲为军队斥候的关羽掀开布幔,带著惊喜的语气,立刻引得刘备张飞站了起来。 “可是公祐与子仲来了?” 刘备急匆匆前迎。 却见宽阔脑袋,鬍子拉碴的简雍从关羽身后现身。 “宪和?!” 刘备心中淡淡失落,却没半点展露,依旧欣喜的將简雍迎到座位。 简雍此前作为刘备使者前去琅琊交好琅琊相萧建,待出使返回,发现家都没了。 他猜测刘备必败无疑,定会去朐县和麋竺匯合,於是转道寻找。 “宪和呀!如何是好?” 刘备直言不讳,在发小简雍面前,也没什么可装坚强的。 好歹简雍是在座几人里谋略最高之人,说不定能有什么好计策。 “主公,我行至郯县,闻下邳为吕布所得,又闻乃公子邀吕布至......” 简雍虽多日赶路,却不露多少疲惫,心平气和,缓缓道来。 “逆子!无非贪生怕死也!” 说到刘升,刘备怒气更生。 他倒没认为是刘升主动向吕布求饶,而是没禁住吕布的威逼,所以求饶。 养了十五年的儿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做父亲的能不清楚吗? 我刘备好歹也薄有威名,怎么会有怎么软弱的儿子?一点威逼都扛不住? “雍以为......”简雍顿了顿,“公子或许是对的......” 简雍並不知道刘升为何要如此表態。 但结果是正確的。 从进入军营,看见一个个垂头丧气,困厄不堪的士兵,乃至刘关张三人的精神面貌,简雍就知道大家撑不下去了。 那么投降吕布只能是唯一选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备明白简雍的深意,遂顿声高呵。 要我向吕布投降?这不是当著我的面给我三个巴掌,我还得笑脸说不疼吗? “某就是死战!也绝不向吕布投降!” “俺也一样!” 关羽张飞当即表態附和。 简雍沉默不语。 “主公!陈功曹有信而来!” 帐外关平,匆匆入內。 简雍闻之面露大喜。 “元龙?!” 刘备神色不定,连忙接过书信。 书曰: “一別二月,每过府前,犹见玄德昔年手植青槐亭亭如盖,枝叶摩挲似诉故人之思。夜巡城垣,见北雁南翔,忆昔陶恭祖託付徐州之日,玄德执璽印而三让,百姓垂泪相拥之景,现下邳城头旗易,然彭门石上安民二字犹存,此乃玄德手书丹砂所刻,风雨不蚀......” 见此刘备泪目。 这都是他和陈登走过的路呀!也是他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刻。 如今...... “温侯尝於宴间慨嘆:刘使君信义著於四海,布虽粗猛,亦知敬重。又言:刘使君若有书信至,当以小沛礼迎州牧待之。” 陈登委婉之语,刘备已知其意。 元龙也是这样认为吗? “昔光武寄身河北尝偽降铜马,宣帝幼避霍氏亦屈居掖庭。高皇帝鸿门之智,韩信忍胯下之辱,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道也。” 陈登以典说之。 刘备悠然长嘆。 “公子刘升所为,何尝不是识时务也。” 刘备伸手拭目,暗道元龙还不忘替那逆子说情。 我儿子什么样我能不知道?胆小软弱到了元龙嘴里还成了识时务? “临书悵然,惟愿珍摄。” 刘备仰头念道。 心中已是做出决断。 刘升猜的没错。 只有陈登能说服刘备提早投降,不止是因为二人关係亲密,更因为陈登为徐州大族,大族表態,刘备只能妥协。 “益德!告诉麾下们,可以回下邳接回家眷了。” 刘备神情落寞。 张飞欲言又止,急被关羽厉眼打断,气鼓鼓的出帐整军。 “宪和,烦你走一趟朐县向子仲道歉,就说我年事已高,今又流离困顿,不能娶其贤妹为妻。” 刘备意兴阑珊,更为恰当的措辞简雍自会为他章擬。 此时刘备只有一个侧室甘夫人,本想以正室之位拉拢麋家,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他並非看不起商贾之家的麋家,而是觉得以正室之位待之不值。 且自己此去前途未卜,何必连累麋家呢? “诺!” 简雍点了点头。 “云长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发现自己还在小沛。” 帐中只剩刘备关羽二人,刘备躺在木榻上,手脚无力,神情萎靡。 理想破灭的感觉直教人生不如死。 领徐州牧是刘备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次节点,意味著他终於走上檯面,成为天下群雄中的一员。 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中人,终於可以用正眼审视他刘备了。 然而此次默然退场。 也意味著他刘备成了一个彻底的笑话。 “大哥!大不了从头再来!某和益德定会不离不弃!” 关羽不知道怎样从头再来,只知道自己会不离不弃。 “云长......” 能支持刘备走下去的,那些不离不弃的人或许才是关键。 ...... 三日后。 简雍在关平的保护下在淮浦县遇到孙乾麋竺麋芳等一行二千人。 麋竺带著童僕二千,粮食万石前来支援刘备。 其弟麋芳有怨言,今吕布得了徐州,刘使君已成颓势,何必再扶持他? 麋竺不语。 像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想要晋身士族,锦上添远远不够,更需要孤注一掷雪中送炭。 不料。 简雍说刘备投降了吕布,自认为没有资格再取麋竺之妹,不想连累麋家。 他耍了个心眼,故意说的很绝情。 “吾倾心仰慕刘使君,愿隨刘使君前往小沛!” 麋竺不提嫁妹之事,却执意要跟隨刘备前往小沛。 其弟麋芳更有怨言,今刘备都已投降,我们麋家何必还要跟著他受苦? 糜竺不语。 他更加肯定刘备能成事,这样的屈辱都能忍受,將来必成大业! 奇货可居的道理吾弟是不会明白的。 第11章 泗水相迎 泗水之畔。 葛嶧山苍黛色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隱若现,下邳城宛如铁铸般峙立。 青砖城墙延展三里余,城头吕字大纛猎猎作响,精壮士兵成排挺立女墙,垛堞间隱现强弓硬弩,白门楼上的箭塔可瞭望数里之远。 城池前。 吕布身披赤锦战袍立於首,身后张辽成廉等驍將,雁翅排开,札甲铁片在微曦中泛著冷光。 东侧校场,高顺率八百铁骑排列成阵,似隨时可决堤的洪水,冲翻大地。 数十辆輜车满载粟米干肉堆积在夯土官道上,赤膊士兵肩扛麻袋穿行如蚁,一批批粮草被运送至西岸泗水码头。 芦苇飘荡,十艘艨艟几条货舱泊於水面,观其船头掛刘字大旗,方向乃向北。 “哇!好多人啊!” 一辆辆牛车从南门驶出,坐在刘升腿上的刘白瞪著圆眼,面露惊讶。 “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有点兴奋?蠢妹!我们被赶走啦!” 刘欣颳了下刘白的小脑袋,呼呼生气。 同车的还有甘夫人与胡氏,二人闻言皆黯然不语,默默哀嘆。 只有刘升长鬆了一口气,小沛虽小,好歹能自由伸展拳脚,在下邳城他是动弹不得。 几日前。 陈登的信使带著刘备投降的消息返回下邳,与此同时吕布派出將吏前往刘备军中商谈,意味著双方正式达成和解。 “上来歇歇?” 刘升伸手招呼著车下赶牛的关兴。 “公子,我不累。” 关兴回头擦汗,露出大白牙。 一辆辆牛车顛簸过护城河上的板桥,来到池前的空地等候,车上的人不约而同望向泗水南方。 这些人都是刘备军的家眷,翘首以盼著他们的父亲丈夫兄弟儿子。 “刘升!” 一匹青驄马扬土而至,吕綺玲勒马翻身,笔直的双腿稳稳落地。 “家父想见你,跟我走吧。” 今天的吕綺玲,冷峻的脸又如十二月的寒冬。 刘升乖乖跟在她身后,前往吕布所在,期间数次想要开口问好,都被她提前转头躲掉。 吕綺玲將刘升领到吕布面前,而后消失不见。 “升拜见温侯!拜见诸公!” 刘升抬头,如蚍蜉而面群山,吕布以及诸將的威压,如冰天雪地之寒气,渗进他的襜衣。 “刘公子,吾已向温侯建议,当扣汝为人质!如此双方联盟才够稳固。” 一旁的陈宫率先发难,他的鼻孔哼得一声,牛气冲冲。 竟如此直言了当,令刘升心底暗暗惊慌。 他仰头与直视陈宫双眼,但就是不开口说话,犹如针尖对麦芒。 谋而后动,说话也是如此,得想清楚了再说。 “不可!”刘升突然暴呵一声,惊得陈宫一个激灵,欲要发作。 “为何不可?” 全场唯一笑脸的陈登连忙追问,配合得恰到时机。 “升自然愿居下邳,聆听温侯教诲。” 刘升转头看向成廉魏续郝萌等悍將,用温和友善的笑脸回敬著他们狠恶的眼神。 “然温侯麾下悍將眾多,吾杀魏越虽合理,却难免有人公报私仇,若吾一死,双方联盟岂不是功亏一簣?” 成廉魏虚郝萌等悍將闻言轻蔑一笑,你杀魏越怎么就合理了? 若不是吕布要保刘升,他们作为魏越同僚,多少是要给刘升一点顏色瞧瞧。 隨即刘升转眼如剑直逼陈宫,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 “陈公杀吾之心不死乎?!” “你!” 陈宫勃然大怒。 此言一出,眾人皆以为前几日刘升遇刺乃是陈宫所为,更有倒打一耙的意味,你留我作人质是想再找机会杀我吧? 无疑让本就心思不正的陈宫更让眾人忌惮。 “公台玩笑耳。” 吕布咧嘴大笑,出言缓和。 公台何时被人这样顶过嘴,置过气?倒是挺有意思的...... “既与玄德冰释前嫌,吾何须再扣人质?” 吕布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头看了眼下邳城墙,又看向东侧校场八百骑,接著是一旁的刘备家眷团,道路上的輜车以及远处河面的船队。 “吾之诚意如何?” 吕布问向刘升。 刘升也顺著吕布的眼神向四周看了一遍。 吕布的诚意自然是十足。 放回刘备及其將士家眷,又送粮草万石,船二十艘,更是亲自出城门等候再行送別。 但城头上的吕字大纛,城墙的严密防御,以及校场八百骑军,无疑也在向刘备展示自己的实力。 此为恩威並施。 刘升不由得暗暗佩服,真不能小覷吕布。 其实从吕布没有因为色慾而打扰甘夫人开始,他就认为吕布並非歷史所言那般有勇无谋。 “温侯之恩,升铭感五內!” 刘升再次作揖。 “公子能屈能伸,有勇有谋,更兼见识非凡,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也!” 吕布打量著刘升,当著眾人频频点头称讚。 既是场面话,也是真心话。 若他不是刘备之子,就凭此前二人间的对谈,吕布少说也得征他为书佐顾问。 哼! 陈宫哼得很大声,是对刚刚愤怒的回应,也是对吕布之言不以为然。 什么前途?你老刘家都被逼到小沛了,还能有什么前途?! 其余人等皆藐视之,独独张辽不语,陈登暗暗点头。 “温侯过誉......” 刘升拱手谦让。 说实话他也没干什么大事,都是顺势而为而已,顶多说一句识时务。 “报!” 一骑手持令旗,从南面马踏而来。 “刘备军距此还有二里!” 眾人闻言皆望向南边。 旭日渐升,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军队露出地平线。 刘升剑眉微蹙,眺目望去,心中带著一丝期待与不安,终於要和刘备见面了。 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理智蜀黑的刘升也不得不承认,刘备极具个人魅力。 只要熬过前期,为刘备效力还是蛮不错的。 就这么说吧,刘备或许是权臣能得以善终的人主。 只是。 不知道他对待家人是不是也像对兄弟麾下那样仁义,从他数次拋妻弃子,演义里抱摔阿斗来看,不太乐观...... 刘升倒没有因为自己刘备长子的身份而感到荣幸。 作为黑子,他早就对那些所谓的名人祛魅。 不管是穿越成刘备曹操还是孙权的儿子,刘升就是刘升。 这些天他的所作所为,更多的也只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家人罢了。 第12章 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刘备一行人马来到城南二里地,见下邳城上易旗,眾皆神情落寞。 忽见。 东侧三里校场,八百骑兵具皆披甲,列阵如壁。 骑兵方阵以楔形展开,重戟斜指苍穹,寒光连成一片银瀑,日光下竟似凝结成冰霜之气。 马蹄踏地时,黄土飞溅,震声如雷,惊得刘备一行耳膜发颤。 高顺横刀立马於阵前,兜鍪下双目如电,厉喝一声,“陷阵之志!” 声若洪钟炸裂,惊得校场旗杆簌簌抖动,身后八百铁骑齐声应和,“有死无生!” “贼吕布!欲要埋伏我等?!” 张飞勒紧韁绳,双目瞪如拳头,满脸胀红,咬牙切齿。 “我看是下马威呀!” 关羽仰头抚须,脸色平静,然而握著的偃月刀正颤颤低鸣。 “刘使君!此乃温侯骑兵日常操练,怎么会是埋伏?” 一旁的吕布將吏秦宜禄连忙解释,他以青绿色幘巾束髮,脸白唇红囧字眉,看起来温和敦厚。 吕布刘备握手言和,双方约定下邳城前迎聚。 秦宜禄作为吕布代表,提前出使刘备军中,以便友好沟通。 刘备闻言面无表情,无喜无悲。 若只看东面吕布骑兵,自然认为是埋伏。再看西面官道通往河畔码头的輜车粮草,船舰上的刘字大旗,以及城前家眷,显然是恩威並施之举。 埋伏也好,下马威也罢。 今失徐州,刘备已无所畏惧。 “將士们听令!夹紧马肚!隨我径走!” 刘备没有理会秦宜禄的解释,大喝著下令,隨后一马当先按刀加速。 “大哥!” 关羽与张飞异口同声,叫声兴奋,眼放光彩,紧隨其后。 他们不知道刘备要干什么,只知道要紧紧跟著大哥。 “刘使君!刘使君!这样容易引起误会呀!” 秦宜禄著急大叫,心中万分担忧。 好好的聚会该不会演变成城前火併吧? 刘备军虽残兵败將,却是歷经万千磨难不离不弃者。 主君衝锋再前,吾等岂能落后? 三千军队瞬间分割两半,刘备率领著千骑突然前冲,麋竺率领的二千青壮不知所措止步在后。 即使千骑中有许多劣马,掺杂歩卒,也丝毫不显怯意。 “报!刘备骑兵突然加速,正朝此处而来!” 吕布斥候夺路回报。 “玄德锐意不减呀!” 吕布闻言临危不惧,反倒是称讚起刘备。 若是一般人,见训练有素的八百骑兵在侧,哪还有勇气衝锋向前? “令城头举旗示意高顺!不要轻举妄动!” 吕布立刻下令。 果然。 刘备骑兵加速之后,没有见到侧翼的高顺陷阵营有任何举动,於是他也缓缓降速。 虽剑拔弩张,但双方心有灵犀。 马蹄扬起的灰尘已经落定,离著吕布还有百步的距离,刘备一行下马走来。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那晚是怎么杀的魏越?” 吕布紧紧盯著眼前越来越近的刘备身影,出声问向刘升。 “有死无生。” 刘升借用刚刚陷阵营的口號,回答的很简洁。 “彩!” 吕布转头哈哈大笑。 若是一般货色,哪有资格当我吕布的同盟附属? 刘备有能力有实力,还有一个见识卓越的麒麟子,与之同盟,何惧袁术? 难道吕布就不怕放虎归山? 小小小沛,翻不起什么风浪。 “大哥!阿升为何与那贼吕布言笑晏晏?” 刘备一行已近吕布眾人三十步,张飞双目犀利,一眼就看到不开心的事。 眾人称呼刘升为公子,因刘备为徐州牧一方诸侯,身份尊贵,是以称公子。 而关羽张飞等与刘备关係亲近,则直呼其名。 甘夫人为侧室,虽刘升叫其慈母,但她不敢逾矩。 “阿升性格敦厚,被吕布威逼在所难免,然此情......哼!倒不像是吕布逼的......” 关羽侧过脸去,只留一丝狭长眼色,没眼看。 我们做父亲做叔父的在外面千辛万苦呕心沥血,你却和仇人相谈甚欢?认贼作父乎?! “阿升真是......” 张飞握紧拳头,越看越气。 “咳咳!天气真好!” 简雍咳嗽两声,打断张飞。 眾人会意,同时转头看向刘备,发现他比刚刚的脸色还要不悲不喜,跟死人脸一样...... “玄德!” 吕布带著陈宫陈登,张辽成廉等人迎面向前。 刘升却脚步生硬,转头四处观望,非是近亲情怯,乃是寻找著那一抹倩影。 这一別不知何时再见。 “奉先。” 面对吕布,刘备语气平淡,不冷不热。 左右关张直接化身哼哈二將,皆以鼻孔甩之。 吕布也不在意,哀嘆一声,痛心疾首道: “当初玄德收留之恩,布岂能忘记?今玄德归来,也该启程回小沛了。” “那你倒是回呀......” 张飞咬牙暗暗咒骂。 “益德!” 却见刘备罕见大怒,对著张飞咆哮一声,没有脏话,却骂得很凶。 刘升回过神来,跟在吕布眾人身后,见此一幕暗道骂得好。 张飞的嘀嘀咕咕像极了无能狂怒,吕布偷家是不讲道义,有本事那就打回来,而不是跟输不起的娘们一样。 现在张飞越嘰歪,刘备就越丟脸。 没看见陈宫那轻蔑的眼神?成廉魏续等將不屑的笑声? “备才能不足,无法庇佑徐州,奉先兵强马壮,勇力无双,能者居之也!” 刘备面如平湖,没有一丝丝涟漪。 作揖下拜时看见人群里的刘升,这才暗暗皱眉,吾儿这是什么表情? “哎!” 吕布上前扶住刘备双臂。 “吾岂可夺玄德基业?不可不可!” “如何不可?” 你推我让。 数次三番。 刘升暗道真有意思...... “温侯据下邳,玄德驻小沛,同心协力抵抗袁术耳......” 待得陈登出面劝说,吕布这才欣然接受。 於是刘备让出徐州牧。 而吕布再表刘备为豫州刺史,並奉还家眷,赠送粮草二万石船,舰队二十艘。 “玄德呀!吾竟今时才知,玄德竟有麒麟子!” 吕布转头示意刘升向前。 刘升耸了耸鼻子,扭扭捏捏,温侯呀,你怎么搞得我是你儿子一样? “麒麟子”这三个字从吕布嘴里说出,听在刘备的耳朵里,是极致的侮辱嘲讽。 奉先呀奉先,噁心我呢是吧? “玄德!你可知维繫你我同盟之功臣是谁?正是令公子。” 让了徐州之后的吕布心情舒畅,开始滔滔不绝。 吕布现在夸刘备什么都无法挽回太多好感,只有夸他的儿子或许会好一些。 这至少证明未来很有希望嘛。 “若不是令公子主动求和,你我还在互斗,而令袁术获利!” 吕布哈哈大笑。 “吾观令公子,有苏秦张仪纵横天下之才也。” 刘备闻言,面无表情的脸色终於有了变化。 吾儿竟然主动求饶?而非吕布威逼? “今徐州事已了,吾该启程小沛,奉先!告辞!” 刘备頷首拱手,遮挡住愤怒的面容,然其声苛刻,令吕布大吃一惊。 玄德何故生气? “逆子!尔还要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刘备劈头盖脸,令刘升也大吃一惊。 老刘? 吃枪药了吧? 刘升神色不变,笑著与吕布眾人告辞,就像在说,家父性格暴躁,大家不要在意...... 刘升的主动求和在吕布看来是识时务,吕布甚至觉得他是个人才。 因为吕布之前不认识刘升,不知道他的为人。 而刘备之所以误会,正是太了解刘升的为人,內向木訥,胆小怕事。 麒麟子?苏秦张仪?豚犬也! 而且他只知道刘升主动求和却不知道刘升是先杀了魏越,保护了家人,还安葬了忠心的仆卫...... 若是刘备知道所有情况,也不至於像现在这般偏见误解。 第13章 我要娶你 刘备一行告別吕布。 官道上,刘关张三人丝毫没有驻足等候刘升的意思,径直往前走去。 玄德与其子关係不睦? 吕布看著孤零零的刘升背影,不由得感到惊讶。 走在队伍最后?连一个上前搭话的人都没有? 要是此子也像徐州那样可以占为己有就好了......吕布暗暗感慨,玄德真不懂爱惜子女,这样的麒麟子竟如此对待? 四十无子的吕布,多希望有刘升这样的儿子。 刘备把他的仁义都给了外人? 对待家人就这种態度? 刘升表情淡然,心中也在暗暗吐槽。 “公子!” 倒是大脑袋简雍回过身来,主动和刘升打起招呼。 “先生!” 刘升恭谨作揖。 公子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简雍抓著大鬍渣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说刘升主动向吕布求和,很符合他胆小怕事的性格,可观他与吕布交谈镇定自若游刃有余,这又是怎么回事? 善於观察的简雍肯定会比刘备发现更多奇怪的地方。 “先生何故一直打量我?” “无事!无事!” 简雍乾笑两声。 他十分確定刘升变了,变得胆大自若,颇具气度。 ...... 此去小沛,刘备军水陆並进,刘备率领千骑走陆路。 水路一行由麋竺兄弟以及孙乾等人带领,率二千步卒押运粮草,护卫家眷,行泗水北上。 河畔码头。 刘备亲自指挥著士兵们,运粮装船,分配船只,张飞麋竺等人在一旁配合。 关羽则单骑留在官道与尾隨而至的张辽谈话,二人皆山西大汉,有同乡之谊。 “文远,今某家妻子无恙,定是拖你照料。” 关羽远远望著家眷一行陆续上船。 人群里的胡氏和关兴皆神色正常,无受损伤,他料想是受张辽庇佑。 “我虽有此心,却晚了一步,我寻至云长家中时,发现夫人与令郎已经被刘公子接至州府。” 张辽不敢居功。 关羽闻言惊诧。 阿升竟还记掛某家妻子? “云长?” 关羽回过神来,抱拳道,“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张辽抱拳回礼,隨后引骑而回。 走在最后的刘升简雍与张辽打了个照面,张辽虽然没有下马,却朝著刘升作揖。 刘升也作揖回礼。 一旁的简雍摸著脑袋,暗道还好没拱手,不然就尷尬了。 嘖嘖。 这张辽分明对公子有敬重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生?你有空吗?” 刘升见码头人头汹涌,各自忙碌,却无一人去安抚那些將士家眷。 简雍思迅被打断,“有!当然有!” “那就麻烦先生去安抚將士家眷,这事先生来做比较合適。” “合適?”简雍愣了一下,“合適!” 简雍为文士,且为刘备发小,当然最適合去安抚家眷。 总不可能让刘关张放下军务先去照顾家小吧? 简雍神采飞扬,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急匆匆来到码头,迫不及待想要与刘备分享。 玄德呀!吕布或许说的对!你家出了个麒麟子! 只是刘备太忙没空搭理简雍,简雍也身怀任务,只好按在心中不表,先去安抚將士家眷。 “公子?” 刘升站在官道口,形只影单,却听有人在叫唤自己。 关兴? “你为何不上船?” 刘升笑了笑问道。 “我要保护公子!” 关兴挺直胸膛,露出两颗標誌性大白牙。 半晌。 粮草装运完毕,步卒们皆都上船,骑兵队列也已就绪,准备北上。 只有刘升驻在原地,只不停回首顾盼,依依不捨,綺玲呀綺玲呀,总该好好道別一番吧? “公子!” 有一骑行至,乃关羽长子关平,其头裹幘巾,面有秀气,双眼刚毅。 “队伍將动,主公催行。” 关平见关兴紧隨刘升,颇为讶异。 小弟以前不是常说公子性格软弱,不似其父,为此我还经常责骂他无礼多嘴,怎么现在摆著一副誓死跟隨的样子? “平兄先行,吾隨后就至。” 刘升朝身后看了一眼,见日已经过中,这才挪动脚步,前往阵中。 他没有隨家眷上船,而是跟隨刘备骑兵走陆路。 “大哥,其实阿升......” 刘关张三人行在队伍前列,关羽欲言又止。 他事后发现,或许回到小沛就是最好的结果,家眷得以保全,队伍骨干还在。 不管刘升是不是怕死,怎么说都是刘备长子,如此冷落也不是办法。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走在队伍后面,觉得没脸见大哥唄。” 张飞朝身后看了一眼,摇头嘆气。 心想我以后要是娶妻生子,可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刘备沉默不语。 队伍后头。 “公子?你是不是在等吕家女郎?” 关兴倒是细腻敏感,小小年纪就察觉出刘升和吕綺玲有些不一般。 刘升回过头来,欲拍马离开。 马蹄未落地,却闻马蹄声,一抹倩影映著夕阳,终於出现在刘升身后。 “刘升!” 吕綺玲的脸像是落日一样彤红,半臂袖袍衬得她娇艷夺目。 刘升拍马往后。 关兴傻傻的笑著,自觉退到听不见他们谈话的距离。 “你知道我在等你?我只是觉得......应该郑重的和你道个別,再道个谢。” 马儿欢快的扬起前蹄,刘升来到吕綺玲面前。 “那日你捨生救我,你我......没有瓜葛。” 吕綺玲眉间傲气扬起,双眸又含娇气。 刘升指著自己的右脸,佯装冷漠问道,”这里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呃? 吕綺玲想起那日误会刘升还打了他一个巴掌,至今没有道歉之言,不由得羞怒,想往地底钻。 “所以呀,你我还有瓜葛。” “没有!” “有!” “没有!” 吕綺玲嘟著倔强的嘴,却被座下马儿出卖,马儿似觉无聊,在草地上寻食,寻著寻著就把她驮到刘升面对面。 她不敢看刘升的脸,眼神闪躲,如含苞待放之含羞草。 “綺玲......我要娶你!” 刘升见状鼓起勇气,眼神坚定。 “啊?!” 吕綺玲楞了一会,心臟跳动二下。 她没想到刘升这么直接,这种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还要当事人开口? 有点羞人。 过了一会她倒是平静下来,再无之前的傲娇做作,英气的面容透著三分柔媚。 “那你可要快点了。” 吕綺玲笑靨如,乾净转身,带起一阵温柔而又凌厉的风,就像刘升第一次见她时那样。 “等我。” 刘升望著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前方队伍。 刘备数次令关平催促刘升,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坦之,阿升在后面磨蹭什么?” “似与吕氏女道別......” 关平不敢撒谎。 刘备闷闷不乐,即使与吕布握手言和,但心里仍是无比憎恨。 竟与吕布之女纠缠?气煞我也!想都別想! 第14章 吾儿真是麒麟子 小沛一路数日。 刘备不曾主动召见刘升。 除了那句“逆子!尔还要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二人之间没有半点交流。 逆子呀逆子! 向为父认个错很难吗?难道为父真的铁石心肠,还能不认你这个儿子? 可怜的刘备率领著骑兵走陆路,阵中没人知道刘升在下邳城的所作所为,仍处於偏见误解之中。 哦!关兴知道! 可是他整日守卫在刘升身旁,连如厕也要隨行,哪有时间留给其他人。 对於刘备的冷淡,刘升多少也能察觉,不过他可是蜀黑。 要他主动解释? 门都没有。 这天。 刘备一行终於到达小沛,麋竺简雍等人一行走水路,几乎同时到达。 小沛地处泗水与泡水交匯处,是徐州西部门户,北接兗州,南通彭城,战略位置关键。 其地形三面有利,南为低洼平原,北有亢父之险,城池依託泗水补给线,形成天然的防御屏障。 望著那小下邳一號的城池,刘备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兜兜转转还是你呀。 长嘆一口气后他终於学著心平气和,接受眼下处境。 大丈夫能屈能伸,心怀凌云志,必有出头日。 刘升也渐渐明白刘备的心境。 换言之就是从公司总裁,一夜之间变成看大门的保安...... ...... 新至小沛,刘备必然公务繁忙,要安抚县大族以及县民,要布置城防,要运送粮食...... 入夜。 忙碌了一天的刘备终於回到州牧府。 他的心情还不错。 小沛的县民们並没有忘记两年前刘备对沛县的爱护,十分欢迎他重回小沛。 “刘使君!你以后就別走了!我们沛县需要你!” 刘备很感动,但真没想一辈子待在小沛。 “夫君!” 东院內室。 甘夫人早已在案几备好清汤瓜果,榻边的木桶里冒著热腾腾的水汽,一旁摆著换洗的华服睡衣,连锦绣被褥也是刘备最喜欢的红色牡丹图案。 “萧王避难过荒庄,井庙俱无甚荒凉。唯有牡丹数株,忠心不改向君王。” 刘备喜欢牡丹可不仅仅因为它好看。 西汉末年,王莽新朝,光武帝刘秀为躲避追杀,藏於柏乡县北郝村弥陀寺牡丹丛中而得救。 刘秀称帝后,遂赐名“汉牡丹”。 《柏乡县誌》记载,光武帝刘秀称帝后巡视河北时,经过柏乡,遂题此诗以彰其忠贞气节。 倒是与此时的刘备处境相似。 “夫人辛苦。” 刘备见甘夫人精心之准备,感动之余连忙出言夸讚。 “公务繁忙,夫人勿要责怪。” 刘备卸下袍服,只著內裳,坐在榻旁泡脚,抚摸著甘夫人白玉般的手心。 虽然早就在那日下邳城下见到甘夫人,然而刘备根本没空照料家眷,身为集团之首,有太多的事等著他处理。 “妾身只盼夫君不要劳累过度。” 甘夫人柔声细语,媚態依肩,直把刘备迷得陶醉非非。 “我不在家中这些时日,多亏夫人操持。” 刘备嘴里讚美不停,手脚也不停。 甘夫人脸色微红,谦虚道,“倒是多亏公子,否则家中怎寧?” 呃? 有那逆子什么事?刘备顿时兴致缺缺,“夫人何故为他美言?” “夫君!” 甘夫人突然涕泪满目,楚楚可怜。 “若非公子,我这块美玉已碎矣!” 刘备惊诧,此情不似作假,究竟所为何事? 甘夫人於是將那晚魏越闯入女眷后院之事娓娓道来,她不知道刘备误解刘升,只想著要把刘备不在家的情况讲清楚,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知道或许刘备不在意。 但难免会有一丝不快。 “此事当真?!” 刘备惊得一跳,垂在木榻下泡热水的双脚,砰得一下盘坐在榻。 他现在一点闺房情绪都没有,反而是对刘升有很大的兴趣。 “他真的杀了魏越,並且用剑割下他的头颅?!” 刘备兴奋到流口水,摸著鬍鬚,眼里满是焦急,催促著甘夫人,夫人你快点说这是真的! 吾儿出息了?这么胆大? 甘夫人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夫君难道不知?整个下邳都知道了呀。 她还以为刘备知晓刘升杀了魏越,只是不知內情,谁知道他根本就是毫不知情。 “此事人尽皆知,妾身岂敢欺骗夫君?” 甘夫人泪眼巴巴。 “杀了魏越之后,公子一手提剑一手提著头颅,单人震慑百十健勇,逼得吕布不得不见他。” 甘夫人说的有点夸张。 那晚要是没有吕綺玲,结果真不好说,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就说吕布见没见刘升吧。 刘备愣住了。 甘夫人不至於骗他,这种事一打听就知道。 可是吾儿......刘备置身当场,也觉得自己绝不可能比刘升还勇。 “妾身不知公子与吕布所谈何事,然而次日吕布就让其爱女保护公子,对我们家也是秋毫无犯......还把关將军的家眷接到府中保护......” 甘夫人见刘备呆若木鸡,便继续解释。 “胡氏听信流言蜚语,多嘴议论张將军与公子,我一时衝动发怒,过分指责她,是公子识大体,开解我与胡氏......若不然岂不是教夫君难做?” 甘夫人是个磊落女子,没有掩饰自己的过错,又把胡氏的事情讲出来。 “公子仁义,亲自安葬那晚死去的忠僕,阿欣阿白还有关家关兴跟著公子都变得懂事许多......” 刘备无声张嘴,塞得下一颗拳头。 难道吕布说的没错?吾儿真是麒麟子?说不定还是苏秦张仪,真把吕布给说服了? 刘备事后想想,投降吕布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第一个提出投降的吾儿,岂不就是料事如神,决断先机,见识卓越,能屈能伸....... “夫君......” 甘夫人大概清楚刘备为何如此惊讶,因为刚开始她自己也很惊讶。 “公子他......確实变了很多。” 刘备已经相信甘夫人所说。 陈登早就跟自己说过刘升识时务,吕布也一直在夸讚,偏偏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相信? 接著他的脑袋又变得模糊,是呀,我儿为何变了这么多? “我与阿欣阿白每日都与公子相处,倒不会是......” 甘夫人善解人意,知刘备所想。 不可有人假冒,假扮刘备的儿子有什么好处?这世上也找不出长相如此相近之人。 “那晚下邳天象如何?可有异动?” 刘备实在找不到理由解释,只能寻求天意。 “那晚,倒是响了一声惊雷。” 甘夫人眼珠向上,神秘莫测说道。 “哎呀!误解阿升也!” 刘备没空去搞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会变,或许就是天意,总之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快快!更衣更衣!算了算了!” 刘备顾不得穿衣,也没来得及穿鞋履,三步衝出门口。 见北侧刘升房间油灯晃晃,一口气飞了过去。 第15章 为父知错啦 “大兄,这孔融是不是不爱吃梨,所以挑了个最小的?” 房间里。 刘升与两个妹妹臥在案几前,刘白早已趴在案面呼呼大睡,嘴里吐著泡泡,而刘欣双掌拖腮,开始质疑起刘升刚刚讲的故事。 三人丝毫没注意到,门外有个偷听狂。 刘备衝出房门的时候很猛,然而到了刘升门口却装了起来,做父亲的岂能如此失礼? 於是便听到了这一幕对话。 他摸著额头暗嘆,吾长女以后可怎么嫁出去? “你可能说的对,那时候孔融才四岁,他懂个屁?” 刘升本想讲两篇符合大汉传统美德的孝义经典。 不料自己的妹妹刘欣可不是一般小孩子,既刁蛮又鬼精的很。 而且他自己讲著讲著也觉得很离谱...... 刘备的另一手也摸向额头,阿升好歹作为兄长,岂能如此教导妹妹? 你们两个!孔融好歹是天下名士,也是你们父亲的旧交,怎么能如此编排? “咳咳......大兄呢可不是一般人,你以为我说孔融让梨就是让你要谦让孝顺?” 刘升挑了挑眉毛,朝著刘欣冷哼一声。 “不然嘞?” 刘欣不屑咧嘴。 “你不就是嫌弃我平时吃东西最多吗?” “错!我想说的是,如今这个社会,若想成事,则先成名!” 刘升很生气。 竟被自己的妹妹误会这么深?有必要好好管教下这个丫头了。 刘欣不以为然,或许是根本没听懂。 而门外的刘备却肃然起敬,说的真是太正確了,这就是东汉王朝个人崛起的底层逻辑。 能说出这句话,他已经完全肯定刘升变得非同凡响。 “大兄!你好吵,我刚梦见吃梨,结果没吃到就被你吵醒了......” 刘白睡眼稀疏,嘴里的口水流成一条线,刘升无奈的抽出案几下的抹布替她擦拭。 “你最小,以后吃东西都要吃得最少,这叫孝道懂不懂?” 刘欣威胁道。 “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哪有看著自己孩子饿肚子的人?我呢,要吃的最多!” 刘白反驳道。 门外的刘备暗暗点头,阿白仅仅五岁就知道这么些个道理,不比四岁的孔融差! 他有些不敢推门,怕打扰了这温馨的家庭氛围,怕自己一进去,三个孩子都嚇得不敢说话。 刘备自认为对麾下问心无愧,没有一点对不起的地方,然而对待家庭,多少是亏欠的。 以家为天下之人,又怎么能顾得上小家? “我可怜的阿白呀,从小父亲就没空管你,你也只好把大兄当做父亲咯......” 刘欣颇为得意。 “我小时候父亲可是经常陪我玩的......” 蠢萌的刘白脾气也很好,从来不会被刁蛮的刘欣气到,然而一说起父亲厚此薄彼。 她破防了,气得大哭,“我才不要父亲!我就要大兄!” 刘备听著幼女的哭声,只觉得心里被人狠狠的揪了两下,心疼...... “刘欣!道歉!” 平日里温和的刘升突然板起脸来,面目凶恶。 “你要是再敢摔门离开,我把你吊起来打!” 被刘升识破意图的刘欣,屁股刚刚离开木榻,就又颓然坐了回去,咬著牙一言不发。 “你性子要强,大兄很欣赏,或许以后也能成为像班昭那样的奇女子......” 刘升循循劝导。 刘欣不知道谁是班昭,但知道大兄对自己抱有期待。 “你与阿白平日里打闹,大兄也觉得其乐融融,但是得有分寸,怎么能口出恶言?” 刘升並没有说刘欣作为姐姐就应该让著妹妹,而是都不能以伤害对方为目的。 “今晚你与阿白同睡我房,要是明天你们两个还是和不好,我有的是手段!” 刘升担心自己在,刘欣不好意思道歉,於是起身想要离开。 走廊上的刘备伸手摸了摸眼睛,感觉有点湿润,闻言既欣慰又惊慌,连忙躡手躡脚准备开逃。 谁知刘升走得很快,他左手臂掛著一件袍服,右手领著一块玉枕,推开房门。 丟! 刘升见那鬼鬼祟祟的影子,当即嚇了一跳,还以为是蟊贼,二话不说將玉枕砸了过去。 “哎约喂!” 你还敢先叫?! 刘升欲大呼救援,不料刘备连忙嘘声制止,“好儿!为父知错啦!” “大人晚上不睡觉,到处溜达?” 刘升前世就是孤儿,从来没喊过谁父亲,今刘备虽是名义上的父亲,他还是难以开口。 好在东汉的大人正是家中大人的意思,父亲母亲皆可称呼大人。 “阿升小声,別打扰阿欣阿白睡觉,咱们去书房谈谈如何?” 刘备做贼心虚,前有对刘升偏见误解,今又趴门偷听子女谈话,自觉无地自容...... “也好。” 既然刘备主动认错,刘升这个蜀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二人出了院子往书房走去。 昏暗的房间被一盏油灯点亮,刘备亲力亲为,將木榻上的浮尘扫去,铺上舒適的蒲团,案面抹得清澈透亮。 一支撑窗杆支起,晚风缓缓吹入。 “阿升,与父饮酒否?” 刘备面容自若,没有刚刚的狼狈不堪。 “不敢辞也。” 刘升双腿盘坐。 见刘备从书架旁拎出陶製酒壶,就巴掌大小。 米白色的酒水从壶口流出,刘备先饮一杯,嘖呀一声,眼现醉意,脸色微烫。 许久。 “阿升!此前是为父误解,为父知错也!请阿升原谅为父!” 相比之前刘升用玉枕砸刘备,偷听被发现后的窘迫认错,此时的他才是真情流露。 他没有哭出眼泪,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红著眼眶。 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使是现代,也很少有父母能向子女道歉。 眼前的刘备令刘升微微动容。 如果说之前的刘备只是偏见误解刘升,也不至於如此低声下气,放下父亲的威严。 正是看见刘升与刘欣刘白敘话的一幕,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不起家人。 刘备虽三十有六,人生已经走了一半,但说实话他不是很有做父亲的经验,顾大事而轻家事。 恰在刚刚见到刘升教育刘欣,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认错,也应该学著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並非是丟失父亲的威严,而是先放下,再正確的拿起来。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从来没有怪过大人。” 刘升自嘲一笑,暗道刘备果然具有很强的人格魅力,他这个蜀黑都差点沦陷。 “谬论!是人就会犯错,怎么身为父母就无错了?” 刘备拧眉蹙眼。 阿升此话虽得体却不显亲近,哪有什么条条框框?都谁规定的? 他又喝了两杯,有点把持不住,暴露了早年间的游侠性格。 “阿升要是不原谅为父,那就证明在怪为父!” 刘备看著刘升眼前的酒杯,为他亲自满上,眼色坚定,还带著挑衅。 今天你要是不把这杯酒喝了,就是看不起我刘备! 今天你要是不原谅我,那就是看不起我刘备! 第16章 请大人向吕布提亲 窗外月轮当空,繁星点点。 月光照著刘升俊俏的五官,像是雕塑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他轻轻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阿升......” 见刘升神情冷淡,也没说一句亲近的话,刘备难免有些失落。 刘升並不是故意令刘备难堪,不说一句贴心话。 他已经说过,天下没有不是父母。 刘备有刘备的魅力,刘升有刘升的性格,並不是非要抱在一起痛哭才是父子情深。 再说他和刘备顶多算刚认识,真就除了名义上的父子,感情不是很多...... “你我父子,本就该同心同德......” 刘备轻嘆一声点了点头。 好歹阿升是喝了这杯道歉酒。 至少还是认可我这个做父亲的,来日方长,以前疏离的感情,以后再慢慢培养嘛。 ...... “大人今后作何打算?” 刘升来到房中火炉旁,用燧石点燃篝火,陶壶里的水冒起了热气,又从书架旁找出一块放了很久的茶饼,整块丟进沸水里煮,浓郁的药味熏得刘备皱眉欲呕。 “今后......” 看著面前的茶汤,刘备觉得很苦。 然而见刘升在身为父亲的自己面前也能气度自若,他又觉得很心安。 “眼下虽与吕布和解,但我还是想重夺徐州,不仅是出口恶气,也因徐州乃立足之地。” 刘备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茶,酒气顿时全无。 “阿升有何见解,但请直言。” 他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不因眼前坐的是自己儿子而有所独断。 “吕布军皆驍勇善战,其人勇武无双,又坚城而守,大人觉得有机会吗?” 刘升反问道。 歷史上被赶到小沛的刘备还惦记著徐州,结果又被吕布打得连小沛都丟了。 是的! 妻小又丟了一次...... “那日下邳城前见吕布八百骑兵,说实话!令人胆寒!” 刘备心有余悸。 “然乃父率骑衝锋,可现怯意?!” 隨即提声昂首,颇为自得。 此为知难而上也。 “下邳城变那夜,我曾梦入云梦山,遇高人隱士点拨,过往懵懂尽然清晰,天下大势犹如掌纹可知......” 刘升自言自语。 “大人可否听我一句劝?” 刘备虽然没有追究刘升为何像变了一个人,但他有必要解释一下。 顺便抬高自己的话语权,入梦得遇高人並不稀奇,相反天人感应之事很符合当今社会潮流。 “请讲。” 刘备蹙眉深思,果有天授之才?隨即正襟危坐,甚至用了个请字。 “自古以来徐州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然绝不是立足之地,项羽何其勇猛?终为高皇帝所败。” 你比项羽还勇? 为了打消刘备再夺徐州的念头,刘升娓娓道来。 徐州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强者尚且艰难立足,弱者何敢染指? 简单说就是容错率太低,必须一直贏,只要输一次直接完蛋。 “今又遭受多次戡乱,民生凋零,袁术虎踞淮南,视其为囊中之物,此为虎口夺鸡肋也。” 曹操二屠徐州,笮融烧杀广陵,大批士民南下江东避难,徐州早已疲敝乏困。 袁术要夺徐州乃是要依託淮水泗水,建立淮泗防线,否则他的根基也不稳固。 刘备听罢点头,倒是与当初陈群所劝意同,渐生后悔之意,当初要是不去徐州会怎样? 隨即一语双关哀嘆,“可是......为父又能去哪?” 小沛? 哪有人以门口为根基? “关东没有大人的立足之地!” 刘升振声道。 “关东前为袁家二人之爭,今必演变成袁曹之爭。” 刘备並非不知大势,相反他先为公孙瓚效力,后为袁绍效力,所以他很明白刘升所言之意。 “今公孙瓚颓败,袁绍平定河北已是大势所趋,又闻天子东归,曹操意图迎之,挟天子令不臣则袁术终难敌之。” 刘备闻言再次点头。 袁绍平定河北是板上钉钉,袁术败不败尚未可知,算是刘升的预测。 但足以令刘备感嘆我儿果知大势! “我等势单力薄,如何与袁曹爭锋?” 刘升可不是能逆天改命之人,只能根据天下大势走向,规划出一条適合刘备走的道路。 袁绍將据河北四州,曹操兗豫在手要奉汉室旗號,刘备一个小小小沛,拿头去爭? “天下竟没有我容身之地。” 刘备面有萧瑟之意。 关东没有刘备的立足之地,其他地方就有?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关中混乱......没有一个地方是他可以去的。 这也是刘备心心念念徐州的原因,好歹可以立个脚。 “欲成事先有名!” 刘升再道。 “今曹操欲迎天子,必与袁绍生隙,我等支持曹操,共同匡扶汉室,待有变,择机入主一地。” 对於现在的刘备来说,谈根基就是个不切实际的事情。 將不过三,谋士无俩,全军上下三千人,有二千人连刀剑都拿不稳...... 连徐州吕布都打不过,还能飞去荆州益州汉中关中等地?去了也是被赶走的份。 现在去不了,但可以提前规划。 跟著曹操混可以获得名声,可以得到朝廷大义,並不是彻底投靠曹操,而是先声援他的行为。 曹操吃了挟天子的福利,我们跟著喝点汤,属于赠流量行为。 歷史上刘备是走投无路投靠曹操,吕布死后,找了个机会再夺徐州,彻底倒向袁绍一边。 刘升只不过把这个进程提前,变得没那么危险,生死不由曹操决定,也增加了更多的选择而已。 “观曹操非汉室忠臣......” “难道我们就是真心支持曹操?” 刘升反驳道。 “大人勿虑,我等支持大汉非支持曹也。” 管他曹操是不是真心,我们支持曹操迎奉天子的行为,又不是支持曹操,曹操怎么认为是他的事...... 率先响应曹操迎奉天子,必得曹操重视和厚待。 特別是刘备有袁绍门徒的身份,他的倾向无疑会令曹操更加欣喜,千金买马骨,你情我愿之事。 刘备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的他只能作为附属者依附某方势力。 只要心中怀有匡扶汉室的理想,那么暂时虚以为蛇有何不可? 刘备大概明白刘升的思路,那就是先求名望,再择根基,而且似乎对徐州不抱希望,或要往西往南发展。 他很欣慰刘升有一颗上进之心,大丈夫岂能鬱郁久居人下? 立业者非先立根基,乃立志也。 “阿升所言极是。” 刘备深知名望的重要性,袁绍凭著四世三公的名声,就能空手夺冀州,硬刚强敌公孙瓚。 有了名望就有了钱粮人,这是纵横汉末的利器。 “然我等与吕布有名义上的联盟,若与曹操交好,岂不是要与吕布为恶?” 刘备並非在意与吕布的联盟,相反还很憎恨他。 他是怕吕布直接打到小沛,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实力直接打崩。 到时候就不是交好曹操,而是真的变成举家投靠了。 “请大人向吕布提亲,將其女吕綺玲嫁於我,如此必能取信吕布。” 刘升拱手拜於案几。 第17章 刘升字鸿起 “咳咳!” 刘备闻言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喉咙,咳又咳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他一时间没搞清楚这是什么逻辑。 吾憎恨吕布为死仇也,吾长子岂能娶吕布之女? 再说娶了吕布之女,那如何与曹操交好?与曹操交好又如何面对成为亲家的吕布?曹操与吕布陈宫可是有死仇。 难道要两边交好? 非得娶吕布之女? “眼下曹操还未迎天子至许县,我等当务之急是想著如何应对袁术!” 刘升不紧不慢道。 辕门射戟的故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因为刘升的关係刘备提前投降吕布,此事可能有变,但袁术想要攻打小沛的意图不会变。 袁术直接攻打吕布有难度,而攻打刘备手拿把掐。 “沛国南部连著豫州汝南和扬州九江,皆属袁术的势力范围,他只要拿下小沛,就能对徐州形成合围之势。” 刘升有条不紊道。 “若吕布有智,断不会坐看袁术取小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当结为婚姻联盟。” 是以必须请到吕布援军,否则刘备必败无疑。 “我等与吕布婚姻结盟为共抗袁术,这对曹操来说百利无一害,与我们交好曹操並不矛盾。” 见刘备不语,刘升解释道。 “曹操迎天子后必定海纳百川,岂能不容吕布?吕布自詡汉臣,又岂能不奉朝廷?” 在刘升看来这並不矛盾复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相反就得这么干。 小沛虽小,但作用很大,既是徐州门户,也是兗豫门户。 刘备不仅仅是替吕布看门,也是替曹操看门,所以两边都要交好,绝不能一直作为吕布的附属,也不能毫无保留支持曹操,要为自己留余地。 歷史上曹操虽然接纳刘备,但他的手下谋士经常劝他杀了刘备。 沦落到这个境地,其实就已经非常危险,生死只在別人一言之间。 刘备頷首深思,他明白刘升的意思,但好像是睡著了,看起来根本没听到刘升的话。 “若非吕氏綺玲相助,我与慈母二位妹妹,以及胡氏关兴或已死於非命。” 刘升感慨一声。 “娶之非为利益,乃喜爱也,望大人成全!” 刘升再次拱手伏案。 他知道刘备心底仍记恨吕布,所以一开始以利益说之,见其不为所动,只好图穷匕见。 我就要娶她,爱咋咋地! 见刘升吐露真情,又有点著急,不再是一副冷淡自若的模样,刘备这才抬头大笑。 “为父岂是唯利是图之人?既然阿升喜爱,那就娶她。” 他豁然答应。 早说喜欢她不就得了吗?搞得为父很无情一样。 吕布之女又怎样?嫁过来就是我刘家的儿媳。 “多谢......大人成全。” 刘备的豪爽与度量令刘升意外。 说实话他若换作刘备,刚被吕布偷家,被逼无奈投降,长子就要娶人家女儿,无疑难以接受。 “一家人不说谢不谢。” 刘备摸了摸鬍鬚,露出慈祥笑意。 二人丝毫没有考虑吕布答不答应...... “为父虽失徐州,阿升却得天授,焉知非福也。” 此时的刘备心境更加平静,渐渐从失去徐州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为父明日亲笔聘书令子仲送往下邳吕布,再派宪和前往许县打听情况,必第一时间支持曹操迎奉天子,还得召集云长益德商议如何应对即將来犯的袁术。” 刘备郑重的看著刘升,言辞详细,针对二人此前谈话,件件都落实具体。 这说明他很重视刘升的建议,並表达十足的尊重和支持。 刘升还是小看了刘备,没想到他这么信任自己的判断,確实做到了父子之间同心同德。 难怪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还会有那么多人跟隨。 许久。 “阿升,能否与父讲讲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刘备语气温和,带著一点小小的请求。 刘升清了清喉咙,也会感觉有点紧张,於是便从那夜手刃魏越开始说起。 他说是甘夫人的维护以及寧为玉碎的决然,令他胆气飆升,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一剪子捅死该死的魏越。 “死得好!” 刘备脸色涨红大喝一声。 又说起用剑割下魏越头颅时,他自己也看吐了,等提著头颅出门后,却感到无所畏惧。 “吕氏綺玲倒是来的及时。” 听到刘升被百十健勇包围,虽一时震慑住,却是吕綺玲解围,刘备攥起拳头暗暗紧张。 刘升又说到与吕布见面,说他並非有勇无谋,相反十分励志。 “哼!” 刘备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而后是每天与吕綺玲练剑,请她帮忙安排胡氏关兴,以及安葬忠僕等等。 “这吕綺玲倒是对阿升甚好,是个好女子......若她不是吕布之女就更好了。” 刘备闻言频频点头,后半句声如细蚊。 说到那日遇刺,刘备看向刘升又有不一样的感觉,我儿外冷內热,实际重情重义呀。 最后便是那日与吕綺玲道別。 “阿升倒是直率,竟与綺玲当面示爱?还非娶不可?綺玲也是果敢女子,是该快一点......” 刘备听了刘升所作所为,已经直接称呼吕綺玲为綺玲了,恨不得现在就写聘书。 “咳咳......” 刘升蹙眉,我只说我要娶你,什么当面示爱?非娶不可?老刘加戏了...... 刘备確实听得很认真,句句都在情绪反馈,因为刘升也在认真倾述。 他知道刘升已经放下对他的冷淡,开始慢慢接受他,吾虽然閒少与子女交流,然人心都是一样,这能难得倒我刘备? 不管是面对兄弟朋友妻子,甚至是敌人,刘备唯二字真言,用心。 刘升也感受到刘备是一个很用心的人,是一个有血有肉,不是用仁义二字概括的人。 “今將娶妻,却还未冠礼,请大人为我取字。” 刘升跪坐的双腿有点麻痹,仍端正恭谨,温言请求。 “好好好!” 刘备面露喜色,兴致勃发,隨后陷入沉思,琢磨著如何起字。 “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 此为《周易》升卦象传。 “鸿渐於陆......起能立也。”刘备嘀嘀咕咕眼前一亮,举起食指,“鸿起如何?” 刘升满意点头,倒是与升字呼应。 心中暗暗吐槽,我为嫡长子,还好不叫伯起...... 刘备却一脸严肃。 “鸿渐於陆,其羽可用为仪,出自《周易》渐卦,鸿雁从水域迁徙到陆地,是漫长渐进的过程,为父希望你循序而升,积小以高大,其羽可为礼仪器物,既是非凡,也易遭到猎伤,望你警惕。” 起能立也,出自《说文解字》,没啥意思,就字面意思。 刘升闻言肃然起敬,他没想到鸿起二字在刘备嘴里竟有这么多含义。 刘备期望刘升如鸿鵠高升,却要循序渐进,脚踏实地,並要时刻警惕,谓之起,能立也。 既有期望,也有严格,还有爱护,他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父亲了。 “受教也!” 第18章 皆大欢喜 今日多云转晴。 甘夫人一夜独守空房,寂寞幽幽,刘备天微微亮就奔往城南军营,傻笑连连。 “大哥?你別笑了,俺有点怕......” 张飞无妻无子,常夜宿军营,听说刘备一大早就来了,於是连忙前往帅帐覲见。 谁知...... 刘备盯著案几前的麵糊与麦饼吃也不吃,就坐在那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再搭配上那好似强顏欢笑的诡异笑声,把门口的张飞看得寒毛直竖。 大哥该不会癔症了吧? 我就知道大哥在吕布面前装坚强,这种打击谁受得住? “益德?” 刘备回过神来,笑意不止,站了起来挺直腰杆,跑到门口拉住张飞。 “大哥!伤心难过何必自挨?俺虽不善言辞,亦想为大哥分忧矣。” 张飞面色戚戚,圆眼憋屈,看起来小了一半。 一想到大哥自己抗下所有悲痛,却在兄弟面前强装乐观,他心里就跟被针扎过一样。 “哈哈哈!” 刘备哈哈大笑,不由分说拉著张飞案前就座。 “益德误解,我无忧也!” “大哥!你別这样!” 张飞甩掉刘备的手,说著说著黑脸上就要掉下珍珠。 “哈哈哈!” 刘备心思细腻素来了解张飞,知他误解,心中感动之余却也笑得更加大声。 而张飞更像是得了癔症,一副痴呆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哥大抵是真的病了...... 军帐门口。 关羽身著素绿长袍,髯及腹部,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块板砖,左右摇摆著走了进来。 “二哥!大哥他......” 张飞立刻呼叫关羽。 “恭喜大哥。” 关羽来到二人面前,不理张飞而是先笑著向刘备道喜。 “二哥你也?!” 张飞怀疑昨晚喝的酒还没醒,用力的扇了自己两巴掌,这世界到底怎么啦?啊? “大哥虽失徐州,鸿起却得天授,非祸乃福也!” 关羽眯著眼,故意无视张飞的焦眉弄眼。 昨夜刘备与刘升谈至后半夜就已各自休息,然刘备辗转反侧睡不著,他必须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两位兄弟。 於是他来到同住州府的西院关羽处,將与胡氏缠绵的关羽硬生生拉了出来。 遂关羽也都知情。 他更是听胡氏说起刘升第一时间將她与关兴接进州府保护,又是如何在眾人面前维护她,並嘱咐她不言张飞之过,更待关兴如同亲弟...... 听得关羽是面红耳赤。 阿升,不对!现在要叫鸿起,鸿起竟然如此关照某家,某家汗顏!竟误解之? “云长所言极是!” 刘备抚须长笑。 “鸿起是谁?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 张飞算是明白过来了,合著我是多余的是吧?你们怎么说著我听不懂的话? “好啦云长,就別戏弄益德了......” 看著呼呼作气的张飞,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皆都大笑不止,隨后二人为张飞阐述刘升之事。 “阿......鸿起竟然如此......心如猛虎,细嗅蔷薇。” “彩!” 张飞虽是三人中最后一人知晓刘升之情,却做出最恰当的表达,引得刘备连连喝彩。 手刃驍將魏越,百十刀剑加身而面不改色,岂非心如猛虎? 爱护家人,关照將士家眷,不忘忠僕之义,对吕綺玲有情有义,岂非细嗅蔷薇? 別看张飞整天老是俺啊俺的,人也有点心直口快,那只是他的习惯而已,人家也是正经读过书,嚮往士人阶层的知识分子。 蔷薇既指是一类藤状爬篱笆的。 恰张飞喜爱《诗经小雅》中“棠棣之华,鄂棣之华,鄂不煒煒?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即將棠棣比做兄弟间的和睦相处。 也曾闻《贾氏说林》汉武帝“买笑”的由来。 三人满心欢喜,坐在案前一起吃食。 关羽张飞既替大哥刘备开心,也觉得集团有了希望,顿时干劲十足。 等到简雍孙乾,麋竺麋芳关平等人入內,刘备又將这开心的事情分享了一遍,百说不厌。 眾人嘖嘖称奇,皆大欢喜。 简雍摸著后脑勺,笑得脸大如西瓜。 我可是最早发现公子异於常人的...... “云梦山乃鬼谷先生隱世之地,今公子入梦遇之,当可纵横捭闔,无往不利也,恭喜主公!” 孙乾仁厚谦良,看起来像好好先生,此时板著脸严肃异常。 刘升的变化有目共睹,入梦得天授之事板上钉钉,对於颓败的刘备集团来说,无疑就是一剂凝聚人心提振士气的强心剂。 谁敢质疑? 就算有人怀疑,那就请你说清刘升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麋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出言恭喜刘备时,见其面容大悦兼有自豪之色,暗道主公是真心喜爱嫡长公子。 他不由得暗暗揣摩,吾妹嫁於主公为正室之事,看来只得彻底作罢。 或许...... 麋竺座与左首位,而麋芳座与右末位。 他本就对大兄麋竺继续扶持刘备的决定颇为不满,此时也只以为是刘备吹捧刘升,遂表里不一,明面道喜,暗地里不以为然。 关平不发一言,听得津津有味,没回过神来,难怪小弟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 日上三竿。 书房里的刘升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眼披在身上的被褥,似乎还留著昨夜酒气。 “兴弟,为何不叫我起床?” 刘升看了眼窗外,热气扑面而来,窗外的关兴像个木头杵在那,嚇了他一跳。 “主公让公子多睡一会,醒了再去军营。” 关兴虽才十岁但个子很高,平时不苟言笑,只有笑的时候露出大白牙才显得稚气。 刘升起床认真整衣肃容一番,就让关兴带著他去军营。 刚出后院,就见两只嘰嘰喳喳的鶯鹊飞了过来。 “大兄!我已经向阿妹道歉过了。” 今天的刘欣看起来不一样,眼睛里有股劲,在刘升面前也没有大呼小叫,规规矩矩。 “大兄,今天不陪我们玩了吗?” 刘白穿著大一號的青绿曲裾袍,裙角被他踩得乌漆嘛黑。 刘升蹲下身来把刘白的裙角打了个蝴蝶结,引得刘白笑脸开。 哼! 刘欣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昨夜她说父亲厚此薄彼,可大兄何尝不是厚此薄彼? “欣妹要是踩到裙角,大兄也会帮你打理的。” 刘升牵过刘欣的脑袋,用冰手把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抹平。 甘夫人站在廊柱后,脸带悦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哀嘆著什么时候我也该怀个孩子,公子真是极好的大兄呢。 “公子......” 刘升与关兴出了府门,前往军营,身后的关兴脚步踌躇,犹豫半天终於开口,却不敢说下去。 “你我父辈以兄弟相称,以后你也叫我大兄。” 刘升停缓脚步,转头对关兴说道。 “好!” 关兴脸色兴奋,红得颇有其父之风。 第19章 坏人我来当 营中旌旗猎猎。 初至小沛的士兵们还未开始忙碌训练,而是在修建营帐,整理军械,帮运粮草等等。 不同往日著儒士直裾袍服,今日刘升束髮为冠,一袭窄袖玄纹锦袍,腰束革带,显得身姿挺拔,其面容俊美不失刚硬,修眉入鬢,双目炯炯,鼻挺如峰,含笑若谷。 军中街道来往的士兵们纷纷为之侧目,暗道哪里来少年將军郎? 若有见识者则会认出,此为公子也。 刘升与关兴携手来到帅帐前,关兴面有退意,恭敬驻足在旁。 “隨我入帐。” 不料刘升语气坚定。 “公子!” 帷幔掀开,英武之气旋即逼来,眾人见之纷纷起身,倒是叫刘升受宠若惊。 “见过大人,见过诸公。” 刘升不卑不亢,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只微微一扫便看清帐中诸人。 其实也不用看,刘备手下人才就那么几个。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刘升本就相貌出眾,今著劲装,仪表瑰杰,颇具神武,又见其气质自若从容不迫,眾皆折服讚嘆。 古代更是看外貌的社会,多少豪杰就是因为长得帅才得以微末中崛起。 “鸿起,各位,诸皆亲近,无需多礼。” 刘备也站起身来,欣赏的打量著刘升。 他令小吏在侧案摆了张蒲团,刘升与眾人微微见礼后便坐在此处,关兴此前尚有怯意,此时却直挺挺站在刘升身后。 眾人见之也颇为称讚。 关羽想要偷偷与关兴眼神交流一下,谁知关兴目不斜视,理都不理,这小子...... “备流离困顿,艰苦半生,然诸位不离不弃,吾深感之......” 刘备一番感谢开场。 隨后进入正题。 “今虽驻小沛添为容身之所,然袁术灭我之心不死。”刘备看向刘升,“鸿起言,袁术必在二月內整备大军征伐小沛......” 话未说完,就见张飞腮帮鼓鼓,吵声嚷嚷,“有何可惧?必让袁术无功而返!” “张將军是怎么丟下邳的?” 犹如平地起惊雷,刘升此言使得帐內瞬间安静,张飞气如鼓声的心跳清晰可闻。 “鸿起何意?!” 张飞攥紧拳头,上半身直立起来,一张黑脸红得胜过一旁关羽。 什么意思?这么多人面前,竟然一点顏面都不留给你三叔?枉我如此讚赏你?刚刚做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评价的张飞,现在只想抽烂自己的嘴。 刘升笑哼一声,不为所动。 身后的关兴却向前一步,恶狠狠的盯著他三叔,你想干啥? 刘备默然不语,揣摩著刘升用意,而眾人全都摸了一把汗。 “若在帐外,我必尊称张將军一句叔父,入了帐內,我只能秉公直言。” 刘昇平心静气道。 “既秉公直言,我为骑都尉兼州府司马,鸿起何职?” 张飞冷声道。 既然说谈公事,那就不能拿你的公子身份说事。 “別部司马。” 刘备抢先出言。 刘升看了刘备一眼,继续对张飞说道,“大人最信任你,所以把下邳交给你守护,不要跟我说曹豹与吕布早有图谋,就问你失没失职?” 曹操离开兗州作战,也是把后方交给司马荀彧,荀彧能够起死回生,张飞怎么就不能? 徐州兗州情况不完全一样,张飞自然也比不上荀彧,然而信任是一样的。 张飞没有能力承接住这份信任和责任,自然需要追究,给大家一个交代。 刘备確实最信任张飞,二人为同乡,张飞带资入组,地位比二哥关羽高。 而刘升知道刘备性格仁厚,尤其对待关羽张飞,可谓是容忍度十足,他会怎么处置张飞以示公平?不出意外就是降职不降权。 这显然难以服眾。 就问在场中人,哪个人不从心里责怪张飞? 麋竺糜芳估计是最恨的,本来跟著徐州牧刘备,商族晋升士族不在话下,现在来小沛吃苦? 简雍孙乾或许明面上不说,心里必是无奈至极。 甚至是刘备关羽,纵然感情深厚,也很难做到毫无怨言。 就连刘升本人,也是有怨气的,被“张飞屠宰场”的冷链货车给创到穿越,又被张飞丟在下邳,差点就没命了...... 座下糜芳暗暗握拳鼓劲,暗道公子这么刚硬? 这张飞仗著主公爱护,骄横跋扈,主公话都没说完,你就咋咋呼呼咆哮公堂?懟得好! 恰在此时刘升瞟了一眼麋芳,麋芳不自在咳咳两声。 刘升想起歷史上的麋芳背叛,纵然有麋芳私买军器被关羽得知而无法向刘备交代的猜疑,却未必没有对关张二人的嫉妒恨。 刘备对待关张太过包容,简直说是溺爱,那其他人会怎么想? 刘升今日没別的目的,就是要代眾人惩戒张飞,平息大家心中的怨恨。 刘备不会重罚,眾人敢怒不敢言,那么这个坏人只有他来当。 “我有罪定向大哥求罚!然鸿起未免有公报私仇之嫌,且不知兵也,根本不清楚那晚情形如何,我不服!” 张飞扭过头去,认罪不认错。 他认为刘升在针对自己,肯定是因为那晚被滯留在下邳而起的怨恨。 “公子从来无私!” 关兴咬牙切齿,面目通红,竟是全场最激动之人。 那日其母胡氏错言张飞,还是刘升郑重叮嘱让她慎言,胡氏当时不知情,关兴岂能不知? 要想公报私仇,何须今日再报? 关兴实在是气不过,觉得眼前的三叔张飞太过狂妄自傲。 “二弟!不许多嘴!” 刘升振声呵止关兴。 座下想为张飞辩解的关羽闻言看了眼刘备,舔了舔嘴唇,安静麻溜的闭上了。 刘备见之暗暗好笑,好啊我儿也有二弟...... 场面闹到关兴都出来说话了,那自然只能刘备出场调和,然而一颗大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益德失后方罪责难逃,其言鸿起不知兵不知那晚情形,也颇有道理,我看不如这样......” 简雍笑哈哈的提议道。 “我从县中得报,山阳湖盘踞著两伙湖贼,祸害乡里,其一为徐凤聚眾五百,其二为夏侯博聚眾三百,不若请益德鸿起各率百人剿匪,看看谁先剿灭湖贼?” 简雍之言看似不著边际。 然作为发小的刘备自然默契十足,他瞭然於胸,暗暗点头。 剿匪这种小事轮得到州府司马张飞出手? 让张飞出马说明要降职降权,率百人则是保留张飞百人部曲骨干,不算降得很厉害。 今日见刘升著装以及刘备说的那句“別部司马”,可知刘升有意掌兵,遂率百人为骨干基础。 其实到这,惩戒张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简雍又提出二人比试,则是搭一个台子设一个台阶,谁输了到时候就向谁道歉。 毕竟都是自家人,不能因为这件事闹矛盾,而且大概率会是刘升输。 “益德失职贬为別部司马,鸿起也任別部司马,你二人可愿为县除贼?” 刘备当即出言,眾皆拜服。 第20章 张飞受罚 州府司马和別部司马可差远了,刘备军中第二人变成独立团长的意思。 好在百人在此时刘备的军中不算少,挑个战场经验丰富的百人,將来就是千人起步。 “只需五日,俺就可击破湖贼徐什么?徐风!” 张飞也意识到,今天刘备要是不处置自己怕是难以收场,咬咬牙接受贬职。 但仍然认为刘升在针对自己,不爭官职爭口气,这匪他是剿定了。 更是率先选择聚眾五百的湖贼徐凤,在他眼里三百湖贼五百湖贼都一样,就如吃一盘豆芽菜,他甚至没记住人家的名字。 “请大哥让关平为鸿起的军假司马,別说我欺负没上过战场的儒子!” 张飞横眉冷目看著刘升,连儒子二字都蹦出嘴来。 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关兴,瞪著铜铃眼威嚇,再看了眼一旁的关羽,牙齿气得梆梆作响。 二哥都不帮我说句话吗?那好!让你家长子也去和鸿起混!都不要来搭理我! “既如此,坦之即日起为鸿起部军假司马。” 刘备下令道,暗道益德脾气確实骄横了些,这小脾气闹的。 “诺!” 关平起身领命。 “升领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刘升拱手领命。 昨夜他向刘备透露想要掌军的想法,没办法......为了不被刘备拋妻弃子,只能手握一支队伍。 又暗道简雍还真有点意思,大脑袋里装了不少东西。 隨后他朝著关平点头示意。 爭执暂歇。 帐中氛围总算恢復如常,虽然张飞闭著著眼像是睡著了,但好像也没人想去打扰他...... “袁术若要大举来犯,其至少需月余准备粮草,以我等小沛之力万难阻挡。” 刘备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袁术即將来犯。 “我欲与吕布结为婚姻联盟,令鸿起迎娶吕布之女,共抗袁术,诸位以为如何?” “大哥自家的事问我们做何?想娶就娶唄。” 张飞见眾人一副十分冷漠不搭理自己的样子,只好出言现眼一下。 关羽也是点头,大哥你都能忍下这口气的话,那我们还能说什么? 眾人也都是这般想法,虽然记恨吕布偷家,然木已成舟,就实际利益来说,当下確实需要吕布援助才能挡住袁术。 独独麋竺眉头紧锁,心里不是滋味,可惜就连亲弟弟麋芳也不懂他的心思。 “子仲,备深感子仲厚义,劳你再走一趟下邳,携聘书至吕布府正式提亲。” 刘备亲自起身来到麋竺面前。 这不仅仅是联盟,也是刘备刘家的家事,麋竺作为媒人,自当刘备起身託付。 “啊?” 麋竺楞了一下,心里叫苦,这叫什么事嘛。 “可请元龙相助,此事必万无一失。” 刘备还以为麋竺是怕难以完成任务,遂提出找自己的老朋友陈登帮忙。 “竺必竭尽全力!” 麋竺很快回过神来,神態自然。 自嘲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倾慕刘使君难道就一定要与他结为姻亲? 强求反而不得,顺其自然也。 “军队日常操练交予云长之手,子方辅之,虽吕布可为援军,然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 刘备再做人事任命,让关羽顶了张飞位置。 闻言张飞看向关羽,皱著鼻子闷哼一声,倒不是嫉妒,而是还在记恨关羽刚才没有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以前二哥都是跟我一起被大哥骂,怎么换了鸿起,他就不想挨骂了? 关羽脸色尷尬只能抱拳领命。 “宪和,我有一件要事託付。” 闻刘备之言,简雍直起腰背,变得没有那么懒散。 “天子东归在即,请宪和携我奏章出使许县,奉承王命也!” 眾人闻言皆都皱眉不解。 天子东归的消息自去年就有流传,可现在天子究竟在具体何处,閒少人知晓,但也不可能在许县吧?许县可是曹操的地盘。 刘备转头看向刘升,意为你来回答。 “今已六月,此时天子或在河东闻喜,至七月到达洛阳,八月必至许县。” 刘升此言颇有点神秘莫测,具体时间具体地点都如此清晰,令眾人屁股很痒坐立不住。 “曹操欲迎天子,其有能人相助,必定迎得天子,我等汉臣,岂能不奉王命?” 眾人这才想起刘备说过,刘升有天授之才。 如果说刘升预测袁术即將来袭或许稀疏平常,一般將才也能分析出来,那么预测天子东归的时间路线且落谁家,那真就令人惊嘆。 刘备说的也很委婉,叫做奉承王命,但实际上简雍明白这是要交好曹操。 实则此时曹操迎奉天子也算不得汉贼,论跡不论心,他至少让顛沛流离的汉室保存表面尊严。 “必不辱使命!” 简雍郑重回道,隨后又哀嘆一声。 “可惜看不到几日后是益德先灭贼还是鸿起先灭贼,可惜也......” “有什么可惜!宪和难道认为我不如鸿起?” 张飞觉得简雍真是爱开玩笑,这结果你难道想不到?还可惜上了。 我承认鸿起或许颇有智谋,可军之一事可不是单凭脑子,再说我又不是没脑子。 “难说......” 简雍哈哈大笑。 会已至此。 眾皆领命而去,帐里只剩刘备与刘升。 “鸿起用意为父明白,然......”刘备明白刘升绝对不是对张飞公报私仇,“然这种事鸿起不必亲力亲为......” 刘备言语委婉,也饱含爱护之情,刘升是刘备嫡长子,如果刘家能成大业,將来就是接班人。 哪能亲自下场与麾下大將闹不和?要闹也是找个打手来嘛......比如麋芳...... “我也明白大人之意,然我认为三叔深明大义,非寻常大將比之,断不会与我嫌隙。” 刘升回道。 刘备语塞。 好嘛,是我想多了?是我认为益德是寻常大將?我这不是为你好嘛?怎么话全被你说了? 不过刘备也很欣慰,他发现刘升有一个非常了得的优点。 就是很少当面夸人,却经常在別人面前夸他...... 帐外。 “二哥!帐內诸人就你默默无闻,像个哑巴一言不发?你家关兴都比你会说话!” 张飞怒气冲冲,逮著关羽秋后算帐。 要不是简雍和张飞是同乡且有爱喝酒的交情,刚才谁帮他下台? 本指望著关羽说两句话,结果一个响屁都没有。 “三弟!某......” 关羽无奈。 家人受了刘升那么多恩惠,他要怎么说?而且他也觉得刘升並不是故意针对张飞。 “某妻见识浅薄,言多有失,曾言三弟丟徐州乃因与曹豹有私仇,然鸿起见之,严厉叮嘱某妻,不可再言三弟过错......” 关羽不得不把这件很难堪的事拿出来说道,还特別强调严厉二字。 “鸿起岂能公报私仇?” 张飞闻言略有迟疑。 “俺不管!反正这次剿非断不能输他,否则面子往哪里掛?” 第21章 个个都是人才 刘备这廝当真软弱无能?竟如此之快投降吕布,甘为附属?气煞我也! 坐山观虎斗的袁术结果什么也没看到,还错过了追击刘备的机会,他不愿意承认刘备能屈能伸,只得骂他胆小如鼠。 匹夫吕布! 小人刘备! 且看本公手段! 袁术当即召回盱眙大將纪灵,整备三万大军,只待筹集完粮草杀向小沛,磨刀霍霍也。 ...... 小沛军营。 “今军中可战之兵虽只千人,却都驍勇,鸿起挑选其中百人建部,对付三五百湖贼不在话下。” 关平陪刘升前往校场选兵,解释著军中情形。 刘备军此时有三千人,千人为嫡系部队,二千为麋竺门客童僕。 正如关平所说,千人虽少,但战斗力很强,至少在精神层面可以说是无坚不摧,那可是刘备走投无路下还能紧紧跟隨的家底。 “大兄!我等定不能落后三叔!” 关兴穿著短札甲,手按腰剑,一副恨不得立马上场杀贼的模样。 闻言关平转头,却尷尬的发现小弟这声大兄並不是对他喊的...... 他本想回答,若要胜过三叔,恐怕有点难度,然我为鸿起副將,必定竭尽所能! 不料刘升却说,“兴弟稍安,此次剿贼非意气之爭,乃为民除害,岂能心急气躁?” 他没想过要比张飞更快剿灭湖贼,甚至已经准备好到时候输给张飞然后道歉。 首先他不认为自己初阵就能力压勇將张飞,再则真要把张飞贏了,那算是彻底得罪他了。 不过也不能摆烂,贏不了却装成故意输这种事,很没格调。 所以刘升就把这件事当成认真剿匪,为民除害。 “鸿起之言,发人深省!” 关平恭敬点头,暗暗称讚。 关兴偷偷鼓气,他心思灵敏,或许知道刘升之意,然而仍愤慨张飞那句儒子之言。 三人不一会就来到校场。 烈日高照。 只见三百兵卒排列成队,炎热之下皆无披甲,身板挺直的像是迎风劲松。 千人劲卒不可能任刘升挑选,排除那些中高层將士,以及刘关张亲信,剩下的也就在场三百人。 “诸位皆是跟隨家父已久的百战老卒,今日要追隨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儒子,是否心有不满?” 刘升来到人群前,自嘲自己为儒子,引得底下笑声一片。 他们也听说张飞与刘升比试剿匪之事,张飞所言儒子二字也广为流传,倒不是嘲笑刘升为儒子,而是觉得他还算亲和。 “我愿追隨公子!” 底下有一人,不苟言笑,胸膛挺得像块石头。 刘升闻言,面目严肃走到他的面前,怒吼道,“军中请称职务!” “我愿追隨刘司马!” 他目不斜视,任刘升盯著他也没眨一下眼睛,扯著嗓子再喊了一遍。 “为何要追隨我?” “刘司马手刃吕布大將魏越!令我心生仰慕!” “你叫什么?” “在下士仁!” “士仁!你来我部做什么?!” “回刘司马!做你要我做的事!” “士仁!你是天生的军人!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满意的回答,从今天起,你就是屯长士仁!” 刘升唤来抱著竹简的小吏,亲笔记下士仁的姓名籍贯与职务。 底下人头踊跃,纷纷叫嚷著要为刘升司马效力。 “可知我为何亲自记下你们的姓名与籍贯?” 刘升扫视眾人。 “我愿追隨刘司马!” 又有一人顶声喊道。 刘升走到他的面前,他个子矮却壮硕,正用力的张开他的小细眼,显得更精神一点。 “为何要追隨我?” “刘司马亲自安葬忠僕,此义气令我佩服!” “你叫什么?” “在下范强!” “范强!你来我部做什么?!” “回刘司马!愿为刘司马而死!” “没错!我亲手记下你们的姓名籍贯,就是准备在你们死后刻在墓碑上!怕死的不要追隨我!” 刘升看向眾人。 “我愿追隨刘司马!” 一个人高举手臂喊道。 刘升走到他的面前,他个子较高四肢精细。 “你叫什么?” “在下张达!” “张达!你来我部做什么?!” “回刘司马!愿为刘司马而死!” “范强张达!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忠心的人,即日起你二人就是屯长范强张达!” 太阳越来越毒辣。 刘升的额头上冒起涔涔汗水,他亲自挑选著兵卒並一一登记,每个人至少都要问话两句。 眾人见刘升如此认真对待,不由得心生敬意。 “你叫什么名字?” 刘升来到一个年轻兵卒面前,他个子瘦小,看著不会超过十五岁,正咬著牙顶著头上的炙热。 “回刘司马,我叫陈四。” “哪个式?” “刘司马说哪个就是哪个!” 此时关平凑了上来,轻声与刘升解释道,“陈四之父战死,所以年纪轻轻就入了伍。” “今日起你为我护卫,以后就叫陈式!” 刘升对陈四说道。 “式遵命!” 两个小吏抱著胸前的竹简,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累得像是两头驴,好在刘升很快挑选好部曲。 別部司马刘升,军假司马关平,屯长士仁范强张达,关兴陈式添为护卫。 因本部人数暂时只有百人,所以实际管理人数有些出入。 不过部曲扩大是迟早的事,他们作为骨干也意味著有很好的进步空间。 当夜。 刘升夜宿军营,特地请关平关兴陈式士仁范强张达一起敘话。 得知士仁范强张达都是幽州人,很早就在刘备麾下从军,陈式为豫州人,刘备第一次入主小沛时隨其父投入军中。 此次刘备实力大损,剩余的一千人中难免会成长出几个人才。 这其实也是刘升一一登记问话的原因之一,看看能不能淘出几个人才...... 至於士仁范强张达的史书名声......刘升只能暂时忽略不计,毕竟都是老乡。 刘升的礼贤下士引士仁范强张达感慨不已。 范强甚至偷偷吐槽起张飞,说他本来想去张飞部曲,但是张飞对待麾下过於苛刻严格。 张达连连点头称是。 此二人较为轻佻,士仁倒是话少深沉,而陈式年纪小,不发一言。 刘升也大致了解清楚他们的性格。 直至夜深,刘升留他们同帐而眠。 张飞得知后十分不屑,鸿起好歹也是州牧刺史之子,岂能与小卒同帐而眠? 在他看来小卒畏威甚过畏德。 第22章 奢华县令刘琰 六月中。 炎热透著微凉。 小沛城下,旗帜飘扬,人马激昂,张飞一行整装待发。 “益德,鸿起一心为公,並非刻意针对你。” 从事孙乾为张飞送行並劝解著。 “公祐无需多言!” 张飞冷哼一声。 阵阵马蹄响起,踩得黄土飞扬,百人劲卒跟隨张飞的號令,奋勇进发。 湖贼徐凤盘踞山阳湖域,近兗州山阳郡湖陆县,小沛此去大概需要日半,来回三日,倒是符合张飞豪言五日灭贼的时间。 而刘升所要剿灭的夏侯博也在山阳湖,不过更近小沛,是以张飞先行出发,不算占便宜。 “公子身在何处?” 孙乾转头问向小吏。 小吏回答,正召见沛令。 ...... “县君哪里人?” 营中军帐。 刘升坐在案首打量著眼前县令,见其骄奢华服,穿珠带玉,颇有富家翁之感,又见其面容雍雅,小鬍子打理的非常飘逸,一副安然处之的模样。 “鲁国刘琰。” 县令刘琰微微一笑。 刘升心中一愣,觉得此名有点熟悉,然举止自然,不紧不慢问道,“那夏侯博如何为祸乡里?” 不同於张飞闻湖贼徐凤而立即兴师动眾,刘升却先找县令问清缘由,查明情况。 实乃夏侯博也是一个令他颇感熟悉的名字,其为湖贼出身? “沛县乡民多渔猎山阳湖域,那夏侯博强抢民女,为祸乡里,此县中皆知。” 刘升闻言不语,手指轻轻点著案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时不时抬眼瞟一眼刘琰。 而刘琰站立自若,心中暗暗不悦,外表如柳任风吹拂。 “县中皆知?” 刘升並没有怀疑刘琰有所欺骗,而是再行確认,並带著审视的態度。 这种事我一查就知道。 “县中皆知。” 刘琰点头笑道,颇为从容。 公子儘管去查。 召对很快结束。 刘升真就令关平去县中查探一番,倒是没有查到夏侯博如何为祸乡里,却查到刘琰非常不一般。 其与刘表一样,皆为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 刘余也就是刘备的祖先中山靖王刘胜的兄长,同为汉景帝刘启之子,汉武帝刘彻的兄弟。 原来是同宗同姓。 不同於刘备家织席贩履,刘琰家却非常富有。 出行时必须坐豪华马车,僕从成群,家中奴婢三十,个个能歌善舞。 其为县令两年间,基本不管公事,经常聚会饮酒,吟诗作对,除了爱好享乐,倒也没有鱼肉乡里的恶行。 他说的县中皆知,不是说县中皆知夏侯博为祸,而是县中皆知他刘琰的身份,公子却不知? 我说夏侯博为祸乡里就为祸乡里,公子却质疑我? 其实站在刘琰的角度来说也没错,我好歹是一个县令,且与你同宗同姓,区区湖贼也值得你把我召到军营?也值得你对我审视三番?小题大做也! 而且刘升很快就从孙乾嘴里得知,刘备正在拉拢刘琰。 家底颇厚,享有名声,又得刘备拉拢,也难怪刘琰如此惺惺作態,端的是会拿捏架子。 刘升吃了个闷亏,就好像刘琰在说,公子不先打打听听我的名號,就敢对我发號施令? 打听到了是吧?那还不赶快来和我道歉? 说到底刘升没有威信,刘备长子的身份只会让人表面恭敬而暗地轻视。 刘升没有气得把刘琰暴打一顿,也没有自降身份去和刘琰道歉,无能狂怒和过分卑微都要不得。 来日方长,我这个蜀黑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整治你。 ...... 次日。 刘升终於率领百人兵马从小沛出发,朝西北而上,只需扎营一夜,半日便可到达山阳湖鸡头山,也就是夏侯博的贼营所在。 此为刘升初阵,阵仗虽小,但他没有丝毫鬆懈,相反谨慎异常。 先令范强张达率几人作为斥候先行探查,扮作乡民沿途向北,谨防夏侯博也布置了一些暗探。 若能顺利抵达鸡头山,再確认对方营寨所在以及具体人数。 待消息传回,次日刘升就能引部到达,是降是杀再做计较。 百人部倒是不需要后勤,扎营时也是简单凿挖壕沟,木桩蒙布,营帐数顶。 入夜。 刘升在营帐里点燃油灯,手里翻看著《孙子兵法》,此为刘备手抄竹简版本,內容有限,却是临別前刘备特地赠与。 他看得很投入,不闻帐外虫鸣娃叫,不察布墙缝隙透入的微风。 没过一会,两卷兵法就看完了,接著他又翻出一卷《孝经》,乃孙乾注释过,准备到时候为刘欣刘白蒙学。 刘升看著看著,轻声念了出来,像是两个妹妹坐在他的案几前。 帐外守卫的陈式闻帐內有声,贴耳放在帐布上,渐渐听得入迷,心中还有隱隱担忧,此非偷学? “小四!” 刘升叫了一声,嚇得陈式站直身体。 “公子......” 陈式掀开帷幔走了进来,脸带慌张,頷首认错的模样。 刘升见之好笑,他知道陈式在偷听,帐外的月光把陈式的影子暴露了,不过並没有戳破。 而是问道,“为何不见关兴?” 陈式鬆了一口气回道,“好像去关副將军帐了。” 刘升微微皱眉。 关兴向来尽责职守,怎么会去关平军帐? “请关副將来见。” 陈式得令连忙去请。 各个军帐离得很近,不一会就见关平,却只有一个关平。 “狐闹!这不是胡闹吗?!” 从关平嘴里得知,关兴竟然跟著范强张达一起身先为斥候,前往鸡头山侦查。 关平一副认罚认骂的样子,一句话都没回。 刘升缓了缓情绪。 许久。 “平罪责难逃,然司马不必担忧,小弟年纪虽小,却心思灵敏,更兼天生神力......” 关平低头说道。 斥候的人选是关平甄选而后呈报刘升,倒不算越权,属於隱瞒。 关兴言,吾立志从军,便该从斥候做起,更兼吾年岁小,假扮乡民岂非合適? 再多的有理有据也掩盖不了关兴太想为刘升出力了。 区区湖贼能出什么事?关平也是权衡一番后,才答应关兴的恳切请求。 “天一亮我们就启程出发鸡头山。” 次日日中。 刘升整军前往,不料行至一半,却不见一个斥候回来。 第23章 痛失范张 话说范强张达以及关兴等六人扮作乡民,前往山阳湖鸡头山。 范强颇有斥候经验,外携渔具,內藏小弩匕首,轻装上阵,他们黄昏入夜时出发,行山道密林,待接近大路时已至后半夜,遂在林中藏匿一宿保存脚力。 不料。 正是深夜昏睡之际,一群持剑背弓大汉悄悄把他们包围。 关兴忽然听不见虫鸣声,顿感不妙,待叫醒一旁的范强,草棚外全是脚步声。 “诸位不请而来,是何用意。” 林中寂静,唯有踱步的草叶声,刀剑磕碰的鏗鏘声。 为首那人身高八尺,披布甲持长剑,火把的光照得他双目如星闪烁,既坚毅又凶狠。 正是夏侯博,他吆喝一声,如山中大王之咆哮,令眾人胆颤。 “此贼如此机敏?!” 范强根本想不到一伙三百人的湖贼竟然还会布置暗哨?守夜的张达了?死哪里去了? 毫无疑问夏侯博肯定不是一般湖贼。 “待在草棚里不敢出来?缩头乌龟?” 夏侯博嘲笑喊道。 草棚里范强关兴等人面面相窥。 却闻关兴镇定道,“擒贼先擒王,你们为我吸引注意,我把那个说话的拿下!” 眾人闻言皆都点头。 “乃公范强在此!” 只见矮壮的范强先从草棚里钻出,其余人也陆续叫喊钻出。 一时间引得包围的眾人持刀警戒,火把晃来晃去,一道身影似能躲避光亮,隱藏在黑暗里,咻的一下带起草地上的落叶。 “好快!” 夏侯博惊讶之余却带著隱隱兴奋,双目瞳孔放大,手中长剑颤颤低鸣。 鏗! 关兴手持短刀,斜抹而出,夏侯博提剑竖挡,火曾亮,二人对视一眼,皆惊讶不已。 此子年纪不大,却力大如牛? 此贼速度如此之快?竟能挡? 终是夏侯博经验丰富,片刻间反扣住关兴手腕,生死之间往往是一招定胜负,夏侯博扣其手腕,近身锁肩,缚其背压其身。 关兴死死挣扎,被压底下却依旧拱得夏侯博,身体地动山摇,脑袋七荤八素。 “关小郎!杀出去!死了算球!”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范强见状硬气喊道。 “抓活的!举弓!” 夏侯博与手下五人合力这才死死按住关兴,他喘著气站起身来,镇声大喝道。 闻言范强的死意泄了一半,不仅仅是对方要举弓围射,还因为那句抓活的。 我与张达本想身先士卒立个首功,好在公子面前露脸,不想区区湖贼竟是硬茬,如今敌眾我寡...... 待范强垂下手中短剑准备就范,却闻夏侯博狠厉二字穿破黑夜,“放箭!” 活的抓一个就够了。 ...... 天蒙蒙亮。 斥候一行六人,仅剩关兴一人被当做俘虏抓回营寨。 “小小年纪如此勇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营寨操场上,关兴被五大绑在木桩,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夏侯博来回踱步,审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关兴硬著脖子,“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力气和脾气倒是挺大的。” 夏侯博呵呵一笑,竟带著欣赏之意打量著关兴。 “你为吕布麾下?” 关兴皱眉不语。 这关吕布希么事?旋即明白,刘备刚至小沛不过五日,是以对方或不知情。 “我上个月抢了沛县黄进两条商船,没想到他现在才叫人来......” 夏侯博自说自话。 关兴一脸懵逼,黄进是谁?旋即明白或许这就是县中要剿匪的原因。 “黄进的女儿是魏越小妾,黄家丟了两船大货,死了三百余人,其无能为力,遂必请魏越出兵夺回......” 言之魏越,夏侯博双眼布满恨意。 “此为私事,更因那两船大货,魏越必定不会上报吕布,而会私自行动,如此一来,其军不多,我再引之沼泽,乱箭射杀之!” 夏侯博说著自己的谋划,脸色渐渐兴奋。 “你就是魏越斥候吧?” 夏侯博冷笑一声盯著关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关兴沉默不语,初升的太阳很快把他脸上的水珠蒸发乾。 他大概理清一些来龙去脉。 这个夏侯博和魏越有仇,所以想设计诱而杀之,只是他没想到吕布早就取了下邳,现在驻守小沛的是刘备,魏越也早就死了。 但他不敢全盘托出,只能慢慢道来。 “魏越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安敢誆我!” 夏侯博惊讶瞪目,高大的身躯瞬间僵硬住。 我追凶千里,歷经两年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魏越难杀!其为吕布校尉,部曲数百,出入数十,怎么可能死了? “骗你做甚?或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关兴倒是镇定。 “小贼!今有斥候探查,必有军队前来,想要骗我拖延时间?” 夏侯博拔出长剑横在关兴脖颈上。 “不若你派出斥候探查,看看那是谁的队伍?” 关兴不惧脖上剑锋,亦不是求饶,而是担心夏侯博把刘升当做魏越,引之沼泽,乱箭射死。 昨夜他就见识到夏侯博的狠辣,其所谋也颇为巧妙,若是魏越还活著,或许真会上当。 “那你说说,魏越是怎么死的?” 夏侯博转头示意一旁的手下,手下会意当即出营。 “为徐州牧刘备公子刘升所杀。” 关兴说道。 “我亦闻刘使君仁义之名,然其在徐州,其公子如何能杀魏越?” 夏侯博说起刘备面带敬意,隨后追问道。 “上月刘使君与袁术交战,吕布偷袭徐州,今双方易位,是以小沛现以刘使君为首。” 关兴见其情不似作假。 又想到刘升若不见斥候回军,想必会直袭夏侯博营寨,夏侯博武力非常,其部下也像敢死之士,若动起手来胜负未知,要是被引到沼泽那必败无疑。 於是只能如实而言。 “我闻昨夜他们叫你关小郎?” 夏侯博闻言已信三分。 “公子刘升如何杀了魏越?” “魏越欲闯女眷后院,被公子手刃。” 闻言夏侯博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来,仍觉得难以置信。 他的手下很快就回来了,並非现在才派斥候,而是一路上都有他的暗哨。 据手下回报,来军执刘字大旗,约百人左右。 “刘公子何故举兵向我?” 夏侯博惊疑不定再问关兴。 “县中有匪情,自然举兵,公子来之前曾查明详情,未闻夏侯君为祸之举,又因箇中原因只得先行出兵,非你死我活也!” 既是误会,何必相残? 关兴有意说降夏侯博。 “若刘公子敢单人入我营寨,我便信你!” 夏侯博略作计较道。 第24章 急死个人 “叫商人黄进立刻滚到大堂!” 小沛县府坐落在城东偏僻之街道,因小沛素来为军事重镇,多军队驻扎,遂县府职能可有可无。 县令刘琰深知如此,於是几乎不管公务,皆交由县尉一应统理。 今日他摊上大事了。 昨日刘备邀他聚会,刚开始其乐融融,品酒赏乐,吟词作赋,互赞华服,声色犬马。 直到刘备又把他那百说不厌的我儿子如何如何,炫耀式的灌输进刘琰的脑子里,刘琰顿然醒悟,他好像踢到铁板了。 其敢手刃魏越,又能屈能伸周旋於吕布,甚至敢当面给张飞难堪,刘备还言其有天授之才。 这样的人我惹他做什么? 若说此前召对,刘升没有提前打听他刘琰是什么人,那么刘琰更加没有打听他刘升是什么人。 还幻想著刘升低头道歉的刘琰,已经准备好如何给刘升低头道歉。 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刘升当日为何多番询问夏侯博。 “沛县乡民多渔猎山阳湖域,那夏侯博强抢民女,为祸乡里,此县中皆知。” 这句话就是县尉稟告刘琰,他再回答给刘升。 然而待他亲自翻阅夏侯博的案卷才发现,举报他强抢民女为祸乡里的竟是县中大商黄进。 这年头行商之人,岂能没有三五百护卫?县兵都没有黄家的部曲多呀!这不是妥妥的猫腻吗? “县君!” 黄进年过四十,得召后立刻来到大堂,像只乖顺的老狗。 “黄进!那夏侯博聚眾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关重大!如实招来!” 刘琰咬牙一字一字问道。 “家中女眷亲戚从兗州前来探亲,途中为夏侯博俘虏,又闻附近乡里同遭其害,我遂报案。” 黄进低头哈腰回道。 “贱商!欺我不理县务乎!”刘琰破口大骂,“此事一查就知!还不坦白?!” 黄进闻言战战兢兢,汗流浹背。 “家中行商遇袭,丟失两船商货,然船上確有女眷亲戚,商货如何比得上家人?我所言具实!” “老狗!巧舌如簧?袭商与强抢民女为祸乡里岂能等同!” 刘琰气得想掐死眼前黄进。 “小小商人也是看上兵法了,是不是等著县中派兵去送死,你再让自家部曲夺回商货?” 刘琰双眼洞若观火,死死盯著黄进,嚇得他跌倒坐地。 “我闻你小女为吕布手下魏越之妾,今吕布军转至徐州,你求而无门,便想出如此歹计?” 若黄进报案,名目为袭商,县中根本不敢出兵,这年头行商的必有强大的武装力量,那么能够袭商的呢?用脚想也知道。 刘琰这是恶意揣测,却正中下怀。 “不敢!在下不敢呀!” 黄进满脸浆糊,哭得害怕极了。 “若是往日,此等隱瞒案情也不算重罪,纵然其心可诛,我也能宽厚处理。”刘琰无心再去理会黄进用意,“但是现在只能借你头颅一用。” 此言一出,黄进尿迸。 大堂两边走廊帷幔翻飞,持刀甲士簌簌踏步。 “老狗!你害得我好惨!” 刘琰提著黄进的脑袋,纵马行街,前往刘备军营。 黄进这狗东西死了就算了,可是他隱瞒案情,把能够袭击三五百人商队的夏侯博说成是强抢民女为祸乡里的土匪。 这能一样吗? 今刘升仅百人出击,要是有个万一,刘琰还能落的好? 当日刘升欲明察秋毫,刘琰却轻视之,若黄进为罪魁,那他无疑也是帮凶。 当时为何不看一眼案卷呢?刘琰后悔不已。 待刘琰飞驰军营,却闻刘备率眾前往城北,迎接剿匪归来的张飞,他二话不说再次飞奔。 ...... “大哥!” 城门前张飞骑著高马,左手提著蛇矛,右手拎著徐凤头颅,河风吹过他那疲惫而又兴奋的脸庞,两鬢血汗都已结痂。 身后的百十將士们见主公刘备亲自出城门迎接,皆都高举手臂,欢呼雀跃。 “大哥!此为徐凤头颅,我部全歼徐凤五百湖贼,死伤不过十人而已!” 张飞翻身下马,壮步雄跨,哈哈大笑走向刘备眾人。 他只转头一看便知刘升还未归来,得意脸色仰得更高,脖子深伸比公鸡还长。 “益德不愧勇將,三日灭贼!可喜可贺!” 刘备连忙上前称讚,一旁的关羽孙乾也都面露喜色。 “不是我吹大哥,湖贼连件像样的甲都没有,岂非待宰鱼肉?我持矛杀十人,他们就散得差不多了......” 张飞將头颅展示眾人,隨后侃侃而谈。 说实话赶路的时间可比杀贼累多了。 “咳咳......鸿起......” 张飞眉飞色舞,眼睛往人群里搜索。 “三弟,鸿起还未归来,你就放心吧” 关羽抚摸长须,笑眯眯说道。 “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只要鸿起跟我道歉,说那日衝撞乃是他年轻不懂事,那俺还能不懂事去记恨鸿起?” 张飞豪爽大笑。 大哥今日可是召集眾人在城门为我接风,这面子是给足了,我岂能不给鸿起面子? 一想到刘升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的场景,张飞笑得美美的。 “刘使君!” 忽闻身后城门通道,刘琰骑马衝出,待减速后两位小卒为他顶住狂奔的马匹,他这才踉蹌翻身。 刘备连忙扶住,却见他毫无昨日聚会时的从容自若,倒是慌慌张张,手里也提一个头颅。 “此贼商人黄进!行商遇夏侯博抢夺,后隱瞒案情,只言夏侯博为小贼,实为大贼也!” 刘琰上气不接下气。 “今公子百人剿匪,恐生变故!还望刘使君挥军增援!” 眾人闻言大吃一惊。 “我为县令却不查实情,罪在难逃,愿隨军出援,万死不辞!” 刘琰哀嘆悲痛。 “俺立刻出发!” 刚刚还沉浸在胜过刘升喜悦中的张飞当即暴呵,已经忘记还有什么比试,谁敢动鸿起一下试试? 其军就在城门口,倒是不用再整备。 “威硕勿需自责,眼下要立刻出兵。” 刘备扶起刘琰,態度平和,然而刘琰抬头却见他双眼暗暗颤抖,藏著一股狠劲。 “某与三弟同去!” 关羽伸手一招,小卒立刻抬著偃月刀给他按在手心。 正如张飞所言,徐凤贼眾甲少,是以五百也如草芥,而夏侯博若为大贼,有袭商之举,那么必有不少甲器,三百远胜五百。 披甲率往往就是战斗力。 是以刘关张皆神色凝重。 “主公!鸿起有谋,断不会轻进,无需过多担忧。” 孙乾连忙劝慰。 “三弟率部为前锋先行,我与云长隨后就至,公祐子方守卫城池!” 刘备意简言賅语气决断。 刘琰捏了捏大腿,再次上马跟上张飞的先锋部队。 第25章 单人入营 鸡头山顾名思义,山似鸡头,鸡喙衔水,山势不高却有大片沼泽。 刘升军队行至入山口乡道,时日头毒辣,遂原地修整,刘升又派遣数名斥候入山调查。 关平不由得忧心忡忡,“夏侯博非寻常湖贼也!” 昨日派出范强张达关兴等六人斥候,今无一人返回,范强张达从军数年,为人机敏,经验丰富,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终於明白那晚刘升得知关兴偷为斥候后,为何大发雷霆,公子他早就知道夏侯博非比寻常! “这鸡头山藏不住千人,我军皆善战之士,虽失斥候,无须过分担忧。” 刘升镇定自若,抬头看了眼山坡。 夏侯博肯定不是寻常湖贼,但人数也不会很多,没必要悲观,不骄亦不躁也。 行军打仗死斥候再正常不过,斥候一线经常死人,他唯一担忧的是关兴的安危。 闻言关平感嘆,鸿起之气度確有主帅之风,我从军数年不及鸿起两日。 “报!” 山中树木攒动,刘升新派出去的几名斥候抓了个敌哨回来。 刘升翻身下马,来到树荫底下,欲开口盘问,不料对方却先开口。 “在下陈开,阁下可是刘升公子?” 只见陈开四肢被草绳束缚,勒得脖颈涨红,脸色却是异常镇定,仿佛自己根本不是俘虏。 刘升没有理会,只静静的盯著他。 “我怀中有夏侯大兄书信一封。” 陈开闭憋不住气了,这才又说道。 刘升令人给他鬆口气,而后翻出他怀中书信。 信中內容为,夏侯博本欲设计诱杀魏越,却不知刘升率军前来,误杀五人斥候,仅剩关兴一人,今误会解除,更知刘升杀魏越替夏侯博报仇,所以他愿投效刘升...... 夏侯博所书句句属实,没有一点欺骗,然而结尾却说,“欲邀公子一人入营相会,敢否?” 刘升见信罢,將其交给一旁关平。 “司马!不可信之!” 关平看完信当即出声阻止,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吗?说不定还是阴谋! 不要管夏侯博可不可信,君子不立危墙!岂能单人入营? 闻言那陈开冷笑一声,似带不屑。 “你为游侠出身?” 刘升像是没有听见关平所言,也没听到陈开的嘲讽,蹲在陈开面前,观察著他虎口粗茧,又见其脸多细痕刀疤,显然是常用剑之人。 虽贫仍佩剑,乃游侠之风。 陈开扭头不语。 “我问你此信属实否,我兴弟是否还活著?” 刘升问道。 “若皆属实,区区三百人营寨,单入何惧?” “公子!” 关平欲言,却被刘升提手阻止。 “自然属实!” 陈开回道。 “鬆绑!带路!” 刘升雷厉风行二话不说,打算会一会夏侯博。 “刘公子何意?不是说单人入营吗?为何整军同行?” 陈开转头一看,就见刘升军队近百人数十马,皆已起身整备,隨刘升同行。 我只是送信的,可不是带路的,公子你可別搞我! “信中只言邀我单人入营,也没说不让我把军队带到营寨门口,怎么我敢,你却不敢?” 刘升嘲讽道。 “凭你们百人也別想攻入营寨!” 陈开冷哼一声,前头带路。 期间关平仍数次劝阻,刘升皆不予理会,过了许久这才解释道。 “我与夏侯博有仇否?家父与夏侯博有仇否?既无私仇,那么就可以谈,夏侯博难道想平白无故得罪一方诸侯?” 除非夏侯博是个疯子,否则无仇无怨之人如何也闹不到生死地步。 刘升要是像孙策那样杀了很多利益相关之人,那他绝对不敢冒险,上厕所都得五个人陪著。 他倒是与一人有仇,那就是魏越,可夏侯博要是和魏越有旧,他难道不跟魏越去徐州享福?还窝在山沟沟做什么? 此可能性也不大。 “兴弟若还活著,难道见死不救?” 刘升当日坚持把十岁的关兴带入刘备帅帐,並在眾人面前称呼其为二弟,那就要对他负责到底。 这也是刘升要带著军队前往营寨的原因,若关兴死了,直接强攻营寨。 “我非喜犯险,然事事岂能一帆风顺?以我等如今屈居小沛之境地,今日夏侯博尚且忠恳相邀,我却避之?他日之势更加危险,我皆避之?乾脆回家种地算了,何谈大业?” 刘升之言令关平胸中激盪,他竟不知刘升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远大格局。 “吾意已决!” 刘升深知一支军队的精神面貌是由主將以及骨干决定的,什么將带什么兵。 虽然这支百人军队算是劲旅,但是刘升必须將自己的个人魅力牢牢印刻进他们的脑海。 再者作为穿越者,刘升隱约记得夏侯博为刘备早期麾下,虽无详细记载,但能留名,足以说明他深得刘备信任和器重。 他要是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如此决意。 不一会。 军队经过一摊河水路时,刘升转头看向东边,一片灰褐色泥洼沼泽映入眼帘,不由得蹙眉深思,若他为夏侯博,必在傍晚引敌开战,诱至此地困敌。 待望见营寨,刘升確有更大的把握,夏侯博乃真心投效。 “刘公子,请看墙上何人?” 刘升军队离营寨大约有百步的距离,其营寨不大,却深沟高筑,背靠险山,易守难攻。 夏侯博倒是颇有军事之才。 闻陈开之言,刘升关平等人抬头看去,果见关心站在营墙上,旁边一人神色傲然,或是夏侯博。 “公子现在可以入营了吗?” 陈开颇为挑衅一笑。 “有何不可?” 刘升闻言拍马镇蹄,转头道,“若今日本將死在里面,诸位作何打算?” “与公子同死!” 关平士仁带著將士们震声高喊,响声迴荡山谷。 陈开闻之也是颇为讚嘆。 城头上的夏侯博轻哼一声,暗道倒是个胆量大的,一旁的关兴却是紧绷著脸,頷首不敢见人。 今早夏侯博盘问关兴时,他只见刘字大旗却问关兴,刘公子何故举兵向我? 关兴立即回答,確为公子举兵。 是以夏侯博判断出关兴没有撒谎,今见刘升在前,更是板上钉钉。 “驾!” 刘升与陈开拍马向前。 “陈开兄弟,我见你也是个英勇壮士,单人送信不惧生死,我深深佩服。” 此言令陈开眉头一展,颇为得意。 刘升却也在偷偷观察城墙上的动静,墙垛里的弓弩並没有移动箭簇,士兵也神色如常。 没有埋伏的跡象。 来的营前二十步,刘升引马而止,大喊道,“兴弟!给大兄笑一个!” 此言忍俊不禁,令墙上的夏侯博与其手下皆都捧腹,这刘公子还挺幽默,却也都佩服他临险不惧的大心臟。 实则刘升要確认关兴是不是已经死了,只剩个尸体摆弄在墙上。 见关兴笑得跟哭一样,他这才彻底放心。 他知道关兴可以为了自己而死,还好好活著,此行无忧也。 “哈哈哈!” 刘升豪爽大笑,拍马进入营寨。 第26章 千里追凶夏侯博 待刘升进入营寨大门,初现微光,就有一股凛冽气息迎面而来,一群高大剽悍的汉子像堵墙一样矗立眼前。 他们头裹幘巾,腰间皆配剑,面无表情,目光如炬。 刘升暗暗讚嘆,死士之志也。 他们同样打量著刘升,仪表出群,弘雅从容,眼有神武之色,內敛锋芒。 “博拜见公子!” 为首夏侯博卸下腰间配剑,大步流星,行止带风。 今刘升单人入营,胆量毋庸置疑,观其阵前鼓舞军队,墙前逗笑关兴,乃知为胆大心细之人也。 这样的人够资格杀了魏越! 既为刘使君公子,也替吾报了仇,更心服口服仰慕之,此等豪杰人物,怎能不为之效力? 夏侯博第一时间下了营墙,解剑相迎,单膝跪拜,以示投效之诚意。 “夏侯君?!” 刘升连忙伸手去扶,不料对方力气甚大,差点被带倒在地。 “拜见公子!” 只见一旁的陈开同样单膝跪拜,眼前一排大汉更是如墙倾倒,齐齐跪拜。 何以如此?! 刘升震惊,吾竟有令人纳头就拜的光环? 冷风瑟瑟,穿过营墙通道,刘升心中却陡然一热,他们只是初次见面,此前並无交情,然这突兀而又坚决的单膝跪拜,深深触及他內心深处。 脑海里不自觉涌现出一副画面,昏暗的堂口下,铜炉三炷香,烟气繚绕关二像。 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爱兄弟! “诸位!升何德何能?” 刘升恳嘆道。 “公子手刃狗贼魏越!当得我等一拜!” 夏侯博扯著脖子,脸色涨红,似在压抑著激动愤慨的情绪。 刘升没想到自己手刃魏越竟还能和夏侯博扯上关係,初见其书信,略有惊疑,今当面见之赤情,如假包换。 “诸位赤赤之心,升感激由心!” 刘升抱拳行礼,而后挺直腰板震声道。 “大丈夫生於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升不才愿与诸君共进也!” “愿为公子效力!” 夏侯博正有此意,见刘升也丝毫不拖泥带水,遂也豪情大作,引得眾人喝喝不止。 眾皆欢喜。 当夜大摆宴席,刘升带著军队百人皆入营寨,就於操场之上,全军同乐。 夏侯博將全营储备的牛羊鸡狗,全都抬出来宰杀,架起的数顶大锅冒著热腾腾的香气,还从上月截获的商货里找出金浆醪,乃一种甘蔗酒,甚是珍贵。 他的热情也令刘升眾人感动不已。 饭饱酒末之际。 篝火映照著夏侯博阴鬱的面庞,他正在讲述与魏越的恩怨。 刘升关平关兴士仁陈式以及陈开等人围坐一旁倾听,时不时同仇敌愾,唾沫横飞。 原来夏侯博乃常山夏侯氏,自小游侠江湖,因为兄报仇逃离家乡,避居魏郡武安李氏为门客。 时吕布投靠袁绍,率魏越成廉二人为袁绍別部,征討黑山贼,吕布军常常抢劫钱粮,掠夺县乡,那武安李氏就遭到魏越满门掠杀。 於是。 夏侯博为给恩主报仇,一路追著魏越从河北到河內,又到兗州再至小沛,歷经数年仍不改其志。 他的义气深重也吸引了很多志同道合之人,今聚眾鸡头山,便是要设计杀魏越。 壮哉! 游侠典故刘升也曾听闻不少,像夏侯博这样千里追凶,数年其志不移的还是第一次。 “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太史公诚不欺我!” 刘升举起手中酒碗,深深感嘆道。 “诸君轻生死重然诺,正是我辈风骨!与君同饮!” “与公子同饮!” 眾皆豪情干云,提碗就倒。 “公子又是如何手刃魏越?我等倒是好奇的紧?” 陈开此言引得眾人都看向刘升。 刘升轻轻摇了摇头,这事都说多少遍了......也罢再说一遍。 见刘升讲得云淡风轻,关兴著急附言,“大兄当夜手提魏越头颅,以一人之威而震慑百十健勇,非止勇亦有谋也!以天下大势的变,逼得吕布见之......” 夏侯博暗暗点头,他见关兴如此推崇刘升,就知道刘升是一个值得追隨的人。 “大兄貌美,更引得吕布之女......” 关兴也跟著偷偷喝了点酒,嘴巴开始不利索,说著有的没的。 “咳咳!” 刘升咳嗽两声转头示意关平,赶紧让你小弟闭嘴。 关平神色无奈,这时候就变成我小弟了?“诸位別看小弟个子高,其实才十岁出头......” “咳咳!” 夏侯博咳嗽两声,酒水四溅,“我等合五人之力才能压住这小子,十岁?” 关兴也不知真醉还是假醉,没一会就躺在地上呼睡。 “小弟这是怕被公子责罚,是以装醉。” 关平毫不留情揭露关兴。 眾人才得知关兴违抗刘升之意,偷为斥候。 “然我为兄长,更为军假司马,同罪!” 关平举碗饮酒,先行谢罪。 而夏侯博却更加欣赏关兴,士为知己者死,十岁难道就不能死吗?再者他认为关兴除了年纪小,不管是武力身手还是言谈举止都远非常人。 遂为其美言,“当日正是关小郎说服我投效,非过乃功也!” 刘升无奈,只能当眾说下不为例。 隨后夏侯博又为射杀刘升五个斥候道歉,言以为是吕布军,遂下死手。 对此刘升並不在意,两军交战岂能没有伤亡,今误会尽除,不必耿耿於怀。 不过他却叫来陈式,给他颁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写军中日誌。 与功劳簿不同,其主要记载將士亡故,功之大小不论,述其简要生平,也算永远留在大家心中。 其开篇第一第二人便是范强张达,幽州人士,任屯长,亲为斥候一线,誓死不屈英勇就义。 不认识字的陈式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真正记载此事。 至后半夜。 眾皆酩酊大醉,时天气尚热,多就地铺席而眠。 刘升却单独与夏侯博问话,“夏侯君以城待我,我必如实告之。” “公子请言。” “我將娶吕布之女。” 夏侯博已悉其意。 魏越毕竟是吕布麾下,其行为未必与吕布脱得了关係,刘升担心他介怀。 “公子以城待我,却小看我也!今天下纷乱,诸侯群起,各势力间岂非尔虞我诈?今投公子麾下唯以公子是从!” “善!” 次日。 前来支援刘升的张飞最先到达,一路上他並没有发现任何战斗痕跡,心中疑惑万分,鸿起人呢? 刘琰也是惊讶不安,公子难道强攻敌方营寨?强攻岂非死伤惨重?公子无恙乎? 隨后出发的刘备忧心切切,与关羽一路急行,张飞刘琰前脚刚到鸡头山,他们后脚就到。 眾人也不作过多思虑,直接杀向营寨。 第27章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报!寨外有敌来犯,具甲精锐五百人!” 刘升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摸了摸露天草蓆上的潮湿水珠,发现天已经亮了。 闻言立刻跳了起来,“谁敢来犯?” 咚咚咚! 营寨锣鼓敲响,昨夜躺在操场就眠的士兵们纷纷警觉起来,迅速排列成队,等著分发武器。 却见城墙上夏侯博转身对刘升说道,“其旗帜为刘关张。” 营寨外。 “三弟!你该不会寻错路了吧?” 刘关张三人骑马立於军前,关羽皱著眉头问道。 这营寨倒是修建的依山固险,可怎么不见一点战斗痕跡?昨夜张飞漆黑赶路,关羽不得不怀疑他走错路了...... “不可能!这就是鸡头山!” 张飞也纳闷了,难道是鸿起走错路了,他根本没找到夏侯博? “待我前去营门喊话!” 张飞咳咳两声,单骑拍马向前。 还未等他扯开大嗓门,就见城墙上刘升的脑袋从墙垛里冒了出来,“三叔?你在这里做什么?” 鸿起你? 你怎么?啊? 张飞脑袋短路,原地转马。 ...... 营门大开。 刘升拉著夏侯博的手,带著关平关兴士仁陈开陈式等人,前往拜见刘备眾人。 两拨人於营前相会。 “大人!此为夏侯子通,忠义之士也!” “在下夏侯博,拜见刘使君!” 刘升带著夏侯博来到刘备面前引荐。 刘备连忙上前扶住夏侯博,又闻到他们身上的酒肉气味,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打量著夏侯博,抚须大笑,“子通勇武之表也。” 隨后刘关张三人偷偷对视一眼,既欣慰於刘升安全无忧,也颇觉得有点自作多情...... 当然前提是刘升安全无忧。 “公子!琰有罪!” 只见一脸憔悴的刘琰,佝僂著身躯来到刘升面前,他的腰弯著,毫无第一次见刘升时那样挺直。 他自然也看出夏侯博一伙已经投降,刘升兵不血刃完成剿匪。 刘升没出事,这对刘琰来说当然是最好的情况。 他也顾不得什么顏面,当即向前道歉,瞧我奔波一日一夜的疲惫,公子应该能消消气吧? “县君何罪之有?” 轮到刘升惺惺作態了,县君二字端的是会拿捏架子。 他大概知道刘琰为什么也在这里。 “吾疏忽公务,错判敌情,差点將公子陷於危险之地......” 刘琰诚诚恳恳,頷首间却见那夏侯博神色不善的打量自己,其身后关平关兴眾人皆是如此。 暗道公子如此得人心? “如何疏忽?如何错判?” 刘升这下得知全貌,更加得理不饶人。 闻言刘备咳咳两声,差不多得了我儿,刘升却没有理会,劝人大度是会遭雷劈的老刘! 要不是刘升杀的魏越刚好是夏侯博的仇人,且刘备的仁义之名还算颇有份量,那么刘升和夏侯博势必会做过一场。 又该如何凶险? 不能因为结果是好的,却不计前因。 “吾......” 刘琰灰头土脸很难受,素来爱面子的他竟然被这样当眾羞怒。 一旁的张飞倒是看得精神焕发,看鸿起懟人倒是挺爽的,当然前提不是懟我...... 关羽也是冷眼直视,他的两个儿子可都在刘升军中!要是让他知道关兴差点死了,说不定现在懟他的就不是刘升。 “鸿起!威硕固然失责,却是有当担之人,其不辞辛劳,日夜兼程隨我等而来......” 刘备走到二人中间,颇有见理劝解道。 “升从来对人......对事不对人!” 刘升振声道,又偷偷瞥了眼刘备,小使眼色。 “我观刘公平时仪表风流,从容有度,亦是名士,然作为县令实在是不合格!哼!” 此言虽然严厉,却改县君为刘公,说明刘升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不算討厌刘琰,但气还是有的,然而没办法,刘备要拉拢他,刘升不可能对他喊打喊杀,出口气就差不多了。 偷偷向刘备小使眼色,意思是我来打压他,大人你再施展你的仁德,彻底拉拢住他。 这能难得倒我刘备? 拿下! 只见刘备拉起刘琰双手,贴耳悄悄话道。 “威硕,鸿起就是如此正直,益德为我兄弟,他还不是照样秉公直言?他就是对事不对人而已,此事已经了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刘琰闻言感激涕零。 “我难道不知威硕为何不理公务?非无才,乃智慧也!” 刘备此言更令刘琰彻底倾心。 玄德懂我呀! 刘琰当县令的时候可是吕布为小沛之主,他不想为吕布效力,就得不理公务,此为智慧。 “今备困处小沛,处境艰难,威硕若是不弃,愿以州从事之职待之。” “琰愿意!” 从事一职可大可小,主公看重你那就是重职,不看重你那就是閒职。 一旁的刘升暗道,老刘还是有点手段,从事一职给的好。 若刘升作为一方集团之首,势必不会当眾懟张飞懟刘琰这种对集团很重要的人,也会像刘备一样恩威並施。 甚至是恩远大过威。 可他只是公子,你把刘备的活都干完了,刘备干什么?瓶吉祥物? 刘升也有刘升的智慧。 至此。 刘升与刘琰的矛盾算是揭了过去,想必刘琰以后也不会找刘升不自在,刘升也懒得搭理他。 就让他陪著刘备欣赏华服,声色犬马,当个应酬外交名士也挺好。 刘关张人马一夜赶路,颇有困顿,於是刘升令夏侯博迎接眾人入营再谈。 “今鸿起与子通一见如故,吾甚是欣慰,子通可愿隨鸿起別部?” 营帐內。 刘备座於案首,眾人分列两侧。 今刘升为別部司马,遂没有像那日一样以公子身份坐在案侧,就职入座。 不过他却让刘琰坐在左侧首,算是示好之意,刘琰见之暗暗感慨,公子確实是对事不对人,此前是我在他面前拿大了。 刘备也早就看出夏侯博倾心刘升,颇感欣慰,也特意成全。 说话也好听,不是鸿起纳降子通,而是叫做一见如故,以此也表达对夏侯博的尊重。 “主公!博愿意!” 夏侯博挺身领命。 “某观子通营寨修建得当,寨中甲器不少,士兵皆健勇,这下鸿起所部可了不得。” 关羽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特意在张飞面前这么说道。 说实话关羽自己看得也眼热。 单夏侯博一看就武力非常,更一副可为刘升而死的死士模样。 其手下十几人皆是胸有平湖之壮士,再加上三百健勇,数十甲械数十马匹以及不少粮食,就算在此时的刘备军中也算非常可观。 刘升所部竟一跃成为最强部曲。 第28章 鸿起还是很懂事的 “二弟三弟莫不是眼红?” 刘备老神在在,抚须调笑道。 他既然说过让夏侯博跟隨刘升,那么其部曲军械马匹等等一应人员物资自然也併入刘升部。 “有什么眼红不眼红,各凭本事所得,俺才不眼红!” 张飞闻言腮帮鼓鼓,拳头一会捏紧一会鬆开,有一股无名火。 此次剿匪比试,虽然他用时更短,理论上是他贏了,可就如关羽所说,都是別部司马,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但又如他自己所说,各凭本事,鸿起有他的能耐,有什么好眼红的呢? 该死的徐风! 穷光蛋一个! 张飞只好把怨气撒在湖贼徐凤身上。 “子通乃常山夏侯氏,为寻仇而千里追凶,数年不改其志......” 刘升直起身子,向眾人介绍起夏侯博,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见刘升如此郑重其事,讲述的十分认真,厅中变得寂静无声,连张飞也併拢双腿做乖顺状。 显然刘升十分看重夏侯博。 这也令夏侯博感激涕零,我一介游侠,何德何能令公子如此看重?唯死以报也! 听刘升说到常山时,刘备黯然轻嘆,不知是想到哪位离別的知己。 关羽暗暗点头,子通兄弟真义士也! 张飞的注意力却奇怪的放在刘升部下范强张达身上...... 鸿起所部就死了五个人?我部还死伤十余个呢,这么一对比,他一点贏了的感觉都没有。 而刘琰则在暗暗庆幸,还好公子杀了魏越,否则情形不知该如何凶险。 “竟想不到子通如此矢志不渝,令备佩服!” 刘备作势直起上半身,拱手作揖。 夏侯博连忙回礼。 “子通曾截获县中商人黄进两船商货,其言愿由大人处理。” 刘升又出言道。 得了夏侯博以及他的部曲装备差不多就得了,那两船商货刘升直接上交充公,也算表达了他的团队无私。 都是一家人。 好处一起分。 再以夏侯博的名义为他做好,也算给他撑撑面子,在团队里站稳位置。 “主公!那黄进的两船商货值钱的很!他想方设法都要夺回!” 刘琰此时出言,也是给刘升示好。 “那黄进其心不轨!便是他差点造成大祸!其已被我斩首,可再抄其家!” 刘琰咬牙切齿道。 听到黄进被刘琰杀了,刘升倒是有点意外,这刘琰也算是果敢决断之人。 “善!” 刘备大喜,各自讚赏一番。 此次剿匪也算是圆满落下帷幕,当然还差刘升和张飞的最后戏份。 只见刘升站起身来,来到张飞面前,先是与张飞一样跪坐在他面前,而后作揖下拜。 “我见三叔两鬢血与汗,便知三叔片刻都无停留,定是日夜兼程赶来救我!” 刘升当然知道刘关张三人为何出现在鸡头山。 “此次比试,我不如三叔!” 刘升言辞恳恳,拜姿端正,满厅之人都可感受到他的真诚。 张飞闻其言见其状,此前再多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鸿起还是很懂事的! “哎!哎!” 张飞鬍渣子裂成向日葵的形状,声音竟有些哽咽,笑著伸手去扶起刘升。 也不枉俺马不停蹄跑了一天一夜...... 刘升看著张飞一张黑脸竟也有惨白之状,说实话內心还是感动的。 “升对人......对事不对人,若三叔下次再犯错,吾依然秉公直言!” 正四目相对沉浸在叔侄感情里的张飞,闻言眉头一皱,眼珠子像是海绵一样瞬间把潮湿泪水吸了进去溢至鼻孔,变成一声气哼了出来。 “哈哈哈!” 一旁关羽可是清晰的观察到张飞脸部情绪变化,乐得哈哈大笑。 “二叔也一样!” 刘升转头对关羽喝道,关羽笑声戛然而止,轮到案首的刘备笑了起来。 “吾也一样!” 刘升看向眾人,眾人皆哈哈大笑。 ...... 眾人收拾了一番,於午后便离开鸡头山营寨。 刘升离开之前,又特地亲自安葬了死去的五个斥候,自然包括范强张达,对此张飞又不以为然,死都死了费这劲干吗? 对此刘升只回力所能及,要是以后打战死一片,他也无能为力。 一路上。 刘升的队伍行在后头,同行的关兴数次想要说话,皆被刘升冷脸堵嘴。 “鸿起,小弟之事错在我......” 关平见状连连求情。 他也是后怕不已,本以为是区区湖贼,却差点让关兴丧命。 “自然是你,你为首罪,关兴次之!” 刘升冷哼一声,隨后情绪略缓。 “这也是我第一次行军打仗,我也有不足的地方,你我三人皆是兄弟,我又能怎么怪你们呢?” 刘升感嘆一声。 关平默然不语,感动得想要流泪,又暗暗吐槽我明明比鸿起大三岁,怎么搞得他像是我大兄...... 闻言关兴板著的脸总算是笑了。 张飞所部由於连夜赶路,此时也行在队伍最后。 他想要拍马向前,与自己三个侄子聊聊天,正巧听到刘升这句话,暗道鸿起颇有大哥之风彩。 不过倒是比大哥更能气人! 看来俺也得赶紧结婚生子,赶紧生出来一个三弟才是。 入夜。 刘备刘升一行总算是赶到小沛,城墙上孙乾与麋芳见之总算是放下担忧。 得知刘升不仅没事,还兵不血刃完成任务,甚至还带回一支能战之军。 孙乾感嘆不已,虽我等困居小沛,然主公信义著於四方,公子见识卓越有勇有谋,他日未尝不能成就大业。 而麋芳更加佩服刘升,不仅敢当面懟张飞,竟还能比张飞做得更好,听说又把那个刘琰给懟了。 我麋家是如何坚决投靠主公?你刘琰还敢惺惺作態?懟得好! 刘备又安抚守家的孙乾麋芳,又在军营里布置了一番。 待得天微微亮,刘升却说道,“大人一起回家吃饭?” “善!” 刘备也暗暗感嘆,鸿起对待家人当真是比我好多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清晨,刘升先行前往甘夫人处请安,儼然將其当做刘备正室。 刘备见之又嘆,鸿起果是重情重义之人,仍对夫人那晚的维护念念不往,遂暗下决定。 对此甘夫人自然欣喜过望,俗话说母凭子贵,因为刘升的关係,刘备也对她更好了许多。 按年纪来说刘升只能算她弟弟,但对她却非常尊敬,同样甘夫人也確实把刘升当做家人爱护。 “大兄,你怎么变得黑了?” 一家人围在案几吃饭,刘白多日不见刘升,不由得非常想念,非要挤著他坐。 汉时就餐多各摆小案分餐制,不过刘升不喜欢这样,至少在家里不想这样,两个妹妹也喜欢和他一起坐,甘夫人自然没有二话,刘备也就隨眾人之意。 “跟三叔面对面吵了一架,所以变黑了......” 刘升边吃边说道。 正嚼著羊肉片的刘备顿时噎住喉咙,鸿起是如何一本正经开玩笑的? 闻言甘夫人却有隱隱担忧,怎么会吵架? “那大黑脸!竟敢跟我大兄吵架?” 刘白挥舞起两把筷子,颇有刘备双股剑之风。 “傻瓜!大兄是晒黑的!这你都信?” 刘欣敲了一下刘白的脑袋。 “你要是天天这么敲我,我真的会变傻瓜!” 刘白凝目嚇道。 刘备笑嘆子女无状,却也感慨,以前怎么没发现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也这么有意思? 见甘夫人一脸担忧,他又把刘升与张飞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甘夫人这才放心。 第29章 吕布的憔悴日常 徐州下邳。 六月十日。 “我为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女子闺房。 吕布坐在木榻边,看著梳妆铜镜里那副枯槁的模样,不由得感到陌生,这还是我吗? 一只纤纤玉手,如蛇缠绕般盘入吕布袒露的胸膛,细语腻声摩挲著耳根。 魏越小妾黄氏,脸色嫣红,吹了口热气,“將军再战否?妾身还挨得住......” “滚开!” 吕布怒喝一声站了起来,捡起案桌上的酒樽,砸得地板坑坑作响。 “从今日起!戒色!” 六月十一。 “我为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女子闺房。 吕布坐在木榻边,看著梳妆铜镜里那副枯槁的模样,不由得感到陌生,这还是我吗? 一双如藕般又白又紧的大腿,像是伸长的天鹅颈,在吕布赤露的后背上,点点丹青。 成廉小妾王氏,声浪绵绵调笑道,“请將军挥戟......吧......” “滚开!” 吕布怒喝一声站了起来,捡起案桌上的酒樽,砸得地板坑坑作响。 “从今日起!戒色!” 六月十二。 “我为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女子闺房。 吕布坐在木榻边,看著梳妆铜镜里那副枯槁的模样,不由得感到陌生,这还是我吗? 长发如瀑,软如蜀锦,披盖在吕布粗壮的大腿上,又痒又麻又温又润。 郝萌小妾陈氏,声音嗲哑,“將军之勇胜过郝萌十倍百倍......” “滚开!” 吕布怒喝一声站了起来,捡起案桌上的酒樽,砸得地板坑坑作响。 “从今日起!戒色!” 六月十三。 “我为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 “滚开!” “从今日起!戒色!” 六月十四。 ...... 六月十五。 ...... 六月十六。 “夫人何故变形?” 多日在外军务的郝萌回家一趟,发现情况不对劲,其小妾陈氏对他表面温顺,內里却嫌弃不满,更一时嘴快,言之你行不行。 郝萌当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绿了。 於是当面质问陈氏,然陈氏矢口否认。 郝萌暂作无事,却暗中调查,从家中奴僕口中得知,温侯常来询问郝校尉在不在家。 此为踩点也! 郝萌在外军务时间点本来就是吕布安排的,可以说是刻意调开,然而吕布还不放心,怕郝萌偷偷回家,更是上门踩点。 吕布的多此一举暴露了自己,所以说被下半身支配的人是很容易失智的。 区区小妾,温侯若是中意,我献之何妨? 可不该如此愚弄我也! 郝萌又怒又气,却只能当做没事发生,就像秦宜禄一样,把帽子戴好笑一笑。 恰好今日吕布纳妾,纳的是丹阳兵首领许耽之女。 前丹阳兵首领曹豹政变那晚就被张飞攮死,是以现在以许耽为首,而吕布纳妾意为笼络安抚。 温侯倒是夜夜做新郎呀! 六月十七。 今日的吕布勤勤恳恳,特意到军营巡视,慰问诸多將领,又是召来陈宫敘话大谈徐州形势,再与陈登言及地方治理政策。 其实平日里他对公务也颇为上心,只是会抽空夜入女子闺房而已。 而今日他是毫无这方面的兴趣,男人总有那么几天,或许今天的他是真的憔悴了。 入夜吕布总算是回到正室严夫人的房间歇息。 “我年华已逝,已入不得夫君之眼。” 见吕布鼾声如雷,严氏哀怨淒嘆。 男人回家不主动,多半是在外面吃饱了...... 严氏也略微知晓吕布的生活作风,倒不是吃醋,而是觉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若东窗事发,部下们虽不敢明面翻脸,內里必是记恨无比。 恐酿成大祸...... 摸著吕布轮廓分明的脸庞,严夫人露出仰慕之色,却暗嘆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陋习不少。 六月十八。 麋竺带著刘备亲笔聘书,为刘升迎娶吕綺玲,欲与吕布结亲结盟,来到下邳。 他先是按照刘备意思拜访陈登,以求相助,陈登得知后甚喜,言自无不可! 其中自然有刘备与陈登的老交情。 也因陈登家与袁术交恶,袁术虽和陈登的父亲陈珪是髮小,然而袁术当初为了逼迫陈登家投效,以陈登之弟陈应胁迫为人质,最终害死。 今刘备与吕布结为姻亲联盟共抗袁术,对於陈登家来说自然是吉事。 “子仲可先前往州府,三书六礼向温侯正式提亲,此事关乎联盟,温侯必召眾人召对,吾到时候便可发力......” 陈登並没有和麋竺一起去提亲,而是先观望情形,准確点说是先看看陈宫是什么態度。 麋竺得其建议,於是正式登门。 吕布见之有些不喜。 虽然他颇为推崇刘备,也很认可刘升的为人与才干,但婚娶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他认为如今刘备刘升屈居小沛为附属,怎配得上我家綺玲? 玄德是怎么好意思向我提亲的?吕布不解。 吾见刘升那小子倒是胆大的很,或是他有意娶之,小子真是想的美!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然而吕布又见麋竺態度谦和,更是带著数车贵重之物,金光闪闪,照得大堂曾亮。 他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说此事关乎重大,需得三思而行。 麋竺只得暂退,果如元龙所言,这事还是得元龙来发力。 这数车贵重之物既是表达诚意,也是麋竺有意为之。 刘备曾言,那吕綺玲似也意属鸿起,其性格不似寻常女子,乃果敢之人,可令其对吕布施压。 不管用处大不大,就问刘备用不用心,为了帮刘升娶到吕綺玲,他也是煞费苦心。 所以麋竺把阵仗搞得很大,推著金车银车高调入府,必然闹得城中皆知。 果不其然,吕綺玲得知消息后,娇羞有余惊喜更甚,他果然说到做到......合该为良人也! 她勇往直前,当夜就找上父亲吕布,言此生非刘升不嫁。 逆女! 中刘升迷魂汤乎?! 吕布暴怒,將吕綺玲臭骂一顿,甚至说起她生母早逝,缺乏管教,竟然不知羞耻如此恨嫁? 吕綺玲和刘升一样,生母早逝,严氏为吕布继室,或许这也是二人相互吸引的原因之一。 也无怪乎吕布发怒,他平时待女儿甚好,结果人家聘书刚到,你就迫不及待想要嫁人,可有考虑我这个做父亲的感受? 吾竟养了个恨嫁女? 爱咋咋地我就要嫁! 二人不欢而散。 次日。 吕布心有悔意,暗道不该对爱女大发雷霆,心中也有所动摇,於是召集眾人商议,打算再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30章 嫁女之意已决 州府大堂眾人云集。 吕布座案首,陈宫陈登,许汜王楷,许耽章誑,魏续成廉,高顺郝萌等人皆至,分列两行。 张辽为鲁国相,奉命镇守彭城,陈登父陈珪为彭城运输粮草,遂都不在此会。 “诸位!刘豫州欲与我结为姻亲联盟,诸位以为如何?” 吕布直入正题。 “不可!” 不出意外陈宫率先反对。 与刘备结为姻亲联盟摆明了要和袁术继续对抗,这对陈宫来说不是好消息,与袁术联盟共抗曹操才是他的想法。 而且他觉得刘备此人外表仁义却居心叵测,其子刘升更是可恶,与之为谋没有好下场。 “温侯威名著於四方,区区刘备如何配得上?” 陈宫不言真实想法,却从吕布身上找破绽。 吕布闻言点头,公台说的不错。 “我也以为不可!温侯之女岂能下嫁?” 座中许耽开口附和,他生的面目粗糙,似蟾蜍之皮,现在的他也是有资格在堂上发言。 他毕竟背叛过刘备,也是怕吕布亲近刘备,到时候自己或被清算。 陈宫看了许耽一眼,心中已经是理清楚其中利害。 “陈公是何原因阻止?为何不敢直言?” 没见陈登先开口,却是高顺率先反驳,他坐如一口洪钟,不说话时巍峨入定,一开口满堂皆闻。 其为人清白,少言语,不饮酒,不受馈赠,常出忠言。 陈宫此人心思阴沉,城府很深,高顺十分厌恶他,经常劝吕布不要听信陈宫之言。 然而忠言逆耳,吕布知道高顺很忠心,却不喜他为人刻板,打硬仗时就让高顺出马,没有战事就把他的陷阵营交给魏续统领。 吕布更加信任他的小舅子魏续,对此高顺也全无怨言。 他一开口就反驳陈宫,陈公明明有真实想法却隱藏起来,意欲何为? “话未说完,高將军何以如此性急?!” 陈宫反懟。 直指高顺针对他,你又是意欲何为? 陈登摇著头像是在听曲,脸上优哉优哉,心中暗嘆吕布集团更是一团乱麻呀,今至徐州,自己只能陷入其中...... 高顺屏息不言,却闻陈宫继续说道。 “刘备屈居小沛,与其结为姻亲联盟不仅自降身份,更是毫无用处呀!” 陈宫镇声道。 “温侯独女!他日要与其他势力结盟?该当如何?” 陈宫此言颇有道理,诸侯子女一般大多都拿来联姻联盟,嫁给刘升是浪费资源! 眾將闻之皆都点头。 吕布扫眼一看也点点头,他心中犹豫不决,丝毫没察觉座下郝萌正在用异常狠毒的眼色盯著他,而这一幕刚好被陈宫看见。 “元龙以为如何?” 吕布问向默默无言的陈登。 陈登这才挺直腰背,清了清喉咙。 “我三日前奉温侯之命,从淮浦运输粮草至下邳,不料却被东海昌豨劫掠......” 陈登此言似乎不著边际,跟吕布嫁女有什么关係? 却见陈宫冷哼一声,他知道陈登要说什么。 “今温侯占据徐州,然可掌握徐州全郡?” 陈登反问道。 答案是肯定没有,吕布如今只占据彭城国和下邳国两地,琅琊被臧霸控制,广陵在袁术手里,现在连昌豨也来东海凑热闹。 彭城国遭到曹操大屠杀,凋零的不成样子,至今没有恢復。 吕布的地盘甚至比当初的刘备还少。 “徐州本就是四战之地,如今更是强敌环伺,今刘豫州虽屈居小沛,却是真心实意与温侯结盟,此举更是说明他完全与温侯冰释前嫌,今后必同心戮力,胜过与臧霸昌豨袁术等人同谋!” 陈登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难道温侯愿意相信泰山贼,亦或者袁术?” 刘备现在虽然穷,但他心是真的呀! 而臧霸昌豨坐地起价趁火打劫之辈,袁术更是对徐州虎视眈眈,这种人温侯你也看得上? “刘豫州信义人所皆知,今与温侯结盟定然不会背弃!” 陈登断定道。 “昔赵武灵王借燕国內乱之机,联合魏楚护送公子职即位,获取北方盟友牵制齐国,今温侯与刘使君联盟必能震慑臧霸昌豨,牵制袁术也!” 陈登此言也令吕布频频点头。 “此为正理!” 高顺当即附言,他没有任何倾向,只秉公直言。 “我不反对温侯联盟刘备,然嫁女实无必要!” 陈宫只好如此说道。 “我知陈公与曹操有刻骨之仇,曹操杀陈公好友无数夺陈公兗州,登拙劣,亦被称为徐州望族,岂能不知陈公之情?” 陈登看向陈宫,微微頷首,面带尊敬与感同身受。 他不是想要感动陈宫,而是暗戳戳的揭露陈宫小心思,说给眾人知晓。 “与刘豫州联盟,遂与袁术为敌,与袁术为敌却不代表与曹操为友,我等今日相聚徐州,乃以温侯为首共建大业,他日与袁术曹操之间如何决断,自然视大局变化而断,自身利益为首要也!” 陈登此言当真是秉公直言,又突出吕布的领袖地位,集团的共同利益。 令场间眾人纷纷点头。 “元龙倒是惯会巧言......” 陈宫暗怒欲出言反驳。 不料吕布抢先出言。 “元龙所言甚是!今日与玄德结为姻亲之盟乃形势所趋!他日该当如何自然视他日形势!唯有一事望眾人皆知!那就是当以眾人利益为首,而不是以公谋私!” 吕布震声赫赫。 公台呀公台,你不能老是盯著和曹操那点仇恨,该以大事为重! 听闻天子东归,说不定就落入曹操之手,到时候要是曹操挟天子匡汉室,我等至少明面上也是要臣服的。 吕布也有远见。 就算曹操没有挟天子,他也必须在袁术曹操之间斡旋,哪能像陈宫这样与曹操干到底?! 他认为陈登说的对,陈宫被仇恨蒙蔽双眼,变得以公谋私! “奉先!” 陈宫面红耳赤,奉先竟然说我以公谋私?他一时上头竟在眾人面前直呼吕布之字,更当面质疑。 “公台!” 吕布拍案大怒,场间寂静无声。 “我意已决!当与玄德结为姻亲之盟!” 高顺欣慰不已,温侯总算是看清陈宫为人,当即附言,“温侯所言甚是!” “温侯所言甚是!” 魏续成廉接著发声,眾人见吕布决意也都赞同,唯有许耽口是心非,郝萌心不在焉,陈宫气得当眾离场...... 任何事变的发生都有一根导火索,谁也没想到今日召对將会改变徐州的命运。 ...... 吕布做出决定,並打算声势隆重,风风光光,把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嫁出去。 三书六礼自然少不了,於是双方开始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乃到迎亲之时,却传来小沛的求援信。 第31章 袁术来犯 麋竺派人从下邳带回好消息,吕布同意將女儿吕綺玲嫁给刘升,不过吕布要大肆操办婚事,必须浓重风光。 於是双方开始了一系列纳採纳吉等繁琐礼仪。 清晨。 刘升赶著去军营,嘴里叼著一块来不及吃的麦饼,在院子门口遭遇刘欣刘白的突袭。 二人从院墙后猛然跳出,麦饼嚇得掉在地上。 “大兄!吕氏女郎很凶的,嫁给你以后会不会天天打你?” 刘白回忆起那日刘升在吕綺玲面前的窘迫,转著眼珠子表示担忧。 “不会打我,但是会打你。” 刘升捡起麦饼,吹了吹灰尘。 “放心啦小妹,我听说大兄最近剿匪很是风光,手下有几百號人,他是不会被那吕氏女郎欺负的......” 刘欣把怀中的水囊递给刘升,怕大兄光吃麦饼噎住了。 “兴弟跟你说的?” 刘升没有著急赶路,坐在院门口的石头凳上,边吃边和妹妹们聊天。 “哼!那小子说的大兄好似他大兄一样?和他有什么关係?” 刘欣哼哼唧唧,小腿像是拨浪鼓摇摆起来。 “他父亲和我们父亲是兄弟,他自然也叫大兄为大兄。” 刘白掰著手指头说道。 “没有血缘关係!不能叫大兄!” 刘欣又在和刘白瞎扯著很无聊的话题,刘升倒是已经习惯每天有两个嘰嘰喳喳的声音縈绕在耳。 说关兴关兴到,只见他火急火燎从前堂走廊跑来。 “大兄!军中急报!主公召集相见!” 刘升闻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著急。 他把手上的麦渣子抹在刘欣刘白的脸上,任身后二人在那张牙舞爪,和关兴一起前往军营。 “大兄娶妻后是不是要搬到別院住?” “怕什么?到时候我们也搬!” 刘欣刘白相视点头。 ...... 军营帅帐。 眾人到齐。 刘升入座后,就见刘备面目严肃说道。 “鸿起所料不差,袁术意图小沛,比想像中的速度还要更快。” 座下张飞没有像上次那样,当即跳出来藐视袁术,而是默默听著。 “相县传来消息,袁术前军已临相县,观其阵仗不下三万,危在眼前!” 相县就是沛国治所,刘备刘升所在小沛全称乃沛县,为区分沛国是以叫做小沛。 “那吕布真是墨跡!嫁个女儿还这么多事?” 张飞哼唧道。 见刘备锐利眼色射来,嚇得张飞坐立不安。 人家吕布重视自己女儿有什么错?三弟总是心直口快说著令人烦躁之语。 张飞这才改口道,“早点嫁过来不就得了,你看现在赶上这事?俺这是替鸿起著急呀!” “三叔是应该著急,也老大不小了......” 刘升轻笑一声,倒是对张飞所言没有在意,不过却引得眾人对张飞纷纷调笑。 原本严肃的军帐氛围倒是轻鬆不少。 刘备暗道自己確实太过严肃,袁术来犯是早已预料之事,如今只是快了一些而已,该如何应对还是要如何应对。 只见刘升拱手道。 “今迎娶吕布之女在即,袁术来犯在即,我当率军迎亲,顺便请吕布为援。” 正好这两件事一块办了。 不管袁术来不来,都不影响刘升成亲,说难听点,就算小沛保不住,他也要娶了吕綺玲再说。 “大哥二哥坐镇小沛,俺隨鸿起同去!” 张飞立刻请求加入迎亲队伍。 眼下这种情形,刘备肯定是离不开小沛,关羽已经有两个儿子跟著刘升,只能让张飞隨同。 好歹他也算亲近长辈,一个长辈不去,岂不是失了礼数? “此行公祐代我周全礼数,益德......”刘备却另有人选,不过也不能寒了张飞的心,“益德为我兄弟自然也要去,然你莽撞,又和吕布有隙,一切要以公祐之意为准,可否?” 张飞那句贼吕布还没改口,刘备怎么放心? 別到时候惹恼吕布,人家不嫁女儿怎么办? “吾保证!绝不多言!” 张飞正经道。 “乾领命!” 孙乾拱手领命,顺便看了眼刘升。 刘备虽然说此行以孙乾的意见为主,不过实际上还是要以刘升为主,因为张飞同行,他不可能明面上让张飞听刘升的,那样张飞会很没面子。 所以把孙乾也带上,听孙乾也就是听刘升的。 孙乾当然知晓其中之意,也对刘升心服口服,正如刘升所言,我这人从来对人......对事不对人,自然会令人折服。 “云长子方加快速度竖清壁野,加紧小沛城防。” 刘备再作布置。 “威硕虽已不是县令,然县中威望仍足,需清算粮草,做好长期守城的准备。” 关羽麋芳拱手领命。 刘琰则琢磨著刘备口中的清算二字,当即会意。 那黄进的家已经抄了,那还没抄的也该抄了,只要不是心向刘备的该抄就抄,也不是杀人抄家,就是借点粮食而已。 甚至像刘琰这种自己人也得借出来,而他却已经打算不留余资,举家奉献。 投资嘛!懂不懂梭哈的智慧? “琰竭尽所能!” 刘琰异常郑重领命。 刘升点了点头。 刘琰再次刷新刘升对他的看法,在这种袁术大举来犯的情况下,他还能如此坚定,果然能名留史书即使三言两语之人,也都不是一般人。 眾人领命各去。 六月二五。 刘备先行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下邳,向吕布说明情况,亲要成!小沛也要来救呀奉先! 隨后刘升率领本部人马四百人,军假司马关平夏侯博,屯长士仁陈开,贴身护卫关兴陈式,以及张飞本部二百人,兼带队大使孙乾一位,顺泗水而下前往下邳。 路过彭城时,张辽与陈珪还特意出门迎接一番。 刘升一行便在彭城停歇一晚,次日启程。 没想到。 前方却传来下邳情报,吕布没有打算在下邳等著刘升上门迎亲,而是决定带著援军和女儿前来与刘升相会。 事发突然,吕布遂以大局为重,约刘升於吕县迎亲。 就算此次没有成亲之事,他得到刘备求援也会出兵。 要是被袁术夺了小沛,再处理不好北边和臧霸昌豨的关係,那吕布真的是要被四面包夹,如陈登所言处境艰难。 所以他也和刘升一样,两件事一起办。 刘升初闻此消息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劲,只感嘆吕布当真是诚意十足,又嫁女儿又援小沛。 甚至吕布本人还亲自出马! 第32章 奉先呀不要怪我心狠 当小沛的求救信刚刚到达下邳,吕布正忙碌著和刘备刘升互相回礼,他恍然错愕,刘家父子又给我出难题了? 隨后认真一想,他清楚的知道小沛肯定要救。 正巧赶上嫁女,还得亲自去一趟。 在他看来,袁术军不堪一击,曾经连曹操都打不过,吕布只需千骑就能杀得袁术大败而归。 非吕布自大吹嘘,在军事以及骑兵见解上,他的判断非常具有说服力。 你要让吕布去攻打袁术为攻城方,他做不到,你要让袁术攻打吕布为守城方,他手拿把掐。 攻守双方永远是守方更有利,先守城再以骑兵冲阵更是吕布的拿手好戏。 当初曹操本人就差点被吕布乾死在濮阳城下。 当年项羽在彭城以三万之军击退刘邦五十六万联军,今我吕布亦將击败袁术大军! 所以对吕布来说,救援小沛其实也跟张飞剿灭五百湖贼一样,小菜一碟,他甚至觉得此去小沛更要紧的事是嫁女。 然若他要亲身离开下邳,那么守家的人选就该好好甄別一番。 他最信任的无疑就是他的元从旧部。 又以魏续高顺成廉三人为首,魏续是他小舅子,高顺忠心毋庸置疑,成廉跟隨他时间最久。 虽然觉得袁术不堪一击,但毕竟算是硬仗,所以高顺得带上,留魏续成廉看家。 丹阳兵频频被吕布拉拢安抚,许耽也刚刚成为他的小舅子,当初也是许耽引他入城,按理说忠心也没问题。 但丹阳兵人数太多,几乎占了吕布军一半,近万人的人数。 吕布不放心,又不能把忌惮表现出来,於是他打算把许耽留在下邳,而带著他的部曲同行。 如此既为信任也为防范。 本地士族以陈登为首,陈登家与袁术有仇,吕布纵然不敢对他掏心掏肺,却也相信他至少不会背叛自己投靠袁术。 那么陈登也无需担忧。 又考虑到他和刘备的亲密关係,今刘备家有喜事,吕布觉得还是带上陈登沾沾喜气。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吕布只担心一个人,那就是兗州陈宫。 事实也是如此,他只要处理好陈宫,那下邳肯定万无一失。 陈宫这个人有前科,又和吕布闹矛盾,上次在眾人面前刚刚互懟一顿,吕布怎么敢放下心? 这日。 吕布召集眾人商议救援刘备之事,前有嫁女之议眾人皆都赞同,那么这次救援自然也顺理成章。 只有陈宫全程都不发表意见,吕布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待眾人散去,吕布请陈宫来到书房,二人坦诚相见。 “公台,那日是我言多有失,我不该说公台以公谋私......” 吕布先行道歉,案几茶杯斟满,双手奉到陈宫面前。 “当初你我共抗曹操之情,我岂能忘记?” 吕布面有回忆之色,感嘆著二人曾经的革命友谊。 “奉先不妨有话直说?” 陈宫一副怒气未消,想要发作的模样。 “我向公台保证!我与刘备联盟,但绝不会与曹操有任何瓜葛!” 吕布微微举手,像是要发誓。 隨后又道,“我也非常厌恶曹操,当初在兗州被逼的走投无路,是刘备接济了我们呀!” “我知道公台因为怨恨曹操所以心向袁术,这我能不理解吗?!” 吕布苦口婆心温言劝解。 “可是袁术却想吞併我呀!” 吕布一副你也理解理解我好吗的模样。 “奉先不妨有话直说?” 陈宫再次复述之前话语,不过態度缓和了许多,微微闭眼,作无奈状。 吕布知道这种表情代表陈宫正在消气。 “此次袁术攻打小沛,意为三麵包夹徐州,公台你看到了吗?你叫我如何心向袁术?” 吕布摇头无奈。 又道。 “此次我欲亲自出兵,需公台为我出谋划策,公台也是我的挚友,爱女成婚公台岂能不在?” 吕布心黑脸厚,挚友二字当真是...... “要是公台愿意再和玄德和解,岂不是皆大欢喜?” 吕布哈哈大笑。 陈宫眉头紧皱。 奉先哪里是把我当做出谋划策的军师?更不用说是挚友,自然也不是与刘备和解,这是怕我留在下邳生事呀...... “奉先难道没看见刘升当面侮辱我的人格?奉先难道不知道我脾气刚硬?!” 陈宫愤怒做作起来。 “奉先叫我如何与刘备和解?!” 吕布闻言脸色骤变。 当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但陈宫不去怎么办? 还能杀了他不成? “我好友王楷颇有智谋,可为奉先军师,其部兗州三千精锐也可助力奉先退敌,奉先爱女出嫁,我身为好友自然有礼相送,唯有与刘备和解万无可能!” 陈宫双眼烁烁直视吕布。 我不想去什么狗屁小沛,奉先要是怕我生事,把我最好的朋友王楷带在身上,把我的兗州家底士兵也一起带去。 我就算想生事,也没能力是吧? 吕布闻言点头,硬逼陈宫同行確实有点难为他,眾所周知,陈宫这个人从来不会和別人和解。 把他最好的朋友带上,再带上他的兗州兵,他还能上天不成? 吕布清楚的知道,陈宫有没有生事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生事的能力。 “也罢......公台脾气我明白,我就喜欢公台的刚直!” 吕布先露笑脸。 陈宫只能一副无奈摇头的样子。 二人也算是和好如初。 谨慎的吕布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前事之鑑后事之师,新取下邳不久,当保万无一失。 次日遂將与陈宫相见之事告知陈登,请陈登帮忙看看陈宫到底会不会生事,当然吕布对陈登肯定也有所保留。 “温侯可再令亲信看住陈公,如此一来,必万无一失。” 陈登建议道。 吕布大喜,遂派亲信郝萌看住陈宫。 殊不知。 昨夜陈宫已经写信送出城外,前往九江寿春。 ...... 昏暗的窗格旁,陈宫浑身燥热躺在木榻上,粗重的呼吸一张一弛,与窗外的蝉鸣交相呼应。 他用沾著墨水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稜角分明的下顎,仿佛掀开这刚毅的外表,会露出一个不一样的陈宫来。 “文礼......孟卓......孟高......吾志已失也!” 一个个死去好友的名字从陈宫嘴里念出,在漆黑的房间仿佛就站在他的身后。 曾经的他是个广交好友,以合纵连横,捭闔天下为己任的有志青年。 然而曹操狠狠的伤害了他,今吕布再一次伤害了他。 现在的他偏执的只想报仇,又或者靠著报仇的念想,支撑著他那无处安放的野心。 陈宫明白,自己必然会被吕布拋弃,取代他的必是陈登。 陈登之言吕布句句都听,不是因为陈登说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是因为他是吕布不可或缺之人。 “奉先呀不要怪我心狠......” 陈宫擦拭著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隨后拳头握紧似鱷鱼屈爪。 袁术攻小沛,此为契机! 刘升小儿!你也是帮了我......好大一个忙! 第33章 陈宫说郝萌 处理好陈宫这个隱患后,吕布当即修书一封送往彭城,言与刘升吕县相会。 六月二九。 吕布带著近万人军队,从下邳出发。 其中本部骑步二千,高顺陷阵营八百,为主要战力。 王楷所率兗州精锐三千,许耽麾下章誑所率丹阳兵四千,多负责粮草輜重运输任务。 滯留下邳的媒人麋竺,以及陈登,也隨吕布一行北上。 当然还有刘升將娶之吕綺玲。 泗水浊浊。 临行前吕布握著陈宫的手,“公台!你是可以让我托妻献子的好友!下邳交给你了!” 陈宫默然不语。 当年曹操东征徐州,也是拉著陈留太守张邈的手,说出同样的话。 结果嘛...... 下邳城守军万余。 其中以魏续成廉为首,掌控三千主要战力,以及宋宪侯成郝萌三人各自千余部曲。 吕布新任小舅子许耽领五千丹阳兵,主力都被吕布带走,这五千只算凑个人头,並且还只能驻扎在下邳城外。 而陈登家也有数百部曲,不过不参与下邳城防,陈登本人也隨吕布同行。 独独兗州派陈宫,光杆司令一个。 奉先这就是你说的把下邳交给我? 奉先背我在先,我实为无奈反制! 吕布率军离开下邳没过多久,陈宫当即开展他的游说大计,首当其衝必然是被吕布当做亲信用以看住陈宫的郝萌。 州府公廨。 陈宫以公务之名邀请郝萌相见,堂堂正正,正大光明。 “我听闻魏越旧部现在都跟隨了郝校尉?” 陈宫像是聊天一样说道。 对案的郝萌还以为陈宫想要抓他的小把柄,脸色不善,细短的鼻子冷哼一声。 吕布內部皆知,陈宫这个人和吕布元从一直颇有矛盾,互相看不顺眼。 “陈公有何指教?” 郝萌斜头冷视。 “唯佩服耳!魏越与成廉关係最好,且为同乡,魏越的旧部不投靠成廉却投靠郝校尉......这足以说明郝校尉有过人之处。” 陈公一反常態,夸讚起郝萌。 郝萌听著也很受用,这难道不是证明我的威望比成廉还高? “温侯在魏越这件事上的处理非常不妥!魏越可是和成廉一样,追隨温侯时间最长,他却为了小小刘升而如此刻薄亲信,令人寒心!” 陈宫怒嘆道。 这种非议主公的话从陈宫嘴里说出来並不奇怪,大家只当他性格刚直,心直口快。 郝萌隨声而嘆,颇有点同仇敌愾,谁说不是呢? 魏越这样的亲信,被刘升小儿滥杀,温侯竟然不了了之?还把女儿嫁给刘升? “我有时候也在感慨,温侯会不会像拋弃魏越那样拋弃我......” 陈宫摇头蹙眉,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那日温侯与我私会,问我说,当日群会时郝萌为何以狠毒之色看我?” 闻言。 郝萌身体一颤,粗壮的膝盖顶得案几扑通作响。 什么情况?温侯他知道我怨恨他?这......该如何是好? 郝萌的脑子瞬间就闪过无数种念头。 吕布对待麾下可以说只有威而少有恩,看看高顺的例子就可见一斑,再看看死去的魏越更是一目了然。 张辽受重是因为张辽拥有自己坚实的部曲,他更像是依附吕布,而不是追隨吕布。 早年张辽也是在大將军何进手下效力,可不是一般的泥腿子成廉魏越魏续等人可比。 而他郝萌呢?说是吕布元从,但他是河內人,半路跟隨吕布,甚至比不上成廉魏越魏续。 要是让吕布得知我怨恨他,他会不会像拋弃魏越那样拋弃我? 连陈宫都有这样的担忧,那我怎么办?! “陈公作何回答?” 郝萌已经忘了吕布叮嘱他看住陈宫,反而求救似的看向陈宫。 “我说,那我就好好问一下郝萌。” 陈宫目不斜视,郝萌的慌张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陈公救我!” 郝萌当即下拜,陈公你可得在温侯面前为我美言呀! 郝萌怨恨吕布没错,可也十分惧怕他,狠极了和怕极了並不矛盾。 “郝校尉如实与我说来,我绝对会救你!” 陈宫唬得郝萌一愣一愣的,当即老老实实把吕布偷食他小妾的事娓娓道来。 “陈公救我!我愿將小妾赠与温侯!” 郝萌嚇得再次求饶。 原来是这种小事...... 陈宫略作计较,声量不大却恐嚇说道,“温侯在乎的是你小妾?当你用狠毒的眼色看向温侯时,他的戟刃也就朝向了你......” 不是?陈公!你不是说绝对救我吗?你这是套我话,又说我死定啦? 郝萌一时不明陈宫之意。 而陈宫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浑身颤抖,既害怕又兴奋。 “何不谋反?” 厢房窗格敞开,还能听到院子里桑树上的鸟鸣,偶尔路过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 能把谋反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恐怕也只有兗州陈宫。 他难道有十足的把握確定郝萌会与之同谋?郝萌要是不敢谋反,並把此事说给吕布,陈宫他不是死定了? 不怕! 要是郝萌同意自然最好,要是不同意,那谁又能说,陈宫不是替吕布试探郝萌? “那日温侯与我私会,问我说,当日群会时郝萌为何以狠毒之色看我?”这句话足以让郝萌像只傻狗一样被陈宫牵著绳子走。 这就是陈宫的胆大心细之处。 “陈公诈我乎?” 郝萌汗流浹背,然而语气反而平静下来。 “诈你作何?我与温侯数次相爭,人所皆知,郝校尉即將不容於温侯,而我又何尝不是? 陈宫此话倒是真心。 “袁术四世三公,威震淮泗,岂是温侯可挡?他不听我劝非要与袁术作对,你我之前途岂非更是渺茫无望?” 陈宫哀嘆一声。 “今若携徐州投靠袁术,袁术必然厚待我等,一郡之守不在话下。” 郝萌这时候才想起吕布叮嘱他看住陈宫。 这说明什么? 连吕布都担心陈宫生事,那么现在陈宫说的话还能有假? 郝萌闻言突然开始喘息,粗重的鼾声像是牛哞一样,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间,岂能鬱郁久居人下? 吕布辱我欺我,更是发现我心中嫉恨他,长此以往,必如魏越一样被狠心拋弃。 大丈夫何必受制於人?该先下手为强! 正如陈公所说,若能携徐州相投,袁术必定更比吕布厚待我等! “哦?陈公可有把握?” 郝萌装成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也想学陈宫一样镇定自若心有腹计。 但其实他的底裤早就被陈宫看光。 “以雷霆之势杀了魏续,拉拢丹阳许耽,诬陷成廉谋反,以平乱名义震慑宋宪侯成,控制下邳,我已请袁术率大军前来,防止吕布回军,大事可成!” 陈宫伸手提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仿佛谋反之事也如喝水一样简单。 魏续成廉是吕布死忠,其中更以魏续为首,是以他必须死,再借魏续之死,诬陷成廉为了夺取军队指挥权而杀了魏续。 那么他们的三千主力就会內乱,而宋宪侯成不明就理,只能被裹挟著,跟郝萌陈宫一起平乱。 而许耽? 他本就不满吕布与刘备结盟,更因为他是丹阳人,如今丹阳为袁术所控,陈宫有九成把握以利害说之一起投靠袁术。 如此一来。 再杀死成廉,则大局已定。 袁术派兵前来则可防止吕布回军,狗急跳墙。 “干!” 郝萌憋著劲大喝一声,仿佛找回失去已久的雄风。 因为嫉恨,因为害怕被吕布清算,因为投向袁术有更好的前途...... 就算吕布没有离开下邳,有了陈宫这一番谋算,再加上袁术助力,郝萌也敢当著吕布的面。 狠狠造他的反! 不管是魏续还是吕布,我郝萌照杀不误! 第34章 背刺之事屡见不鲜 “徐州这个地方真是从来不缺少战爭与阴谋......” 吕布离开下邳当天,寿春袁术也接到了来自徐州陈宫的密谋书信。 见信中內容,袁术大喜过望,有感而嘆,隨后请来主薄阎象,长史杨弘共商徐州大计。 “主公!此为天赐良机也!” 看著有些老眼昏的阎象,两颗眼睛像是从手中书信里蹦出来的桌球,灵动发亮。 常闻兗州陈宫乃天下智谋之士,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计甚毒......陈宫此人......” 杨弘岁至中年,脸白如粉,面有长须,见信罢却是议论起陈宫为人。 实乃这信中所言,陈宫欲趁吕布嫁女且亲身前往小沛支援刘备之际,行窃城转投之举。 简称背刺...... 陈宫言,吕布离下邳,吾已联合吕布亲信郝萌,丹阳许耽发动政变,为袁公献上徐州。 他写信的时候还没有说服郝萌许耽,然而依然如此写,说明他把握十足,也是为了取信袁术让他出兵下邳。 智谋之士岂能不料事先机? “吾派纪灵三万大军征伐小沛,倒是叫陈公台抓住机会,皆言陈宫智迟,我看是很及时嘛。” 袁术哈哈一笑,看著眼前二位谋士。 “二位有何看法?” 这还能有什么看法?送上门的徐州你要不要? 杨弘虽然议论陈宫为人,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袁术夺取徐州的绝佳机会。 “依陈宫之谋行事,主公可派大將乔蕤率兵前往徐州!” 杨弘当即建议道。 袁术此时麾下大將以张勋乔蕤为首,纪灵为次,张勋镇守广陵,纪灵攻打小沛,这徐州自然让乔蕤前去接管。 其实袁术麾下人才並不少,他的从弟袁胤担任丹阳太守,旧吏刘勛为庐江太守...... 孙家军那一票人也是正儿八经的手下,孙香为袁术所表汝南太守驻守汝南,孙賁吴景徐琨皆得袁术重用。 自然还有正在攻打会稽王朗的孙策。 “主公!可令纪灵转攻彭城!截断吕布后路!如此吕布定然无处可逃!” 阎象不愧是袁术麾下首智,当即建议袁术改变既有战略。 我等先截杀吕布,待吕布死,小沛刘备待宰羔羊耳! “妙也!” 袁术抚掌大笑。 上次吕布和刘备的和解让他耿耿於怀,然而他没想到报復的机会来的这么快。 这次他们两个都得完蛋! 袁术当即下令,命乔蕤率领万人军队,轻輜重多骑兵,火速前往徐州下邳,又令斥候前往相县通知纪灵东进彭城。 这波陈宫与袁术的配合,当真是天衣无缝。 ...... “丹阳兵自陶恭祖死后,犹如破布一般,总是被撕扯来撕扯去,终不能为人所容......” 陈宫很快开始游说许耽,直指问题本质。 作为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丹阳兵始终不能被徐州当权者真正接纳,不管是吕布还是刘备,只能既提防又拉拢。 其最终归宿无外分离散尽。 “今日吕布执意与刘备结亲,他日许將军难道不怕被清算?” 恐嚇是陈宫的惯用伎俩。 “袁术四世三公,威震淮泗,只有袁公才能真正接纳丹阳兵!” 许耽深明陈宫所言,除了同为丹阳人的陶谦会把他们当做亲信,吕布刘备哪个不是在利用自己? 袁术称霸淮河以南,包括长江东南,大势已成矣。 待陈宫再把计划娓娓道来,许耽没有理由再沉默不言,又不是没反过? 最后再反一次! ...... 六月三十。 州府公廨閤门內。 魏续双腿交叉靠著梨木雕案几,背依锦堆,手里提举著愜意的酒樽,双颊发红,微微醺醺。 “此酒温侯常饮,我如今也是有机会品尝上了......呃!” 他打了个嗝,想起今日眾將对他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由觉得此酒更加美味,令人陶醉。 喝的是酒,尝的是权力的滋味。 “將军!有人强攻州府!” 门外传来麾下吶喊,魏续拍了拍壮硕的腮帮子,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將军!” 麾下推门而入,魏续当即起身。 见府墙前有带火之箭簌簌飞进,他顿时酒醒。 是谁想要造反?! “听声音好像是西河人!” 麾下猜测道。 “成廉?!” 魏续面有慌张,不敢妄下判断,此时州府只有数百歩卒,剩余他掌管的千二人马皆在城北军营。 当先调集兵马,寻宋宪侯成合兵! 魏续也没空去理会州府后院的吕布家眷,当即穿上盔甲从侧院的厕所推倒墙壁逃出。 不料。 郝萌似有內应並等候多时。 “郝萌你?!” “成廉谋反!杀死魏续,诸位隨我召集兵马平乱!” 郝萌斩下魏续头颅,令麾下曹性前往东城墙开门,引许耽的五千丹阳兵入城。 霎时。 下邳上空燃起冲天火光,街道充斥著马蹄踩踏,盔甲攒动,刀剑鏗鏘,城內居民似乎又回忆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 明日插在城头的大旗,又该是谁的姓氏? 如此动静,自然引得此时身在白门既南门,负责城防的成廉注意,然而他也不知道谁在作乱。 见东门开,知其必有许耽参与,然谁为內应? 他令副將率五百人看守城门,自引千余兵马前往城北军营,召集兵马。 只是早有预谋的陈宫郝萌以及许耽曹性,更快一步。 陈宫手持长剑,立於营前,大诉成廉谋反,已杀魏续,正引兵而来,诸位当与我共同平乱。 其声若雷霆,火光映照著他那刚毅坚强的面容。 陈宫虽然被吕布忌惮,但军营的士兵们,特別是已经死了主將的魏续部曲,他们只知道陈宫为吕布军师兼大將。 焉敢不从? 而作为吕布亲信的宋宪侯成此时正被郝萌许耽包围在別营。 “成廉谋反!已捉拿诸將家眷!又引袁术万人大军而来!诸將何不与我以及许將军平定城乱?” 郝萌將陈宫口口相教的话说给宋宪侯成以及诸將听闻。 他可能有些地方不行,但在军中颇有威望,这也是魏越死后其部曲大多数跟隨他的原因。 宋宪与侯成面面相窥。 心中挣扎万分。 家眷被制,袁术万人大军正在赶来...... 郝萌部曲比宋宪侯成多一些,千五百人,许耽五千丹阳兵虽弱,人数却是不少。 二人计较一番,如陈宫所料,只能被裹挟。 “愿隨郝校尉平乱!” 宋宪侯成二人立刻整兵跟隨。 而陈宫也带著魏续部曲与郝萌合兵,杀向成廉。 底层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上头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他们丝毫不知自己正在造吕布的反。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在平乱。 陈宫先谋魏续至关重要,隨后只要动作都比成廉快一步,那成廉必败无疑。 但其实郝萌才是关键,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郝萌会谋反。 恰在此时於城中街道上遇到成廉率军杀来,眾人高喊,“成廉谋反!速速杀之!” 一夜廝杀。 血流成河。 次日。 白门楼前没有插上旗帜,只掛著成廉的头颅。 而此时。 吕布与刘升终於在吕县相遇,袁术手下大將乔蕤正率军赶往下邳,前往相县通知纪灵的袁术斥候也在马不停蹄。 第35章 快请鸿起相见 吕县吕城位在泗水之畔,属彭城国境內,距离彭城五十里,距离下邳七十里,为两地中转站。 曹操一屠徐州时曾在吕城驻军,城外多设营垒,城墙防御坚固。 刘升得吕布传信,早就从彭城来到吕城,准备迎亲。 六月末的河风已经带著萧瑟之意,一支浩大的军队像是从泗水里冒出来的鯨鱼,出现在远方的视野里。 刘升站在城墙上,暗道吕布的阵仗还挺嚇人。 晨曦上头。 吕布前军已到达城下,刘升孙乾张飞等眾人早在城门前等候许久。 “温侯,刘使君因小沛危急,遂无法亲至,万望体谅。” 孙乾作为迎亲大使,率先向前问候吕布,並言及刘备难处。 “先生放心,布岂能不察?” 吕布见孙乾温文谦和,亦好言回之。 “温侯!升又见温侯,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哎呀......” 刘升上前作揖,热情洋溢,又儼然一副视其为偶像的模样。 吕布呵呵一笑,却板著脸道,“綺玲为我手心珍宝,若你呵护不当,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刘升郑重点头,朝著人群里看去,只见陈登麋竺等人,却不见吕綺玲。 也是......想必她此时应该坐著马车,不便相见。 眾人相互见礼。 连张飞对吕布都颇为客客气气,像是无仇无怨之人,至於他心里有没有在偷偷嘀咕什么那就不为人知。 贼吕布! 实力果然不容小覷。 见吕布军精锐,张飞又羡又恨,果然还是偷偷嘀咕了...... 眾人迎入城內相见。 过护城河时,或许是板桥年久失修,有一处板木腐朽,吕布的两名亲卫不慎掉落河中。 不过眾人也没在意。 县府大堂。 吕布座於案首,其麾下眾人坐左侧,刘升一行人员坐右侧。 麋竺孙乾就娶亲之事再度与吕布协商一番,接著又谈论到袁术大军入侵小沛之事。 吕布言笑晏晏,侃侃而谈,意为不用把袁术放在眼里,定叫纪灵有来无回,这事包在我身上! 闻言眾人也都安心。 刘升倒是閒少话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侯?陈功曹?陈公为何没来?” 刘升突然发言,场间和睦欢笑独张飞不语的氛围突然戛然而止。 如果刘升直接问吕布那倒是没什么,可带上陈登,那意思就有点不一样了。 吕布素知刘升见识卓越,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於是笑呵呵道,“鸿起担心什么?” 此前刘升特地介绍自己的字,吕布遂知。 “我担心......” 刘升神色不变,然而內心像是波涛汹涌的湖面,又如煮沸的开水冒腾...... 见场间都为双方亲信,吕布也就不藏著掖著。 “公台与鸿起有隙,不愿前来。” 吕布解释。 “然其好友王楷为我军师,其兗州精锐为我助力,他一人留在下邳倒也落个清净。” 鸿起是不是担心陈宫搞事? 我跟你说,他没办法搞!放心啦...... “不对!” 刘升屁股微抬,顿觉双腿发麻,其声短促而震动,犹如敲响之警钟。 陈宫如此作態乍一看似乎没法搞事,可他这种人不能用常理论之。 见刘升煞有其事,又不直言,吕布皱著眉头不乐,鸿起搞什么?吕布没好气道,“我已经令亲信郝萌陪伴公台。” 鸿起非得让我亲口说出,我很忌惮陈宫? 吕布眉头更深晃了晃头,不知刘升在疑神疑鬼什么东西。 陈登感觉舌头有点痒,吸了吸牙缝,似也在思考。 “鸿起有何担忧,不妨直言?” 我怎么能忘了这事?! 闻吕布所言见陈登表情,刘升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当做皮球拍。 布將河內郝萌反,將兵入布所治下邳府......布不知反者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將从溷上排壁出...... 因为郝萌名字挺萌的,所以刘升颇有印象。 这可是个狠人吶! 吕布还在下邳就在州牧府,他就敢直接造反,逼得吕布只能从厕所遁走,跑去向高顺求救。 后高顺平乱,郝萌部將曹性弃暗投明,言是袁术教唆郝萌谋反,同谋者有陈宫,陈宫顿时脸红,吕布以陈宫为麾下大將遂將此事作罢...... 该不会就是这个时间点吧? 如今吕布外出下邳,高顺同行,吕布还令郝萌看著陈宫?郝萌能不造反?! 吕布在他都敢反,吕布不在那下邳估计危矣。 “郝萌將反......” 刘升疑神疑鬼陷入思考时显得有些慌张,然而得出结论后的他却是镇定异常。 但是轮到眾人慌了...... “胡言!” 吕布大喝道。 他怀疑刘升中了邪,岂非乱我军心?意欲何为? 郝萌是吕布好友兼老乡的河內太守张杨推荐的人,张杨可是为数不多吕布能够真正引为好友信任之人。 再说郝萌矜矜业业数年,既不如魏越骄横,也没有成廉跋扈,怎么可能会反? “或是升多虑,然此时派数骑回下邳一看便知。” 刘升反常的镇定不得不让人惊疑。 怎么你还镇定上了?若郝萌谋反,吕布失了下邳,对你刘家有什么好处?没一丁点好处。 或许这就是刘升的大心臟,泰山塌於前而面不改色,眾人如此想到。 吕布还是不敢相信,直到陈登发言。 “温侯,防范於无。” 此时孙乾的两个眼睛不停在刘升身上游荡,他是真有点相信刘升之言,甚至想到要是郝萌谋反吕布失了下邳,那我们小沛怎么办? “此去快骑也就一天不到......” 麋竺见眾人之状也跟著开口道。 “看看怎么了?” 张飞倒是没有任何觉得,只觉得你贼吕布好歹给我家鸿起一点面子。 再说你出门在外难道不和后方联繫?迟早是要派人回去查探,现在早一点而已嘛。 “是也,出兵於外需得兼顾后方。” 吕布点了点头,想起刚才眾人入城时自己两个护卫掉下护城河之事,忽然生起不好的预感。 他当即换来亲卫赵庶李邹,令二人率骑回去下邳查探。 此二人正是上次奉吕布之命假意刺杀刘升吕綺玲的大眼和小眼,他们见吕布郑重其事,遂没有片刻停留,只半天就狂奔至下邳。 糟糕糟糕! 见成廉头颅高掛白门楼,赵庶李邹暗道大事不好,废了老命再用半天时间赶回吕县稟告吕布。 “公台!陈宫!是你吗?!吾竟然也会被......” 闻言吕布全身发冷,怒气中烧,胸腔里似积攒著血水翻涌而上,差点就一口喷洒而出。 快请鸿起相见! 第36章 绝境乎 天色灰暗。 一间狭小的县府公廨,厢房里光线昏沉,白日也要点著油灯,案几上的灰尘很厚,稍微用力呼吸仿佛就能堵住喉咙。 吕布的突然召集令眾人惶惶不安。 选择在此地相见更令人精神兮兮。 “下邳有变!” 吕布盘坐的身躯上下起伏,像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 言出而眾皆惊,齐刷刷看向刘升。 昨日刘升的疑神疑鬼已经变成铁一样的事实从吕布口中吐出,鸿起竟!如此料事如神? 这也是吕布请见刘升的原因,他或许有办法应对,至少能分析出更多局势。 吕布本想第一时间率军返回下邳,只要他本人回到下邳,或可凭藉威望震慑一切宵小。 然而此时他的军中,还有三千王楷的兗州兵,五千章誑的丹阳兵。 若是急於率军返回,而不明下邳情形,那么王楷和章誑就是定时炸弹,简言之吕布怕无法控制现在的军队。 鏗! 刘升坐而拔剑,身姿霎时立起,剑刃寒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似也灿烂夺目。 他扫视著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挥剑封侯。 己方张飞麋竺孙乾,吕布方本人以及陈登高顺赵庶李邹,皆都屏住呼吸,神色凝重。 “此二人可信否?!” 刘升剑指赵庶李邹。 二人久经沙场乃吕布死士,见此时刘升杀意,也不禁暗暗颤抖。 “同乡!可信!” 吕布胸膛震动,怒气难消,仍郑重回道。 事態紧急,刘升当仁不让,须得掌控场间主动权,事实也如此,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局势。 所以他拔剑,非质疑乃震慑。 “陈宫令好友王楷以及三千兗州兵跟隨温侯,乍看他无法谋反,实则不然,反常之举必有阴谋,我推断必是陈宫郝萌合谋之!” 刘升直入正题。 “我若是陈宫,必拉拢丹阳许耽,他背叛过家父,必担忧温侯与家父日益亲密而对他不利。” 先確定下邳谋反者皆谁,也好防范此时吕布军中的各个势力。 吕布闻言暗暗点头。 成廉的头颅掛於城前,说明魏续肯定也遭遇不测,也只有刘升分析的陈宫郝萌许耽三人合谋之,才具有扳倒魏续成廉的实力。 “是也!” 陈登认可道。 他万万没想到吕布的亲信郝萌会有反意,温侯你......怎么就刚好派郝萌看著陈宫? “袁术必有参与!或正派大军前往下邳!” 刘升再作判断。 吕布离开下邳时必定做好重重布置,就算让陈宫郝萌钻了空子,他们也没有绝对把握掌控下邳,更为了防范吕布回军產生变故。 是以必请外援。 闻言吕布大腿抽动,怒而想要起身,“我当立刻率军返回!若失下邳......” “不可!” 陈登喝言阻止。 “尚不知王楷是否知情,章誑是否参与?!” 吕布现在要是率全军返回,甚至会比当初刘备的情况更加凶险,刘备军都是自己人,失了后方家眷最多是溃散,而此时的吕布军或许就会直接背叛。 “我岂不知?” 吕布气喘如牛。 “然若让袁术大军赶到下邳,则大局已定!我將再也没有机会夺回下邳!” 吕布深知现在夺回下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袁术一步到达下邳,而后凭藉威望令城內旧部再次倒向自己。 否则...... “我若是袁术,此时必会让攻打小沛的大军,从相县转攻彭城,切断温侯后路。” 刘升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场间不闻呼吸之声。 这非常有可能。 而且相当致命。 相县离彭城更近,切断彭城,吕布將无处可逃。 “啊!” 吕布胸中剧烈呕痛,高顺连忙扶著他缓了一会,这才顺过气来。 张飞麋竺孙乾等人不敢擅发一言。 就算是张飞也只是一开始幸灾乐祸,大呼恶有恶报,贼吕布!没想到你也有被偷家的一天?真是笑死我也! 隨后他就笑不出来了,若是按照刘升如此分析,我们可是也有危险的呀! 而麋竺孙乾想到。 若是吕布真的失了下邳,那他该怎么办?和刘备去小沛一起等死?还是会卑鄙无耻的投靠袁术?后者显然对刘备更加不利。 刘升沉默不言。 “下邳我还是要回去!就算只率本部!我也要回去!” 吕布再次握拳恨道。 他未必不清楚刘升所言之利害,袁术若正派大军前往下邳,又打算攻打彭城,而吕布执意回军,到时候必定被前后包夹或断无生路。 可若失了下邳,他就算能苟延残喘,也將碌碌无为了结残生。 这个险他必须冒。 正如当初的刘备,说准確点是一个多月前的刘备,吕布也是不会轻易放弃下邳。 不管刘升说的多么正確,他们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刘升大概也能理解,不是当事人,你根本想像不到他们到底有多痛......有多么不甘心...... 不仅仅是一个下邳。 后方家眷和粮草供给更是大问题,军队士气必然维持不住,大败指日可待。 但吕布坚持回去也有可取之处,之前刘备的下邳城里没有自己的旧部。 遂必败无疑。 而吕布的旧部或许正在摇摆不定,只要见到吕布,他们说不定就会攻出城门接应。 还有一线生机。 刘升为一旁的油灯加了两勺油。 “我料王楷章誑並不知情,此事甚密,陈宫绝对不会让他们提前知晓,防止被温侯看破。” 阴谋在於阴,这种密谋岂能提前告知?要是王楷章誑兜不住,那就是坏了陈宫的大事。 甚至刘升认为许耽都是被陈宫临时拉拢或者裹挟。 但以目前局势。 吕布想要拉拢不知情的王楷章誑也绝无可能,他们的家眷都在下邳,粮草也要靠下邳维持。 所以只能先稳住他们。 “我来稳住王楷章誑,保证吕县彭城后路,温侯率本部回军下邳,则进退有据,所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闻刘升之言,吕布顿时双眼曾亮,身躯压著案几向前探去,压得案几吱吱作响。 连陈登也是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早已无往日那么恬静从容。 若说失了下邳吕布最著急,第二著急的就得数陈登。 徐州要是落入袁术之手,陈登家不至於毁家灭族,但总得脱两层皮,或许还得被迫屈服。 高顺仍摇头不止,陈宫此人当真是城府极深!十分阴狠! 张飞麋竺孙乾等人也是翘首待听,什么是很重要的事? 场间再度安静,却听刘升说到,“於此地吕县,先让我与綺玲成亲。” 呃?! 第37章 先成亲再说 都火烧屁股了! 你还想著成亲? 这是张飞的第一反应。 却见。 刘升挪动跪坐的双腿,移到吕布面前,面容严肃郑重,双眼坚定嚇人。 又见。 他双手作揖,上身完全伏拜在地。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公若不弃?升愿誓死与岳父!共进退!” 值此吕布危急存亡之秋,刘升却要立刻和吕綺玲成亲。 其非色中饿鬼,关键时刻还在乎什么男女之情,而是表定决心。 不管吕布將遭遇何种际遇,他都將迎娶吕綺玲,与吕布共同进退。 既然已经有约,且吕布诚意十足亲自送女儿前往小沛,刘升若是反悔,岂非背信弃义之人? 他相信刘备也会这么认为。 再者。 若此时不与吕布共进退,万一吕布反覆无常,反而向袁术屈服,那么刘备又该怎么办? 一个小沛满打满算五千兵,如何能挡袁术数万大军? 到时候可真的要拋妻弃子去投曹操了。 “潁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努力!始验疾风知劲草......” 吕布借用光武帝刘秀对王霸说的话,看著眼前身姿不移的刘升,胸中激盪,双目烁烁。 如果说他此前还觉得刘升配不上他的女儿,而现在已经是完全配得上! “鸿起!我必不负你!” 吕布伸手扶起刘升,青筋可见的手掌捏得他双臂发麻。 现在的吕布太需要有人站出来支持他,而刘升不仅在行动上力挺,精神上更给予极大鼓舞。 “今夜成礼!召王楷章誑等將入城参与,待礼毕,岳父率本部即刻返回下邳!剩下的交给我。” 刘升有条不紊道。 陈登暗暗点头,此为稳住王楷章誑之法。 王楷章誑驻军城外,只有利用昏礼才能让他们以及统军部將,毫无防备的进入城內。 只要他们入了城,那生死自然由刘升说了算。 张飞孙乾麋竺三人皆不明觉厉。 高顺则再次讚嘆刘升临危不惧之气度,也非常佩服他忠守承诺坚定不移的品质。 ...... 暮色四合时分。 县府中庭立著两列松明火把,战旗被裁作帷幔悬於梁间,吕布亲卫二十持戟分立甬道,戟尖繫著红麻结成的流苏,西北角架起行军鼓。 《礼记》“昏礼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府中大堂。 红绸席毯从台阶铺向大门,两旁各有大案数张,案上酒肉色香,隨樑柱上的喜庆帷幔,飘摇在暖风之中。 “昨夜吾梦一风水大师,其言吕县为布將兴之地!今吉上加吉!便在此间为吾女举行昏礼。” 吕布身著玄色袍服,立於台阶案几后,看向两边宾客,笑如春风满面。 其以吕县之吉解释今夜仓促成亲之由,眾人遂无疑惑。 “诸位皆是我军中同袍!今日一醉方休!若是谁胆敢走著出门,修怪我翻脸不认人!” 吕布哈哈大笑,引得座中健勇纷纷叫好。 “我等粗人也有机会参加温侯爱女昏礼,荣幸之至也!今夜喝个痛快!” 座中章誑脸大粗狂,好饮酒吃肉,带著部將们叫嚷起来,让这略显简朴的厅堂看起来热闹许多。 对面的王楷默默不言,敷粉似的长脸带著些些疑惑。 今前往小沛援军在即,何以如此仓促在此成礼? 隨后又想到吕布所言梦吉,以及吕布一出兵时就对袁术大军不屑一顾,如此想来也算合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堂前青铜编钟三击。 作为见证人的麋竺,其声郎郎从廊后走出。 青玉屏风旁,置连枝灯树,烛泪滴落凝成赤珊瑚状,待麋竺出场,今日主角二人也都相继亮相。 刘升身著深邃如夜的玄色礼服搭配纁色下裳,腰间寄掛著精美玉石的宽大革带。 见他姿貌俊美,眼有神光,全场瞩目之下帅得一塌糊涂...... 又见吕綺玲身披一袭鲜艷纁色纱罗大袖衫,头戴步摇冠。 硃砂点唇,神采惊人,宛如绽放之牡丹华贵端庄,眉如柳眼含电,又含三分俊俏娇艷。 在麋竺的主持下。 二人先是沃盥净手,铜盆缺口处水珠滴落,与檐角铜铃共振,寓意洗去尘俗,共启新篇。 紧接著便是同牢合卺之礼,同牢为共食鹿肉,合卺为交杯酒,意为甘苦与共。 最后解缨结髮,二人各剪一缕青丝,以赤绳缠绕藏於漆盒,髮肤一体。 此时鼓乐骤起,虽无丝竹之音相和,却有士兵以戟柄顿地欢呼。 “夫人!自今日起,生死相守。” 刘升含情脉脉,看著眼前竟有柔情似水的傲娇女子,立下誓言。 “生死相守!” 吕綺玲面有娇羞,与此前的她判若两人,像是沉浸在幸福时刻里的温婉女子。 她並不知道下邳变故,当真以为是吕布吉上加吉之举,得遇良人,又岂在乎何处成亲? 隨后。 又与双方大人互赠祝福,张飞代表刘备作为刘升大人。 与吕布同案而坐,这让他感到非常彆扭,坐立难安。 然而能亲自见证並为刘升祝福,他又感到骄傲荣幸,欣慰之至。 “此剑曾贯敌酋,今藏柔情,愿同守山河日月长!” 张飞从怀中掏出一把星彩宝剑,毫无平日里的粗鲁,儼然斯文慈祥之长辈。 “愿百年琴瑟,永结同心,白首不离如青松......” 吕布显然没有张飞用心,见女儿美满之状,他亦由衷感到欢欣,然而一想到接下来自己的命运,担忧布满心头。 礼成! 大堂香气弥散,军中角牴者袒胸露臂,剑者踏鼓而舞,宾客举杯共欢。 “王兄!竺身在徐州却仰慕王兄之名久已!” 麋竺来到王楷案前,怀一见如故之情,灌他个三天三夜的酒。 “章將军!博有千杯不醉之名,比酒否?!” 夏侯博也来到章誑案前,出言挑衅,豪情相邀。 孙乾关平士仁陈开等人皆都上阵,拉著王楷章誑的部將们,履行吕布不醉不休之言。 眾人丝毫没有发现,高顺並没有参礼,陈登也很早就已离场。 更没发现,吕布与张飞因意气之爭在那互拼酒水,张飞喝的是酒,吕布喝的是水。 “孝辅!兵马整备完毕否?” 吕布夜中出府直入军营。 “隨时可发!” 高顺镇声道。 “此去......” 吕布忧心忡忡。 “温侯何去何处,顺皆隨同!” 始验疾风知劲草......高顺才是吕布的王霸...... 第38章 痛煞吕布也 秋日第一天,清早的风又冷又瑟。 三千人马奔腾在泗水河畔,像是从水里翻涌而出的浪,冲向下邳城。 ...... 下邳城上的吕字大纛早已折断,此时白门楼里坐著的是镇定自若之陈宫。 自那晚城变后,陈宫再度游说宋宪侯成,想要彻底稳住他们,言大势已定,袁术大军正在赶来,吕布没有翻盘的希望。 尔等难道不识时务? 宋宪侯成再次表示,愿唯陈郝二人是从。 至此。 吕布旧部,成廉魏续已死,郝萌宋宪侯成皆反,丹阳首领许耽与之同谋,竟无一人可为內应。 “报!吕县方向有千骑驰来!” 一骑飞入城门。 城头上的陈宫闻言震惊,连忙飞身出门,吕布为何这么快反应过来? 迟早是要撕破脸皮,又何必在乎是快是慢?陈宫有些发红的脸庞很快就被通道上的冷风吹白。 踏踏踏! 似地动山摇。 身处下邳城的陈宫以及全体士兵,见三里远的骑兵奔驰而至,吕字大旗飘扬上空,像是乌云压城般瀰漫著焦躁情绪。 吕布之勇。 望而生畏。 “本侯回军!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吕布大吼一声,见那三百步远的城头上掛著一颗模糊脑袋,不由得怒气攀升。 “速速开门!” 吕布將士齐齐吶喊,震得南墙欲倒。 升起的太阳洒下炙热之光,城墙上並无一人响应,任吕布军如何叫囂,都只当他是烦人阳光。 “陈宫!” 吕布眼神犀利,远远便看见那副可憎的模样,遂引骑向前,至城墙不及百步。 “我何曾亏待公台?!为何再行阴谋之举!” 吕布咬牙切齿怒吼道。 “奉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没有亏待?自己不清楚吗?!” 陈宫挺身立於墙垛之间,高大的身躯如鹤立鸡群,隨风吹拂他的裙摆,他一如既往的自持刚毅。 当初曹操也是这般质问他,他只言问心无愧。 捫心自问!他陈宫可以拍著胸腹说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曹操,至於吕布? “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台!袁术断不会真心接纳你,只要你现在打开城门!我既往不咎!” 吕布如实而言,无一丝欺骗成份。 只要陈宫愿意开门,吕布待他如初! “这种话从奉先嘴里说出,不觉虚偽乎!” 陈宫握拳拍击墙砖。 “我问遍魏越旧部,无一人承认那日刺杀刘升,奉先自导自演做计谋我!” 陈宫反而生起滔天怒气。 是吕布先针对我的! “又使我与陈登相制,处处防备忌惮!我当奉先为主公,奉先视我为棋子?!” 闻言吕布蹙眉,眼中含剑,恨不得戳死城墙上的陈宫。 都为互相利用,何谈棋子?公台呀公台!你总是为自己的阴谋寻找正当的理由。 “公台此举自绝於天下也!世人將知你陈宫乃是天生反骨的偽君子!” 吕布咆哮大骂。 “我还是那句话!公台开门,我既往不咎!” 吕布又怒又骂,却也带著威胁和恳求的语气。 “绝无可能!” 陈宫震声道,接著又朝吕布军大喊。 “尔等家眷皆在城中!若弃吕布,可保家小无恙!还不速速投降!” “奸贼!” 一旁的高顺声若洪钟。 “无君无父,无亲无友之奸贼!你陈宫坏事做尽,必將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也!温侯军中皆是忠义之辈!岂会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如婊子脱衣!” 陈宫闻言怒目暴起,脸上布满青筋。 “吾问心无愧!” 墙上墙下骂声不绝,皆面红耳赤。 吕布见无法打开局面,於是大喊宋宪侯成身在何处,我的心腹在哪里?! “別叫了吕布!你看看这些人是谁?!” 只见。 郝萌押著吕布正室严氏以及诸位小妾来到城墙,一双圆眼居高临下,神色桀驁打量著城下吕布。 “郝萌!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见郝萌现身,吕布的怒意直衝头顶,鬚髮皆竖。 “辱人者人恆辱之!吕布!你欺我太甚!” 郝萌抓著严氏的脑袋,一掌按在墙垛间,让吕布可以清晰的看清自己夫人的脸。 “那只是小妾!” 吕布手中之戟颤颤发抖,把上似乎凹陷进五指手印。 他说的没错,那真的只是小妾,时社会风气如此,小妾就如个人资產,隨时可赠送他人,於上层之中或还是一时风尚。 人家成廉难道不知道吕布和自家小妾的事?可他依然对吕布忠心耿耿。 帮上司养情人自古有之! 吕布不明白郝萌竟然为了这种小事谋反?心眼如此之小? 就连陈宫当初得知郝萌为何忌恨吕布,也暗嘆原来是这种小事...... 吕布虽然好色,可从不辱人正妻,小妾耳?何故怒? “哈哈哈!吕布!” 郝萌就是小人。 如果说他一开始只是因为记恨吕布,又怕吕布发现后想要清算自己,又或者可以另谋高就投靠袁术带来地位上的提升, 所以才谋反。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单纯享受这种踩在吕布身上的感觉。 郝萌癲狂大笑,一手紧按严氏脖颈,让她喘不过气,另一手正解腰带,欲行杀人诛心,眾目睽睽禽兽之举也! “郝萌!吾必杀汝!” 吕布胸中一股火山喷发,从食道涌出似烧得齿碎,抬手间欲挥军攻城。 “夫君......” 严氏见城下吕布之状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郝萌!汝当適可而止!” 一旁的陈宫震惊且愤怒无比,当即阻止郝萌,急而上前將他推翻在地。 正在此时。 严氏起身抽出陈宫腰间长剑,靠著仅剩的力气引向脖颈。 “夫人!” 吕布惨叫一声,看著那一抹鲜血洒在墙垣,嘴里含著的怒血再也抑制不住,仰头痛喷。 吾今眾叛亲离,夫人却如此忠贞不渝?! 痛煞我也! “温侯!” 高顺当即下马,扶著马上的吕布摇摇欲坠。 恰在此时城楼望塔之上,有瞭望士兵高喊,“南方有大军前来!” 高顺闻言见状,面目焦急。 今不见宋宪侯成,城內无一人可为內应,又无攻城器械,又似袁术大军前来,无奈之下只得令全军撤退。 “郝萌!当即出城追击吕布!” 见高顺带著怒昏的吕布引部撤离,陈宫当即下令。 他不愿见郝萌如此羞怒吕布,却也不愿就这样放吕布离开。 “陈公!” 郝萌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对陈宫刚刚推搡自己,现在又命令自己感到非常不满。 “郝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刚刚之举只会显得你软弱!更逼得吕布强攻城门!若袁术大军未到,你我必陷入苦战也!” 陈宫怒斥道。 闻言郝萌忍气吞声,抽出长刀,將城墙上的吕布小妾一一杀死泄愤,这才引部出城追击。 ...... 第39章 再也没有留念的斜阳 黄昏夕阳如美人梳妆,头顶月亮似酒色醉人。 此时此刻的吕布,无心留念斜阳,更加注意不到泗水面上倒映的月光。 “夫人......” 吕布双鬢消瘦,脸色惨白,犹如丧家之犬,偌大的身躯趴在河岸浅摊,清洗著伤口。 今日白天。 吕布下邳城前怒而昏厥,其军撤退之际遭遇郝萌追击,又闻袁术大军紧隨其后,真是惶惶如狗,狼狈不堪。 好在高顺指挥若定,亲率陷阵营立阵阻敌,击退郝萌。 袁术大將乔蕤意在下邳,需得先控制下邳,后才打算出击吕布。 这才有吕布月下喘息的机会。 “郝萌!若不杀汝!吾誓不为人!” 吕布站起身来,扯著脖颈,朝水面大喊。 浅摊上数百饮水的战马,二千余歇息的將士,似能感受到吕布滔天之恨意,磐石之决心,不约而同看向过来。 “布愿以泗水发誓,即日起戒断酒色!唯有一心,与麾下共同进退,必杀郝萌,洗刷耻辱!” 吕布震声高喝,立下誓言,深空水面迴荡著他的毅然决然。 “必杀郝萌!洗刷耻辱!” 身后將士同声敌愾,与吕布一起振臂吶喊。 吕布立誓不仅仅是因为悲痛与仇恨,也要提振此时將士们的军心,这是他唯一家底,若再离散,那他当真要变成一条孤零零的老狗,再无復仇希望。 不要以为没有人对吕布忠心耿耿,这些將士跟隨吕布已久,为嫡系部队,忠诚可靠。 “孝辅,可派人联络鸿起?” 能够为一方诸侯者,心智没那么脆弱,吕布重新振作,唤来高顺。 徐州已失,成为定局,他必须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毫无疑问,此时必须要和刘备合力。 “已第一时间派赵庶前往。” 高顺回道。 ...... 春宵一夜,晨鸡报晓。 金黄色的阳光挥洒进院子里,院中兰盛开,草虫爭鸣,生机勃勃。 吕綺玲挽起云鬢,插上一支精致的珠翠步摇,长发如瀑,暗香浮动。 或是从小生活在并州,她依旧还是一袭玄色窄袖胡服,再罩上一件绣工精美的披衣,铜镜里映照著她那娇羞彤红的脸蛋。 “綺玲,下邳有变......” 身后的刘升此时才將吕布前往下邳之事告之。 吕綺玲脸色突变。 “放心有我在。” 县府厢房。 “公子!为何你一点也不著急!” 从吕布军中回来报信的赵庶,气喘吁吁,看著眼前刘升静静跪坐,甚至还有閒情雅致案前品茶,他不由得怒气横生。 正所谓君辱臣死,昨日吕布所受耻辱,赵庶感同身受,今见刘升安然自若,他有一顾无名火。 “因为急没用。” 刘升冷淡说道。 我被大货车撞过你被撞过吗?我死过一次你死过吗?我差点又死了一次你又死过吗?最糟糕的情况我都经歷过你经歷过吗? 急有什么用? 再说谁说他不急?难道只有看起来急才叫急? 如今吕布失了下邳,刘备独守小沛,即將面临袁术大军压境,前途之艰难可想而知。 “我已经请陈登前往彭城严阵以待,你回去告诉温侯,我会派张飞接应他回吕县。” 刘升缓缓说道。 眼下需要保证后路,防止袁术前后夹击,所以刘升提前让陈登前往彭城示警,提早防范。 最好的结果必然是和吕布一起顺利退往小沛。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可有可无,袁术拥兵十万,粮草充足,刘升如何才能力挽狂澜? 没有办法! 他只能像上次劝刘备投降吕布一样,再劝吕布暂避锋芒,若凭藉双方实力,或可守住小沛。 因为小沛也为兗豫门户,实在守不住,到时候可以向曹操求助,至少要跑路的话也跑的更快一点......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 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跑路与求助並不耻辱,人生岂能没有逆境?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正如刘升之字,鸿起,鸿渐与陆,起能立也! 大势並非没有转机。 天要欲其亡必先令其狂,暂时避让袁术,守住小沛,待袁术得意忘形时必將做出膨胀逆势之举,那么就是刘升低谷崛起之际。 派张飞接应吕布,是担忧陈宫郝萌再行追击,以防万一。 刘升相信吕布就算没有接应,应该也能顺利逃回吕县,然而他必须雪中送炭,与吕布共进退。 他没奢求吕布会真心实意投靠刘备,只求先利益一致守住小沛。 “庶听命!” 赵庶算是缓过情绪,值此危难,连温侯都要求问刘公子,我何故生他的气? 隨后张飞率领三百骑兵带著赵庶前去接应吕布。 而刘升也开始谋划起跑路大计。 中午。 太阳已经火烧屁股,木榻上酒气经夜不散的王楷转头一看,发现床上躺著一个男人,正是与他一见如故的糜竺。 不要误会。 一见如故之人多彻夜饮酒继而同塌而眠。 “子仲......此酒喝得我不省人事......” 王楷叫醒麋竺,转头看向窗外,忽见一群甲士守卫在走廊,不由得心下一慌。 这情况不对呀! “王兄勿慌,我这就去帮你打点水。” 麋竺昏昏沉沉走出房门,却久久没有回来。 王楷心中更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见甲士严密门口,他也不敢胡乱走动。 “王从事?” 待到黄昏。 慌了一下午的王楷终於见到来人,却不是中午去打水的麋竺,而是刘升。 “下邳有变,陈宫谋反......” 刘升毫无隱瞒,娓娓道来。 “这!这......不关我的事呀!我毫不知情!” 王楷如同坐蜡,人都傻了。 公台谋反怎么不事先告知我?此非险我於死地? “王从事与麾下部將皆在城中,生死握於我手,然我杀之何用?” 刘升如实而言恐嚇道。 想要说服王楷和章誑投靠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军队家眷都在下邳,粮草也要靠下邳供给。 就算答应能有几分真心? 刘升不敢要。 且二人军队人数近万,今下邳已失,刘升哪里还有粮草能养活他们? 但又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 只能要一些好处,交易一番,刘升遂以性命相要挟,令二人交出所部战马与札甲。 无甲之军翻不起风浪,他们过几天没了粮草,自己就会散得离开吕县,或许还能起到延阻下邳追兵的作用。 “没问题!刘公子仁义!楷必將竭尽所能!” 王楷当即答应刘升任何条件。 他本人以及统兵部將都被刘升控制,没有反抗的余地。 如今刘升一人不杀,只要甲和马,那还有什么不能答应。 另一边的章誑同样如此,不过是先被刘升杀了两个部將后才答应的。 第40章 非陈宫智迟 下邳。 袁术大將乔蕤已率万人大军入驻下邳城,袁术自领的徐州伯看起来更加名副其实。 城墙上。 “陈公!袁公有言,天下智谋之士首推陈公台是也!” 乔蕤对陈宫非常客气,他虽为领兵作战之大將,却出身士族,面有文气,举止得体。 “多年前袁公奉朝廷之命迎兗州刺史金尚入主兗州,宫只恨那时不能为袁公效力......” 既改换门庭,陈宫也变得恭谦,甚至说起多年前袁术意图兗州之事。 相投恨晚也! 那也是曹操狠狠给袁术上了一课的惨痛经歷,袁术被打得屁股尿流,逃了六百里后才在淮南站稳脚跟。 不过四世三公的名声再次让他得以称霸淮南,今再取徐州,纸面实力已经远胜曹操。 “郝將军!袁公亦闻將军之名,將军弃暗投明,袁公必厚待也。” 乔蕤面面俱到,又把郝萌宋宪侯成许耽等人一一称讚。 並且摆出一礼贤下士,温文谦让的態度,我虽控制下邳,但仍十分敬重你们。 “乔將军!若我没猜错,袁公必让攻打小沛之军,转攻彭城?继而前后包夹吕布?” 陈宫胸有成竹推测道。 “陈公果然智谋过人!” 乔蕤面露惊讶。 “吕布提前返回下邳,我料他必在吕县驻军,可再出兵追击吕布,其军中有兗州兵以及丹阳兵,他將无法稳定军心,必然內乱,我等可乱中杀之!” 陈宫果断建议。 昨日吕布突然返回下邳,差点嚇死陈宫,好在袁术大军及时赶到,有惊无险。 他也是以此推断吕布驻军在吕县。 那么何必等到攻下彭城,再前后夹击吕布?现在就可以把他逼死在吕县! “是也!” 乔蕤认可点头。 隨后他令雷簿率领千骑先行追击,再令陈兰率领五千大军修整一日,次日出发。 前兗州从事现徐州从事许汜,建议陈宫將留在下邳的陈登家剷除,然而陈宫没有答应。 他虽也忌恨陈登,可淮浦陈氏的名声太响,要是把事情做绝的话,恐怕得罪大批士族。 陈宫敢背刺曹操,敢背刺吕布,却不敢得罪世家大族,至少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 吕县东二十里。 张飞率领三百骑,本部二百,刘升所部夏侯博百人,正前往接应吕布。 此时的他正感嘆世事无常。 本来是陪刘升来迎亲,顺便请吕布援军小沛,结果事情发展得像是狂奔的犀牛,一路狂飆不可收拾...... 吕布的亲卫赵庶就在张飞的身旁,吕布失去下邳之事板上钉钉,张飞是既解恨又无奈。 吕布呀吕布!偷我下邳,结果自己又把它送给袁术? “报!前方见吕字大旗!” 先行探查的斥候已经返回,言前方有军队行来,正是吕布军。 “全军隨我前往!” 张飞加速前进。 从吕县急行下邳,又从下邳逃亡一天一夜的吕布军,此时早已困顿不堪。 纵然吕布不断提振士气,可身体上疲劳却无法消除。 呜呜呜! 忽闻吕布身后的陷阵营响起警戒號角,狂风席捲著黄土飘荡在空中,身后的马蹄响声似踏得地面摇晃欲陷。 “陈宫杀我之心不死乎!” 吕布又怒又气。 下邳竟然又派追兵前来! “温侯!人马困顿,不可力敌,当先退之!” 李皱当即劝道。 吕布看著身后矗立著的高大背影,高顺及其陷阵营像是浇筑的堤坝一样,欲抵挡铁蹄浪。 若是以往他必先走为妙,令高顺留下断后。 而现在。 眾叛亲离的他已经无法做到毫无愧疚而一走了之。 “遂我挥军迂迴,杀向身后!” 吕布握紧手中长戟,一马当先掉头向后,其身后將士即使疲惫,也都紧紧跟隨。 雷字旗號下。 一脸桀驁,双目斗大的雷簿,正引千骑袭杀吕布军身后,他挥舞著手中长矛大叫。 “诸位可见敌军那灌泥的双腿?敌已疲!衝杀之!” 袁术军虽然从寿春前往下邳也赶了很多路,但比起吕布军,自然算是以逸待劳。 雷簿千骑奋勇衝锋,犹如离弦之箭,不偏不倚,直袭敌军所在。 “陷阵之志!” 高顺早已布置结阵,盾牌竖插在地,组成一堵堵长方形墙壁,挡在雷簿的必经之路。 他嘴唇发白,双眼布满黑色圆圈,然而面色坚硬,任眼前敌骑捲起的风浪冲刷,身姿巍然不动。 其营中將士皆如此,“有死无生!” 砰! 一声巨响,两军接阵。 一名雷簿骑兵撞在盾牌上发出两声惨烈的悲鸣,盾牌倒飞,马儿仰蹄,长矛霎时如龙戳出,骑兵倒地被踩进土里。 敢如此硬抗骑兵衝锋之军队,寥寥无几。 “迂迴!” 雷簿看得惊心肉跳,当即分兵,想要从一处隆起的小山坡南侧迂迴追击。 然而。 却正遇吕布率骑杀来,雷簿大喜,“小小吕布,竟想迂迴袭我身后,乃公雷簿已看穿也!” 瞎猫碰死耗子的雷簿暗道运气真好,吕布合该死在我手里,其部也都士气大振,剎那间与吕布骑骑交锋刀剑鏗鏗。 吕布虽勇,却实在困顿,军阵很快就被冲得零零散散,各自为战。 “竖子也想成名?!” 吕布手握长戟指向乱战中百步远的雷簿,欲陷阵杀敌首,而稳住军阵。 不料。 侧翼竟杀出一只骑兵,为首者燕頜虎鬚,黑脸发出黝黝光彩,“鸿起料事如神也!” “燕人张飞在此!速速受死!” 张飞如狼似虎咆哮一声。 “杀!” 身后夏侯博亦面目狰狞。 三百骑从侧翼杀入战场,顿时扭转局势。 “苦也!” 雷簿大惊。 只见张飞勇如狂奔猛虎,蛇矛点点轻出看似无力,实则如疾风骤雨,瞬间吹倒雷簿面前的人墙。 “死来!” 张飞没有废话,在亲卫的掩护下直接冲向雷簿,蛇矛平平戳出,矛尖在雷簿双眼里渐渐变大。 嗤! 蛇矛洞穿雷簿脖颈,强大的惯性之下,竟直接將人马前后分离,將尸首上下分离。 “张飞之勇不下我也!” 吕布暗暗惊嘆。 见吕布投以讚嘆之色,张飞越发勇猛,很快与吕布军以及合围的高顺陷阵营杀退雷簿军。 “吕......奉......先......” 张飞满身是血,引骑来到吕布面前。 本想直呼其名,又觉得不妥,又想称他的字,还是觉得不妥。 “你素知我脾气,要不是鸿起早有所料,並央求我来救援,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张飞傲娇的朝著吕布冷哼一声。 “多些益德兄弟相救!” 吕布的这声兄弟喊得张飞鸡皮疙瘩冒起。 你吕布也能屈能伸?可不敢与你吕布称兄道弟! 第41章 乃刘升跑得快 在张飞的接应下,吕布终於回到吕县。 城墙前。 刘升率眾出门迎接。 见刘升之面,吕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当即下马前奔,抓住他的双臂。 “若无鸿起!我不明局势,若无鸿起!我回不到吕县呀!” 遭遇如此境地的吕布,甚至觉得眼前的刘升才是唯一可以倾述並依靠之人,儘管他年纪轻轻为后起之辈。 “岳父!受苦!” 刘升一声岳父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正如第一次喊吕布岳父,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你永远可以相信我刘升的为人! 当然。 刘升到底相不相信吕布的为人那就不得而知,至少利益一致下还是能信的。 眾军皆入城中。 得知刘升没有杀了王楷和章誑,吕布心中颇有微词。 他也知道无法令王楷章誑真心投效,那为何不杀了他们?放其军返回岂不是资敌之举? 鸿起心思深,手却不够狠也!若是我必全部杀之解恨! 隨后也暗嘆,或许这就是鸿起重情重义,以至过於仁义,怕是於心不忍...... 吕布如此想到。 实则。 刘升所部才六百人,为了不引起太大变数,他只得放任之。 “岳父,我料明日陈宫定然会再派军队前来,吕城虽固,却无粮草,当立刻转移彭城!” 刘升当即劝告。 “彭城能挡住袁术大军?” 吕布问道。 “唯小沛可坚守!” 刘升直接道明意图。 彭城虽然也是军事重镇,还有张辽三千军队,以及陈珪刚刚运输的数万石粮草。 然而彭城还是离袁术的势力范围太近,最终难以逃过被袁术围困的境地,小沛则可向曹操求援,也可以及时跑路。 “令尊......” 吕布用上敬语,玄德他会不计前嫌接受我吗? “我不敢保证家父如何作想,然眼下形势如此?更为姻亲,岂能不接纳?” 刘升实话实说。 刘备因吕布偷家,数年的奋斗功亏一簣,此等深仇大恨恐怕难以一时放下,然而局势所迫,刘升只能先斩后奏。 相信老刘应该是能理解的...... 吕布嫡系部队尚存,还有张辽三千人马,依然是对抗袁术的主力军。 “善!我愿在小沛城外筑寨,与玄德倚为掎角之势,必能守住小沛击退袁术!” 吕布也摆出一副依附的態度,绝不喧宾夺主。 当夜。 吕城人马略作修整,次日就立刻北上,前往彭城。 ...... “吕布军中有高人乎?!” 雷簿所部无功而返,自己还丟了脑袋,让陈宫颇为恼怒,惊嘆吕布必有高人相助。 那日吕布提前返回下邳就让陈宫疑惑重重,他才发动政变不久,次日吕布就已知晓? 今追杀吕布又有援军,杀得雷簿人头落地,其部溃散不堪。 很难说没有高人出谋划策! “乔將军!我愿与陈兰校尉共同领兵前往吕县!” 按昨日陈宫所谋,乔蕤要派大军前往吕县,將吕布困死。 陈宫觉得此行自己必须隨军,否则恐怕又得让吕布逃脱。 乔蕤当即答应,並且让许耽率丹阳兵协助,再令陈兰多听陈宫之见,一行共八千人马杀向吕县。 次日。 陈宫率军前往吕县,却遇到从吕县溃逃的王楷兗州兵和章誑丹阳兵。 “公台!我总算等到你啦!” 王楷心中对陈宫又恨又不得不爱。 毫无疑问陈宫谋反肯定没有考虑王楷生死,然而正如刘升所料,王楷还得巴巴回来寻找陈宫。 “非我无情,乃形势所迫,我所为皆为了我等兗州朋党。” 陈宫脸色不变。 他认为他虽然没有告知王楷自己將要谋反,可王楷好歹带著三千兗州军队,就算被吕布发现也足以自保。 “我能理解公台!” 王楷现在只想回到下邳,好好酒足饭饱一顿,至於陈宫带著他们投靠谁又有什么关係。 或许他也明白,他们这些兗州人被曹操赶出兗州后,早已是丧家之犬,有安身处便可。 而章誑也是向许耽大诉其苦。 將军呀!你们造反怎么不提前通知?不说我们的性命安危,若是提早通知,我们不是也可帮忙拿下吕布? 许耽才是真正的有苦难言,我只是参与者,可不是谋划者,我提前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隨后。 得知是刘升抢了王楷章誑军队的战马和甲器,陈宫这才恍然大悟,吕布身后高人竟然是此子? 此子竟能料事如神? 刘升既没杀死王楷章誑,也没说服他们投效,却仅仅是抢了装备。 陈宫颇感意外。 这群因为没有粮草溃散的兗州兵和丹阳兵拖住了陈宫大军的脚程,陈宫必须时间安抚他们。 他深知只有自己手里有兵,將来在袁术集团里才有地位。 而许耽也正是如此,丹阳兵也是他的底气。 小小刘升竟然有这么多算计? 陈宫见到王楷时已然猜到吕布刘升肯定早就离开吕县,而他现在要安抚整顿溃军,更是没办法立刻追赶。 只能建议陈兰率领五千军队先行北上。 並祈祷转头攻打彭城的纪灵,能够把彭城攻下,那么就能够堵住吕布。 ...... 彭城。 刘升吕布一行仅用一天时间就抵达彭城。 “下邳真的丟了?” 陈登见吕布刘升前来,其军只剩三千左右,遂確信无疑,心中也不禁悲痛且自责。 他作为刘备的功曹时,没帮张飞守住下邳,今作为吕布的功曹,竟然也没帮他守住下邳...... 虽然他不掌兵权是最大的问题,可依然没起到一个谋士应该具有的料敌先机的责任。 而他的老父亲陈珪更加悲痛,好好的来送一趟粮草,结果家没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很著急。 正所谓铁打的本地士族,流水的军阀,再加上陈珪与袁术发小的关係,相信袁术不会对陈家赶尽杀绝。 只是陈珪恐怕得忍受著丧子之痛,屈服袁术。 而张辽得知吕布旧部竟然只剩高顺一人隨同,余则不是死了就是叛了,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凉。 局势何以如此逆转? “今袁军尚未赶到彭城!当立刻撤军小沛!” 刘升当即发挥刘家的传统艺能,又带领眾人跑路。 眾皆別无异议,只有陈珪有难言之隱,想要留下来守彭城,实际上就是要投靠袁术。 眾人也都理解,但凡陈珪陈登有一人留在下邳,陈珪也不会如此。 不过陈登却坚决的要隨吕布刘升等人同行,家里让老父亲守著就可以了。 要是二人都强行留下,难免令人觉得陈家太过自私自利,只以家族利益为先,丝毫不顾道义。 次日。 由於陈登提前抵达彭城早做准备,刘升吕布一行水陆兼程,人马粮草,顺顺利利,通通撤走。 而此时纪灵三万大军才慢吞吞从相县赶到彭城,却发现人去楼空,独陈珪出城投降。 五日后。 陈宫率军抵达彭城,暗道刘升那小子跑得如此之快?就差一天纪灵就能逮住他! 刘升不知,他在陈宫心中已留下一个外號,刘跑跑是也。 第42章 奉先你说你呀 小沛城外数里,泗水泡水交匯处。 秋意袭来,刘备心中泛起波澜,远远望著水面上行驶的船只,岸边奔驰的人马。 彼时的他也是这样水陆兼程回到小沛...... “云长呀,徐州难道真的待不得?” 河风簌簌,却吹不净刘备脸上的愁绪。 刘升来信告之,陈宫郝萌谋反,吕布大意失徐州,今將与之同行,退往小沛。 今日刘备便是前来迎接刘升与吕布一行。 他不由得又想起当日刘升所言,徐州四战之地,强者尚且艰难立足,弱者何敢染指? 连吕布也黯然离场了吗? 一旁关羽下抚长髯轻嘆一声,隨后微微仰起下顎,磁性低沉的嗓音带著笑意,“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鸿起之才难道不比徐州珍贵?” 失去徐州却得到刘升,焉知非福? 自从刘升出仕,关羽能明显感受到集团內部的潜在变化。 虽然还是困守小沛,处境好像並没有变好。 然而於大势上刘升见识卓越,先分析指导,后眾人便知该如何行事,有目標才有动力。 於细节处刘升看似不近人情,常与眾爭执,却能神奇的让团队凝聚力悄悄变强。 要关羽说,刘升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任狂风暴雨,海面沸腾,他就是能安眾人之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哼!逆子竟然不询问我的意见,擅迎吕布至小沛?” 刘备口是心非,佯装愤怒道。 就好像有人夸你儿子真厉害,你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在家里他都是给我端洗脚水的...... 刘备岂能不知道刘升之才? 他十分认可关羽所说,什么狗屁徐州,守也守不住,不如鸿起也! 但他真的还在忌恨吕布,並非是不够大度,相反只要是正常人,偷家之仇必是刻骨铭心。 基业毁在吕布之手,家人也差点全军覆没。 谁敢劝刘备大度? 那是要遭雷劈的! 所以刘升並没有劝刘备应该原谅吕布,只以当前形势和双方利益劝告之。 每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好意规劝即可,过度介入那就是侵犯人格。 “吕布虽然可恨,但尚有勇武之力,为了守住小沛,只能与之继续联手......” 关羽不是为吕布求情,而是为刘升所作所为求情。 没办法。 以前关羽在家都是听次子关兴如何如何夸讚刘升,现在就连长子关平也跟著夸讚,甚至是胡氏也能插两句嘴...... 某以后在家过得舒不舒服,竟然还要看鸿起面子? 咳咳......当然这只是关羽的小小走神之思,他想的仍是以大局为主。 “来了!” 前方瞭望的麋芳举手示意刘备,刘升吕布骑马將至。 踏踏踏! 马蹄踩得浅摊泥石飞溅,座驾上吕布神情焦急,拼命拍打著马臀,於一行人中率先衝出,迫不及待想要在这万里晴空下千里长河旁,与相爱相杀之刘备上演一出冰释前嫌的感动戏码。 “玄德!” 动人的喊声带著哭诉之意,隨风吹向刘备的脸庞。 “奉先!” 刘备见状连忙下马,任浅水打湿裤腿,污泥沾染裙摆,他步履爭先,连忙上前。 “玄德!布对不起你呀!” 未语泪先流,吕布哽咽。 刘备与之四臂相连如同根而生,脸上带著悲痛与责备,“奉先!你说你呀......”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奉先你说你呀!你说你说这......你说哎呦......你说你这...... 身后隨行的刘升阵中,追隨刘升不久的陈开见状失声哑然,许久才询问一旁的夏侯博。 “夏侯大兄,主公与温侯感情如此之深?” “或许吧......”夏侯博咳咳两声。 两拨人马相近。 刘备这才发现来的人真多。 “元龙?何以......相逢便是幸事,他朝执手再来过罢了。” “玄德......” 陈登脸上既有见到好友刘备之欣慰,也残留著失家的落寞。 “文远?下邳变故,却还能在此见到你,某心甚慰也。” 相比於刘备对陈登的贴心,关羽对张辽的慰问显得生硬了些,你没死我很开心...... 张辽嘆了口气,“今后倒是需要云长关照一番。” 眾人皆都见礼一番。 得知刘升竟然已经和吕綺玲行过成亲礼,刘备颇有吃味,逆子?这种大事为父岂能不在? 你自作主张想把吕布带到小沛,此为形势所迫,我不怪你,可你怎么不把媳妇带回小沛成礼? 此非吾之遗憾?家人之遗憾?! 你怎么面对待爱护你的甘氏?怎么面对两个跟屁虫妹妹? “见过大人......” 刘升带著吕綺玲来到刘备与吕布面前。 吕綺玲著玄色锦绣胡服,半臂袖袍,端庄得体,从容自若的向刘备行礼。 下邳之变令吕布再次顛沛流离,对此吕綺玲倒是习以为常。 这种情况她已经经歷好几次,心境没有太大变化。 只是严氏之死令她颇为伤感,虽然不是生母,二人关係也是一般,然而知其死得惨烈,也不由得悲愤难忍。 好在多有吕布刘升开导,她也算缓过劲来。 “好!” 刘备频频点头。 然而转头看向刘升时却突然脸黑,回过头来再看吕綺玲恢復如常,又转头看向刘升再次脸黑。 都说老刘喜怒不形於色,我看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刘升大概知道刘备为何生气,那不也是形势所迫?不过他也没计较,都是善意的怒气。 “此间非谈话之地,奉先,诸位还是隨我回小沛吧。” 刘备召集眾人回城,並与吕布一路牵手。 关羽落在队伍后头,正遇到眉飞色舞的三弟张飞。 “益德负责断后?” 关羽与张飞同行,想起刚刚相会並没有看到张飞,又见他一副神气的样子,於是出口询问。 “自然。” 不知为何。 今日的张飞没有巴巴的在关羽面前,二哥二哥的亲切叫喊著,说话也只简简单单。 关羽蔑著嘴,没好气的用细眼偷瞟一下张飞。 你在装什么? “益德何故如此冷淡?” 关羽皱眉不解。 “有吗?” 想起大哥刘备二哥关羽总是经常逗自己生气,张飞也想气一气关羽。 “哼!” 关羽转头大步向前,一副不想搭理张飞的样子。 “二哥二哥!” 张飞嘿嘿一笑连忙追了上去。 “俺有喜事与二哥分享!” 闻言关羽表情略缓,心中也为张飞感到开心,又好奇是什么喜事让三弟你如此惺惺作態? “俺不才......几日前作为鸿起家长,为其见证昏礼,这难道不是喜事?” 张飞嘻嘻笑道。 “那很好了。” 关羽停住的脚步再次向前迈出,留给张飞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有什么好神气的?关羽不明白张飞能为了这种事高兴?还在某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至於吗啊? 可一想到兄弟三人自己排行第二,纵然大哥因故不能出席见证,那也该轮到我呀! 不是我也行,可是怎么能轮到三弟呢?! “二哥二哥!俺还有一件喜事!” 张飞连忙又跟了上去,可惜关羽一直没搭理他。 “我部原本只有三十甲百骑,现在可是全员札甲!皆为骑兵!” 张飞高兴的大喊。 纵然他所部才二百人,可全甲全马,摇身一变就是绝对的精锐之师。 “这都是鸿起的功劳!” 张飞的炫耀听在关羽的耳朵里特別刺耳,看来某下次也得爭取与鸿起一同出战...... 第43章 小小小沛也是热闹了起来 正午阳光晒乾早秋的寒意。 小小小沛也是热闹了起来。 吕布令高顺张辽於城外西北二三里处建造五千人营寨,以此向刘备表达绝不喧宾夺主的態度。 而且只带著陈登赵庶李皱等几人隨刘备入城,表现出完全信任的依附诚意。 当然刘备也得供应吕布张辽五千军队的粮草。 好在刘备军少,粮食还算足够,此前做足准备打算长期坚守抵御袁术大军,即使多了五千张人嘴以及数千余张马嘴,也不成问题。 再加上吕布从彭城自带的三万石粮草,双方最少都能坚挺半年。 不过长此以往,必然难以为继。 刘备邀请吕布入州府,既为敘旧,也为商量著如何应对即將来犯的袁术大军。 显然。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袁术就算得了徐州,也不会轻易放弃小沛这个战略位置极为关键的门户,必会乘胜追击。 眾人皆往大堂宴席议事。 独独刘升带著吕綺玲先行前往后院。 后院林园。 午后阳光像是一缕金衣披在一座高大的奇石假山上,四周是空旷的场地,栽种著各类树木草。 暖风和睦。 一颗晚熟的柿树长出橙红色的果子,满园绿色中脱颖而出。 光泽艷丽的果子早已被几只停驻的翠鸟下单预定,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却遭遇不速之客。 “阿姐!左边左边!” 树下刘白仰著脑袋,双手如同指挥奏乐的指挥棒,连喊带舞。 “闭嘴!” 只见前面的刘欣手持握轮,提线放飞,一只竹製绿色蜻蜓风箏,猛然撞向柿树上的果子,惊得翠鸟大骂离去, 眼看就要把果子撞掉然后砸在刘白的脸上,或许就会诞生刘白定率...... 结果藏匿的阵风莫名刮来,將风箏掀翻扯断,卡在两根树枝中间。 “阿姐!你太逊啦!” 刘白双手握拳,看著高处的果子,不甘心的舔著嘴唇。 “我愚蠢的妹妹呀!都是你在鬼叫,嚇得鸟儿乱飞才起的风!” 刘欣作势就要转身教训刘白。 刘白暗道不好,先跑为妙。 “別跑!” 刘白还是穿著颇为宽大的曲裾袍,像只陀螺一样转到林园门口。 此时刘升与吕綺玲也恰好来到。 “哎呀!” 刘白惨叫一声,撞到吕綺玲大腿,她嚇得向后倒去,吕綺玲手疾眼快伸手將她抱了起来。 “嫂......阿嫂,阿姐她总是欺负我,大兄也不管。” 刘白当即告状,率先博取同情,狐假虎威欲借吕綺玲之力来对付她那可恶的阿姐。 “你!” 刘欣追到门口,见刘白楚楚装可怜的模样,气得张牙舞爪,却不敢上前。 刘升咳咳两声道,“二位妹妹无状,綺玲不要见怪。” 刘欣刘白閒有贤淑之状,更像是现代女孩,生性浪漫,天真活泼,都是刘昇平时惯得...... 吕綺玲蹲下身子,抽出腰间短剑,笑得和蔼可亲,“阿妹裙角略长,阿嫂帮你裁剪一下。” 刘欣刘白二人此前就有被吕綺玲囚困於院的经歷,又听说大兄天天被她打,於是就有了小阴影,觉得她很嚇人。 其实刘升那是陪吕綺玲练剑,不是被打......然而二人就是如此篤定认为。 此时见她亮出短剑,不由得寒蝉若禁,刘白更是咽了口唾沫一动不动。 “好了......” 吕綺玲轻轻挥舞短剑,三下两除二,就裁剪出一圈碎裙边。 刘升眼前一亮。 “欣妹是木鳶断线了?” 吕綺玲打量著眼前二人的表情,心中噗嗤一笑,又热心的观察到刘欣手里的握轮断线。 “纸鳶落在柿树枝头,阿嫂要是有本事就帮我取下来。” 刘欣胆子大一些,咬住颤抖的嘴唇,才不怕什么吕家女郎。 汉时有风箏多称呼木鳶,而刘欣称为纸鳶,是因为刘升用纸做成。 “你倒是疼惜妹妹......” 待刘欣引眾人来到树下,见树上的纸鳶,吕綺玲转头对刘升嘆道。 此时纸尚未普及,刘升却用纸来製作风箏,无怪乎吕綺玲这么说,可真是奢侈...... “拿不下来是吧?” 刘欣冷哼一声,转头撞上刘升的眼神,似在说大兄你太逊了,被阿嫂如此颐指气使,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得我来! “別眨眼!” 只见吕綺玲双腿微屈,笔直紧实的大腿像是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快如一阵冲天旋风。 长发飘扬,身姿俏丽,借著树干反弹之力,竟一跃两丈高,芊芊玉指一拈,风箏安稳落地。 看著眼前的一幕,以及吕綺玲递过来的风箏,刘欣双目瞪大嚇呆了。 而吕綺玲的双眼笑成月牙,依然是和蔼可亲的阿嫂模样。 刘升暗嘆,没想到綺玲也有人前显圣的天赋......这么能装?还別眨眼...... “谢......” 刘欣点头称谢。 “阿嫂......” 刘白欲言又止。 其实二人除了性格被刘升带的有点跳脱外,还蛮懂事的。 刘白双颊微微颤抖,带著祈求的神色轻声问道,“阿嫂,你以后能不打我大兄吗?他打不过你......” 刘欣不语,看著刘白点了点头,又看向吕綺玲拼命点头。 岂有此理? 一旁的刘升真觉得自己被两个妹妹小看了?瞧瞧这像是人话吗? “我和你们阿嫂已经打过一架了,她没打过我!” 刘升冷哼一声,语气坚定道。 啊? 这怎么可能? 刘欣刘白面面相覷。 “不信问你们阿嫂!” 刘升佯怒道。 二人转头,只见刚才还从容镇定,游刃有余的吕綺玲变得脸色通红,举止扭捏,頷首咬牙,娇羞之状比树上光泽艷丽的果子还要夺目。 大兄果然有点手段...... “好了!不和你们瞎扯,我和綺玲还要去向阿母请安,待会再找你们玩。” 刘升拉著吕綺玲离开。 “夫君......你怎么能在孩童面前说这种事?” 吕綺玲面有羞怒,作势要捏刘升腰部。 “什么事?我说什么事了?” 刘升义正言辞道。 隨后。 二人来到甘夫人院子请安。 甘夫人不胜惶恐,她没想到刘升竟然第一时间带著吕綺玲来向自己请安。 虽然刘备有意扶持她为正室,这还是拖刘升的福,但还没正式决定,刘升就如此郑重对待,吕綺玲在她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甘夫人一时间竟然感动到泪眼模糊。 二人请安罢了。 “夫君,甘夫人好像怀孕了......” 吕綺玲好奇道。 “啊?我又要当大兄了?” 刘升惊讶,阿斗这么快就来了? 第44章 各人皆有衷肠 午后。 小沛的州府大堂,远没有下邳州府大堂来的宽阔明亮,富丽堂皇,仅是前县府改造,空间较小,格局简洁。 樑柱帷幔略显沧桑,席毯蒲团稍逊色彩,窗格案几亦是陈年旧木...... 对此。 刘备和吕布二人都感同身受。 只见刘备座於案首,吕布陈登併入左侧,麋竺关羽张飞刘琰孙乾糜芳夏侯博依次两侧分坐。 高顺张辽等人忙於军务,暂不入席。 案上肉食美酒,瓜果蔬菜,应有尽有,为了照顾陈登的口味,刘备还特地叫人弄来一些湖鲜。 “玄德之热情,尤胜前次。” 座下吕布屏气深吸,略显疲惫的身躯,有些暗暗颤抖,语气也满怀感嘆。 上一次刘备请吕布宴席,正是接纳吕布入主小沛之时,此时恰如彼时也。 他怎能不嘆? 对面的张飞闻言瞥了眼吕布,嘟歪著嘴生气。 你还好意思说?我大哥以前是怎么对你的?!结果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偷了徐州又守不住,还不是得回小沛求我大哥? 局势归局势,怒气归怒气。 张飞觉得自己没有跳出来大骂吕布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奉先与我同座也。” 刘备起身来到吕布案前,硬拉著他一同前往案首,吕布自是不肯,哪能像上次那么拿大? 万万不可! 吕布的力气不是刘备可比,二人拉扯一番,互不相让。 刘备或许是客套之举,但吕布真不是客套,哪有脸再与玄德同座?至少现在是没脸的。 快快同座! 不可不可! “温侯就遂了玄德吧。” 一旁的陈登开口相劝,眾人也都开口,吕布拗不过,只好隨刘备坐在案首,不过他却往侧案偏一点的位置坐。 乃至婢女倒酒时,吕布竟然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毫无逾越之举。 这令刘备感触颇多。 上一次他宴请吕布时亦有婢女伺候,舞姬献曲,吕布的眼神那是叫一个飘忽不定,心猿意马也,现在却一本正经? 刘备能肯定现在的吕布不是装出来的正经,他好像確实有些变化...... 凡人心险於山川,难於知天。 刘备暗暗感慨,了解人心比预测天象还要难。 说实话吕布真对不起刘备。 纵然刘备之前收留吕布是希望他替自己守住小沛,难免有利益成份。 但上次宴席,刘备都让自己的妻妾出来见礼,这种礼仪代表他真想接纳吕布这个朋友。 一般朋友都不至於引妻妾相识。 刘备这事做的很仗义,付出了真心,吕布则非常不仗义,真心餵了狗了! “为何不见鸿起?” 吕布出声询问,觉得没有刘升在场,他老是坐立不安,不是怕刘关张群起而攻之,而是总有一丝愧疚与羞耻。 “想必是带著綺玲前往后院向家人问安了。” 刘备回道。 “奉先勿要见怪,鸿起他略微顾家,倒是失礼了。” 刘升顾家倒是变成缺点了......实则確实有些影响名声,做大事者岂能留念家中温情? 这叫不务正业! “顾家,顾家好呀!” 吕布长嘆一声。 曾几何时,他只觉得女儿吕綺玲才是他的家人,直到严氏自刎城墙,他才意识到对其多有亏欠。 “玄德,此番丧家,布悲痛欲绝,今后綺玲能交给鸿起照顾,甚是欣慰也!” 吕布举起酒樽。 “玄德再次收留,令布感恩戴德,更加惭愧,此杯酒为我道歉之意!” 刘备无法做到一切皆大度容人,对吕布始终忌恨,但他又非常得体,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去对一个失意之人极尽泄恨。 “奉先呀!乱世处治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刘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布感而落泪,酒里似也掺杂著泪水,仰头饮尽。 “袁本初曾言,玄德弘雅有信义,诚!不欺我!” 吕布从始至终都挺认可刘备为人,此前是至少挑不出毛病,现在则是感其弘雅,受其信义。 他从小的生存法则告诉他,大丈夫当为人上,他做不到真心实意为刘备效力,但若是可以为盟友也不失为相互臂助。 “天下乱象,俗世洪流,似我等这样的人,有志难伸,万事难成,出人头地难於上青天......” 吕布与刘备互诉衷肠,言及双方处境,各自经歷,不由得萧瑟寞然。 “事在人为,志同道合者,岂顾满路风霜?必有艷阳高照的一天!” 刘备有感吕布之落寞,出言鼓励道。 他们或许不是志同道合,然皆有凌云之志,此时皆都落难,难免生起报团取暖的情感相投。 二人酒水下肚,坐得更近一些,吕布又说起他在下邳的遭遇,刘备更频频惋惜。 “二哥,你瞧瞧吕布那样子,又在那装深情......” 张飞提酒来到关羽座位,圆眼偷偷斜视,嘴里吐槽个不停。 “大哥不会又被他骗了吧?” “咳咳!” 关羽咳咳一声示意小声一点。 “大哥虽然讲义气,但岂能被同一人骗两次?再说不是有鸿起吗?能让吕布骗到?” “嘿嘿,那倒是,鸿起倒是骗了吕布一个女儿......” 不知何时。 孙乾也来到关张座位凑热闹,“我倒是觉得温侯应是真心,如此惨痛教训,眾叛亲离......痛!” “俺十分佩服公祐的学识,然公祐不知人心险恶!” 张飞不以为然。 “是也,纵然一时可信,其反覆无常也!” 关羽点头附和。 宴席之事无非吃饭喝酒看舞姬,现在谁还有心情欣赏舞姿?既然舞姿不行,酒足饭饱后自然只能聊以娱之。 “夏侯兄,在下麋芳......” 麋芳与夏侯博攀谈起来。 “哦。” 然而夏侯博礼数周到却不显热情。 不是一类人坐不到一起...... 麋竺与陈登对案而坐。 “子仲初心不改,跟隨玄德来至小沛,令登佩服羡慕也。” 陈登颇为自嘲一笑。 因为有家所以不能跟隨刘备,现在家没了......只能跟隨吕布,深藏许多无奈。 並不是陈登嫌弃吕布,觉得委屈,而是人在士族,身不由己,许多事无法隨心所欲。 家族利益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他的从父陈瑀,也就是陈球之子,陈家主家,现已明確投向袁绍,他的父亲陈珪必须忍著丧子之痛屈服袁术。 他自己呢?是不是可以为个人理想选择一次?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元龙羡慕我,我却羡慕元龙呀!” 麋竺饮酒入腹,感嘆不已。 陈登的起步是麋竺一辈子想要追求的东西,许多人只看到陈登的无奈,麋竺却看到,只要陈家还是徐州望族,那世世代代都是望族。 若不发生火星撞地球,世界大毁灭,士族何时能灭? 当然这是以此时麋竺的认知来看的。 麋竺举家投靠刘备也是孤注一掷之举,不一定会获得收益,而陈登家只需要鸡蛋分篮子,总能收到一个金蛋。 这就是巨大的差距。 令麋竺感到欣慰的是,刘升似乎能提高自己获得收益的概率。 他此行皆与刘升一起,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非同凡响。 遇下邳动乱而处事不惊,料敌先机预判谋反並及时跑路,更关键时刻拉拢住吕布,既显真情又显智慧。 今虽面临袁术大军来犯,处境艰难,但刘升还提前布置了妙手,或者说是有备无患。 简雍提前出使许县交好曹操,或会带来丰厚的回报。 特別是袁术取了徐州,欲再征小沛的关键时刻。 第45章 处境艰难但我会画饼 月色初上枝头。 宴席后已是入夜,眾人却毫无困意,没有离去。 案几上的酒肉都已撤去,地板的污渍也已扫除,苦苦等候的刘升终於来了。 “升因琐事耽搁,诸位见谅。” 刘升进入大堂,朝著眾人作揖道歉,隨后入座。 “鸿起自若之气度,令登折服。” 陈登微笑称讚。 从预料下邳事变,再一路逃亡至小沛,刘升表现出超乎常人的镇定,就好像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刘升笑而不语。 我被大货车撞过你被撞过吗......我差一点...... 或许也是歷史上刘备一路逃亡的经歷让他觉得,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事? 最坏也不过是跑路和投降,没什么好担忧的。 “袁术既得徐州,势力空前强大,征伐小沛在所难免,玄德鸿起可有应对之法?” 吕布面有忧虑,先是看向刘备,而后看向刘升。 他早就知道刘升虽然只是公子,职为小小別部司马,但在刘备势力中拥有很高的话语权,甚至还起著谋主的关键作用。 “我料袁术必会乘胜追击,想要一举拿下小沛,我与奉先合力必能挫其锐气。” 刘备回道。 “然而只能挡一时也......” 刘备原有三千军队,靠著麋竺刘琰的財力又招募了二千健勇,此时共五千。 吕布与张辽合部之后也为五千军队。 万人守小沛足以抵挡袁术十万之大军,然而粮草是大问题,独守小沛的困境难以短时间內消除。 所以刘备说只能挡住一时。 眾所周知。 袁术不仅军队人数眾多,连粮草也是一等一的富裕,如今更是得了徐州,使得小沛成为孤地。 袁术只要派大军围困小沛,长此以往,不攻自破。 “困守不是长久之计,待袁术大军前来,或可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关羽建议道。 此为正理。 守城从来不是只被动防守,还是要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然而话是这么说,到时候能不能找到机会还很难说,只要袁术大將不傻,按部就班並慢慢围困,那就几乎没有主动出击的机会。 “若是能请曹操相助,必能震慑袁术。” 陈登看向吕布又看向眾人。 “是也!” 吕布振声同意。 今袁术坐大,曹操必会感受到威胁,若是小沛落入袁术之手,那么曹操之兗豫门户洞开。 “只是......我与曹操有旧怨,且事发突然,可有时间与曹操交好?” 短短两个月时间,徐州换了三个主人,谁能想到与曹操提前交好? “已经交好了。” 张飞突然开口。 呃? 吕布眉头一皱,隨即醒悟,必是玄德刚至小沛就向曹操示好,动作如此之快? 他倒是没有介怀,因为他之前也打算在曹操和袁术之间斡旋,此为生存之道。 “我说何为不见宪和,原来如此......” 陈登恍然大悟。 暗道这或许又是刘升的手笔。 眾人皆都感慨,当时没想到提前交好曹操如今却还能派上大用场。 “然曹操颇具智谋,为人多疑狡诈,我等困守小沛,终难出头......” 吕布有些意志消沉感慨道。 曹操难道会毫无保留的帮助刘备和吕布?他只会看著刘备吕布和袁术在那互相消耗。 小沛被夹在袁术和曹操中间,不是终难出头,而是根本出不了头。 眾人闻言也都颇为消沉。 忧在近,虑在远。 实在是前途渺茫呀!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刘升轻声说道,却引得眾人瞩目。 他其实也没有把握能抵挡住更大规模来犯的袁术大军,纵然可以求援曹操,但又正如吕布所言,曹操不是傻子更不是助人为乐的慈善家。 处境確实非常艰难,於是他只好提振眾人信心。 只要我们这次抵挡住袁术,那么迎接我们的將是最美好的前途! “诸位是否觉得袁术强大无比?” 刘升反问道。 “將兵十万,粮草无算,不可谓不强大!” 吕布回道。 可以说此时的袁术大势已成,进可谋图中原,退可防守淮泗,身后更有长江天险。 立於不败之地! “袁术三年內必定灭亡!” 刘升赫赫出言。 眾人面面相覷。 我们是喝了点酒,情绪难免时高时低,怎么鸿起你没喝酒,倒是开始说起胡话呢? “何以见得?” 陈登著急问道。 “今曹操必迎天子,若以汉室之名號令袁术,他听还不是不听?” 刘升回道。 “其早有僭越之心!岂能受曹操钳制?” 皆闻袁术称帝乃私心作祟,实则他称不称帝都会被死对头曹操用汉室名义针对。 例如曹操今天任命刘升为九江太守派他去接管袁术的地盘,那袁术能答应吗?自然要杀了刘升,那曹操就说袁术是汉贼。 诸如此类之事將反覆发生。 我不称帝曹操还污衊我是汉贼,到处给我找麻烦,还到处挖我的人......那我乾脆称帝算了。 “鸿起是说?” 陈登面有惊讶。 身为士族中人,他很清楚汉室其实早就衰弱,但不敢相信袁术会敢为天下先,这么早就称帝? 至少他得拥有压制袁绍的实力才能这么干,否则袁绍要笑掉大牙了...... “我是说袁术必会称帝,最迟明年!届时袁术逆势之举必引得群起而攻之,眾叛亲离也!” 刘升断定道。 歷史上袁术还没拿下徐州就著急称帝,现在的他或许马上就要称帝。 “待那时,便是我等崛起之机!” 刘升带著坚定神色,对视著在场每一个人。 “岳父那时便可再夺徐州,报仇雪恨!父亲便可南下汝南九江,我等並分袁术地盘!” 刘升拍案震声,霸气侧漏。 吕布闻言心潮澎湃。 刘升此前根本不熟悉郝萌,却能预料他谋反,吕布不知道刘升到底是怎么猜到,他只知道刘升说的话必有他的道理。 闻言刘备也有微微欢欣之色,心中却暗道,鸿起怎能把这么重要的战略说之吕布听? 隨后又想到,或许就是特意说给吕布听的。 吕布此人反覆无常,不能用常理论之,別看他现在一副感恩戴德,痛改前非的模样,他日若有利益之分难保不会再次变卦。 落难相救之情没办法稳住吕布,那再加上共同利益,至少能够用一用他。 “今已七月,升所言是否属实,想必很快就能验证!然而在此之前,我等必须守住小沛!” 刘升再做发言。 在座者或有面露疑惑不置可否,或有点头称是深以为然,或又暗暗摇头不可思议,然而心中的期待却都一致。 那就等他几个月,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要是真的话,那就是天降大喜,我等翻身也。 所以呀! 我们这次一定要拼上性命守住小沛! 至於刘升所言吕布去徐州,刘备去汝南淮南,只是一时设想,画饼而已。 此为解决困境的突破口,却还不到真正立足而起的时候。 第46章 我不知道刘升是谁 崭新的七月。 袁术独坐於寿春行宫暗室,鎏金博山炉的青烟在“受命於天”的玉璽表面游走。 他屈起食指轻叩螭龙纽绊,指节与和田白玉相击出细微脆响,简直就是全天下最美妙的声音呀。 他的身体隨之一阵阵颤抖,脸上陶醉出汗。 权力才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淮南舆地全图在袁术迷离的双眼里慢慢变大,跨过淮水囊括徐州,继而向北淹没兗豫,直到停留在黄河。 “本初!我才是袁家领袖!” 袁术闷著喉咙发出低沉的咆哮。 他忽然將玉璽倒转,凹陷的鸟篆刻痕里积攒的印泥,將案面上的一行文字洇染成暗红。 代汉者!当涂高也!非吾袁公路乎?! ...... 书房里。 袁术召集阎象杨弘继续商议徐州大事。 今乔蕤控制下邳,陈珪带著彭城投降,袁术几乎已经掌控整个徐州,其势如日中天。 至於没有截住吕布这种小事,自然显得微不足道。 跑去小沛了?那就连刘备也一起收拾! 陈宫有信传来。 言吕布逃至小沛,欲与刘备联手誓死抵抗,刘备长子刘升颇具智谋,有决断先机之才,为二人谋主万不可小覷。 我等需以利益相邀东海昌豨,梁国郭贡,东西夹击小沛,再派一大將从彭城北上,三面围之。 起大势而震慑之,敌之军心必乱,再按部就班,步步紧逼围困,小沛无援无粮,不攻自破。 “陈公台竟如此煞有其事?至於吗......昌豨郭贡也值得我亲自拉拢?” 袁术將陈宫的书信丟在案面,隨后面带不屑嘲讽问道。 “刘升是谁?” 杨弘闻言看向阎象,像是在问,阎公可知刘升是谁? 阎象皱眉,我不知道呀。 “我连刘备都不放在眼里,其长子算什么东西?” 袁术觉得十分可笑。 “陈公台先是与曹操结仇,今又与吕布刘备结仇,他是巴不得早点杀死吕布刘备......” 袁术只以为是陈宫私慾作祟,所以才编出什么刘升有决断先机之才这种鬼话。 刘备才多大?他长子最大不超过十八,十八岁的少年能有什么能耐? “象以为陈公台之见颇有道理......” 阎象却开口为陈宫说话。 “纵然小小刘升不用放在眼里,可要是我等围攻小沛,曹操岂能无动於衷?” 阎象分析道。 “是以拉拢郭贡昌豨,聊胜於无。” 郭贡是朝廷之前任命的豫州刺史,驻守在梁国,曾在陈宫吕布偷袭兗州时,也想趁火打劫去攻打曹操大本营鄄城。 后来被荀彧以利害说之,他犹豫不决只能暂时撤退。 今曹操在兗豫站住阵脚,郭贡当时的齷齪心思必然会迎来曹操报復,是以袁术拉拢他很简单。 而昌豨就是泰山贼之一,如今在东海作乱。 袁术大势已成,再隨便表他一个东海太守,他必定会像狗一样咬住这块肉不放,为袁术效力。 正如阎象所言,拉拢他们不需要费什么成本,聊胜於无。 “是也!” 杨弘也点头赞成。 如果仅仅是面对小沛刘备吕布,那不至於请帮手,但若是曹操插一手,那还是有点必要。 毕竟袁术与曹操交手战绩略显惨澹,麾下难免信心不足。 “可令纪灵率领陈宫许耽所部,从彭城北上,与之东面昌豨,西面郭贡,三麵包夹小沛!” 杨弘非常佩服陈宫的策略,但也有些嫉妒和忌惮。 陈宫之才能远胜於我,他日岂不是要成为主公谋主,而我...... “主公!陈公台有勇有谋,可令纪灵为主將,也需给予陈公台决断之权!” 阎象心中没有任何嫉妒,秉公直言道。 他认为陈宫背叛曹操背叛吕布定然有他自己的道理,陈宫是兗州士族,兗州是谁的还两说,怎么能叫背叛曹操? 至於吕布,阎象尚不知情,但陈宫素来以刚直闻名,若非受到威胁,岂会常举背叛之事? 总之。 阎象认为陈宫很有才能,至於人品操守也没有杨弘想的那么不堪。 袁术犹豫不决,陈宫的前科还是太嚇人了...... “主公,陈公台今后必定唯主公是从!” 阎象篤定道。 因为陈宫把路走绝了,他除了为袁术好好效力,已经无路可走,谁还敢接纳他? “也罢!” 袁术三思之后做出决定。 攻打小沛的计划皆按陈宫建议的那般执行,並令陈宫为大军军师,与主將纪灵协商议事。 並改表陈宫为豫州刺史,若能攻下小沛,就让陈宫驻守小沛。 此谋完全体现出袁术亦好谋之人也。 豫州梁国。 地处豫州北部,为兗豫交界,与东边小沛近在咫尺,可经泡水数日抵达。 作为李郭掌控天子时期的正牌豫州刺史,郭贡可谓是寂寂无名。 前有袁术所表豫州刺史孙坚,其名自然不需要过度赘述。 后袁绍表周喁为豫州刺史,与孙坚爭夺豫州,周喁的两个兄长周昕周昂较为出名,乃会稽周氏,都是袁氏门徒。 孙坚死后,袁术又表孙賁为豫州刺史,孙賁实际才是孙家军继承人,直到孙策开始慢慢崛起。 而陶谦所表的豫州刺史刘备也是其中之一。 正牌豫州刺史郭贡,在关东,竟然最没有存在感。 因为他的后台李郭远在关西,如今李郭內訌,天子东归,他唯一的靠山也倒了。 袁术的拉拢像是雪中送炭,郭贡大喜,直呼袁公慧眼识珠,他当即响应袁术指令,带领三万军队从梁国杀向小沛。 梁国太接近曹操地盘,郭贡曾经想谋图兗州,现在怕曹操报復,於是举全部家底投靠袁术。 朝廷正式任命的豫州刺史颇有份量,郭贡亦能聚集三万人马,至於战力如何,不能深究。 总之很嚇人。 而东海昌豨听闻徐州再次易主,竟然被袁术所得,不由得有些忌惮。 他敢在刘备吕布的周围打秋风,却不敢去摸一下淮南霸主袁术的虎鬚,就目前形势而言,袁术真有无人可挡的架势。 谁知? 袁术竟然表昌豨为东海太守,邀他一起攻打小沛。 昌豨大喜过望,袁公还知我昌豨之名? 当即二话不说,整合二万兵马,从东面杀向小沛。 其实袁术很有名气,不仅是四世三公汝南袁氏,就他本身个人魅力而言,少时便以侠气闻名。 纵观他的履歷。 曾联合黑山贼南匈奴入侵兗州,又联合汝南黄巾余党对抗曹操,其所处的九江郡乃大別山东部,山贼湖贼非常多,却皆认可袁术。 说难听点袁术他与贼有缘......说好听点那叫侠义满天下! 这也是丹阳兵许耽追隨陈宫谋反的重要原因之一,袁公此人可信! 丹阳兵其实也跟贼差不多,在陶谦时期干过不少坏事。 曹宏闕宣,笮融薛礼那都是罪恶滔天,声名狼藉之人,可偏偏都是陶谦重用之人...... 今时的昌豨也一样,认为袁术可以信任,至少值得倾向。 彭城的纪灵陈宫也已整兵五万杀向小沛,三面之军,共十万也! 第47章 十万大军来袭 秋风寂寥。 小沛城四周不见草木,更无人烟,唯有两座坚固的城池与营寨屹立著,像是迷失在无人区里的两个旅人。 能做的只有互相依靠。 城內军营。 刘升军帐。 今日为刘升本部会议,遂只有本部人员参与,眾人没有跪坐著议事,而是都坐著胡床。 胡床就是摺叠小凳。 刘升有感於不管是会议还是宴席,总是行跪坐之礼,每次都跪坐得他双腿发麻,叫苦不已。 长期跪坐不利於血液流通,恐对健康造成危害,遂命人製作胡床。 “公子!我等走了一趟徐州,收穫颇丰!营中其他將士见了我们,那都是羡慕的眼神!” 座下陈开喜笑顏开,更有一种我部最吊的自豪感。 刘升带著他们去徐州迎亲和求援,虽遇到吕布被偷下邳的巨大变故,可所部不但没有任何损失,还薅了王楷章誑军队的羊毛。 五百副札甲,五百匹马! 虽然不是完好无损的札甲,也不是匹匹健壮的良马,但足以称之为巨大斩获。 张飞所部三百人也跟著喝汤,至今他都笑得合不拢嘴。 王楷所统兗州兵与章誑所统丹阳兵此前皆为吕布麾下別部部曲,所以不算是薅了吕布羊毛。 他也没有理由生气,最多眼红一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此次袁术来袭,我部或成为关键因素。” 刘升见眾人高兴,於是加大力度,继续提振士气。 他自然不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的部曲会成为关键因素,而是因为此时刘备军中,只有刘升部和张飞部全员骑兵,装备齐全。 如果能改变敌强我弱的战局,那么大概率就是通过骑兵精锐。 此时刘升部已扩大至五百人,而张飞部也扩至三百人。 “好!我听说袁术麾下大將纪灵颇为勇猛,倒是要向他討教两招!” 夏侯博豪情大作,面色严肃。 他得刘升如此看重,却寸功未立,除了一开始带著三百部曲投靠,几乎没有可取之处。 上次更是亲眼看见张飞斩杀雷簿,立功之心切切也。 “其常为大將,岂能轻易衝锋陷阵?我看子通是没机会咯。” 关平调侃出言。 你就算有本事杀纪灵,却都没地方找。 要是夏侯博能杀了纪灵,那还了得?主公刘备都得弯著腰跟他敬酒...... 二人都为刘升副將,相处多时,关係亲密。 “哼!” 夏侯博佯装一怒,转过头去不搭理关平。 “大兄!我觉得我很有能力,能让我上阵杀敌吗?” 关兴陈式站在刘升身后,闻言关兴凑上前去,英勇请战道。 “保护公子是我们最大的职责!” 还没等刘升拒绝,就见一旁的陈式大声喊道。 他的懂事显得关兴很不懂事。 关兴也气的朝著陈式冷哼一声。 “战事无常,谁说那纪灵不会刚好撞死在子通长枪之上?” 刘升也跟著麾下一起吹牛打屁。 “至於兴弟说他觉得自己很有能力,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还是先练好骑术再说......” 刘升之言令眾人想到昨日关兴丑闻,皆哈哈大笑。 昨日关兴练习骑术,不料挑选了一只烈马,结果不小心衝进关羽的军帐...... 结果自然是被关羽骂得红著脸出来。 逆子!营中纵马就算了,结果还撞进乃公军帐?!这么丟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关兴面红耳赤,呼呼作气,大兄怎么能在眾人面前这么说我? 实则刘升所部都將关兴当做弟弟,是以为善意的调笑。 “公子!” 帐外士仁入內。 见帐內氛围和睦欢欣,他不由得心中一黯,话少內敛的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既羡慕又担忧。 “主公召眾將前往帅帐!” 刘升闻言起身,带著夏侯博和关平前去参会。 他让夏侯博关平先行,自己与士仁走在身后。 “士仁,这几日你带著军队训练很是刻苦,我都看在眼里,我早就说过你是天生的军人!” 刘升的年纪比士仁小十岁,却拍著他的肩膀勉励道。 “既入我部,你便是我等兄弟,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升的温和笑言听在士仁耳中,只觉得如天籟之音,暗道公子观察细腻,竟察觉我之异样......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来到刘备帅帐。 此间氛围略显严肃。 只见吕布带著陈登张辽高顺已从城外营寨入城商议,关羽张飞麋竺孙乾等都已就座,刘升又是最后一个来的。 大家也都对刘升的迟到习以为常。 鸿起的琐事太多了......昨天议会时,他帮两个妹妹製造纸鳶都两个时辰,这谁受得了。 “鸿起!不是我说!俺今日也要秉公直言!你老是迟到,叫我等可是好等!” 张飞直言不讳。 他又忘记前阵子刘升给他带来的恩惠,终於找到机会报仇。 二人也总是斗嘴,似成为每次议会的必备节目。 “大哥总说我喝酒误事,怎么不说鸿起误事?” 张飞立刻向刘备举报。 关羽也颇有不满,对事不对人,袁术十万大军就要打到家门口啦!鸿起何故磨磨蹭蹭? 你的从容镇定,显得我们的慌张很愚蠢呀! 刘备也想责备刘升一番,大丈夫岂能不务正业? 却见吕布先行求情,“益德益德!算了算了!” “我常闻智谋之人需得保持头脑清晰,轻鬆安静的环境有利于思考。” 吕布笑呵呵看向刘关张三人不满的脸色,想要调解一番。 “奉先何意!是说俺製造了不轻鬆不安静的环境唄?” 张飞闻言大怒。 瞬间吵得大家烦躁不已。 “益德怎么会这么想?”吕布挺身反驳,“我是说家庭环境较为轻鬆安静!” “好了好了!大事要紧!” 刘备摇头嘆气,连忙制止。 兄弟们!咱们討论正事好吗? “诸位!三叔所言不错!我理应向眾人道歉!” 刘升诚恳作揖。 但没有下文,只认错却不一定表示会改错。 一阵喧闹完毕,刘升入座,刘备直入正题。 说到袁术大举来犯,正面既南面,纪灵率五万大军攻来,西面梁国郭贡也率三万大军来凑热闹,东北面东海昌豨二万人也在蠢蠢欲动。 合计十万大军! 眾人闻言皆都咋舌,袁术的阵仗还真是超乎想像,打个小沛至於吗? 隨即想到,袁术或许也在防备曹操。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眾人討论一番后只有这个答案。 刘备早已经派人前往许县寻找简雍,请曹操出兵相助,在此之前,只能坚守城池营寨。 “我有一建议。” 刘升的意见也总是迟到,但往往都至关重要。 “我与三叔所部进驻岳父营寨,而令高將军率陷阵营入城內。” 眾人皆知兵,很快得出见解。 这不就是此前关羽说的,要主动寻找机会? 刘升张飞乃骑兵,再加上吕布骑兵,那就是一只犀利的奇袭部队,若抓住机会那就是关键因素。 是以驻守营寨,便於寻找机会。 而高顺陷阵营也有骑兵,但是受损过大,守城有余,不宜再动。 看似只是小小调动,或將影响整个大局。 第48章 陈宫步步为营 八月。 纪灵五万大军经泗水从彭城北上,其军旌旗密布,船只横行,人马无算,浩浩荡荡。 至留县全军暂歇。 城內草设军营,以县府大堂为军议之所。 袁术麾下眾將云集,商议如何攻打小沛。 一张大案横於场中,案上铺陈著小沛四周郡县之地形舆图,眾人围坐,神色严肃。 为首者主將纪灵,其身材魁梧,坐如山川,面有厚髯,双目如拳头突起,威猛过人。 次为陈宫,既为智囊,也为大將,高大的身躯鹤立鸡群。 余则有纪灵麾下李丰,梁纲,乐就,乔蕤麾下陈兰,陈纪,此陈纪非潁川陈纪,乃是丹阳陈纪,又有陈宫麾下王楷,许耽麾下章誑。 眾皆智勇之辈,也算是群英薈萃。 “军师?该如何攻取小沛?” 纪灵率先询问陈宫,却歪斜著嘴,似有不屑,语气里也颇有质疑之色。 眾將除了王楷,全都神色不善盯著陈宫。 新投之將既为军师指挥全军?谁能服气? “小沛孤地也,围之则不攻自破。” 陈宫无惧眾多桀驁眼色,心中冷哼。 一群泥腿子,还敢在本公面前惺惺作態?他根本没把除了纪灵外的其他將士当盘菜。 他確实有资格嘲讽诸將,当年我与吕布在兗州和曹操是何等恶战? 要不是此前吕布与兗州本地士族產生矛盾,兗州爆发大旱灾,曹操程昱足够坚挺自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而你们当年跟隨袁术又是如何被曹操打成落水狗?从兗州被打到淮南,六百里逃窜! “我以为军师有何谋略,实属平常呀。” 座中李丰冷笑一声,细眼瞥著陈宫。 攻城不就是围城?这就是军师的战略? “哦?” 陈宫反问道。 “那若是曹操率军为援,诸位该怎么办?” 听闻曹操的名字,李丰哑口无言,当年他就是袁术的亲隨,他知道曹操有多厉害,也知道陈宫在嘲讽他。 “我等之大敌是小沛?!若只是小沛!我何必前来为谋!” 陈宫怒喝出口,震慑眾人。 打个小沛至於让我陈宫给你们出谋? 眾人闻言不满,却都不敢说话。 陈宫面对眾多驍將毫不惧色,甚至能够引导气场,这种人一看就是狠人! “我等之敌非止小沛,亦曹操也!” 陈宫再道。 “陈公所见非同凡响!” 纪灵连忙改口陈公,他虽然不满陈宫分了他绝对的决策权,但他还算对袁术言听计从。 主公既然让我听陈公台的,那我岂能不听? 能做到这点纪灵已经算是良將。 “是否要围点打援?围困小沛,待曹操前来攻之?” 不愧是袁术大將,纪灵所言非常正確,围点打援是诸多名將常用之战术。 然而陈宫摆了摆手。 “纪將军有名將之姿。” 陈宫脾气刚硬,但也懂得做人,开口夸讚纪灵。 “然!我已经拖慢曹操援军步伐,我等可直接围困小沛,或许小沛等不到援军,自破也!” 眾人闻言震惊。 陈公是什么时候拖慢曹操的援军,为何我等没看见? “纪將军是否已经接到梁国郭贡合攻小沛的消息?” 陈宫问道。 纪灵点了点头,郭贡已经到达沛国丰县附近,东海昌豨也从泰山余脉穿过,前往小沛东北部。 “我请袁公邀郭贡相助,就是为了拖慢曹操的脚步!” 陈宫赫然道。 “郭贡一旦离开梁国,曹操首要目標便是夺下樑国!而非救援小沛!” 陈宫娓娓道来。 梁国为兗豫边界,接近曹操势力腹地,见梁国空虚,岂能不取?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而这就是陈宫丟的一块诱饵。 “曹操此人狡诈多疑,其必先取梁国,坐看我等与刘备吕布互斗,遂必不能及时援救小沛,我等多面包围小沛,切断其四方通道,再蛊惑吕布,乱其军心,岂不是不攻自破?” 陈宫之言令眾人震惊且佩服。 他很了解曹操,曹操一定会先取梁国,等刘备吕布快撑不住了才会打算来援军。 他甚至没说曹操或许忙著迎天子,更加不能及时救援。 那他们可有太多的时间围困小沛了,到那时再切断通道,令其孤立无援,小沛已是囊中之物也。 “陈公!郭贡出兵难道不怕曹操来袭?” 座中乐就颇有疑惑,这郭贡不是纯傻子吗?家都不要了还想著帮咱们一去取小沛? “他迟早要被曹操清算,这次就是他投向袁公的机会。” 陈宫解释道。 你以为郭贡傻?是陈宫猜到郭贡的心思,再丟给他一块诱饵,来投袁术吧...... “我等只需按部就班,步步为营,则小沛必破。” 如果没有陈宫这么多解释,眾人只认为陈宫也就一般嘛,哪里称得上什么智谋之士。 而听完陈宫这番话,眾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计较。 “一定要按部就班!吕布骑兵甚勇,若有不慎必被其冲阵!” 陈宫叮嘱道。 纪灵已是心服口服,频频点头。 “此去广戚需要几日?” 陈宫突然问纪灵。 “大军需要三日!” 广戚县位於小沛东南十余里左右,泡水泗水交匯之东,正是適合纪灵大军驻扎之地。 轻骑当天便可抵挡,然而大军整拨最少需要三日。 “吕布此人善於奇袭,特別是趁我等立足未稳,拔得头阵。” 陈宫蹙眉道。 “我料吕布此时必定知晓我等大军正在留县,他两日后一定会出击广戚!” 纪灵闻言更加震撼。 陈公算的......到底有没有这么准? 因为纪灵五万大军的阵仗很容易被斥候探查,所以吕布知道他在留县,也能猜出纪灵需要三日才能抵达广戚。 所以吕布会提前出击纪灵前军,既为奇袭,也为试探,说不定就杀得他们全军大乱。 无功而返也不要紧,骑兵来得快走得快。 吕布作为骑兵將领,这种嗅觉和判断力,以及试探的执行力,是必须具备的。 但这一切都被陈宫猜到了,他不仅了解曹操,也非常了解吕布。 “吕布要打我们一个立足未稳,那我等就要爭取时间立稳脚跟!” 陈宫建议道。 “纪將军当亲率精锐,火速前往广戚,比吕布更快一步到达!” 纪灵闻言看了眼地图。 吕布到达广戚需要过河,而纪灵不用,他就是沿河北上,只要主將亲率精锐疾行,一定会比吕布更快到达。 如陈宫所言若比吕布快,那么吕布不但无法奇袭,甚至要面临纪灵追击堵河,后果不堪设想。 “陈公!在下佩服也!” 纪灵拱手,当即安排精锐,暗中疾行广戚。 眾人则是一脸懵逼,不明觉厉。 我听不懂,但就是感觉很厉害...... 第49章 你不要去你没他快 小沛城外西三里。 一座坚固庞大,可容纳五千士兵,二千余战马的营寨,已在多日前赶工完成。 高墙竖立,南面以夯土垒砌,余面皆以砖石为基巨大树桩增加高度,外有四周深沟壕嵌,內有运输多日的粮食草料,並有开井数口...... 简而言之。 这座营寨已经做好了长期顽强的守城准备。 “於军事一道上,岳父可为我师也!” 刘升带著本部以及张飞部入驻吕布营寨,见此营寨防御並观察多日,有感而发。 吕布引眾人来到自己的帅帐,掀开帷幔,自信並神秘道,“那鸿起可有的学了......” 诸位皆都入座。 吕布座案首,陈登张辽赵庶李皱座於右侧,张飞刘升等將为客座於左侧。 赵庶李皱原为吕布亲卫,因忠心可嘉,提拔为別部司马,各领一军。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益德与鸿起驻守我之营寨,定是想要寻找机会主动出击。” 吕布开口说道。 “我知机会难寻,然坐以待援不是我之性格......” 吕布感慨道。 守城而后出骑兵乃是他的拿手好戏,但若是纪灵步步为营不给机会,吕布也很难施展他的才能。 难道真的只能被大军多麵包夹,苦苦坚守? “坚守为要,万不可轻进。” 座下陈登开口说道。 若袁术保守,那我们也保守,待曹操率军前来援助,那才是我们主动寻求出击的机会。 此为稳当之见。 对此刘升更赞同吕布的主动。 “闻梁国郭贡东进,岂非后方空虚?若曹操先取梁国再救小沛,又因其人狡诈,纵然简先生提前出使博得好感,也无法断定曹操究竟何时会来......” 刘升分析道。 这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缺点,没有主动权呀!得被拿捏。 吕布正是深知如此,所以显得有些著急。 有曹操援军自然是好事,但打铁还需自身硬。 “若有机可乘,可正如岳父所思,果断出击。” 刘升看向吕布点了点头。 但他也並不反对陈登保守之见。 “然若无良机,还是坚守为妙。” 刘升看向陈登点了点头。 座下张飞皱眉。 大家这是在瞎聊天吗?鸿起一会说主动一会说保守,说了跟没说一样...... 確实在瞎聊天。 不过刘升也是想缓解大家紧张的情绪,怎么能说是废话呢? “报!” 有一骑衝进营寨大门,直往吕布帅帐。 座下张辽闻声而动,立起八尺高的身躯,他目如点漆,面有刚毅之色,精致短须又有三分儒雅。 他扶著斥候来到吕布面前。 只听斥候喘气说道,“袁术大將纪灵......大军此时到达留县!” 眾人闻言皆紧张了一下。 此前得刘备斥候报,纪灵正离开彭城北上,今时差不多也该到了留县。 不久。 又有数名斥候来报,皆是言纪灵大军动向,却閒少有西面郭贡,东面昌豨的消息。 刘升眉头一皱,如此频繁的情报,而且针对纪灵,吕布要干什么? “诸位!” 只见吕布突然站起身来,手里提著眼前案几,哐得一声把案几放在场中,而后令小吏拿出小沛地形舆图。 “我料纪灵三日后必进驻广戚,我欲引骑兵先至,打他一个立足未稳。” 吕布话未说完。 只见张飞喝了一声彩,“好也!” 贼吕布!果然是天生的骑將,嗅觉如此灵敏? 广戚东侧为山阳湖流域连接祖水,西南面为泗水,若是在此阻击敌军,打对方一个立足未稳,敌必措手不及难以撤退。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吕布千骑破万人也不是不可能。 “然温侯需先渡过泡水而后向东再渡泗水,亦或者先渡泗水上游而后向南,如此时间......” 陈登掐著手指面有担忧。 “我有把握比纪灵更早到达。” 吕布篤定道。 他令斥候不断的探查,就是等著这个机会。 纪灵率五倍十倍大军前来,必定轻视我也,他岂能料到我会主动出击?更不用说是第一时间主动出击。 见吕布面露自信与坚决,陈登有所动摇,他深知军事一事吕布比他更有说服力。 连张飞都喝彩,说明这確实可行。 座中张辽亦是点头,关平夏侯博等人也都佩服吕布的判断力,这个就叫专业! 吕布也很享受眾人膜拜的感觉,不是他吹,打仗的事他確实非常在行。 呃? 满场眾人独独刘升皱眉不言。 鸿起什么意思?连你的三叔,你的部下都颇为认可我的计划,怎么就你一副面无生气的模样?难道是对我有意见? “鸿起?” 吕布语调不满询问道。 “你不要去,你没他快啊。” 刘升终於开口,只是一开口就令吕布当场傻眼。 “你说什么?我没他快?” 吕布的白脸瞬间红温。 我外號飞將,会没纪灵快?我率千骑!纪灵为大军骑步,我会没他快? “你没他快。” 刘升继续说道。 “鸿起从吕县跑到彭城再跑到小沛,速度是挺快的!” 鸿起你怎么能当眾质疑我的判断力? 吕布怒不可遏,认为刘升故意针对他,遂也提起刘升刘跑跑之窘態,你胆子小我是知道的! “我以为鸿起是贤婿,我承认鸿起智谋过人,我服你!你害怕!我不怕!” 吕布气得胸膛起伏。 他没想到刘升竟然如此看不起他引以为傲的军事能力,更是当面揭短,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赵庶李皱听令!隨我整军千骑!立刻前往广戚!” 吕布当即下令。 眾人气都不敢喘,眼神在他和刘升身上瞄来瞄去。 “鸿起放心!纵然我不能击溃纪灵,也能来去自如,不会怀了小沛大计!” 吕布狠狠摔下一张臭脸,而后亲出帐整军。 陈登疑惑,鸿起纵然阻止温侯,也定然会说出个头头是道,今日为何只激怒温侯却不说原因? 直到吕布带著骑兵离开,眾人这才敢问刘升,鸿起这是何意? 刘升皆都不答,只令眾將做好自己的军务。 黄昏帅帐內。 唯剩刘升陈登二人。 陈登笑而不语,许久才问道,“鸿起此为激將法?” 他相信吕布的判断,他觉得刘升也相信吕布的判断,所以为了更加激发吕布的意志,才当面质疑並打击他的自尊。 “是也不是......” 刘升回道。 “公子!”只见夏侯博入內,“兵马准备完毕!” 陈登闻言一惊,鸿起这是准备做什么? “明日前往泗水上游西岸,庆祝或接应温侯归来。” 刘升下令道。 隨即又请来张辽。 陈登恍然大悟,惊嘆刘升大才也! 正如陈登所言,刘升其实相信吕布的判断,毕竟他值得相信,所以是激將法。 但是眾人都相信吕布的判断,要是陈宫也在纪灵军中,是不是也会相信吕布的判断?甚至会提前预判到吕布的判断? 所以他令夏侯博带领骑兵前往,又请张辽率兵前往。 甚至他自己以及刘备也会前往。 让吕布去赌一赌拼一拼,说不定就成功了,要是输了......我来接应,也算对得起吕布...... 第50章 来势汹汹无功而返 泗水在小沛段为平原河道,东西宽度大约为五十丈至百丈,其与泡水交匯处下游河道较为宽阔,而小沛附近为上游,河道相对较窄。 吕布便是要从上游渡河,而后向南袭击广戚。 渡河无非从浅水过,从桥上过,坐船过三个办法,或者等冬天来了结冰而过。 此时已入秋季,泗水水量降低不少,却依然不能直接浅水渡河。 渡口有座浮桥,承受重量有限,无法令上千骑兵通过,於是吕布先令骑兵下马过河,再掩护大船装运马匹武器。 “呦呵呦呵!” 船上的將士们很有干劲,划桨的號声听在吕布耳中,只觉得又添三分胜算。 他站在码头岸上,傍晚河风早已吹灭他白天里的衝动,此时看上去面无表情。 鸿起激將之法,我岂能不知? 吕布冷哼一声。 其实他也是现在才醒悟过来...... 观刘升行事,多三思而行,怎么会当场激怒吕布?吕布指挥了半天的渡河工程后,终於回过神来发现刘升的意图。 然而他並没有在意,反而更加的想要证明自己,骄傲自信之人明知被激,偏要中计。 鸿起!你给我等著瞧!我一定会先到广戚,拔得头筹!到时候就乖乖等著为我欢呼吧! “报!” 有小吏从小沛城中而出,来到渡口。 “刘使君请问温侯,何故渡河?” 小沛城中的刘备不知吕布与刘升计划,见吕布出营寨又搞渡河工程,遂派人询问。 “请告玄德!可询问鸿起!” 吕布回道。 又派人进城再向刘备详细稟告。 刘备得知后亦颇为赞同。 他也是骑兵好手,早年跟隨公孙瓚打过不少硬仗,侧翼奇袭是他的拿手绝招。 “奉先善察战机,战意凌然,不错!” 刘备既赞同吕布战术,也欣喜他求战心切。 后询问一番才知道,是被刘升激的...... 当夜。 吕布已经全骑过河,並打算修整一晚,保存体力,待天一亮就奇袭广戚。 而这刚刚好就是陈宫预料的两日后吕布將奇袭广戚!斥候往返探查需一日,渡河半日加修整半日岂不是两日? 微光洒洒。 天色已明。 整装待发的吕布一马当先,率领著千骑奔腾在祖水之西,泗水之东。 先纪灵一步奇袭广戚,便可趁著纪灵大军登岸靠近广戚的时候冲阵,敌必慌张来不及后退上船,大军必將被堵死在泗水岸上。 这就是吕布的最佳奇袭畅想。 千骑破十万不是梦! “温侯!当派斥候探查!” 来到广戚城北七里处,別部司马赵庶建议道。 “不必!” 吕布提手阻止,你怎么能给出这么愚蠢的建议? 他反而令全军加速。 斥候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奇袭之奇在於快!吕布全军骑兵,本身就具有斥候属性,还需要派什么斥候? 关键时刻必须一往无前,我等骑兵来去自如,是以不必担忧防御,只要专注进攻。 霎那间。 狂奔的骑兵群犹如汹涌浪,不停向前拍打,札甲兵刃在初升的太阳照射下,泛著刺眼的光泽,犹如盛开的向阳。 “吕布来了!” 广戚城墙上,乐就惊讶兴奋喊道。 “陈公果然料事如神!” 纪灵紧紧盯著眼前席捲而至的骑兵,却没有丝毫惧意,更像是等了很久。 其得陈宫授意,亲率五千精锐急行广戚,已先吕布一步入主城內,见吕布果然如陈宫所料来袭,不由得对陈宫推崇备至。 “將旗帜藏好!” 纪灵叮嘱道。 “將军!我欲请求出战!必斩吕布首级!” 部將乐就脸焕光彩,迫不及待之情像是饿狼见了小白羊。 那可是吕布,我若斩之,岂非一举成名? “不急!待敌疲惫之际,才是我军出击之时!” 纪灵不紧不慢稳如泰山。 踏踏之声已近城池。 吕布拍马向前率先恐嚇,“县长何在?奋威將军吕布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广戚虽近小沛,却属於无势力统占地区,是以吕布认为,只需要报出自己名號,城门自然洞开。 然而。 “射箭!” 只见墙垛上突然冒出一排人头,毫无预兆!手中皆张弓搭箭,黝黑的箭簇直指城下,吕布军十数骑应声落马。 更惊得吕布连忙转身。 “本將纪灵!可是温侯当面?” 纪灵来到城墙现身,从容大笑。 “吕布!你已中陈公之计,速速受死也!” 竟如鸿起所料? 我真没纪灵快? 吕布又惊又怒,竟是公台出谋划策?他虽惊怒却也服气,是陈宫的话也算说的过去...... 为今之计。 先跑为妙! “撤军!” 吕布回马之际,眾骑皆退,前军转后军,后军转前军,转身期间被纪灵的箭雨好好伺候了一番,最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將军!吾请求出战!” 乐就再次郑重请命。 今吕布听闻中计,早已嚇怕肝胆,其急行而来又將急行而去,若此时引兵追之,必然大败之! “吕布善战,岂能不留精锐断后?你若此时追出,必定有去无回!” 纪灵也想斩获吕布首级,然身为主將,岂能不多留个心眼。 吕布要是这么好杀,还轮得到你乐就? 果不其然。 吕布引骑而逃看似狼狈,像是被嚇破胆的鬣狗,然而这只是他装出来的,他想以溃败之假象来吸引纪灵出击,届时埋伏侧翼,必定能够反败为胜。 飞將岂能没有多余手段? 谁知! 纪灵竟然不出兵追击。 “陈宫为谋,然这纪灵也为良將!” 吕布暗嘆一声,此行必定是无功而返。 於是只能引骑返回。 不料一个时辰后,纪灵突然出兵,令乐就率领二千骑兵紧隨其后,这下吕布真得狼狈而逃了。 “吕布休走!” 乐就以逸待劳,像是烦人的苍蝇跟在吕布军身后。 泗水与祖水间的平原,剎那间就被数千的骑兵肆意蹂躪,吕布率千骑疯狂的逃,乐就率领二千骑追呀追。 待发现吕布军慢慢降速,必是急行疲惫! 乐就下令全军衝击,势必要把吕布堵在泗水东岸使他不能渡河。 “我欲將纪灵堵河衝杀?不料反被堵之?” 吕布大惊。 “全军加速!”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乐就骑兵仅仅只有三百步的距离,一旦停住脚步,片刻就会被撵上。 而泗水距离吕布还有三里的距离。 难道我吕布今日也要背水一战? 他心中犹豫不决,既想著加快速度过河,又想著是否能够反击。 不知不觉,已近泗水东岸码头,吕布却还没有下定决心。 乐就察觉出吕布军的异样,跑又跑的不坚决,想要反击又不敢回头,此为军心已乱之跡象。 他大喜著再次呼喝下令,毫无保留冲向吕布军身后。 咻! 咻! 咻! 忽然间黑云从吕布正面蔓过头顶,一支支密集的箭矢组成恐怖箭雨,泼向吕布军身后。 “鸿起?玄德!” 吕布见眼前刘字旗帜,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喜。 第51章 我真服了你 “温侯亲身诱敌!公子神机妙算!主公等候多时!小小纪灵中计也!” 只见夏侯博震声大喝,率领著五百骑兵停驻在码头侧翼的半山坡上,像是隨时可以滚落的巨大石头撞进乐就骑兵的老腰。 码头正面则为张辽三千步兵,手持弓弩,前立盾牌,严阵以待。 其身后更有刘备刘升亲率骑步千人。 糟糕糟糕! 冲太猛了! 乐就见状大吃一惊,不是吕布中了陈宫计谋?而是我们中了那什么公子的计谋? 实则。 刘升只是来接应吕布,不过兵多带了一些而已。 然而他未必没有预料到此时的情况,那就是乐就冲得太猛,像头髮情的母猪一样直接衝进他的包围圈。 此地为平原,正常情况下无法埋伏军队,敌军只要稍微派人侦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有河谷之地必有隆起下沉之坡,山不在高,水不在低...... 有山有水就能埋伏,虽然质量不高,却遇上乐就冲得太猛,就算提早发现也无法及时后退。 军队撤退可不是直接转身那么容易,骑兵也一样。 中了埋伏的军队,往往就是因为想要转身,结果弄得全军大乱。 再者。 纪灵大军需要三日才能全部抵达广戚,此为敌我皆知之事,所以刘升不怕被纪灵大军堵在河边。 事实也证明只有眼前的乐就二千骑。 非刘升神机妙算,而是他足够谨慎,至於乐就?耗子正中猫之下怀...... “再射!” 刘备站在码头岸的台阶上,不断的指挥张辽军射箭阻敌。 一旁的刘升举起手中令旗,朝著左侧一里远的夏侯博挥舞。 “杀不到纪灵,还杀不到你这个姓乐的?!” 夏侯博面目张狂,手持长矛,腰掛长剑,见刘升之令,当即率骑从侧面杀入战场,直指乐就骑军大旗。 一时间。 吕布好像真的成为诱敌的重要部分,引著乐就衝进刘升的包围圈。 “隨我转身杀敌!” 吕布当机立断。 没有奇袭到广戚没关係,配合鸿起灭了这二千骑兵,怎么不算奇袭?將功折过也! 吕布调转马头朝著右侧前进,迂迴半个圆圈,继而杀向身后。 这种细腻的操作也只有吕布能在短时间內完成。 不像夏侯博,他只能率骑等候,然后一头撞进乐就骑阵,將之拦腰截断,靠得只有一股蓄势待发的莽劲。 乐就惊慌失措,此处平原虽大,似可以任骑兵到处驰骋。 然而远有刘备箭雨伺候,前有吕布回身杀来,夏侯博又从侧翼扰乱军阵,当真是无所適从。 “撤退!” 乐就想起出兵前纪灵不可追击太深的叮嘱,不由得后悔欲绝。 现在轮到他疯狂逃命了。 谁知。 夏侯博已然凭藉著亲信的掩护,直接杀入乐就本阵。 “拿命来!” 座下马匹狂啸一声,五十步的距离,夏侯博手掷长矛,十余斤的重量也如箭矢那般轻巧。 戳! 乐就惊而转头,躲过那致命的投掷,长矛插在泥土里三寸有余,他心有余悸,正拍马狂奔之际,夏侯博突然引骑近身。 身后的健马相撞,头顶的箭矢乱飞,耳朵里的刀剑交戈,双眼里的血肉横飞...... 残酷的战场廝杀仿佛丝毫不能影响夏侯博的注意力。 他只盯著乐就杀! 嗤! 夏侯博飞身一跃,抱著乐就滚落马下,近身搏斗乃是他的长项,瞬间抽出半截长剑,压断乐就的脖颈。 “敌將已死!速速受降!” 乐就的头颅掛在夏侯博高举的手臂上。 “鸿起之部將竟然如此勇猛?” 吕布见之暗暗惊嘆。 “子通之勇,不输云长益德也!” 远处的码头將台上的刘备发出由衷称讚。 一旁的刘升也嘖嘖摇头,子通兄真长脸! 形势更如一边倒,乐就余部狼狈逃窜,被吕布骑兵杀得哭天喊地。 战斗很快结束,泗水隨风拍打著岸边,冲刷著鲜红的血液,然而若无颳风下雨,这东岸的泞泥污渍怕是终久难散。 “玄德!鸿起!” 吕布引军返回,並没有对乐就所剩三百溃骑赶尽杀绝,任其逃窜。 穷寇莫追,再追就要追到广戚了。 “若无玄德相救,我......”吕布满身是血,拱手作揖,看向一旁刘升脸色有些发红。 刘备好生出言安抚吕布。 因吕布亲自出阵,他也只好亲自来救。 “鸿起我......” 吕布欲向刘升道谢,並且咬咬牙承认几日前与刘升爭执乃是他太过衝动。 毕竟刘升今日率军接应十分关键,自然需要放低姿態。 其实吕布经常低头道歉,並非死要面子,他与陈宫相处时也多是他先低头,今日刘升所展现的才能丝毫不亚於陈宫。 怎么就不能向他低头呢? 吕布的脸皮可厚的很,能屈能伸也。 不料刘升抢先开口。 “今岳父诱敌,父亲亲率大军,合力击破敌骑,配合得天衣无缝!天作之合也!” 刘升已经改口刘备为父亲,而非大人。 他也绝口不提当日与吕布的爭执,你不要去你没他快这种话还是忘了吧...... “鸿起!”吕布哑然,隨后讚赏且敬重道,“我真服了你!” 今日要不是刘升早有预防,吕布恐怕不仅得无功而返,还得损失惨重,说不定还要搭上一条命。 对此刘升没有居功自傲,口口声声不提己功,都是岳父如何,父亲如何,真是个顶好的孩子! 如此谦虚令吕布感动不已,鸿起不仅智勇双全,连做人都没得说。 “主公!公子!温侯!” 夏侯博提著乐就的脑袋前来拜见。 刘备亲手相扶,刘升出言夸讚,吕布频频点头,却见夏侯博脸色不变,不骄不躁。 “子通不愧是鸿起部將!” 吕布再次讚美,暗嘆我此前还笑言鸿起应该好好和我学习军事,今之一看可出师也。 隨后。 眾人打扫战场。 回收刀剑箭矢等可用武器,追赶逃窜的战马,押送敌军战俘...... 最后渡河过岸。 陈登见眾人皆都平安归来,不由得欣慰,又闻纪灵部將乐就授首,其部二千骑兵溃败,当即感到大喜过望。 若是吕布败了,就算人逃了回来,也难免太伤士气。 现在虽然不是吕布想像中的大破敌军,但能取得这种收穫,也算的上是美丽开局。 陈登自愧不如。 若今日刘备吕布双方谋主为他,未必能做的比刘升更好。 他也明白,相较於军事上的出谋划策,他更擅长把握人心,处理人际关係,偏人事政务。 遂对刘升掌控大局没有任何质疑,经歷今日之事,其更加为眾望所归。 连吕布麾下的高顺张辽李皱赵庶,也都认可刘升的智谋。 特別是得知纪灵谋主为陈宫后。 陈宫其实很有军事才能,不仅仅是军师,自己也统兵作战,是正经的將帅之才,对此吕布麾下自然更加清楚。 而刚好刘升也是。 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52章 英雄所见略同 “拙劣的乐就,竟然如此愚不可及!” 继纪灵之后,陈宫与大军抵达广戚。 他得知吕布中计,纪灵稳中求胜,本可以收穫一场出师之利,结果乐就这个蠢货太想杀吕布而中了刘升埋伏,把到手的开门红拱手相让。 计谋再妙又有何用? 执行人蠢得像头猪! “我不知道原来平原之地形也能埋伏取胜......” 陈宫的嘲讽令纪灵面红耳赤。 “陈公之谋实乃神机妙算,此战失利在於我用人不当!” 纪灵也没想到自己的千叮万嘱到乐就那里就成了耳边风。 “將军勿需自责,优势仍在我也。” 陈宫没有指责纪灵,他觉得袁术麾下能有如此主帅已是难得...... 纪灵大军虽然首战失利,不过影响不大。 在陈宫的建议下,纪灵派兵控制小沛泗水段的上下游,並令丰县郭贡控制泡水,从泰山余脉西进兗州的昌豨控制山阳郡湖陆县。 围城必控水! 更探知刘备吕布在小沛城外建立一座营寨,倚为掎角之势,如此不利强攻,亦不能近距离围困,恐被频繁袭击。 於是陈宫採取截断交通要道的方式,並以泗水东岸广戚向北驻军,呈对峙消耗之势。 不跟你打,也不给你奇袭的机会,就这样隔著泗水慢慢消耗你。 如此一来。 小沛东北面有昌豨,西面有郭贡,东南两面有纪灵,交通要道皆被堵死,陷入十面包围之势。 ...... “报!” “报!” “报!” 哨马斥候不断进出小沛城中,带回敌军的最新情报。 “陈宫此人不仅阴谋了得,行军打仗亦是正道直行。” 刘备帅帐。 眾將皆至。 此时留在小沛城中的有刘备关羽,麋竺麋芳,孙乾刘琰,以及吕布麾下高顺。 眾斥候所得消息匯总之,纪灵大军已展开包围小沛之势,控制泗水泡水,切断交通要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这就是堂堂正正,中规中矩的攻城之法,以兵力优势和粮草优势碾压之。 並且纪灵大军没有渡过泗水泡水近距离包围小沛,而是採取以广戚为后方,隔河建主营,渡河设前哨的组合策略。 避免刘备吕布奇袭的可能性,稳得令人发昏! 於是刘备感慨,陈宫亦正亦邪,不可小覷也。 事实也正是如此。 观其履歷。 他能號召兗州全郡反叛曹操,能力可见一斑,再加上与吕布的组合曾一度所向披靡,纵横兗州,吃过肉乾的曹操军恐怕是深有体会。 若非靠著两个关键人物荀彧程昱,曹操必定无法翻盘,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 不过陈宫並非没有缺点,歷史上荀攸郭嘉就曾说过,陈宫有智而迟。 “如此一来,希望难道全要寄托在曹操身上?” 座下关羽不禁发出无奈疑问。 “是也不是......” 刘备面无表情似在思考。 想要彻底解决被困危机,曹操的援军非常关键。 然而刘备和吕布一样,觉得自己的命运不能完全由他人决定。 自强不息一个合格军阀的必备素质。 “以小沛之坚固,再与奉先营寨掎角相守,不怕被正面攻破,然若陷入持久包围,军心必然动摇......” 刘备心中生出一个想法。 敌四面包围,遂必有破绽,纪灵大军稳如泰山,那么昌豨郭贡呢?他们营中难道也有陈宫? 且小沛距离郭贡昌豨所在,没有河流阻隔,向北可沿泗水,向西可沿泡水。 或可奇袭之! 二者破其一,便可稍微减缓被包围的压力。 再者要是守不住小沛,总得留一条逃跑的道路吧? 果然刘备非常具有跑路的天赋......在这方面往往料事先机。 “郭贡號称三万大军,昌豨號称二万大军,我看皆是土鸡瓦狗之辈!” 刘备面有振奋之色。 越想越对! “纪灵陈宫没有过河兵围小沛城,却採取截断交通要道的方式进行逼困,看似稳中求胜......实则破绽就在眼前!” 刘备做出判断。 “这就是我等奇袭郭贡的绝佳时机!” 纪灵陈宫驻军广戚,掌控泗水东岸,从彭城留县一直到山阳湖路,是以昌豨部能与之沟通有无,適时做出协同。 而郭贡从泡水东进小沛,不经泗水,势必会与纪灵大军脱节。 刘备更是判断出有奇袭郭贡的可能性。 关羽闻言点头,认可刘备的分析,郭贡路边一条耳!“某愿请战!” 高顺直言不讳道,“可询问温侯建议,骑兵更善奇袭。” “报!温侯营寨来人!” 话音刚落。 只见张飞大步流星进入帅帐,“大哥!吕......温侯又有奇袭之策!鸿起也是赞同的!” 他本想直呼吕布之名,见高顺在场又改成温侯,之所以如此兴奋,关键原因在於话尾那句,鸿起也是赞同的。 “哦?” 刘备出座相迎,似有不谋而合之感。 “陈宫那廝阴谋无算,没想到这次如此正直,想要切断我等交通要道?” 张飞入座,还没等刘备回到座位就迫不及待说道。 “温侯言郭贡乃乌合之眾,可破之解西面之围!” 闻言刘备重重点头,面露笑意,不禁抚案而嘆。 英雄所见略同,奉先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那鸿起如何说的?” 刘备好奇问道。 “鸿起说,咳咳......”张飞学著刘升语气装腔作势道。 “岳父不因前事而错失判断力,变得畏手畏脚,此等才能天下无双,升佩服之至!” 张飞说著说著还偷偷观察著刘备的表情,露出玩味笑意。 大哥呀大哥!你听听!鸿起怎么就如此推崇吕布?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俺好歹是鸿起三叔,可自从去了吕布营寨,鸿起眼里是只有岳父,没有三叔。 俺不爽!俺要挑拨离间! “三弟来晚了,大哥也刚刚提出此计,不比温侯迟也。” 关羽抚须道。 张飞玩笑挑拨之言倒是没令刘备吃味,可关羽这么一补充,他暗暗嘖牙。 若是鸿起在场,会不会说我是天下无双? “咳咳......三弟回去告诉奉先,我同意此策,让他放心出击,我必保小沛万无一失!” 刘备很快回过神来,让张飞赶紧滚蛋...... 隨后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刘升所言非常正確。 骄傲之人的底色是自信。 吕布这个人就非常自信。 就算他前脚刚刚判断出错,也丝毫不会影响他下一次判断,特指军事方面,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名將之姿。 刘升也正是感嘆如此。 能与吕布一起作战,还能向他学习军事,稍稍建议指挥他,这种感觉真不错。 至於冷落张飞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隨后。 张飞很快把刘备的意见带出城外营寨。 第53章 燕人善骑还是飞將更勇 广戚。 陈宫出于谨慎,建议纪灵再次下令,让西路郭贡坚守丰县,控制泡水,严防刘备吕布偷袭。 即使他知道郭贡號称三万人,实则其中能战之兵不会超过万人,多虚张声势而已。 然而就算只有五千人马,守住一个小小丰城还是绰绰有余,郭贡出身西凉,行伍起家,想来不会出问题。 陈宫没想到郭贡的实际情况有些出乎预料...... 丰县。 “快快快!谁敢偷懒?乃公的鞭子定抽得他哇哇大叫!” 八月依旧是炎热的季节。 中午时分的丰城北门,一群劳夫背著麻袋布囊,推著大小輜车,如行军之蚁,缓缓入城。 他们不仅要头顶烈日,以至於口乾舌燥汗流浹背,还要隨时提防监工將士狠辣无情的牛皮鞭子。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些劳夫就是郭贡號称三万兵马的其中大部分人。 多是梁国境內强制徵召的黔首。 从关中来到豫州梁国已近五年,郭贡一边如履薄冰,在曹操袁术等关东诸侯爭霸中夹缝求生存,一边也在肆意剥削敛財自足。 劳夫们现在搬运的就是郭贡这几年的辛苦劳动成果......除了粮草还有不少金银珠宝。 打算彻底投靠袁术的他,毫无保留,尽皆打包带走。 “主公!今我等奉袁公之命討伐小沛,何以如此慢待轻心......这这!” 城墙上。 谋士李文指著城下大开的城门,脸色发红,焦急无奈。 劳夫兵卒皆可隨意进出,如此情形已连续三天,主公你是真不怕刘备吕布派兵偷袭? “刘备吕布自身难保,还有空管到百里外的丰县?” 郭贡呵呵一笑,其身材魁梧,四肢发达,面有粗髯,双目炯炯,闻言毫不在乎。 倒是因为城下有个劳夫推著輜车不慎掉落护城河,引得他勃然大怒。 “贱民!淹死你算了!可別把我的粮食给淹咯!” 李文摇头嘆气,欲要再劝。 不料郭贡不耐烦的举手阻止。 “袁公麾下纪灵大军已兵临小沛附近,先生无需多虑!刘备吕布没办法来到这里的!最多两日,輜重就能全部入城!到时候我都听先生的!” 郭贡难道会没有自己的考虑? 再说纪灵数次派人传信,叮嘱他一定要守住丰县,控制泡水,他岂能不知大局? 可是也得把輜重先全部运到城里,才能好好守住城池不是?没粮怎么守城?此为正理! 李文继续摇头嘆气。 说到底主公就是捨不得那些粮草。 “先生放心,我广布斥候於东面,小沛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皆在我这双眼睛里!” 郭贡指著自己睿智的斗鸡眼,信心满满道。 ...... 小沛西三里。 趁著入夜时分,吕布营寨暗出骑兵千余,躲过纪灵陈宫等敌之哨马斥候的侦查。 陈宫没有近距离围困小沛,此为良机,吕布再次带队奇袭丰县。 此次刘升张飞陪同,留陈登张辽驻守营寨,刘备等人驻守城池。 “董卓李郭麾下我皆瞭然於心,那郭贡视財如命,颇为自大,定然想不到我等敢冒著小沛被四面包围的形势出兵奇袭,是以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桑山。 小沛西二十里处的一座矮山,非险要地形,却也能稍微藏兵歇脚。 此时吕布刘升张飞一行便在此处过夜,保留脚力。 吕布引眾人而至军帐,再次重述此前观点。 虽然他上次奇袭广戚被陈宫识破,但依然想要再度奇袭郭贡,大不了又是白跑一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对此刘升也表示赞同,並且亲自隨同出谋。 然而他此时忽然建议道,“岳父多日奔波,难免疲劳,明日还是让三叔为前锋吧。” “呵呵......” 吕布笑而不语,又来这招? 鸿起呀!你的激將法还是如此拙劣,上次说我没纪灵快,现在又说我比张飞累? 下次是不是该说我没关羽鬍子长? “不必!” 偏偏吕布就是喜欢证明自己。 我这个人不用人激! “奉先好没道理!上次那是鸿起给你留面子!大家心知肚明!这次还是换我上吧!” 张飞冷哼道。 吕布若是好生说道,说什么这种事就不必麻烦益德出马之类之类的,说不定张飞也就礼让之。 谁知道他只不屑的回道,不必! 不必? 这是根本没把俺老张放在眼里呀! “益德休要说什么上次!” 吕布也来劲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要说!” 张飞嘴皮上可从来不轻易饶人。 二人爭得面红耳赤。 场间刘升部將夏侯博关平等人皆都不敢出声。 只有关兴一脸期待,若是我再长十岁,你二人都可以退后! “我看不如这样,岳父三叔各自领兵为先锋,届时若得良机,各自决断,我率本部为二位殿后,我部眾將倒也好奇,时常议论到底是燕人善骑还是飞將更勇......” 刘升就差把我在挑拨你们两个写在脸上。 然而吕布和张飞就是吃这一套。 拼就拼? 谁怕谁? “然也!” 吕布张飞二人异口同声回道。 刘升点头称讚,“没有怂货!” 此次奇袭仍然在於一个快字,二人虽有意气之爭,却能增加彼此战意和行军速度。 以二人之战场经验想必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临机处置。 吕布看起来自信自大,但很有大局观,张飞看起来心直口快颇为鲁莽,实则犯了大错的他心思渐渐变得细腻。 刘升倒不怕他们因为意气之爭而坏了大事。 虽然各率所部行军,但並没有分兵,仍然是一起前进,胜负如何,究竟是看谁的速度快,还是遇敌杀的多......他们自然有一套经验可以分出。 总之刘升所部只要隨后,为他们保证后路,即可吃瓜看戏。 吕布张飞二人早早离帐前去准备。 帐內只剩刘升及其部將等人。 关平笑问道,“我看鸿起此次竟还有心思激將温侯三叔二人,难道此行很有把握?” 刘升还未回答,就见陈开回道,“公子亲自出马,岂能没有把握?” 盲目信任主帅这是刘升所部凝聚力提升的最佳表现。 非常好! “我料想郭贡总比陈宫纪灵好对付,而且此次西行不用渡河,我等骑兵纵横平原也。” 刘升哪有十足的把握? 若说他亲自出战,就能马到成功,不如说他亲自出战,能有九成八把握不陷入危险之境...... 要不他上次怎么不跟吕布一起出战?因为太危险了。 而这次,不成功也能跑。 身为刘家新一代翘楚,自然要时刻想著保存有用之身。 第54章 破丰城 桑山的早晨被一群野鸟叫醒。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吕布张飞二人只昨夜小歇一会,天一亮便整军出发。 那张飞蛮横无理,数次会议皆都直言顶撞於我,不知者不畏!此次定要压制他的囂张气焰,好让他以后对我恭恭敬敬! “诸位!今日疾行!直达丰县!” 吕布冷哼,嘴里喷出一股清透的寒气,其身姿魁梧高大,骑马屹立於前,英武非常。 马蹄捲动黄沙,其部五百骑兵,如在弦之箭,一触即发。 “尔等皆我同乡亲隨!今日我必带著你们耀武扬威!” 张飞同样在鼓动號召三百部曲。 他骑著一匹幽州黑马,踱步军前,圆脸圆眼皆是黑中带著黝彩,精神昂扬。 贼吕布表面予我讚赏,实则內心小瞧我也,定让你这个表里不一之人,心服口服! “出阵!” 吕布与张飞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踏踏之马蹄声顿时响彻整个桑山,鸟兽皆散。 此次去丰县五十里,半日可达,既为骑兵奇袭那自然也无需哨马斥候,更加不用在乎敌方斥候,唯一鼓作气耳。 而刘升所部五百骑要为吕布张飞二人殿后,沿著泡水北岸前进,谨防纪灵陈宫突然出兵前来。 儘管这个可能性很低,然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日已至中。 吕布所部五百和张飞所部三百皆是各自精锐,很快就进入丰县地界。 郭贡布置的沿途斥候,甚至往回跑的速度都没有他们快,这就是奇袭的厉害之处。 二人虽然皆意气相爭,憋著一股劲直衝丰县,然而头脑却十分清晰。 郭贡號称三万大军,其粮草輜重必定不少,短时间內必然无法匯集一处,形成破绽百出的漫长粮道线。 是的。 他们並非直指丰城,而是要袭击郭贡粮道,骑兵虽快却无法攻城。 但只要断其粮草,郭贡必定不攻自破,这和攻城的效果是一样的。 然而。 当吕布引兵至丰城三里处,看到郭贡这个关西傻老帽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让一群蔓延数里的兵卒劳夫押运輜重,从大开的丰城北门如水涌入。 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竟还有这等好事? 紧隨而至的张飞也惊讶瞪圆双眼,露出大灰狼见到待宰羔羊的垂涎之色。 此刻驱赶人流破城,岂非轻而易举? “斩郭贡头颅者为胜,可否?” 吕布看向张飞。 “可也!” 张飞哈哈大笑。 二人皆知。 此时的丰城就像是向他们招手的红绣娘,还是一丝不掛的那种,只需要引兵驱赶劳夫兵卒堵住城门通道,则城內尽破,丟盔弃甲也。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福利! 但却不能忽视刘备吕布的果断决策,一般人面临十万大军四面包围的情况下,哪还有胆量出兵? 福利虽然是送上门的,却只送给敢打敢拼之人。 “益德!断其輜重队伍侧翼,你我三面围之,驱赶他们入城!” 吕布叮嘱之后,便一马当先引骑衝锋。 张飞紧隨其后。 八百骑兵霎那间脚下生风,卷得黄沙簌簌猛刮,踢踏之声震得地面摇晃,风中旗帜呼呼作响。 將士们持长矛掛环首刀,有的还背著弓弩木盾,装备不一,然而神情却都一致,怒目圆睁,杀气盎然。 “奋威將军吕布在此!郭贡小儿速速受死!” 吕布大喝一声。 其骑如同洪流猛衝而去,那漫长的輜重队伍像是纸糊的堤坝,当即倒塌。 “快逃!” 一名劳夫很早就发现远处的骑兵来袭,然而密集的人群輜车挡住向后的道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然后被挤压淹没。 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像是乾柴一样的双腿,被旁人推倒踩断。 黄毛小儿甚至直接嚇得哭了出来。 监督劳夫的兵卒们,更是嚇得拔刀杀人,直接往城里跑。 哀嚎与惨叫顿时布满丰城上空,上演著一幕幕令人不忍直视之相残景象。 吕布才不管这些人是劳夫还是兵卒,在他眼里这就是战爭。 张飞也如此认为,其为郭贡运输粮草,那就是敌人。 “不准后退!” 长长的队伍被骑兵拦腰截断,前头想要四散的劳夫兵卒,又被铁蹄矛林逼得后退。 他们似无路可逃,只能向前涌进城门。 “吕布何以在此?!” 城头上的郭贡看著屹立人群马上的飞將吕布,他嚇得脚步紊乱,斗大的汗珠霎时布满额头。 “快!快!快给我关上城门!” 郭贡慌得扯出尖利的嗓音,像是被弓箭射中的乌鸦悲鸣。 他的手指紧紧抓著墙垛,土砖捏得成灰尘粉碎,却只能眼睁睁看著吕布在城下驱赶人流入城。 “主公!人群蜂拥而入!根本关不上城门!” 一名武將从城墙台阶连滚带爬而上,脸上布满惊恐之色。 郭贡的守门士兵已经被手无寸铁的劳夫们冲得七零八散。 甚至是负责监督輜重劳夫的自家兵卒,他们往城里逃窜的速度更是快人一步,说是他们带著劳夫冲城也不为过。 数千人匯聚成流,带著求生的意志涌入城门,就算是从上往下放的铁製闸门,也依然抵挡不住。 丰城没有闸门,还是洞开著的。 “吕布势不可挡,那黑脸大汉看著也是悍將,城门洞开,待其入內,后果不堪设想!” 谋士李文当即建议。 “主公!为今之计只能撤退!” “可是我的钱粮......” 郭贡面露痛苦之色,双眼智慧全无,顿时变得迷茫。 李文对郭贡的愚蠢感到非常无语。 城下喊杀震天,城门难以关住,城內已然大乱。 届时吕布以逸待劳引骑入城,项上人头或都不保! 你还在乎你的钱粮?! 郭贡再次探头看向城下,无数人拥挤而入,护城河上的吊桥被肆虐得如风雨飘摇,人体像是下饺子一样落入河中堆积成桥,后来者又踩著这些尸体冲向城门。 踩踏逃命之象! “南门撤军!” 郭贡大骂这些该死的劳夫。 五万石粮草迟迟运不完!定是有人偷懒!现在又成为吕布攻城的帮凶,害苦我也! 郭贡神色黯然,像是身上被挖了一块肥肉,带著三千嫡系精锐,以及几辆金银輜车,从南门飞速逃跑。 其有三千精锐,亦有数千散乱的士兵,为何不出城门与吕布一较高下? 实乃北门被人流所堵,无法出兵,若从其他城门出兵照样会被吕布驱赶著人流阻挡。 或许会有机会击退吕布,但若届时形势更乱,郭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见城头无人指挥,吕布断定郭贡已经逃跑,不过他没有著急著去追击,而是终於让出后退之路,引导著人群从城门疏散。 入夜。 吕布与张飞终於杀入城中並控制城池。 而殿后的刘升也姍姍来到。 第55章 慈不掌兵 刘升得吕布哨马所报,其与张飞顺利杀入丰城,郭贡狼狈而逃,大获全胜。 竟如此顺利? 刘升欣喜不已。 然而当他率骑来到丰城北门,晚风夹杂著浓重的血腥味,簌簌拍向他的脸庞,护城河里的血水漫过尸体溢了出来,流到他的座马马蹄...... 城门两边掛著的篝火也被一旁堆积的尸体染成红色,幽暗的通道像是通往地狱之路。 刘升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仅仅因为刺鼻的血腥猛灌他的颅顶,也因为这些尸体少著甲而多掛粗布麻衣。 死得大部分全是黔首呀。 他明白战爭的残酷性,然而亲眼见到这些,依然感到头皮发麻。 绝非他矫情,只是一时间很难適应。 关兴似察觉刘升异样,连忙扶他下马。 “鸿起!” 此时吕布与张飞从城门而出,二人皆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郭贡蠢得像头猪,如此紧要关头,竟然还在大开城门运输粮草?我与益德不费吹灰之力,驱赶人群入城......其与其军嚇破胆也!” 吕布诉说著今日战况, 忽然发现刘升情绪不高。 “鸿起怎么一副病懨懨的样子?” 张飞也发现了。 “鸿起从军不久,更无骑行一日之经歷,想是路途疲劳,我等快快入城歇息!” 吕布似敏锐察觉刘升心思,却还是笑哈哈的拉他入城。 “恭喜岳父三叔今日得胜!可分出谁为功最?” 进入城中县府后,刘升总算是缓过神来,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城前多有失礼,至少要为吕布和张飞庆贺的。 “那估计明日才能分出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张飞双手抱胸,斜眼看了下吕布。 “哦?” 刘升好奇问道。 “我与奉先约定谁斩下郭贡头颅者为功最,可那郭贡撒腿就跑,我与奉先也不能放著丰城不要跑去追他吧?” 果然如此。 吕布和张飞虽有意气之爭,但都以大局为重。 “是以等鸿起来了,便让你守城主持大局,我与奉先明日再取追击那个郭贡!” 张飞点点头,志在必得。 “郭贡只能向南逃窜寿春,我与益德轻骑可追也!” 吕布觉得虽然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但还没和张飞分出个胜负,当锦上添,取郭贡头颅。 隨后吕布与刘升交接丰城军务,除了守城任务,还包括处理郭贡的五万石粮草,以及数千俘虏。 按照他的意思,应该让这些俘虏把粮草运到小沛,如此也能与袁术长期攻守。 刘升回答必尽力而为。 “鸿起!慈不掌兵!这句话才是你最该学的!” 吕布与张飞启程追击郭贡时,特地与刘升严厉叮嘱。 前有刘升放过王楷章誑军队,今又见他城前不忍,吕布担心刘升因仁慈之心而枉顾大事,又留下別部司马李皱监督他。 “吾受教!” 刘升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仁慈,却还是郑重回应。 ...... 中午时分。 丰城城南军营,关押著五千俘虏,皆是昨日倖存的劳夫。 刘升在关平以及吕布別部司马李皱的陪同下,来到此处。 军营背墙而建,营墙前排列著拒马柵栏,然而所指方向却是营內。 营前空地撒著铁蒺藜,半掩泥土之中,要不是李皱带路,刘升当场就能踩中两个。 “营內有五千俘虏,纵然他们手无寸铁,却不得不防。” 李皱解释道。 要不是吕布需要他们搬运粮草,估计早就不管他们死活。 此时一旁送饭的士兵们挑著担子,从刘升身边经过,他探头一瞄,发现木桶里儘是清水。 “停!” 刘升叫停士兵,从他裤腰带取下木舀,往桶里捞了半天,才捞上来带著草叶的麦米,还是带著坚硬外壳的那种。 “这是人吃的?” 刘升质问道。 士兵不敢回答,李皱连忙回道,“俘虏有的吃就不错了......” “马上开仓放粮!按五千人一餐,保足保量!” 刘升喝道。 “公子!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李皱为难道。 “你在教我做事?!” 刘升双目圆睁,大喝出口,隨后转身向营寨走去。 “公子慢点!小心!” 李皱连忙上前引路,生怕刘升踩中铁蒺藜。 “再说人手也不够,如何搬来粮食......” “我这不是去找人手吗?” 刘升冷哼一声来到营门前。 营中杂乱。 许多人围坐一起,他们皆衣衫襤褸,蓬头垢面,有的人身上还带著血跡,伤筋动骨者低声哀嚎,食不果腹者趴在地上喘息...... 刘升看得仔细,发现其中还有不少白髮老者,黄毛小儿,亦有不似劳夫的健壮青年...... 他们看著刘升站在营门,隔著柵栏,像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贵公子,一时间躲闪著眼神。 “肚子都饿了吧?!” 刘升面无表情,朝著营內大喊。 不出意外没有一个人回答。 见眾人不答,刘升再次说道,“自觉有力气者,隨我去搬运粮食,今日你们都能吃得饱。” 眾人闻言不知所措,像是没听清刘升在说什么。 李皱再次出言劝阻,“若让他们吃饱,岂非有力作乱?” 在他看来只有让这些人半饿半饱才能控制住他们,否则一旦吃饱了就会作乱! 刘升冷笑两声,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五万石粮草你都能带走?吃饱了作乱,快饿死了难道就不会作乱? “关平!” “在!” “李皱要是再敢多言一句,马上砍下他的头颅!” 李皱面露惨色。 “你为岳父亲信,那就是自己人,我不为难你,你也別掣肘我,此事我自会解释。” 刘昇平静说道。 “我有力气!” 营內有人举手示意,隨后又有数十人响应。 都被当做俘虏了,那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就算是死,也要吃一顿饱的再死。 隨后。 刘升带著三百俘虏以及所部三百人前往粮仓搬运粮草,又教俘虏营內自行埋锅造饭,让眾人饱餐一顿。 不过却没有撤去防范他们的军事设施。 刘升又提出只要帮忙清理城外尸体,事成之后每人可携带二石粮食离开,也就是一个月的口粮。 眾人初不敢相信。 竟还有这种好事? 然而己为俘虏,帮忙清理尸体是应该的,反正已经饱餐一顿,就算那什么刘公子是逗他们玩的,也就是被逗了一下而已。 对此李皱暗暗叫苦。 完了! 温侯交代我的事全完了,公子到底在搞什么? 第56章 我只是在做正確的事 丰城北门。 晨风清新。 护城河里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岸,水流依旧暗红,却已经开始流动。 城前二三里处,陆续搬运来的尸体堆积著成一座座小山,而后被填进土坑,油火添之,冲天之火带著黑色烟雾瀰漫在上空。 焦臭味隨风扑向城墙,刘升皱著眉头,掩著鼻子,却没有昨日那种血腥欲昏的感觉。 “公子!何以至此?” 一旁的李皱摇头哀嘆。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好好安排俘虏押运粮草? 公子却大发善心,不仅给五千俘虏人人饱餐一顿,还教他们搬运处理尸体,事成每人可携二石粮草离开...... “我该如何向温侯交代......” 李皱嘀嘀咕咕。 他看著城下俘虏卖力的搬运尸体,只觉得是无用功。 战后是要处理尸体,可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丰城,哪管他洪水滔天? “跟谁交代?你现在唯一要交代的就是公子!”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身后的夏侯博耳聪目明,也没有关平的好脾气,见李皱多嘴长舌,当即拔剑恐嚇。 要是他再敢多言一句,夏侯博才不管他是吕布的亲信,照杀不误! 刘升转头看了眼李皱,懒得和他解释。 “坦之?粮草准备好了吗?” 刘升问向关平。 “都已搬运至城內门口。” 关平回答道。 待到中午时分。 昨日屠杀的痕跡仍像顽固污渍一样死死沾在丰城北门的每一个角落,但经过一个上午清理也算是能迈得出脚。 “诸位!我说话算话,尔等为我处理尸体,今事已成,每人可携带二石粮草,自行离开!” 刘升站在城墙上大喝道。 底下俘虏正在歇息,有的坐著有的站著还有人躺著,他们拿出藏在怀里的油麦饼,虽口渴也塞得满嘴囫圇。 听闻刘升之言,皆目露不可思议,咬动著的嘴全都停了下来。 不是公子?你真不是逗我们玩的? “尔等多是梁国人,回梁国去吧,东边正在打仗,不要往东面走。” 刘升再次叮嘱。 不出意外梁国即將被曹操拿下,不说曹操对平民如何,至少有秩序的地方总好过战乱之地。 “公子!” 一位白髮老者站起身来。 “俺不要粮草!能让俺死在家乡,就已知足!” 他仰头请求,说罢就跪倒在地。 “不准!” 刘升咆哮道。 “我说过必须带粮草离开!今已过秋收之季,尔等无粮必死无疑!” 眾人闻言更不可思议。 刘公子真是仁慈又霸道。 “休要聒噪!要离开的赶紧排队入城,粮草就在城內门口,拿了就走!” 刘升的额头在太阳照耀下凝起汗珠。 底下的人流很多,从城墙下蔓延过护城河吊桥,再到吊桥外的空地,皆都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再看向城上刘升。 “公子仁义!” 刚刚问话的老者站了起来,又朝著地面跪去,接著又站了起来,最后才朝著城门通道走去。 不一会。 他背著一袋麻袋走了出来。 石为重量单位和容量单位,若按重量一石约一百二十汉斤,现代六十斤,若按容量一石那大概就是饮水机上的水桶那样。 粟米多带壳,重量更轻。 不过老者差不多只拿了一石,也就一麻袋,公子仁义言二石,我等黔首虽愚,岂能真的拿二石? 眾人见之,想要离开的人自觉排起队伍,准备进城门取粮。 李皱心如死灰,心里再呼完蛋! 公子你来真的?! “公子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那些取了粮食的人纷纷磕头谢恩,喊声顿时响彻在丰城上空。 “非我恩德,乃是温侯与刘豫州之恩也!” 刘升神情自若,大喊回应之。 “公子!我有罪!” 突然。 几名壮汉既不去取粮食也没喊谢恩,推开前方拥挤的人群,来到刘升眼前,隔著三丈多高的城墙跪將下来。 为首者面目刚毅,身姿挺拔,虽著粗布麻衣,却有镇定如山之气质。 “何罪之有?” 刘升居高临下问道。 “我等为郭贡麾下士兵,隱匿人群,本欲鼓动这些俘虏作乱,然见公子恩德,无地自容也!” 话音刚落,又有数十人向前跪地。 慢慢的竟然匯聚了几百壮汉。 正是昨日刘升前往俘虏营时所见那些不似劳夫的健壮青年。 城墙上的李皱见状嚇了一大跳,这要是被他们鼓动其他俘虏,岂不是要出大事? 他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刘升,有一种恍然大悟,我是真傻的懊悔,他已经感受到刘升的用意。 公子仁义,更兼智慧也! “若公子不弃!愿为公子效力!” 眾郭贡麾下士兵齐声高喊。 郭贡这狗贼太没有担当,自己倒是跑得快,而刘公子仁义,可追隨之! “我家乡远在梁国西面,就算拿了公子恩惠,也无法回到家乡,愿为公子效力!” 除了郭贡麾下士兵,那些真正的劳夫俘虏,也有不少人请求效力。 “你们拿著粮食离开,或许还有机会活下去,然而要跟隨我......本公子明说,今我等正面临袁术十万大军来攻,跟著我必死无疑!” 刘升没有答应,反而震声赫赫,请他们离开。 “吾从来未见公子这般仁义之军!吾愿为公子而死!” 为首者面色决然,扯著青筋暴起的喉咙吶喊道。 “你叫什么?!” 刘升凝眉望去。 “汝南陈到!原为郭贡麾下校尉!昨日城乱,与大军失散,混为俘虏,伺机行事!” 陈到双目凌凌直视刘升。 公子敢收留我吗? 陈到?郭贡? 刘升面无表情,却心中暗忖。 陈到史载字叔至,有字者一般都有背景非是草根,而那郭贡好歹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豫州刺史,徵辟其为校尉也算合理。 竟没想到在此处遇到? “你不怕死!那我就敢收!” 刘升豪迈大笑。 “还有谁不怕死的?” “我不怕死!” “我要隨著公子!” “我要为公子而死!” 城下五千余俘虏很快就涇渭分明,背著粮袋想要离开的大约有三千人左右,而像陈到那样愿意投效者近二千人。 他们许多人本是老实巴交的黔首,被郭贡迫征为劳夫,今能重返家乡,自然不愿捲入战乱。 而像陈到这样原为郭贡麾下,更愿意跟隨刘升这样的军队。 还有些年轻力壮颇有见识之人,他们明白今天下民不聊生,今日或苟活,他日也定然遭遇战乱,唯有参军或还能博出个前途。 刘升说到做到,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 当夜。 刘升请陈到入城,对案详谈,其言自己因为运粮之事顶撞郭贡,被郭贡安排去看守粮仓,结果昨日大乱没法逃出城外,只能混在俘虏里面。 又言今为刘升折服,愿誓死跟隨。 刘升却说把他引荐给刘备,仍独领一军,毕竟他原为郭贡麾下校尉,不能亏待了他。 而且丰城是吕布和张飞打下的,刘升怎么可能把好处都往自己所部里塞? 当以公平处之。 更何况此行主將为吕布,刘升仅出谋划策耳,贤婿归贤婿,公事也要公办,如此才能服眾。 陈到却坚持只愿追隨刘升。 但刘升没有答应。 隨后又打算表夏侯博为別部司马,也单独领一军,其与陈到二人可挑选今日投效之二千人为麾下部曲。 其有斩杀乐就之功,相信刘备也正准备提拔他。 然而夏侯博坚决不同意刘升之见。 吾认子通为兄弟,非麾下也! 吾就要当鸿起麾下! 二人爭执不下。 当然这二千人不可能全分给刘备的人,李皱作为吕布別部司马,也可自行挑选。 李皱事后仍感嘆不已。 公子之智近乎妖,恐怕是早已发现俘虏里有蠢蠢欲动者,遂欲送粮遣返,此为甄別拉拢之计也。 俘虏全都心向刘升,那谁还想跟著陈到作乱?甚至连陈到都要真心追隨刘升...... 高!实在是高! 可谁又能否认,其仁义之心?发粮返乡这种事,谁做的出来?谁又能真的说到做到? 刘升做到了。 其又一心为公,收服陈到等人二千余,却没有把人往自己的部曲里塞,以吕布和张飞破城之功,分润给刘备吕布双方。 若是温侯把今日丰城交代给我,不知会闹出什么变故。 我李皱真心服了公子! 第57章 我吕布竟也有仁义之名 话分两头。 吕布和张飞各自率领三百骑追杀溃逃的郭贡。 其已成败亡之势,区区数百骑,足以嚇得他屁股尿流。 丰县一路向南,途径梁国境內下邑,郭贡跑了一天一夜,人马疲惫,困顿不堪。 其骑兵千人,歩卒二千,皆为精锐,若是一心逃跑,就算吕布张飞为猛將驍骑,也不敢说能百分百追击到他。 可他竟然还带著数车金银財宝...... 谋士李文感到绝望。 关西人是没见过钱吗?穷怕了? 汳水梁国段下游。 此时郭贡一行人马正在河滩歇息,他脱下厚重的札甲,用手沾著清水,摸了摸满是泥垢的脖颈。 “那些贱民虽然坏了我的大事,可现在却也阻挡住吕布和张飞的步伐,我等逃跑无忧......” 郭贡鬆了口气,双眼又变得睿智起来。 吕布张飞为轻骑,奇袭有余,然守城不足,那么多劳夫俘虏,城內还有数万石粮草,他们哪里还有空追赶? 郭贡的设想很有道理,就如他此前广布斥候於东面,小沛怎么可能会出兵奇袭丰县? 哦! 那是意外! 这次不会! “主公可知张邈是怎么死的?” 李文捲缩著身子蹲在郭贡身边,双眼时不时打量著一旁歇息的將士们,颇有偷鸡摸贼之状。 “张邈?” 郭贡愣了一下。 当年陈宫便是鼓动张邈谋反,並迎接吕布入主兗州,一起偷袭曹操。 张邈可是大名鼎鼎的八厨之一,简单说就是常以钱財资助他人的大慈善家,非常有钱又有名气的大慈善家。 至於他是怎么死的...... 哎呀! 郭贡大叫一声。 不好! 张邈陈宫吕布被曹操赶出兗州后,陈宫吕布驻军小沛,张邈却带著钱財去投奔袁术,结果走到半路被自己的亲信將士谋反,抢了钱財丟了脑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也! 郭贡也是带著钱財去投奔袁术,走得路线还特么的跟张邈一模一样...... “先生救我!” 郭贡连忙慌张的穿上札甲,急转头四望,感觉周围的每个將士似乎都在用不善的眼色打量著他,连马匹都朝著他哼响鼻。 “將钱財全部分之!定能保主公平安到达寿春!” 李文再出良计。 郭贡闻名颓气,分了他的钱那不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主公!” 李文摇晃著郭贡的身躯,你清醒一点!你就听我一次吧! “敌袭!” 后方有哨马来报,顿时引得歇息的將士们如临大敌,纷纷穿甲上马,准备战斗。 郭贡现在倒是不用为自己的钱財著急了...... “吕布狗贼!非要我的脑袋?” 郭贡愤怒不已,觉得这吕布完全在针对自己,取了丰城收了粮草,小沛之西面危机已解,何苦追著我不放?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主公!焉知非福!弃了钱財,立刻逃跑!” 李文大喜。 没有了钱財,郭贡麾下士兵反而能跟他一心一意。 “撤!” 郭贡捏著自己壮硕的腮帮,发出悽厉的惨叫。 “吕布在此!郭贡哪里走!” 只见骑兵来袭,从北方向直奔而来。 吕布那长戟以及標誌性的白脸,在眾骑中脱颖而出,远远看上一眼就已足够令人胆寒。 “燕人张飞在此!郭贡速速受死!” 另一侧的张飞也猛如虎豹,其声势丝毫不弱於吕布。 二人合计六七百骑兵,像是旋风一样猛刮过去。 郭贡军正在歇息,大多卸甲,此时嚇得手忙脚乱。 又闻郭贡撤退信號,纷纷丟盔弃甲,不少人直接往河里跳。 吕布与张飞率骑直袭郭贡本阵,然而被四散的溃兵挡住路线,且郭贡跑得极快,连钱財以及歩卒尽皆捨弃,只带著千骑夺路而逃。 “该死!” 张飞戳死几名郭贡步兵,看著远去的骑兵,握拳怒嘆。 “又让他跑了!” “尔等......” 吕布本想率军继续追赶,然而麾下骑兵皆下马杀敌,並抢夺郭贡遗留下的钱財輜重。 见状张飞大喜。 贼吕布!控制不住军队了吧?郭贡我必杀之! “隨我紧追郭贡!” 张飞当即下令,继续追击郭贡。 而吕布只能无奈摇头,暗道这一次要被这黑脸燕人取胜了。 没办法。 吕布部曲军规如此,其勇猛效死的因素不仅是因为吕布威望过人,也是部曲中早有规定,遇钱財任尔等抢夺,然只可取胜之后再抢,也不可多抢,抢多了需要充公。 这其实算是很正常的规矩。 吕布军有取胜之后再抢,不可多抢,不可乱抢的规定,已经算是军纪严明的军队了。 是以。 他也只能任將士们下马杀敌,然后塞一把金子放进自己的怀里,以及马上背袋。 郭贡这一招撒钱战术,吕布正中下怀...... 杀散郭贡溃兵后,吕布见张飞早已追出半天,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於是只能令將士清扫战场,抢马抢甲抢弩抢钱,而后打包返回丰城。 时天入夜。 月色正明。 吕布军彻夜赶路,將士们也因为今日收穫而不觉疲劳,渐渐已进入丰县南部地界。 “报!抓获一名可疑之人!” 前方斥候驱赶著一位年老之人来到吕布本阵。 年老者手里抓著一只空麻袋,脸上哭哭戚戚。 今日好不容易受了刘公子恩惠,带著粮食返回家乡,却不想又遇兵乱,那该死的骑兵竟然一枪挑破麻袋,全流光咯...... “何处来?往何处去?” 吕布兴致怏怏。 一个老者能有什么可疑? 他没好气瞪了一眼斥候。 “温侯......我见他从丰城而来,还背著粮袋,是以......” 斥候下马委屈解释道。 “可是温侯?!” 老者见状止住泪水,连忙下拜。 “温侯仁义呀!竟然令刘公子放我等良民归乡,还赠与二石粮草,小老儿感激不尽!” 老者大喜。 这一定是误会! “仁义......” 吕布面有疑惑,张著嘴巴,转头看向亲隨赵庶等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竟然也有黔首言我吕布仁义之名? 若是他的那些掛件成廉魏续魏越在场,一定会当场哈哈大笑,咱可劫掠过不少县乡,你说仁义?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何不仁义?公子可是告诉我们!此善举乃是温侯和刘豫州做主的!” 老者斩钉截跌道。 “是也!” 吕布立刻下马扶起老者,顺便骂了斥候两句。 大汉尊老乃是传统美德,你怎么能对老人这样? “这些钱拿著,看看能不能换些粮食。” 吕布把將斥候拉到身前,把他怀里的金袋子掏了出来,转手奉到老者手上。 拿斥候的钱,不是因为吕布小气,而是表达真诚的谢罪之意。 老者感激涕零连忙下跪,却被吕布单手阻止,隨后他派了两个人护送老者一段路程,又掏出自己的钱还给斥候。 “鸿起呀鸿起!我这是给你面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吕布此举自然不是因为真的仁义,也不是因为被夸了两句就开始飘了。 他虽然也能学著做些仁义之事,甚至做得非常得体,但骨子里才不相信什么仁义! 仍信奉弱肉强食那一套法则。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足够尊重刘升,不愿意拂了他的面子。 那日吕布对刘升所言,我真服了你,並非只是场面话。 至於刚才老者那感恩戴德的模样,稍微有一点令吕布感到愉悦的这种小心情,別人自然是察觉不出来...... 第58章 济大事必以人为本 丰城城外。 上万石的粮草堆积如山,远处的尸坑也冒著熊熊黑火,初见之以为正在焚烧粮草。 以城前空地为中心,四面八方正不断涌来人流,刘升正在组织开仓放粮,是以这些人全是周围乡里的黔首百姓。 他们初不敢相信,竟然有这种破天荒的好事。 然而总有胆大的和饿极了的人选择相信。 “公子!离得近的乡里皆已通知!” 关平带著数骑跑得气喘吁吁。 城前护城河附近,搭建起一个数丈长宽的台阶,刘升站在台上,头顶红布横幅。 书写: 今日温侯携手刘豫州开仓放粮造福百姓,先到先得不要哄抢...... 颇有点后世村委主任通知村民来领福利的既视感。 场地上排起长龙,眾人望著堆放的粮食,以及陆续从城內推运来的輜车,不由得扇自己两巴掌,这不是幻觉! 他们不知道温侯和刘豫州是谁,只知道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堆积粮食的摊位前,刘升亲自来到负责发放粮食的李皱身边,並开口询问一名男子。 “今日你领多少粮食?” “公子看著给就是!” “错!今日根本没有领粮这回事!” 刘升反驳道。 隨后却令两位兵卒,不由分说把一袋一石重的麻袋抗在男子的背上。 “你知道北面那里在烧什么吗?” 刘升又问道。 男子皱著眉头深思,丰城几日前战乱,周围皆知,自然是在烧死人......不过我料想答案没这么简单...... 他双眼一亮,举起食指。 “烧得是粮草!”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满意的回答!你的智商一定有一百五!” 刘升再令两名兵卒抗起一麻袋堆在男子背上。 “就这么教......” 刘升拍了拍李皱的肩膀,隨后又来到关平负责的摊位,接著是夏侯博负责的摊位...... 眾人领完粮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经过一位智商一百五的男子分析才得出结论。 “刘公子是怕分完粮食又被別人给抢咯!这是为我们好!” “大家以后悄悄记住温侯!刘豫州!刘公子的好就行了,这事別到处宣扬懂不懂?” “我懂!就说丰城的粮食全被烧毁了,可不能说全分了!” “呜呜呜!俺从来没见过对俺们这么好的人!” 远处。 士仁带著数骑骑兵从东边奔驰而至,连忙来到刘升面前。 “公子!泡水流经泗水段,有数骑敌哨皆被我带人扫除!哨首刘闪似还是军侯之职!” 刘升闻言大力讚赏士仁。 “士仁!你就是天生的斥候!即日起你就是我的军侯!” 士仁不仅扫除敌之斥候,还能得知对方斥候名字职位,他的回答看似简单,却暗藏了莫大的能耐与功劳。 刘升拍著他的肩膀表示再接再厉。 士仁闻言惊喜,话少內敛的他生怕刘升忽视他的付出,谁知道刘升一直都很关注他。 总说我是天生的军人,天生的斥候......当以死报! 而今。 士仁剷除敌哨,立功而回,纪灵大军尚未发现丰城之变乱,不过这事瞒不了多久,待发完粮食,等吕布张飞返回,刘升就打算即刻回程。 说吕布吕布就到。 南面泡水浅水段,有数百骑兵踏河过岸。 为首者吕布见到前方如此火热的场面,瞳孔震惊,哪里来的这么多黔首?鸿起在搞什么? 骑兵的来到引起一阵恐慌,然而听闻是温侯回军,眾人却都放下心来。 大家不要怕,那可是温侯,是给我们发粮食的大善人! “鸿起!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太为所欲为了!” 吕布顾及刘升顏面,只引骑从南门而入,待来到城门楼上,这才大发雷霆,唾沫横飞。 好好的粮草竟然白白送出去?你可知二石粮草够一个士兵一个月的口粮?更何况我们骑兵更多,马吃得比人还要多啊? 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你去问问你那仁义的父亲!连他都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 “难说......” 刘升下意识嘀咕道。 “你!还有!鸿起何故赠与俘虏粮草並放他们离开?谁来帮我们运粮?” 吕布气得七窍生烟。 前有路遇俘虏携粮回乡,今又撞见刘升开城放粮,这乾的是人事吗? 我怎么把丰城交给了如此仁心泛滥之人? 吕布很失望,他离开丰城前劝刘升明白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他以为以刘升的智慧应该会理解。 谁知! 刘升就要跟你对著干?如何不怒? 侧案的刘升低嘆一声,有些委屈,似也在找合適的措辞解释。 说实话他並不是仁心泛滥,也不是想著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回事,以如今之社会,以及当前局势,都不允许他这么干。 说白了就是五万石粮草根本带不走啊。 难道真的要全烧了?那才是糟蹋粮食! 力所能及做一些正確之事,难道有错? 刘升还没开口解释,就见一旁的李皱率先抱打不平。 “温侯!俘虏携粮返乡之事,公子做的完全没错!” 呃?! 吕布怀疑自己耳朵坏了,用力拍了拍身前案几,发现还能听得到敲击声。 我的亲信竟然为別人说话?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要骂你,叫你监督鸿起,你就是这么监督的? “公子以其仁义智慧化解了一场丰城危机呀!” 李皱不顾吕布怒目,案几颤抖,仍坦白直言。 “公子先令五千俘虏饱食一餐,又教他们清理尸体,事成可携带二石粮食回乡,如此为步步取信之举也......” 李皱此前有多反对刘升,现在就有多著急为他解释。 “郭贡麾下藏於俘虏之中,意图作乱,为首者陈到以及数百人感公子之信义!今真心投效!” 李皱微微頷首却继续辩白。 “哼!” 吕布冷哼一声。 难道只能用信义感之?吾之刀剑摆设乎?只要亮出刀剑,还怕这些俘虏不听话?还怕作乱? “那今日城前之事又是为何?” 吕布暂不计较俘虏携粮返乡之事,又说起今日丰城盛况。 以前那些黔首见了我吕布,哪个不是畏惧而走?现在却一点也不怕我? 这还了得! “我略微估算过,我等最多能带走二万石粮草。” 刘升解释道。 看看郭贡三万人押运粮草的情况便可知晓,那么多粮草岂是一天两天就能运输完毕? “五千俘虏!再徵召附近人口!怎么就最多只有二万石?!” 吕布质问道。 “並且还得保证纪灵大军没发现丰城之事。” 刘升补充道。 “前事之师后车之鑑!” 郭贡是怎么被吕布张飞突袭破城?押运粮草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特別还是纪灵大军围困小沛之际。 刘升断定无法把五万石粮草全数运到小沛,甚至会因此被纪灵发现並偷袭,得不偿失。 “说到底!鸿起太过仁慈!” 吕布並非不知道押运粮草的难度。 可只要亮刀剑,必能强迫劳动力押运粮草,至於说怕被纪灵发现並偷袭,那是之后的事。 大不了可以轻骑而逃不要粮草罢了。 也就是说在吕布的认知里,这五万石粮草是有机会到达小沛的,就算遇到最糟糕的情况,也能保存自身。 而刘升却直接把情况当成最糟糕的那种,连尝试一下都没有。 单单就粮草运输一事来说,难说谁对谁错。 所以吕布才说刘升太过仁慈。 “济大事必以人为本。” 刘昇平静回復道,既然你认为我是仁慈,那就这样吧,爱咋咋地! “欺天啦!那是我的粮!” 吕布怒而咆哮。 第59章 这样会不会太伤他 “温侯,公子所作所为皆出自公心,纵与温侯意见不一......这样说会不会太伤他?” 刘升解释一番后並不能让吕布满意。 甚至还说出济大事必以人为本这种话来教育吕布,气得吕布大骂逆婿!赶紧给我滚蛋。 门楼阁间里。 吕布怒而喘息之声清晰可闻,亲信李皱提心弔胆,却还是冒著风险劝解道。 “伤你老母的头!” 吕布抄起案几上的酒樽,朝著李皱猛砸而去。 哐当! 地板陷进去个碗大的坑洼,李皱嚇得一动不动,他知道吕布的准度,说砸他的头那就必然会砸到他的头。 而现在却只是砸地板,说明他还没失去理智......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是被伤到的样子吗?我才被他伤到了!” 吕布呼呼喘气。 自己的亲信竟然向著刘升说话,明明是我被伤到了,你却劝我大度......呜呜! “温侯,公子毕竟也算咱们家的人......” 李皱悄悄开口,小声咪咪。 与刘备虽然不是一家,但公子刘升可是我们家的女婿呀,怎么能说我朝外人说话呢? 我这不是劝解你俩的翁婿关係吗? “公子断不是为了博得仁义之名!其口口声声皆言乃温侯与刘豫州之仁义!从不强调自己!” 李皱开始论述起刘升的公心。 温侯难道没看见掛在护城河前的横幅?红红的多喜庆? 世多有博名邀名之辈,恨不得人人夸讚,名扬天下,可公子却毫不在乎。 “其接纳陈到等二千余部曲,那陈到对公子有誓死相隨之情,公子却一心为公,让他独领一军,还忍痛割爱把本部猛將夏侯博分出统兵,並且让我挑选其中精锐......” 李皱不介意被吕布骂娘,他为同乡且家將出身,自詡吕氏忠僕。 要是一般部將,也不至於如此劝解。 “他自己的部曲却依然还是五百呀!” 李皱和吕布都明白。 一个誓死追隨之人有多么珍贵,刘升甚至把夏侯博分出统兵,也是为了及时控制住那二千部曲,为大局稳定考虑。 “公子可有得到半点好处?我真是为他感到委屈!” 李皱说著说著都哭了。 他此前见惯吕布部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爭来爭去的愚蠢模样,甚至他自己也是如此。 然而见到刘升如此公心,他被深深感动,倒也没学会如何仁义,只是佩服刘升这样的气度。 “你倒是委屈上了?你哭什么呀?啊?” 吕布语气缓和了些。 “温侯於逆境之中得遇如此贤婿,我为温侯感到高兴......” 李皱之忠心毋庸置疑。 “好了好了,把酒樽捡起来,说了戒酒,你还把酒樽摆在我的案前?” 吕布嘆了口气,重重拿起之情绪,现在却能轻轻放下 他其实对刘升所作所为也不是非常生气,木已成舟,气有什么用?主要还是气他那副幼稚固执的样子。 “若是以往?我还不带兵冲了城门口那些黔首?再把粮食抢回来?” 吕布摇头轻笑。 这难道不是说明我很尊重鸿起? 从回军斥候抓到携粮返乡的老者,吕布好生安慰开始,他就似乎已经默认了刘升所有可能发生的幼稚之举。 谁知道说他两句还不乐意呢?竟然还敢和我侈谈什么以人为本? 若是吕布真的愤怒不满,早就带兵突突了城门口领取粮食的黔首,哪里还会引骑从別门而入? 他不一定认可刘升所说以人文本,但非常认可刘升为人。 “你之忠言我是不爱听的,下次不要再说了......” 吕布笑言指责李皱。 意思是我知道鸿起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说!你不要学高顺一样天天在我耳边聒噪。 “下次一定!” 李皱知道吕布应该是消气了,这才捡起酒樽藏在自己的身上。 ...... “公子没事吧?” 门外的关平见楼里动静不小,吕布的怒骂几乎可以席捲出门,迴荡在城墙走道上。 见刘升出来,他连忙上前询问。 “就算他是飞將又如何?敢对我们公子不满,我陈开亦不过血溅五步!突突了他!” 陈开不愧是游侠出身,连吕布都不怕。 “我和陈兄一起!” 关兴和陈式皆都同仇敌愾。 “突什么突?岳父他非常认可我的行为,刚才那是为我喝彩。” 刘升一脸淡然,从容自若,拍了拍关兴怒而抖动的肩膀安抚道。 他知道吕布不一定仁义,你想改变一个近四十岁的人的认知,基本不可能。 但他知道吕布一定会顾全大局,不会掣肘自己。 大不了刘升委屈巴巴的求他,他也一定会默许。 “真的吗?” 关兴有些难以置信。 “哈哈哈!当然!” 刘升哈哈一笑下了城墙,招呼著眾人前往城前帮助夏侯博和陈到等人,儘量在今日之內把能发的粮食都给发完。 吕布站在城墙上,看著刘升和麾下部將在那亲力亲为给黔首们发粮食,暗道可笑。 然而他清楚的知道,纵然自己可以不讲仁义,但谁又介意与仁义之人交好呢? 刘备如此,刘升亦是如此。 只要不因仁义坏了大事,说到底对吕布来说什么样的人都一样。 “大家快看!站在城墙上的就是温侯!” 时天色已晚,粮食也发得差不多,黔首百姓们正愁没地方磕头谢恩,见刘升指著城墙起鬨,眾人皆都齐齐跪拜。 大喊! 温侯之恩没齿难忘! “这小子!” 吕布气得想笑,我飞將之名以后得改成仁將? 他知道刘升为人非常公正,但不一定无私,若说他这么做没有一点好处,那也不对。 或许他真的只是满足自己的仁慈之心,想力所能及让战爭看上去没有那么残酷。 虽然吕布与刘升相处时间不长,性格也不对版,却似乎很了解他。 济大事必以人为本吗? 吕布看著城下跪拜眾人,嘴里默念著,不置可否。 新的一天到来。 刘升与吕布的丰城之行即將宣告结束,也早已准备好启程返回。 谁知。 刘升的善意之举却意外激起了许多自发投军之人,原本只有陈到等二千余人,现在又多了附近乡勇二千余人。 不过刘升却依然明正言辞,言怕死的不要追隨我。 他之所以每次都这么强调,是因为他深知,只有不怕死,才有机会活下去。 当然。 范强张达二人是运气不好...... 最终从二千人里挑选出千人,余则有偿加入运粮大队。 吕布本想等刘升冷静一晚,第二天咱们再论论以人为本之事,结果他现在不敢开口了。 昨夜苦忆所学经典,本想以典说之,然而事实胜於雄辩。 这也太伤了人了...... 刘升本部五百骑,吕布近千骑,以及陈到夏侯博李皱所部各千人共三千人,带著二万石粮草以及数车金银財宝打道回府。 並提前派人让小沛刘备前来接应,否则人手依旧不够。 呃? 张飞呢? 大局为重,刘升只得请吕布率大军先行返回,自引本部等候张飞。 第60章 张飞这边可就惨了 话分两头。 张飞这边可就惨了。 梁国东部碭县。 郭贡逃到此处,三千精锐所剩不足千人,丟了財宝舍了粮草,人马困顿,疲惫不堪。 一行人本想到县中求歇,不料身后的张飞再次率骑杀来。 “你这黑贼!我到底和你有何仇怨?!” 郭贡气得七窍生烟。 吕布不追轮到张飞来追,丰县到碭县一百多里,至於吗?! “主公!敌必知晓我等欲投寿春,是以路线皆在其所料,我等当改道向西南譙县先至汝南!” 谋士李文出谋划策。 “是也!” 郭贡当即留下五百歩兵拖延张飞,而后带著五百精骑前往譙县方向。 “郭贡在哪?!” 张飞率领三百骑,於官道上杀得五百步兵溃败大散,却没有找到郭贡所在。 郭贡之军已呈溃逃之势,他若想要逃过我的追击,必定会改道而行,今又留歩卒断后,此意更加明显! 欺俺无谋邪?! 张飞很快判断出,郭贡定会改变既定路线,转而向汝南方向逃窜。 “將军!不能再追了,当以大局为重!” 麾下曲军侯当即劝阻张飞。 我等追了两天两夜,纵然將士们不觉疲劳,可留在丰城的温侯与公子还在等著我们回军呢。 “眼看就能斩下郭贡头颅,岂能不追?!” 张飞怒喝。 郭贡好歹是豫州刺史,也算是大人物,杀之必然声名鹊起,也好为大哥刘备证名,豫州怎能有两个刺史? 虽然郭贡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豫州刺史,但为李郭操控,今李郭倒台,那这郭贡就是妥妥反贼。 张飞杀了他,自然能提高刘备的名声。 再者他与吕布之爭尚未结束,这可是好不容易能贏吕布一次的绝佳机会。 自张飞被贬为別部司马,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不觉难受,实则內心自尊颇受打击。 鸿起说的没错,俺老张就是坏了大哥的大事!今日眾人处境皆飞造成...... 愧疚之感难以消除,是以他也总想证明自己。 “你轻骑回军告诉公子,让他和温侯先行返回小沛,我必杀郭贡!” 张飞语气不容置疑。 曲军侯无奈只能率先返回。 张飞也並非头昏脑热,他判断出袁军势力正在针对小沛,其率领骑兵游荡,轻进轻出,所以不会引起太大关注。 第二天。 张飞所部歇息一晚,当即转道向西南方向前进,又与郭贡开始了你逃我追的戏码。 貉子张飞! 畜產张飞! 豚犬张飞! 屠沽张飞! 老革张飞! 狗贼! 奸贼! 恶贼! 郭贡平生所学之恶语全部加诸张飞之身。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好吗?何故缠著我不放?你脑子是不是一根筋? 郭贡愤怒又无奈。 三日后。 郭贡一行五百骑逃至譙县濄水鸡笼山附近,谋士李文又出谋划策。 “主公!张飞杀我等之心不死,一味逃跑必死无疑,当伺机反击!我有一计可击张飞!” “然也!”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 郭贡现在已经不想逃跑,只想乾死那个烦人狗张飞,此刻的他才像一个真正的关西悍將。 有了钱粮的束缚,他是畏手畏脚,现在一无所有那自然是无所畏惧。 次日。 中午阳光带著丰收之息。 譙县以及附近黔首正在濄水边举行著一场祓禊活动。 河畔杨柳低垂,沙洲芦苇摇曳,水流平缓,桥面舒张。 祓禊既是,每年於春季上巳日在水边举行祭礼,洗濯去垢,消除不祥,又称为上巳节。 大名鼎鼎的河北袁绍此前就因为带著麾下军队去漳水祈福过上巳节,结果鄴城老家被黑山贼偷袭...... 然亦有延至秋季者,有些地方有些人,也在秋天的时候举行祓禊活动。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將翱將翔,弋鳧与雁......” 巫祝於河畔高台设祭坛,摆放五色纱囊包裹的黍米枣脯,青铜酒爵中盛著河水清酿。 百姓分男女两列,於河湾浅滩处撩水盥洗。 妇女以兰草蘸取瓣浸泡的祓水,轻点孩童额头驱邪。 老者用柳枝拂扫衣襟,吟诵,“濯旧秽,迎新福”。 一位二八女子身著曲裾素衣,背著一捆柴火,在人群里垫著脚,露出清秀靚丽的容顏。 河风吹拂额前碎发,双眼眯成温柔的月牙。 她听著巫祝所念的诗经郑风,不由得轻启嘴唇。 “女说公鸡已鸣唱,男说天还没有亮,不信推窗看天上的启明星,宿巢鸟雀將翱翔,射鸭射雁去芦盪......” 此为讚颂夫妻之间富有情趣而又朴实的生活。 女子已十八,多有思暮成家之情。 然而河水东岸的一阵马蹄声,打破女子的幻想,也粉碎了今日的祓禊活动。 正是追赶郭贡到此的张飞。 “主公!正是此时!驱赶黔首过桥!扰乱张飞骑阵!我等伺机杀出!必能大破张飞!” 西岸。 早已先一日到达的郭贡,埋伏在不远处的鸡笼山。 谋士李文之计,与吕布张飞当日驱赶劳夫入城颇有相似之处。 “隨我走!” 郭贡手持长矛,率兵从山中杀出,分南北两军,將岸边的黔首百姓逼得只能从桥上逃窜。 “此为祭祀神明之举!尔等竟敢......” 高台上的巫祝怒不可遏,然话音未落就被郭贡一箭射倒。 百姓们惊恐慌乱,像是被驱赶的鸭子一样,纷纷落水,隨后朝著吊桥向东跑去,近千人匯聚的洪流顿时迎面掀向张飞军的面门。 “勿要靠近!否则別怪我手下无情!” 张飞见状拔刀恐嚇道。 其军刚好打算过桥,此时面临人流衝击,断然无法及时后撤。 “休怪我杀人!” 张飞慌了。 当日与吕布驱赶劳夫,他不会有丝毫愧疚,那些劳夫虽然是被郭贡强征,但也算是郭贡的手下,且无妇女孩童。 而眼前却全是良民百姓,且大多是妇女孩童。 张飞虽然叫囂的厉害,却迟迟不敢痛下杀手。 郭贡竟然如此下作! 真是气死我也! 张飞急得面红耳赤,只能尽力指挥军队后撤,任凭被人流如何肆意衝击,也没下令麾下拔剑。 “想不到那张飞莽勇之相,却不敢滥杀黔首,先生妙计!隨我杀过河去!我要张飞死!” 郭贡见对岸乱状,当即下令出击。 这几日张飞追得他好苦,现在是时候报仇了! 第61章 我怎么能先走呢 河水沸腾似在低声咆哮,隱隱愤怒,风和日丽之情,却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恶。 天怒人怨也。 黔首百姓挤得吊桥摇摇晃晃,孩童的哭喊被淹没在河水里,妇女的惨叫被风撕扯得悽厉悲痛。 尚未黄昏。 河水已红。 数位老者怒嘆作孽也,自发留在最后,想要掩护著年轻者过桥,然而郭贡的铁蹄不留一丝情面,將那些老骨头全数衝散。 “黑脸者张飞!杀了他!” 郭贡带领数百骑杀过吊桥,在一片血光之中,漫天哭喊之下,英勇的像是百战將军。 “狗贼!你也就这点本事!” 张飞怒不可遏。 其三百骑兵与黔首百姓混杂一起,早已乱得措手不及,无所適从。 “哈哈哈!” 郭贡大笑著掩骑衝杀。 阵型整齐的骑兵才叫骑兵,散乱的骑兵连唯一具有的攻击属性都將失去,更不用说什么防御力。 很快。 张飞骑兵夹著百姓,被郭贡骑兵军阵无情衝杀,连张飞的亲卫团都被衝散,其本人也在人群里找不到北。 无主將指挥,其军散乱,只能向后逃窜。 “別挡道!” 见一位背著柴火的女子挡在马前,郭贡大喝著侧身贴马,戳矛而出,欲將其掛在矛上。 谁知。 张飞竟然找准机会,从侧翼单骑杀向郭贡。 血光模糊的刀剑长林,响彻漫天的混乱喊声,张飞自知大势已去,他甚至无法指挥军队,遂也找出唯一解决办法。 那就是直接杀了郭贡,震慑全场。 蛇矛曳地,带起泞泥的黄土,张飞举手,如龙出渊,引雷霆之怒刺向眼前郭贡。 不料郭贡有数十死士护卫,眾皆齐齐抬盾,抵挡住张飞的疾风骤雨。 “你还敢近我身?” 郭贡右手弃矛,左手搭弓,一箭飞速抖动而出,射中张飞臂膀。 不要小看关西出身的武將,郭贡虽然脑子不好用,但左手拉弓小菜一碟,大名鼎鼎的董卓董胖子甚至能左右开弓。 “呔!” 张飞忍痛拔掉箭矢,深知无法再取郭贡首级,於是拍马回逃。 双眼圆睁之际对上一双眉目含水的眼睛,正是那拾柴女子,她惊讶害怕的呆住了。 见其求救之意,张飞下意识拉她上马,也顾不得四散的军队,只能往东边驰骋而去。 入夜。 张飞一路逃跑来到酇县地界,其所部三百骑兵,竟然只剩百余骑匯合在此。 纵然这些人全是张飞的同乡亲隨,经此惨败,也不由得垂头丧气,意志消沉,在昏暗的夜色下躲在一处山脚舔舐伤口。 “你是哪里人氏?” 一处篝火旁。 张飞闻向今日所救女子。 女子脸色惨白,还没从今日之祸中回过神来,她抿著嘴唇,看了眼张飞臂膀上的伤口。 “譙县夏侯涓......” 张飞神情黯然,今日之败令他难以平復,那可是百余同乡亲隨!还是骑兵! 歷史上东吴凌统死了两百多家族部曲,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张飞部曲虽然不是亲族,但好歹也是同乡,可谓是损失惨重。 我本以为我从丟失下邳起,便万事留心,皆谨慎行事,不料还是因为莽撞而中了郭贡之计。 张飞自责之情难以抒发,遂用手指捏著肩膀伤口,好让自己更加痛彻心扉。 “將军!” 夏侯涓被嚇得有些发抖。 他在干吗? 又慢吞吞道,“我会一点医术,想帮你看看伤口?” 张飞还没意识到譙县夏侯氏这两个词联繫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却闻夏侯涓会医术,於是大喜。 “太好了!是医师!我们有救了!” 张飞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拉起夏侯涓,朝著自己的部曲麾下走去。 “先给俺的兄弟们治治伤!” 夏侯涓见张飞举止粗鲁,略感不满,然而他却不顾自己先想到部曲,这令她感觉张飞重情重义,粗中有细。 “將军......我的草药只有一些,治不了那么多人......” 夏侯涓取下后背的竹篓,除了一些木柴,篓底还有一些被压扁的草药。 “我不管!全都要给我治好!” 张飞瞪眼道。 隨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著急,改口道,“能治先治,让我看看草药长啥样,我这就去山里找!” “二虎!” 张飞来到一名麾下面前,拉著他的手,“此女子会医术!你不会死在这里!” 他虽然经常施威於小卒,但这些人皆是同乡亲隨,与普通小卒自然不同。 若是张飞连自己人都不爱护,那他也別带兵打仗了。 更关键的是眼下溃败之情况,张飞要是再不施展恩义,怕是要出大事。 可以说张飞不够恩义,不能说他没脑子...... 夏侯涓面带难色,那名叫二虎的骑兵,其腹部被长矛洞穿,双眼涣散,像是看不见眼前的火光,怕是没救了。 “你尽力而为!我这就去找草药!” 张飞岂能不知?也没有给夏侯涓压力,唯尽力耳,你尽力我也尽力。 说罢张飞就带著数人摸向山里。 而夏侯涓也在尽力的救治二虎。 经过一夜。 好消息是二虎的求生意志非常顽强,竟然奇蹟般的活了,张飞也找到许多草药,军中士气也算是恢復许多。 坏消息是郭贡又杀来了。 此前是张飞追著郭贡不放,现在轮到郭贡追著张飞不放。 他似乎觉得不把张飞杀死,自己好像就没办法活,篤定要了结他的命。 ...... 时间回到三天前。 从碭县返回丰城的张飞曲军侯,言之刘升,张將军执意要杀郭贡,请公子先行。 “三叔轻骑,勿需过多担忧,我们还是先走吧。” 关平认为该以大局为重,张飞追击郭贡不会出事,他率轻骑且人数少,来去自如。 刘升本也以为如此。 然而先行回到小沛的陈到临走前,向刘升说道,郭贡麾下有一谋士名李文,颇有智谋。 而且吕布的无功而返也令刘升有所怀疑,怎么吕布回来了而张飞却一直追? 如果张飞没有深追,与曲军侯一起回来,那刘升自然不会在意什么李文。 可眼下却是难说。 “我怎么能先走呢......” 刘升轻嘆道。 “那可是我们的三叔呀!” 关平闻言惊呆了,鸿起!你清......你说的对! 虽然张飞执意想杀郭贡有些不顾大局,但说到底他与吕布的比试是刘升提出的,其为始作俑者,那么便该负责到底。 再者前次张飞闻刘升在鸡头山可能会遇难,马不停蹄率先赶来。 今刘升闻张飞可能会出事,亦当挥军一探究竟。 第62章 三叔我来助你 下邑汳水。 远山寂静,中午时分天气炎热,鸟兽似也懂得避暑,汳水水面无风无浪,一片死气沉沉。 咚咚咚! 百余骑马蹄踏近,震得水面犹如鼓皮敲打起来。 正是张飞一行。 “郭贡狗贼!杀我之心不死乎?!” 张飞转头向后,三五百骑如浪积起,铺天盖地,仿佛下一秒就將席捲而来,淹没自己。 同骑马前的夏侯涓脸色惨白,连日马上奔波,人早已七荤八素。 眼看著就要渡过吊桥,身后的喊杀声愈发在耳中清晰。 张飞连忙下马,唤来一名屯长,“你先行回去报信,顺便带此女子离开。” 敌之士气一鼓而作,我之士气再三而衰。 敌眾我寡! 他深知无法躲过郭贡的穷追不捨,继续逃跑只会愈发困顿萎靡,於是打算背水一战。 “俺不走!俺要与將军共生死!” 屯长面目倔强,咬牙反驳。 “张將军......我也不走......大不了就死在这汳水旁......” 马背上的夏侯涓有气无力,她深感张飞还记掛著自己,却还是坚决说道。 “女子尚且如此刚烈!我等燕人,何惧生死?!” 周围的部下们顿时慷慨激昂,纷纷举臂振声。 不跑了! 和那狗贼郭贡拼了! 眾皆调转马头,於岸边结阵。 一双双黝黑烁烁的眼睛,散发著坚毅敢死之气息,热腾的水面仿佛剎那间结成冰霜,寒气逼人。 他们左手勒紧韁绳,右手持长矛长剑,只待张飞一声咆哮,便是奋不顾身一往无前。 紧追的郭贡五百骑已至汳水二里。 谋士李文却建议道,“穷寇莫追!主公断不可逼人太甚!” 张飞就是把郭贡追急了,所以他只能反击,今日要是把张飞也逼急了,形势未可知也。 再者。 此处已近丰县,岂能深入险地? “五百骑对百余骑,优势在我!给我冲!” 郭贡置之不理,拍马下令。 骑阵犹如浪,一层卷著一层,马蹄搅得黄土飞至丈高,无风也能卷积起猎猎之声。 张飞立於军前,瞋目横矛,“身是张益德,可来共决死!” “跟我冲!” 观郭贡骑军架势猛若旋风,然张飞骑军皆有死无生。 砰! 一声巨响,两骑相撞,双方骑兵接阵,马声喊叫率先响起,而后刀剑交戈鏗鏗不绝。 张飞带队衝杀,犹如锋利的矛尖撕破一个口子,朝著郭贡本阵杀去,仍想著擒贼先擒王。 然而郭贡五倍骑兵之优势像是巨石厚墙,渐渐阻挡,並包围对方。 “今日难道要殞命於此?” 张飞举目四望,亲骑皆离散乱阵之中,黄沙血雨扑打著他那不甘的脸庞。 他好像能清晰的听到亲骑慷慨赴死的吶喊,也有白刃加身的惨叫。 “到此为止了吗......” 忽闻北岸马蹄,轰轰隆隆,刘字旗帜,迎风作威。 “三叔!我来助你!” 来者正是刘升別部,五百骑兵! “擒杀郭贡!” “擒杀郭贡!” “擒杀郭贡!” 关平士仁带著骑兵將士齐声高喊,人马未至而意志先达。 “太好了!是公子!我们有救了!” 张飞部下诸骑闻之而士气大振,生之希望瞬间掩盖死之决然,若可生谁想死? 鸿起...... 风沙带著一股酸气堵住张飞鼻子,呛得他圆眼湿润模糊。 他腮帮咬牙鼓起,带动全身的青筋乍现,五根手指镶嵌进矛身,座下马匹如箭射出。 “擒杀郭贡!” 张飞大喝一声衝进敌阵,亲骑默契的聚拢而来,掩护著自家主將衝锋杀敌。 “来者何人?!” 郭贡见对岸骑兵杀来,口口声声喊著要杀自己,不由得双目颤抖。 谁管张飞叫三叔? 其军亦是惊慌迟疑,神色不定,剎那间开始自乱起来。 下一秒。 郭贡就看见自己的亲卫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天上,像是折翼的大鸟。 哇! 好蓝的天空...... 嗤! 长矛划过空气,犹如电流之音,冰冷的矛尖刺进温热的喉咙,郭贡的双眼瞬间瞪得比对面的张飞还要大。 “取你狗头!” 张飞搅动矛身,郭贡的狗头被硬生生撕扯下来,旁者见之无论敌我,皆震惊恐惧。 “我乃燕人张益德!” 多日的狼狈辛酸,失去同乡部曲的悲痛,皆在此声咆哮里得以彻底发泄。 其声若雷霆,轰鸣一声!惊得人耳膜发颤,离得近的敌骑甚至双手抱头,啊啊落马,活活震死。 此时刘升也率部过桥加入战场。 敌首已献,其军更乱,五百新生骑兵的入场直接奠定胜局。 “郭贡狗贼竟以黔首百姓诱敌!其心可恶!一个不留也!” 张飞杀得性起,恍如神鬼附体,极尽发挥余力,杀得郭贡骑兵片甲不留。 刘升所部骑兵也在关平的带领下追隨张飞杀敌。 谋士李文惨死乱阵之中,临死他终於大骂了一句,我真是被狗郭贡给害惨咯! 血色残压。 汳水红胜火。 “鸿起!” 张飞引骑而归,胳膊里夹著郭贡发扁的头颅,浑身是血,像是刚从汳水里爬出来的泞泥恶鬼。 他伸出双手想要抱住刘升,却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怕身上的浓臭血腥惹刘升不高兴。 “三叔!” 刘升却是主动抱臂。 “没想到鸿起竟然亲来接应......” 张飞见状泪眼发水,可惜满脸血跡分辨不出。 他本以为自己派人让刘升与吕布先行,断不会有人来接应,没想到呀没想到...... “我虽与三叔多起爭执,旁人似觉得我总是针对三叔,可在我的心里,我和三叔是最亲的!” 刘升吸了吸鼻子。 闻言。 张飞彻底绷不住了,想要嚎啕大哭。 “没有!鸿起绝对没有针对俺!” 张飞手指发力,捏得刘升又吸了吸鼻子。 刘昇平心而论,除了家人,他確实和张飞最亲,不仅仅是因为相处时间长,也因张飞性格鲜明,喜怒都写在脸上。 其实有缺点的人,才更容易亲近。 有些人往往太过正面从而令人產生敬而远之的想法。 似吕綺玲,刘升之所以心生爱慕,跟她貌美腿长没有一点关係!也丝毫不含利益因素! 而是她看似冷若冰霜,脾气刁钻,实则性格单纯,內心善美。 所以刘升不介意满足吕綺玲一些些傲娇的心思,也不介意与张飞天天吵得面红耳赤。 介个就叫感情! “俺也感觉和鸿起最亲!” 张飞心中火热,老眼滂沱。 他不知道的是,刘升以后將会“我和某某最亲”这句话说给很多人听...... 感动之余,张飞痛定思痛,没有炫耀自己斩了郭贡头颅,而是正式承认自己的过错。 “前失下邳而令眾人处境艰难,今追郭贡再不顾大局,鸿起!我错了!” 张飞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不足百人的部曲,第一次肯真正承认自己的错误。 “若是俺以后再犯错!鸿起不要顾及什么最亲的三叔,尽情指责我吧!” 刘升闻言欣慰不已。 有一种看著自己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张將军......” 夏侯涓在一旁轻轻呼唤。 刘升惊讶,怎么还有女子的声音?他转头看向张飞,“三叔你这是......” 第63章 你要老婆不要 “鸿起!不要误会!此女子乃医师也!” 张飞张牙舞爪连忙解释,生怕刘升以为他强抢民女。 夏侯涓怯生生躲在张飞身后,她落在杀意不止的战场之间颇有不安全感,好像离张飞近一点才没有那么害怕。 可明明浑身是血的张飞看起来最可怕...... “敢问......” 刘升拱手作揖问道。 “民女譙县夏侯涓。” 夏侯涓见刘升气质较军中眾人较为和善,遂大胆开口回道。 “敢问与夏侯元让公有亲?亦或是与夏侯妙才公有亲?” 刘升闻言震惊,看向张飞。 三叔?!这好像是你...... 他很快平復心情,得体的询问清楚。 “夏侯妙才公正是我之从父......” 夏侯涓没想到刘升能猜这么准,她就是夏侯渊已故兄弟的女儿。 夏侯渊寧愿饿死自己的儿子也要救活兄弟的女儿,刘升虽不曾见,却对他还是很有敬意。 “好啊......” 又见夏侯涓似乎颇为依赖张飞,连站位都是身侧著他,刘升点了点头。 张飞见之疑惑,鸿起非好色之人,怎么对此女子频频点头? 隨后他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夏侯渊为曹操心腹,其从女为我所救,这岂不是一桩人情? 刘升慰问试探一番后,已然察觉夏侯涓对张飞有些仰慕情愫,这种事顺其自然,他可没有帮人乱点鸳鸯谱的习惯。 不过稍稍推波助澜一下还是可以的。 “今我等战事紧急,无法將你护送回百里远的譙县......” 刘升为难道。 “不如这样,你隨三叔先回小沛,家父豫州刺史,与曹公有旧,待战事结束,再护送可否?” 夏侯涓看了眼张飞,似在徵求意见。 直把一旁的刘升看得眉头扭曲,要说你俩没点事谁信? 刘升也为张飞感到开心,在他看来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鸿起说的不错。” 张飞点了点头。 眾人合力打扫一番战场,隨后立刻返程,不经丰城,而是先走汳水上游,来到兗州济阴郡境內,再过山阳郡,最后绕回小沛。 別看是从豫州到了兗州,其实距离很近,州郡划分多犄角旮沓,东一块西一块。 例如豫州鲁国其实离徐州和兗州更近,看上去和豫州没一点关係。 而刘升之所以绕道,仍然是谨慎行事,张飞这一去一回已近十天,他猜想纪灵陈宫怎么也应该知道郭贡失丰城之事。 若是此时再走原路,恐怕真得交代在这。 对此张飞佩服不已,在跑路这一块领域,鸿其甚是周到。 一行人至山阳郡防东境內,於半山扎营歇息。 山中寂静。 月色留人。 马鸣鸟叫迴荡在半空,安逸之夜奏起小曲,漫漫而无眠。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刘升帐內。 关兴与陈式趴在案几上,正研读孙子兵法,结合此次吕布张飞奇袭郭贡的案例开始娓娓分析。 陈式字还识得不多,却十分认真。 他知道自己能成为刘升护卫,並且有机会学字学兵法,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若非当成手足兄弟,岂能如此? 陈式不敢和刘升称兄道弟,却能二话不说为了他而死。 “良风有信秋月无边......” 刘升没有淳淳教导关兴陈式,不像对待两个妹妹那样耐心十足,很快转悠出帐,溜达溜达。 刚刚出门,却见夏侯涓跟个木头杵在那里,頷首等候。 “公子!张將军忙於军务,能否帮我把这包药泥送给他?” 夏侯涓双手捧著一裹树叶,散发著刺鼻的草味。 “这......” 刘升嘖牙。 本想让他们顺其自然自己发展,不料偏偏要我推波助澜? 刘升抬头望天,发现今晚的月光特別亮。 “公子若是为难......” 夏侯涓伸回手去。 “女子家孤身艰难,三叔为人外粗內细,是个响噹噹的大丈夫,若是不弃,可为良人!” 刘升语出惊人,却十分诚恳。 夏侯涓无父无母,从父夏侯渊忙於大事,她只跟著族人一起生活,还是需要找个真正的依靠。 “若是可以,家父必为三叔明媚正娶,与曹公夏侯公提亲,若是为难......” 刘升想来此时女子应该没什么弯弯绕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闻言夏侯涓似有羞意,低头不语。 “郎情妾意否?” 夏侯涓那日闻巫祝所念诗经郑风其中几句,早有慕家之思,这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见张飞样貌不俗,为人重情重义,乃是英勇大丈夫,嫁之为妻,有何不可? “善也!” 刘升大喜,拍著胸脯打包票。 隨后趁著月色正浓,来到张飞营帐。 张飞正埋案清算军资损失,面有愁苦之色。 经此一战,他的部曲没了一半,纵然先有杀雷簿之功今又斩杀郭贡,刘备帮他扩大部曲至一千人也没问题。 然部曲可扩大,同乡是死一个没一个。 “三叔?你要老婆不要?” 刘升掀开帷幔,一时嘴快。 “鸿起何意?老婆?俺要老妇做何?” 张飞板起脸不悦。 “哎呀!我是问三叔可要娶妻?” 刘升纠正道。 “当然要!可怎么能娶老妇呢?俺正值壮年,三十耳!” 张飞更加不喜。 “三叔误会误会!”刘升懒得解释,直接说道,“夏侯氏涓良家女,正適合三叔娶之!” 张飞闻言猛眨眼皮。 鸿起你这是操大哥的心呀...... 刘升伸手拿出捣碎的草药泥,用树叶蚕丝包裹著,如实而言道。 “夏侯氏涓特意为三叔送来的!” “真的?” 张飞挑了挑眉毛。 “我都已娶妻,三叔何故三十未娶?你要不要吧?” 刘升把药泥放在案面,不再多言。 “这种事还是得问问大哥吧......” 张飞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然而这种事还要后辈刘升来说,多少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种事自然需要父亲主持,我是为三叔感到开心。” 刘升双手一拍,喜事已成。 次日。 刘升张飞一行继续赶路。 先行一步的吕布带著輜重在刘备的接应下顺利返回小沛。 刘备大喜,此行丰城如此顺利?收穫破丰也! 得知张飞深追郭贡,而刘升前往接应,刘备等人又有些担忧。 因为纪灵陈宫已经得知郭贡丰城失陷之事,於是开始率领大军渡河包围小沛。 若此时鸿起原路返回,岂不是正中袁军下怀? 不行! 我得亲自出兵接应益德鸿起! 刘备担忧刘升与张飞的安危,打算亲自出城接应。 关羽面无表情咳咳一声,大哥这次该轮到我出马了吧? 昨日你刚出去接应奉先粮草一行,独某一人整日无所事事...... 虽然他顶替张飞成为刘备军中第二人,可是好像没什么存在感,某之戏份皆被三弟抢去?如何能安坐城中? 某此行必去! 吕布表示,玄德云长不需要太担忧,谁能跑得过鸿起? 果不其然。 次日刘升派遣关平先行,从小沛西北面出现,三日后,其与张飞率部到达小沛。 第64章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小沛城门內。 “益德!何以如此消瘦?” 一张神似吕布日常憔悴的面容露出城门通道,瞧那炯炯发亮的黑眼珠子,才知是张飞。 刘备连忙向前握住张飞手臂,他本想高兴的责备两句,不料张飞率先出口。 “大哥!俺不顾大局,若非鸿起相救......俺令大哥二哥!奉先以及诸位担忧了!” 张飞哽咽难言,又拱手作揖,向眾人真诚道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备见张飞如此反常懂事,不由得欣慰至极。 眾人皆都惊奇,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益德怎会如此端庄得体? “益德犯错向来如此,过不了几天必定原形毕露。” 身后的关羽抚须轻声笑道。 三弟什么性格某能不了解? 不过吕布的看法更加一针见血,他打量著张飞身后的刘升还有一位女子,见她站位反而靠近张飞有依附之姿。 “益德莫不是见心仪妙女在场,遂?啊哈哈?” 眾人闻言皆看向夏侯涓。 张飞挠头不知该如何向刘备以及眾人解释。 刘升主动引见道,“此为夏侯妙才公从女夏侯氏涓,三叔路径譙县遇郭贡为祸乡里,出手相救,二人情投意合,还请父亲为三叔明媒正娶之!” 眾人恍然大悟。 皆附言赞同,看著指著张飞,好你个益德,竟遇到如此美事? 张飞黑脸通红,不过没人看出来。 “三弟也该成家了!” 刘备发出由衷的欣喜。 “待此战过后,我会正式向孟德与妙才提亲!” 眾人寒暄一番。 纷纷讚嘆刘升在丰城作为。 刘备的决策与吕布张飞的勇猛固然是奇袭丰城的成功关键,然若无刘升妥善主持大局,岂能有现在得粮得人又得民心的局面? 后刘备派人將夏侯涓送往州府,又特意令甘夫人好生照料。 小事了而大事未竟。 “我见纪灵大军有围攻之势,当各回西营,严加防范。” 刘升开口说道。 事態紧急,眾人没有上楼相商,而是就在这城內通道,临机决议。 “三叔疲惫还是留在城中,我与岳父速回西营。” 刘升之言当即引得张飞反驳。 “鸿起可是见我部损失,瞧不上了是吗?” 话为气话,张飞岂能不知刘升是关照之意?但他不愿意被这样关照。 “是的。” 刘升白了张飞一眼,直言不讳道。 “鸿起你......” 张飞一时错愕,前几日鸿起不是说过和我最亲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某可出城也!” 关羽拉著张飞把他往人群里塞,自己挺身而出,三弟的艷遇固然令人欣喜...... “城中有大哥做主就可,某还是衝锋陷阵吧。” 关羽有理有据道。 “如此也好......” 刘备点了点头。 隨后刘升吕布关羽带著各自部曲返回城外营寨,既为西营。 於城门通道內,刘备为刘升送行。 “我闻叔至言之鸿起丰城作为,倍感欣慰!若我在场也不一定做的会比鸿起更好......” 通道不长,二人却走了很久。 陈到已经见过刘备,被表为校尉,独领一军,並委以亲卫重任。 刘备或许以后也会让陈到所部作为亲卫军,而现在之所以如此之快令一个新投之將作为亲卫军,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只因陈到为刘升引荐,那么刘备势必会更加重视。 而陈到也更加感激戴德,刘公!公子!皆信义之人,吾必誓死跟隨! “得父亲认可,我亦觉得自豪。” 刘升有点小飘,不过还是补充道,“父亲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刘备闻言却没有高兴。 “鸿起,为父多有冷落,明明你和益德一起回来,我却只招呼益德......” 光线昏暗,看不清此时刘备的神情。 “我岂能不了解父亲之情?” 刘昇平静回道。 “正是鸿起如此懂事,才令我满怀愧疚。” 刘备黯然一嘆。 他忽然想起什么事,连忙喊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隨后转身向后跑去,双手提著袍裙,跑得飞快。 没有一会,他又气喘吁吁的从城楼上跑下,手里提著两袋包裹。 “这是妹妹们为你摘的柿子,她们还学了字给你写信,当然还有綺玲写的信,甘氏知你喜枣脯,也备了一些......” 刘备虽然驻守城池,但与刘升驻守西营一样,根本没空理会家人。 他甚至不知道甘氏已经怀孕了。 但他知道刘升一定会记掛著家人,於是在昨日特地派人回家,取了这些东西。 刘升颇为动容,笑了笑道,“我走了,父亲保重。” ...... 眾人回到西营营寨。 刘升躺在帐中木榻,一边吃著枣脯一边看著书信,左脚叠右脚,悠哉悠哉。 吕綺玲言家中有我,夫君在外勿忧...... 刘升暗道綺玲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刘欣言战场凶险,大兄只要出谋划策即可,衝锋陷阵的事让关兴他父亲他兄长去,大兄可不要冒险! 见其字跡歪斜错漏,像是窒息在岸上的蝌蚪一样,刘升笑出了声。 刘白则无言,只画了个大笑脸。 定是偷懒!连一个字都没学会! “这枣子真行!” 甜腻的枣肉吃得刘升嘖嘖舔嘴。 帐外传来脚步声,吕布大步流星,兴高采烈的掀开帷幔,见刘升躺在木榻上颇为无状,也不感觉他失礼。 “岳父何故如此高兴?” 刘升连忙下床穿履。 “无他!见鸿起平安归来,这才如此高兴。” 吕布自顾自坐在场中案几上,开始倒水自饮。 他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过来跟刘升瞎聊天而已,一会还要去关羽帐中走动走动。 “我去拿几个柿子,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刘升叮嘱一番,前往帐外看看关兴把柿子洗好了没。 “綺玲记掛岳父,特送来蔬果。” 没一会刘升就提著果篮大步往里闯。 吕布暗嘆,綺玲这个倔女怎会记掛我?她都是无事不献殷勤!定是鸿起为她做好...... 他感慨道,第一次见鸿起,我就对其颇有好感,今相处渐久更知其为人真挚,没得说! 可惜不是吾之亲子......无子不行呀! 吕布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四十,辛辛苦苦奋斗一生,竟无子可以传承? 第65章 你们行你们上 时间回到刘升刚刚接应完张飞那日。 也是纪灵陈宫打算过河围攻的那日。 广戚。 “回答我,你那个叫刘闪的军侯级斥候呢?” 陈宫指著陈纪的脑袋质问道。 刘闪乃是陈纪麾下號称可日行三百里的高级斥候,职为曲军侯。 纪灵便是令陈纪负责与西面丰城郭贡的沟通,陈纪便派出刘闪往来军情书信。 如果回答陈宫的是士仁,那么他一定会得到满意的答案。 “好像消失不见了......” 陈纪疑惑回道,陈公你不说我好像都不知道,你一说我就想了起来...... “你找过他吗?” “找了,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难道和郭贡一起在丰城商议军情?” “我告诉你他在哪儿了吧。” “在哪里?” “在泡水里面泡著呢!” “泡著?陈公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已经近十日与郭贡联繫不上,你说他能在在哪?” 陈宫大怒。 “把你的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再用一次吧,丰城出事了!我以为乐就足够愚蠢,没想到你!过犹不及......” “这怎么可能呢?” “吕布已经带著郭贡的粮草返回小沛,还是刘备亲自接应,你该不会连这事都不知道吧?” 陈宫濒临绝望。 若不是他谨慎,让王楷派本部人马前往探查,这个愚蠢的陈纪现在还蒙在鼓里。 “滚!” 陈宫忘记强调了。 乐就陈纪,还有那个军侯级斥候刘闪,以及关西傻老帽郭贡,全都是蠢得可以掛相的大蠢货。 这特么都是什么队友? 郭贡失去丰城就像眨眼那么简单,足以证明他的愚蠢。 而陈纪刘闪负责与之联络,竟然对丰城之变毫无知悉,若是早点发现,就算丰城已失,岂能让吕布把粮草运回小沛? 这陈纪也是蠢到没边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陈宫现在就感觉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想要反手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怒气无处发泄! “陈公难道就无错?我等十万大军,直接合军再包围小沛,哪能出那么多事......” 陈纪走得嘀嘀咕咕。 吕布为何有机会奇袭丰城,还不是你陈宫太过谨慎?直接兵临城下围困不行吗? 陈宫也意识到。 现在到了不得不大举围攻小沛的时候,他更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待张飞把郭贡的头颅带回小沛並高掛城门,宣告著双方的第二次交锋,又以守方小沛获胜。 此次奇袭郭贡的策略乃刘备吕布提出,虽然不算是刘升与陈宫的较量,但刘升在丰城的所作所为依然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小沛军不仅得了粮草,更士气大振。 袁军则没有一开始那么志在必得,变得畏畏缩缩。 “今敌方士气旺盛,我等渡河之际必须谨防敌军袭击。” 陈宫仍觉得优势在我,小小两次较量无伤大雅,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並建议纪灵小心行事。 渡河更是袭击的绝佳机会,刘备吕布岂能放过? 果如其所料,小沛城池与西营不断出兵骚扰纪灵大军过河。 但奈不住纪灵大军实在人数巨多,战船精良,又控制泗水,继而再控制泡水,北面湖路县的昌豨也挥军南下。 双方小打小闹持续十余日,纪灵大军终是渡过河水建立营寨。 其营建立在小沛西南部棲山,接近泡水。 因为小沛城离泗水太近,没有合適的缓衝地带作为建营之所,只能在小沛西边北边建营。 而同时纪灵大军需要保证粮道,於是建其西南,为最优之选。 棲山营帐內。 纪灵大军眾將云集,再次商议如何攻打小沛。 他们第一次见陈宫时,皆投之以不屑怀疑之眼色,后经陈宫寥寥之议,眾人皆都改观,视其为团队智囊。 而现在嘛...... 他们又开始怀疑起陈宫,陈公你嘴皮子倒是说的挺溜,怎几个月下来,业务好像没一点进展? 不过纪灵倒是一如既往的信任陈宫。 说到底乐就和陈纪的愚蠢和他用人不当脱不了关係。 “诸位!今小沛城外有坚固营寨互为掎角之势,如何能破?” 座首纪灵面带无奈之色,询问眾將。 若有绝对优势,管他什么姿势,以力破之,然而刘备与吕布组成的掎角之势颇具威慑力。 吕布多骑兵,刘备亦精锐,你要是攻打吕布西营,刘备立马就能出城偷袭身后侧翼,你要是攻打刘备城池,吕布也能马上袭击身后侧翼。 攻城攻营本就不易,还要顾忌身后侧翼,难度很大。 在座眾將或多或少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吕布偷袭刘备,使之丧失徐州,此为深仇大恨!我等可离间之!” 座下李丰颇有见解。 只要离间二人,使得他们互相不信任,那么他们的协同就会出问题。 昌豨已经率领二万人马与纪灵合军,此会议他更是位列第三座次,仅次於纪灵陈宫。 他生的细眼短眉,身材精瘦,他打量到陈宫对李丰之言颇为不屑,於是主动开口当起陈宫嘴替,说话间总是冒著海水的咸味。 “我身在东海,都曾听说二人结为姻亲,李校尉有何妙计离间他们?” 李丰闻言颇为不屑。 “姻亲又如何?吕布这种人唯利是图!请將军上稟袁公,许以高官厚禄,承以立足之地,其难道不会动摇?” 李丰冷哼一声。 一介贼寇竟然还敢质疑我? “那李校尉去和袁公说吧,看看袁公会不会答应,再看看吕布会不会答应......” 昌豨呵呵一笑,没有明言。 实则是现在身为袁术手下,不好意思揭主公的短。 袁术曾驱赶过刚出关中逃往的吕布,后以二十万石粮草约他一起打徐州,结果一粒米没有。 袁术就算厚著脸皮再次拉拢吕布,你觉得吕布会相信吗? 我昌豨都不信,吕布会信? 这个李丰也是蠢货! 陈宫闻言无奈摇头。 若把刘备吕布逼入绝境,或许还有蛊惑吕布的机会,现在敌军士气正盛,断无可能。 似听到陈宫的嘆气,主將纪灵连忙打圆场。 “试试何妨?就算不能拉拢吕布,然若刘备见我等拉拢吕布,或许也会產生隔阂......” 陈宫拱手道,“將军明见!” 纪灵命李丰当场写信拉拢吕布,李丰摇头晃脑洋洋洒洒,一卷竹简已染上墨水,隨即派人送往吕布营寨。 结果还没一个时辰,吕布回书,李丰是谁?还是找纪灵跟我谈吧。 显而易见,就算纪灵亲书,吕布还是会说,还是找袁术跟我谈吧。 隨后眾將又纷纷提出建议,结果都不能令纪灵满意。 “陈公!我等还是需要倚靠你呀!” 眾人又將目光看向陈宫。 你们觉得我不行,那你们上? 你们连上炕都费劲! 还得我来! 第66章 问如何破解掎角之势 “当围点打援!” 陈宫之声赫赫,震得满堂寂静,他挺身而起,仰著胸膛来到场中。 大案上摆放著小沛城池周边地形,包括吕布营寨西营和纪灵棲山大营所在,而在三座城池营寨之间的空白部分,即將布满血雨腥光。 眾人凌然,皆隨主將纪灵起身向场中聚拢。 札甲攒动的声音似浪哗哗...... “今刘备吕布又得郭贡粮草,士气高涨,我等想要以兵力粮草数量消耗之也成无望之谈......” 陈宫一改之前保守策略。 眼下这种情况,要是围困小沛久而不下,曹操再派兵支援,那么必败无疑。 所以陈宫要主动进攻,讲究策略的强攻! “该主动寻找机会!只需眾將齐心,必能瓦解敌之掎角之势!” 陈宫话音未落,就闻梁纲陈兰章誑等將振臂呼应。 “然也!我等兵力装备远胜小沛,怎以防守示人?” “我等也是从沙场摸爬滚打出来的,何惧?” “那就打!刘备吕布也就是那样!” 我等身为武將,岂能不求战心切?先叫几声,咬不咬人再说。 陈宫看了眼李丰。 此前他提出破坏刘备吕布之间的协同,是破解掎角之势的正理。 只不过离间拉拢吕布的手法过於愚蠢而已。 既然不能用计谋离间他们,那只能通过军事手段,也就是陈宫说的围点打援。 “我等假意围攻吕布西营,待刘备出兵策应吕布,偷袭我等侧翼身后,届时埋伏重骑猛攻刘备,或可一鼓作气拿下小沛。” 这就是常规操作的围点打援。 听著是很简单。 难度却非常大。 吕布和刘备不傻,自然会判断战机,哪能如你所料? 只见陈宫指著地图上的西营,“假意为非假!既假又实!” 眾人闻言愕然。 陈宫言之围点打援重点不是打援,而是既围点强攻,也要埋伏打援...... 难度更大! 对陈宫也算言听计从的纪灵此时不仅暗暗颤抖。 若按他这么操作,那就是毕其功於一役,豁出去了,直接决战的架势,不贏就是输。 这种战略纪灵可不敢轻易决断。 “诸位!若非形势如此?岂敢出此策?” 陈宫厉声道。 目前纪灵大军是还有优势,可吕布刘备本就善战,更都是能屈能伸之人,极尽顽强之辈,此消彼长也! 还有小小刘升也颇为智谋! 想要凭此前保守的策略战胜他们,那就得互相熬。 一旦熬下去,必引曹操入场,届时刘备吕布曹操合力,陈宫自觉难以对付。 “陈公有几成胜算?” 纪灵看向陈宫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今天才意识到到陈宫有多狠。 他可以极尽保守,像是贞洁烈女,然而下一秒却又主动献媚......简言之,陈宫太极端了。 极端的人往往是可怕的,他可以带著你上天堂,也能带著你下地狱。 然而。 战事无常,攻守战术改变往往只在一瞬间,说陈宫善於决机,那也是毫无问题。 纪灵想看看陈宫有多大的把握,才敢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胜负自然是五五分......” 陈宫绷著的刚毅脸色反而放鬆下来,不是胜就是负......自然是五五开。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没法说服纪灵。 只见陈宫又道。 “我等围攻吕布西营之际,需攻其西面!並在东面埋伏重骑,切断他与刘备城池的联繫!” 陈宫指在图上空白。 西营东便是通往城池西,陈宫在此布置重骑埋伏,必能切断二者联繫。 按照预想那就是强攻吕布西营,毕竟营寨比城池好攻。 然若情形有变。 比如刘备率兵策应,那么陈宫就率埋伏的重骑强攻刘备援军,再比如吕布要是见陈宫去攻打刘备而偷袭陈宫,再那么陈宫就先冲死刘备再回军抵挡吕布...... 战场形势变化多端,简单一句话,视战机而断。 考验的是双方的判断力和隨机应变的能力。 但只要陈宫能先切断敌之双方的联繫,那么他有八成的把握会比刘备吕布先做出反应。 “只要將军交予我三千骑兵精锐!我有八成把握!” 陈宫信誓旦旦道。 这三千骑兵精锐就是专门用来切断刘备吕布之间的联繫,也是隨机应变的关键因素。 “诸位!尔等可知拿下小沛意味著什么?” 陈宫巍峨不动,双目却扫过在围每一个的脸庞。 他更是当场挑拨眾人的立功情绪,甚至连纪灵也包括在內。 “我陈宫无心功名!只想取了小沛杀了刘备吕布!再等曹操到来杀了曹操!” 陈宫咬牙切齿道。 他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私心,以此取信眾人,你们取功劳而我报仇雪恨。 “可你们呢?若成功拿下小沛!袁公之业雄霸关东!尔等不敢立这天功?!” 陈宫抑扬顿挫,嗓音极具感染力和挑动性。 就差直接说这是从龙之功呀!兄弟们!那可是从龙之功! “以你们的出身,若非袁公厚待,今日又在何处打家劫舍?屠猪卖狗?” 陈宫了解过在场每个將领的出身,陈兰出身山贼,陈纪章誑丹阳山越,李丰纪灵小小豪强,梁刚屠夫...... 除了陈宫王楷,尽皆寒门。 这种人放在袁绍阵营那都是边角料,可袁术却任用他们,此为知遇之恩也! 从袁术重用孙家军就知道,在士族人才这方面他抢不过袁绍,所以只能启用一些出身较低有点实力的人才。 但他並非就是重用寒门,依然是以阎象杨弘刘勛张勋乔蕤等士族作为主要集团骨干。 “拿下小沛可报袁公提携之恩!更何况天功在前,大丈夫不思进取乎?!” 陈宫嘲讽道。 以你们的出身想要进步的话,还不拼命? 闻言纪灵心中有一些火热。 袁术麾下將领张勋乔蕤地位略高自己一筹,因为他们都是当地士族!论能力纪灵远胜此二人。 可若是拿下小沛,並杀了刘备吕布甚至是重创曹操,那么纪灵必是首屈一指的大將。 要是袁术称帝,那他当大將军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还是犹豫不决。 纪灵轻嘆,看了眼周围眾將,瞪时嚇了一跳,一个个將领皆双目发红,脸肉颤动,简直是比他还要火热。 你们? 座中唯有陈宫好友同乡王楷面无表情,心中暗忖,比起军事谋略,公台更擅蛊惑人心! 当年兗州全郡皆反曹操,皆陈宫在其中联络呼应,陈留太守张邈,济阴太守吴资,张超,许汜,薛兰李封...... 哪一个不是兗州响噹噹的人物?却全被陈宫牵著绳子走。 不是说陈宫能號召命令指挥他们,而是能將他们的利益牵成一条绳,这种能力非常了得。 而这样的陈宫不是以长袖善舞而闻名,反而是刚直坚毅,这才是他可怕之处。 “此战!请陈公指挥!” 纪灵见眾情难却,於是大声呼喝道。 他並非一时头昏脑热,虽眾情难却,但又怎么能说不是战意浓浓?拥有这样的士气,难道还不敢跟著陈宫与刘备吕布拼一把? 拼了! 眾人群情汹汹,士气高升。 陈宫清楚的知道该如何扬长避短,纪灵麾下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者,那么就要充分发挥他们的四肢发达这个优点。 那就是决战!硬碰硬! 他眉眼兴奋到颤抖,问如何破解掎角之势,答拼了。 第67章 拼了 平原上有一座突起的营寨,南面以夯土垒砌而成,余面砖石为基粗木搭建,加之所处较高地势,整体高五丈。 四周深沟壕嵌,里面倒插著手臂粗的削竹,头顶尖尖的。 往前是拒马柵栏,再往前是埋地铁蒺藜,层层防御散开,透露著生人勿进之寒冷气息。 “报!敌已出营!” 厚重的裹铁营门放倒地面,砸得碎石齏粉四溅。 一骑飞跃壕沟,进入营寨,铁门又被锁链拉起,与墙严丝合缝。 清晨南墙上。 吕布双目炯炯,眺望西南方向,咬牙切齿道,“陈宫竟如此疯狂?” 只见。 西南面的泡水像是一条青丝细带铺展眼前,棲山上的袁军大营,像是破了口的磨砚,溢流出黑墨侵染河水,又朝著西营蔓延而来。 “袁营大军出动!不下五万!” 斥候的回报验证了眼前事实。 关羽丹凤眼一眯,就好像眼前的敌军少了一半,镇定自若,毫无惧意。 “战势无常......” 刘升不骄不燥,感嘆著陈宫魄力十足。 前以极尽防御姿態困敌,今大军突然出动,摆出意欲决战之架势,这风格真是捉摸不透。 “其欲攻我等西墙!或欲围点打援。” 张辽面目严肃,做出判断。 “或许不止呀。” 吕布紧紧盯著眼前,千军万马组成的黑色浪缓缓拍打而来,竟也感受到一丝压力。 “鸿起为何发笑?” 关羽面有疑惑转头看向一旁刘升。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刘升微笑说道,“我眼前是坚固的防御,身边站在岳父二叔张將军这样的猛將,身后是一群士气高昂的將士,我笑陈宫无谋!自取灭亡也!” 讲道理刘升真不带怕的,吕布关羽张辽在这顶著,你怕什么? 接著他变成仰头大笑,“哈哈哈!” 又指著东面小沛城池的方向,“还有家父三叔高將军,糜孙先生以及诸將坚守城池,陈宫拿什么决战?我看他是想死了!” 再加上刘备张飞高顺等人的小沛城方,刘升更加无惧。 两座坚固城营倚为掎角之势,眾多名將携手抗敌,五千对五万?优势在我! 敌欲决战? 求之不得! “鸿起言及眾人,却不言己?” 吕布也被刘升的自信感染,笑言道。 眾人皆知。 刘升的作用不可替代,別看他好像只出谋划策,实则他只要站在营墙上,就是定海神针。 掎角之势的威力在於信任与协同。 从他自荐驻守西营开始,他就让刘备吕布双方的掎角之势坚不可摧。 驻守小沛城池的刘备是绝对不会看著长子所在营寨被袁军击破,驻守西营的吕布也不会因为被袁军蛊惑或陷入劣势而再次反叛。 “鸿起深藏功与名也!” 三里远的小沛城墙上,西风猎猎,似带著刘升的决心扑打在刘备刚毅的面容上。 他望著敌军如潮水般涌向西营,心中些许担忧,但却更加坚定。 我怎么能辜负鸿起一手促成的局面呢? “大哥!陈宫纪灵有备而来,望塔斥候所报,其精骑游弋城池南北!” 张飞虎步雄阔从塔下奔向主城墙。 “需防止袁军围点打援!” 一旁的孙乾及时提醒道。 “然也!” 刘备回道,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飞麋竺孙乾刘琰高顺陈到夏侯博麋芳等诸將,眾皆战意凌然。 隨后目如神电,一眼望去西营战场,欲探军情,择机而动。 轰! 十石之力的大黄弩箭矢,带著硝烟穿破云霄,从千余步的距离,掀翻营寨墙上的墙垛,木屑石屑炸裂如火。 巢车,衝车,云梯,木桥,投石机......眾多攻城器械在密如群蚁的袁军掩护下,推向营寨西门。 攻打西营的袁军指挥正是主將纪灵。 其位中军,指挥战场,令李丰梁刚章誑为前军攻打西门,又令昌豨围困其他三门伺机而动,陈纪陈兰后军待命。 而陈宫率领著王楷三千兗州兵以及向纪灵討要的三千精骑,埋伏等候小沛城的刘备援军。 呜呜呜! 西墙木阶上。 张辽挥舞玄黑令旗,號角之声闷然响动,数排弓弩手冒出墙垛,隨著大喝一声,簌簌之声如雷,箭雨滂沱而落。 吕布令张辽代他指挥营寨防御,而他稳坐中营。 又不断令斥候观察敌我態势,欲择机率骑出营冲阵。 “哦哦!” “誒誒!” “啊啊!” 袁军盾牌手接近营寨三百步! 抬头一看眼前顿黑,箭如云雨覆盖,低头瞪目脚底通红,铁蒺藜真要命。 惨叫声瞬间压盖过號角鼓声,日已正中,晒得战场血汗淋漓。 “投石弩箭掩护!工兵上前铺路!” 前军李丰对著传令兵大喝,做出应对之法。 投石机与大黄弩的射程远超营寨墙上的弓弩手,可为袁军掩护盾牌手工程兵,他们需要架设木板盖住地里的铁蒺藜。 隨著时间推移战场愈发惨烈。 一块脑袋大的巨石划出美丽弧线,砸得营寨上的指挥台散架粉碎,张辽眼都不眨,避也不避。 “敌之石块木料有限!將士们勿慌!本將就站在这一动不动!看他能不能砸死我!” 张辽声若洪钟,鼓舞城墙走道的士兵们。 小沛城方圆十里外早就竖壁清野,袁军军备器械再多,也有射完拋完的那一刻。 如此坚固之营寨岂是投石机大黄弩可破? “鸿起!你出来做什么?” 西墙靠近南墙的走道转角,一块石头砸中墙垛,齏粉掀得关平灰头土脸,见刘升来到营墙,关平连忙拉住他往木板下躲。 若是一般情况关平也不会如此著急,城防战最是惨烈,箭矢无眼,那是说死就死。 別以为刘升长得帅,箭矢就不会射他。 “袁军竟如此不怕死?” 刘升没有回答,两颗黑眼珠子从木墙的缝隙冒了出来,朝著底下瞄去。 墙前二百步,袁军不惧生死冒著箭雨前进,身旁倒下的战友,耳边惨痛的喊叫,丝毫没有阻止他们坚定的步伐。 外围的铁蒺藜防线彻底被袁军瓦解。 接著是拒马柵栏,也被袁军冒死搬开,快要接近壕沟了! 这还是袁军? 竟不惧生死? 袁军的士气超出了刘升的想像,但他並没有急躁,也没有乱出计谋,他相信吕布关羽张辽三人的守城经验一定比自己更丰富。 清晨的他已经展现了自己的作用,那就是藐视敌人,增强己方的决心和士气。 而现在到了相信队友的环节...... “坦之护送我回中营指挥所。” 刘升拉著关平的手说道。 关平闻言泪目,他知道刘升並不是怕死,这几步路还需要护送? 鸿起这是在担忧我呀!也是特地出来接我的...... 刘升所部皆骑兵,暂时还没到下马守营的危机时刻。 然而因为关羽同在西营,作为长子的关平只能身先士卒,吕布麾下张辽亲临一线,刘备这边岂能都躲在中营指挥? 所以关平主动请战带著张辽麾下二百人防御墙角。 实则缺不缺关平,墙角的防御都一样...... “小心!” 只见一支二指粗的箭矢飞跃营墙,刘升当即把关平护在身前,好在射歪了。 “快走快走!” 第68章 为父者为子计 战场焦灼。 天气炎热。 正是睏乏之刻。 营中指挥所。 “真是太危险了!若无坦之,我差点中箭!” 刘升拉著关平入帐,坐在下案,令关平站於身后,顺理成章充当护卫。 “鸿起不是在营內准备水源吗?如何去了营墙?” 吕布担忧问道。 刘升所部虽然暂时不参与守墙,但也不是无所事事,陈登正带著他们准备水源,防止袁军採取火攻。 贴身护卫关兴陈式也在帮忙。 对面的关羽看了眼关平透露不满,坦之既然请战在前,今何故临阵而回? 他未必不知道刘升的情义,然鸿起的情义归情义,坦之的责任也是责任! 你怎么能好意思离开岗位?进这指挥营? 关羽对待长子关平可比次子关兴严格多了。 关平本打算將刘升护送回指挥所,再返回墙角防御。 却先闻刘升说道,“岳父,二叔,我观袁军来势汹汹,有虎狼之势!” 小吏端著一碗水来到刘升案前,忽然营帐所在地震摇晃,想是被拋石砸中周围,小吏摔倒把水洒了刘升一身。 “下去下去!” 吕布欲要呵斥,刘升先不耐烦挥手斥退。 瞧鸿起急的? 某出谋划策! 关羽抚须转头,看向吕布说道,“待袁军將桥铺过壕沟,某愿请战,冲他一阵!” “云长早就在等这个战机吧?” 吕布呵呵一笑,看向刘升。 “鸿起以为该我去还是云长去?” 吕布自觉已经看破刘升想法,善用激將法的他此时必定会挑拨我与云长,爭执一番。 小样!这法子对我用了两次,我能不知道? “岳父与二叔以为我领著坦之入帐,是为何意?” 刘升站了起来拍了拍湿透的札甲,颇为从容。 关平闻言面露喜色,胸膛挺直,还有什么事比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证明自己更加自豪吗? 鸿起真是用心良苦也! “我虽练箭多时,亦善骑术,然衝锋陷阵不是我的强项,我之副將关平!可出战!” 闻声关平向前,跪请吕布军令。 吕布矜持一番,闭口不言,转头看向关羽,挑了挑眉,云长以为如何? “坦之年已十八,却不如十岁幼弟勇猛,我看温侯还是另择良將吧。” 关羽斜眼蔑视了下关平,转头不再言语。 呃?! 二叔这话真是太残忍!太伤人啦!连刘升都忍不住摇头嘖嘆,单膝跪地的关平更是咬牙颤抖。 关平为长子,自然从小就被关羽严格要求,寄予厚望。 这句话在刘升听来,绝非关羽厚此薄彼,而是激將法也!然而在关平听来,这就是赤果果的偏爱偏心! “若不能击退袁军!提头来见!” 关平頷首再次请战。 吕布面有难色,云长有两个儿子,倒是不怕伤了他们的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请温侯下令!” 关平怒喝道。 “准!” 吕布挑了案上的令状丟向关平。 关平接状转身出门,眼角余光忽略过关羽。 “坦之!二叔绝非有此意!你可不要衝动!” 刘升连忙追了出来。 “鸿起,我性格平和,做事不爭不抢,不像沙场武將,倒像经学之士,父亲是不喜欢这样的!” 关平伤透了心,暗暗咬牙。 “我就中意这样的副將!我与坦之最亲!” 刘升连忙出言安抚。 本想带著关平立功,谁知道还被关羽给激上了?二叔简直就是乱激!哪有这么激將的! 若把关平激得伤了,他要是一衝动冲猛了,人可就回不来了。 “鸿起......” 关平闻言感动不已。 “所部五百骑皆隨你出战,然不可深入,贏一阵二阵就要返回!” 刘升转而郑重异常,严如亲父,似也突然感受到关羽的良苦用心。 “军令如山,切忌感情用事!” “诺!” 关平抱拳领命。 “云长呀!怎么能说如此狠心之语?” 帐內吕布面有不忍。 “奉先以为某在激坦之?” “不是吗?” “若坦之感情用事,那他还是早点回家种地去吧。” “为父者为子计呀!” 吕布感嘆道。 ...... 袁军的攻势並没有因为毒辣的天气而有所停滯,已突破重重防线,来到壕沟边上,只要突破壕沟就能直指最后的上坡营墙。 “诸位!胜利就在眼前!衝过壕沟!” 梁刚在亲卫的护卫下,冒著箭雨在壕沟前指挥。 漫天的箭雨,遍地的尸体,如此之景象依然嚇不住跟喝了鸡血一样的袁军,校尉冒死指挥,我等岂能不前? 主將身先士卒就是鼓舞將士们最大的利器。 砰砰砰! 数条长板架过对岸,壕沟上如履平地。 “梁刚在此!將士们!给我冲!先登者赏千金! 梁刚振臂高呼。 准备已久的士兵们各执刀盾,蜂拥向前,掩护著衝车云梯队伍过桥。 谁知! 眼前营门突然颤抖,像是关著猛兽。 哗啦啦! 锁链拉动铁门,猛兽出笼,以居高临下之姿,犹如大虎下山寻食。 “跟我冲!” 关平一马当先,与士仁陈开几位亲骑如离弦之箭,冲向下坡板桥。 “公子刘升麾下关平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关平手持长枪,怒目横视,脚踏桥面,似可入云。 欲要先登者袁军见状嚇得停驻脚步,关平一鼓作气,衝过桥杀入阵。 咚咚咚! 城墙上响起鼓声,只见刘升亲自击鼓助威,闻听主將之声,刘升所部尽皆奋勇,关平士仁陈开三人更是斗志昂扬。 他们的眼里烧起一团火焰。 要爆啦! 五百骑入阵,搅得袁军前军乱而散也,梁刚疾呼,“其骑之勇不下吕布亲临!” 咚咚咚! 城墙上刘升尽情挥鼓,双臂发麻,却愈发猛烈,似也身入其境。 “给我顶住!” 梁刚大惊。 关平迎面杀来,“就你叫梁刚?” 嗤! 士仁陈开等骑掩护著关平杀入梁刚本阵,关平贴紧马躲夺过数矛点戳,而后翻身挺胸,一枪挑落梁刚狗头。 “敌首在此!速速受死!” 袁军前军见之,皆胆丧心惊,又因无人指挥,顿时向后溃逃。 纪灵中军。 巢车高塔上的斥候连忙传递信號。 “梁刚前军被骑兵袭击,已溃!李丰部请求指示!” 纪灵车前,部將建议,“当令李丰撤退,来日方才,明日再攻!” 闻言纪灵却下令道,“令李丰向前进攻,不可后退!” 眾將闻言皆都不解,何故? “欲退必进......” 纪灵无奈。 此时大举撤退,势必引得吕布亲自携精骑出城袭击,那可就没有什么来日方长......若有不当全军溃散。 眾人皆服。 李丰不服...... 这不是让我部充当炮灰吗? 出营帐的吕布来到营墙,见纪灵军动向,便知其意图,暗道纪灵还挺谨慎。 双方各有默契,杀梁刚退李丰后,各自鸣金收兵,关平没有上头,闻命回营。 看著墙下回军的关平,墙上的关羽面露欣慰,连续抚摸长髯三下。 坦之是明白某之苦心的...... 期待著关平抬头,向自己炫耀手中头颅,並投之以自豪神色的关羽,竟错愕发现,关平正以此神態望著一旁的刘升。 坦之! 谁是你的父亲? 你你往哪看呢! 第69章 再攻再攻再攻 纪灵大军撤退的消息已经传到陈宫耳中,他正率领著三千兗州兵与三千精骑阻隔在刘备城池与吕布营寨之间。 对此他没有感到意外,攻城岂能一日而下? “再攻再攻再攻!” 陈宫令人传信纪灵。 將军手握五万大军,难道还攻不破吕布的五千人营寨?而我只需三千精步三千精骑,就能让刘备不敢妄动! 纪灵围营。 陈宫打援。 如此已连续三日。 小沛城中。 “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军营张飞帐內,他盘坐案几,捏起石头一样的拳指,將手掌心的绿豆碾碎成粉。 站在眼前的亲卫二虎面有惧怕,他手中麻袋里装著三斗绿豆,正是从粮仓里隨机挑选出来的粮草样品。 值此袁军大举围攻之际,刘备竟然委派张飞去清点粮草。 鸿起不让我去西营,怎么连大哥都让我做这种小事? 张飞气得为难起二虎,硬说绿豆是豆粉。 眼看著二虎就要被张飞军法处置,抽上两鞭子,帷幔掀开,从事孙乾恰好解围。 “益德!” 孙乾摇了摇头,一看案几上的豆粉碎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祐!” 张飞连忙起座迎接。 “袁军围攻西营三日!何以大哥不出援军?就算不管吕布,鸿起和二哥也在营寨呢!” 孙乾让二虎先行下去,而后才慢悠悠道。 “我以为此行益德归来,性子或许变得稳重些,谁知还是如此急躁!” 你急有什么用? 主公难道不急? 前脚刚刚说的谨防围点打援,你这么快就忘了? 陈宫可就在等著我们出兵呢! 张飞轻嘆一声。 “俺岂不知形势?然而如此不是办法,那陈宫盯著我们,那我们真的就要被他盯住?” 他岂能不知刘备委派他清点粮草就是怕自己衝动?想要磨磨自己的性子。 张飞的性格一时间磨不平,但他心思確实细腻很多,他知道刘备在等战机,在等一个合適出援的机会。 “机会不是等出来的!而是创造出来的!” 张飞此言令孙乾颇感吃惊,益德此言颇有见理。 “当派敢死之士率军出援为诱饵,引陈宫骑兵攻击,而我等再伏精锐,黄雀在后也!” 张飞见孙乾不语,便继续说道。 只要解决城外陈宫的骑兵,那么自然可以支援西营,继续保持掎角之势。 “如此为饵之军岂不是......” 有去无回这四个字孙乾不忍说出。 “此法为我提出!我愿率军为饵!” 张飞当仁不让道。 孙乾想了一会,言辞拒绝张飞的提议。 刘备怕是早就想到这个法子,可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怎么能採取如此极端之法? “公祐!” 孙乾不语,径直离开。 张飞想要起身追赶,却连衣袖也抓不到。 他难道不能直接跟刘备说吗?怎么还先要说服孙乾?因为张飞也知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那么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提前说服孙乾,到时候他就会支持自己。 鸿起! 俺就算是死也要出城救你! ...... 第五日。 清晨寒风带著萧索之意吹向西营,西墙早已被抹平墙垛,墙角烧败,张辽肩裹箭伤,正带领士兵们修补。 五日惨烈攻防,袁军死伤过万,营寨死伤千余。 敌我战损十比一,看似守方西营占据优势,实则防御设施的破损不可短时间內修復,接下来的敌我战损比会逐渐缩小。 形势不容乐观。 按理说袁军如此伤亡比例,其军心早就动摇,可他们依然十分坚挺,延续猛烈的进攻。 吕布关羽张辽等人皆都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袁术军也有这样的毅力? 如此比较。 优势在袁。 “袁军又来攻城!” 张辽刚修补完墙角,又闻远方响起进攻號声。 “不出三日!必破敌营!眾將勉励!我等功成名就在即!” 稳坐中军的纪灵此时已经位於前军指挥,並令此前围困其他营墙的昌豨部加入战斗。 这一战又是三日。 墙前虻蝇吮箭簇,壕沟蛆蚁蛀甲盔。 指挥营中。 座首吕布面有躁怒,“袁军如此坚毅,何以玄德不出一兵?!” 若非紧急关头,他断断不会当著刘升和关羽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泥人被拿捏也得生气,何况是被袁军强攻近十日? 若是刘备再不出兵,纪灵持续坚挺,吕布是真担心营寨守不住。 此时营中连骑兵都得下马守城,人手已经不够用了! 陈登调解道,“玄德必是被陈宫率精锐所困,难以来援,待得良机......” “什么良机?!或连尝试都无?” 吕布毫不避讳看了关羽一眼,堵住他想要开口解释的嘴。 现在死得可都是我吕布的兵!张辽三千部曲只剩千余!骑兵都得下马守城!玄德何以无动於衷? 吕布不是怀疑刘备故意看著自己受损。 而是你得做点什么呀! 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刘升,吕布嘆气道,“罢了罢了!若是营寨守不住,大不了率骑逃往小沛城中与玄德继续坚守,这掎角之势不要也罢!” “不可!” 刘升突然大喝道。 眾人嚇了一跳。 “若我等放弃掎角之势驻守小沛一城,等那陈宫掘开泗水灌城,我等必死无疑!” 刘升不知道陈宫有没有这么想。 但不得不防。 “呵呵!” 吕布气笑了,鸿起呀,希望玄德也明白这个道理! “来了!都来了!” 刘升站了起来,闭上眼细细倾听,仿佛能听见东面三里远城池的动静,刘备率军来了! 眾人一脸疑惑,鸿起还有这种千里耳的能耐? 显然这只是刘升的感觉。 小沛城。 营中眾將云集。 刘备著札甲兜鍪挺立案首,两侧麋竺孙乾刘琰糜芳,高顺张飞陈到夏侯博......除了深陷西营的关羽和刘升所部眾將,刘备所有麾下都在此处。 当然。 还有暂无消息的简雍。 刘备一脸肃静,无人察觉他此刻胸中的急躁不安,他转头四扫,眾皆身姿起伏,胸有激盪之雷,欲倾泄狂吐。 他忍了这么久没有去救援西营,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找到战机,还在酝养眾將战意。 为的就是一出兵就能解围! “大哥!俺有一计可破陈宫!” 张飞面有死志率先请战。 第70章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我愿率部引陈宫来击,大哥再派精锐袭之,必解围伏!之后再救援鸿......西营!” 张飞挺身而起,盪起捨我其谁之气势,一口气把话给吐个乾净。 场间寂静。 人人屏气冷麵。 夏侯博闻言面露不满,丝毫不惧张飞之霸道,震声赫赫。 “张將军大意失下邳才至如今处境,又深追郭贡枉顾大局!现如此要紧之事你当担的起吗?我看还是我去吧!” 张飞闻言大怒,你不过鸿起部將,今为別部司马,说到底为新將,敢如此顶撞! 就算心系鸿起也不能这么说我吧? “子通!” 张飞咆哮如虎,震得一旁孙乾的高冠摇晃欲坠。 公祐?该你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你游侠出身!战场经验无我丰富!你才当担不起!” 二人怒目相对,爭执不下。 不知道的以为是在爭取什么手到擒来的立功机会,原来只是送死的机会...... 孙乾见张飞示意本欲出言相助,不料陈到作势介入,拍案而起。 “得主公公子厚爱,到不才!愿与二位兄长爭上一爭!” 刘升对他有救命提携之情,刘备对他有倚重厚待之恩,士为知己者死,今日必须请战。 三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肯退让。 眾人提心弔胆,生怕当场暴乱。 座下麋芳面有淒淒,大家都这么积极,要是我不请战,会不会太显眼了? “我......” 他刚清理了一下喉咙,准备震慑全场,突然间闭口不谈......犹豫了。 表態是必须的,可主公要是真让我去当诱饵该怎么办? 刘备面无表情,低沉著双眼,他也默认了张飞这个计策,但是谁为诱饵,犹豫不决。 他自然也关心关羽和刘升的安危,可为主帅者,必然比眾人多一份理智。 张飞所部人员太少,一时间凑齐人数也无战力,夏侯博和陈到都是刚刚成部,同样凝聚力不足,都无法担任这个任务。 其实在刘备的预想中,这个任务还真的非麋芳不可。 麋芳颇有勇力,且麾下都是自家奴僕带出来的部曲,刚到小沛就开始不断训练,军心和战力都有所保障。 只是...... 刘备微微转头看向麋芳,他顿感屁股发烫,看向他的不止刘备,还有兄长麋竺。 吾弟! 这就是进步的机会! 若你出战,不一定会死,但一定会令主公刮目相看。 麋芳的舌头开始颤抖,措词在嘴无法开口...... “恕我直言,在座的都不堪一击。” 座中独独高顺坐如山岳,声量不大,却震耳欲聋,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眾皆不语,连张飞也不敢反驳。 “公子为何让我驻守城池?必是让我发挥重要作用。” 高顺看向刘备。 “刘使君十日不出一兵,今突然出兵,陈宫难道不会怀疑有诈?” 高顺娓娓道来。 “而若是我出兵,则他不会怀疑!” 高顺为吕布麾下,其为诱饵先行出兵,则陈宫或会认为他与刘备意见不一,独自前往援救吕布。 毕竟刘备十天都不出兵,看上去像是根本没打算救吕布一样。 而且高顺陷阵营人数七百虽少,却十分强悍,陈宫必定会派重兵堵截,就算是陈宫猜到刘备意图也一样! 再者也只有高顺去了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孝辅!” 刘备敬意十足,起身来到高顺座前,双手抱臂。 情感上来说他十分不愿意高顺出战,此举难免有失偏颇,但是理智上,这就是最好的人选。 “刘使君勿要多言!” 高顺面色如铁坚持道。 “准备出战!我必亲自率军接应孝辅!” 刘备振声喝道。 ...... “报!小沛出阵!” 一骑飞奔陈宫阵中。 刘备呀刘备你是真够能忍的,现在才去支援吕布?晚了! 陈宫追问道,“何人出阵?” “具甲精锐,似高顺陷阵营!” 闻言陈宫脸色变化,神色不定,他很討厌高顺,就像高顺一样很討厌他,却不得不承认,高顺之勇不可小覷。 “吾当亲率骑兵灭之!” 陈宫大喝下令。 “王楷听命!率兗州兵护我侧翼,防止刘备再行出兵!” ...... 平缓的护城河面泛起涟漪,倒映著黑色盔甲如风闪过,小沛东门尽开,高顺率领七百骑兵直奔西三里吕布营寨。 陷阵营善骑善步,原本只有三百骑,刘备又调麋芳所部马匹供给。 想要挡住这七百骑,陈宫得费多少力气? 狂风怒卷黄沙,高顺之势一往无前,其动而陈宫再动,三千骑兵犹如黑色潮水,从南北两面猛烈夹击。 其三千骑也是纪灵全军最精锐的部队。 城头山的刘备望著高顺坚硬的背影,感嘆猛士无双。 “转南!” 高顺高举长矛,盾指左方,欲引骑兵调转方向,迎难而上,与陈宫南面骑兵较量。 其如衝浪手,面朝汹涌大海而无丝毫惧意,反而欲征服之。 杀! 冲! 干! 骑兵对阵属为惨烈,还没来得及展示两下枪法矛术,就得饮恨马蹄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高顺的骑兵总是被数量庞大的陈宫骑兵淹没包夹,却又能再次冒出头来,杀得红彤彤一片。 “诸位!” 於城墙亲自观察战况的刘备,见战机已到,手握腰间长剑,面无惧意。 一旁的小卒抬来一把长矛,又双手奉上长剑,刘备加配双剑,而后手举长矛疾呼。 “隨我出城决一死战!” 麋竺闻言已经感受到刘备的决战之意,却还是大声问道,“主公何以亲战?” 刘备转头直视眾將。 “若此袁军三千骑兵皆没,那么我等奠定胜局也!此为关键之战!岂能不亲战之!” 刘备深知自己或將决定此战关键,遂不得不亲力亲为。 高孝辅如此慷慨赴死,我难道还没有勇气拼得一场胜利? “主公威武!” 张飞陈到夏侯博麋芳等人高声呼应,连麋芳也激动不已,想要与刘备一起出城作战。 “杀!” 小沛城池留麋竺五百人驻守,刘备再出三千骑步精锐。 顿时杀入乱战之中,他骑於高马,举臂挥舞,身后军队犹如他的披风,战意浓浓。 护卫陈宫骑兵侧翼的王楷首当其衝,率先直面刘备剑锋。 相比於纪灵与吕布的攻守营寨撕扯消磨,陈宫与刘备的骑兵野战显得更加猛烈猝然,刀刀见血,拳拳到肉。 西营之东面高墙,刘升举目望去,似能听到东边的地动山摇。 老刘来了? 可要挺住! 他不由得紧张得抓住木墙,五指扣出碎粉木屑。 突然。 关平从西墙急奔而来,激动摇晃著刘升手臂,“鸿起!北面曹军来了!” “我说过的,都来了......” 刘升面色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关平见之暗道,鸿起之气度总是如此自信从容,一点也不紧张......为之心折也! 第71章 来了都来了连曹操也来了 九月。 来到许县已近一个月的简雍终於等到曹操办完大事。 天子来许县了! 鸿起料事如神! 八月简雍就到了许县,可是曹操根本没空见他。 期间在谋士董昭的调度中,国舅董承的密召下,曹操前往洛阳。 赶走杨奉韩暹,警告河內张杨,杀死侍中台崇,尚书冯硕,议郎侯祈......封赏董承等人为列侯,曹操本人亦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 终於在九月曹操回来了。 得知简雍代表刘备早就来到许县,曹操又惊又喜,玄德同志也! “竟不知徐州变故如此频繁......” 吕布陈宫偷袭徐州,导致刘备流浪小沛,后仅仅一个多月,陈宫再次偷袭吕布,连吕布也得流浪小沛。 曹操不由得感嘆,世事无常,大......大不一样。 又哀嘆曾经的挚友,公台呀公台,你將如何善后? 他对陈宫又爱又恨,即使陈宫背刺过他,他也谈不上恨得刻骨铭心。 若当初没有陈宫,曹操也不会那么快入主兗州,是以爱恨交加。 “当表刘备为豫州牧,镇东將军!吕布为左將军!即刻率军出援小沛!” 曹操做出果断决策。 却是经过深思熟虑。 现在的袁术可不得了啦,若是再被他取了小沛,曹操將十分被动,再加上他迎天子势必会得罪老大哥袁绍。 形势过於复杂,先拉拢能够拉拢的人,这就是正確的决定。 “明公!刘备此人能屈能伸,今又与吕布姻亲,二人皆非久为人下之辈,不可同谋也!” 程昱看人很准。 他建议不出兵援救小沛,让刘备和吕布打个半死,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仲德呀!吾迎天子將面眾多压力,刘备第一时间发声支持,岂能不救之?” 先不说刘备是什么样的人。 曹操竖起汉室旗帜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人认可,今刘备投之以李,曹操岂能不报之以桃? 现在要是不救刘备,以后谁还会向曹操示好? “此二人皆可称豪杰,让豪杰去斗豪杰!” 曹操更是颇悉人性,仲德不是说他们都不会久居人下?那我就先看看他们之间谁上谁下。 他表刘备为豫州牧,镇东將军,是对刘备第一时间支持自己,做出的丰厚回报。 曹操势力所在地区就是豫州,而且镇东將军曹操自己刚刚当过。 他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彻底拉拢刘备。 若不能呢? 那么就让他和吕布一起对抗袁术,再去爭夺徐州。 吕布相较於刘备只有一个左將军,此为曹操模稜两可,欲拒还迎之举,毕竟二人刚在前些年兗州做过一场。 刘备与吕布都与徐州牵扯很深,但曹操对他们的表赏里丝毫不提徐州。 意为你二人看著办,谁能让我满意,那这徐州牧的头衔就给谁。 而曹操在表刘备吕布之前,先是自己被封大將军,进封武平侯,却给袁绍太尉,封鄴侯,也就是压袁绍一头。 曹操这是飘了? 这不是触怒袁绍吗?你怎么敢这么对老大哥?! 实则不然。 曹操是故意让袁绍骂他一顿,然后再把大將军让给袁绍,这叫套路。 说明我曹阿瞒在本初大哥面前,是不敢造次的。 他要是直接封袁绍为大將军,又怎么体现出自己的阿諛奉承?乖张听话?先让本初狂一狂...... 荀彧又问曹操道,“明公刚迎天子至许县,何以亲自出援?” 曹操哈哈大笑,“因为我可以把许县毫无保留的託付给文若呀!” 其集团內部主要是由家族武將和潁川集团组成,曹操都把重心从兗州搬到潁川,自然对荀彧信任无比。 而且曹操要让天子知道,我迎接陛下来到许县,不是学董卓李郭,而是为了替陛下扫平天下。 今刘备吕布这样的忠臣受到逆贼袁术迫害,我岂能不出兵替陛下討伐? 再者。 曹操亲自出征也是为了解决一件小事。 他迎接天子至许县时,梁县杨奉韩暹出兵想要劫回天子,在阳城山峡中遭到曹操伏击而大败。 败后杨奉韩暹引军到潁川郡定陵县劫掠骚扰。 曹操摆出架势要援军小沛,必能麻痹杨奉韩暹,在他们以为曹操要去小沛时,曹操再突然分兵袭击他们的根据地梁县。 梁县位於河南,跟梁国没关係。 那么杨奉韩暹就是丧家之犬,不用在担心他们作乱。 此次亲征。 一举多得! 於是。 曹操令济阴太守夏侯惇率领三千人马先行前往小沛,又令陈留太守夏侯渊率二千骑兵紧隨其后,自己则是大张旗鼓整军待发。 结果他暗中令于禁乐进向西攻打梁县,取了杨奉韩暹的老巢,还收服了杨奉部將徐晃。 杨奉韩暹得知后暗道曹操卑鄙,走投无路下向东投奔袁术。 紧接著前军夏侯渊传来消息,言郭贡倾巢出动,放弃梁国前往攻打小沛,当时他並不知道郭贡已经被吕布张飞偷袭。 夏侯渊问曹操,是否先取梁国? 曹操得知后做出回应,令夏侯渊无需理会梁国,兵马直达小沛,务必及时。 梁国迟早都是我的,何必急於一时?我曹操岂能分不清轻重缓急? 简雍一路与曹操同行,颇受其厚待,时常引之车架,谈笑风生。 他不得不感慨,曹操英雄也。 既有格局胸怀,能够容纳刘备,甚至是仇敌吕布,亦有战略,暗中解决杨韩二人,梁国近在咫尺也不著急取。 其实曹操误以为简雍乃是大才,就是他建议刘备交好自己。 毕竟刘备领陶谦的徐州牧是经过袁绍批准的,今刘备突然投向自己,他难道不怕袁绍怪罪? 曹操觉得单凭刘备个人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而且荀彧告诉曹操,简雍很早就来了,此为料事先机。 所以曹操觉得只要自己拉拢简雍,就能改变刘备的一些想法,想要彻底拉拢刘备或许也不是什么难题...... 简雍也慢慢发现了曹操的错觉,心中大笑,哎呀!不小心沾了鸿起的光,真是不好意思。 他为人洒脱,也不在乎什么名利,对此只是觉得好笑。 一路相处下,曹操发现简雍性格隨意,倒是有点像大才的模样。 可他热情大方一问三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暗道,此为藏拙!宪和你就是大才! 简雍没想到曹操误会的更深了...... 九月末。 济阴夏侯惇顺著泗水而下,率先到达小沛。 其军旗帜出现在吕布西营北面,亲为望塔瞭望的关平第一时间把消息传达吕布关羽张辽,而后激动的跑去向刘升报喜。 第72章 胜利胜利胜利 泗水西岸。 夏侯惇三千精锐水路並行,到达小沛北面五里。 斥候来报,前方袁军正在围攻小沛城外西营,而在小沛城附近亦有骑兵廝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 夏侯惇身高八尺,面目刚毅,为人不苟言笑,神情肃穆,左眼疤痕更显露一丝凶狠。 闻斥候详细所报,袁军竟然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还能继续坚持作战,这让夏侯惇大感震惊。 彼时他曾隨曹操击破袁术入侵兗州之军,不堪一击耳。 也曾与曹操援助袁绍,听闻过公孙瓚部將刘备颇为善战,甚至在兗州与吕布作战时,左眼失明,又得了个肉票將军的耻辱称號。 所以他非常惊讶,袁军也能把刘备吕布逼到这种情况? 非刘备吕布弱,乃袁术军变强矣。 “將军,机不可失!我等袭击袁军围营之军,必能出其不意!” 骑都尉韩浩建议道。 “然也!” 当时夏侯惇被当做肉票,就是部將韩浩不受威胁,不肯就范,但夏侯惇事后並没有责怪他。 “速速下船准备!隨我杀向西营!” 不多时。 夏侯惇带领三千骑步精锐火速南下,雨落及时也。 袁將李丰带领著敢死先登之士,终於突破营墙,攀爬而上。 连吕布都手持长戟,腰掛长刀,在营墙上英勇阻敌,关羽左右各持环首刀,呼喝杀敌。 营墙攻防正是生死时刻。 “曹军来了!” 望塔摇摇欲坠,关平小心翼翼躲在塔墙角落,忽然间他站了起来朝著北边大声呼喊。 攻城袁军的巢车更是先一步观察到北有援军而来。 纪灵惨呼,“何以如此之快!” 陈公不是说拖住了曹操的步伐?怎么才三个月曹军就来了? 吾错信陈宫! 他深知其军与吕布军皆强弩之末,若无援军,或许获胜在即,然此时曹军来袭,不仅以逸待劳,士气上更是严厉打击。 “撤!” 纪灵果断下令。 没有向上次那样欲退先进,有理有序,而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 上万的袁军將士像是退潮的海水,乌泱泱向南溃逃。 此时。 墙上的吕布闻曹军杀来,又察觉敌军慌乱跡象展露无遗,当即叫来关羽张辽。 “云长文远!纪灵將退,我率骑冲阵,尔等守住营寨!” 吕布召集骑兵五百,踏著溃烂著火的营门杀出,嚇得袁军肝胆掉了一地。 “吕布在此!往哪里逃?” 夏侯惇率领千骑先行,韩浩二千歩卒紧隨其后,也如风风火火杀近袁军。 杀神吕布出阵,曹军夏侯惇来袭,如狼入羊群,袁军剎那间乱得不可开交,自相踩踏不计其数,溃如一片山倒。 机智的昌豨第一时间盯著纪灵本阵的举动,见其后退,他也果断聚拢,向后撤退。 “直接上船!从泡水走泗水!” 纪灵面有惊恐懊悔,大败就在眼前,也不打算回棲山大营,直接往广戚方向逃窜。 “鸿起!曹军来了!” 关平从西墙跑到东墙,他浑身是伤,灰头土脸,却带著激动兴奋的颤抖。 刘升闻言风轻云淡,没有返回西墙,去为吕布夏侯惇屠杀袁军的场面吶喊。 他紧紧盯著东面,刀剑交戈之声渐渐平息,偶有逃窜的战马慌不择路,跑到西营的东墙脚下。 二里远的骑兵战场,依然看清不战况如何。 只知道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亚於西墙攻守战。 “死来!” 刘备双腿拍马,在张飞等將护卫下,驰骋乱阵杀敌。 他的长矛早就杀得卷断矛身,只剩左右两把剑,在那挥洒血,一般人岂敢持短兵骑冲?乃刘备双臂甚长也。 实则是他剑法了得,遂能得心应手。 “退也!” 张飞朝著南边惊喜大叫。 经过半日廝杀,陈宫终是难以抵挡刘备亲战,眾將身先士卒,又闻曹军来援,他只能与王楷亲率骑兵向南逃窜。 高顺浑身浴血,被夏侯博抗在马背上,其七百陷阵营將士恐怕十不存一。 “叔至!举我旗帜前往西营报捷!” 刘备气喘吁吁,面带振奋。 “子方!负责打扫战场!” 刘备扫眼,粗略估算,此次出城损失近半,虽惨重却重创袁骑,亦是大胜也。 他並不打算继续追击,谨防陈宫再布埋伏。 片刻。 陈到率领数骑前往西营。 望见刘字旗帜飘扬风中,刘升心中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 “公子!主公亲战!斩敌数十!” 陈到在城下大喊。 “家父如此勇猛?!” 刘升连忙下墙开门,颇为刘备感到自豪。 虽然他每日没少练箭精进骑术,但衝锋陷阵这种事还不在行,绝非害怕,时机未到也。 刘升將陈到迎至营中,发现关羽也率骑出营,与吕布一起追杀溃逃的袁军。 袁军主將纪灵早已溜走,盟军昌豨也跑得飞快,部將李丰授首吕布戟下,其军溃乱不堪,被吕布关羽以及夏侯惇驱赶著杀。 一直杀到袁军棲山大营,发现营中也早就空空如也。 “元让!此次多谢元让救命之恩呀!” 吕布的脸皮厚比城墙,对曾经生死相杀的夏侯惇也如好友般敘旧。 夏侯惇十分厌恶吕布,但他內敛,又素来稳重,以大局为重,只能与他寒暄一番。 “今我等战船不足,不宜再追,待曹公大军赶到再作计较如何?” 取胜之后的夏侯惇並没有贪图功劳,建议吕布关羽回军,自领本部驻守此营,稳住大局。 “都听元让的!” 吕布恭谨道。 他不仅脸皮厚心还黑,別看他对夏侯惇恭恭敬敬,实则內心看不起,觉得夏侯惇除了忠诚稳重,其实也就那样。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他之前对张飞也是如此,所以张飞才那么想让吕布服气。 能让吕布真正服气的人不多,刘备的为人算是一个,刘升的真诚算是一个。 是的。 就算有人能让吕布服气,也是因为某个特质。 这场战爭持续了三个月,然而真正分出胜负也就十来天。 纪灵与陈宫溃兵逃到广戚,二人狼狈相视,皆无言以对,又闻曹操本人將至,麻溜的跑回彭城。 来的时候率十万大军,回去的时候却不足万人,连袁术军最精锐的三千骑兵也几乎葬送。 惨! 刘备吕布军虽也死伤较多,却无伤根基。 此战袁术完败。 在十余日打扫战场的等候中,曹操终於率大军姍姍赶到。 得知仅仅是夏侯惇本部驰援就解了袁军之围,曹操暗道,玄德奉先合力,当真是所向披靡! 他觉得若无自己援军,刘备吕布最终也会击退袁术大军。 第73章 建安元年的第一场雪 汉末天气多变,八月可以是炎热的,十月突然下起了雪。 建安元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飘洒在小沛的霏霏风雨,带走了最后一声战场的呜咽。 院子里。 刘升身披髦裘,用手温柔的拨去吕綺玲头上的落雪梨,“今朝同淋雪,此生共白头。” 突如其来的情话惹得吕綺玲的脸蛋彤红,如含苞待放之,春意盎然。 “眾人皆为胜利庆贺欢呼,独夫君在这里风雪月!” 吕綺玲嗔怒般用她的茸头去撞刘升肩膀,结果被老老实实揽著怀里。 依偎著的二人散发出万物復甦生机勃勃的气息,前头树下刘欣刘白也在认真过家家。 “搞笑,真是搞笑。” 刘欣冷哼一声,看著眼前与小妹亲手建造的“小沛城”,抬起脚来,踩成雪泥。 说好我与小妹建小沛城,大兄阿嫂挖一条泗水,结果忙活半天,你们二人光在那里卿卿我我......当我们是空气呀。 小孩子的脾气比天气还多变,受人冷落更会莫名生气。 “阿姐你踩我手了!哇哇呜!” 刘白仰头大哭。 “欣妹?” 吕綺玲之声不怒自威,嚇得刘欣赶紧捂住刘白的嘴。 “啊哈哈,大兄说小沛城高五丈宽四丈,我看这比例不对,踩......踩了重新建!” 闻言刘升点了点头,暗道蠢妹可教也。 ...... “大兄!简叔父在府外等候。” 院外关兴来报。 “来了!” 刘升吩咐吕綺玲照看两位妹妹,平时也要多照料怀孕的甘氏以及新来的夏侯涓,又把身上的髦裘披在她身上。 这才出府。 “叔父奔波许县数月,为何不见消瘦反而生肉?” 刘升上前开玩笑道。 “嘿嘿,曹公待我甚好,一路车马酒肉伺候,能不生肉?” 简雍嘿嘿一笑,大脑袋满脸肉,更像大西瓜了。 他性格隨意,不管刘升管他叫先生还是叔父,他都当刘升是自己的子侄。 “主公正引眾將聚集城前,前往棲山大营拜见曹公,鸿起倒是不著急......” 简雍摇头轻笑。 曹操来了,这是大事,结果刘升毫不在意,又跑回家跟家人温存。 “叔父请。” 刘升不紧不慢,跟隨简雍一起前往城南。 虽然眾人皆以刘备为首,视为主公,然曹操代表大汉朝廷而至,其现在更是领大將军职,谁不想一睹其风采? 要是不小心被曹操看重,那在咱们集团里不也是倍有面? “鸿起何故迟迟不来?我真是......” 城南门前。 麋芳今日打扮得威武雄壮,札甲黑亮,短袍赤红,腰背挺得比战场杀敌时还要直。 “公子见谅!我家公子是有些懒散......” 麋芳刚刚谴责完刘升,转头就对曹昂点头哈腰。 他倒是还承认刘升是他家公子,还算不错...... 他平日里对刘升也颇为敬佩和尊重,只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曹公公子亲自来请我们前往棲山拜见曹公。 你怎么能教曹公公子久等? 刘备为了掩护刘升不务正业之举,遂也带领眾人在门楼內等候,只教麋芳出城见礼。 麋芳也算是变相的为刘备解释。 曹公子!不是我家主公和我们慢待曹公,是我家公子他...... “无妨。” 曹昂长得一表人才,双目炯炯有神,散发著青春上进的气息,像是茁壮长成的千里马。 他知道他父亲曹操很敬重刘备,特意让自己来请,作为后辈自然要恭谦,多等半日也不成问题。 即使从麋芳嘴里知道,刘备等人迟迟不出城是因为刘升的原因,他也没有任何生气。 反而十分好奇,刘升是谁?竟能让父亲刘备如此容忍? “麋君,公子升为人如何?” 曹昂问向麋芳。 麋芳愣了一下,立马点头,“好!非常好!” 虽然他在曹昂面前諂媚得连曹昂都觉得他諂媚,也想在待会面见曹操时露露脸,但却没忘记自己是刘家的人。 “哦?” 曹昂轻笑,抬头看向城门,倒是更加好奇,这刘升到底是怎样个好法? 说刘升刘升还没到。 此时他刚刚来到南墙街道,就见门楼上的刘备眾人从台阶上走下,分明是全都在等他。 “鸿起来了?” 刘备没有生气,因为此前刘升已经说过,他不想去见曹操。 但吕布不答应,非得要刘升在场,否则他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於是刘升就说若时间凑巧那就勉强见一见那曹操。 好傢伙! 当时张飞就乐得笑了,暗道,鸿起你以为你是天子呀?曹操现在可是大將军! “鸿起昨日刚从西营回到小沛城池,又是先去看望孝辅,是以迟来,诸位不要见怪。” 刘备又向眾人解释道。 刘升虽然经常念家,但並非分不清大事小事,也是处理完西营军务后,再慰问完高顺之后,才回家卿卿我我的。 高顺此战功劳显著,身受重伤,刘升此前与他交情不深,却十分敬重。 “走吧。” 已经习惯了的关羽无话可说,这种事不用解释,大家都明白,不明白的自己去慢慢明白。 眾人皆骑马出城。 曹昂先是向刘备吕布等人见礼,而后一行人前往棲山。 奇怪的是,曹昂只教隨同的董昭与刘备吕布引路,自己引骑行在队伍中间。 待看见人群里英俊神武又略带洒脱不羈的刘升,他这才引马接近。 “在下曹昂,字子脩,可是刘公子当面?” 曹昂如沐春风打著招呼。 不料关兴挡在前头,一律当做陌生人盘问,“何事之有?” “在下刘升,字鸿起,见过子脩兄!” 刘升同样热情,直接喊起了兄长。 二人引骑而走,渐渐相聊甚欢。 言谈举止大概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性格。 曹昂见刘升言笑晏晏,稍显风趣,有著不是这个年龄段的从容自若。 而刘升也觉得曹昂有一种很能感染他人的热情,也有一股年轻向上的衝劲。 刘升恶疾发作,蜀黑属性显露出来,子脩兄!难怪与你一见如故,咱们的命运说来也是一样一样的...... 都有个拋妻弃子的父亲! 我算是已经死过了,而你......好像是离死不远了。 “玄德?!” 小沛城离棲山营寨不远,不到半日可达,曹操携眾人在门口迎接,待刘备下马,二人相拥。 曹操长这样? 人群里刘升愕然。 第74章 看我嚇一嚇他 曹操个子不高有点挫,穿著玄色华服背著小札甲,黑不溜秋,跑起来像个煤球。 这是刘升远看时的第一印象。 待得他与刘备吕布等人迎面相聚,见其双目黝黑曾亮,如玛瑙散发光彩,说话时满嘴厚髯抖动,像是钻进去两只鬼祟老鼠。 精气神饱满! 刘升以前还不信,什么是看一眼就觉得此人能成大事,现在算是信了。 一个精气神十足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呃? 似察觉人群里有人在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曹操转动眼睛,犀利神色直指刘升。 “雪停了......” 刘升眼珠子朝天,拒绝眼神对视,暗道曹操真是敏感..... ...... “曹公......” 刘备神色自若,恭谨作揖,却被曹操握住手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玄德以表字称呼即可。” 曹操声音洪亮带著磁性,脸带豪爽笑意,见刘备面色红润,双耳硕大,越看越满意。 “曹公......” 吕布面有谦卑歉意,小心翼翼作揖。 “奉先何以在此?” 曹操当即变色,斜眼白之,歪嘴蔑之,佯装发怒,越看越不满。 其身后典韦形如山川,黄脸肃静,眼若流星,以高压之势直面吕布。 “曹公!布诛杀国贼董卓,至关东而无人接纳,遂不得已打起兗州主意,欲立足而后报效朝廷,今曹公奉迎汉室,布自当唯命是从!” 吕布也装得战战兢兢,言辞得体,饱含深意。 我杀董卓为汉臣,也为关东诸侯除害,前次袭击兗州乃不得已,今天想与曹公一笑泯恩仇。 “哈哈哈!” 曹操仰头大笑。 “奉先你说你呀......” 曹操当即拉著刘备的手,又牵过吕布的手,左拥右抱般迎接二人进入营门。 棲山大营为袁军旧营,曹操大军驻扎后也就稍稍改换旗帜,军中条件略微简陋,好在帐內宽阔,足以容纳数十人。 刘升谦虚礼让,落於末座。 曹操与刘备吕布各自引荐隨同,刘升也在偷偷观察。 曹昂自然已经认识,那黄脸大汉一看就知道是典韦,夏侯惇夏侯渊皆面目刚毅,前者脸长个高,后者脸宽体胖。 还有一名短胡文士,乃此前与曹昂同去引见刘备吕布的董昭。 刘升疑惑,纵然荀彧常稳后方,程昱忙於兗州,怎么不见荀攸郭嘉?却是董昭隨之为谋? 他不知道,荀攸郭嘉刚刚才得到曹操的徵辟信,此时尚未入营。 而这董昭不可小覷,曹操能顺利迎接天子入许县,他就是主要谋划者之一。 “玄德麾下皆猛士雅士也!” 曹操主动示意刘备,引荐关羽张飞麋竺孙乾眾人,嘆关张勇猛,麋孙宏雅。 “文远可好?元龙也在?” 曹操又与张辽陈登敘旧,可谓是面面俱到。 他现在好歹是大將军,却如此事无巨细,只要是到场之人,必一一慰问,全是看在刘备以及吕布的面子上。 至於今日精心打扮的麋芳正坐在刘升身旁,大眼瞪小眼。 公子!曹公难道没注意到我? 这不废话吗,我这么帅他都注意不到,你座位比我还末,他能看到? 来了?! 见刘备引著曹操走来,麋芳连忙缩紧臀部,昂首挺胸。 “在下东海麋芳,参见曹公!不对,是尊敬的曹公!也不对......是尊敬的大將军......” 麋芳嘴里嘀嘀咕咕。 “孟德,此为拙劣长子刘升。” 麋芳转头一黯,感觉自己好像站在阴影里,没人看到自己。 “小子刘升,字鸿起,见过曹公。” 刘升不卑不亢起身作揖。 “鸿起?”曹操愣了一下,看了眼刘备。 单从其字之意就能发现玄德对长子刘升寄予厚望,又特意引荐其子,看来此子颇有才干。 看我嚇一嚇他! “前在营门,何故肆意打量吾?!” 曹操再次变幻脸色,瞪目呲牙,须如猛狮,一副要把刘升生剥活吞的模样。 一旁的麋芳害怕极了,曹公怎么如此反覆...... “曹公霸气外露,小子见识浅薄,从未见过如此人物,是以心惊胆颤,非肆意乃意乱也!” 刘升镇定自若,心中暗道,曹老板嚇小孩呢? “可我看你的样子丝毫不是害怕呀?” 曹操冷笑一声。 “此为敬,怕在心中。” 刘升回道。 “哈哈哈!好好好!” 曹操哈哈大笑,转头对刘备说道,“此子不同凡响也!” 观其样貌英俊,且年纪十五左右,临危不惧,从容自若,已是让曹操高看一眼。 又见周围眾人虽不言语,却在下意识的眼神和举止中,隱隱透露著对刘升的敬意,这让曹操更加断定,此子断非常人! 刘升也没故意藏拙,保持自然之態。 在曹操这种人面前,什么样都显得很可笑。 “呵呵......” 麋芳就觉得自己现在很可笑。 曹公竟然都不看我一眼?主公怎的不引荐我一下?呵呵......难道是我拿不出手? “刘备吕布听旨!” 眾人敘旧一番。 曹操请謁者宣读天子旨意,赐以州牧大印,將军印信。 当豫州牧三个字听在刘备耳中,以及麾下眾人人耳中,无不振奋大喜。 陶谦表的豫州刺史,袁绍支持的徐州牧,以及吕布再表的豫州刺史,远远比不上现在曹操亲至,奉天子之意授予的豫州牧。 这可是正品! 虽然只是一个头衔,但刘备等人知道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名正言顺,刘备刘豫州总算是个有影响力有號召力的响噹噹的人物! 关羽张飞麋竺简雍孙乾等皆不约而同看了刘升一眼。 正是当初刘升定议,提前交好曹操,才有今日这丰厚的回报呀! 无立足之地先取名望,诚不欺我! 而曹操又把自己刚刚卸任的镇东將军授予刘备,可谓是更加贴心厚待。 若刘备心中无大志向,恐怕也扛不住曹操如此拉拢,这待遇比他自家武將还要好。 刘升突发恶疾,属黑属性再度爆发。 讲道理,歷史上曹操对刘备就是非常非常的好,可惜刘备对徐州念念不忘,最后又倒向袁绍。 实则也是袁绍实在是太霸哥了,在关东地区,四世三公就是人心所向。 “备诚惶诚恐......当以初心报效朝廷......” 刘备感激涕零一番,隨后接旨接印。 而轮到吕布的左將军,虽然也是正品,但却没有徐州牧加持,倒像是赠品...... 袁术就是前任左將军,曹操明摆著不承认袁术,甚至也在点吕布,好好替我去和袁术斗,斗得过的话徐州牧未尝不可? “布奉旨......” 吕布心有不甘,孟德你至少给我按个徐州牧的头衔也好?我也有动力去和袁术继续斗呀! 他頷首间与刘备对视一眼,皆都明白曹操用意。 曹操自然也不怕他们明白,这就是明著来。 第75章 父与子 曹操令吕布先回,独留刘备刘升父子於棲山,相约同游沛县附近,其与刘备出则同舆坐则同席,儼然当做密友。 吕布吃味,回营前拉著刘升的手。 “玄德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可是鸿起你也要帮我看著点呀!” 他生怕曹操旧仇难忘,而刘备受其蛊惑,做出对自己不利之举。 “岳父尽可放心!綺玲永远都是我的正室!” 刘升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就算曹操把他女儿嫁给我,那也只能是侧室,这么说岳父你放心了吧? “善!” 吕布大喜。 曹操与刘备相游沛县几日,几乎不谈公事,畅聊各自平生,已生志趣相投知己情愫。 刘备也藉机为张飞说媒,曹操自然欣喜答应。 正是不谈公事只聊平生,所以曹操更加了解刘备为人,玄德有青云之志,恐不会久居人下也! 这个其实之前程昱就已经说过。 曹操未必是现在才知道。 但正如他回程昱所言,不管刘备有没有野心,他都会拉拢收为己用,不是非要当成心腹才能用,用人只看有没有用。 “父亲!” 深夜帅帐。 曹操盘臥在榻,身上披著被褥,手中端著热汤。 曹昂门外询问一番,经典韦通报,这才入帐中请安。 “这几日与刘升相处如何?” 曹操令曹昂坐在榻边,曹昂小心翼翼不敢逾越。 他平时虽然开放热情,但在父亲曹操面前多有拘束。 “其人不简单!” 曹昂郑重其事道。 曹操和刘备相处的同时,曹昂也天天拉著刘升日间骑马射箭,夜则同塌而眠。 对此刘升颇为无奈。 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找綺玲玩......两个大男人天天腻歪个什么劲? “鸿起手刃魏越之事普遍流传,我断定吕布与刘备的联盟必是他在推动,甚至二人此次也是以鸿起为谋主对抗袁术来犯......” 这种事瞒不了曹操曹昂。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吕布对刘升的態度,那像是岳父和贤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知道的以为是好兄弟...... 而曹操正是探听到刘升的所作所为,所以才让曹昂与刘升亲近,验证真假。 不过曹昂真把刘升当朋友,言语里言之刘升鸿起,而刘备吕布就是刘备吕布。 “宪和呀宪和......” 曹操哭笑不得,突然说起简雍。 他此前还以为简雍是大才,没想到刘升才是......他倒也喜欢简雍洒脱的性格,可你怎么能热情大方一问三不知呢。 这不是逗我玩吗? “我与他谈起志向,他说希望世界和平......其有大志也!” 曹昂一本正经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呀,玄德鸿起......” 曹操闻言思忖著。 “明日子脩便代我向鸿起询问大志。” 曹操的眼色在昏暗的帐中似萤火虫一样夺目绚烂。 此行將返,那么许多事就要交代清楚,比如曹操与吕布刘备之间应该如何合作,大目標自然是一起针对袁术。 而具体的就要细聊。 所以曹操让自己器重的长子曹昂跟刘备器重的长子刘升聊,既能代表双方意图,到时候也可以说话不算数。 雪飘飘。 北风萧萧。 营南帐中,刘备和刘升臥坐木榻,小案上盛著热茶,一条被褥被二人扯得两半。 “父亲呀!什么时候能回去?城中可比营寨暖和多了......” 刘升拉过被褥,刘备手疾眼快伸手阻挡。 逆子无状! 刘备发现此前袁术来攻的时候,刘升变得非常懂事,又是顾全大局,又是温厚谦虚,刘备那是多欣慰呀。 可危难解除之后,刘升又变得懒懒散散,隨意得比简雍还隨意,竟然敢跟乃公抢被子? “鸿起呀,如今处境虽解,我也得到豫州牧镇东將军的头衔,这名望算是够了吗?” 刘备嘆气道。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他不得不为將来之事担忧。 “名望自然是越多越好......” 刘升仍有些隨意。 “今袁术战败,鸿起所言袁术僭越之事......是否会?” 刘备小心翼翼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除了陈到部將士外没有其他人。 “呵呵......父亲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刘升也郑重其事起来。 “正如当初鸿起所言,我等借曹公之力与奉先平分袁术地盘!” 当然前提是袁术真的会像刘升说的那样,明年就直接称帝。 到时候刘备以豫州牧的名望徵兵买马,蓄势待发,再请曹操相助,势必要打到袁术的老巢寿春,而吕布可以打徐州,二人分食之。 刘升闻言不置可否。 画饼而已。 你来真的? 袁术实力依旧强劲,就算称帝也不会一时受影响,据刘升所知,淮南那是受了大旱灾才导致袁术败得那么快。 倘若刘备如自己所愿,能接手淮南,在刘升看来那其实也没什么前途。 袁术败亡后的淮南之地,那是狗都待不住,没得吃怎么待? 更不用说......刘升其实也有自己的理想之路。 “淮南比之徐州好不到哪里去......关东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刘升哀嘆道。 淮南正是南北要衝,也就比徐州好上那么一点,如果能像此时的袁术一样,占据江东淮南徐州,以淮水长江组成两道防线,或许还有爭霸中原的希望。 现实是。 若袁术称帝,江东孙策必定脱离,就算刘备不小心打败袁术占据淮南,吕布不小心又夺回徐州,以二人之力也很难再取江东。 不是孙策强到刘备吕布合力都打不过,而是长江实在难过。 当年刘繇凭藉著麾下不知名张英樊能於麋等將,就能把久经战场的孙賁吴景堵在长江北两年。 要不是周瑜偷偷帮忙,连孙策都没办法进入江东。 谁敢保证刘备吕布能顺利过江大败孙策? 没有江东,淮南站不脚,若强行占据淮南,此后必被南北夹击。 还是那句话,关东没有刘备的立足之地,袁绍和曹操已经起势並奠定了二强格局,要爭霸天下,得往西走。 “天下事变化无常,未必没有机会!” 刘备太渴望立足之地了。 他明白光有名望也不行,有粉丝了,不得赶紧想著如何变现? “那我试一试?” 刘升觉得刘备此言未必没有道理,虽然他坚持认为江淮之地没前途,但还是要试一试。 而且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在曹老板麾下混得好,那你就不能暴露真实意图。 你想要西,就得说东,你想要东,就得说西。 “曹公过几日必会返回许县。” “子脩兄明日又该叫我骑马射箭......”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第76章 上架感言 接到通知,今晚12点也就是明天0点准备上架。 ...... 本书简介会有修改,不是因为被骂惨了的原因......而是接下来要写的內容和简介不一样,真的不是被骂惨了的原因! 本来想的是走蜀汉老路,取荆州入益州。 想想没什么意思,都写烂了。 其实歷史上刘备的经歷就是最优解,但结果依然不足以抵抗北方曹操。 所以作为蜀黑的刘升要带领眾人走一条最艰难也是最光荣的道路。 那就是进入关中。 把那些鼠目寸光的凉州军阀以及吕布并州系整合成一股真正强大的力量,带领渴望政治地位的关西大族与报团腐朽的关东大族决斗。 此关西不单单只包括关中,还有凉州,河东并州,汉中蜀地。 片面来说,东汉其实就是刘秀带著一批关东大族建立的政权,成也此败也此。 再建立一个这样的政权无非就是晋朝。 ...... 我知道关中此时非常凋零,人口全部跑到汉中蜀地南阳去了,想要发展得有人口和人才,光有形胜之地绝对不行。 但河南曹操和河北袁绍有长达十年的爭斗期,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並非没有可能復兴关中。 关东就不说了,根本没法立足,淮南南北要衝,江东守著等死,都没前途。 而且刘表还能活十多年,根本没机会染指荆州,凭藉一地而取荆州,那简直就是吹牛。 益州也是无稽之谈,连个进入的跳板都没有,天降过去? 也是实在没地方去了。 总不能真的窝在新野等七八年?每天扎小人诅咒刘表赶紧死?那不现实! 关中这时候也是最好进入,以南阳为跳板,联合张绣贾詡,整合马腾韩遂,再加上吕布并州系,势必要比董卓更派头一些...... 万事开头难,只要站稳关中,那才是现实意义上有希望爭霸天下。 当然不是一蹴而就,不会直接天降关中,也不一定会先取关中。 会有许多合理的契机,比如先站稳南阳,斡旋曹操刘表之间...... 总之! 復汉復的是前汉非后汉! ...... 上架当日必是万字更新,此后先试一试能不能坚持日万,最低每天六千。 作者写这本书没少挨骂,不过看到一些很有意思的评论,顿时感觉也很欣慰。 感谢编辑大大! 感谢读者大大! 大家多多捧场! 第77章 边走边看 第77章 边走边看 棲山大营靶场。 点点雪飘落在刘升眼周,点漆明亮的眼眸显得更加熠熠发光,弓身细弦拉满月,展现出愈发矫健英武的身躯。 咻! 黑色箭簇穿破白雪,激得雪沫飞洒。 “竟未中正心?” 刘升抖了抖肩膀,卸下长弓,隨后面带不满,哎呀一声。 靶心红点拳头大小,其箭射在红心內,却不是正中。 吕布说过,射箭讲究五平三靠,刘升或许是练习不足这才没有百发百中。 “我练箭数年也就这水平呀..:: 》 一旁的曹昂摇头嗟吁,鸿起贤弟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此七十步距离,又逢风雪干扰,能一箭中靶足以堪称神射手,谁知道他还不满意? “鸿起当真只是练箭数月?” 曹昂面带难以置信。 “我这些天可有在子修面前自大?藏拙?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刘升还在为没射中靶心感到可惜。 又想起吕布说过。 鸿起你就是天生的神射手!若经我悉心教导,他日定能达到我之八成功力。 曹昂对刘升的天赋羡慕不已。 他与刘升相处数日,特別能感受到刘升为人真诚,不会在你面装,更不会在你面前装傻。 这样的人就像是朋友一样,可以以城相待。 “我与鸿起一见如故,可惜即將別离,若是刘豫州肯隨家父前往许县覲见天子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与鸿起朝夕相处......” 感情归感情。 曹昂並没有忘记曹操的交代。 “你我之情岂在朝朝暮暮?” 刘升洒脱道。 “家父渴望覲见天子以表忠心,然袁术其心不向汉欲北上!家父当驻此地,亦为拱卫朝廷。” 曹昂闻言瞭然。 “鸿起心怀大志,区区小沛何以展露抱负?” 呢? 刘升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心怀大志呢?难道是隨口说的希望世界和平被子修兄当真了? 不过他还是回道,“身为汉臣,只要一心向汉,天下何处不能施展抱负?” 二人从靶场离开前往巡视营寨,边走边聊。 见曹昂闻言脚步停滯,刘升继续说道,“我观袁术非汉臣,当为朝廷討伐逆贼!” 说罢二人继续向前。 曹操与刘备心知肚明,既然玄德不愿意隨我去许县,那么就替我与袁术爭斗去吧。 而曹昂和刘升聊的就是这个话题。 “今入冬也,鸿雁向南?” “鸿渐於陆,淮南有陆。” 曹昂闻言心中暗付,鸿起真是好大的口气,欲灭袁术取而代之? 若是按照歷史上,刘备率领万余军队在小沛,在有夏侯惊作为援助,还被高顺张辽打得拋妻弃子前往许县投靠曹操的这种情况下。 他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 而现在。 刘升就是和曹昂谈条件。 此时刘备击退袁术,並未丧失小沛,加之与吕布联盟,这就是资本。 也就是当初刘升所设想的那样,生死自己说了算的情况下依附曹操。 “鸿雁无风,不能翱翔千里。 刘升转头看向曹昂。 “若是鸿起,昂愿助之。” 曹昂笑应道。 若是刘备与袁术作对,曹操当然会给予支持,不仅仅是名义与声势,钱粮也未尝不可? “若侥倖立足,如此壮举,可歌颂一番否?” 刘升继续问道。 “然也!” 曹昂回答的很利落,刘豫州要改名刘扬州?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子修何时返回许县?” “二日后。” “届时必送之。” 二人走到各自营帐,拱手分別。 別看曹昂答应的爽快。 实则都是空头支票。 再者袁术要是那么好打,曹操自己不去吗? 而且就算到时候刘备不小心灭了袁术取了淮南,曹操就会表他扬州牧? 难说! 这就是让曹昂和刘升相谈而曹操与刘备不谈的原因,只是个意向而已......不是正式签合同。 曹操得曹昂来报后,笑嘆道,玄德口气很大,实力嘛..:: 对他来说,只要刘备能守住小沛,不让袁术得寸进尺,这是最低要求,现在刘备还想主动挑袁术? 那对曹操来说更好。 天下局势变幻莫测。 曹操现在不仅得仰著老大哥鼻息生存,还得面临袁术北上爭锋,更紧急的是荆州刘表联合宛城张绣直接威胁到许县安危。 管他刘备吕布有什么野心,先用起来再说。 而且只要曹操接纳善待刘备吕布一事传开,如此胸怀,说不定宛城张绣也会直接投效。 百利无一害! 同样对刘备来说,名望已经到手,想要继续壮大还真就得挑著袁术打。 若真像刘升预测的那样,袁术违逆天下而行越称帝之举,刘备与吕布联盟再得曹操支持,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就算到时候曹操不承认,也会成为既定事实。 对此刘升不置可否。 但他没有反对刘备的想法,因为他对自己真实的想法也没有十足把握。 那就是重走汉兴之路,学刘邦去南阳入关中。 刘升知道这非常难。 这是董卓都做不到的事。 现实也很残酷。 关中虽为八百里秦川,龙兴之地,现在却饱受战乱之苦,人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地理位置虽好却也得有人有人才才行。 然而人生若无曲折,就跟女人没有曲线,有什么意思? 来都来了,再走老路? 咱要搞就搞大的,什么江淮荆州益州,难成气候! 我等再造之大汉乃前汉,非东汉也! 不过刘升没跟刘备明说,因为目前来说不具备可行性,且现在的刘备就盯著淮南。 你说关中?刘备估计会气笑。 关中十万八千里,淮南就在眼前。 实则刘升也在边走边看,万一真让刘备在淮南立住脚了?就像当初吕布奇袭一样,让他去试试,不行我还有方案嘛。 在刘升的设想中,打袁术取淮南,依然只是赞声望,还没到立足的时候。 而且打袁术的机会很快就来了.::::.顺手的事。 十一月末。 曹操此行终於迎来告別之刻,眾皆相送,其与刘备执手泪流。 “玄德!保重!” “孟德!珍好!” 曹军队伍浩浩荡荡向西行去,刘升却独自引马相送数十里,其心赤赤,感天动地。 子修兄呀,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曹昂得知后感动涕零,鸿起竟如此情深义重?又不是生离死別? 若说曹操与刘备的友情三真七假,那曹昂与刘升的友情至少九分真心。 第78章 一览天下新势 第78章 一览天下新势 建安二年。 河北。 袁绍意气风发,打得公孙瓚节节败退,当初的猛男公孙瓚如今固守易京高台,过著与世隔绝的宅男生活...... 曹操以天子名义封袁绍为太尉,鄴侯,袁绍深感屈辱,上表不受封拜。 孟德翅膀硬了? 本初误解我也! 隨后曹操派孔融持天子符节出使鄴城,再拜袁绍为大將军,送他弓箭节及百虎賁, 请他兼管冀州青州幽州并州河北四州。 袁绍几乎已经是称霸河北河南。 曹操自领司空,行车骑將军事,名分不及袁绍尊贵,却仍奉迎天子號令诸侯。 尊奉汉室成为曹操海纳百川的旗帜,加上颖川荀钟陈韩为首的士族支持,本家武將的茁壮,曹操立足河南始料可及。 年初。 曹操更是打算亲征盘踞南阳宛城的张绣,欲陈兵嚇之,迫其投降。 荆州。 张绣就是刘表扶持的看门保安,专门用来抵挡北方势力的挡箭牌。 刘表山东名土,八顾之一,曾受党之祸,后被大將军何进徵辟为缘属,与袁绍关係密切。 先为董卓任命为荆州刺史,也曾单马入宜城,取得前氏蔡氏支持,共谋大略。 后又得任命荆州牧,镇南將军。 稳定荆州后不断与袁术打打闹闹,魔下大將黄祖灭了袁术大將孙坚,把袁术从南阳赶到淮南。 刘表与袁绍联盟很深,几乎以袁绍马首是瞻。 他的所作所为亦称得上才干,然而和本地士族关係复杂,多有忍让妥协,就如他无法控制荆南,江夏委託黄祖.... 而他扶持的张绣,其叔父张济原为董卓部將,因李郭內乱,军中缺粮,自关中引兵入荆州地界,与刘表战而死。 其部为张绣继承,后与刘表联合,威胁曹操西面。 连张济都在关中待不下去,可想而知得有多乱。 关中。 此时关中群雄乱战,十几股军阀割据,李催移保北地池阳,郭记退居鄙县,马腾韩遂分分又合合.::::.竟无雄才大略者。 可悲可嘆! 益州。 其实除了董卓还有一雄才大略者曾把目光盯准关中,那就是益州牧刘焉。 兴平元年刘焉联合马腾谋攻长安,可惜事情败露,刘焉最器重的长子刘范次子刘诞皆死於此事件重。 不久刘焉便发背疮而死,一代野心家抵不过岁月无情,生不逢时。 其四子刘璋在益州本地大族的支持下,越过三子刘瑁成为新的益州牧,其性格暗弱, 外忧內患之下无所作为。 汉中。 曾经刘焉扶持起来的汉中张鲁也开始作威作福,骄纵於地,巴夷杜朴胡袁约皆依附之。 他没有尊奉顺从刘璋,想当汉中王。 这就是此时天下诸侯之局面。 河东。 白波军迎接天子接出事了,到关东才发现关东士族心太黑,把他们玩得团团转,杨奉韩暹流落到去投靠袁术。 还有黑山张燕,河內张扬,泰山臧霸..::..这种就不说了。 交州士燮也不掺和不到天下大势。 那怎么不提提刘备吕布?孙策?袁术? 刘备吕布光有名声却无立足之地,小小小沛不说也罢。 江东孙策还没脱离袁术也不算诸侯。 那总该说说袁术了吧?虎距淮南兼有徐州,江东孙策还是魔下,这可是三分中原之霸主也! 因为袁术称帝了,也不算诸侯......要尊称他为......陛下! 去年小沛之战,纪灵陈宫狼狐而返,十万联军不存一也。 袁术大怒之余,並没有过分在意。 此战虽然不利。 徐州可是老老实实的掌控在手,孙策討平会稽王朗,江东靖平。 不能因为没拿下小沛这个城池就否认集团的所有努力呀! 袁术现在的纸面势力包括江东四郡,江北淮南二郡,徐州广陵下邳彭城东海四郡,豫州汝南沛国二郡大部分。 这一算可就是十二郡! 怎么就不能称帝? 再加上曹操迎接天子,袁绍领大將军即將平定河北,我袁术怎么能没有作为? 称帝! 必须称帝! 初春。 袁术在寿春称帝,建號仲氏,祠南北郊,任命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 眾魔下有喜有忧,愚者多喜,智者多忧。 主公岂非將自身陷与眾矢之的?打天下自然为了称帝,可这天下都没打一半呢,你就称帝? 顺序不能反呀! 消息一经传开。 天下眾皆震惊。 孙策脸笑开了,还愁著怎么脱离袁术,没想到他自绝於人?这么快这么突然? 毕竟从父辈孙坚开始,孙家军包括徐琨吴景孙賁孙香,全都为袁术效力,孙家就是最坚实的袁术门徒。 要是敢光明正大背叛袁术,那孙家也毫无信义可言,本就糟糕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 接下来也別打算混好了。 谁知。 袁术竟然公然称帝?我孙家虽然是袁术门徒,可首先是大汉子民呀! 对此孙策早有准备..... 他兼任会稽太守,又以吴景为丹阳太守,以孙賁为豫章太守,分豫章另置庐陵郡,以孙賁弟弟孙辅为庐陵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彭城人张昭,广陵人张,秦松陈端等为谋士。 小小孙策已经是展现出惊人的野心,其魔下文武皆不可小。 又派人拜謁许都朝廷,向曹操示好。 其採用的治理江东策略乃是以本家武將和流寓士人为主,却忽视江东本地大族或將埋下隱患。 总之他是正式与袁术决裂。 当然孙策提前给袁术写信,劝其不可,袁术自然不听劝,於是二人理所当然划清界限。 小沛。 更是欢天喜地,鸿起料事如神也! 早在几个月前,袁术攻伐小沛之际,刘升就曾断言,袁术必定会在明年称帝,且他三年之內必定自取灭亡。 如今看来,袁术正按照刘升所言那般,一步步走向死亡, 鸿起?袁术谋主该不会是你吧? 眾皆心服口服。 “玄德!快快召集眾人商议!” 最激动的莫过於吕布。 几个月的戒酒戒色生涯曾一度让他茶饭不香,今袁术称帝作乱,必定群起攻之,那他自然有机会重新夺回徐州杀死郝萌。 再度拥抱曾经的美好生活! 刘备同样大喜过望,徐州四战之地,多次证明难以立足,而淮南近在眼前也! “快回家请鸿起来营中相会!” 第79章 帐內充满进步的气息 第79章 帐內充满进步的气息 今日迟到的刘升,让眾人没有丝毫脾气。 “鸿起!” “鸿起!” “鸿起!” 刘升束髮为冠,一袭窄袖玄纹锦袍,身姿挺拔,神武异之。 从他迈过大厅门槛听到吕布的第一声叫唤,再到端坐案几,期间一共听到十声清晰的叫喊。 並皆起座相迎,直到刘升入座,眾人才敢入座,此刻何为心悦诚服,展现的淋漓精致。 这么叫权势呀!战术后仰。 天授之才? 天授之才! 眾人兴奋的像是色中恶鬼,激动的像是没见过金子的强盗,一副垂涎之色加诸刘升之身。 除了刘备稍微镇定自然,余则莫不是翘首以盼,鸿起快快为我们指明进步方向! 特別是此前对刘升不置可否的陈登。 今袁术战败小沛,鸿起所言其臂越之举怕是遥遥无期..:: 谁知。 袁术赶在新年的初春称帝,狼狠的验证刘升的预测,也让陈登心服口服, 纵观刘升出仕后的所作所为。 惩处张飞令集团公平和睦,娶吕綺玲结盟吕布得以顺利击退袁术,又提前出使曹操, 为眾人博得前途。 虽困处小沛,但至少人人现在都是朝廷命官! 朝廷正式封的,和別人表的可大不一样。 刘备豫州牧,镇东將军,封宜城亭侯,开府仪同三司......名位与歷史同期相比来得更早,也具有更大的权利。 儘管一定程度上也收到曹操定都许县的限制,但至少也有一方诸侯该有的声势。 麋竺偏將军,镇东將军从事中郎,曹操还夸他素履忠贞,文武昭烈,欲封彭城国相。 彭城国相被麋竺拒绝了,他决意跟隨刘备。 曹操也是通过诸多这样的细节,再与刘备相处数日,遂肯定刘备此人断不可久为人下。 关羽张飞皆將军,简雍孙乾刘琰中郎將,夏侯博陈到骑都尉,糜芳校尉,关平士仁陈开军司马.:::: 其中除了刘升部將,其他皆兼领镇东將军府职或者州府职,更以后二者为重。 就像简雍孙乾刘琰,他们的职务更侧重从事中郎和州从事,不带兵打仗。 集团以麋竺主政事,关羽主军事,刘备总揽大局。 刘升只担任奋威將军,此时杂號將军的说法还没普及,儼然就是二號人物。 若单纯以公子身份而领重职,眾人断然不会服气,然而刘升之功劳有目共睹,谁敢不服? 怎么能让隔壁的吕布笑话?说我们薄待鸿起? 不过刘升並不以集团二號人物自处,没有过多的参与集团內部事务,不兼將军府和州府职。 眾所周知,职归职务归务,权力不是看你官多大,而是管多大。 刘升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咱自己经营一个別部,再充当谋主身份偶尔建议一番即可, 別搞得大业未成就父子离崩...... 再说都是一家人,不用爭来爭去,咱还年轻,未来都是咱的。 也正是刘升如此得体,不侵权力,眾人才会折服, 吕布集团其本人为左將军,温侯,开府仪同三司,张辽为神將军,遥领鲁国国相,高顺將军,陈登遥领广陵太守,赵庶李皱升校尉..::: 曹操可谓是皆都封赏,给予厚待。 重赏之下必勇也,不好好恩义刘备吕布,那谁帮曹操抵抗东面袁术?拉拢不下本钱不如不拉。 “自从有了鸿起,虽处困境,却也令人奋发呀!” 案首刘备感慨不已。 绝不是苦中作乐,而是真心实意感受到这种曲折逆境中迎难而上的拼搏精神。 或者说是希望! “若无父亲百折不挠之坚毅,诸位不离不弃之忠贞,小小刘升,何足掛齿?” 刘升伸出手掌示意大家低调点。 若是你一言我一语把我夸到天上去,我也难免自恃欺人,恃才傲物要不得。 刘备闻言欣慰,鸿渐於陆,脚踏实地也。 “鸿起可知袁术已经称帝?” 座中吕布笑得合不拢嘴,问出大家今日请刘升相会的目的。 鸿起再分析分析当前局势?或者接下的发展?我们也要乘势崛起呀! “诸位可知孙策?” 刘升按而不表反问道。 “陶恭祖在时曾非常忌惮欲杀之!” 作为曾经陶谦別驾的麋竺已渐渐明白刘升之意,遂回答道。 当时寄居徐州广陵的孙策还什么都不是,陶谦却忌惮想杀他,只因孙策年纪轻轻便野心勃勃。 “其为豺狼!必反袁术!” 刘升断定道。 “若袁术失去江东后方,仅以淮南之地,断然无法久持!” 眾人闻言振奋。 不能久持好呀!这样我们就能合力取而代之! “鸿起当日所言,我攻徐州,玄德取淮南,然否?!” 吕布转头看向刘备。 明显徐州更好攻打,袁术取徐州不久,统治不稳。 曹操刚刚迎接汉室东归,结果袁术公然偕越称帝,这不仅是打曹操的脸,也是反抗朝廷! 吕布奉大义,携徐州大族陈登,或许轻而易举就能取之。 “然也!” 刘备豪爽道。 若非刘升此前多次言之徐州难以立足,刘备势必要与吕布爭执一番,岂能让奉先咱便宜。 “我料朝廷征討之令不日就將到达,玄德你我当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吕布迫不及待建议。 刘升特地说到孙策,吕布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深知袁术虽然兵多將广粮草充足,但真正能战的军队不多。 若孙家军离心,那么未尝不能与袁术一较高下。 再者。 年前击退袁术大军,刘备吕布双方都缴获不少军备物质,又得曹操粮草赞助,正是扩大兵力討伐袁术的大好时机。 眾人闻言皆都点头。 虽然麋竺等人更希望刘备夺回徐州,然而也深知刘备吕布二人只有合力,才能与袁术爭锋。 “兵不在多而在精,今已开春,当以春耕为要!不能扩大兵力!” 眾人高兴之际只见刘升当场泼了一盆凉水。 鸿起何意? 不招兵靠著你我不足万人的军队,如何与袁术爭锋? 这次是我们主动进攻,可不是防御战,就算没有五倍十倍的兵力那也不能少於袁术军吧? 刘升笑而不语。 谁说兵力要比袁术多才能击败他?袁术他自己会败..:: 第80章 袁术他自己会败 第80章 袁术他自己会败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袁术虽逆势而行,却根基深厚,我等怎能如此轻视之?诸位信不信,他甚至还会主动出击周边扩大势力?” 刘升见眾人疑惑,於是娓娓说道。 厅堂寂静,眾人静静倾听,除了刘升的说话声,只能听见庭外群鸟叫春。 对案的张飞乖顺的像是热爱学习的三好学生,正在用小笔在案几的竹简上写写点点。 “三弟在写什么?” 案左关羽眉不解。 “俺上次去鸿起营帐,其部將议事时都会记录文字,名为..::..军议笔记!” 见刘升继续开口,张飞还没回答完关羽疑问,当即埋头伏案继续记录要点。 “此我等自然知晓,然这和鸿起说的春耕?有什么关係?正是如此我们才要招兵买马!” 吕布不解。 刘备亦深思。 陈登麋竺则是好奇,简雍孙乾面面相,鸿起难道又预测到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招兵买马是要的,但只召精兵。” 刘升赫然说道。 “以我等如今实力最多招募二万士兵,粮草还需要曹公支援才勉勉强强足够,敢问如此可能战胜袁术?” 答案是很艰难。 袁术要是那么好打,曹操自己就去了,轮得到你刘备吕布? 就算袁术称帝,天下人人唾弃之,但让你真的去討伐逆贼,没几个人会去拼命,大家喊一喊效忠汉室就够了。 真上? 那怎么行! “诸位难道没有察觉年前天气多变?八月依旧炎热,十月突然下雪,非瑞雪也!” 刘升也不卖关子。 “今之夏秋淮南必定大旱,袁术他.....自己会败。” 眾人闻言目瞪口呆。 场间数十道眼神来回交换。 不是鸿起?你还懂天象?到底有没有这么准啊? 刘升略懂天象,但更懂歷史..:::.建安二年淮南人相食,连粮草充足的袁术都出现人相食的场面,可想而知有多悽惨。 实则他也確实感受天气异常,那就是多变不稳定,如此结合做出预测。 歷史与实践结合,怎么就不能预测一番? “然!就算袁术自会溃败,我等也不能掉以轻心!” 刘升强调道。 “只要我们保证粮草充足,那就是优势!” 吕布闻言面露不可思议,亦不置可否。 这种事怎么说的准? 要是鸿起猜错,而我等毫无准备,还在那乖乖的种田,岂不是白白错过机会? “那鸿起以为该把军队控制在多少算是精兵?” 刘备深思熟虑道。 以小沛的生產力来说,同一时期內不能做两件事,哪能一边招兵练兵,再一边默默耕种? “最多五千!越少越好!” 刘升见刘备支持,遂也大胆直言。 其实在他的想法里,自然是有多少甲胃组建多少兵,当前刘备军中,若是全员披甲, 札申加上木甲皮申也就三千。 没有立足之地,代表没有稳定的生產力与持续后补,能做的就是提高名望,积攒一支精兵。 因为这些东西都能带走,等真正可以立足了再去考虑扎根的事。 “会不会太少?” 关羽言道。 大哥现在好歹也是一方诸侯豫州牧,五千兵马不够派头......而且我们完全养得起万人军队,別人想为我们效力难道还不让? “兵在精而不在多!” 刘升继续强调並反驳道。 “二哥,是不是见自己管的人才五千,所以不满?” 张飞偷偷道。 “三弟!” 关羽怒目瞪去,你再这么说某可就生气了!当即嚇得张飞伴装小笔掉地,连忙去捡。 张飞虽为笑言,却有一点点戳中关羽的心思.:: “或者是诸位真以为自己身价高涨?从而好高远?” 刘升有时候很谦虚,有时候又很刺激..:::.指的是刺激他人,一个个都当了大官是吧?做事也变得如此浮躁? “哼!” 关羽得张飞调侃,又闻刘升之言,私以为刘升在针对自己。 某心如何? 勿需解释! 他闭口不言。 “鸿起言之有理,我等就算扩大兵力,也无益於征討袁术,何不安心恢復生產,或有转机?” 简雍摇头晃脑道。 扩大数量就能增加胜算?不见得!简雍觉得刘升说的很有道理。 “今主公领豫州牧,当先施恩於治地,若再大肆招兵,恐难服眾。” 刘琰也建议道。 他说的眾指的是本地大族,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很有道理。 袁术来攻,大家为了保护小沛自然就会积极,而你要主动攻击袁术,自然热情不高。 “奉先以为如何?” 刘备闻眾人之议点了点头。 又询问吕布意见。 “但愿如鸿起所料.. 眾人皆都如此看法,吕布也不好反驳,毕竟小沛刘备做主,他只是附属。 其久经沙场,当然明白兵精之说,他四处飘零也正是奉行精兵之道,兵力从来没破万过。 可是..:::.精兵得要,杂兵就不能要了? 率兵打仗万人军队总比千人军队说出来嚇人吧?主动出击必有围城战,数量不能少呀。 “既如此!诸位!春耕在即,我等以耕种大事为主!” 刘备面露振奋。 “大家此前难道会想到袁术竟敢称帝?” 刘升当时这么说的时候,大家大都不信,结果却很快验证,刘升这次说他观察天象, 袁术会因为缺粮而亡,大家也大都不信? 要不在等他几个月? 就算没有验证,刘备也觉得刘升所说不错,太多的兵力不仅耗费钱粮,短时间也无法形成战力。 不如不要。 “玄德所言正是!” 吕布也一改此前犹豫之状,既然做出决定,那就没必要再耿耿於怀,擼起袖子加油干就是了。 座下陈登暗暗点头。 鸿起当真是定海神针也,连奉先也会乖乖服从.:: 他倒也没有对刘升深信不疑,因为这种事乍一听很扯淡,你说以粮草充足著称的袁术会因为断粮而亡? 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偏偏刘备吕布以及诸人皆都相信刘升,至少是愿意去尝试。 陈登不禁感慨,鸿起是真能把眾人凝成一股绳,连我都有点跃跃欲试。 做事最怕没目標没动力,现在刘升给大家制定目標,刘备输出动力,什么事做不成? 这就是现在集团內部所有人的想法,咱们干就完了! 陈登又想起曹操表封麋竺为彭城相,他为广陵太守之事,麋竺拒绝,但他没有拒绝。 曹操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徐州徐州人治之,意味深长呀..::: 第81章 刘备书赵云 第81章 刘备书赵云 州府后院。 刘备身著粗步麻衣,挽著裤腿,脸上手上脚上都裹著泥土,刚回到住所院门,甘夫人就连忙上前为他擦拭。 “夫人有孕在身,何故四处走动?” 刘备笑呵呵接过手帕,唤来婢女伺候。 “鸿起言,如此有助於胎儿成长...:: 甘夫人学著刘升的语气道。 她扶著刘备,刘备也扶著他,二人扶持来到臥室,婢女送来清水乾衣,伺候著刘备洗漱。 刘备摇头轻笑,鸿起还懂这个? 见刘备疲惫之態,甘夫人嗔怒道,“夫君何故亲自下地?弄得如此泞泥?” “鸿起言,此乃以身示范!劝农耕作!” 多有州郡长官在开春时教导黔首百姓好好种地,但一般都走个过场,哪有像刘备这样真的在地里弯了一整天的腰? 可把他累坏了。 “我亦贫苦出身,怎能忘记生活之不易?” 刘备捏著发肉的大腿,白白腻腻,面露嫌弃。 明日! 再去弯一天的腰! 待他换了一身乾净的衣裳,瘫在木榻上,伸手摸著甘夫人腹部,自言自语道。 “我倒是希望生个男孩,以后也好为鸿起分忧解难,要是再生个女孩,那鸿起可就惨? 鸿起已经被两个妹妹缠得头疼,再多一个恐怕是烦不胜烦。 甘夫人面有慈祥,摸著刘备手背,又挑了一旁绣被为他盖上,怕他著凉。 “就如夫君所愿。” “哈哈哈!你说了能算?” 刘备两只耳朵乐得抖动起来。 “要是生男孩,就叫刘常如何?” 刘备盯著甘夫人的双眼笑问道。 《仪礼丧服》记载“故子生三月,则父名之。” 当今社会没有提前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的习惯,甚至以贱名避祸,到了一定年纪才正式取名。 如今。 甘夫人已经被刘备扶持为正室,其所生儿子也为嫡子,但於法理上刘升依然是嫡长子。 然家中事不平则无以平大事,刘备要確保刘升的地位,就像他与关羽张飞兄弟事之, 但其二人也分地位高低。 “若能平平常常长大,我心足矣。” 甘夫人闻言欣喜又得体回道。 按说文解字,常为久也,非止甘夫人所理解的平平常常。 刘备欣慰点头把甘夫人楼在怀里,暗道甘氏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温良贤惠也。 入夜。 刘备来到书房。 黄纸铺陈案几,其手握毫笔,开头便是,子龙吾弟如唔。 “见字如面,汝兄之丧,备心实痛,恨山川阻隔,未能亲往吊..... 当时赵云与刘备分別,便是因为兄长去世。 “忆昔相识之日,乃至別离,备日日相思,愁盼何时再逢..:.., 刘备仍记得赵云离去时说过,终不背德也。 “备蒙朝廷恩典,领豫州牧,然四方未靖。每思贤弟驍勇忠直胆略无双,若得辅佐何愁大业不成?昔年患难与共,今虽暂分,然匡扶汉室之志,犹在肺腑..::.:” 此前的刘备是不敢写这封信的,现在的他信心很大。 “前路昭昭,虚席以待,临书愴然,惟祈明鑑。” 刘备长嘆一声,似忆起那张豪迈爽朗的面庞。 “父亲?” 刘升於门外敲门。 “进来。” 刘备声中带著欣喜。 “夜深何以不眠?” 刘升端著一碗绿豆汤,盛放在案几旁,见案面子龙二字,当即兴奋起来,赵四要来了? “可是与四叔通信?” 闻言刘备大笑,鸿起这就叫起四叔了?以我与子龙之交情,叫的不错! 刘备其实和赵云平日里相处得更加融洽,指的是性格相投。 关羽过於矜持,张飞亦发怒,早年刘备也是这种別具一格的性格,不过歷事久已,现在的他更加沉稳。 而赵云正是沉稳的性格。 “尚不知子龙尚在何处呀!” 刘备又喜又嘆,这是单方面通信而已,一来一去,也不知世事如何变迁。 “既见城心,必有回应!” 刘升劝慰道。 旋即转头一警,发现另一张写给袁绍的书信。 刘升暗道,好你个老刘!竟背著曹操悄悄和袁绍勾搭? 刘备也不避讳。 “我请袁公举荐鸿起为茂才。” 刘升幽州涿郡人,想要举孝廉茂才自然要本地州郡长官才可。 而现在公孙瓚怕是要亡,大將军袁绍督河北四州,这事自然落在他头上。 “父亲先举荐其公子茂才?” 刘升眼有笑意问道。 “瞒不过鸿起,哈哈哈!” 刘备哈哈一笑。 袁绍汝南人,刘备现在就是豫州牧,自然合情合理。 这就是刘备在討好袁绍,留个后路......谁说和曹操联盟就不能交好袁绍? “我曾言袁曹必有一战,父亲觉得谁会贏?” 刘升认真问道。 “袁绍。” 刘备的答案很篤定。 这也是他两头交好的原因之一。 袁曹自然指的不是袁术和曹操..:: 袁术果如刘升所言一步步走向灭亡,如此也更加验证当日二人相论的那般,关东是袁绍和曹操的天下。 歷史上的刘备也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確实更看好袁绍。 因为袁绍四世三公,人心所向,曹操想要战胜他需要奇蹟。 这也是袁曹决战时天下人的共识。 片面而言。 东汉王朝就是一帮关东士族拥护而起的王朝,歷经外戚宦官党之乱,这批人对汉室有些不满,急需出现一个能代表他们利益的领袖。 並非是要造大汉的反,而是寻求更重要的政治话语权。 这个领袖现在看或是袁绍,將来看或是曹操,袁绍关东士族领袖,曹操挟天子,都很符合他们的美好政治嚮往。 轮不到刘备的。 “鸿起难道有什么想法?” “暂无。” 刘升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任刘备集团发展,或许会走向歷史上的那条路,保底有个益州,可若按刘升设想的那条路,或许得被绞肉般绞死在关中,就算出头也要面临整个关东士族。 难也。 幽州公孙瓚的下场就在眼前..:::.走关中路线其实本质上是和幽州公孙瓚一样的。 边走边看吧.::::.刘升也很苦恼。 “鸿起有远见,为父不及,然天无绝人之路,我等携手共进,终有出头之日。” 刘备似察觉刘升之情,宽慰道。 闻言刘升肃然起敬。 歷史上袁绍见识深远,言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眾,南向爭夺天下, 可到头来不也失败了吗? 反观刘备,顛沛流离,半生漂泊,最后不也成功了吗? 路是人走出来的! “吾受教!” 刘升从来不认为这个集团光有自己的指导就能成功,还需刘备以及眾人之毅力也! 刘备也总是在教他一些看似简单却非常重要的道理。 而今刘升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第82章 清水打边炉 第82章 清水打边炉 刘备的多封手书在孙乾和夏侯博的携带下,前往河北, 其中与袁绍的书信也有陈登附言。 除了与袁绍交流,徵辟赵云,刘备也向自己的族人报平安,备不才今为豫州牧..:.. 长子升有大才可旺家族也。 当然他也没忘记故去的恩师卢植,孙乾此行名义上就是去拜访卢植家人。 孙乾曾学於郑玄门下,卢植与郑玄都曾拜师马融陈球。 而夏侯博在得知孙乾要去河北,於是请求刘备让其同行,说他正打算返乡探望,已有十数年没有回去过。 其所部暂时划归刘升统领,刘升本部八百也。 二人从泗水而上经兗州而后渡黄河。 初春寒意未却。 刘升於州府內择一公,邀请陈登饮酒吃鱼,听说是吃鱼,还是生的,陈登一下子就来了。 尚未迈过门槛,陈登嗅了嗅鼻子,是腥香的鱼膾! 饮御诸友。 炮鱉膾鲤。 只见一张小案,上摆陶器装著冰块,鯇鱼片像是等待著临幸的美人,陈体於碎冰之上,周有春葱梅汁,薑末蒜泥,褐芥末.:::: 葱姜蒜此时已传入中国,芥菜籽也为早期草药。 “不想鸿起还是此中行家?” 陈登大喜,迫不及待入座。 ? 鸿起左手边为何烧著铜炉? 刘升不紧不慢,用筷子捡起一块皮片,慢条斯理,陶醉著著。 “这么漂亮的泗水鯇鱼,清水打边炉......慢慢浸,慢慢嘆..... 细腻鲜嫩的鱼片很快变得雪白,冒著清香的鲜气。 见状陈登皱眉,何不生食之? “搭配这葱姜豉油,嗯!好!有得食!” 刘升吃出一副醉人的模样,简直是好吃到抽耳光都不放手。 “生鱼脆爽,岂能沾热食之?” 陈登面有疑惑,嘴里含著口水问道。 “各有风味!陈君自食,无需理会我。” 刘升不踩不捧。 陈登见状笑了笑,捡起一片鱼肉,包著白萝卜丝,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含住,两颊脸肉像是鼓风机一样鼓动起来。 “陈君何不试试沾著芥籽油吃?” 刘升循循渐诱道。 陈登舔了下嘴唇,沾著刺鼻苦辣的墨绿芥籽,突然啊的一声,一股说不出来的劲直衝鼻腔颅顶。 隨后满头大汗,像是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不错!” 陈登流泪,又苦又辣! 太好吃了! “陈君何不试试像我这样?” 刘升继续说道。 “慢慢浸倔,慢慢嘆..::..搭配这葱姜豉油,好!有得食!” 陈登不想吃熟鱼,因为他吃过太多,所以才吃生鱼,不过见刘升情谊满满,也就学著吃了起来,咀嚼一番也就那样..... “陈君不对!来!跟我学著念出来刘升纠正道。 “慢慢浸倔,慢慢嘆倔...:..好!有得食!” 陈登学著刘升慢条斯理的模样,嘴里也念得振振有辞,突然发现越来越上头,有点意思.. 慢慢的,他已经吃了十片熟鱼。 “一定要慢慢浸倔,慢慢嘆!” 刘升特意叮嘱。 元龙呀元龙,你肚子里的虫子有点多,我帮你慢慢去掉。 劝陈登不吃生鱼是不可能的,那至少沾点芥籽?当然最好是跟我每日一起魔性的慢慢浸据,慢慢嘆据..:.: 这种慢节奏生活才有雅士风采嘛。 “鸿起今日美食招待,你现在就是让我给你牵马坠蹬也可呀!” 陈登酒足饭饱,拍著自己圆润的肚子,嘴里还念叨著慢慢浸,慢慢嘆...., “陈君有扶世济民之志,文武足备,胆志超群,却困在小小徐州..:: 困在小小徐州这句话也就刘升说得出口,人家陈登可是號称湖海之土,当年任广陵典农校尉时民心皆向。 “难道扶世济民之志,只济徐州?呵呵..::: 刘升此言颇为放肆,陈登与刘备平辈而交,岂能容你小辈妄加议论? 若不是这顿清水打边炉,陈登说不得就得反讽两句。 “鸿起何故用言语激我?莫不是见子仲辞去彭城国相,而我厚著脸皮接任广陵太守?” 陈登自嘲道。 “酒后失言也!” 刘升哈哈笑道,止而不谈。 想要拉拢陈登效力,並带著他四处流浪,这或许有点异想天开,但刘升多少是想尝试改变他那固有的士族思想。 至少你不能心向曹操呀! 只要刘备身在泗水淮水这片土地,那陈登的作用毫无疑问都是巨大的,单单就刘备与袁绍的交流他就派得上用场。 要是真能像麋竺那样誓死追隨那更好.::: 陈登毫无疑问很有能力,人脉又广,若能真心投效,怎么也是低配版萧何。 时势造英雄,若成大业,怎么不能名留青史? “若玄德奉先当真能取代袁术,我难道不会倾心效力?” 刘升不谈,反而是陈登主动提及。 鸿起这么说我,不就是想说我摇摆不定?又向曹操示好吗? 那我可以明確回復,玄德奉先取代袁术的话,陈家必竭尽效力,鸿起不必多虑。 “我饮此杯!向陈君谢罪!” 得陈登表態,刘升举起酒杯,他並非不相信陈登为人,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酒只二升,鸿起岂能独饮?” 陈登豪迈大笑,二人互饮,只济徐州这件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待酒饮得脸色通红,刘升有感而发。 “家父信义著於四海,岳父勇武无双,二叔三叔皆万人敌,高张二人亦善战,麋孙简刘各有奇才..:::.若再加上元龙之志,这样的势力难道只有在江淮之地才能成就大业?何处不能立足?” 元龙你別惦记你那破徐州好吗?像麋竺一样,大胆的跟我们走吧! 此为醉言。 陈登也察觉到刘升之意,他自然能感受到刘升一直在维护刘备与吕布的关係,说实话二人联合是挺强的。 不然他也不会表態,刘备吕布能站稳淮南徐州,就更彻底的为其效力。 只是听刘升的意思,他好像没打算在这里立足? “难道鸿起有更好的立足之地?若是有,我怎么就困在小小徐州?” 陈登既为笑言也为醉言。 当今天下也就袁术作死,取而代之可以立足,其余地方哪里还容得下我们?哪里会有前途。 “那我们走著瞧...: 刘升不知道陈登明天还能不能记住现在说的话,他只是在尽力拉拢,尽人事也。 “元龙呀,很多事就像这清水打边炉一样,你没试过根本不知道有多美妙。” 刘升改称元龙,更像是用知己吃友的身份来讲述自己的心得。 “是吗?如果是鸿起的话.:::: 陈登醉而睡了过去。 或许可以? 喂! 你怎么睡著了? 怎么不把话说完? 刘升暗道陈登也是装糊涂的高手,若即若离的,贯会这种绿茶手段!好在至少可以確定,他不会和曹操偷偷摸摸搞事。 感情嘛慢慢培养。 第83章 昂你怎么没死 第83章 昂你怎么没死 年初。 曹操本打算亲征南阳张绣,欲迫其投降,没想到大军未动,只书劝降信一封,张绣就当即投降。 著名的一炮害三贤没有如期而至.::: 曹操大喜,“我迎天子名正言顺,张绣又见我接纳刘备吕布,其心亦归附也!” 张绣只是名义上归附,跟刘备吕布附属曹操的性质一样。 荀或建议,“当扣押张绣子女为人质,或结为姻亲,防止其蛇鼠两端又投刘表。” 张绣与刘备吕布又有点不一样,刘备吕布野心大,可以为曹操抵挡住袁术,所以可以暂时放任,而张绣野心不大,此前依附刘表,所以得威逼利诱。 事实有时候就是这样,野心大的反而得暂时放任。 “然也!” 曹操当即派遣使者前往南阳宛城,令张绣送子为质。 张绣还未见到曹操使者,天下便发生了一件大事,袁术迫不及待的称帝了。 “袁公路得志便猖狂?!” 曹操震惊。 我这边刚恢復汉室礼仪,你这边就跟著大逆不道? “冢中枯骨耳!其败在不远!” 郭嘉言无需在意。 “袁术虽行大逆,然亦不可小,当以大义压制,其必不能久持。” 荀攸建议先以汉室名义谴责袁术,令他人心尽失,不用著急亲自討伐,他自己会败。 郭嘉在曹操谋士戏志才死后便被荀或推荐给曹操。 荀攸也是刚刚接到曹操的徵辟信前来效力。 二人意见一致,不用理袁术,他自己会作死。 谁知。 袁术非但不投降,还敢主动挑。 二月。 袁术向陈国求取粮草,但遭到陈国相骆俊的拒绝,袁术便派部將张间假装路过陈国, 並刺杀了陈国相骆俊和陈王刘宠。 这个张间就是刺杀曹操老父亲曹嵩的前陶谦部將,后来投靠了袁术。 为何袁术要主动挑曹操?绝非他膨胀无知,而是觉得曹操面临张绣刘表威胁西面, 所以想趁火打劫。 “袁术不知死活?竟敢主动向北?” 曹操然,更加大怒。 陈国近在颖川尺尺,岂能让袁术染指?那张间狗贼还敢在我面前显眼? 於是。 他先放下南阳张绣送子为质之事,打算亲征陈国,並在荀攸郭嘉的建议下,令豫州牧刘备左將军吕布以及江东孙策一起討伐袁术。 正要向许都朝廷示好的孙策当即表示没问题,他只要不出兵协助袁术就是帮了大忙。 当朝廷命令以及曹昂的书信传到小沛。 刘升惊呼,“子修兄?!你还活著?!” 乱了! 乱了! 因为袁术提前掌控徐州,刘备吕布结盟附属曹操,以至於刘升没看到一炮害三贤的好戏,为好友曹昂感到欣慰的同时..... “快请鸿起帅帐相见!” 小沛军营里。 刘升正带著关平士仁陈开关兴陈式等將操练士兵,忽闻刘备小吏通传,他当即前往帅帐。 帐中只刘备吕布二人。 “鸿起,曹操欲要亲征,邀我等討伐袁术。” 刘升刚刚入座,吕布便著急开口。 这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呀,曹操怎么亲自出征?那打下淮南徐州算谁的? 此前说好刘备打淮南,吕布攻徐州,二者分食之,现在曹操插一脚,这该如何是好? “好事!” 刘升不忧反喜。 “我料曹操只会稳定颖川周边郡国,必不会大举进攻袁术,討伐袁术的大任仍落在我等身上。” 曹操不会犯傻,绝不可能此时与袁术进行决战。 荀攸郭嘉皆都猜测袁术自己会作死,那是从长远角度来看,他们可不像刘升,知道袁术明年就会断粮。 所以这不会影响刘备与吕布的既定方向。 “玄德!” 吕布牵起刘备的手,诚恳切切道。 “若我不能取徐州,望请玄德收留,若玄德不能取淮南,布將扫榻迎之!” 二人能顺利瓜分袁术地盘自然最好,若有一人失利,则另一人接济,若皆失利,那只能再回小沛苟著...... “绝不背德也!” 刘备亦郑重其事道。 月末。 曹操又派人传信,邀刘备吕布前往陈国合兵,再伐袁术。 於是刘备率领关羽张飞陈到简雍以及刘升共三千人马,前往陈国与曹操匯合。 留麋竺刘琰麋芳二千人马驻守小沛,委以政事农事。 吕布也留在小沛,一边种田,一边筹备进攻徐州。 十日后。 陈国境內阳夏县东北过水岸边,曹昂率数十骑等候已久,见东边人马纷踏而来,其帜为刘,他不由得面露喜色。 年前鸿起相送百里而止,今我曹昂等候三日,不负友情! “刘豫州!” 曹昂带人迎向刘备军,见刘备当面,先行问好,又特地与关张陈简几人问候一番,这才引骑前往中军寻找刘升。 “不想子修倒是与鸿起结为至交..... 刘备感嘆道。 他与曹操的感情究竟有多少自然心里有数..:::.但却不妨碍各自的长子成为好友。 刘备久经人事,他知道曹昂不单单是因为利益才和刘升相交,恐怕还真是一见如故。 “挺好挺好!若非鸿起,司空长子岂能给我行礼?” 张飞引骑到刘备身旁,哈哈大笑。 曹操將大將军让给袁绍后自领三公之一的司空,其长子曹昂身份尊贵,是没必要给將军张飞作揖问礼。 “鸿起性格隨意,也不知道怎么就能和曹公子相交..::: 关羽抚须疑惑。 “哈哈哈!大事稳重,小事隨意,与我一样,哈哈哈!” 简雍附言笑之,又解释道。 “我闻子方言,是曹公子主动结交咱们鸿起呢。” 可不是咱公子刻意巴结曹公子! 刘备闻言欣慰点头,却忽然间觉得简雍在调侃他,宪和怎么好像在说我刻意巴结曹操? “公子自有令人心折之气度!” 陈到面色认真低声自言道。 夕阳下。 曹昂策马鹏腾,嘴里高喊鸿起鸿起,远处看不清他的脸,但想必和此时的阳光一样绚烂。 他並非逢人就要交好,也不是隨意倾心之人,而是他能感觉到刘升那种没有利益和目的的友谊,特別是年前离別,刘升相送百里,令曹昂感动难忘。 而刘升也是真心觉得曹昂是朋友。 或许是歷史上他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太多信息,以至於刘升对他没有刻板印象,能把他当做一个全新的人来相交。 “鸿起!” “子修!” 两骑相近,皆都下马相拥。 敘旧一番后刘升问道,“子修为何亲至陈国?” 曹昂屏气厚声道,“为我祖父报仇!” 第84章 眾皆受辱 第84章 眾皆受辱 待刘备三千人马渡过过水,前往阳夏县城,曹操率眾出营迎接。 “玄德!相逢如此之快?定是天公作美也!” 曹操穿著札甲披著玄色披风,自生英武之气,谈笑间豪迈宏雅,拉著刘备的手说起情话。 此情话乃敘感情之话。 “孟德相邀,备岂能不快马加鞭?” 刘备从容自若,与曹操相视而笑。 刘升较为低调,躲在关羽张飞陈到身后,眼珠子透过他们墙壁一样厚的身板,当即感受到曹操身后虎狠之士的桀驁神色。 离曹操最近的依然是黄脸大汉典韦,他倒是面无表情,严肃的像是个雕塑。 也不见上次所见之夏侯惊夏侯渊董昭,而是多了许多新面孔。 其中一人身超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毅,环眼充斥著轻蔑之意,哼气声像是耗牛吐气,就像眼前的刘备欠了他几百亿..::: 许褚? 你瞅啥瞅?竟敢如此对家父不敬?刘升笑如丁真,心中暗骂,你给我等著..... 又有一人身材短小精悍,细眼阔嘴,斜眼蔑视,用侧脸朝著刘备。 乐进? 再有一人质朴刚健,颇具威严,嘴角轻笑,眼神在刘备身上瞟来去,太不尊重人呢! 于禁? 你二人瞅啥瞅?算了..::..家父曾为二人手下败將,刘升心中暗骂两句,算了算了。 还有一人面容冷峻,目光坚毅,对刘备不冷不热。 刘升不认识,也就不骂他了。 毫无疑问,他们都或多或少都看不起刘备,觉得曹操如此亲临,执手相迎,简直就是自降身价。 身为人子,刘升难道还不能在心里骂他们两句? 至於眼神回应这种工作交给关羽张飞陈到他们来做就行了。 只见陈到双目如火爆裂又如水沉静,缓缓扫视曹操身后诸將,张飞更是与许褚互相哼气,像是两头爭夺母牛的公牛一样。 而我们集团的逼王关羽,半闭丹凤眼,抚摸长须,又像怀里抱著婴儿,似言尔等皆是宝宝! 还时不时冷笑两声,引得曹操诸將札甲颤颤抖动。 呵呵.. 刘升像个局外人偷笑两声,忽然间却感受到有四只眼晴在打量自己。 其一人身形偏瘦削,容貌俊朗,眉眼含笑,嘴唇有点白,都开春了还披著大裘,跟有病一样。 是真的跟有病一样,不是刘升骂他。 郭嘉? 又一人低眉垂目,看似谦和,但骨子里透出镊人的寡淡,其眼眸色泽淡如珠玉,呈现出半透明的灰白色,既显儒雅又透出疏离感。 荀攸? 刘升暗嘆,曹操这阵容可谓强大,郭嘉荀攸为谋,典韦许昌于禁乐进为將,或许还有没到场的曹仁曹洪等曹。 阳夏城里究竟是哪位袁术部將? 竟然引得如此之多的豪杰围猎? 张间! 曹操的杀父仇人。 “玄德,我本欲邀玄德於汝南相聚再征袁术,然袁术逆贼不但公然造反,更是杀灭陈王刘宠陈国相骆俊!其罪难书!可恶之极!我必为二人报仇!为朝廷討逆!” 曹操面有慷慨之色,抑扬顿挫言之。 “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袁术派何人入陈?” 刘备看向阳夏城方向。 “城內为袁术部將张间!” 曹操怒道。 闻言刘备瞭然,这张间是曹操的杀父仇人,难怪曹操亲自前来陈国。 “今我三万大军包围阳夏城,此贼插翅难逃!” 曹操面有淒淒。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曹操父亲曹嵩,曾为了年轻叛逆的曹操付出太多,不管曹操犯了什么错都是他来摆平。 本想接老父亲到充州享福,不料徐州陶谦痛下杀手,张间就是直接凶手。 五年! 五年! 曹操现在终於可以报仇了。 “必为明公杀此贼!” 曹操身后许褚率先大喝,引得眾將齐声高呼。 “不知刘豫州此次来援,带了多少兵马?” 却见郭嘉突然向曹操作揖,隨后问向刘备。 “三千。” 刘备面不改色回道。 “哈哈哈!” 许褚突然哈哈大笑,引得曹军诸將士皆都大笑不止,刺耳的笑声迴荡在营门前。 三千? 刘豫州你是真敢说呀! 带这点人马也好意思说出口? 冷冷的嘲笑在刘备脸上胡乱拍打,他甚至能听到身后关羽张飞陈到三人的愤怒心跳, 只要自己一旦发怒做作起来,三人必定二话不说砍死眼前曹操。 但刘备纹丝不动,脸上无喜无悲,他强任他强..:: 郭嘉偷偷与曹操对视一眼。 明公!可见刘备梟雄姿態? 他与程昱不一样,程昱作为曹操老臣,自然有话直说,明公刘备此人野心勃勃! 而他刚刚入营,没有直说,却用行动更好的向曹操证明。 刘升暗道,这郭嘉真是阴险。 再瞧瞧老刘这气质?槓槓的! 表现的不错! 只要不是人身自由性命安危受限,並被曹操请去煮酒论英雄,没有要装出一副大丈夫连打雷也怕的愚蠢模样。 怕他做甚? “放肆!” 曹操怒喝诸將。 “玄德就算一兵一卒前来,我也会亲自相迎!” 然笑声不止,嘲讽之色加诸刘备眾人之身。 一旁的曹昂不敢说话,只在人群寻找刘升的眼睛,以眼色道歉。 子修兄,多大事? 我其实还忍得了。 刘升也是从容自若的性格,虽然不像刘备喜怒不形於色,但这点屈辱还是能暂时忍住的。 拒绝做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就算当场反驳辱骂他们,也不会令人心服口服, 刘升只有一句话,记住!你们给我等著,別管记住什么,给我记住就行了。 “我在南边三里已令人建造別营,特为玄德准备。” 曹操拉看刘备的手並拍打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备点了点头,露出笑脸向曹操拱手作揖。 “子修!引玄德所部进驻营寨!” 曹操又吩咐道。 曹昂引著刘备等人以及所部三千人马前往南面营寨,路上关张二人皆对曹昂没有好脸色,显然是迁怒於他。 待曹昂回营后,眾人聚坐帐內。 刘升蜀黑属性彻底爆发,当面怒关羽张飞。 “二叔三叔要是有气回去小沛找麋芳去撒,何故如此对待我之好友!子修为我好友!” 刘升怒不可遏, 一路上曹昂是如何关照我们?你二人竟然如此不分是非?! “那鸿起究竟是哪边人?吕布?曹操?” 关羽气在头上。 我等集团连同仇敌气都做不到吗?鸿起做不到与我们感同身受?你別忘记自己是谁的长子!你的立场究竟在哪边? 他一贯说话非常伤人.... 张飞总是说气话,而他是真讲伤人的话,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鸿起不是我说你!我等刚才受辱,你为何发笑!你说你这?你说你说这?哎呦!” 张飞像是快要爆炸的皮球,气得要把整个帅帐爆破。 “我.... 刘升没有解释,他刚才只是在回应曹昂的道歉而已。 “够了!全都给我滚出去!” 刘备大怒拍案。 眾人不欢而散。 “简先生,我等受辱,更应该同心协力,何以闹成这样?” 陈到面有苦色,连主公刘备都开始骂人了,队伍要散了? “叔至无需担忧,打是情骂是爱,咱们就是打打闹闹过来的,主公这是各打三个大板,这事就过去了......“” 简雍笑笑表示不用担忧。 刘备看似大怒,实则在维护稳定,臣怒君怒则大家都无怒。 然而简雍却敏锐的发现,刘升这次好像是真被关羽说气了.... 第85章 蜀蜀我真有点受伤了 第85章 蜀蜀我真有点受伤了 春日的清晨还透露著寒意。 阳夏城外南营。 刘升正前往帅帐,转角遇到关羽,被他冷哼一声,落了个原地苦嘆,又经过马既,张飞装成故意不认识他。 待到帅帐,连刘备也显得不冷不热。 “曹公召我等商议如何进攻阳夏城张间,我寻思还是鸿起与宪和去吧。” 曹操三万大军攻打阳夏,轻而易举。 特意来招刘备军商议,自然是重视礼厚之意,没指望他能出多大力气。 找个人参会意思一下就行了。 刘备作为主公自然不能孤身前往曹操营寨,关羽张飞正在气头上,要是碰到哪个曹將,话不投机不得做过一场? 於是只能让刘升与简雍前去。 刘升默默不言拱手领命。 二人带著部將数骑出南营,刘升突然转头问向简雍。 “叔父,我和......我们,难道看起真的有疏远感吗?” 刘升从来都自若从容,不会轻易被人言语打击,可特么关羽说的话实在伤人诛心其实从关羽上次出言刺激关平,刘升早该意识到的,他的嘴是真带刺。 刘升不由得想到歷史上麋芳背叛,或许没那么多阴谋?就是简单的被关羽的嘴给刺激到了?当然这只是瞎猜..... 能重伤刘升的人,目前只有关羽......他是这个! 刘升承认一开始他或许是这样的,蜀黑出身,难免的嘛,相信大家也能理解。 可经歷了这么多,刘升自认为已经足够尽心尽力。 “家父矜而刚,哎呦!” 关平哀嘆,既为人子,也为鸿起最亲的人,我该如何开口? “哼!” 关兴冷哼,不当人子也罢! “个个本事没有脾气倒是挺大....: 陈开阴阳怪气道。 “公子如何轮不到他们说!” 陈式嘟嘴灌气道。 “主公怎么会认这种人当二弟..:: 连平时话少的士仁也都嘀嘀咕咕,他是真討厌关羽。 昨日他们虽然不在刘备帅帐,但也或多或少知晓刘升与关张二人吵架,张飞还是其次,毕竟二人经常吵见怪不怪。 可关羽是第一次与刘升大吵。 “鸿起之部將难道不是我们吗?可见他们与鸿起有疏远?” 简雍一改往日笑脸。 变得有些慈祥和睦。 “云长益德性格如此,鸿起又不是不知?若他们疏远鸿起,又怎么会当著主公的面发怒?” 简雍摇了摇头。 “我知鸿起付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努力,想让我们变得更好,我不会劝鸿起要比云长益德更懂事,懂事的往往最吃亏,我是看著鸿起长大的,不愿意让你吃亏。” 简雍没有让刘升应该大度,主动与关羽张飞和解。 却说自己绝对不会与刘升疏远他不贪图名利,也不刻意展现与主公刘备的友谊,其实他才是刘备的髮小,他才是刘升最应该称呼叔父的人。 “有叔父真好呀!” 似有风沙吹模糊了刘升双眼,他不是想要有人为他证明什么,却也希望有人会真心理解。 隨后又自嘲道,我蜀黑一个,要什么理解? 欲成大事岂顾风言风语? 一行人骑马来到曹操大营,其营正对阳夏南门不到一里,简直就是曹操当面拉屎羞辱张间。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赶紧跪过来受死! 路上刘升不断叮嘱关平关兴等部將,待会不管受到曹將多大的羞怒都不能发怒。 连刘备昨日都被羞辱,刘升还能免了? “站住!” 营寨大门有一虎將阔步而来,正是昨日囂张至极的许褚。 他带著数十將土,皆膀大腰圆,神色不善,很明显是来故意找茬的。 刘升抬头看向营门城墙上,观察著每根木桩组成墙壁的缝隙,来往巡逻的士兵,飘扬的曹字大旗等诸多防御设施。 就是没拿正眼瞧许褚。 当他狗叫.. “你为何人?!” 许褚大怒,小小刘升竟敢视我如无物?今天若无我准许,你进不去这个门! “与你何干?” 刘升笑问道。 关平关兴等人谨记刘升叮嘱,不得发怒,可要是这个猪狗一样的许褚敢对公子动手, 那我等势必干他! 许褚胸肉剧烈喘动,双拳握紧,似要衝出前去,把刘升撞散。 却见刘升面不改色。 “是荀攸还是郭嘉让你来试探我的?別装了..::..挺累的.... 刘升指著许褚的双拳,赶紧鬆开吧,你演技太差许褚或许情绪暴躁,但绝不是没脑子,好端端的先得罪刘备再得罪刘升?他以为自己在曹营是什么地位? 典韦还没死!你还没上位呢! 所以刘升一眼看穿他必是受荀攸郭嘉指使,又来无聊的试探自己。 “你!胡说!” 许褚眼神闪躲,胸前渐渐平静。 “若是让曹公知道你不听主公命令却听主公谋士命令,呵呵...:: 刘升冷笑一声。 “试探完就赶紧滚开,我为奋威將军!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旋即暴躁起来,当著许褚的面唾沫横飞。 若说此前许褚乃伴装发怒,刻意刁难,那么现在被刘升如此羞怒,他是真怒了。 刘升的突然暴怒也令简雍关平关兴等人感到震惊,公子也有如此暴躁炸裂的时候?让我们別发怒的意思是..:::.公子你自己发怒? 就是你这猪狗昨日带头嘲笑家父? 刘升双眼直视许褚圆眼。 耳中早已听到一阵马蹄声..... “许褚!滚开!” 只见曹昂从营內纵马而来,当头棒喝,直敲许褚大脑袋。 “你可知鸿起为我至交?速速滚开!” 曹昂一丝情面不留,教许褚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他素来敬重典韦,因为典韦为人重义,谨慎稳重,除了曹操的话谁也不听,而这许褚豪强出身,颇为蛮横。 还胆敢为难我之好友? 曹昂冷眼直视,把许褚盯得像是被逼墙角的弱女子,一言不敢发。 怎么? 你敢试试反驳一下曹操长子? “子修,算了算了,他也是被当枪使了,让他走吧。” 刘升名为劝解,实为继续羞辱。 许褚闻言咬的牙齿都碎了,却只能默默吞下。 “少碍眼!” 曹昂一声令下,许褚灰溜溜遁走。 “子修!昨日之事我向你道歉!” 昨日关张二人对曹昂態度不敬,曹昂却无丝毫恼怒,而今日许褚对刘升不敬,曹昂却马不停蹄为他撑腰。 子修兄!你对我太好啦! 刘升过意不去,於是双手作揖郑重道歉。 “无妨无妨” 曹昂豪爽大笑,握住刘升的手,顺便牵了起来。 “眾將皆在帅帐,鸿起隨我前往!简先生以及诸位同往!” 曹昂拉著刘升,又教简雍几人隨他前往,一路保驾护航来到曹操帅帐。 “先生下次可別把我再当枪使!” 许褚先行到达帅帐与郭嘉会面。 “我向仲康道歉,可是那刘升看破?又是如何令你如此气愤?” 郭嘉没有疑惑,仿佛皆在预料。 “他竟然当面叫我滚开!” 许褚咬牙切齿道。 “仲康受苦,嘉会向明公言明。” 郭嘉安抚道。 隨后暗道,刘备能屈能伸,刘升智谋过人,父子皆为龙凤,不可小,当劝明公谨慎防之。 第86章 围猎阳夏 第86章 围猎阳夏 晨风吹得营旗猎猎作响。 帅帐巍然矗立於军营核心,玄色慢帐绣著纹虎首,待一入內,全场眼色如箭雨漫天,加诸刘升之身。 这种如芒在刺,如在喉,如坐针毡的寒冷感觉,刘升记得还是上一次见到吕布眾將的时候。 好在他宠辱不惊,镇定自若,又有曹昂护在身前,没闹出什么嚇到颤抖的笑话。 “鸿起宪和入座吧。” 曹操看了刘升,又看了眼曹昂,暗道鸿起倒是颇有其父之风,我儿竟如此维护。 他本想像上次那样嚇嚇刘升,满足自己小小的恶趣味,见曹昂亲自迎接,也就罢了。 刘升简雍入帐,部將等候帐外,二人位置非首非末,也不显眼。 本来也是走个过场,隨便坐就是了。 “诸位!张间已是瓮中之鱉,我欲强攻阳夏,断不可令他逃跑!” 场间曹操之声若雷霆,眾將肃穆端坐,翘首倾听。 与刘备军议时不同,不会有人像张飞那样不同意就大声,也不会有人像关羽那样不同意就不拿正脸瞧人。 曹將桀驁,但在曹操面前,乖顺的像是自家孩子。 曹操说一不二,却也並非一言堂。 “公达奉孝,可有建议?” 他转头看向座下荀攸郭嘉,询问是否有更好的计策。 “其已成惊弓之鸟,必败无疑,我等攻破阳夏轻而易举,然...::, 荀攸顿了顿,眼晴也突然蒙上一层寡淡。 “张间此人狡猾也,想要抓住他,除了大举围攻,更需围三缺一,放他跑,再设伏! ”” 实则是荀攸不赞成强攻,这样损失太大,却故意说出围三缺一比较好抓住他。 “诚如明公所言,张间已是瓮中之鱉,公达言围三缺一,其必中伏!我以为该围东南西三面而放其北面?以为如何?” 郭嘉宽袍松垮垂落,指尖摩著案面。 夏阳北面为过水,会增加张间逃跑的难度,且他往北会进入充州地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可是.... 难道张间会看不出曹操围三缺一? 此为阳谋!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甘愿中计,去赌那一丝生存的可能性。 “彩!” 曹操大喜,看向诸將。 “我等必抓住张间,为明公杀此奸贼!” 许褚乐进于禁,以及昨日那个刘升没认出的朱灵,甚至是曹洪曹昂也都扯著脖子叫喊乐进微微转头与于禁眼神接触,似带著爭锋相对之意。 许褚更是藐视眾將,迴荡起一股捨我其谁的霸气。 而朱灵谁也不看,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他们在爭这个可以为明公曹操报仇的绝佳机会,那可是杀了曹操父亲的张间! 其皆为外將,朱灵甚至是袁绍派给曹操的客將,想要进步,这就是天赐良机。 曹操自然也能察觉他们的心思。 於是鼓舞道。 “曹洪听命!率五千兵马围住西门!主攻!曹昂听命!率三千兵马围住东门!伴攻! 许褚听命!率千人围住南门!伴攻!乐进于禁朱灵听命!尔等率轻骑埋於北门,待张间突围!抓住他!” 曹操伸出五指,狠抓手心。 闻言眾人齐声诺诺。 曹洪曹昂略有不满,我二人竟无围猎张间的资格? 显然作为主攻西门的曹洪,攻东门的曹昂,就是围三缺一里的围一围二。 作为围三的许褚更是咬碎了牙齿,主公呀!怎么把我安排在南门? 张间他最不可能走南门了! 南面是曹操大营,不到一里!再往南是刘备南营,围困南门的许褚跟坐在大营里看戏有什么区別? 张间除非脑子撞树了才会走南门了.. 他偷偷看了眼曹昂,怀疑是曹昂把他刚才为难刘升的事告诉了曹操,结果才如此冷落。 好好的我惹刘升做什么?不仅不能撒气,结果还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 许褚心中懊悔。 “鸿起,要是那张间落在我们手里,那就好玩了...: 像是两个局外人的刘升与简雍大眼看小眼,简雍笑嘆道。 “叔父?你做梦呢?曹军如此谋士猛將抓他一个小小张间,他还能落在我们手里?” 刘升摇摇头,没把这事放心上。 咱们就是来走个过场,待会就回本营睡大觉去咯。 眾皆散会前去准备。 郭嘉游荡在帐外,遇到生无可念的许褚,只说了一句好好准备,便返回帐中。 而刘升简雍等人也在曹昂的护送下返回本营。 一路上刘升左思右想,那张间会不会真就往南门跑?若他是张间......在逃跑领域很有见解的刘升突然觉得。 若是他为张间,就会往南门跑!因为曹操分兵而自己独守营寨! 曹老板!你大意了! 至少我得做点什么,不求功劳旦求苦劳,好回报子修对我的情谊呀。 阳夏城內。 县府后院,看著眼前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珍珠玛瑙熠熠生辉,一副强盗模样的张间却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爱財如命的他,正面临生死大难,一双冏字眉毛查拉得与他拉碴鬍子连为一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脸毛毛毛。 “曹操呀曹操呀!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奉袁术之命前来陈国借粮的张间,没想到曹操兵如神速。 自己刚刚杀了陈王刘宠陈国相骆俊,正漫天欢喜的抢夺钱粮,不料曹操片刻引兵数万而至。 不仅直接在城南近距离建营,在他头上直接拉屎,还摆出围三缺一的架势,像是逗鸟一样想要逗死他.... “曹操!” 张间狠劲突发,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金饼砸在地板上。 “人为財死!若我以钱財驱之部下,何愁无法逃跑?!” 张间双眼放光,费劲毕生智商终於想出了一个能逃命並戏耍曹操的办法。 当即。 他唤来三千部曲,其中骑兵八百,以府中钱財全部分而赏赐,毫无保留。 又与眾人言。 “今曹操围我三面,独北面可走,待入夜,我等杀出北门!” 只分钱財驱使不足以体现出张间的机智。 他明面上命令部曲今晚从北门突围,却领著八百骑打算反其道而行之。 走南门也! 又和这八百骑言之。 “曹操分兵围我,却疏忽本营,其营距离我等甚近,他们以为我们要逃跑?若反其道而行之呢,直接率骑衝杀曹操本营!” 眾骑闻言振奋不已,这不就是可以直接杀死曹操本人的机会? “加爵封侯不在话下呀诸位!” 张间的蛊惑颇具成效,眾皆士气大涨。 实则他又偷偷暗示自己的百人心腹,旦出南门,隨我径走! 別看张间只是土匪山贼出身,他能杀了曹嵩,並且杀了刘宠骆俊,足以证明他胆大心细。 他或许说不上智慧,但绝对是狡猾又机灵。 第87章 关兴不当人子 第87章 关兴不当人子 刘备军驻扎的营寨在阳夏城南三里远“全体都有!尽皆著甲!今夜不可卸甲而眠!” 营中西南乃是刘升所部驻扎营帐区域,將士们闻声纷纷整装出营。 刘升纵马小跑在街道,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半掛西山,已是黄昏之疲。 “穿甲穿甲!” 关平士仁陈开三人,各自前去通告。 不到半个时辰,所部八百皆已著甲待命,没有人问刘升为什么要穿著札甲过夜,只知道军令如山唯有执行。 踏踏踏! 刘备与关羽张飞简雍等人骑马来至刘升所部,鸿起何故整兵? “鸿起你这是?” 刘备本想出言责备。 无军令何以擅自行动?但转念一想,穿甲睡觉算是什么擅自行动? 军队土兵驻扎多卸甲歇息,但也没规定不能著甲。 “鸿起!俺昨日说话是大声了点,你也不至於赌气率军回家吧?” 张飞皱眉耸肩。 大不了三叔给你道歉,行不? 与刘升天天吵架的张飞反而能摆出低声下气的姿態,而关羽则是冷眼相对不发一言。 “曹公今日围攻阳夏城,我料今夜张间必定逃窜,是以有备无患,或可擒拿之。” 刘升回答自然,並没有说一定会抓住张间,只说有备无患。 简雍已经把清早的曹操军议內容传达给刘备眾人。 刘备闻言喷呀一声。 鸿起是否多虑?那张间还能轮到我们来抓?他逃得出曹操的天罗地网? 他想起中午简雍说起刘升,言之因昨日之事颇为神伤。 刘备亦为刘升感到心疼。 他料想此时的刘升正在赌气,不是赌气要回家,而是赌气要抓张间。 “鸿起!昨日为父意乱急躁,出言呵斥你,此事就此作罢,你之公心眾人皆知,无需证明什么!鸿起呀!” 刘备连忙下马向前,小跑上前。 为父信之爱之,何须介怀中伤之语? “父亲误会,我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著能为子修尽些朋友之谊。” 刘升握住刘备双手,言辞恳恳。 他早就將昨日之事忘记,並没有耿耿於怀,他相信关羽只是一时衝动嘴快,心中並无恶意。 “真的吗?” 刘备心中哀嘆,鸿起你倒是看起来坚强,有苦可不要往心里藏。 “口是心非。” 骑在马上的关羽轻声嘀咕,迟迟不下地,就像他的矜持高高掛起。 他本想顺著张飞刘备之言与刘升和解,谁知道刘升嘴硬,连个台阶都不给。 “主公都已下马!尔何故高骑马上!” 只见关兴跳將出来,面目通红,不当人子的他假装不认识关羽,並指著关羽呵斥他不知尊卑。 我关家人有哪一人不受大兄之恩,父亲连这种道理也不懂吗?只矜持而不懂屈身者非大丈夫也! 眾人闻言都嚇了一大跳。 刘备更是隨时做好用身体护住爱侄的准备,小侄子!你真是把事搞得越来越大啦!把你父下台的台阶都直接端翻啦! “逆子!” 关羽震惊讶异,气得想要吐血,面色陡然红温,勒得座马惨叫。 这还是某之骨肉?欺天啦!竟然公然违逆父上! “请你称呼我为关护卫!我为公子刘升护卫!” 关兴很心痛。 觉得父亲关羽才是真正的口是心非,也变得有些目中无人。 只不过是职位上顶替张飞成为军中第二人而已,可他却天真的以为他真是第二人? 关兴不仅是因为情绪激动想为刘升辩护,他可是从小就心思细腻,也是为了父亲关羽考虑。 若不是主公与公子重情重义,你关老二算老几?说到底公子才是主公的最亲的人呀! 父亲你这样最后会搞得眾人疏离!连主公都会与你离心离德。 为了关家,关兴决定从心里暂时把关羽开除家族...., “好好好!” 关羽胸中积鬱著浓浓怒气或也带著一口鲜血,身体突然开始摇晃,时已黄昏,太阳不大,他却一副中暑的样子。 “三弟!云长昨夜未歇,定是身体不適,快快扶他前去休息。” 刘备赶紧出言阻止这场闹剧。 心中哀嘆,咱家里怎么就这么多事?! 小侄子也不是令人省心的懂事孩子呀! 张飞拼命点头,连人带马將关羽牵走。 而关平看傻眼了,相煎何太急? 刘升部將陈开士仁陈式却偷偷在心里给关兴竖起大拇指,还是小郎给力!不当人子也!此为讚美之意。 “散了散了. 刘备头很大,也没空去管刘升部穿甲歇息,爱穿不穿,那张间爱死不死,管他被谁抓到。 我还是去安慰下二第吧。 眾人皆散,刘升领著关兴进入营帐,帐內只有二人,眾人以为刘升会怒斥关兴。 谁知。 刘升摇头苦笑,“兴弟何苦?” 他此前就算与刘备有嫌隙,也没闹到当眾面红耳赤,这关兴是真不打算当人子了。 “大兄!我怎么样?” 关兴得意的炫耀道。 实则他明白此前刘升可以不顾身死勇闯鸡头山,他这条命早就交给了大兄刘升,先有君再有亲,他相信父亲关羽也是如此认为。 事后关羽说不定会更加欣赏关兴.:::: “我和兴弟是最亲的..:::.你当然是非常的了不起!” 刘升內心感动,有慨而发。 暗道关兴这小子不会是想著把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吧? 入夜。 刘备营中的闹剧显得曹操营中特別团结,眾將虽然明爭暗斗,都想杀了张间拔得头筹,却都奉命行事无丝毫个人脾气。 夜色正浓月如勾。 曹操端坐大营帅帐,举头望天,案前与郭嘉荀攸同饮酒。 “奉孝可知我为人令许褚围攻南门?” 曹操的双眼比此时的月亮还亮,还有点渗人。 不过郭嘉没有惧怕,“已知。” 此时郭嘉荀攸刚入曹营,感情还没相处深厚。 曹操也还没尽数发现郭嘉与荀攸的才干,是以场间有些冷漠严肃。 曹操不给许褚立功机会,就是向郭嘉小小惩戒,不用再试探刘备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重用他。 因为他有用! 这为主公思维!非谋士之见! 阳夏城。 曹洪带领五千军队围攻西门,只围而不真攻,將士们纷纷轮流怒骂恐嚇,再射几波弩箭,做出要强势攻墙的架势。 而在东门,曹昂同样如此只有北门的于禁乐进朱灵三人,各自带领千人部曲,像是埋伏山中的老猎手,小心翼翼的观察著城门动静。 子时。 忽然。 北大门悄悄开启,夜色中人马如流,涌出通道,看不清旗帜与服色,只知道他们跑得像是发情的母猪。 “张间我擒之!” 于禁乐进朱灵三人各自分散地点埋伏,见之却异口同声。 他们篤定张间只会从北门出逃。 隨后数千骑步猛然发动,於官道追击其尾。 谨慎的于禁甚至担忧张间会令魔下先逃,自引骑再出,又令五百將士留於北门继续监守。 乐进不愧先登之名,其一马当先,率军衝杀,很快就把逃出城外的张间军杀得人仰马翻。 朱灵不甘示弱,其骑兵较多,剎那间像是撒开的渔网,欲全部网罗,不放走一人一马。 于禁却有序前进,不仅能紧隨二人身后,也时刻注意著后方北门的监守情况。 直到乐进把张间军堵在过水岸边,朱灵扩散骑兵追击杀尽逃窜的人马,于禁也始终没得到后方来传情报。 三人聘然发现,张间竟然没有出城?! 其难道不走北门?被他耍了?可是他还能走哪个门?走哪个门不都是找死吗? 眾多疑问填满心口。 三人皆捶足顿胸,如此进步之机会竟然白白错过?战场流再多血,都不如替明公手刃杀父仇人来的简单有效呀。 真是气死我等! 隨后疑惑,那张间放著唯一生还的机会竟然不要?难道他还想上天入地不成? “报!急报!” 曹操大营斥候飞入,直往帅帐狂奔。 “何事如此惊慌?” 曹操怒喝之。 “张间千骑从南门杀出!” 斥候惊慌道。 “张间狗贼倒是狡猾!我营中將士万人,岂有可惧?!来的正好!” 曹操哈哈大笑。 实则曹操大营离南门太近,要是张间没打算逃跑,千骑片刻就能杀入营中,再加上曹操过於自信导致营寨没有防备.:::: 他甚至和郭嘉荀攸提前喝起了庆功酒。 这要是被张间突然胆子大了起来,直接率骑冲营,后果不堪设想,更要命的是有点丟人。 隨后曹操装成不慌不忙。 “令许褚率先阻敌,我亲率大军杀之!” 斥候连忙前往传令,曹操也飞快的穿上札甲,唯有郭嘉是真的不慌不忙。 “我已叮嘱许褚严阵以待,明公只要率骑杀出,便能亲手报仇!” 闻言曹操如听天籟。 他还以为许褚会因为被安排在南门而有所懈怠,这明摆著是不给他立功机会,谁知郭嘉提前让他做好准备? “奉孝呀!你当真是我的子房!” 曹操恨不得把郭嘉抱起来转圈这难道不是我亲手为父报仇的机会?! 此前郭嘉入营时曾对他说过袁绍,言其虽势大却终难成事,曹操很欣赏郭嘉的见识, 但直到此时才更加確定他的才华。 料事如神也! 曹操大喜,带著典韦虎卫以及营中將士,正面杀向张间。 此时荀攸倒显得稍逊一筹,围三缺一很好,不想张间狡猾得像只狐狸,竟然不安套路出牌? 还差点让他歪打正看。 第88章 想逃问过我没有 第88章 想逃问过我没有 南门开启的厚重咿呀之声,听得守在门外的许褚一阵振奋陶醉。 “奉孝诚!不欺我也!” 他本以为被安排在南门没有立功机会,谁知郭嘉叫他好好准备。 我许褚真服了郭奉孝! 马踏草地,带著春意料峭,夜色之中,像是风在呼啸。 张间七百骑兵涌出南门,一时间也把许褚所部千人嚇得够呛,好在他事先准备好拒马柵栏,当能阻他一阵! “曹营就在不远!隨我冲入营中杀死曹操!其父死在我手!其也必定死在我手!” 人群马堆里的张间振臂高呼,引得眾人纷纷叫囂。 “杀死曹贼!” “杀死曹贼!” “杀死曹贼!” 时夜色难明,城墙的火把,许褚防御工事上的篝火,都无法照清楚张间所在位置。 只看见一股如洪流的骑兵绕道拒马柵栏北侧,从最边缘的薄弱地带开始突围,並径直汹汹杀向曹操大营。 “狗贼!还胆敢冲营?!” 许褚大怒,翻身上马,巨大的身形压得座马发出惨痛哀豪,又不得不被他著脖子狂奔。 就像一只老虎骑著马。 其猛得犹如黑色旋风,衝杀进张间骑阵,转头顿然发现,竟无一个亲卫跟上他的脚步。 眾所周知,阵前杀敌一般都得要亲卫掩护入阵,哪有真的单枪匹马杀入阵中? 连吕布也不敢这么干! 许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怒嘆,哎呀冲太快了! 不过他却丝毫不惧,抬起长矛就在乱阵中一通乱刺,猛烈骑冲之势从他侧面刮来,雄壮如他也只能被掀翻在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然而他见曹操大营门口,似有號手吹向號角,鼓声如雷,意为明公出营,诸將奋勇起来! 许褚大受鼓舞,还有比在曹操面前展示勇武更加自豪的事吗? 只见一骑迎面而来,许褚宽阔的身躯灵敏转动,像是手里把玩的核桃,转的贼快。 他闪过马头来到马侧,一手抓住马尾,竟生生连人带马甩飞出去。 时月出云层,其威武之举令眾人清晰可见。 曹操恰好率兵杀来,见之大呼,“此虎痴也!” 一时间张间冲营的七百骑连大门口都没到达,就被曹操亲率大军,鼓舞眾將土士气, 围而杀之。 “张间在哪?!” “张间在哪?!” “张间在哪?!” 曹军將士在溃败的张间军中寻找张间本人身影,许褚更是抓住一个校尉,拎著他翻死人堆,看看张间是不是已经死翘翘。 经过一个时辰的寻找,终於在另一校尉口中得知。 张间根本没有带领骑兵冲营,而是带著数十骑趁乱逃走。 曹操闻言恨得下马一刀砍翻此校尉。 他仰头大叫,瞪目怒吼,厚髯像是钻进去五只大老鼠,咿咿呀呀之声痛彻心扉。 “父亲!我的父亲呀!操不孝!仇人近在眼前!却被他给溜走!” 曹操之孝或许有些夸张,但愤怒没有。 张间这个狗贼竟然在我曹操三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此非奇耻大辱?! 恰在此时。 在北门追击的于禁乐进朱灵三人返回。 西门曹洪和东门曹昂也听到南面战场的动静,率兵赶来。 眾人见状皆都下跪。 “我等办事不利!还请明公责罚!” 连郭嘉也都跪而认错。 没想到还是高看了张间,他本以为张间会率骑冲营,结果他早就逃之天天,又觉得有点小看他,他说不上多厉害就是忒狡猾。 眾人都觉得十分丟脸,三万大军围捕一介贼寇,竟然还被耍了.... 于禁咬牙不言,偷偷看了眼荀攸,好好强攻就成了?搞什么围三缺一? 乐进也在腹议,若是强攻必是我先登,哪能让张间逃走? 朱灵也再次可惜,明公对我多有不信任,今证明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 许褚恨得咬断牙齿,明明张间是往我这里逃,我竟然?! 真是给机会都不中用!我真恨死我自己啦! 曹洪倒是没心没肺,好了......大家都別爭了.... 只有曹昂是真正的感到痛彻心扉,杀祖父仇人近在眼前呀! 他握拳暴起青筋,只感觉有心无力,不能为亲报仇实乃人生遗憾。 荀攸眼神寡淡,他转头看向南面,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刘备营寨有点点火光, 定晴一看,似营中早已出兵之跡象。 莫非?! “哈哈哈!我笑曹操无谋!其將短智!三万人围我孤城,竟然就这样被我逃了?” 月光浓浓,似也为成功逃生的张间庆贺。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能够逃走,其实还是因为曹操太过轻敌,认为自己是瓮中之鱉,抓住自己是板上钉钉。 结果大意必生大错,哭吧你去! 张间迎著晚风,感觉愜意无比,看向东面,那好像是快要初升的太阳,人生充满希望。 隨他逃跑的数十骑,也都发出劫后余生的呼喊,虽然疲惫,却感到新生。 这种战绩虽然不是取胜,但怎么能不吹嘘一番? “诸位!前为固陵聚!当稍作歇息!天亮再走!” 张间判断曹操无法引兵追来,只需歇息片刻便能再度往南逃跑。 阳夏南为固陵。 固陵有古城,背依山川,前有固陵沟,远远看去,像是一头下山虎匍匐在山坡上。 待张间引著三十骑来到城前,他突然又哈哈大笑。 “我笑曹操轻狂,其谋士无算!若是在此城埋伏一军,只百骑,我等就得束手就擒呀!” 曹操还是大意了,没有面面俱到呀,隨便在此地安插个哨岗,张间恐怕都跑不过哨马。 猛然间张间突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马蹄踏地一样响动起来。 这怎么回事? 哪来的马蹄? 难道是幻觉? 天色微微蒙蒙,五百骑將像藏在黑暗里,直到天色变白,这才显露出他们黑的札甲。 “张间?你真来了?” 为首者刘升想要发笑,竟然还真被自己给守株待兔到了。 “你?你为何人?!为何在这?!” 张间鬚髮皆张,像是被惊嚇到发毛应激的小猫咪。 其隨从骑兵皆都团团打转,面露恐惧,百骑难逃,那么这五百骑呢? “在下奋威將军刘升,携魔下......前来练兵查岗。” 刘升有条不素道,一边却举手示意关平率骑包抄,士仁引骑堵住西面,陈开准备冲阵“请刘將军留我一条狗命!” 张间下马的速度连座马都没察觉。 练兵查岗? 你骗鬼呢! 连我的名字都脱口而出,你说不是来杀我的我都不信! 此时下马上马已没有任何区別,真真正正的是瓮中之鱉,插翅难逃。 张间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祈求著这看上去不像曹將的刘升能够大发慈悲。 “怎么?等著我引马向前,而后偷袭我?挟持我?” 刘升呵呵笑道。 闻言张间连手中最后的依仗,一把短刀也嚇得掉了出来,股间已经湿成一片。 此子竟然如此敏锐?不仅早就在此地等候我,甚至还一言道破我的意图?张间顿时心如死灰。 他並非打算一开始就偷袭挟持刘升,那只是他最后的不得已打算。 “你如此狡猾,岂能轻信?” 刘升不再多说废话。 关兴会意,当即从旁奉上弓箭。 只见刘升顿时双眼凝如水珠,从容之气质一下子严肃凌然,张弓搭箭只在片刻之间。 咻! 箭矢划破夜末,迎著初升的太阳之光,一箭扎进张间的脖颈,黑色箭簇染红而后出。 “割下他的头颅!” 刘升转头命令陈开。 “收工!” 陈开关平士仁三人率骑衝杀,將其余敌骑皆都杀死,並割下张间头颅,迎著清晨旭日打道回府。 “我是真服了公子!” 关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张间竟然能逃脱曹操的天罗地网,还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里。 “公子出马,还能有假?” 陈开还是一味的盲目信任刘升。 “神了神了!” 士仁惊嘆不已。 “回去让那关某人看看,大兄可不是因为主公之子而有如今地位!” 关兴兴奋的嘀嘀咕咕。 “我真的是来练兵查岗的。” 刘升的强调令眾人皆都哈哈大笑。 於半路上。 忽然见到刘备关羽张飞率骑来援。 昨夜刘升出营,以南面固陵无人驻守並派遣哨马为由,请求率军查看。 他並没有说是去等候张间,因为他也不確定张间会逃脱曹操的包围,更无法猜到他会走这条路,实话说没把握。 只是因为有备无患,也因为这条路最近,可以顺著浪荡渠南下进入袁术势力范围。 “鸿起?你真做到了?” 见刘升手中头颅。 刘备惊喜不已,连忙下马,关羽张飞纷纷下马,眾將士全都下马,没有一人敢在马上他听闻昨夜刘升出营,本不抱希望,既然鸿起想试试,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可当他知道曹操三万大军忙活了一晚上结果还是被张间逃了。 於是猛然想起,鸿起果然是有备无患! “请父亲將此头颅献与曹公!” 刘升不卑不亢,奉上张间头颅。 让刘备献上头颅,自然是为了扬眉吐气,好教前日那些目中无人的曹將,知道我刘备军的手段!我有的是手段! 说过让你们记住!让你们给我等看! 眾人也感受到刘升的同仇敌气,连关羽都不得不服,鸿起总是用行动证明,他到底是哪边人! 某错了...... 但关羽只在心里认错。 “此为鸿起为子修报仇,就该你去!” 刘备欣慰得想要落泪。 第89章 鸿起真替我们出气 第89章 鸿起真替我们出气 “报!报!报!” 突如而来,又显得精神振奋的斥候回报,像是飞机安全降落后,疲惫的机长再次听到起飞命令,哪有还有心情? 简直索然无味! “你倒是精神?呵呵..: 清晨的曹军大帐正商议著南下汝南之事,就好像不提昨夜的失利,大家都会忘记一样。 曹操更是死死盯著眼前斥候。 你吼那么大声干吗? 啊?! 若是斥候不说出为何振奋的消息,曹操当场就得命人將他拖下去抽上两鞭子。 没看到大家心情不好吗? 你倒是精神?呵呵..... “刘豫州营中来报!公子刘升...:..奋威將军刘升,手刃张间头颅!” 斤候见曹操神色不善,像是要抽打自己。 又见场中诸位上官皆都恶狠狠地盯著自己,嚇得差点连消息都报不清楚, “啊?!” 曹操惊讶瞪圆双目,犹如鹅蛋大小,满嘴厚髯开,露出不为常见的大白牙,一个啊字被他拖的得有五个呼吸长。 “这?!” 曹操连忙起身跑向斥候,摇晃著他的肩膀。 “绝对属实!” 斥候战战兢兢道。 场间寂静如太平间。 许褚胸前起伏,却不敢大声哼气,于禁皱著眉头,似有怀疑,乐进眉毛倒竖这怎么可能?朱令抚须似在安抚跌岩的心情。 郭嘉则轻轻露笑,缓缓摇头,刘升还真是出人意料...: 荀攸寡淡的双眼突然发出点光,有点意思! 唯有曹昂握紧拳头,一副振奋十足,迫不及待要出门的虎狼之状。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狂笑不止。 张间狗贼!总算是没让你跑了! “你叫何名?” 曹操脸色变幻莫测,又死死的盯著斥候。 “小的牛金。” 斥候小声回道。 “年纪轻轻,我看你也是风...:..丰神俊貌,有胆有识呀!” 曹操暗暗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你將此信亲手交予平舆曹仁手中!言我等大军即刻南下!” 闻言牛金大喜,他长得可没有曹操说的那么丰神俊貌,有胆有识,也就是年纪轻轻说的没错...... 亲手將书信送到曹仁手里意味看什么? 他知道自己要进步了。 “遵命!” 牛金没有二话,即刻启程。 待引骑出营门,刚好见刘备刘升等一行人前来,他不认识刘升,只知道最丰神俊貌那位便是。 “谢过公子!” 牛金恭谨九十度作揖,露出一个笑脸说了句感谢的话,隨即前往公办。 刘升则一头雾水,这人是谁? 很快。 曹操带领眾將亲自出营,还是一样的地点,两天前的刘备刘升眾人也是在此处与曹操眾人相迎。 只不过那日曹军诸將皆昂首挺胸。 而今日轮到刘军诸將皆昂首挺胸。 “玄德?!” 曹操先是看见人群里的刘升,见他无丝毫居功自傲之色,不由得暗暗讚赏。 玄德有个好儿子呀! 他依然先是向刘备问好,拉著他的手。 “我知孟德心忧,特来解忧。” 刘备引刘升上前,如猿长臂抬起,护著刘升来到眾人眼前。 刘升嘴角轻扬,特地打量一周曹操身后的曹军诸將,在许褚的脸上多看了一会。 直到感觉到许褚躁动的心跳,这才与曹昂点头示好。 “拙子鸿起手刃狗贼张间头颅,具体情状如何还是鸿起来说吧。” 刘备本来想说。 哎呀! 我长子不小心砍了张间的脑袋,是真的不小心,绝不是故意与眾人抢功。 但若这么说,岂不是也把曹操也嘲讽了? 你们三万大军都抓不住的人,结果被我三千军抓到了?会不会显得你们很无能? 刘备虽然自豪,也足够解气,但也不是耻眶必报之人,没必要把曹营嘲讽得死死的。 “我见阳夏南面固陵处防御鬆弛,於是特地率军前去探查,不料这张间撞到我的手上? 刘升如实而言,又谦虚十足。 我真没想杀他,是他自已死在我手里。 “鸿起何故如此谦让?就鸿起发现固陵防御鬆弛?而我等却难以察觉?这难道不是说明鸿起更加深思熟虑,有备无患?” 曹操拍了拍刘升的肩膀,频频点头。 “若无曹公魔下诸位之努力,我岂能撞上张间?” 刘升愈发谦虚。 曹將愈发生气。 你是说我们努力半天,结果这个功劳被你给摘了?种树十年,摘桃子的却是你刘升?! “不必谦虚!” 曹操哈哈大笑,调解著略显尷尬的场面。 “说起谦虚,那还是驻守南门的许將军谦虚,竟然把张间的头颅送到我的手上!” 刘升一本正经突然振声。 身后的张飞忍不住笑了出来,像是放了一个屁声。 这么严肃的场面怎能放屁,顿时引得刘备军皆都哈哈大笑。 鸿起?看你人是真爽呀! 该死的许褚!现在轮到我们来笑你了! “你!” 4 许褚咬牙切齿,又把牙齿咬碎然后自己默默吞了进去。 怎么? 只允许两日前你笑我们,不允许我今日我笑你们? 许褚现在要是敢发怒,那丟的就是曹操的脸面..:: 于禁乐进朱灵等將也只能跟著许褚一起被笑,谁让他们当时也在笑? 曹操也暗道好笑,鸿起倒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不过还是要適可而止哦! “鸿起立得如此大功,要我怎么赏赐你?” 曹操再度安抚双方。 “我杀张间非是为了赏赐,乃感怀子修对我的情深厚谊,能为曹公!能为子修!报得此仇,乃是我作为子侄作为好友的荣幸!” 刘升挺直腰板,目如神电,脸上再无此前的做作调侃,变得十分认真严肃。 正直的比钢板还要正直。 于禁乐进朱灵面有羞愧,你了不起!你清高!说我们都是为了功劳,而你是为情谊? 怎么张间头颅在你手里还有这种说法? 许褚闷气喘息,刚刚平復的情绪又突然激盪起来,巧言令色!諂媚至极!气煞我也! 郭嘉和荀攸倒是面无表情。 只有曹昂认为刘升是真的情深义厚。 鸿起呀鸿起,我能与你为友,三生有幸也! 刘升无视眾人鄙夷或者不屑或者其他任何表情,直扫视眾人,而后將手上头颅献给曹操。 曹操盯著张间的头颅,狠狠咬牙,像是要把他吃了,“子修!” 又唤来曹昂,把这狗东西的头颅拿到你祖父坟前谢罪! “鸿起不要赏赐,我却不得不赏呀!” 曹操欣慰又霸道道。 他是乐於刘升与曹昂交好,又乐於刘备刘升和自己的魔下交恶。 “给你封候如何?” 曹操打量著刘升的脸说道。 “封侯?” 刘升愣了一下,刘备也就亭侯,且天下大乱哪有实封?也就名誉头衔,没什么用。 “不要!” 刘升果断拒绝。 又立马补充道。 “我闻曹公文采斐然,欲討要墨宝一副,將来若是落难...:..或许还能换个饭钱... “大胆!” 许褚终於找到机会狠狠地反驳刘升。 “你说明公的墨宝是拿来换饭的?!” 许褚一个大不敬的帽子,快速又精准的给刘升按在头上。 “下去!你个痴儿!” 曹操发怒哼唧道。 显然刘升的饭不是吃的饭,而是赖以生存的饭。 其实是在说曹操的一副墨宝就能帮刘升活下去的意思,也是在说,若將来落难,希望曹操能接济提携一下。 本来没人理解成要饭的意思,许褚这么一强调,就好像说曹操的墨宝只能换饭.... 许褚见张飞朝他偷偷捂嘴,气得他咬牙鼓起腮帮。 张飞又指了指他的腮帮,別咬了,再咬都快把自己吃饭的牙齿咬光了。 关羽见刘升在曹操与诸將面前游刃有余,既涨自家人士气,又不过分开罪曹操,也不禁暗暗懊悔不已。 他又在心里偷偷认错。 某错了。 但没有打算实际行动。 “那便如鸿起所愿!” 曹操看了眼刘备。 其实这也是空头支票,將来的事谁说得准?刘备真的落难,曹操不一定会拉一把,但刘升个人落难他绝对会拉一把。 也算是不枉费鸿起为我杀了张间。 曹操本打算邀请眾人宴会一番,不过想著即將南下汝南,也就先记一顿。 在曹军將领羡慕嫉妒恨的眼色之中,以及郭嘉荀攸各自深思熟虑的表情之下。 刘升与刘备眾人返回营寨。 若郭嘉现在得尽曹操宠信,他势必会劝曹操以曹昂好友之名,强迫挟持刘升困於许都。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劝曹操杀了刘升,不说刘升替曹家报仇,你看那曹昂情意深厚的模样,你敢说一下试试? 曹昂可是被曹操当做接班人培养,纵然曹操父权独霸,但曹昂並非没有话语权的儿子。 刘升此人太过危险,其有智谋又深谱人心,若其为梟雄刘备助力,此非浅渊之龙也? 郭嘉很是担忧。 鬼才相信刘升是刚好突然碰到张间,必是他早有准备,不说是精心策划,至少有备无患,这种人难道不是心思深沉吗? 就算没有被他抓住张间,他的所作所为在曹操眼里也是苦劳,在曹昂眼里也是情谊。 此子城府很深! 特別还听说吕布非常喜爱他的贤婿..:: 若是刘升把刘备和吕布粘合在一起,那真就是非常忌禪的潜在大敌。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荀攸。 但荀攸也不敢直接向曹操諫言,形势如此呀,刘备如此支持曹操奉迎汉室,你想杀他都得考虑此事影响有多恶劣。 你要是现在敢杀刘备,天下人转头就说曹操就是下一个董卓。 无奈无奈! 荀攸很无奈,若不然建议明公把女儿许配给刘升?把他囚於许都看管起来? 可要是逼著刘升休妻,还是吕布的女儿,这意图也就太明显了。 渐渐地荀攸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带著刘备去汝南,让他和吕布分开,再蛊惑刘备去討伐袁术,不敌袁术败亡自然最好,只要有损失就能逼得刘备向曹操低头。 而想让刘备討伐袁术,自然需要给他许诺利益,比如取而代之扬州牧等等。 曹操其实也和荀攸想一处去了。 刘备营寨。 眾人皆扬眉吐气,连走路都带著爽快之风,风风火火齐聚刘备帅帐。 “鸿起呀!你是没看到刚才那许褚的表情,简直要笑死了我!啊哈哈哈!” 此间空间不大,眾人围案而坐。 张飞捧腹大笑,身前的案几都被他供得向前挪动,还刚好朝著关羽座位移去。 见关羽面色尷尬,简雍连忙解围,“那样子与以前益德被鸿起说教时有几分相似!” “去你的!我当能像那肥头大耳的许褚!” 张飞冷哼一声。 俺现在也是成家的人,也是很在意外表的好不好? “二弟?” 刘备微笑著看向关羽,不行咱就向鸿起认个错,有那么难?我给你打样? 你说鸿起不是与我们同仇敌气,没有与我们感动身受,那事实呢?不会说谎吧? “某.... 关羽还是说不出口。 即使心里认错,但骨子傲,错字很难说出口。 刘升知道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真正的名將是最不需要情绪这种东西,但也不否认有时候就是需要一种特殊的情绪才能创造战爭奇蹟。 “是我对二叔不敬在先,我向二叔道歉,也希望二叔不要生兴弟之气,其为一时衝动。” 刘升让关兴入帐,让他跪在关羽面前, 此前他確实一时大意,把关羽当成张飞那样说教大骂。 但他也不会刻意去哄著关羽,这样只会助长他的傲气,最后变成傲慢。 所以他並没有与关羽相拥而抱,像与张飞一笑泯恩仇那般温和。 而是怀著平静的清晰,郑重其事。 让关羽原谅关兴,其实也是为了关兴考虑,不当人子说说而已。 真闹得不可开交,怕是连关兴自己都会难过。 眾人皆都不言。 刘备左右来回看著刘升关羽二人,张飞眼巴巴盯著关羽,简雍摇头晃脑,陈到頜首看著地面......还有关兴默默跪在地上。 “鸿起!” 关羽咬牙抖动长髯,闭著眼晴看向刘升。 “某也有错!” 他还是加了个也字,真是该死的矜持! “好好好!” 刘备拍掌大笑。 关羽从来没有在刘备面前认过错,因为仁慈爱弟的刘备对他很是宽容。 今见关羽有所改变,刘备暗道,咱集团是越来越好啦! “哎呀呀呀!二哥好样的!” 张飞高兴得手舞足蹈。 简雍与陈到也都相视而笑。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关兴谈谈。” 关羽张开双眼,盯著关兴一动不动。 “二弟!不能动手!” 刘备叮嘱道,而后带著眾人退出帅帐。 刘升嘆了口气,在关兴背上拍了三下,也摇头感慨,默默退了出去。 “兴弟,你已经不是十岁小孩了,有些事得自己面对.... 大兄! 十岁和十一岁有差別? 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 关兴傻眼,竟连刘升都退了出去。 “逆子过来!为父有话和你说!” 第90章 汝南就是舞台 第90章 汝南就是舞台 距离黄巾之乱爆发至今,十余年时间,张角三兄弟的灭亡並没有宣告这场动乱的结束按下葫芦浮起瓢,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人杰地灵的汉末汝南,却也是黄巾余党猖狂的地方。 此时的汝南就像羈摩之地,没有一股真正的势力敢占据经营这里,连隔著淮水的淮南袁术也只是占据汝南南部。 因为这里士族豪强林立,皆都占坞自保,又是河北袁绍的老家,多是他的门生故吏。 曹操在没有和袁绍正式翻脸前,不敢得罪袁绍取汝南,也不敢和本地士族豪强刀剑相向。 歷史官渡之战,刘备奉袁绍之命偷偷前往汝南,联合黄幣余党以及士族豪强都快打到许都去了,如此可见一斑。 袁术倒是想全取,但他曾和孙坚以及其他的附属黄幣,还有各种贼寇,把本地祸害的不浅。 汝南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承认袁术,在袁绍面前他就是个弟弟。 然袁绍在河北离得也远,只能远距离遥控。 於是就造成了士族豪强圈地自保,黄幣余党以及各地山贼水贼持续作乱的奇怪现象。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三月。 曹操刘备联军从陈国南下,前往曹仁驻军的汝南平舆,与驻守新蔡的袁术魔下汝南太守孙香展开对峙。 孙策已经独立,怎么从兄孙香还在为袁术效力? 没办法! 你孙賁吴景徐琨就在长江北,往江里一跳游都能游到江东,可我孙香身在淮北汝南, 长十双翅膀都飞不过袁术的寿春。 伯符! 你害苦我也! 无奈的孙香只能向袁术继续表忠,袁术倒也没有因为孙策的叛离而要置他於死地,反而给他加封征西將军防御淮北。 这征西將军自然是仲氏朝廷的征西將军。 “明公!今孙策脱离袁术,而孙香为其从兄. , 驻守平舆数月的曹仁早就准备好攻取新蔡之良计,只等曹操率军到来,献计取之。 “当大军围城,断其与袁术联繫,再散播孙香已降之流言,则袁术必定怀疑,孙香孤立无援之下生死握於我等之手!” 曹仁很兴奋。 计策是好计策,可是曹操只是摆摆手,“不急不急,按兵不动,先歇息十日。” 於是曹操大军就在平舆城里无所事事。 刘备军驻扎在城外。 水澹澹,入夏之风从河面吹进营帐,掀开惟慢,带来一阵清爽。 帐內张飞仍觉得不够凉快,脱下札甲,卸下鞋履,抢过简雍的蒲扇开始疯狂扇脸。 “益德!穿上!” 座中刘备嫌弃的掩住鼻子,汝之脚臭熏天,要溺死吾等? 在眾人的白眼之下,张飞套上鞋履,闷声道。 “曹公陈国阳夏一战倒是雷厉风行,怎的反而到了汝南按兵不动?” 虽然刘备只是客军,但他们的真实目的也是找机会袭击袁术。 要是曹操现在能帮我们多打下一些地方,到时候我们也能更顺利不是? 张飞有点著急。 “益德呀,鸿起不是说过,曹公无意与袁术决战,或许他只是陈兵恐嚇?隨后就引兵而返?” 简雍猜测道。 可是转头一想,曹操三万大军,每天要吃多少粮草?这嚇一嚇袁术的成本也太大了吧? “我料曹公必有其他目的.:::: 还是刘备脑子更清楚一些。 可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眾人转头看向鸿起,他正瘫在木榻上呼呼大睡,愈发炎热的天气在他额头上留下滴滴汗珠,就这样他还睡得很香。 也就是帐內都是自己人,大家见怪不怪。 “咳咳!” 刘备不忍打扰,却见张飞重重咳咳两声。 惊得刘升垂坐而起。 “鸿起!” 张飞諂媚的献上凉布巾,堵住刘升想要发飆的嘴。 “鸿起你说,曹公引兵汝南,却不主动出兵,为何?” 关羽带著考量的语气问道。 刘升笑著摇头,二叔你自己不知道,还用这种语气问我? “我猜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曹公不是要攻城略地攻打孙香,而是抢人抢粮討伐黄巾余党!” 眾人闻言震惊。 曹公特地来汝南打黄巾? 是的! 曹操就是特地来汝南打黄巾! 隨后刘升开始娓娓解释。 汝南这个地方曹操没办法占据並经营,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派兵镇守要地,然后抢人抢粮,都弄到许县颖川屯田去。 枣祗这个屯田大家已经在今年正式帮曹操大规模屯田,自然缺人缺粮种缺农具。 曹操要抢汝南的资源,那本地大族能答应?还不跟你拼命?还不跟袁绍告状? 所以呀! 想要合法合理的理所当然化,那就得通过黄幣余党,先让黄幣余党把本地大族给抢咯,隨后曹操再抢黄巾余党..... 这叫养寇自肥。 这就不算曹操直接抢汝南大族了吧?甚至他们还得感谢曹操除患。 去年的这个时候汝南黄巾余党抢掠至颖川,曹操將他们赶走,並在平舆和新蔡之间的葛陂,大战刘辟黄邵何仪何曼等黄幣余党数万人。 曹操缴获了很多农用物资以及人力,他只斩杀了黄邵,又把刘辟何仪何曼给放了。 诸位黄巾! 我不杀你! 等养肥了! 明年再来! 而且刘辟何仪何曼名义上归附过孙坚后又依附袁术,於是就成了袁术剥削汝南本地大族,而曹操成了救世主。 曹操得好处又不会坏了名声,这种事当然得再来一次。 许褚也是这个时候被汝南黄巾余党波及乡里,后加入曹操阵营。 “天呀!曹公..::心也太黑了吧!” 听完刘升的解释,张飞惊呼,我只是长得黑,没想到曹操心是真黑。 “岂止是黑?脏!” 关羽摇头惊嘆,我等武人真是玩不过这种人。 “袁公路愚蠢至极也!” 陈到作为汝南平舆人,自然更加清楚袁术作风。 他这些年没少带著孙坚霍霍南阳和汝南,倒也不是袁术故意的,而是手底下確实依附了一群跟本地大族抢饭吃的强人。 为何曹操百试不爽? 那是因为本地大族真的认为黄巾余党是跟袁术混的,把帐都算在他头上了。 刘备却暗暗点头,觉得这个办法有时候拿来对付一些顽固大族倒是也不错....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刘备醒悟过来。 “鸿起能知曹公所想,更加不简单呀!” 简雍真不知道刘升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这都被你给看穿了? “我料新蔡孙香必会引刘辟等黄巾余党相助,待曹公再討一次黄幣就该班师回朝了。” 刘升反而变得认真严肃。 將案几搬到床榻上,引眾人围坐。 接下来汝南就是我们的舞台! “父亲可向曹公举荐简叔父为汝南太守,我等转进汝南西界!” 刘升举止如风,从一旁抽屉拿出汝南地形舆图。 眾人皆都措手不及,鸿起怎么冷不丁就开始布置大事?我等还以为今日是瞎聊天,还没做好准备呢..... 隨即皆都振奋。 “汝南西面为桐柏山確山大胡山等山脉,占据地形之利,可顺汝水南入淮水,到达寿春。” 刘升说过淮南將旱,袁术会缺粮,但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就会发生。 在此之前。 自然要在汝南站住阵脚,汝南西界郎陵安城等地就是最好的地方。 不仅背靠桐柏山占据有利地形,且隔著桐柏山就是南阳,也能顺水而下攻打寿春,既满足刘备进可攻打寿春的理想,也能作为刘升退可入南阳再进关中之跳板。 甚至还能从后世起名的义阳三关进入荆州江夏。 当年吴国伐楚,就是逆淮水西进,走义阳三关出其不意攻入楚地。 虽然刘升觉得荆州难取也没想取,但此地无疑就是最好的跳板,选择之余地宽泛。 再者若发生意外与曹操翻脸,咱直接往山里躲,向刘表投降什么的也跑得快。 什么叫边走边看?审时度势?战术后仰! “鸿起欲打算放弃小沛?” 刘备面色凝重问道。 “岳父守之,怎么能算放弃?” 刘升回道。 实则就是要放弃小沛,以汝南西界为暂时根据地,但也没那么早,至少得站稳脚跟才能转移。 “此地多贼寇!” 陈到当起嚮导。 郎陵李通,黄巾吴霸,桃山张赤,淮水汝水之瞿恭江宫沈成,贼寇眾多! “贼寇总好过士族大家吧?” 刘升忘记说了。 汝南西部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大族比较少。 贼寇只要把他当成逆子狠狠打就对了,大族你是打不得骂不得,打完还要安抚,安抚完还要打,烦不胜烦顾虑太多。 “然也!” 刘备赞同道。 小沛位置太中,交通要道,四战之地,就算是当临时根据地都很危险,是时候转移了“可是......曹公会让宪和当任汝南太守?” 刘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就算曹操无法掌控汝南,可怎么会让给刘备? “父亲当言曹公,若攻下淮南,请以扬州牧封之!” 刘升面有自信之色。 只要刘备表明决心想要攻打袁术,那曹操至少会给一个立足之地的机会。 实则刘备与曹操现在的关係有点像此前的孙坚与袁术,我是你的打手,你指哪我打哪,可打下了不得给点好处? 上次刘升与曹昂所谈的还是意向,那么这次再谈就得明確利益。 只要曹操明確刘备要攻打袁术,不介意他在汝南西界发展,这种鱼龙混杂之地,无法风生水起。 再说你刘备想在汝南发展,袁术能答应? 曹操就想看著他们互掐。 “那我等便静待良机。” 刘备抚须。 眾人点头。 目標又来了! 大家擼起袖子干! 第91章 刘狂妄名震许都 第91章 刘狂妄名震许都 葛陂。 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曹操大军大破汝南黄巾余党,缴获人口粮草农具无算。 而今年之大战再次如约而至。 新蔡孙香都不用邀请刘辟何仪何曼参战,他们自己会跟曹操拼命,因为刘辟等黄幣余党都是拖家带口盘踞汝南。 他们之所以有很多农具,那是因为他们就是在本地种田。 黄幣余党也是要种田的! 这跟当初曹操收编的数十万青州黄幣类似,曹操只不过是在故技重施,上次还是收留,现在是直接抢。 在平舆无所事事十日有余的曹军,终於等到刘辟集结军队,双方在葛陂展开大战。 荀攸献策。 汝南黄幣根生於此,守意坚定,当以雷霆之势扫平其前军,施以威怒,再以仁德。 简单说就是把他们爆杀一顿,再慢慢收服。 曹操以为然。 隨后毫无保留,尽出精锐,於水边大败刘辟黄幣军,杀人上万,水为之不流。 刘辟惊惧而走,何仪何曼授首,曹操又得青壮粮草农具等物资无数。 见此场面。 刘升不由得悲嘆,乱世人不如太平狗也。 张飞倒是释然,鸿起不忍乎?那你是没见过曹操当年在徐州的残暴。 如今这刘辟也算是袁术附庸,属於敌军范畴,两军交战自然残酷如此,可当年在徐州死的可都是黔首百姓呀。 说起徐州之屠,连张飞都会摇头。 作为客军的刘备军倒是没有参与和黄巾的战斗,像是旁观者一样默默看著。 曹操打这些黄幣余党手拿把掐,魔下武將个个勇於爭先,哪轮得到刘备军立功的机会? 特別还是此前刘升在陈国阳夏让他们顏面尽失的情况下。 刘备军? 赶紧闪一边去。 三月末。 曹操打算班师回朝。 因为袁绍来信,派人对曹操说许县低洼潮湿,洛阳又残缺被毁,应当將都城迁到鄴城,以便靠近完整丰足的地区。 袁绍谋士田丰更是建议直接攻打许县。 曹操大惊。 虽然他认为袁绍应当会先彻底剷除公孙瓚才会考虑南下之事,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回去坐镇许都稳当些。 他不知道,以后他的每一次亲征,袁绍都会做出想要攻打许都的跡象。 只要曹操不在许县,那袁绍就得嚇一嚇他。 “玄德!本初欲迎天子至邮城,我得赶紧回去探探究竟!” 回军之前,曹操邀请刘备相见。 “今朝廷新定,鄴城路远,何故令天子四处奔波?” 刘备当即表明,孟德不用担心!我刘备挺你!先別管有没有用,我挺你就对了。 “然汝南黄幣刘辟逃窜,局势混乱,尚未平定..::: 曹操其实也有意让刘备困在汝南与袁术爭锋,把刘备困在汝南,也比回去小沛再与吕布陈登纠缠一起谋夺徐州更好。 “备请孟德表简雍为汝南太守,必为孟德平定局势!” 刘备再表態度。 曹操略有犹豫,谁知刘备再言,“愿为孟德取淮南也!” 闻言曹操微微震惊,玄德到底是说真心话了..: “那我很是期待!” 曹操的回答模稜两可,却是先答应表简雍为汝南太守之事。 “玄德兵马三千,我愿助三万石粮草!” 曹操不仅是愿意先提供一些钱粮。 实则也是时间期限,三万石粮草可供三千兵马半年,若是刘备可半年內攻灭袁术那曹操没话说,这扬州牧就该给你。 若不能。 那到时候没有粮草的刘备只能凭曹操处置。 至於简雍的汝南太守权利有限,曹操不信刘备还能掌控整个汝南。 而且他很鸡贼。 我料袁术必会出兵汝南,就让玄德先顶著吧。 这就相当於曹操来汝南一趟,抢人抢粮,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把刘备留下来迎接袁术的怒火。 袁术先是被曹操取了陈国,又在汝南被肆虐一顿,照他的性格岂能不发泄一番? 陈国太远,汝南隔看淮水就是。 曹操又令曹洪留在平舆协助刘备,说是协助实则就是监视。 对此郭嘉与荀攸也都无异议。 把刘备留在小沛还更加危险,容易与吕布陈登偷偷摸摸谋取徐州,脱离曹操掌控。 而把刘备留在汝南,汝南混乱,无法起势,颖川许县的曹操近在哭尺,也能把他紧紧控制在眼皮子底下。 刘备又想打淮南与袁术爭锋,当曹操的看门保安,对曹操来说自然是好事。 此前或许还是附属依附关係,而现在却越来越像头號打手,岂能不喜? 至於说刘备投靠袁术什么的,曹操不信他会这么胸无大志..::: 那就万无一失! 曹操放心打道回府,將平舆交给刘备与曹洪。 刘升与曹昂临別时夸下海口,大言之。 “我只需半年时间就能击败袁术,届时我就提著袁术头颅前往许县与子修下酒!” 曹昂为刘升的雄心壮志感到欣喜,內心却不以为然。 鸿起! 吹牛可別带上我! 不知道刘升与曹昂说这话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许褚有没有听见,总之这件事渐渐流传开来。 刘升小儿竟如此目中无人? 笑死我也! 许褚与兄长许定说起此事时,笑得前俯后仰,你要是能提著袁术的头颅来许县,届时我许褚就当你的坐骑托著你去覲见天子! 吾弟就是这么说的! 回军途中,许定与于禁聊起此事,嘲笑著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囂张狂妄之人! 对此于禁也乐得不行,难道上次刘升能杀张间果是巧合?他难道不知道袁术马上就要进兵淮北找他家大人的麻烦?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杀袁术?! 于禁与乐进閒聊时问他,这刘升到底是真聪明,还是真傻? 我看他是真傻。 乐进不屑一顾,袁术若是半年可杀,明公何故回军?难道郭军师无谋?荀军师少智? 独他刘升料事如神? 呵呵..... 朱灵当时就是冷笑。 我看你不是提著袁术的头颅前往许县请功,而是提著你乃公的头颅前往许县请明公出兵为你报仇呀! 小小刘升不知天高地厚。 荀攸预想了一万种方法都觉得无法在半年之內攻灭袁术,他不否认刘升很有才华,但这种事纯属扯谈。 袁术的根基短时间內绝对难以动摇,没有三五年灭不了袁术。 郭嘉也很好奇,刘升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这句话的?该不会只是和曹昂的吹牛之言吧? 这事谁传出来的? 曹操特地询问曹昂,曹昂说不是我,当时就是和鸿起戏言耳。 总之。 这件事不仅仅是曹操回军队伍里的人知晓,到了许县之后更是传得连街头市场买狗肉的屠夫都知道..... 倒不是因为刘升有多么出名,而是袁术称帝之事非常出名。 为了宣传政治正確,许县天子之都,天子脚下,岂能不知篡汉逆贼袁术? 那么狂言半年之內提著袁术头颅来许县的刘升,自然也火了一把,许县乃至整个颖川可谓是人尽皆知。 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被当做笑话了,汉末第一吹牛逼..:: 然而前太尉,录尚书事,今赋閒在家的杨彪却说。 “吾未见狂徒,惟见志诛汉贼之汉室忠臣。诸君亦有胆气?敢效其言乎?” 將作大臣孔融也跟著说。 “吾曾言刘玄德,袁术冢中枯骨耳,其子之言,难道不是正確的吗?” 孔融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这句话被玄德教给长子,从而导致他说出这样的话? 杨彪和孔融的话很有分量。 不过大家都不以为然,仍以刘升狂妄无知相传。 刘升打死都没想到,自己也就和子修兄吹吹水,怎么就搞得沸沸扬扬?名震许都?我刘跑跑怎么敢如此狂妄? 他更想不到自己说的这句话还能杨彪孔融联动上了。 杨彪为什么要抢著说这句话?难道他对刘升早有所知?怀有別样情? 当然不可能!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蹭热度,趁著这件事流传许县,他好表態自己的立场。 因为他是袁术的妹夫!嫡亲妹夫! 袁公路! 你害得我好苦也! 袁术称帝,杨彪必受影响。 虽然他是威名赫赫的弘农杨氏,四世三公,更是大汉忠臣,曾一路陪伴天子刘协从洛阳到长安,再从长安到洛阳再到许县。 若是一般情况,倒不至於连罪,弘农杨氏那是开玩笑的吗?谁敢不给面子。 但曹操就不给他面子。 去年。 曹操不仅把天子从洛阳接到许县,更是罢杨彪的太尉和尚书令。 这就是要把杨彪踢出政治上层,把他远远的隔离开天子刘协身边,对此杨彪敢怒不敢言。 杨彪更是典型的忠汉不忠曹,不管是因为自家利益受损还是个人政治地位的降低,他反正非常反对曹操。 单看生平事跡,他比荀或更像是大汉忠臣。 可他也不敢正面反对曹操,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赖在许县。 我不会让你抓到把柄,就赖著。 谁知他大舅子袁术直接露把大的。 曹操回军的第一时间,没有理会杨彪的趁热度行为,直接让许县令满宠拷问杨彪,打算诬陷他与袁术勾结。 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关西孔子之后!又和汝南袁氏联姻。 曹操是真不敢用他。 可知何为喧宾夺主?到底是你杨彪挟天子还是我曹操?只能找藉口杀了他。 孔融第一时间站出来求情,连满宠这个酷吏也不敢对杨彪下手,反正是各种理由。 曹操是有伟大抱负的,看到士族们如此报团,不由得怒而无奈。 但又不能立马把杨彪放了,那样显得他很懦弱,於是放话说。 “若刘鸿起半年之內能提著袁术头颅前来许县,那此事就此作罢!” 实则就是隨口说说,找个台阶把这件事不了了之而已。 第92章 计破安城活捉刘辟 第92章 计破安城活捉刘辟 “啊吡!啊吡... ” 漳水岸边。 刘备军队三千骑步向西进发,前往汝南西界安城,討伐刘辟。 时天气渐热,刘升却不知为何狂打喷嚏, 是谁在背后偷偷念叻我? 刘升揉了揉略微发红的鼻子,就听刘备关心道,“鸿起染了风寒?” “无事!” 刘升摇了摇头,隨后面色认真起来。 “可以换旗帜了。” 刘备闻言哈哈一笑。 令关羽张飞全军改换旗帜,朱红玄黑相衬的刘字大旗悄然收入囊中,纯玄色曹字大旗裹上旗杆,隨风飘扬。 你没看错。 既然是曹操魔下头號打手,那自然要换上曹操的军旗。 实则此为刘升谋取刘辟安城之计谋也。 在曹操大军北上返回许县的十天后,刘备就建议追击此前溃逃的刘辟,为的也是早点如刘升所谋那般站稳汝西。 作为曹操派遣监视刘备的曹洪,只有监视权,没有决策权。 刘豫州要去追击刘辟?洪当备好粮草辐重! 曹洪也很配合,曹操交代过,只要是刘备与袁术的作战,儘量予以支持和配合。 此行除了刘备三千兵马,也有曹洪派遣的三千粮草辐重队伍,共六千人。 而刘备就是要靠著这六千人,一举攻下刘辟所占安城,逐步进入汝西之地。 攻城者攻心为上,强攻那是不得已。 所以刘升建议全军换上曹军旗帜,狐假虎威,凭藉著十几日前曹操在漳水坑杀上万黄幣余党的残暴威势恐嚇刘辟。 必定会让他再次弃城而走。 “妙呀!” 简雍在刘升刚提出这个计策时就予以赞同。 汝西安城不是刘辟的主要根据地,其根据地在葛陵,他是不得已没地方跑才暂时落脚。 听到杀人狂魔曹操再次杀到,他岂能不跑?那是得屁股尿流的跑! 不过刘升並没有打算就这么嚇跑刘辟,而是要抓住他。 次日。 刘备军渡过汝水来到安城北面三里,刘备当即令关羽张飞率骑兵五百南下,防止刘辟一听到曹军来临就马上逃跑。 先將其困在城中! “刘辟狗贼身在何处?曹公磨下许褚在此!还不快快开城投降!” 只见张飞一马当先,仅仅带著亲骑百人就杀到安城北门。 安城非坚城,城高三丈余,墙厚三丈,整体面积略小,不过城外数里有多个废弃坞堡若是改造一番,再布置得当,並非不能倚为坚城。 作为暂时落脚之地自然没有问题。 “许褚何以在此?不是说曹操已经回军了吗?” 城头上刘辟披散著头髮,额头裹著土黄色幣,目大耳厚,满嘴厚髯。 颇有点小刘备的福瑞之相。 见城下张飞单独一人在那狂妄叫囂,刘辟惊生惧意。 曹军勇猛且残暴,那许褚更是犹如猛虎。 刘辟年前曾率黄幣入侵过譙县,遇到许褚率宗族凭藉坞堡抵抗,正是见许褚单人拉牛智勇,又见其坞堡坚固,只得引兵而走。 半月前曹军又在葛陂附近爆杀刘辟军,那许褚就在曹军阵中,杀得刘辟魔下头颅滚滚见张飞自称许褚,刘辟没有半点怀疑。 他虽然听闻许褚勇猛之名,却不知道具体长什么样,要是近距离见过,他还能逃? 只知道许褚身材高大雄伟,气势如虎,长得很嚇人。 眼前的张飞就是如此模样。 “该死!曹操狗贼竟然如此穷追不捨?” 刘辟不理会城下张飞的叫囂,急得步思考。 此时城中仅有溃兵五百,若换做其他军队,多少也能阻挡几日,待向新蔡孙香寿春袁术求援,或许就能解围。 可眼前可是曹军呀! “若现在开城投降!我不杀一人,若城破时仍不投!一个不留!” 张飞的恐嚇声似带著唾沫喷在刘辟的脸上,他摸了摸脸,发现並没有口水,嚇得出现幻觉了。 “乃公是嚇大的?!有本事儘管来打!” 刘辟抬看弓箭站在墙垛,面目怒吼道。 隨著一声箭响,箭矢射向城下张飞,然张飞不为所动,任箭射过他的脸颊。 见此刘辟更加惊慌。 双方在城上城下怒骂近半个时辰,刘备率大军赶到,包括三千辐重兵,立刻进行围城苦也! 真是曹操军! 见大军旗帜,刘辟暗暗叫苦,打算入夜逃跑! 刘备令辐重兵趁著夜色,充当围城军队,还摆起架势打算夜攻北门。 见敌军密密麻麻在城外准备著攻城器械,城內的刘辟深知若等曹操大军前来,断没有逃出城去的希望。 於是连夜带著五百骑步从东门衝出。 夜色蒙蒙,刘辟引骑狂奔,不料汝水西岸的关羽等候多时。 刘辟倒无惊慌,他料定曹操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有骑兵围追堵截。 虽然他惧怕曹军,却自翊也有三分勇力。 纵使正面不敌那许褚三回合,他也是有信心逃走的。 “刘辟狗贼!哪里走!” 只见关羽从北面侧翼摔骑杀出,长刀如月,映照著他细眼里的浓浓杀意。 “往南往南!” 刘辟暂避锋芒,引骑转南,顺著汝水西岸南下。 河风带著一丝丝凉意,伴隨著一声惨叫响起,关羽率骑杀入阵中,一刀抬起送走三人,一刀落下又砸死一片。 “刘豫州魔下关羽在此!” 关羽骑兵势不可挡,摧枯拉朽般搅乱刘辟后军,继而追赶溃逃的刘辟百骑。 刘豫州?关羽?不是曹操? 刘辟听著身后將士的廝杀惨叫以及关羽的自报家门,顿时觉得信心十足。 又觉得如此追赶恐怕无法顺利逃脱,遂欲引骑杀回,先杀了关羽再逃。 踏踏踏之声变得没有那么急促,关羽双耳微动,很快察觉前头的刘辟放低了马速。 待埋头拍马之际。 却见刘辟引骑绕向西面,兜了个圈杀向关羽。 “无名之辈也敢自报家门?” 刘辟大喊著衝杀向关羽。 “若非鸿起要活捉你,某当场就得让你把这话给咽下去!” 关羽轻声喃喃,丹凤眼眯著锋利刀刃的形状,竟一马当先,与刘辟数骑迎面而去。 鏗! 刀矛交加,闪的月亮也躲避进云朵。 刘辟双眼瞪大,竟看不清眼前之人长什么模样。 因为仅仅一个照面,关羽就將他的长矛击飞,隨后抢锤一般,回首望月。 一个刀背拍在刘辟的背上。 晞律律! 座马嚇得丟了刘辟,四处狂奔,背遭重击的他趴在地上痛哭哀豪,想要咳血,却发现嘴里满是泥土青草。 这是谁的部將?竟然比许褚还要勇猛? 哦! 是刘豫州! 刘辟恨不得锤烂自己的脑袋,我是怎么敢回军杀敌的? 其魔下见关羽侧身挺立,双眼斜视成凝聚的杀意,又见大帅刘辟滚与马下生死不知, 竟一时间不敢向前。 那些冲得快的也假装自己是路过,从关羽身边飞快闪躲。 “降者不杀!” 关羽震声道。 大刀划过青草地,带起泥土,掀了刘辟一脸,又觉得脖子发凉,他一动不敢动, “绑了!” 城墙上火光热烈,重新换回的刘字旗帜插在城头,映衬著一张张快意的脸庞。 “虽然假冒那个许褚令俺很不满!但是能轻而易举攻下城池令俺很开心!” 张飞一张黑脸像是盛开的向日葵,精神焕发。 “虽然此城只有五百余人驻守,然城小难攻,智取为上!” 陈到已经奉刘备之命率兵掌控城防。 “此次胜利也有曹公的一半功劳呀!” 简雍的调侃令眾人哈哈大笑。 “想要嚇破刘辟的胆需要靠曹公,然而真正能降服刘辟的心,需要靠父亲.... 刘升转头看向刘备。 这能难得到我刘备? 刘备无声,却仿佛在拍著胸脯保证。 此前刘升已经清清楚楚的把刘辟等汝南黄巾余党与曹操袁术的关係理清一遍,那么刘备有信心能令刘辟投效。 “二哥怎么回事?该不会像曹操那样把张间放跑了吧?” 张飞急躁道。 “放心,刘辟只五百人,能跑哪里去?” 刘备笑笑道。 说关羽关羽到,只见城前有马声火光传来,眾人连忙下墙前往门口迎接。 张飞与陈到点著火把在前引路,刘备刘升简雍迈步出城。 只见关羽单骑在前,並马一头,刘辟像是粽子一样被捆在马上,身后则是关羽的將土们驱赶著俘虏和马匹。 “大哥,鸿起,某將刘辟活捉而来。” 关羽翻身下马,牵著马上刘辟一同走来。 “二叔辛苦!” 刘升率先上前为其庆贺。 以往这个时候当然是刘备第一时间为关羽美言称讚,只是现在的他暂时没空,甚至要故意责备关羽两句。 “二弟何故將这麻绳绑得如此之紧?” 刘备连忙上前把马上的刘辟双手抱下,並亲自为他解绑,其小心翼翼之手法,生怕弄疼了他。 刘辟见之微微感动。 “三弟快去拿水来。” 关羽默然不语,眯著眼睛站在那像是睡著了,他知道大哥已经进入一个情意绵绵的状態。 而张飞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囊递了上去。 “文开!备闻文开之名久已!汝南若无文开,得有多少黔首饥寒交迫而死?” 刘备感嘆一声。 其情不似作假。 刘辟虽然是黄巾大帅,但也带著黄幣耕田种地维持生计,带著他们与本地大族爭斗,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救活了很多穷苦之人。 若是活得下去,谁愿意当贼? 刘升倒是没想到刘辟一个黄幣大帅还有字,还叫文开..:: “刘使君!” 刘辟闻言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不管刘备真心与否,如此態度至少说明其有所求,那么我或许尚有活下去的希望。 刘辟一方黄幣大帅,也经歷过不少大场面,哪能像是个愣头青一样被两句话感动的死去活来? 你礼贤下土,那我自然感激涕零.... “走!门楼上再聊!宪和去准备酒肉,为文开解乏!” 刘备拉起刘辟的手,哈哈大笑走向城內。 刘辟见其豪爽也暗生好感,至少刘使君的性格是不错的! 眾皆入座。 刘备独引刘辟同座,这令他惶恐不安。 说到底我是一个小小黄幣大帅,哪能与刘豫州镇东將军坐一桌? 刘备不言招募等公事,只问刘辟这些年在汝南的所作所为,一边饮酒一边吃肉,当真就是简单的宴席而已。 实则刘备除了长得有亲和感,哪能一开口就让人纳头就拜?不得先了解了解人家才好下手? 都是有技巧的。 他可以看得出刘辟其实有一定的野心和追求,但为人还算重情重义。 要不然也混不成黔首百姓爭相跟隨的一方黄幣大帅。 “备佩服文开对黔首爱护之情,若文开不弃,可以兄长称呼我!” 刘备面色微红,酒气皆是情意。 闻言刘辟直呼不敢,怎么敢和刘豫州称兄道弟? “袁公路冒天下之大不!备如何能看文开走向绝路?” 刘备正义凌然道。 “备今为豫州牧,镇东將军,当为文开向曹公美言,当为文开向袁公请罪!” 刘辟名义上就是依附袁术,忠心那肯定说不上。 曹操与刘辟数次爭斗,其实没什么仇怨,刘辟甚至也知道为什么曹操总是放过自己, 那是把自己当成肥猪来养了。 而刘辟与汝南本地大族爭斗確实有点得罪袁绍,但袁绍天高皇帝远,也管不著。 “备不才,只希望治下汝南能够和睦相处,文开愿助我否?” 入备抓住刘辟的手说道,显然是诚意十足。 “我... 入辟动容。 生死控在刘备之手,其为豫州牧想站稳汝南,又与代表朝廷的曹操交好,再能够重用刘辟以兄弟事之。 他难道还有什么选择吗? 这要是不答应,入辟都觉得他要是入备么把自己给杀了。 “我...:.真的能叫入使君一声兄长吗?” 入辟声音哽咽道。 “文开贤弟!” 入备重重的拍著刘辟的肩膀,隨后哈哈大笑。 座下关羽个飞略感不服,你入辟什么货色也敢跟我们大弗称兄道弟? 罢了罢了。 大局为重。 而入升觉得这很有必要。 个看入辟出身糟糕,那可是振臂一呼么有数万人跟隨的黄幣大帅,儘管这些人似面全是拖家带口吃不饱睡不暖的穷光蛋。 要是一股脑把这些人送给入备,那自然是负担,可要是慢慢发展,那么是持续业產力没看见曹操都抢著要人口? 二叔三叔你们有这能乘? 入升也知道不能一下子就令入辟心服口服,不过相信以入备的能力,日久业情,必能服从。 不过入辟並非没有缺点,那么是他得罪太多的本地大族。 可入升也根本没打算在汝南长期业根,不用鸟这似鬼大族,到时候带著人走么行了。 第93章 我来借粮 第93章 我来借粮 清晨的汝水,盛著一层薄薄的金黄微曦,旭风掠过泛起涟漪,像是被吹飞的一件金缕,披在安城的城墙上。 城南运土道上,牛车轧过铺满芦苇的泥泞路面,掺入麦秸的熟土被倒入双层木夹板中夯击。 原本三丈高三丈厚的城墙,此时正在数千力壮的汉水浇灌下茁壮成长,圆木夯加厚,夯土垒切加高。 夯声不绝於耳,尤比夏日的蝉鸣更加喧囂。 城墙上刘备带著刘辟巡视监工,见此热火朝天的场面,刘辟不禁感慨。 “眾志成城,不到三日,这南墙已是夯窝密布如蜂巢,泼水竟无半滴渗漏..::: 刘备军恐怖的执行力令刘辟深感佩服。 “玄......德兄,辟微有薄力,可號召些许人力,助玄德兄早日筑城。” 刘辟还是不习惯以兄长称呼刘备。 然若叫他刘使君刘豫州刘公刘君,刘备皆都不应。 说好的兄弟事之,怎能反悔? “文开之情岂能不知?然我等粮草不足,怕是无法供养上万之人呀!” 刘备短嘆一声。 收服刘辟的作用就是因为他颇具影响力,能號召黔首百姓聚首,但眼下不急於一时, 因为没有粮食可吃。 现在號召黔首聚集,那就等於叫大家一起等死。 刘备军中此时有七千人,除了三千精锐士兵,还有曹洪提供的三千辐重兵,以及刘辟残部千人。 而粮草只有曹操赠与的三万石。 最多两个月就得断粮。 小沛倒是有粮,然远水解不了近渴。 粮食除了自己种,最有效的办法,或者说大部分军阀常用的办法,一个字借。 这也是为什么总说打天下离不开士族豪强,因为他们掌握了现成的生產资料。 特別是天下大乱的时候,若不藉助士族豪强的力量,光靠抢遍天下是不现实的,你打下一地急需粮草怎么办? 就像刘备现在的情况。 不是抢就是借,抢有风险,借可持续发展。 还得涉及到打下的地方谁来治理等等一系列问题。 土族豪强各有不同,无外乎军事政治文化经济等方面各有所长。 军事突出,似李典家族结坞自保,文化如汝南平舆许子將,一手月旦评就能令天下人趋之若鷺,政治如四世三公袁氏扬氏,经济又如麋竺这样的商人。 这些都是组建政权或不可少的因素。 所以。 汉末就是士族豪强的天下。 但也別过分吹捧,別什么事一开口就是士族土族,不能用这种片面的角度看问题, 许许靖多出名?还不是背井离乡四处逃跑,李典也得乖乖遣家族前往鄴城定居你有高明的手段自然无惧士族,乱世就是各展手段的舞台。 “汝南大族隱逆人口,圈地自保,就该狠狠抢他一番!” 刘辟怀著胸中一口恶气闷哼一声。 他也没少做过这种事,不然黄幣大帅的名声是从哪里来的? “咳咳!” 刘备面有尷尬之色,连忙转移话题,指挥著城下吊运砖土,忙碌起来。 贤弟怎么能说抢呢?那叫借! “玄德兄!这种事我来!” 刘辟连忙上前为刘备遮挡住吊篮撞击城墙激洒而出的泥土,浇得他满身泞泥。 “文开!” 刘备拉著刘辟往后走。 “辟得玄德厚爱,却不能为玄德分忧,也只能......哎!” 刘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无奈嘆气。 “文开勿忧,鸿起已带人前往县中......借粮。” “公子他..... 》 隨即刘辟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刘备大惊,连忙將他扶起,“文开这是何意?” 刘辟痛哭泪流,又面色决绝。 “请玄德斩我头颅,奉与本地大族张氏,其家据坞堡自守,拥粮食数万石,若是见我头颅,定会借粮与玄德!” 文开与这张氏有仇? 刘备顿时就猜想到事情来龙去脉,这就是收服刘辟的坏处之一,他与汝南本地大族大多有仇。 “文开何言至此?!”刘备大怒,“我岂是卖友求荣之辈!” 闻言刘辟內心感动。 他抬起头看著刘备,“不可因我一人而坏玄德大计呀!” “住口!” 刘备发怒。 你把我刘备看成什么人呢?! “文开呀!我诚心接纳你,难道转手就把你拋弃?若是你怕我杀你,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刘备泪湿眼眶,甩手丟开刘辟衣袖,做出诀別之状。 闻言刘辟彻底拜服。 若说此前的拜服多有先活下去再说的念头,那么此刻的拜服就完全是真心实意。 “若玄德不弃,辟誓死跟隨也!” “好啦!” 刘备喜极而泣,拉起刘辟。 “文开可知那张氏是何来歷?” “安城张氏乃细阳张氏分支,为赵王张耳之后..:: 刘备闻言瞭然。 他不知道安城张氏如何,只知道细阳张氏有点得罪不起。 赵王张耳之子张敖娶刘邦独女,其女张嫣又为汉惠帝刘盈皇后,这是西汉老牌大族。 就如今的细阳张氏张喜,就是前任司空,录尚书事,那可是和杨彪一起陪著天子刘协西去东归的三公大臣。 他的兄长张济也当过司空,他的曾祖父张也是三公...: 这家世不比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差。 也难怪刘辟怕成这样,他不怕张氏,而是怕刘备把他送给张氏.:::: “文开放心!大不了不向张氏借粮就成了。” 刘备的当担令刘辟彻底折服, “鸿起呀!到下一家俺唱白脸你唱黑脸好吗?俺也想试试什么是礼贤下士的感觉。” 安城郊外官道上。 刘升与张飞陈到率领八百骑大摇大摆,压得两旁树木俯首称臣,林中鸟儿惊惧遁走, 偶有路过的黔首远远一看就嚇得掉进水沟。 颇有后世鬼子进村的既视感。 “益德兄脸黑,公子脸白,若是交换角色怕是没什么效果..:.. 还未等刘升回復张飞,一旁的陈到就调笑道。 “叔至去你的!你是说俺长得嚇人唄!” 张飞扭头不乐。 “哈哈哈!” 刘升乐得哈哈大笑。 张飞所指之事就是一行人正在做的事,挨家挨户守保护费。 不对!是借粮。 张飞带著八百骑兵在本地豪强的坞堡面前游荡驰骋,耀武扬威,刘升这边手提刘备州牧大印再有礼有貌自报家门。 “今豫州牧治理本地,可保诸位免受贼寇骚扰,然初来乍到,还需诸位同行协力呀!” 这句话刘升已经说了八次。 无一人不敢认同,皆都表示愿献绵薄之力。 刘备的豫州头衔纵然有信服力,但他们更怕黑脸张飞一言不合就带著八百骑冲烂他们的坞堡。 说到底是他们无法反抗刘备的武力, 那八百骑兵是什么威力?看一眼就知道得罪不起呀。 但刘升清楚的明白,刚刚遇到的都是些小豪强,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手棒子一手枣子就能把他们哄得像儿子。 若遇上真正的士族,怕是棒子枣子都不管用。 “我去!这是谁人的坞堡?竟如此高大?” 官道头有一处破落的亭驛,南面是广阔的农田,地势西高东低,隆起的缓坡上坐落著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坞堡。 当即就把张飞嚇得两眼外突。 “此为安城张氏,与细阳张喜同族,家中奴僕上千.:::: 陈到当即为刘升和张飞娓娓道来。 眼下的汝南大部分都是这种情况,土族逃得逃,留下的则结坞自保,这也是刘升要一家一家借粮的原因。 若是安定的郡县,直接叫本地代表人物来州牧府谈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三叔还想唱白脸不?” 刘升逗趣道。 “俺看这坞堡,唱什么脸都没用呀!” 张飞也意识到,今日借粮之行怕是碰到硬茬了。 “照著演,能借就借,不借还能抢不成?” 刘升不抱什么希望,就像他说的,最多恐嚇一番,堂堂朝廷豫州牧还真的抢劫不成? “將骑兵引至亭前聚集,不得踩踏农田,数人隨我步行前往张氏坞堡。” 刘升下令道。 官道连接乡道,道路变窄,骑兵一旦踏过便会踩得那刚刚冒头的豆苗粉身碎骨,刘升此举便是向那张氏示好。 不一会。 刘升带著张飞陈到以及关平等数十人走向乡道,来到坞堡前。 坞堡夯土垒成,地势偏高,墙高三丈余,四周挖有壕沟,墙內还有两座高高耸立的望塔,塔上的警戒家僕早已发现刘升一行。 “尔等何人?切勿靠近!” 刚到大门五十步左右距离,就见坞堡墙上有人持弓箭警告。 “豫州牧刘备之子,奋威將军刘升,前来拜会!” 刘升自报家门。 墙上健勇闻声前去匯报,只是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见礼。 “什么狗张氏?一点礼仪都不懂?叫我等好等!” 张飞不耐烦的来回步,高掛的太阳晒得眾人皆都心情浮躁。 终於。 墙上有人来到,其为中年男子,身著雍容儒袍,面容白皙,远看倒是翩华贵,待刘升引眾人来到城墙细看,却见其一双三角眼,似不好相与。 “在下张氏张凯,字景轩,细阳张喜公为吾族兄,尔言为刘豫州长子?可有凭证?” 面对刘升张飞只十余人,张凯竟然还令身旁的健勇藏弓墙垛之下,似如临大敌之状。 第94章 借刀杀人 第94章 借刀杀人 “家父隨司空曹公驻军汝南,欲討汉贼袁术,今屯安城愿保一方平安,素闻张喜公乃汉室樑柱,张氏皆忠良,恳请张公助之。” 刘升上前诚恳作揖。 见刘升一表人才,气质非凡,其所言亦有理得体,张凯已信之。 “原来是刘豫州入主安城,公子勿怪,今大贼瞿恭作乱县乡,恕我不能下墙相迎。” 確认了刘升的身份,张凯反而变得无所畏惧,令身旁健勇放下弓弩。 又挺直腰板,声音变得洪亮,居高临下视眾人,仿佛拿捏住了整个气场, “这狗东西真是囂张....: 张飞嘀嘀咕咕,明显察觉出张凯的態度变化。 不怕你是朝廷的人,就怕你是大贼瞿恭的人呀! 哦!是刘豫州呀!那我这张喜族人的身份可就有用了..::..这就是士族,只要你是混土族圈的那我就不怕你。 反而是不讲道理的贼寇能让他们瑟瑟发抖。 “呵呵. 刘升宠辱不惊继续说道。 “若是张公协助,家父愿意替安城杀瞿恭此贼。” “不必!” 张凯果断拒绝。 我占据坞堡而守,家僕二千,粮草数万,还需要你来帮忙? 在他看来,刘备和瞿恭並没有什么不同,都惦记著他的粮食而已,瞿恭明抢,刘备暗夺,皆是一丘之貉。 “若是张公愿意,可隨时派人前往安城相会。” 话已至此刘升也没什么好说的。 “恕不远送!” 张凯当即下逐客令。 刘升一行而归。 张飞气得腮帮子鼓起。 “这狗东西真是蛮横!不请我们进去解渴就算了,还赶我们走?” “若我等今日打著瞿恭的旗帜而来,说不定他还会卑躬屈膝送我等二石粮草呢,” 陈到摇头嘆气,肚子里也是一团火。 这就是如今汝南士族的尿性,既高傲又卑微。 “要我说直接抢了他,看看他屈不屈膝!他那么大的坞堡,估计藏有不少粮草,不也都是抢来的吗?我看他就是最大的贼!” 张飞说著气话,话粗理不粗。 “鸿起呀,你说我们怎么走到哪都被羞辱?” 他没想到大哥刘备如今都是豫州牧镇东將军,竟然还被如此轻视? 刘升拍了拍张飞的肩膀。 “三叔不要多虑,以后被辱的情况不会少,你得坚强一点。” 闻言张飞翻起白眼,暗暗呼气。 两日后。 张氏坞堡。 “父亲!果是刘豫州进驻安城,还收服黄巾贼刘辟!” 书房里张凯长子刘明敲门问声而入,其面带怒意,惊起案前阅卷昏睡的张凯。 “你说什么?刘辟?!” 闻刘辟之名,张凯眼冒怒火,眉头倒竖如刀,恨不得砍死刘辟。 其次子张万便是死在刘辟之手。 “五日前刘豫州率军袭击安城,活捉刘辟!” 张明补充道。 “刘备!尔竟然不把刘辟头颅送来?” 张凯纤细白腻的手指捏得竹简咯哎作响。 此事安城县乡谁人不知?今刘备欲治安城却不知何为规矩?这是根本没把我张氏放在眼里呀! 在张凯认为,若刘备识趣的话就应该迫不及待把刘辟的头颅送来,而不是教他的长子上门求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他还能施捨刘备一些粮草。 “为我研磨!我当书之!” 张凯当即书信一封,言辞激烈,逼刘备交出刘辟。 次日书信便已达安城, 县府大堂。 “第一日俺与鸿起去借粮,一开始倒是顺利,可自从听闻我等被张凯拒绝之后,其他豪强竟然也都跟著拒绝?! 张飞简直是气笑了,开始消极怠工,趴在案几上想要打盹。 “寧负两千石,莫负豪大家?” 关羽镇定安坐,心里却厌恶极了像张凯这种豪大家,二千石的刘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陈到闭著眼,不知如何是好,借粮一事被张凯搞得没法继续。 简雍扇著蒲扇,只觉得今天的天气真热,偶尔还探头出窗,驱赶烦人的蝉鸣。 “我不打算理张凯,倒是他主动要找我麻烦呀!” 只见刘备与刘辟从大堂门外走入,脚步沉重,踏得木板咚咚作响。 刘备手里丟出一张书信,落在刘升的案几前,酣睡的刘升眨了眨眼,“鸿起看看?” 刘升阅毕將其转阅简雍关羽张飞陈到。 “他张凯算什么东西?还敢叫大哥好自为之?” 张飞气得跳了起来,当场就打算把书信撕烂。 “他这是拿捏住大哥软肋,遂肆无忌惮也!” 关羽摇头怒嘆。 “玄德兄!若是为难,请將我交出去吧!” 刘辟哀嘆一声,拉住刘备的手。 “这种话文开就不要再说了!” 刘备再次言辞拒绝。 他也十分气愤,你一个张喜族人,小小安城土族豪强,就这么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显然张喜不仅写信勒令刘备交出刘辟,更是动用人脉关係,阻止刘备借粮。 “诸位可记得我之前说过,曹操为何不攻新蔡孙香?” 刘升单手撑著案几,像是发困的懒猫,而然眼神明亮如珠,又带著毒蛇般的狠辣。 闻言刘备震惊。 鸿起欲借刀杀人?! “去我书房!” 刘备也很快意识到,刘辟和张凯只能选择一人,绝无缓和的余地。 眾人各怀不安来到刘备书房。 一张案几围著四五人,显得有些拥挤,然而刘备觉得这样还不够严密。 “刘叔父可认识瞿恭江宫沈成等贼?” 刘升率先问向刘辟。 刘辟坐立不安,平日里勉强称呼刘备为兄长就令他颇感高攀,现在刘升更是称呼他叔父,令他更加惶惶。 他知道刘升实为刘备军智囊,大家对他都很信服, “打过交道,交情不深。” 刘辟恭谨回道,好像刘升才是他的叔父.::: “若是能令此三贼攻灭张凯坞堡就好了。” 刘升嘆息著看著刘辟。 眾人闻言震惊。 鸿起这么狠?再怎么说他都是张喜族人吧,这样会不会? 张飞率先担忧,他虽然骂得最凶,可深知若把张凯灭了,那刘备的名声可就惨咯。 要是被汝南士族领袖袁绍知道,他多少是会为汝南士族撑腰,隨便说两句话再散播一下,刘备名声就得败坏。 “若不然就把刘叔父交出去..... 刘升话未说完就被刘备当场呵斥,“鸿起戏言乎?!” 刘辟嚇得差点室息,生怕被刘关张三人当场压在地下。 “刘叔父好好想想,能不能悄无声息的......借刀杀人?” 刘升举起手在刘辟面前晃了晃。 “我与黄巾吴霸交好,其与瞿恭江宫沈成交好,我愿假意投奔吴霸,邀请他一起攻打张凯!” 在刘升严厉的眼神,清淡的动作下,刘辟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好办法。 “我等破城几日?” 刘升问道。 “五日。” 关羽回道。 “张凯知道我等收留刘叔父,却不敢保证吴霸知不知道,叔父此去或许..:: 刘升面有担忧道。 吴霸盘踞安阳,距此百里,大概率是不知道刘辟已经投降刘备,刘升这么说是在试探刘辟,看他有没有这个执行力。 “诸位聚集在此,难道不就是想著如何让我活命?刀山火海我皆可往!” 刘辟颇有当担实则他清楚的明白,刘备只要把他的头颅送给张凯,那事情自然会轻鬆很多。 但刘备没有,还坚定的在张凯和他之间选择了他。 “我定然会说服吴霸,再联合瞿恭江宫沈成谋攻张凯!” 刘辟信誓旦旦道。 “鸿起,如此会不会过於明显?” 张飞疑惑道。 你刘备不到安城来,张凯就没事,你刘备一来,他就出了事?很多事情只看最后谁得利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逃不过有心人的揣度。 “瞿恭江宫沈成多与张凯作对,其又与袁术多有关联,难道就不是袁术想要灭了张凯?” 刘升反问道。 那日去见张凯,张凯主动说起瞿恭,可知二人多有交恶。 汝南地界的各种贼寇都和袁术脱不了关係。 而且这些年袁术的魔下附属没少祸害汝南本地士族。 怎么能说是因为我们?那是袁术做的! 曹操怎么做那我们就怎么学。 况且刘备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坏名声,最多就是出身卑鄙,可不像曹操干过杀士族的事。 曹操都没人怀疑,刘备怎么就被怀疑了? 只要事情做的乾净,善后工作做得妥当,没人会在意过程。 “放心!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都会把这笔帐算在袁术头上!” 刘升断定道。 “只要刘叔父不说,谁知道?” 刘辟当即文嚇得心惊肉跳,只顾闭嘴点头。 “既如此!行事!” 刘备点头赞同,他虽仁义,但並不心慈手软。 张凯已经是完全站在对立面,就是交出刘辟头颅,以后还得被他刁难,不如一刀两断! 若是张喜本族,他或许还会顾虑,分支而已! 刘辟又经刘升细节交代后,率领数骑火速奔往安阳投奔吴霸,执行计划。 而刘升又召眾人商议,“届时可连吴霸瞿恭江宫沈成一起剷除!” 眾人闻言再次震惊。 鸿起可以仁义到开仓放粮,怎么杀起人来却是雷厉风行? 隨后皆都认可。 难道汝南没有刘备军就会缺少战乱,就会少死人?根本不会。 然而只要灭了瞿恭等贼,取了张凯粮草,平定汝南西界,那至少能多活一些人。 心可以是仁慈的,但手段不行。 “如此文开岂不是?” 刘备担忧道。 “父亲放心!我等费力收服刘叔父,岂能让他?他有自知之明。” 刘升反问道,“父亲觉得刘叔父可信否?若不可信则立刻將他追回?” 刘备微微一笑做出九成判断,“若不可信,我当能让他出城?” 第95章 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 第95章 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 刘辟马不停蹄狂奔安阳,只一日时间便已到达, “我乃刘辟,快快请吴兄弟开门!” 城墙下刘辟以及数十亲卫一路兼程,跑得是披头散髮,狼狐不堪,颇有溃逃夺命之状。 “刘大帅?” 城头小兵闻言惊讶,迈开双腿火速前往稟报。 刘辟与何仪何曼黄邵在汝南的名声可谓是家喻户晓,在士族豪强耳中自然是恶名,在黔首百姓里却颇有威信。 今何仪何曼皆都授首,刘辟可谓是汝南黄巾公认的领袖。 “刘大帅?!” 只见安阳城门大开,吴霸亲自出门迎接,他人高马大,赤裸著胳膊,双腿跑得像是滚轮,儼然一副迷弟见到偶像的模样。 “贤弟!我来投奔你啦!” 说罢刘辟泪流。 “怎能说投奔?我等当以刘大帅马首是瞻呀!” 吴霸声量很大,隨同闻之皆都绷紧身体,好像是可以隨时扑向猎物的豹子...., “贤弟不弃叫我一声兄长!今流落安阳,只求苟安,再说马首是瞻这种话,我掉头就走!” 刘辟伴怒道,眼角余光早就警到对面的拳击手..:: “兄长入城吃酒肉?” “走!哈哈哈!” 县府大厅已沦为聚义厅,一群黄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刘辟与吴霸把酒言欢,他把这一行与曹操大战並逃往安城,又被刘备追击的事尽皆倾诉,只说该说的部分。 “三万人马皆被曹操所灭?” 吴霸闻言震惊。 “哎!陛下封我为镇北將军,可惜如今已无人马可镇淮北!” 刘辟嘆息。 “以兄长之威望,那不是隨时可拉起万人军队?” 吴霸的语气带著挑拨的意味。 “所以我第一时间来找贤弟呀!我在安城时听闻本地张氏屯粮数万,当取之招募兵马!” 刘辟一脸真心及时应对。 “届时我与贤弟东山再起,这汝南就是你我的天下!安阳之地不足以容纳贤弟的才华!” 吴霸闻言心动。 刘辟颇得民心,又与袁术关係密切,这都是吴霸一心嚮往的东西。 “我等兵马三千?能取?又与那郎陵李通交恶,若是出兵怕被其偷袭..::: 吴霸倒是愿意与刘辟平分汝南..:::.可是我能力不够呀! “或可邀请瞿恭江宫沈成入伙?” 刘辟刚刚提起酒碗准备解渴,好为接下来的长段说辞铺垫一下,谁知吴霸把他的词给说了。 是的。 这句话是吴霸说的。 瞿恭江宫沈成盘踞新息县淮水一带,与安阳吴霸是邻居。 他想著可以凭藉刘辟的號召力,让此三人入伙,人多力量大嘛。 “贤弟可有把握?” 刘辟內心发笑,怎么感觉突然间角色互换了呢。 “那瞿恭多次入侵劫掠安城,必能轻易说服,再以兄长的威名,其余二人岂能不服从?” 吴霸点了点头,又谨慎问道,“那刘备是否还在安城?其若在,如何能攻那张凯?” “刘备?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豫州牧,其魔下关羽为我手刃,若不是当晚我肚中难受,当场就得回马杀死刘备!” 刘辟豪气干云道。 闻言吴霸佩服。 刘辟之勇名黄幣皆知,那可是和曹操大战两次都能活下来的黄巾大帅! 二人一拍即合。 次日便邀请瞿恭江宫沈成入伙瞿恭早闻安城张氏,知他家粮草眾多颇为富足,早就想抢了他,可惜其坞堡坚固人手不足,多次无功而返。 江宫沈成也是两伙劫掠为生的水贼,东抢一点西抢一点,不如合伙抢把打大的! 如今吴霸有意合作,待取张氏坞堡,再凭藉刘辟的影响力也能號召更多的人,届时那就是全新版本的汝南黄巾。 三人皆知只有报团才能取暖,於是全都应允。 眾人慾推刘闢为首,组成暂时联盟。 不过刘辟再三婉拒,我手下连一点人马都没有,怎敢高居位首? 於是眾人又推举瞿恭为首,合军万人,磨刀霍霍向张凯。 四月已经是炎热的季节。 张氏坞堡內,张凯看著刘备送来的两筐金银布帛,发出不屑的嘲笑。 “刘备当真是天真无比!当我张氏没见过钱,就这点东西也能入我眼?” 张凯怒而挥斥,又把刘备的亲笔书信直接撕烂。 刘备仍恳切劝说其与刘辟和解,甚至说愿意请曹操袁绍出面。 更以大道理说服。 杀了刘辟汝南黄巾仍旧猖獗,这对本地大族是好事吗?可若收服刘辟,用他平定黄幣之乱,这难道对本地大族来说不是好事吗? “將这些东西原封不动送回去!” 刘备呀刘备!不把刘辟的头颅送来,休想我张氏与你合作。 入夜。 月黑风高。 山中寂静。 安城南五里地,北上的瞿恭一行正星夜赶来,先行两日前往安城探查的斥候已经返回。 其言安城內兵马不足千人,那刘备更是亲率军队北上前往桃山討伐张赤,我等可放心无忧攻打张氏坞堡。 闻之瞿恭吴霸等人大喜。 只有刘辟暗道公子妙计,显然攻打桃山张赤是假,准备黄雀在后是真。 他其实早就知道刘升会对这瞿恭这些人下手。 刘辟未必没想过一走了之,可刘备待他甚厚,刘升又如此信任他放他出城,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没有道义的事? “就在此地过夜!明日清晨围攻张氏坞堡!” 瞿恭曾多次攻打张氏坞堡,对路线以及藏身地皆都了如指掌。 万人军队像是飘泊的雾气,很快就淹没入山中,只等鸟鸣叫醒黑夜,日出东升,而后如群蜂涌向那装著粮食的围墙。 咚咚咚! 张氏坞堡的望塔上敲响鼓声,鼓皮上的晨露,抖得像是落雨一般,落在敲鼓小兵的脚下,他脚底一滑从五丈高的楼上摔下。 “瞿恭又来了?” 张凯匆匆从后院赶到前院,两面围墙组成的通道看著有些逼仄,他走得却是閒庭信步。 瞿恭多次来攻,哪一次不是无功而返? 待他来到小瓮城般的围墙里,却见长子抱著那摔落的小兵,“密密麻麻!全是人!” 闻言张凯立马上楼望向南面,只见一大片的农田上布满黄色土色,非麦浪乃人浪! “何以如此之多?” 张凯嚇得老腿一软,差点像小兵那样直接摔落下来。 “诸位无需害怕!我等凭藉高地高墙而守!又有两层围墙!就算来五万人都无法攻破此地!” 张凯抽出一旁护卫的长刀,振臂高呼。 “我已经通知安城刘豫州来援!其为善战之人!只五百骑就可击破敌军!” 前几日还十分不屑的刘备此刻到了张凯嘴里已经是善战之人。 “诸位!妻子粮食岂可落入他人之手!我与诸位共生死!” 在张凯的再三鼓舞之下,坞堡內的二千余家兵皆都士气大振。 其长子刘明却讶异问道。 “父亲何时请那刘备来援?!” “现在!” 刘凯提著双腿来到马既,唤来一名家僕。 “张大!你骑术最好!从北门前往安城,让刘备前来援助!” 名叫张大的家僕郑重点头,而后牵著马翻身而上从北门飞出。 “父亲?那刘备会来吗?” 张明脸颊发抖,丝毫没有张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 “他若想仕途通畅,就一定会来!若坐看我等被灭,其以后如何立足豫州?” 张凯篤定道。 闻言张明不置可否,或许是被嚇怕了,於是颤抖著说道,“要不以粮草许之?” “他若来援,自有粮草赠与!” 张凯回道。 张明暗道,父亲到了危急关头却还如此矜持? 他说的没错,若是和平时期,刘备刘豫州想要仕途通畅必须要討好本地大族,若坐看张凯被灭,身在朝廷的汝南大官立马就会贬刘备。 你这种人不配在汝南当官,你守护不了我们汝南人的利益! 但现在可是乱世,连平舆许许靖都得跑路离开汝南,你张凯凭什么如此自信? 咻! 一支利箭从墙外射进坞堡,宣告著瞿恭吴霸等人已经开始围攻。 张凯手持长刀,来到墙上指挥作战,其身姿虽老,却也算担当十足。 其实他除了对待刘备的態度有问题,面对大敌来侵时做出的应对皆都尚可。 然而他的傲慢令他错估了局势,刘备的態度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兄弟们!给我冲!若无粮草我等活不过今秋!岂可等死?墙內有粮可活!” 瞿恭鼓动著魔下土兵,像是浪一样前赴后继,向高高在上的城墙爬去。 与一般的攻城战不同,此双方皆为非专业士兵, 瞿恭没有充足的攻城器械,没有完好的甲具,除了亲卫外,简直就是一群农民,有的甚至拿起农具当武器。 张凯虽有完备的防御,却无完善的指挥系统,哪里有人冒头,防御重点就往哪里移动。 说是农村械斗也不为过。 然而比起专业的攻守城池,他们之间的战斗更加惨烈,攻城方知道若攻不下坞堡他们必死无疑,守方也同样如此。 经过一上午的奋战,坞堡壕沟里堆满户体,却无一人攀爬上墙。 “我等伴攻西墙,吸引守军移动到此,待吹响號角,齐力向南墙攀爬!” 刘辟不愧是黄巾大帅,身经百战。 直接充当起眾人的谋土,提出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 果不其然! 张凯虽然能鼓舞士气,却不善战阵,很快就上了刘辟的当,待他听见號角声,就见那贼军像是黄泥土一样翻进南墙。 一瞬间他竟感觉有点懊悔。 刘升当日態度恳求前来拜访,刘备亦是情真意切无半点慢待,我何苦拒人於千里之外? 又或者我若態度谦良,不那么强势逼刘备交出刘辟..::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更多的黄巾贼爬过墙壁,涌在两面墙壁的通道。 与此同时。 家僕张大的骑术果然惊人,不到半日就来到安城, “我为张凯张公家僕张大!黄巾贼入境,请刘豫州出兵协助!” 张大的叫门很快就迎来刘升与张飞的迎接。 “请刘豫州出兵协助我家!” 张大当即跪了下来。 “哼!那张凯当日驱逐我等,又为难家父!不去不去!” 刘升板起黑脸,一脸愤怒忌恨交相发作。 “若有慢待!请刘豫州刘公子拿我出气,杀了我也行!请出兵援助呀!” 张大大声哭喊。 张飞见之暗道,此人还算重情重义,刘升却依然嘴硬著叫囂,“不去不去!” “鸿起!” 张飞呵斥道。 “此为州郡大事!岂可感情用事!” 张大闻言如听天籟。 “然俺大哥正带兵討伐桃山张赤,此时城中只不到千人兵马,如何能敌?” 张飞犹豫一番,张大脸色焦急变幻, “然不可不救!当立刻派人通知大哥,先救张氏!俺带兵五百先去探探情况!” 张飞面有凌然之色。 隨后整兵五百,与刘升直到黄昏时才出安城大门。 “尔等也是穷苦人家,被张凯剥夺土地以至於沦为家奴!尔等若肯归附,就是吾之兄弟姐妹!必不杀也!更以粮草活之!” 瞿恭的最后通,令坞堡內困守后院的张氏家僕彻底瓦解了抵抗之心。 黄昏的夕阳似也带看无奈的萧败之意。 “狗贼!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尔等速速退去!” 退守最后一道防线的张凯已无手段鼓舞士气,唯有搬出刘备的名號。 他没有受伤却满身是血,负隅顽抗般举起手中长刀,呼唤著身旁的护卫家僕。 ! 忽有一护卫扑向前去,从后背一刀捅死张凯。 “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刘凯艰难转头盯著护卫。 “我......想活.... 3 平日不受亏待的护卫竟然手刃张凯,那些被亏待剥削的更是立马反水,后院顿时不分你我杀成一团乱麻。 张明也死於乱战之中,不知被谁杀死。 有人为黄巾打开后院大门,而后如黄河泛滥,人群杀入院中,翻起血红的浪。 “已取坞堡!眾已投降!当不能再行滥杀之举!” 刘辟当即建议瞿恭。 其颇为威信,瞿恭从其言,再者数万石粮草也需要人手运输,他也没打算大开杀戒。 入夜。 瞿恭吴霸江宫沈成加急安排人手,准备一早將粮食运回老巢。 而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 第96章 汝南西界今日起姓刘 第96章 汝南西界今日起姓刘 清晨。 漫长的乡道以及两旁田野,一群密密麻麻的人手押运著粮草,用麻袋背著,用辐车推著,用篮筐拖著,用尽各种办法..... 这群由黄巾和水贼组成的队伍,就如群蚁战胜猎物,再勤劳的將战利品搬回老巢。 “张凯坞堡倒是坚固,可惜我们的穷人更多.... 瞿恭率军在前,转身后看了一眼,说的话有些深奥。 “將这些粮草运回安阳新息,至少可以安稳度过今年呀,那张凯简直是作恶多端!” 江宫面有喜色又嘿了口睡沫。 这么多的粮草令他欣喜,更主观判断张凯平时没少为祸乡里。 眾人不是没想过直接占据张氏坞堡作为根据地,也省的再辛苦押运粮草。 只是他们的老巢安阳新息更靠近大山,又临淮水,那才是真正安全的盘踞之地,纵然大兵来犯也可躲藏入山。 “若凭藉刘大兄之威望,他日未必不能割据一方?” 沈成一脸豪迈嚮往。 刘辟的威望再加上现在的粮草,必能再招募眾多黔首,割据一方不在话下。 “届时我等先攻朗陵!叫那李通好看!” 吴霸仰头哈哈叫囂。 “诸位兄弟!我引骑前往队伍身后监督劳一番,得加快速度呀。” 刘辟面有担忧。 眾人皆以为他过于谨慎。 那刘备寂寂无名,更引军前往桃山討伐张赤,难道他还能引兵而来? 刘辟和他们可说不清楚..:::.也没打算说,当即引骑带著些现成的麦饼豆饼以及水囊前往队伍身后搞劳辐重眾人。 “刘大兄竟如此仁义?” 瞿恭暗暗点头。 “要不大兄能名震汝南,而我等籍籍无名呢..:: 诸位也都意识到,刘辟能有如此威信,定然是有道理的,你对手下不好,谁敢跟你起事。 日已至中。 近七千人的队伍,还押运著比人还高的粮草,速度简直是慢过乌龟蜗牛,看得人直摇头。 “报!” 慎阳县地界,有斥候骑马来报,直入林中刘备军队所在。 刘备名为从安城北上討伐桃山张赤,实则暗地里先北再南,从慎阳县绕道等候,就等著贤弟刘辟带著瞿恭等人落入陷阱。 “敌军运粮绵延数里!” 斥候跃跃欲试,连他都知道这就是袭击的最佳时刻。 闻言关羽建议道,“当断其侧翼,必大胜之!” 刘备略有深思,“二弟亲去探查,辨明敌首所在,只诛首而不殃及黔首!” 闻言关羽连忙翻身上马带著亲骑前去查探。 一群甲器不全的七千军队,还运著粮草,无论如何也不是刘备二千精锐的对手。 是以他想著儘可能减少伤亡不做过多杀。 不全是因为刘备仁义,而是想著接下来治理本地需要人口。 待关羽探查返回,得知贼首皆行於队伍前头。 刘备拔剑出鞘,上马振臂高呼。 “隨我逕往杀敌!” 关羽陈到等將皆都亮出兵器,骑步整备列队,跟隨刘备杀出林去。 踏! 踏! 踏! 中午的炎热烦躁令人昏昏欲睡,忽闻西面之马蹄声,犹如脸上泼了一盆凉水,顿时教人惊醒。 “是何人军队?” 瞿恭率先反应过来。 吴霸江宫沈成等人皆都惊慌失神,连忙叫唤著將士列队,结阵阻敌。 漫长队伍破绽百出,刘备骑兵犹如神速,顿时杀出!就像暴露在摄像头下的姦夫淫妇,那叫一个无所適从无措至极无地自容..::: “豫州牧!镇东將军!刘备在此!降者不杀!” 刘备引骑狂奔,面露凶狠,手提长矛,腰间双剑震动,英武之色令人胆寒。 其身边关羽陈到二人紧隨,面无表情,杀意凌然。 见为骑兵,又见之甲器精锐,为首者还是刘豫州本人,左右大將更是一副虎狼之相。 眾人无不惊惧后退。 瞿恭大叫,“快跑!” 江宫沈成就算是水贼出身,也知道这种场面意味著什么,若不想被当做待宰羔羊,那只能莽足了劲逃跑。 “哪里走!” 刘备早就发现他们的意图,从田野驰骋追赶, 那江宫身材瘦弱,不善骑术,很快就被刘备拍马追上,一矛戳出直击其腰背,惨叫声惊得似可撕破阳光。 “云长叔至前往追击!必不能让其逃回老巢!” 刘备郑重嘱咐,令关羽陈到追杀瞿恭沈成,自引千人向后,去平定没来得及逃跑的辐重队伍。 瞿恭沈成等贼不足为惧,但一旦回巢需得费更多的力气討灭。 关羽深知其中之理,连隨风吹乱的长髯也不去授顺,只顾拍马狂追,不杀贼首,某引髯谢罪! 陈到也是一副面目严肃,不动如山的模样,拍马速度不下关羽。 二人率骑三百,狂追不止。 而刘备引千余人向后,放眼一看,竟无人组织抵抗,已经是被嚇得四处逃窜,连身上的粮食都丟洒一地。 “我为豫州牧刘备!逃者不追!降者不杀!愿效力者粮草分之!” 刘备率军堵住乡道以及两旁的田野,既不上前杀人夺粮,也不去追赶那么溃逃之人。 “刘备此人一看就不同凡响呀!刘大兄呢?” 躲在人群里的吴霸没来得及像瞿恭等人整备兵马而逃,只能落在辐重队伍里,苦苦哀豪。 他已经意识到刘辟肯定有鬼。 刘备外貌气质非凡,其军队皆精锐,又恰好在此时出现,刘辟呀刘辟!你连我都骗! 他也绝对想不到堂堂汝南黄巾大帅竟然会投靠朝廷..... 吴霸转头一看,只见刘辟正站在他的身后,嚇得他赶紧夺进辐重的车軲底下。 “贤弟?汝南西界今日起姓刘,不是我刘辟的刘,而是刘豫州的刘,你意下如何?” 刘辟蹲在吴霸面前,一起看向眼前, “逃者不追!降者不杀!愿效力者粮草分之!” 刘备魔下皆齐声高呼,只停驻脚步,不追不杀。 这令那些原地受怕的眾人顿时感到一阵安心,至少眼前的强兵没有一股闹的把他们杀死。 “在下朝廷所命豫州牧!今亲自坐镇治理安城!诸位当隨我返回安城,必让尔等存身苟活!” 刘备震声赫赫。 眾人闻之。 害怕之下还带著丝丝希冀。 刘使君至少没有挥军杀向我们吧?那为什么不试著相信?反正逃跑也是死路一条呀。 “在下黄巾刘辟!愿归顺朝廷,听从刘使君命!” 刘辟当场跪地,带动一大片的人皆都跪地,像是田野上的麦穗为风折服。 “安阳吴霸!愿投刘使君!” 吴霸见状连忙从车底下钻出来,跪在地上。 人群里有不少他的魔下,正不知所措时,见大帅吴霸都已投降,於是皆都跪地。 那些瞿恭江宫沈成摩下以及张氏投降家僕也都全部投降。 甚至那些田野上四散,逃往树林的溃兵们也都停下脚步,掉头返回。 “我等愿降刘使君!” 欢呼声不绝於耳。 刘备迎风而立,面有激昂慷慨之色。 姍姍来迟的刘升和张飞恰好见此眾望所归的一幕,刘升暗道,老刘好派头! 前去追赶瞿恭沈成的关羽和陈到也各自领著一颗头颅回来。 此前对陈到颇有质疑的关羽也暗嘆,鸿起与大哥果然没看错人,这叔至也猛得不像话眾人齐聚乡道旁。 吴霸在刘辟的引荐下前往拜见刘备,见瞿恭沈成江宫三人皆已授首,他更是屈服, “刘使君!霸唯命是从也!” 刘备亲手將他扶起,又看向一旁的刘辟,文开贤弟!果不负我也! “今有粮草又有人口,当真是一举两得。” 张飞看著乡道田野上的数千人以及数不清的粮草,不由得兴奋的朝著刘升的肩膀拍去“咳咳!” “哎呀!鸿起没事吧?俺太著急拍得重了?” 刘升也不知道张飞是不是故意的,冷哼一声,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隨后。 眾人在刘备的安排下,將投降的数千人整编列队,押运著粮草返回安城。 路过那破落的张氏坞堡,隔著五百步远,似也能闻到血腥味道。 “益德!你带五百人清理张氏坞堡,务必找出张凯父子尸首,好生安葬。” 刘备吩咐道。 张飞颇为不乐意,但还是照办。 次日。 安城贼乱而为刘豫州所平之事已然全县皆知。 那些小士族小豪强们犹如城头之草,隨风而倒,皆倒向刘备,纷纷出钱出粮表示愿意助刘使君平定本地。 那张氏竟不知与刘使君交好,以至於人死家灭,前事之鑑后事之师!我等岂能不识大体? 纵然有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只知道刘豫州向他们保证,只要他在此地一日,就断然不会再有贼乱。 如此眾人皆服。 再加上刘升的有意宣传,这件事儼然就是袁术指使汝南各贼掠夺郡县。 然而。 刘备收服刘辟之事,依然被人传到了袁绍的耳中,刘升的茂才就这样泡汤了,此为后话。 此役。 刘备不到半个月时间,便立足安城,收服刘辟吴霸,斩杀瞿恭沈成江宫,又得人口近万,粮草数万石。 维持半年不在话下。 除了盘踞朗陵县的李通,桃山的张赤,刘备几乎已经站稳汝南西界。 而刘升深知,吴霸瞿恭沈成江宫这种都是小卡拉米,就算不用计,让刘备率领著三千精锐討平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有朗陵李通或许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偏偏朗陵所处位置才是刘升最想占据的地方。 远控荆襄,近依宛洛,其东北旷野平原,与汝遂各界壤地相接牙错—形胜天成。 第97章 让更多的人去杀李通 第97章 让更多的人去杀李通 四月中。 汝水西岸,鸿陂引来的清流漫过新修的夯土沟渠,两岸田陇间铁犁破土的鏗鏘声与牛铃叮噹交织成曲。 鸿陂为汝南地区漳水汝水淮水东南走向之水利工程。 因遭受战乱多有毁废失修,不过靠近汝水的安城慎阳等县依然保留著良好的耕种条件刘备得数万储备粮草,又四处收留黔首人口。 今虽已过春小麦播种之季节,依然竭尽所能种植水稻大豆绿豆等作为补充作物。 汝南主要生產小麦,但在水源灌溉充足的地方也有水稻种植。 一般为一年两熟,冬小麦与春小麦或水稻轮种,多在间隙时间补种大豆杂粮等。 水里田里是勤劳耕作的农民,老人小孩亲壮妇女皆有,犁地翻土播种引水各自分工。 古往今来乱世不穷,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从来没有忘记怎么种田。 乡道上。 刘升带著所部士兵正在巡视,押运著城內铁匠木匠打造出来的农具,偶尔帮一旁的少年们赶牛,时不时与路过的妇女调笑。 “陈开!你怎如此轻桃?” 见陈开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一孤寡妇人牵进田里赶牛,刘升当即摇头笑骂。 分明是条舔狗! “诸位若自愿帮助乡里乡亲,我自然不会拦著,然若胆敢欺压,修怪军法无情!” 刘升怎么会干涉这种事? 只是怕引起军民纠纷,遂再三强调。 又经过陂塘东侧的桑林中,採桑女指尖翻飞如蝶,刘升带头吹起口哨,惹得女子们抱树含羞。 “哈哈哈!” 刘升哈哈大笑。 “大兄还说陈兄轻桃?呵呵!” 关兴双手抱胸,歪嘴不屑。 “他那叫轻洮,我这叫情趣,你还是小孩子不懂很正常。” 刘升带人押运著农具来到一颗大树底下,只见刘辟与乡老正在閒聊。 “公子?怎亲自来此?” 刘辟连忙起身迎接,一旁的几位乡老也都起身。 刘升连忙行礼作揖,一点不摆架子。 “刘叔父可上马杀敌,亦可下马种地,升佩服也!” 刘升再次恭谨作揖。 刘备收留的黄巾水贼余党以及无家可归的黔首,挑选健壮者入军,余则全部委託给刘辟处理。 就是让他带著这些人去种地刘辟带著他们为本地开垦新田,翻新水利,本地的大族以及乡民也乐於和睦共处。 他好互也是黄幣大帅,战时带领眾人杀敌,閒时带领眾人种地,在刘升眼里是大大的人才。 “公子倒是不嫌民贱呀!” 刘辟有感而发。 这天下有多少公子能悠閒的穿梭陇田,与黔首其乐融融,不嫌弃他们样貌丑怪,穿著槛楼? “怎会?!我大兄在丰县时还经常给黔首发放粮草呢。” 关兴对刘辟说的话很不满。 怎么说的我大兄高高在上一样? 刘辟闻言然,此前他见刘升提出借刀杀人之计,还以为他是心狠手辣之人,不想还会给黔首百姓发粮? “今我等处境愈好,刘叔父勉励!” 刘升拱手告別。 安城的城墙还在如火如茶的加高加厚,黄昏时刘升已从乡间回到城中。 “我见刘叔父於农事一事上颇有才干,今田耕碌碌,二叔三叔也在辛勤操练兵卒,连安城的城墙也在慢慢变高...... 刘升接过简雍递来的陶杯,清水解渴,也喝出一种精神奋发的感觉。 “若非主公治此地?怎会有如此场面?” 刚刚投降的吴霸已经坚定的称呼刘备为主公。 他长嘆一声。 正是主公强势入主汝南西界,才令眾贼授首服从,本地大族乖张听话。 若无主公,这里不过还是一片烂地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里是烂地所以刘升才来,汝南富裕之地士族豪强林立,那是真不敢去。 “可知为何邀伯大相商?” 刘备欣喜之余,仍有担忧。 那就是盘踞在安城北十里的桃山张赤,以及西近百里的朗陵李通,此二人非小贼,是实实在在的大贼。 不剷除这两个人,远不能说平定汝南西界。 更不用说刘备还想著攻打淮南袁术。 时不待我呀! “可是为那朗陵李通与桃山张赤之事?” 吴霸猜测道。 他本来没有字,然如今已经是豫州牧魔下校尉,无字怎么行?所以他自己起了个字叫伯大。 恰在此时。 关羽与张飞操练完兵卒,二人只穿著短裳短裤,露出壮硕粗厚的胳膊大腿。 张飞道。 “什么李通张赤,我带千人足以剷平!” “三弟岂可独享功劳?某就不能分一贼杀之?” 二人入座。 刘升闻言不置可否,那李通还真不是小角色。 刘备哼唧二声示意二人闭嘴,令吴霸好好讲述李通与张赤来头。 吴霸娓娓道来。 其对张赤不熟悉,只知道他在桃山集聚了五千多家党羽,不可小。 而对李通颇为熟悉。 其为江夏平春人,以游侠闻名於淮汝地区,和同郡人陈恭起兵於朗陵。 后设鸿门宴杀死一起起兵的周值並夺其部曲,此举被人垢病不讲道义,游侠怎么能做这种事? 而后一起起兵的陈恭被他的小舅子陈部杀死並夺部曲,李通又杀死陈部帮陈恭报仇, 再夺了他的部曲。 此事也透露著诡异。 再到攻打吴霸把他俘虏,却又放了他只招募他的手下。 最后向许县曹操表忠,被曹操封为振威中郎將,屯驻本地。 这些都是近两年刚发生的事。 “此人颇有心计,非一般人也!” 闻言刘备做出判断,接连吞併同伙部曲,胆大心细也,又及时向朝廷表忠,说明他有远见。 “其向曹公表忠,那我等还能..::: 张飞顿生疑惑。 总不可能去打曹操的人吧? “无碍。” 简雍回道。 曹操哪里会管李通的死活,就像泰山臧霸一样,李通也是盘踞本地的豪强宗贼,只是名义上归附並不是真的投效。 “朗陵背靠险山,易守难攻,李通聚眾数千,想要短时间內击破他,颇有难度..... 吴霸哀嘆。 “其受朝廷册封,若我等以豫州牧號令,可行否?” 关羽询问道。 刘备摇了摇头。 这种人扎根本地,就算是曹操让他去许县他都不一定去,我们能怎么號令他? 刘备深知对付这种顽固分子,只能打服他或者杀了他。 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眾人顿时举目看向刘升,鸿起有没有妙计? 刘升思付半响问向吴霸,“伯大在安阳眾望如何?若身首异处,是否有交好者为你报仇?” 吴霸呆滯了会,谦虚回道,“霸虽不才,亦有生死相交之辈!” 眾人不知刘升询问吴霸的自的,刘升也不紧不慢,特意留点时间让大家思考。 诸君! 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出谋划策,我也有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那时候该怎么办?大眼瞪小眼? 刘升意识到,集团急需几个智囊呀! “那周值与李恭李邰呢?” 刘升再问。 “那周值部下曾有两千多户人家,李恭李部也有两千多户人家!” 吴霸如实回道。 简雍虽然计谋有限,但脑子灵光,很快便理解到刘升的意图。 “其先杀周值又设计让李部杀李恭,其再杀李恭,名声显然败坏!这就是他抓了伯大却放之不杀的原因呀!他的仇家太多!” 简雍一针见血,转头看向刘升,鸿起的脑子也太好用了吧? “我闻如淮汝之地多游侠豪杰,强横狡诈之辈?” 刘升再问。 眾人点头。 山水险要之地自古多彪悍之民。 “我等只需发出江湖..::..淮汝追杀令,会有多少人想要取下李通的脑袋?” 眾人闻言不明觉厉。 这就李通的脑袋了?鸿起你在详细解释解释? 张飞转动他的大眼珠子,看到一旁的关羽也是一副假装明白实际不懂的表情,他才放下心来。 若是夏侯博在此,那一定会解释的很漂亮。 “周值李恭李部也曾是,有上千户人家跟隨的豪杰,伯大所言,难道诸位没有听见?” 连吴霸被杀都会有人为他报仇,那周值李恭李部等人必定也有。 “其杀周值之行为已是游侠之耻!我等再宣扬一番,散播他蛊惑李部屯並李恭部曲, 结果他自己再屯並李部,用心险恶,实为奸诈小人!” 刘备闻言频频点头。 他顺著刘升的话说道,“自会有无数豪杰替我们去杀李通! 游侠就是这样的,可以为了曾经的恩主赴汤蹈火。 再把李通塑造成汝淮游侠圈的公敌恶人,那么会有无数想要成名的游侠会去杀他,谁杀了他那就是淮汝游侠圈第一大侠。 “我等再邀杀手潜入朗陵,必能掀起刺杀李通之风!” 等著別人杀李通显得有点被动,那我们也可以自己请杀手。 刺杀手段怎么不是手段? 刘备不由得想起当时他被刺杀的时候。 我堂堂平原相,遂郡黑道扛把子,白道也通吃的人,都差点都让人给宰了。 那李通怎么就不能? “我认识安阳第一大侠!” 吴霸闻言兴奋,他早就想杀李通洗刷曾经被俘虏的仇恨。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也算混淮汝之地混的,怎么没想到刺杀这种办法? “我等可先收服桃山张赤,坐观朗陵李通死活。” 眾人纷纷点头。 暗道鸿起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卑....:.高明了! 其实刘升还没说完,再污衊他与袁术勾结,必有更多的人要杀他。 李通一死,其部曲必定內斗不止,届时刘备威逼利诱或直接率军轻取之。 若是他没死,算他厉害。 第98章 刘备狗贼竟如此险恶 第98章 刘备狗贼竟如此险恶 “投我以桃木,报之以琼瑶.....你来了?” “我来了。” “杀谁?” “朗陵李通。” “李通之勇冠绝淮汝. “杀不了?” “得加钱。” 汝水西岸。 刘备关羽张飞率领二千军队北上,其小心翼翼走著官道,生怕阵型打乱,踩到一旁的田野耕地。 此行乃向桃山张赤。 “今我等粮草充足,怎的兵力还是如此捉襟见肘?” 张飞骑行在前,嘴里嘟嘟。 此时刘备军队人数经歷死伤后依然维持在三千人左右,贯彻刘升此前提出的精兵简政方案,没有继续增兵。 “怎么三弟?现在换你不爽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关羽呵呵调笑道。 “我等地盘渐多,兵力都不够分了.::: 张飞摇头苦嘆。 “三弟可自称三万,反正我等这三千兵马击溃三万敌军都不在话下。” 关羽抚须,身体在马上摇摆。 经与上次刘升一战,骂战......又与逆子关兴一战,也为骂战......关羽逐渐意识到自己有些目中无人自视甚高。 他没打算改,只是有时候会稍微收敛一些, 他本想想说就算那桃山张赤有十万兵马,某千骑可破。 现改为三万,显然是收敛了一些。 “此战为耀武扬武,以武力恐嚇,以仁义收服,二弟三弟切不可衝动,看我行事。” 刘备叮嘱道。 此前眾人也有过关於征討张赤的商议,刘备所言就是刘升所思。 桃山离安城很近,仅仅十里,那么难以避免的是,双方种田时都会受到对方的威胁。 张赤携带五千多户人家,自然是要种田生存,他绝对害怕刘备袭击他的田地,以粮草消耗列他,虽然刘备不可能这么做。 而刘备种田时却不怕张赤袭击,有本事你就出山,正愁著你躲在山里呢。 所以刘备今日带著具装精锐前来耀武扬武,若能直接说降张赤最好。 若不能,也能令张赤感到畏惧,继而慢慢屈服。 “要俺说大哥你就是仁义,我等三千精锐衝杀入山,其必溃败,如此简单之事......” 张飞摇头不语。 他说的很有道理,张赤虽然人多势眾,但能战之兵肯定不多,只要刘备愿意强攻绝对能攻下。 “攻心为上。” 刘备懒得和张飞解释。 他绝非过分仁义,只是若能减上伤亡,何必事事用强? 日过正中。 刘备一行来到桃山脚下,路过大片的农田时,他特意嘱咐不得踩踏,敢踩踏者杀无赦军队经过麦田时,所有的土兵都小心翼翼,没有一个人敢违反这个规定。 谁知。 刘备自己的座马却被麦田里忽然飞出的一只鸟惊嚇,踩坏了一大片庄稼。 “大哥..... , 张飞傻眼。 “大哥. 关羽闭眼。 “全体听命!自侧. 刘备当即喝止全军,不是全军自归天,而是他自己要自谢罪。 “大哥不可!” 关张二人立刻下马,將刘备从马上给抱了下来。 “军令在前!我岂能无视?” 刘备生生摆开关张各自胳膊,紧握手中长剑,欲引脖颈。 关张二人极力劝阻。 眾將士皆都劝阻。 於是。 刘备用剑割断自己的头髮,並传示三军:“刘豫州践麦,本当斩首號令,今割发以代。” 眾將士闻之无不肃然起敬。 只有刘备脸色微微发红,鸿起都是哪里想出来的办法,羞的慌......我的发..... 刘备军为了此事在麦田间的乡道上整整耽搁了一个时辰。 而这一幕也被张赤的斥候带回山寨之中。 张赤身材魁梧,双腿粗厚,脸色发红,闻斥候来报,就马不停蹄亲自出营迎接刘备。 “刘豫州怀敬重之意而来,我岂能不为所动?” 待张赤引数十骑来到山脚下,见刘备军队骑兵以及甲器,不由得心中一阵惧怕。 又见刘备军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庄稼,张赤当即生起敬意。 “可是刘使君?” 张赤拍马从山坡上衝下。 见其只有十数骑,刘备放心拍马上前。 “张君,备不请而来,还望赎罪!” 张赤连忙下马拜见。 “若赤早知刘使君到来,便应该十里相迎呀!” 既见刘备武力和诚意,张赤也就不藏著掖著。 只要刘使君能与这桃山五千户人家相安无事,我张赤投之何妨? 当然前提是刘备不能亏待他, “我闻安城贼乱,乃刘使君安之,恨不能早些前往拜见!” 张赤作揖欲拜。 刘备將他扶起。 心中已是瞭然。 “今后安城再无乱也,张君愿携民归家否?” 刘备先行试探,但態度温和。 “自然愿意,然这桃山下的田地..:.. 张赤面露难色。 “若张君不弃,愿表为屯田校尉,这桃山自然离不开张君!” “敢不从邪?!” 张赤再拜。 刘备没打算一步到位,把整个桃山以及五千多户人家占为己有,那样张赤不反才怪, 只能一步步收服来日方长。 至少张赤明面上愿意归顺,实际利益上也会做出退让。 这已然足够,就算刘备占了桃山,还不是要交给魔下管理?那还不如直接让张赤管理刘备打算引兵而回,说怕军队衝撞了营寨。 张赤也不便再留,於是送上五千石粮草以表谢意。 刘备却只收三千石,“桃山的黔首百姓比我更需要这些粮草呀!” 若他全然不收,只会让张赤疑心,又见刘备如此仁义,张赤感动不已,彻底折服只是时间问题。 此行之顺利让关张二人颇感无聊。 最大的阻碍竟然是大哥要自? 乘著太阳还没落山,一行二千人再次返回安城, “若那李通也如此识趣就好了.:: 2 张飞感慨道。 “他其实是识趣的,只是鸿起言,朗陵需掌控在我等自己手里。” 刘备看人很准。 他知道只要自己向张赤那样对待李通,李通必会送他远比五千石粮草更贵重的东西, 明面上也会臣服刘备。 但是想要让他让出郎陵,那就等於不死不休。 “大兄!府外有號称淮水江晨携眾来投!” 县府大堂。 两侧摆著兵器架,上陈长矛短刀,阔剑弓弩,只见李通身高八尺,双臂结实饱满青筋乍现,像是钢筋混泥土浇筑而成。 本县县令空缺已久,至今朝廷没有派人前来上任,於是这县府就成了李通的私府。 “说过多少遍?我今为振威中郎將!” 李通面无表情,自然状態下的眉毛就像是两把斜飞的大刀,令人望而生畏。 中郎將还带前缀,甚至连杂號將军都不如,杂號中郎將..:: 然而这对出身游侠的李通来说,非常重要。 来报手下连忙纠正。 “江晨?就是那个与吴霸相交,杀了安阳县令的大侠?” 李通眉毛一挑带动耳朵一抖,连忙穿衣。 “见见!” 府门外。 只见江晨一行八人,皆都配剑,独江晨將长剑抱在胸怀,他头裹巾束髮,额头前散落著一撮髮丝遮住他左眼刀疤。 “江贤弟?” 李通只带著二人出府,见状笑著相迎,虎步熊阔,气势倾倒而去。 “他们都叫我江兄。” 江晨不为所动,甩了下额头,一撮髮丝挡住他的右眼,露出左眼刀疤。 “江兄。” 李通轻笑一声。 “江兄不是在吴兄安阳吗?为何投我?” 都是游侠,说话直来直去。 “吴霸被新来的豫州刘备所败,安阳已无我容身之地。” 江晨如实说道。 “哦?” 李通面露疑惑,心中却是瞭然,他早就知道刘备平定刘辟吴霸以及瞿恭沈成等贼。 显然江晨没有撒谎。 “我听说李兄谋了个朝廷封赏?不知此处可容得下我?” 江晨与李通保持著七步的距离,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在此间问答。 “江兄名震淮汝,我岂能不仰慕?” 李通向前走了两步。 “愿投李兄!” 只见江晨丟下双手怀抱之剑,地面一声砸出火。 他手无寸铁走向李通。 待得二步距离,突然从怀中抽出手掌大的匕首,刀刃映射著阳光闪过李通脖颈,顿时凉意侵体。 “狗贼!安敢行刺?” 李通大怒。 身体像是警戒的豹子般敏捷迅速的弹跳向后。 生死相搏往往一瞬之间,江晨见偷袭不成,已然落了下风,於是也飞扑上去,欲鱼死网破。 李通举起单手抵住江晨握刀手腕,另一手呈五爪之势抓向对方的脸。 “我的...... ” 江晨额头布满血液,一撮头髮竟然被李通生生扯下。 就在他惊讶片刻,李通弹腿踢出,正中其腹部,一击而溃其全身力气。 “是谁派你来的?” 李通飞速连招,欺身向前,將江晨反缚压在地面,单手按著他的后脖逼问道。 “我代表淮汝游侠而来,来杀你这个不忠不义之辈!” 江晨面无畏惧之色,口吐鲜血吶喊。 “找死!” 李通捡起短刀一刀抹了江晨脖子。 “尔等可知我为何不惧刺杀?我之勇冠绝淮汝!” 江晨隨同七人,欲上前合力杀敌,不料府门护卫衝出,抬弩一一杀死。 这件事对李通来说无关紧要,想要刺杀他的人可不少,又有谁成功过? 然而。 此事迅速传开,皆言李通乃不忠不义之人。 他之前的事跡也被加工成各种流言,有人说他勾引周值之妻与其私通,吞併周值部曲占为已有,甚至连周值的女儿也不放过。 李通大怒! 吞併周值部曲不假,可他妻女之事简直无中生有。 又有人说他鼓动李部谋取李恭部曲,后又借著为李恭报仇之名杀了李部,反夺之部曲李通怒而不解释。 而刺杀之事也伴隨著流言层出不穷,像江晨那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就有十起。 这还算小事。 有一天李通上厕所的时候,竟然从秽坑里跳出一人,嚇得他裤子都没拉上,后盘问得知,此人竟为家中作厨。 还有一天。 李通的魔下找他喝酒,竟在酒中下毒,还好他早有察觉,此人为周值旧部。 又有一天。 竟然有人对他的幼子下手,还好他命令亲信贴身保护。 再有一天..... 愈来愈多的刺杀令李通烦不胜烦,连和妻子温存的时候都要担心房樑上有没有爬著刺客。 他不怕刺杀,也耐得住烦。 然而越来越多没有人指使的刺杀,以及街头巷尾的游侠都在频频议论他的罪恶,李通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 当你在你赖以生存的圈子里名誉扫地,也就意味著你混不下去。 李通可以不搭理当地士族,但他的魔下多游侠以及豪强,此为根基动摇。 他甚至担忧自己的亲信会突然把刀子插向自己。 当他接连吞併同伙部曲时,他的名誉早就扫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这种人,那么效忠你的会是什么人? 他也很聪明的选择向曹操和朝廷称臣,为自己名誉证明,为自己的势力提供正义性。 然而。 现在似乎连朝廷的名义都不管用了。 究竟是谁在针对我? 李通很快意识到有人在推波助澜,竟如此阴险? 很快又有一死士刺杀李通,言其与大汉逆贼袁术勾结,我为朝廷杀之! 李通大惊。 他已经渐渐明白是谁在针对他。 五月初。 刘升关羽张飞率领二千精锐骑步进入朗陵地界,並以李通勾结袁术之罪討伐之。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杀之可为豪杰!刘豫州更愿上稟天听!为其表功。 朝廷的名义已经不站在李通这边,那他过去的所作所为都失去正义性,其势力必定动摇。 “刘备狗贼竟如此险恶?” 他没想到大家都是朝廷的人曹操的人,刘备竟然如此下作?事先打招呼都没有? 若刘备愿意以礼相待,李通怎么就不能服从? 他不知道刘升要的是他赖以生存的朗陵城,要的是在汝南西界说一不二。 这跟杀了李通没有任何区別。 当刘升率领大军来到朗陵城,其城依山畔水,防御坚固,二千人马绝不可破。 然而其城內的李通却感到危机四伏,纵然刘升不能破城,他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名终会带来更多的刺杀和背叛。 “欲邀李將军朗山下相见,敢赴鸿门宴否?” 刘升突然令人传信城內李通,约定双方只携数人相见。 李通正是设鸿门宴杀死周值,开始了他吞併同伙之路,今或也为结束人生之路? “若只数人相见,我有何惧?!” 第99章 我服了还不行吗 第99章 我服了还不行吗 朗陵依山傍水。 背依朗山,高可入云仰头不止,低至脚下迈步可趋,连绵起伏之势使人双眼崎嶇。 南有朗湖,匯山川之水而聚,倒映著一汪翠绿,鸟兽之乐迴荡出林,泛起湖面绵绵涟漪。 微风吹过湖边亭子,地面乾净,摆著一张长案,案上一陶壶酒,围著几盘珍。 刘升端坐蒲团候客,不时探出双眼欣赏山水之色。 “我看那李通是不会来了。” 瓦当亭盖落起小雨,滴滴答答之声像是秒钟飞快行驶。 张飞站立栏杆,手掌鬆紧变换,不时看向北面道路。 “我等引兵距此亭二里,只五人到此,若李通不敢赴会,枉称淮汝豪杰。” 关羽静坐闭目。 闻言刘升轻笑一声,捡起案几上的核仁,丟几颗落入湖面,不一会潜底之鱼爭相夺食。 “来了!” 亭前道路上的陈开双眼被雨水打湿,腰间按刀,急奔来报。 只见李通一行七八人,冒著细雨,踏著泞泥,牵马而至。 来到亭前,见亭中只有五人,李通眼有不屑,卸下腰刀,令隨同亭外等候,独自一人迈上台阶。 “好胆!” 刘升心中暗赞。 你真敢单刀赴会? 不识我等是何阵容? 左张飞右关羽,陈开在前,关兴在后,一言不合就能把你大卸八块丟下去餵鱼。 哦! 你不认识关羽张飞. “在下振威中郎將李通,阁下便是公子刘升?” 李通俯首作揖,打量著眼前数人。 那红脸大汉坐如泰山,黑脸大汉貌可惊人,配剑男子颇有游侠之风,竟然还有稚子在场? “是朗陵豪杰来了?请入座。” 刘升风轻云淡把玩著手中酒樽。 其高高在上之气质令李通眉头微,却还是举止自然,盘坐刘升对面。 “若鸿起一声令下,某单手可擒此贼。” 座位稍后的关羽声如洪钟低沉,剎那间睁开双眼,內敛之杀意顿时如风雨扑向李通面庞,他惊得忽然间听不到亭外的雨声。 我!托大了! 確认过眼神。 这就是高手。 就像杀过人的人,眼神很明显透露著桀驁和残忍,关羽的气质令李通当场嚇得不敢妄动。 “我本来想杀文达,然文达慨然赴会,我不杀有礼貌的人。” 刘升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讲述一件铁定的事实。 “公子有何见教?” 李通的情绪一波三折,隨后慢慢安定。 就如此时亭外的湖面,纵有雨点侵落,也算是无风无浪。 一开始。 他知道刘升请他赴会,必然是不想死斗到底,既然有的谈,为何不敢来?吾勇冠绝淮汝,三五人不得入身! 没想到的是,关羽一开始就把他嚇出汗了。 不过听刘升的语气,还是能谈。 然而李通再无刚来时的那般恃勇傲人,无所畏惧。 这就是下马威。 “文达是聪明人,淮汝之地最有见识的人,所以我才打算和你谈。” 刘升为李通倒了杯酒放在他的面前。 李通看著酒樽里倒映著刘升期待的眼神,二话不说將酒饮下。 杀我何须用毒酒? 刘升暗嘆,这李通確实是个有胆有识之人,生起惜才之意。 在黄幣吴霸,桃山张赤,瞿恭沈成江宫等贼还在爭抢地盘粮食的时候,朗陵李通已经早早的联繫上朝廷。 单这点就展现出他卓越的见识,要知道他可是游侠出身。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刘升这样开了天眼,若无刘备进军汝南西界,那么站到最后的一定是李通。 “公子想怎么谈?” 李通酒入喉咙,倒是恢復一些豪气。 “退出朗陵,我不杀你,若文达愿意投效,必重用之!” 刘升頜首取酒,却飞眼凝视李通。 “公子欺我太甚!” 李通胸膛起伏,手掌紧握酒樽,似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座左张飞握拳瞪目,双拳捏的像是生壳一样爆响,若李通旦有不轨之举,张飞一定让他的骨头也嘎嘣脆响。 “文达还有选择吗?” 刘升冷哼一声。 李通明知刘升摆下鸿门宴却还是要来,不是想著当场胁迫刘升或杀了他,而是他没有办法,必须紧紧抓住刘升拋出的橄欖枝。 “大丈夫立足,以信义还是以地盘?” 刘升再问。 李通咬牙深呼吸,手指轻摩杯壁。 信义对李通这种游侠出身的人来说非常重要,他曾经的污点被刘升的推波助澜下,已经逐渐侵蚀击垮他的信义。 刘升又以刘豫州的名义污衊李通为袁术同党,朝廷逆贼。 那么他就算能凭藉朗陵坚城抵御住刘升的进攻,也无法阻止根基的腐烂倒塌。 他没根了.:: 所以刘升问他,是你的根重要,还是根据地朗陵重要? “信义!” 李通咬牙道。 “然通就算想让出朗陵,魔下健儿难道也要跟我流离失所?” 就算我答应,我的部曲也不答应呀!公子! “淮水安阳不错,与文达家乡较近,可为文达容身之所。” 刘升贴心道。 安阳此前就是吴霸盘踞之地,淮水边..:::.袁术北上第一线。 “你!” 李通大怒。 不仅让我让出朗陵,还让我去抵挡袁术?简直是简直是欺人太甚! 连亭中诸人也觉得刘升有点过分,这比杀了李通还难受吧?他会答应这种条件?要关羽张飞说,不如现在直接杀了李通省事。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 而刘升却一副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模样。 “文达出身平春,盘踞安阳还是朗陵差別不大,至於淮水之南就是袁术..:::.驻此地不正是为朝廷效力以彰显文达大汉忠臣之名?这就是你为自己证明的最好机会!” 刘升为其解释道。 守安阳並不会让李通失去基本盘,而直面袁术也正好可以为自己的名声平反。 “既然如此.... 》 李通的喘息声清晰可闻,眉毛间的犹豫,比亭外山中浓郁的绿林还要浓郁。 “但凭公子吩咐!” 既然你吃定我了?那我还能怎么反抗呢? 说罢李通埋首作揖,看上去一副认命的模样。 “哈哈哈!好呀!” 刘升伸手虚扶起李通,示意眾人喝酒吃肉。 待尽兴。 李通与隨从原路而回,刘升也带著眾人返回军营,双方约定明日交接朗陵城池。 雨渐渐停了,道路边的泥土散发著刺鼻的腥臭, “鸿起?要我说刚才就直接宰了李通...: 张飞仍耿耿於怀,勒著马匹狼踩坑洼的水渍。 “杀李通一人容易,然而其部曲岂能任我等拿捏?” 刘升到底还是惜才。 但也说的没错,就算把李通杀了,收拾他那一群部曲也要费不少时间。 眾人回到军营。 於门口处刘升突然叫住关羽。 “二叔!今夜营寨外松內紧,加强防御,我怕有人不请自来。” 眾人闻言不明觉厉。 李通与刘辟吴霸张赤等人不大一样,不值得相信。 “刘升小儿狂妄无知,高高在上,自以为拿捏住我的软肋?便可作威作福?” 朗陵城內。 李通当即召集三千部曲,其中至少有千人都具备良好的甲器装备。 又令斥候出城观察刘升营寨的情况。 “我李通可不是吃素的!” 李通扯著脖子发狠。 刘升说的没错,李通没根了,就算这次不被刘备击败,以后也很难在这块土地混下去但他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豆腐块,只要抓住刘升,击破刘备,失去的信义慢慢回復罢了。 斥候来报言刘升营寨防御鬆弛,大有轻心懈怠之状。 李通大喜。 “刘升小儿正准备明日与我交接城池呢!今夜让你四肢被缚,掛在我的城门口!” 三千部曲整装待发。 “杀入刘营!直取刘升小儿!” 夜色忽明忽暗,雨后的道路,依旧泥水混杂,马蹄踩踏激起一片片水,浓稠的像是血液。 见刘升大营外无人巡逻,只营门火光闪耀,隔著三百步的距离,李通似乎就能听见营內刘军那可笑的酣睡声。 “隨我杀入营中!直取刘升本帐!” 李通一马当先鼓舞著將士挥军杀入。 营门如纸糊般被掀飞,露出空荡寂静的大营。 “为何如此安静?” 李通沸腾的血液被瞬间凝固住。 中军营帐。 “文达?!不是说明日交接城池吗?何以如此猴急?” 一顶顶营帐掀开,露出骑兵冲阵,长矛向前,弓弩手待发的一触即发之状,只需刘升一声令下,必如汹涌潮水扑灭眼前的一团火。 刘升高骑马上面无表情,嘴角一丝风轻云淡与今早无异。 关羽张飞等诸將皆面带嘲讽,“李通!你已完全中计!” 李通瞪目傻眼。 刘升竟然如此神算? 我命休矣! “文达!” 刘升突然高声大作。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我道歉!今夜交接城池,你我之约依旧作数!” 暴喝之声响彻黑色的天空,似带著回音在李通以及其魔下们的胸口迴荡, “鸿起!此次断不能再饶他!” 关羽当即出言劝阻。 他很佩服刘升能算到李通狼子野心意图不轨,可现在敌已被包围,岂能再放过李通? “关羽听令!率骑准备衝杀!” 刘升没有回应,举起手中长剑。 闻言关羽看向前方,咬牙欲冲。 谁知。 刘升剑指李通,再次威喝,“文达!负隅顽抗则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通看著刘升那副年轻又坚硬的面容,內心不由得颤抖。 他好像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即使今夜逃走,只要双方还在汝南西界,那就斗不过他。 “我.....降了!” 第100章 七路大军来袭 第100章 七路大军来袭 “文达,我必不负你!” 清晨的郎陵城头,刘字旗帜迎著热烈的阳光翩翩起舞,猎猎之声似在欢呼。 城门前的护城河,倒映著刘升拉著李通双手的一幕。 李通抬头看了一眼城墙,昨日的主人已沦为客人,內心不由得泛起落寞萧索。 败了就是败了。 我李通输得起! 虽然离开朗陵,却还有安阳安身,至少在淮汝这片土地上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处,如此看来李通也算是能说服自己。 “公子我...... 李通又看著眼前的刘升,如刀倒竖的眉毛也变得平顺。 他不知道刘升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待灭袁术,我亲自为你请功!” 刘升笑著安慰道。 李通长嘆一声,拱手与刘升告別,带著家人以及二千余家部曲,启程南下,前往安阳关羽闭眼摇头,似对刘升之举不太赞同,却也没有做出反对之举。 “鸿起,某观李通此人能屈能伸,反覆无常,当真能为我等所用?” 关羽如今与刘升商量事情已经不会带著傲人语气。 就事论事。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事,纵然不能为我等所用,亦不会与我等为敌。” 淮汝贼寇多依附袁术,独独李通趋迎曹操,足以证明他看得清局势。 “罢了罢了!若无鸿起,我等岂能短短二月荡平汝南西界?既然鸿起要放过那李通, 那就放过,要是他再敢不敬,俺亲自抓了他!” 张飞嘻嘻哈哈,稍显得意。 虽然关羽张飞对刘升厚待李通感到不满,那李通也看不出有什么才能?鸿起就这般看得起他? 但是也都按在心中不表,没有当面发作,不给李通面子也得给鸿起面子呀! “公子了不起!” 关平也是欣喜不已。 刘升板起脸不乐道。 “诸位切勿妄自菲薄!就算无我出谋,大家也都是智勇之辈,更兼精锐兵力,平定这小小汝南西界轻而易举也!” 刘升虽是谦虚。 但並没有说假。 依靠刘备关羽张飞等人以及军队精锐,除了李通难对付一点,平定此地不是难事。 “没有鸿起,岂能这么快这么顺利?” 关羽当即反驳道。 有时候鸿起的谦虚,让我们觉得非常虚假..::: “哈哈哈!” 刘升哈哈大笑,拱手请眾人入城。 不久。 刘升入主朗陵的消息很快传到安城,刘备惊嘆,当真是什么事都难不住我儿! 此前已经依附刘备的桃山张赤,听闻连朗陵李通都已臣服,他更加恭谦顺从。 当即表示愿意將桃山的人口家户迁回安城县,刘备同意他的建议並再作安抚。 至此。 隨著安城张氏的覆灭,水贼瞿恭沈成江宫的死亡,黄巾刘辟吴霸的投效,以及桃山张赤郎陵李通的归附。 豫州牧刘备总算是站稳汝南西界。 其速度之快令人目结舌。 驻守平舆的曹洪得知后,当即向许县曹操打报告。 曹操得知后虽有隱隱担忧,却不甚在意,汝南西界眼皮子底下,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玄德呀,接下来你得面临袁术的狂风暴雨! 五月。 寿春。 朱红外墙与镀金铜狮勉强撑起皇宫之威仪。 九步玉阶上的鎏金龙椅雕刻著五爪金龙,背后悬掛的祥云瑞兽织锦却因染料褪色显得斑驳。 正殿地面铺陈的蜀锦地毯尚存未剪的线头,两侧青铜编钟敲击时带著沉闷的钝响,暴露出工匠为赶工期偷减工序的痕跡。 袁术称帝之事处处显露出著急。 “诸公!逆贼刘备数次挑畔朝廷,今又入侵汝南犯我疆界!朕必討之!” 殿上群臣皆至,袁术挺身立於玉阶,玉珠冠冕垂下双目凌凌,织金云纹袞龙袍散发著雷霆之怒。 “主......陛下!” 臣列中阎象挺身而出。 “今孙策割据江东为我首患,刘备猖狂却不能渡过淮水呀! 阎象曾以周文王服事殷商之事劝諫袁术,然袁术不为所动一意孤行。 他阻止不了袁术称帝,但得阻止袁术再討刘备。 不要再对刘备喊打喊杀啦,他只不过是个连根据地都没有的流浪军阀。 可江东孙策已经有了起飞之地,还是在你袁术的屁股后面! “刘备侵犯国体,扫朕顏面!其为首患!” 袁术凝目怒瞪群臣。 我刚称帝刘备就来挑畔,他动摇的是我仲氏名义!区区孙策苟安江东,岂可同刘备而语? “陛下!”阎象欲要再劝。 不料袁术挥手打断,“举兵七路討伐刘备!” 袁术早有预案,今日朝会不是来听群臣的建议,而是让他们听命执行。 他並非狂妄自大,也清楚的知道阎象所言孙策之患。 伯符呀! 尔早有反意! 袁术称帝的第一时间,孙策立马掌控长江防御,现在袁术想攻打他的成本远高於刘备。 他断定孙策就算没有尊从自己,也不会主动攻打自己,毕竟孙家乃袁术门徒,即使袁术称帝依然是他曾经的恩主。 反叛恩主跟背弃汉室都差不多,一样对名声不利。 孙策只会置身事外。 这就是袁术的判断。 所以他要先解决近在迟尺的刘备和吕布,等腾出手来再收拾躲在长江后面的逆臣孙策怎么能说是错误判断? 而且袁术此次乃是做过精心准备,否则他不会等两个月才开始做出反应。 並请陈宫一旁出谋划策,务必要將刘备吕布一网打尽。 其一路至七路大军自西向东分別有。 第一路军为陈兰领五千军队逆淮水而上,从安阳攻打汝南西界刘备。 陈兰前为大別山桐柏山盘踞的贼首出身,必能聚集更多的山贼去骚扰袭击刘备。 第二路军为新蔡孙香五千人马,又再派杨奉韩暹率五千人马相助,从汝水北上攻打曹洪平舆以及刘备安城。 杨奉和韩暹原为河东白波军,天子东归至河东时欲掌控朝廷,结果到了洛阳被关东士族当猴耍,又被曹操杀得东逃投奔袁术。 第三路军为刘详率万余人马从颖水北上,假意攻打曹操许县。 此为伴攻,吸引曹操援军的注意力。 第四路军为沛相舒邵,率万人军十万石粮草屯沛国相县。 这就是袁术七路大军最关键之处,声东击西也! 他口口声声,名义上討伐刘备,实则听陈宫建议,先打小沛吕布。 在沛国屯粮就能看出他的侧重点。 第五路军为张勋,三千骑兵从过水北上经譙县入梁国境內至丰县,再袭小沛之西。 此为奇兵。 第六路军为乔陈宫,率三万大军从徐州走泗水彭城,像上次攻打小沛那样正面前进。 今刘备刘升身在汝南,独吕布一人驻守小沛。 没有刘备倚靠,没有刘升出谋,陈宫此次信心十足,必取小沛洗清前耻, 第七路军为纪灵,率五千人马从泰山余脉进入充州,既提防曹操充州方面援军,也打算趁机南下小沛。 此前的袁术盟友昌就是走这条路进入充州。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跑路回泰山,他看到袁术称帝也被嚇到了,表示不能再跟袁公混了。 整整七路军! 大约七万人! 每路都是经过详细布置,都有具体的任务安排,明攻刘备,暗攻吕布,甚至预想到若曹操援军而做出完整应对。 此为大战略作战,乃是靠堂堂正正的实力碾压。 袁术就不信这次还灭不了刘备与吕布。 先杀吕布再杀刘备! “公瑾!” 寿春城外。 杨弘乘坐马车追赶上前方的牛车。 牛车上周瑜倚靠著行李木箱,闻声转头,露出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庞,秀髮如云,明眸皓齿。 待他跳下车座,又见他身材挺拔,体態英武。 “杨公来亲自送我?” 周瑜面带笑意,拱手作揖。 “公瑾之才足以帮陛下问鼎中原也!何故只为小小居巢长?” 杨弘面露遗憾之色。 “瑜无德无才,杨公谬讚!” 周瑜露出一脸惶恐之色。 “公瑾无需担忧,我此行独自前来。” 杨弘呵呵一笑,怕我把你绑回去? “哎!” 杨弘忽然一嘆,似比那柳树下黯黯河水更加幽幽。 “去吧。” 杨弘又换上笑脸挥手送別。 “杨公此情,瑜铭记在心。” 周瑜再次作揖,隨后上车架牛而去,路遇翠鸟闹林,炎炎夏日中,他也觉得畅快不已袁术称帝一事愚者多喜智者多忧。 显然周瑜和杨弘都是智者。 周瑜为庐江周氏分支,其家族从汝南袁氏袁安开始,就是其忠实拥是,身在扬州的周尚周瑜都不得不为袁术效力。 叔侄二人更是为袁术或者说孙策,打开江东局面做出伟大贡献,否则刘不会败得那么快。 若袁术没有称帝,周瑜不会走得这么决然。 杨弘望著远去的周瑜背影,不由得哀嘆摇头,见河面上猛然掀起一阵狂风,停驻树上的群鸟顿时皆散。 他又想起金尚请他帮忙让自己脱身之事。 金尚京兆杜陵人,与同郡韦端,第五巡俱知名,被时人號为京兆三休。 此前袁术就是打著帮金尚夺回充州刺史之名入侵曹操,结果灰溜溜遁走。 现在袁术想要让他当太尉,金尚嚇得称病躲在家里,马日刚被袁术逼死,他岂能不惧? 二人皆为当世名士,袁术想靠著这些人的效力来为自己政权增加合法性。 可惜: “可惜......” 杨弘望著宏伟壮阔的寿春城嘆息道。 第101章 公子之勇威震安阳 第101章 公子之勇威震安阳 五月一日。 接连大雨。 小沛附近的田垄水渠被雨水河水冲刷毁堤,面临灭顶之灾,吕布麋竺各叫人手开渠引水,不料雨势渐大不能阻止。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吕布气得亲自上阵,连夜冒雨带著士兵刨挖水渠,將水引到南面低洼,送入泡水。 受灾在所难免,好在波及不大,吕布暗嘆粮草可不能有失。 五月二日。 大雨忽停。 吕布感染风寒不能下榻,沛县黔首闻左將军吕布昨夜带人救灾,纷纷感怀,於是自发出城来到吕布营寨慰问。 滚滚滚滚!都给我滚! 营外的喧闹吵得吕布头疼欲裂,暴躁的他还是换上一张笑脸,接受黔首们的各种称讚。 隨后他又很快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梦里他终於梦到手刃郝萌。 五月三日。 烈日当头。 玄德来信?大喜大喜! 吕布的身体很快就已恢復,並得知刘备已经站稳汝南西界,从信中语气判断,父子二人在汝南搞得风生水起。 似还打算接家眷前往汝南,玄德鸿起打算换根据地?如此也好! 吕布期待著刘备早入攻入淮南,而自己也杀向徐州。 五月四日。 愈发炎热。 子仲子仲!子方子方! 吕布兴致勃勃来到小沛城里寻找麋竺麋芳聊天,他想著趁刘备刘升不在小沛,试一试能不能拉拢麋家。 好为將来治理徐州提前计划一番。 结果得知麋竺早就把他全部財產变卖,並带著家眷族人打算前往汝南,彻彻底底跟隨刘家。 吕布顿时呵呵。 他羡慕嫉妒恨的是,麋竺是自愿变卖家財並带著家族前往汝南,刘备甚至都不知道。 子仲挺会来事嘛?这是打算给玄德一点小小惊喜?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那刘家就值得你们麋家如此倾心? 你麋竺上辈子是姓刘吧?玄德家的?还是牛?跟牛一样倔?又或者是尤?如此特异不同? 若是按照以往腹黑的吕布,早就趁刘备不在,侵吞他的小沛,转头交好袁术,再次东山再起。 现在的他可不敢这么做。 不说与刘备的约定,与刘升的岳婿之情,若他真的这么干,那信用可就彻底玩完了。 天下估计没有人能容得下他。 再说还有麋竺陈登在旁边看著,张辽高顺肯定也不同意,再来一次眾叛亲离? 吕布发现现在的自己变得连自己都感觉很陌生,真是越来越正直了.... 数日。 五月大雨停止后接连暴日,吕布的心情也变得非常急躁,总感觉要有什么不详的事发生。 一日。 刘备再次来信。 让麋竺率领军队保护家眷前往汝南,要正式转移了。 刘升也亲自写信给吕布,让他驻守小沛三思谨慎。 他本来想劝吕布一起前来汝南聚义,但他也深知,攻打徐州报仇是吕布唯一的念想, 无论如何也劝不动。 只能让他小心再小心。 吕布能感受到刘升信中饱含之情谊,他感动之余也暗暗偷喜。 玄德鸿起转移汝南,那么势必会引起近在尺的袁术针对,而我远在小沛,不受侵扰届时袁术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那我不就可以轻而易举攻打徐州? 哈哈哈! 吕布大喜,感情归感情,大事归大事,成大事则岂能为情所困? 五月十日。 麋竺麋芳刘琰三人带著刘家家小,二千兵马以及三千徵召劳夫,押运著眾多辐重前往汝南。 从沛国经过梁国陈国再转汝南,眾多辐重势必使得他们的速度会慢上许多。 吕布亲自为眾人送行,又与女儿吕綺玲交代。 “鸿起为大丈夫!重情重义!汝当贤惠辅之!”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麋竺带领眾人撤离小沛,意味著刘备吕布联盟各自为战。 安阳城。 漆黑的夜晚,湍急的淮水拍打上岸,似可击碎城墙,李通站在走道上,感受到一股寒冷之意。 “將军!號称山陈华来见!” 黑幕中。 李通的两个手下斥候押著一人出现在城墙前的篝火光亮里。 湾山?报山不报县。 李通已经知道他是湾山陈兰之人,而陈兰为袁术手下。 “带上来。” 冷冷的城墙上,李通没有以礼相待,直接在此处盘问陈华。 “我为陈兰从弟陈华,今为仲氏皇帝效力。” 李华直接道明来意。 “我闻李兄为刘备驱赶至此,如此屈辱岂是淮汝豪侠可为?不如投靠我主,共灭刘备!” 李通闻言不置可否。 “今我主十万大军北上汝南!我兄陈兰万余为前锋!李兄何不入伙?” 李华继续说服。 “明日请陈兰將军入城,我开城迎接。” 李通面作犹豫之状而后咬牙答应。 將陈华送出城外后,李通又命亲信前往朗陵向刘升报信求援。 其亲信言,“那刘升夺我等基业,何不趁此机会投靠袁术?” 又有智谋者言,“诱其前来杀之再投袁术?” 李通反问,“立业者信义为先否?” 他不一定有多么感怀刘升之恩义,骨子里也不信信义,却篤定认为袁术没有前途。 遂力排眾议。 次日。 陈兰率领万人大军从淮水西上,水路並行,其原本五千部曲,从九江寿春一路而上沿途收编不少山贼水贼。 见其密密麻麻之船队,李通丝毫不惧,暗道一群乌合之眾。 又派人邀请陈兰於城前交接谁知陈兰谨慎,请李通出城於岸边码头接见。 鼠辈竟然如此无胆? 李通內心鄙夷不已,带著五百部曲出城前往码头岸边。 见李通兵少,陈兰这才大胆下船。 谁知刚接近李通部曲二十步距离,突然发现对方皆一副敢死之色,陈兰大惊欲跑回船上。 “哪里走!” 李通一马当先杀入阵中,其部曲也大开杀戒,英勇奋战。 勇冠淮汝並非虚言,李通猛如过江之龙,一路砍翻数人,直接逼近陈兰当面。 不料致命一击却被陈兰从弟陈华以自己身体拦住,“大兄快走!” 陈华命丧当场。 陈兰惊怒,喊著要跟李通拼命,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逃跑。 李通怒嘆可惜,竟错过如此机会!於是率眾將没来得及上岸的陈兰魔下尽数杀死,死者足上千,血水染红淮水。 “必为吾弟报仇雪恨!” 陈兰大怒。 又深知李通进驻安阳不久,军心不稳,防御不足,后命全军猛攻安阳,连续数日。 朗陵城。 刘升已经接到李通的求救信。 与此同时。 安城刘备也让人传信,言新蔡孙香蠢蠢欲动,欲出兵北伐。 他让刘升不用担心安城,为父必叫他有来无回! “当立刻出兵南下安阳,否则必有变也!” 刘升令张飞驻守朗陵,自与关羽率千人骑步精锐南下。 他不是担心李通失了智,慌不择路投靠袁术,而是李通本就受损的名声再遇袁术强攻,则其部曲必然生变。 此去不足百里,半日有余。 路上关羽提醒刘升,“李通是否有诈?” 刘升很欣慰关羽考虑周到,变得越来越严谨,“一探便知。” 陈兰猛攻安阳的第三日。 城南墙壁靠著一架架潮湿的云梯,炎热的太阳也晒不干流淌的水渍,又混杂著血水, 在无数人的踩踏下溅射开来。 “诸位!公子刘升必来援助!我等坚持住!” 李通双持大刀,在城头上吶喊奔跑,见墙垛上但凡冒出脑袋,就被他反手削掉。 陈兰的顽强超出他的想像,那些山贼水贼何时变得如此不惧生死? “诸位!汉室衰微!仲氏当道!先登者封侯!赏千金!” 陈兰亲於城下指挥。 一批批土兵隨著他不断挥舞令旗,涌上城墙。 没有投石机没有大黄弩,连撞门的衝车都没有,只有简陋的云梯,然而依然有无数的人想要先登上墙。 袁术称帝並非一无是处,那些饱受汉室迫害的人,何尝不是看见新的希望? 他们或许没有远见没有见识,却只知道有机会功成名就。 斯杀隨著烈日高升变得愈发激烈。 城墙上已经涌上悍不畏死的袁军。 “將军!我们真的要..::: 当李通听到魔下们的颓废语气,感受到不坚定的意志,一瞬间他也生起绝望气息。 他是绝对不想投降袁术,可若连部下都控制不住,不投只能等著被他们杀死。 “公子刘升!” 李通一刀砍飞从墙垛外偷偷摸近的敌兵,隨后迎风吶喊。 “尔还未至?” 北面平原上。 零星的湖泊旁。 “刘豫州磨下奋威將军刘升在此!” 刘升带领著骑兵衝锋而至,奔腾的马蹄踏得地面摇晃,黑的札甲闪亮著耀阳的光芒。 在斥候探查得知袁军正在猛攻城墙后,刘升便断定这就是最好的冲阵时机。 此时不冲? 更待何时? 他一马当先,惊得连身后的关羽都追不上,只有关兴陈式等数十骑紧隨其后。 “鸿起! 》 关羽暗暗担忧,连忙拍马。 大侄子! 你別冲这么猛呀! “刘升在此!” 刘升见对方更是不著精甲,还在砍伐造木?於是奔驰如箭,正是耀武扬威之时,这就是我刘升斩將之刻! 竟不知公子如此勇猛?! 安阳城墙上的李通以及部曲,看著那不及二里,数十骑飞奔的刘升,瞪大双目嘆为观止。 就好像看到了天降神兵一样。 “诸位!公子不负我等,隨我出城杀敌!这城池不要也罢!” 李通之果决令部曲们士气大振。 你们慢慢爬墙好了。 我们可要出去杀你们了! “大兄!” 关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紧紧跟在刘升马后,不以骑术见长的他,勒得座马嗷直叫“刘升在此!” 袁军最薄弱的侧翼当即被刘升骑脸衝击,关兴陈式等数十骑將那正在扛著木头建造云梯的袁军猛然掀飞。 长矛飞戳点出,刘升战绩加一。 加二。 加三。 加四。 刘升之勇不仅令李通等人振奋不已,也令陈兰等人嚇得溃散而逃。 “我知刘升善谋,竟不知他亦如此勇猛?” 陈兰上次也参加过小沛討伐战,自然知道刘升足智多谋,今见之更勇也, 他本想结阵杀敌,然而北面骑兵突然袭击,根本没有时间从容指挥,人数越多越难做出反应。 更见李通竟然率军杀出,先乱其阵,两面夹击之下,早已肝胆无存。 “撤!” 陈兰连忙翻身上马,往南面码头船只停摆处飞奔遁走。 就像火烧屁股,第一时间想著往河里跳。 他的亲卫眾多,纷纷聚拢,与杂乱溃散的士兵们形成鲜明反差。 见此。 刘升已知敌在何处,遂勒马缓速,抽出马侧长弓,眼如鹰视,似从万里高空俯瞰而下,紧紧锁定掌中之猎物。 百二十步! 一百步! 七十! 咻! 利箭抖动如鱼尾,疯狂向前窜出,战场的惨叫嘶喊似在一瞬间静音,浓烈的阳光似也聚集一处,连所有人的呼吸也都停滯一秒。 “中也!” 关兴震声高喊。 只见那人群里的陈兰像是突然闪了下脑袋,脖颈受到剧烈衝击波,带动著整个身体侧飞落马。 他摸了摸肿胀发疼的脖颈,发现声带已经发不出声音。 这一次他可没有从弟或者亲卫来得及为他献身。 “公子之勇!威震安阳!” 李通及其部曲爆发出爆炸的欢呼,並在此鼓舞下,杀得陈兰溃兵血流成河。 北面的后部骑兵也终於赶到。 见主將如此驍勇,皆吶喊助威,“公子之勇!威震安阳!” 关羽看著刘升背影,觉得刺眼微微眯闭,似感到畏惧,又惊讶喷牙,发出喷喷二声, 隨后摇头不止意犹未尽。 这样文武双全的刘升,在关羽心里更加令人服气。 “大兄勇也!” 关兴兴奋的拍马追上,双眼焕发著神采。 “杀杀杀!” 关平陈开士仁率骑杀到,拱卫在刘升身旁,再散开杀敌。 敌首已经掉地,敌眾已成孤寡,只能任由驱赶斩杀,无人指挥的军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淮水隨风而动,似也成浪上岸,参与进这场英勇作战。 城下横户一片,落荒而逃者跳水连连。 “文达!” “公子!” 若说刘升与李通此前还有颇多算计,心怀各异,然此刻携手杀敌,至少在这一瞬间, 已是情感交融之战友也。 “若非文达坚守!敌已破城,若非文达果断出城,我等无此大胜!” 刘升阵前斩將激动不已。 又见李通如此果断勇猛,暗道当真是可造之材。 “若非公子英勇,才没有如此大胜!” 李通面目坚毅。 心中更添折服。 “此胜!诸位共享!” 刘升振臂高呼。 打酱油的关羽再次感嘆,这李通十有八九最后得折服鸿起膝下也。 第102章 主公之谋智取杨韩 第102章 主公之谋智取杨韩 炎炎夏日,连呼吸也带著热气,似能灼烧鼻毛, 安城县府。 大堂內的两排窗格像是大汉赤膊般开著,然而惟慢纹丝不动,竟无半点凉风送入, 何以解暑? 座中眾人,静坐难安。 “袁术討伐淮北,陈兵汝南,我等..... 吴霸垂头低眉,偌大的身躯像是烧败的蜡烛,他的声量惊人,自言自语也变成满堂皆闻。 作为生存在淮汝一带的山贼水贼黄幣贼,没有人不知道袁术的威势。 现如今袁术北上,眾人岂能不忧? “主公勇武,公子多谋,兵虽少却皆为精锐,何惧之有?” 束髮修胡后的刘辟端的是气质不凡,好像和黄幣这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係。 若不细看脸上的粗糙皮肤,当真与刘备有三分相似。 他见吴霸疑虑,遂出言安抚。 “定叫他有来无回!” 对案的张赤丝毫无惧,红色的脸被高温得更加鲜艷。 不知道他是真有信心还是只是嘴硬.:::: 张赤原名张宣,落山为寇后改名,觉得有辱祖上,因面色赤红遂號称张赤。 现在他已完全臣服,带著部曲来到安城投靠刘备,所以又把名字改了回去。 坐姿无状的简雍,半倚靠在樑柱,双腿交叉,手中蒲扇也被他扇得分叉,看著眼前三人,他突然笑出了声。 这不就是盗版刘关张吗? “先生为何发笑?” 刘辟不解问道。 简雍坐直身体。 “诸位放心,袁术前次十万大军围攻小沛,耻辱而归,今次必再受辱!” 正在此时。 刘备携陈到入內,他面有愜意轻鬆之意,走路带风,令眾人感到一阵凉爽。 “我已探明袁术手下何人来袭。” 刘备面有笑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何人?” 吴霸问道。 “杨奉韩暹二人。” 闻刘备之言,在座者面面相,谁呀这是?我们怎么不认识? 刚从河东来的,你们这群淮汝人当然不认识。 不过刘辟却是知晓,“其二人年前从颖川逃往九江,路经汝南,残害黎民!为非作列!” 当时杨奉韩暹二人便是被曹操击败,一路从颖川劫掠逃到九江。 “今我已写信招降二人以为內应,待破孙香,而后.....再杀杨韩! 刘备双眼微闔,聚集锋利之色。 眾人闻言不明觉厉。 主公也会用计? 简雍暗暗点头。 玄德颇有鸿起之风! “二將军亲拔大驾,乃立功名,当垂竹帛。今袁术造逆,宜共诛討,奈何与贼还来伐备?可因今者同力破术,为国除害,建功天下,此时不可失也..:::” 杨奉韩暹二人率领五千人马进驻新蔡,欲与孙香共同討伐刘备。 刘备一面通知平舆曹洪,邀请他一起抵御袁术,一面使人书信杨韩,欲说降之。 先是称讚杨韩二人为汉室功勋,迎接天子东归有功,名留青史。 又言袁术为逆贼,逆天下而行,败在不远。 再以新蔡城以及汝南南部地区许诺给杨韩,予以立足之地,共抗袁术,届时若能攻入淮南,那地盘钱粮任他们夺取。 当然现在的新蔡城以及汝南南部是袁术的势力范围,一起打下来才能送给他们。 这不是画饼吗? 刘备深知杨韩作为河东白波军出身,今流落淮南,最渴望的便是安身立足之地。 只要愿意充当內应,那这新蔡城轻而易举便能落入二人之手。 这是现成的饼! “我闻刘备与曹操交好,不可信也!” 韩暹对杨奉说道。 “难道袁术就可信?刘备至少比他有信!” 杨奉不敢苟同。 刘玄德连汝南黄幣刘辟都能容纳,我等白波军难道不应该更相信这样的人吗? 更关键的是,只有把新蔡城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是硬道理。 遂杨韩二人答应与刘备同谋暗为內应, 五月二十日。 新蔡孙香与杨奉韩暹率兵七千北上汝水攻打刘备安城,欲围点打援,待平舆曹洪来救,再转头攻打曹洪。 孙香原以为安城並非坚城,遂才出兵。 没想到令斥候一探,才发现安城已被刘备改造一番,又在城外布置许多坞堡堡垒阻敌。 孙香身经百战,深知杨韩二人归附袁术不久,若遇顺风则会同心,遇逆风必离散,於是准备打道回府。 杨韩二人大惊,岂能错过与刘备密谋之事?於是赶紧派人暗中前往安城,请刘备出兵追击。 次日。 刘备亲自率军出战,留陈到驻守城池,刘辟张宣吴霸三人隨同出击。 孙香大疑。 刘备出击之时机怎么如此恰巧? 必有內应! 他敏锐的察觉到杨韩二人已经叛变,於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以商议退军为由请二人营帐中想见。 入夜。 汝水岸的军营灯火闪烁,正忙碌著明早退军之事,营中街道被推车马匹骡子纷纷踏过,留下深深的车辙脚印。 杨韩二人对视一眼,见孙香帅帐外只数人守卫,於是下马系桩,请入帐中。 见营中仅仅孙香一人,二人更加无惧。 孙香二十多岁,年少老成,面目瘦长坚毅,留著一小撮鬍子,“二位將军请坐。” “孙征西为何无缘无故退兵?” 杨奉的嘴连著双鬢长满厚髯,身材魁梧,带著威压之势坐在孙香案前。 “难道不怕陛下责怪?” 韩暹身短精悍,目有利色,与杨奉二人形成合围之势坐在孙香前侧左右。 “呵呵..... 孙香伸手去欲为二人倒水,忽然双眼上挑。 “若不退兵......吾中尔等计也!”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孙香倒水之手已经深入案底,一把锐利的短刀雾时出鞘,映衬著孙香狠辣的眼色划过杨奉厚髯。 见血封喉! 韩暹大惊,其身小灵敏,连忙躲过孙香反手一击,急奔帐外高呼。 “河东健儿!隨我杀死孙香!” 高声吶喊渐渐变得悽厉,身后的孙香按住韩暹的脖子把他拉进帐內,戳戳戳,油火摇晃,帐布染色透出腥味。 “隨我杀死孙香!” 杨奉韩暹二人虽已授首,然而其之密谋早已告知心腹,见二人入孙香营帐久矣,又闻韩暹惨叫,部下当即营內叛变,率军衝杀孙香。 孙香並非没有预案,只需再杀二人心腹,再以威逼利诱,必能止住营乱。 然而此时。 营北方向却见刘备率军杀到。 “杨韩二人阴险至极!” 孙香大怒。 猜到必是二人早有准备,他们也想在营帐內杀死自己,与刘备里应外合! “杀死孙香为杨將军韩將军报仇!” 营內乱作一团,本就塞满辐重的街道又充斥著敌我不分的人群。 营外刘备听闻营內呼喊,顿时憎逼, 不是杨韩二人邀我今夜里应外合?怎么会被孙香先行杀死?难道计谋泄露? “杀死孙香为杨將军韩將军报仇!” 刘备虽有迟疑,但很快做出应对,带领著魔下大喊报仇,震天动地。 营內杨韩部下当即为刘备军打开营门,隨著刘备手中带火之箭射中营墙上的旗帜,將士们高呼杀入营中。 刘辟张宣吴霸率领各自部曲杀人乱营,像是本就胡乱的火锅汤底又倒进去了一碗辣椒。 要爆啦! 战至天明。 已分胜负。 只见张宣左肩流淌著血液,右手推著被捆绑的孙香,走出营门。 刘备当即下马嘉奖,“子张!勇也!” 张宣字子张,除了鬍子没有关羽长,脸色倒是一样的山丹丹红艷艷。 刘辟亦拍马而出,大喊,“敌已皆降!” 吴霸脸色兴奋,“主公当真是智谋无双呀!” 闻言刘备脸旁染上红晕,硕大的耳根似隨风摇摆,心中有一种人算不如天算,我运气真好的谦虚又自豪感。 实则按照他的计划..... 那就是与杨奉韩暹先攻灭孙香,再施展仁德许诺將新蔡送给二人並赠予粮草。 如此可取信杨韩,而后再设鸿门宴邀请二人,诱杀之。 不料。 这孙香倒算是个人物,先把杨韩二人给杀了,而杨韩也不是省油的灯,恰好邀请刘备今夜里应外合夜袭。 这大大的便宜结果落在刘备手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刘备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而后走向孙香,“文阳,你可服气?” “哼!尔不过是侥倖而已!若非吾力竭,岂会被擒?” 孙香转头怒嘆一脸不服。 闻侥倖二字刘备眉头微皱,若按我计策,你照样是死! “带下去!趁机再取新蔡!” 刘备懒得再费心神招募孙香,先整兵再取新蔡。 此役刘备军伤亡五百,孙香与杨奉韩暹部曲损失惨重,营內尸体堆积如山,逃跑之人也是无数。 简单估算共七千人马余则不足二千。 次日。 刘备再次挥军南下直取新蔡,闻主帅孙香被俘,城內尽数投降。 正慢吞吞打算前往安城支援刘备的曹洪闻之惊讶。 刘豫州用兵如神乎? 他之所以慢吞吞,那自然是曹操的授意,玄德要救,但不能及时去救。 曹洪这是连吃瓜看戏都没赶上,又退回平舆。 正在此时。 刘升率领五百骑从朗陵来到安城,听闻刘备轻取孙香,他亦觉得振奋,家父有智! 隨即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袁术怎么派这些货色来攻汝南? 有诈?小沛? 要出大事了! 第103章 麋竺出大事了 第103章 麋竺出大事了 “人生若无酒色相伴,岂非无味寡淡?” 夕阳映照在小沛墙垛,吕布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就像他的绵绵惆悵。 麋竺率眾前往汝南已有半月,此时的小沛仿佛再也没有刘备刘升父子的痕跡,却又好像在吕布的脑中挥之不去。 “徐州!” 他突然伸手抓住墙垛,夯土雾时粉碎,粉溅击在他的脸上,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望著夕阳下的泗水水面,他仿佛又想起那天痛彻心扉的场景。 再也没有留念的斜阳.... “郝萌!” 吕布暗暗咬牙,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也! 连日的烈日乾燥使得墙垛久温发烫,像是脱了一层皮。 似也在验证刘升当日所言,淮南即將大旱,那么离吕布夺回徐州,报仇雪恨的日子还会远吗? “哈哈哈!” 吕布仰头豪迈大笑。 大丈夫当剑指四方?岂能作小女子之態? “报!” 城南泗水岸边有数骑飞奔而来,待至城门,放桥开门而入,逕往城墙吕布。 “温侯!大事不好了!” 赵庶奉吕布之命在泗水泡水交界处建立哨岗,负责探查下游彭城境內情况。 他面有苦涩又带著惊慌,扭曲得令吕布直皱眉头。 “怎么?难道袁术又想大举进攻小沛?” 吕布歪嘴冷笑轻哼。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玄德近在汝南,乃袁术臥榻之侧,正这是摸老虎屁股,袁术无智乎?不伐玄德而向我邪? 吕布转哼为笑,轻轻摇头。 要术袁术真的来了,吾!当场就从城墙上跳下去! “呢?” 见赵庶頜首低眉,像是没用的废物一样扭动屁股,吕布无声张大嘴巴。 那狗袁术真来了?! “如实匯报!” 吕布眼低吼。 “彭城国集结徐州三万人马,似是乔陈宫为首..... 赵庶闷声道。 “袁术!陈宫!我吕布竟让你们如此惦记?!” 吕布气得用拳头捶向城垛,留下一个碗大的坑洼。 不搞玄德?来搞我?这是什么道理? 吕布打碎城墙都想不明白,袁术竟然会特地来攻打自己,真是离谱! “召元龙孝辅前来门楼相见,你亲自去西营叮嘱文远,坚守!” 吕布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走向门楼。 门楼空旷无风。 三人围案无言。 “呵呵呵......我还想筹备著攻打徐州,结果袁术先来了。” 吕布冷笑连连。 “你们说,是不是这也被鸿起算到了?所以玄德令子仲转移至汝南?” 就这么巧? “温侯!我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么秉公正直之人,他怎么会算计自己的岳父?” 高顺闻言板起长脸,像是驴一样看得令吕布厌烦。 “孝辅平时不照镜子,你不是比他还秉公正直吗?我只是戏言,你吼那么大声干吗?” 吕布没好气的呵斥道。 突然想要喝杯水解渴,发现陶壶竟然空空如也,气得大声叫唤小吏,给我装满十陶壶的水放在这张案几上。 “温侯,事已至此,还是坚守为上,袁术若举大兵,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陈登额头上留著丝丝汗水,却还是心平气和道。 要是鸿起真懂天象,淮南真的大旱,那么袁术此举不正是自取灭亡吗? 此为灭亡前的疯狂! “若无元龙,我看不清局势也!” 吕布一时情急只想到了坏处,没想到好处。 可又仔细想了想,我好像在帮玄德吸引袁术的注意力?就算守住小沛此后我还拿什么取小沛?可玄德却可以直下淮南呀! 亲家女婿的成功固然令吕布欣喜,可好像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哎呀..... 吕布苦涩一嘆。 可是又怎么能怪玄德鸿起呢?都是狗袁术长了一颗狗脑袋,突发恶疾癲狂失智罢了.: “为今之计,只能为玄德鸿起. + . 面临这种情况,吕布只能把不甘从心里授平,接受现实。 小沛开始进入全线防御警备状態,城中吕布三千人坚守,与此前城外西营的张辽二千人依为椅角之势。 並派人前往最近的充州济阴郡再请济阴太守夏侯怀来援。 在吕布看来,虽然失去攻打徐州的机会,但守住小沛依然没有问题,上次怎么做现在就怎么抄,若能抵挡住,將来未必没机会再取徐州。 然而。 他不知道到的是。 小沛西面的梁国境內游荡著张勋三千骑兵。 沛国相县屯驻舒邵万人军队,提供后方源源不断的粮草。 北面纪灵五千绕道泰山余脉南下,既为阻挡夏侯惊援军,也意图包围小沛。 再有乔陈宫率三万大军从彭城正面而来, 十面埋伏之势! 陈宫又特地带来他的老仇人郝萌,老部下宋宪侯成许耽章逛,针对上次的失败做出全面復盘並制定应对之策。 这一次陈宫要让吕布插翅难逃。 为什么袁术就这么相信陈宫? 这简直就是豁出了! 因为陈宫带头支持袁术称帝,其为充州名土,海內交友,能为袁术政权爭取更多的话语权。 所以袁术不但不计前嫌,还重用陈宫並支持他的想法。 疯狂的袁术加上疯狂的陈宫,所以才有这么疯狂的举动。 吕布即將面临人生最大困境,而先行前往汝南的麋竺一行却已经遭遇大难。 袁术的多路军自南向北,组成一张紧密的天罗地网,麋竺转移之路註定充满困难险阻。 时五月中后。 麋竺一行中不仅有军队二千,还有三千劳夫押运辐重,遂走水路,从浪荡渠入颖水, 来到陈国与汝南交界处项县。 而从颖水北上的袁术第三路军刘详。 此时也到达项县附近! 刘详有备而来,遂比麋竺船队更早派出斥候,更早发现对方。 於是在浪荡渠与颖水交匯处设下埋伏,此处宽度四五十丈,遍布芦苇盪。 待麋竺船队登岸之际,刘详突然乘坐小船从大片的芦苇盪中猛然杀出。 麋竺大惊。 措手不及。 此时一半人在船上,一半人在岸上,正是整支队伍最为脆弱之时,瞪时船队乱不可止。 麋竺第一时间指挥军队掩护刘备刘升家眷船只,保护著先行下船。 而他自己麋家家眷却来不及顾上,因船上之人皆都慌乱又逢敌船撞击,最终导致大船翻倒,船上三十余人几都遇难。 其中包括麋竺的从兄从弟,小妹以及两个儿子..::..唯有幼子麋威善游逃过一劫。 麋芳当即组织部曲抵挡,掩护眾人撤退。 麋竺悲痛之下与刘琰带著千余人向北逃往南顿城。 待入夜只见麋芳率数十骑返回,五千队伍只剩千人,眾多辐重皆失,还令麋竺几乎丧家灭族。 次日。 刘详携带眾多辐重进驻项县城,並且从俘虏口中得知此行队伍乃刘备家眷。 当即大喜。 原本袁术只派他伴攻许县,不料竟遇刘备家眷?此非无功变有功? 於是刘详令万余人马尽数围困南顿城,欲速破城。 安城城外。 刘升一行五百骑准备北上接应麋竺,顺便打探小沛吕布的情况。 袁术攻打汝南的陈兰与孙香,杨韩二人令他颇感疑惑,这都什么阿猫阿狗?就这还想取汝南? 更心中隱隱担忧,袁术他这是声东击西,要先取小沛呀! “鸿起!何不多带些兵马?” 刘备面有担忧与刘升告別。 “五百骑不算少,更来去自如,父亲无需担忧。” 刘升看向北面的天空,语气平淡道。 “也好,此地有我在,鸿起也无需担忧。 刘备引骑將刘升送至汝水这才返回。 此时汝南西界已完全掌控在刘备手中。 他正打算带著陈到张宣率二千兵马亲往驻守新蔡,简雍刘辟留守安城,张飞驻阳安关羽镇朗陵,李通守安阳吴霸入新息。 “驾!” 刘升带著本部五百骑渡过汝水朝著北面陈国方向而去。 时日已正中。 部曲放慢速度歇息,在树荫下缓缓前进,刘升面色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然而忽然掉落的叶子却让他紧绷了一下。 “公子!” 陈开拍骑向前来到刘升身旁,刘升咧嘴亲轻笑迎之,然而陈开依然察觉他似有些严肃紧张。 “我...... 陈开挠了挠头,树缝散落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刘升哈哈大笑,“沛国大侠陈开,什么时候变得跟妇人一样?” “公子!我想娶安城南乡的王氏寡妇为妻..::: 3 陈开的阔嘴似乎在微微颤抖。 “想娶就娶唄,我听说她还带著个孩子,妻子双全也!” 刘升也为陈开感到高兴。 “在军中说这种事,所以... 陈开在为他的脸红而解释。 “你我情同兄弟,何时不能说这种事?” 刘升拉过他的马匹韁绳,想要逗逗他让他狼狐落马。 陈开骑术了得,腾的一下站稳地面,一边牵著自己的马,一边牵起刘升的马。 “公子,我看那吴霸都自己取字,我不识字,公子帮我取一个唄。” 陈开抬头带看希冀的眼神看看刘升。 刘升哼笑二声,隨后摇起脑袋,转头看著陈开双眼,“陈开字长信如何?” “好也!” 陈开眼前一亮,开怀大笑,连忙翻身上马,而后拱手向刘升暂別,欢快的引骑向后。 刘升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向关平士仁他们炫耀去了。 第104章 我乃公子刘升之妻 第104章 我乃公子刘升之妻 南顿城外有一高台遗址名为光武台。 建武十九年,光武幸南阳进幸南顿,县舍置酒大会,復南顿二年田租,县民筑台以甘皇恩。 如今本就毁坏的台址,更是被袁术部將刘详,近万人军队夷为平地。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光武台,只知道刘备的家眷就在城里,和他们只隔著四丈高三丈厚的一堵墙,翻过这堵墙那就可以向他们的仲氏皇帝请赏。 “给我攻上城墙!” 主將刘详年已四十却身材魁壮,就站在护城河前的巢车上指挥军队攻城。 距离城墙不到二百步。 他知道城里根本没有完备的防御措施,连像样的箭矢都射不出几轮。 隨著他高举手臂,手中朱红色令旗来回挥舞,一波又一波的袁军像是海浪一样拍打城墙。 袁军也没有完备的攻城器械,只有数十架临时打造出来的攻城梯。 然而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士气又高涨如潮。 “杀!” 一名欲封侯之先登爬上城墙,迎接他的却是麋竺手中愤怒的环首刀。 麋竺虽商人出身,却能文能武,又逢两日前家族覆灭,悲痛仇恨唯有藉此发泄。 此时的他毫无儒雅风采,而是面目狞,鬍鬚掺杂血液,像是发疯的野人。 “诸位跟隨我麋家数年!可愿效死?!” 麋竺部曲皆家僕出身,是以搬出曾经家主的恩威更加能鼓舞士气。 “愿效死!” 眾皆奋勇抵抗。 “敢不前者!我必杀之!” 麋竺咆哮声带著乾燥的口水,像是血液一样浓稠喷洒在墙面。 其弟麋芳更是咬牙切齿,奔跑在走道上,指挥著部曲杀敌。 连刘琰也都身披札甲。 “我早已令人出城求援!我等坚持住!” 南面城墙的廝杀声浪逐渐升高。 似也能传到城中三里远的县府。 县府后院的走廊上站著刘家最忠诚的护卫,他们面无惧意,身姿比一旁的樑柱还要挺直。 东间里。 刘白被嚇得哭了,紧紧抱著甘夫人手臂,依偎在她怀里。 抽搐的哭声很快被刘欣喝止。 “不许哭!” 刘欣扯著刘白的曲袍,青丝都已分叉,似也在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一旁夏侯涓见甘夫人脸颊出汗,想要安慰两个女儿却喘息著说不出声,连忙来到甘夫人身旁握著她的手腕。 “大嫂她......” 夏侯涓双目发红,浸著泪水,又喜又怕,嘴唇颤抖起来。 “阿母怎么了?” 刘白靠在甘夫人怀里,觉得她的肚子像是有小鹿乱撞。 “要生了.... d 夏侯涓手足无措,一会站起来擦汗一会来回步,焦急的脚步声牵动著每一个人的心弦。 她虽略懂医术,也曾隨张飞流落战场,胆子没那么小。 然而如今城外纷纷乱乱,哪里还能找到什么接生妇?她自己並无经验,甚至觉得异常可怕。 门外传来一阵稳重踏实的脚步。 咯吱一声。 轻声细响。 却令房间眾人皆都稍微安定。 只见吕綺玲身著札甲,半臂裹著嫣红袖袍,腰间掛著环首刀,手里提著一支长矛。 “阿嫂!” 刘欣迎了上去抱著她大腿,平日里最怕的阿嫂却成为最坚实的依靠。 “此等场面又不是没经歷过?” 吕綺玲双眼镇定如平湖,又如神电扫视眾人,坚定的眼神让人不知不觉停止躁动不安的情绪。 上次难道不比这次凶险? 夫君不在? 那只能我来! “少......夫人,嫂嫂她... 夏侯涓看向吕綺玲又看向甘夫人的肚子。 “阿母年过二十,顺產无碍,又闻三婶懂医术,这种小事难不倒你,我已叫偏院二前来相助......” 吕綺玲朱唇微启,语气篤定, “好!” 夏侯涓捏著手绢,用力点头,胡氏生过孩子,自己略懂医术,二人合力定保平安。 “我会杀退敌军,你们尽可放心。” 吕綺玲伸手拔掉头髮上的步摇和髮簪,用赤帛重新束髮,英姿讽爽乾净转身。 “阿嫂!你一个人..... 》 刘欣追了出去,却因为慌张被门槛绊倒,扑通一声响得整个后院清晰可闻。 吕綺玲本可以伸手接住她,但她却没有。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刘家的人。” 吕綺玲大步流星,矫健的身姿像是盘旋湖面的高傲天鹅, 刘欣疼得哭了,把脸埋在地面狠狠地哭,再仰起头来时却没有见到半滴泪痕。 吕綺玲唤来两名贴身婢女,守护在甘夫人门口,又唤来两名婢女前去马既整备马匹。 “少夫人!” 两排数十名刘家护卫见吕綺玲走出,面带敬意,齐声呼喊。 “若连城墙都守不住?守著院子又有什么用?” 吕綺玲声音洪亮,特有的悠扬高音震得每一个人振聋发。 “不怕死的隨我走!” 吕綺玲冷哼一声,傲气凌人。 我等岂会怕死?就算死了,公子也会好生安葬我等! 眾人脚步躁动起来,刀剑磕碰出鏗鏘之乐,隨著一声晞律律的马鸣,一行人在吕綺玲的带领下火速前往南墙。 见街道上吕綺玲踏地踩沙而来,冷静又汹涌的面庞犹如雌虎下山。 麋竺大惊。 少夫人何为? 他连忙来到城墙阶梯迎接,“少夫人!” 麋竺见其状便知其欲何为,咬著牙大喊又压抑著自己的声量。 “麋先生!” 吕綺玲恭谨作揖。 麋竺寧愿先救刘备刘升家人,也不先救自己的家人,令吕綺玲对他敬佩十足。 “我乃公子刘升之妻,绝不会苟活二丈高墙后院,你拦不住我,也不应该拦我!” 吕綺玲向上走去,麋竺不自觉的退后脚步,並被她身后的护卫直接扛起来一起走上城墙。 一瞬间走道上所有的眼光仿佛都聚集在她身上。 “我乃公子刘升之妻!今日带头杀敌!若连女子都不如,尔等乾脆跳下去死了算了! 吕綺玲再度爆发高音,震得走道上似有旋风捲起,扑向每一个人的面庞。 恰在此时。 有一袁军先登从墙垛里冒出头来,他那欢呼雀跃的面容就好像已经得到了仲氏皇帝的封赏,双眼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呼! 一只长矛从吕綺玲的手中飞脱而去,似可呼风唤雨,雷霆闪烁。 丈余的长矛直接旋进袁军先登的心窝將他击飞,在空中起舞。 足足一半! 差点洞穿! 这是什么恐怖的力气? 吕綺玲拍拍手,连呼吸也不带喘,锐利眼神扫视眾人。 忽腰刀出鞘,又直视前方,盯著下一个先登,“你也想起舞吗?” “杀敌!” “杀敌!” “杀敌!” “杀敌!” “杀敌!” 吕綺玲个人之勇有限,带动而起的士气却不可小。 刘升一行骑兵已渐渐来到南顿城南三里,刘升座马忽然不安跳跃,挑动著他的心情也变得狂乱和急躁。 “公子!” 只见前方道路关平引骑而回,其状惊慌。 隨他而来的还有一名受伤的刘琰亲卫。 “公子!主公公子家眷被困南顿!麋將军刘將军正顽强防御..: 亲卫摔落马下,嘴里咳血含糊不清。 见状刘升压抑住內心的紧张,飞快下马抱住他,“敌军何人?人数多少?” 刘升的冷静看起来很无情,然而他的部下们都知道刘升是个重情重义又念家的人呀。 “速速前往!” “管他几人!” “立刻杀去!” 部將们皆都双目血红,胸前起伏不定,纷纷叫囂並愿意赴死,其中又数陈开情绪最为激动。 “袁將刘详,恐怕近万人.. 亲卫说罢就晕死过去。 “公子!敌军正在围攻城池,定然无防!我等为骑兵,只需奋勇!五百亦可破十万也关平还算冷静,言语又很狂妄。 这不就是我们攻打安阳陈兰时的情形吗?再冲一次不就得了? 刘升命小卒照看好亲卫,而后站了起来,看向西北侧的树林,只一瞬间就思绪万千。 这和安阳衝击陈兰可不一样! 虽然情形一致,都为敌军猛攻城墙而无防备,我等可趁机侧翼骑冲,是袭击的绝佳机会。 但是! 陈兰魔下那都叫什么兵?无甲无器,不知军纪,等同於手无寸铁的一群乌合之眾。 所以刘升才敢肆无忌禪衝锋在前。 而刘详必为袁术魔下大將,至少没有陈兰那么愚蠢,部曲也一定比陈兰更精锐,是以风险比上次多出数倍。 但刘升又绝对不可能看著家眷被困城中,而无动於衷。 骑兵想要以少胜多,必须要衝得猛衝得凶,衝到敌军大乱,自相残杀。 那么.. 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关平听命!你率百人前往西北树林,製造大军埋伏之跡象,给我往死里摇树!” 刘升双目直视关平。 “诺!” “士仁听命!你率百人竖起曹军旗帜,声称己为曹仁!” “诺!” “余则隨我立刻杀向南顿城!” 眾人闻言皆都立刻上马,待刘升一声令下,纷纷猛衝起来,心中唯有一股信念,今日就与公子同生共死! 三里的距离很近。 快马只需要片刻。 三里的距离也很长。 刘详军已陆续上墙。 “给我死!” 吕綺玲朱唇染著血液,看上去鲜艷摄人,额前碎发沾著汗水血水,已无此前从容靚丽。 唯有坚定双目绽放看雷霆之怒, 一名袁军欲躲在已经堆满户体的墙垛上偷袭,结果被她的眼神定在原地。 怀中髮簪瞬间抽出射其脖颈。 吕綺玲望著掉落城下的尸体,眼中惋惜心疼,那是刘升成亲时亲自为她挽上的髮簪。 “少夫人!” 麋竺步履购珊,裙摆裤腿沾著浓浓血水,扶著墙体尸体奔跑而来。 “敌已上墙!守不住了!” 麋竺声音里带看哭泣硬咽。 “少夫人带著夫人以及家眷先走,我令刘琰麋芳护送,我来断后!” “麋先生!是我们刘家对不住.:::: 3 吕綺玲欲言却被麋竺打断, 他消瘦的面容看起来坚毅又决绝。 我自己选的..... “请少夫人照顾好我的幼子!” 麋竺突然跪倒在地,双腿也累得已经无力站起,心中的绝望已灌满全身。 吕綺玲欲要伸手去扶,却听一旁的刘琰站在尸体上面,血脸像是绽开的玫瑰一样惊艷。 刘琰喜极而泣,发了疯一样大叫起来。 “是公子!是公子!” 马蹄猎猎,踏著大地上像是打鼓一般,循序渐进,愈演愈烈。 “关兴!把旗帜摇起来!” “关兴!我叫你把旗帜摇起来!” “大兄!我在摇了!” “大兄!我真的在摇了!” 刘升一马当先,兜整下双目如电,英武的盔甲闪耀著烈日之光,座马似也感受到他身上的热血,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亢奋。 刘字旗帜昂扬飘荡。 曹字旗帜也在士仁的挥舞下相互衬托。 陈开陈式在侧,此刻的他们只想死在刘升身前, 狂奔不止的骑兵像是泥石流一样不可阻挡,又如海潮般一浪胜过一浪。 城南下的袁军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摇晃,耳中充斥著踏地之声,似有恐怖事物发生。 “这是谁人骑兵?状若鬼神也!” 巢车上的刘详脚步,靠著栏杆望去。 他努力的想要镇定情绪,想要用理智的脑袋去分析眼前的局势。 可分明只看到一支有死无生的骑兵。 还有! 在那骑兵身后树林里泛起的漫天沙尘,其身后还有骑兵?亦或者其他精锐? 哪里来的大军?! 刘备来了?曹操来了? 刘详心中大慌,此地距离颖川甚近,必是曹操也! 胸中回忆起曾经被曹操支配的恐惧,又见眼前骑兵更胜从前,刘详萎了。 若是第一时间组织结阵,未必不能以人数优势阻挡对方骑兵衝击,然而那树林赞动, 漫天沙尘,又让刘详觉得其为大军。 难以阻挡! “撤!” 刘详嚇得从巢上边爬边滚下来。 “杀!” 见敌溃散欲逃,刘升大喜,此刻就算是死,也得硬著头皮衝下去。 然乱战无眼,忽有一支箭矢飞跃而至。 双目陡然瞪大之间,只见身侧的陈开忽然引骑加速,用自己的身体替刘升挡了这一箭。 “陈开!” “长信!” 刘升转头向后,只看见陈开那双黑的双眼,透露著欣喜而又鼓舞的神色,逐渐淹没在人群里。 公子冲吧! “杀!” 这一刻刘升心中再也不畏惧死亡。 杀意彻底释放,只想被对方砍死,或者砍死对方。 溃散的袁军被刘升骑兵的第一波衝击就彻底掀翻防御,刘详身为主將却率先逃跑,註定大军会乱得不可开交。 他们拥堵得像是没有加一滴水的饺子,剥皮露馅,挤压得成为一团乱泥。 “我乃公子刘升之妻!隨我出城杀敌!” 人群里的刘升像是黑夜里发光的萤火虫,一瞬间就掉进吕綺玲眼里。 不止是爱夫心切,其颇有军事才能,明白此时敌军人数不足七千更已大乱,就是出城夹击的最好时刻。 以刘升之五百骑兵想要把数千袁军摸著脖子宰杀,那也得杀个一天半夜。 而只需要驱赶衝锋就能让他们推踩踏,互相残杀。 “少夫人!让我去!” 只见满身是血的麋芳早已丟失了他最为得意英武的盔甲。 吕綺玲却在他的眼中看到真正的英武之气。 “隨我杀出城外!接应公子!” 麋芳喊得歇斯底里,尖锐的嗓音令敌军感到骨头髮麻。 “杀!” 刘升亦是满身血污,在数十亲卫的护身挡箭下依然身中二箭,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百余骑在满是袁军户体的地面踏过,朝著刘详所在一直追到了项县城下。 此时遥作大军埋伏跡象的关平也直接往这里衝杀,二人合兵三百骑,穷追二千人不舍一路刀光带血,紧紧著他,使其入不了城,死死逮著他,逼杀至颖水。 第105章 转危为安 第105章 转危为安 “敌已穷途末路!隨我擒杀刘详!” 眼前溃散的袁军在刘升血红的双眼里,就是一群露著屁股的鸭子,逃之不及,纷乱入水。 潁水浅滩,水石四溅,芦苇盪飘著红色鲜血,埋葬了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渐渐堆积如山。 喊杀声与逃命声此起彼伏。 刘详本想率军逃回项县城中,无奈刘升穷追不捨,连组织军队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只得往水岸码头上船夺路。 风声呼啸。 他转头看向身后,血淋淋的厚髯以及恐惧发白的双眼,丝毫无仲氏朝廷车骑將军的威风。 生死面前不分高低贵贱,每个怕极了的人都是这副表情。 “那刘升不是以智谋闻名吗?竟也如此勇猛?” 刘详用力喘息,鼻子里充斥著血腥味。 看向眼前停靠在岸不足百步的朦,他拧著大腿像是打开马达的开关冲了过去。 “哪里走!” 只见关平率骑杀至,百骑如犁地般將袁军翻铲两旁,直插刘详所在。 刘详大惊,呼喝著我的心腹在哪里。 其亲卫心腹连忙结阵,举起手中盾牌拱卫在刘详四周,掩护著他先行上船。 关平百骑冲至刘详面前时只剩下三四十骑,但他们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面目坚定,愈战愈勇。 主將刘升副將关平皆身先士卒,若我等不敢上前,那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枉为公子亲兵! 砰! 骑兵马匹撞击盾牌,钝声听得令人耳中发毛,隨后连绵不绝,硬生生把刘详亲卫盾阵衝散。 然而盾兵再度集结,死死护看刘详。 其为车骑將军,怎会无心腹效死? “哈哈哈!我走也!” 刘详大喜,转身狂奔通往船上的船板,似乎逃生之船帆正在向他遥遥招手,胸中顿生出一股新生的喜悦。 可他也留下毕生最大遗憾..::: 因为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刷! 黑色箭簇划破渐渐升起的水雾血雾,快得令人难以捕捉,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刘详的后脖颈穿过,像是卡在串串上的最后一粒羊肉。 吃不到很难受....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雷鸣般的欢呼响起,只见刘升引马西侧五十步,他的右手在颤抖,手指被弓弦勒住血跡。 而后双眼死死的看著刘详的尸体从船板上掉落,砸得浅水爆炸出水。 敌首已死。 大局已定。 溃败的袁军连最后一丝抵抗的想法也荡然无存,发出恐惧的尖叫,疯了般朝著水里跑去,就好像这样能逃过骑兵的死亡之蹄。 “隨我杀敌!” 从南顿城杀到此处的麋芳,更回忆起两日前也是在这里被袁军杀败的惨象。 於是他怒恨交加,宛若神魔附体,一马当先带领五百部曲驱赶斩杀溃军。 直到夕阳落山,长矛杀到通红,刀剑杀到卷刃,嗓子喊到嘶哑,手脚开始颤抖,杀得再也听不到袁军的惨叫。 这场以少胜多骑兵驱赶廝杀的战斗终於落下惟幕, “公子!” 麋芳浑身流淌著浓浓的血水,见刘升当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上前抱住双臂,而后无力跪地。 “子方!” 刘升声音嘶哑,周围的血气渗进他的双眼,熏得流下泪水。 “此役!此役.... 麋芳泣不成声。 “今虽失输重钱粮,却得公子相救!主公公子家眷无恙!我等无恙也!” 刘升感受到麋芳的手指將自己的手臂捏得发疼,却又在颤抖。 “子方你?” “我与兄长变卖家財!携族人前往汝南,不料两日前......船翻......我族皆没.....独兄长子麋威逃过一劫..... 7 麋芳嚎陶大哭,又断断续续。 周围刘升部將以及麋芳部曲皆都闻之心颤。 刘升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不知该如何安慰出口。 “子方!” 刘升紧紧抓住麋芳双手。 “我以颖水发誓!刘家父子绝不会辜负麋家!” 麋芳闻言双眼溃堤。 他一直对兄长麋竺如此投入刘备感到不满,就像看到家人沉迷一支股票那样,劝又劝不住,只能跟著他越陷越深。 结果暴雷,直叫人肝颤寸断麋芳紧紧抓著刘升手臂就像抓著救命稻草。 “子方別哭!我已杀刘详!” 刘升继续安慰著。 “公子!辐重在项县辐重在项县!” 麋芳撑起身体,指著南面的城池叫喊道。 “关平听命!命你与麋芳携带刘详头颅前往项县取回辐重,关兴隨我数骑返回南顿!” 刘升的心情並没有隨著战斗结束而归於平静。 眾人分道而走,关平麋芳率七百人前往项县城找回辐重,刘升带著关平数骑返回南顿城下寻找生死不知的陈开。 南顿城下伏尸一片。 刘升带著所部百余人寻找陈开以及其余倖存者。 “陈开!” 夜色下的尸堆里藏著奄奄一息的陈开。 他的胸口插著一支利箭,血液侵染整片札甲內裳,脸色惨白如死人,唯有微微跳动的脉搏似平告诉眾人他还活著。 “给我找城里最好的医师!” 刘升小心翼翼的把一旁的户体挪开,而后抱著陈开,向城里跑去。 麋竺已经带著刘琰吕綺玲等人在门口迎接,见刘升如此也都不敢上前问声。 “长信!长信!” 刘升不停的呼喊,希望陈开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到自己刚刚为他起的字。 城內通道布满血水,刘升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却是用自己的身体垫著陈开的身体。 一旁的关兴士仁想要上前帮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马车为何还不来!” 话音刚落只见城里早已安排的板车在马匹的拉动下行驶而来。 “士仁!你带陈开入城救治!治不好你也別回来!” 闻言士仁重重点头。 刘升看著躺在板车上缓缓远去的陈开,深呼吸著缓解过度的紧张和急躁。 城內墙下。 眾人相聚。 墙壁上的篝火映照著大家各自不一的神情,麋竺面带愧疚伤感喜悦自责等诸多情绪, 最终化作一声憔悴的嘆息。 “公子!竺有罪也!不应该带著眾多辐重,险些连累主公家眷!” 麋竺欲跪倒刘升面前。 然而刘升又如何能担当得起,连忙伸手將他扶住,將他高高提起。 “父亲常与我说起麋先生之恩义,我亦感而知之!先生无错!反倒是先生族人 刘升眉悲伤,不忍再言。 “此事...... 麋竺摇头悲嘆,內心也不愿提起。 “今公子来援以解眾危,艰难险阻已迈步而过,公子!子仲!无需伤怀也!” 刘琰满脸血跡,遥过狼狐,疲惫的身躯让他直不起腰。 然而他却豪迈开怀,言辞赫赫,一副无惧无畏从容之模样。 “威硕公!” 刘升恭敬作揖。 他与刘琰平时的关係不冷不淡,患难之中却见真情。 待与眾人皆都寒暄慰问,刘升才看向吕綺玲,眼中既有心疼怜爱,也有敬佩自豪,喷喷!这就是我刘升之妻! 隨后感慨一声,欲成大事真的很难顾及家小。 此前作为蜀黑的他自以为抓住刘备痛脚,拋妻弃子。 可真当事情轮到他身上,他也只能自嘲自黑。 蛇欲成龙,可不是得经歷万千磨难,脱上几层皮吗? 刘备从幽州跑到蜀地,几乎把天下各地都跑了个遍,刘升现在真有点佩服他了,这是什么样的意志才能如此坚持不懈? 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早点结束这样顛沛琉璃的处境。 “夫君若再晚一点来,那杀死刘详的人可就是我了?” 吕綺玲含情脉脉看著刘升,忽而柳眉轻挑,嘴角一撇,眼中的泪泛著傲人之气。 “你厉害!” 刘升哈哈大笑。 若不是眾人皆在周围,说不得就要把吕綺玲揽在怀里教训一顿,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嘴硬傲娇? “公子!少夫人!” 只见街道上有一女子骑马而来,正是吕綺玲婢女兼侍卫。 她带著喜色来到刘升面前。 “公子!少夫人!甘夫人她顺利生產!是个男孩..::: 眾人闻言皆都面色振奋,就好像也都新生了一般。 “公子与少夫人快快回府,我与威硕安顿战场。” 麋竺语气也变得轻快一些,催促著刘升先回府去,他素来知道刘升爱护家人,今遭此磨难,怕是恨不得早点去看看。 刘升却没有著急。 他看著麋竺身边十岁左右的糜威说道,“你叫糜威?” “是的!公子!” 麋威比关兴矮一个头,面容青涩秀气,眼神却很坚毅,闻刘升之声挺直腰板。 “我部关兴不善文字,可愿为我书佐否?” 闻言关兴不乐。 闻言糜威大喜。 “不求为书佐,只求牵马坠蹬也!” 麋威早就听说过公子刘升足智多谋,今又见他勇猛杀敌驰骋战场,为我辈楷模也! 麋竺也面露欣慰笑意。 他知道刘升用意,自然不是看出糜威乃不出世的人才,而是照顾麋家之意。 他自己跟隨刘备,他的儿子跟隨刘备的儿子,那么麋家至少旺两代,当然前提是刘备刘升父子能够成事。 “不是说牵马坠蹬吗?还不快去牵马?” 关兴带著麋威去城墙的马既牵马,结果自己落在原地,转手呼喝起来。 第106章 我怎么能丟下岳父呢 第106章 我怎么能丟下岳父呢 入夜的月色很是浪漫。 从城南街道至县府很近,而刘升与吕綺玲共骑一马却走了很久,说了很多情话。 身后的隨从书佐麋威想要追上去,好时刻听从公子刘升的调遣,不料又被关兴呵斥, 一点眼力见没有? 一行人马终於来到县府前。 刘欣刘白像是两个小號的石狮子,扶著大门沿,一会看著天色一会相互瞪眼。 直到传来马蹄声,二人这才小跑出街。 “大兄!” 刘白像是起飞的胖蝴蝶一下子掉进刘升的右手臂怀,也不嫌弃他身上的血渍,泪水很快打湿他的肩膀。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兄呢 刘白喜极而泣。 刘欣年已九岁,见刘升颇为疲累似也受伤,料想自己的体重怕大兄想抱都抱不起来。 於是抱著他的大腿,也渐渐哭出了声。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小弟!” 刘升安慰著二人缓解著她们的不安情绪吕綺玲把刘白从刘升怀里取下,再牵著刘欣,跟在刘升后面一起进入府院。 “关兄,我大兄和小姑以前也这么疼爱我..:: 麋威停在大门口没有进去,嘴里自言自语,不闻哭声却见泪流。 关兴本还想好好惩治他一番,好让他清楚的知道我关兴才是大兄的二弟,然而见此情形他也心疼不已。 “以后你叫大兄大兄,叫我二兄!除了听大兄的,就是听我的!知道了吗?” 关兴略带威胁的语气却令麋威迫不及待的点头。 “怎么没听到哭声?” 后院寂静无声,只有蝉鸣不停,与夜色为伴,刘升一行已经来到后院走廊。 眾人皆都好奇。 小弟长什么模样? “公子... 只见夏侯涓脸上带著喜悦的大汗,也不用手绢擦拭,任其流淌双鬢。 “三婶辛苦了,阿母安好否?” 刘升见夏侯涓一身疲劳却双眼亢奋,显然也是经歷过一场险恶大战。 她素来得体贤惠,刘升以长辈之礼待之,她却不敢以长辈之礼唤之。 “大嫂无恙,二嫂在里边陪著,我去把小公子抱出来!” 夏侯涓转身入內。 不一会怀强裸而出,见她抱得颇为辛苦,眾人讶异。 “呀呀呀!” 刘升先行接过强裸中的小弟,瞪时嚇了一跳。 见他面色红润,双耳肥硕,睁不开的双眼一直在努力看清刘升的模样,双手像是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 这也太胖了......不过倒是与老刘挺像,都是福气之相。 “嘻嘻嘻!” 小弟不哭不闹,嘴里一个劲傻笑。 “大兄大兄!快给小弟起名!以后我也好......疼爱他!” 刘欣像是麻雀一样在地面跳跃,想要看看小弟长什么样。 “真丑!” 待刘升抱著强裸蹲下,刘白圆眼里露出嫌弃神色。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呵呵.. 夏侯涓乾笑两声。 “起名字这种事当然得父亲来。” 刘升白了刘欣一眼。 隨后又看向吕綺玲面有期待,似乎吕綺玲觉得小弟也很丑,转过头去不想看了。 “公子可为小弟取小名..... 房间里传出甘夫人虚弱又欣喜的声音。 母子有別,刘升遂没有进入房间探望,闻其声,他倒是有个名字,又掂量一下小弟重量. “小弟足有一斗之重,我看就叫阿斗如何?” 一斗差不多十二斤,实属忒胖了点。 “好呀好呀!阿斗阿斗!” 刘欣有些迫不及待,希望小弟阿斗早点长成刘白大小,到时候就可以换个人来欺负了。 “傻傻的.... 刘白还是不太中意她的小弟,连哭都不会..::: “小弟刚一出生就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相,他日成就非凡呀!” 刘升之言当即惹得眾人呵笑。 他眼晴都睁不开,看得见泰山吗? 甘夫人似也感受到刘升对阿斗的喜爱,不由得欣慰异常,也希望阿斗儘快长大,將来能为父亲兄长分忧解难。 清晨的县府大堂。 眾人齐聚在此,商议接下来的撤退安排,士仁带著陈开没死的消息也令刘升的最后一丝担忧荡然无存。 只见刘升坐在案首,麋竺刘琰麋芳,关平士仁分列两侧,关兴陈式麋威也都在列。 “此地离汝南平舆不远,子仲先生护卫家眷携带辐重应再无危险,我带领骑兵镇守此地。” 刘升面无表情,微微眉,做出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此战过后,糜竺部曲仅剩带伤五百人,刘升本部五百骑也只剩三百余骑, 若非刘升来得及时,刘详毫无防备猛攻南顿城池,断然没有骑兵侧翼衝杀的战机。 若非刘升自率骑兵猛衝敌阵,断没有摧枯拉朽令敌军自乱的结果。 这伤亡已经算是非常小,没有全军覆没就得烧高香了。 “公子为何不与我等一起走?” 麋竺连夜善后又布置城防,只换了一身新衣裳就前来商议。 他的脸上还留著昨日的辛苦疲劳,双眼强作精神,双颊不由查拉“是呀!” 刘琰发出同样的疑惑。 咱们还是先跑为妙吧! 他战时不惧生死,战后又怕死的很...., “我愿留下!” 经此一役后的麋芳再也没有之前那样喜欢抱怨。 可能是经此一役的时间还太短,说不定以后又暴露本性。 “如今我已肯定,袁术欲大举围攻小沛,我不能看著岳父就这样陷入绝境..:... 刘升短嘆道。 他也没想到袁术竟然不攻汝南刘备,反而举兵攻向小沛吕布,而且观刘详部並非全是精锐,更像是伴攻之用。 说明攻打吕布的袁术军数量更多更加精锐。 他有些错估了袁术的实力和谋划。 此前刘备吕布合力防御小沛,又可向曹操求援,所以並不惧怕袁术大军。 而现在不单单是限於一城之战术,而是多地之战略。 很明显袁术这次是声东击西,並派多路军队各行其事,就像刘详遭遇糜竺一行,会有更多这样的意外发生。 他也有些高估了袁术, 没想到他称帝之后反而不收敛,还大肆出兵,前有侵犯陈国,今又费尽苦心大举攻打小沛。 或许是仲氏政权急需一场胜利为自己证名。 只是袁术没想到接下来上天会惩罚他..::: 所以刘升得抓住这个袁术作死的机会,劝吕布退出小沛,把小沛送给曹操和袁术去爭夺。 把袁术的兵力牵扯到东部战场,和曹操慢慢消耗。 再带著吕布前往汝南静待良机,一旦发现袁术缺粮,直接渡过淮水攻入九江。 小沛要是落入袁术手里,那对曹操很不理想,东面门户大开。 九江寿春也就是袁术老巢,可以从淮水进入颖水,毫无通畅一路攻打到曹操颖川,这难道不是门户洞开? 但曹操就是不怕,因为他亲自坐镇许县,不怕袁术来打。 可一旦小沛的东面门户大开,那袁术就多一条道路多一个选择去攻打曹操。 开两个门当然比开一个门危险,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变大,曹操的容错率就变低,更不用说他西面的南阳大门其实也是开看的。 其实他北面也开著..... 这就是曹操在中原之地创业的坏处,处处门户洞开。 说好听点那叫想打谁打谁,难听点就是四处挨打。 所以他一定会和袁术爭夺小沛。 “公子重情重义我等皆知,可如此兵力如何能救温侯?当先往汝南,再请主公出兵, 或再请曹公相助?” 麋竺稳重道。 小沛就算少了刘备刘升依然还是此前那个小沛,他觉得吕布应该能守住,守不住我们也没办法呀..... “我怎么能丟下岳父呢?” 刘升安抚眾人道。 “诸位放心!我怎么会以卵击石?静待良机罢了。”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为了岳父去送死吧?能救当然要救,救不了那也不会一起送死。 想什么呢! 我和岳父的感情可是深厚又清晰的! “我看我们安全到达汝南对公子来说才更为要紧,子仲放心吧。” 刘谈又想了想,觉得刘升应该不会出事,大家別出事就行了。 於是眾人皆都意同。 次日。 麋竺护卫著家眷以及辐重,一行五百余人前往汝南,並提前派人前往请刘备出兵接应而刘升驻守南顿,再派人前往告知许县曹操,告知袁术的意图。 曹公不好啦!袁术要取小沛!顺势攻入充州地界! “刘鸿起竟还有勇武?” 除了刘升书信到达许都,连同刘详的脑袋也被送了过去。 曹操可太知道刘详是谁了,曾经袁术攻打充州的手下败將,不料刘升为他送了终。 “南阳张绣迟迟不把质子送来,其心有变?” 曹操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该先攻打张绣守住西大门,还是先该援救吕布守住东大门。 年初张绣投降,曹操又听从荀或之见让张绣把儿子送来当人质,可近半年张绣没有任何反应? 你玩我呢是吧? 曹操很生气。 荀攸建议他先救小沛,攻打张绣必定引刘表出击,而救吕布顺势再取小沛,把小沛控制在自己手里或许还能一路夺取徐州。 郭嘉却先建议攻打张绣,他断定只要曹操把军队往那一摆,张绣肯定会真心投降,到时候回过头来再援小沛也来得及。 曹操犹豫之际。 张绣把他的长子张泉,送来许都了,张泉也即將在此遇到他的好质友刘某。 曹操现在不用犹豫了,於是整备三万兵马打算救援小沛。 不过他並不积极,乃坐观吕布袁术死斗,而后要把小沛掌控在自己手里。 第107章 吕布的自信逐渐带来厄运 第107章 吕布的自信逐渐带来厄运 五月末。 麋竺一行从颖水到达汝水,標誌著刘备势力正式从小沛转移至汝南西界。 得知麋竺家眷族人几乎皆没於颖水,刘备哀其不幸,感其忠义。 一见面就紧紧握著麋竺的手安慰,又与其朝夕相处数日,来慢慢缓解他內心的伤痛。 又得知幸好是刘升率骑赶到才解决困局,刘备暗道好险,鸿起有远见呀! 还得知吕綺玲竟然於危难之际亲登城墙杀敌,鼓舞眾人士气,刘备震惊。 鸿起有个好妻也! 又为刘升偷偷担心..::..鸿起他平时在家里会不会经常被欺负?看来我以后得对鸿起更宽容一些... 至於刚出生的阿斗虽也令刘备欣喜,但他见阿斗从小就不会哭闹,不由得不喜。 我怎么生了一个闷闷的儿子? 刘备与家人也就短短相处二日,隨即令麋竺带著家人前往安置在朗陵。 令关羽守朗陵,再把家人安顿在此,隨时可以跑路,以应对最危险的情况。 刘备也意识到局势变化莫测,袁术称帝本就疯狂,称帝之后更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走向他本想派关羽张飞陈到率军支援刘升,但汝南西界暂时离不开他们。 关羽张飞为心腹,镇守关键位置,陈到是本地人隨时得用得上。 刘辟张宣吴霸李通也都是本地人,刚收服不久,也没办法派出去。 一时间竟然感到无人可用....:.人才真是捉襟见肘! 若是子龙在此..:::.那当真是又放心又妥当。 最终刘备只能再让麋芳率领自己的五百骑步北上支援刘升。 待麋芳与刘升匯合南顿之后。 刘升带著八百步骑北上陈国,至梁国境內,又派出士仁为斥候前往丰县方向探查。 结果士仁带著十数骑精英斥候前往,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公子快跑!袁军骑兵上千!” 土仁作为老斥候也被嚇出恐惧之色,大喊著快逃。 刘升对士仁的能力深信不疑,没有二话,当即率领全军疯狂逃窜。 一路从梁国境內下邑逃到沛国譙县,整整两百里,颇有当初张飞追著郭贡跑的狼狐之状。 好在袁军骑兵没有紧追不捨,至一半路程又返回去。 刘升前脚刚在南顿数百骑破万人,更是斩杀袁术摩下车骑將军刘详,后脚就被不知名的袁將疯狂追击二百里。 好在眾人皆知杀刘详者刘升,却不知被追两百里的也是刘升,名声不算败坏。 待集合散骑后,刘升再次向北探查,军队进驻不远的碭山。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的侦查,发现此骑兵乃是袁术魔下张勋率领的三千骑兵,整整三千骑兵。 也难怪士仁嚇得直呼逃命。 刘升又探查到距离此地不远的沛国相县也有袁术大军屯驻。 这就是袁术的第四路第五路军。 如此更加验证了刘升的猜测。 袁术真的要对小沛吕布赶尽杀绝,更糟糕的是刘升现在根本进不去袁术的包围圈,连劝说吕布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又向西探查得知曹操磨磨蹭蹭根本还未出兵。 如此形势下,刘升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碭山徘徊。 麋芳劝说他,不行算了吧,我等在袁术势力范围內,岂非孤军? 刘升怒斥麋芳,我怎么能丟下岳父呢?就算是子方你陷入这样的境遇,我也会如此! 麋芳感动哭了.. 实则刘升虽然没有任何办法,但藏在碭山,是孤军也是奇军,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机会。 小沛。 乔陈宫郝萌等將已率领三万大军包围小沛城池和西营,如同上次那般,又在棲山建造大营。 时日已正中。 忽有数百骑兵从棲山而出,朝著小沛城池而去。 城墙上。 吕布恶虎咆哮般对著城下怒骂,“尔等皆背信弃义之人!郝萌!我必杀你!” 墙垛的转角深深陷进吕布的五根手指,他癲狂般喘息。 看著离他不到百步远的城下曾经旧部宋宪侯成郝萌,双眼如同此时炙热的太阳。 “吕布!大丈夫岂能鬱郁久居人下?我只是在学你罢了。” 吕布的暴躁显得郝萌特別冷静。 他的小眼里透露著不屑的眼光,就像以前吕布藐视他那样。 “狗贼!” 吕布怒不可遏,郝萌是什么狗东西竟也如此视我? 这种被人背叛而后又被踩在脚下的感觉,顿时令吕布失去理智。 他伸出双指指著郝萌,就像说你別走!我马上来会会你! 吕布转身,札甲晃动著灼热气息,他的身体不断起伏,朝著城墙走道喝道。 “我只百骑!必杀死郝萌!” “温候不可!如此明显的挑拨之计!以温侯之智慧怎会不知?” 陈登连忙从门楼飞奔而出。 他面带焦急,略显白皙的脸颊渗透出汗,双手无所適从,就差抱著吕布的大腿请求他別出战。 显然郝萌宋宪侯成是来引诱吕布出战,待吕布出战追击数里,必有陈宫的埋伏等著他“我只追一里,若见埋伏,再行返回!” 吕布语气坚定道。 他虽怒在头上,但经过陈登这么一说也算是清醒一点。 可他还是要出战.... 自信的他认为若能凭藉將士同仇敌气,必能快速杀死郝萌,若不能也能及时逃回。 “到时候就来不及啦!” 陈登苦苦哀求。 “元龙!信我!” 吕布眼中短暂露出的冷静令陈登长嘆一声。 若是鸿起在此就好了..... 吕布自信过人,只要他认为有一丝机会就得去尝试一下,喜欢主动出奇,並以小博大,他的数次尝试也大多取得效果。 是以成为固定思维。 他飘零半生,四处流浪,可不就是天天以小博大,他也没什么机会以大博小..::: “温侯!可知此次陈宫有备而来!若不可追!当及时返回!” 陈登再三叮瞩。 心中又想著若是鸿起在此,必定有办法劝说吕布。 他也深知,上次的吕布这么听话,那是因为刘备是小沛之主,他作为附属自然得客气。 刘升是他贤婿,他自然会多听一些。 然而现在。 什么都没有了。 “元龙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吕布下城引赵庶李皱点起五百骑兵,准备杀出城去。 陈登还是放心不下,又叫高顺做好准备,若见情形不对,当即出城迎接吕布。 “郝萌!乃公在此!” 只见小沛南门开启。 护城河的吊桥扑通一声落下,河中因乾枯已经见底,露出尖尖的木刺竹刺,待马踏而过落了一层黄土。 吕布身骑高大红火之马,就算骑在马上也比眾人高出一头。 手中长戟戟尖聚焦著炽热,像是他內心一点就燃的仇恨。 “杀!” 百骑踏得泥土飞扬,像是火龙一般窜了出去。 郝萌见状冷笑一声,当即与宋宪侯成调转马头就走,也不介意稍微乱掉的阵型被吕布追击残杀。 双方你追我逃行至一里。 吕布就差五十步就能追击到郝萌所在位置。 “吕布!汝妻妾润也!” 郝萌转头哈哈大笑,带著魔下眾骑一起高声大喊。 闻之。 本来还算冷静,打算追击不成就回城的吕布,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愤怒,像是岩浆一样彻底爆发。 “驾!” “驾!” “驾!” 吕布没有出口回应郝萌以及魔下的嘲讽,只不停的催促座马前进。 四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吕布抬起手中长戟,或为了能够將郝萌狠狠戳钉在地面,他直到二十步才开始发威。 然而。 没有听到长戟呼的一声风啸,却闻箭矢咻的一声雷鸣,侧前方的宋宪突然回头望月, 射出致命一箭插在吕布的肩膀。 吕布忍痛將长戟投掷而出,猛然將郝萌连人带马戳在地下。 中了? “吕布老矣!哈哈哈哈!” 只见郝萌从地面上爬起,灰尘沾著他那桀驁凶狠的面容,不断地嘲讽吕布。 实则他的手心已经渗透出汗水。 吕布当真恐怖至极! 一旁的长戟只是將他的座马钉在地面,那可是狠狠地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宋宪之箭令吕布吃痛,郝萌现在就不是流汗而是流血了。 “吕布老矣!” “吕布老矣!” “吕布老矣!” 果不其然。 待出一里便是侧翼树林里陈宫埋伏的骑兵,他算准了吕布会出战,此时以逸待劳率领五百骑兵猛然衝杀而去。 就像是船只要侧翻,吕布大惊,意识到追击太深,求生的意志让他脑子瞬间清新。 “从北侧走!” 清醒的吕布非常清醒。 他深知此时掉头那就等於被陈宫拦腰截断,於是没有降速朝著北边跑去,打算从北门进入城池。 陈宫急追,却只能追其尾而无法截杀吕布本人。 城墙上观战的陈登也立刻发现吕布意图,遂令高顺整军出北门接应。 隨著吕布率领百余骑入城,双方的小小试探落下帷幕。 损失几乎相同,也难分谁胜谁负,但要命的是吕布受伤了。 “我差一点就射杀吕布!” 棲山大营內宋宪捶足顿胸懊悔不已。 郝萌与侯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为何不用毒?!” 这都是马后炮......谁知道宋宪会射中吕布,连宋宪自己都不知道,哪能提前用毒? “今吕布受伤,其必士气丧败,我等循序渐进,先破张辽西营,再围攻吕布城池!” 主帅乔安抚眾人道。 “诸位將士今日皆都有功,我必稟报陛下!陈公此计妙也,就是可惜没能杀死吕布.. 乔並没有向纪灵那般信任陈宫。 纪灵就是因为太信任陈宫,现在连主帅的位置都丟了,带著奇兵从泰山余脉进入充州,去阻挡曹操援军打下手。 若没有乔的命令,他都没机会参与围猎吕布,更没有机会立功。 “吕布非无智之人,他难道猜不到我在理伏他?他猜得到!但他依然会出城作战,他足够自信,他不愿看到曾经的旧部在他面前耀威扬威!” 陈宫冷哼一声。 “今吕布落了威风,只需要再激怒一番,必可令其失智,吐血而亡或未可知?” 陈宫没有在意乔语气,仍出谋划策道。 “如何激怒?” 郝萌兴奋问道。 “那就要你书信一封了。” 次日。 小沛城外散骑游行,既不攻城也不探查,只骑射也,满天箭矢裹著布帛书信飞入城中吕布伤而不下前线,就近在门楼內歇息。 此时城墙上是高顺与陈登指挥布置,见有布帛箭矢而入,陈登看都不看,当即喝令烧毁。 並严词警告眾將土,必不能让吕布发现此事。 书信所书为何內容?这还用看?能有什么好话? 然而不间断的箭矢布帛总会令吕布察觉。 “元龙难道觉得我是一个易怒暴躁之人?” 吕布特地找了个走道將士眾多的中午吃饭时间,他从门楼內走出,赤裸著上身,裹著肩膀的伤口似在渐渐癒合。 难道不是吗..... 陈登正在收集敌军书信集中在走道上焚烧,位置也不明显,偏偏吕布径直走来。 “陈宫欲劝降,皆为劝降信,都烧了吧。” 陈登面有担忧之色,嘆了口气道。 “元龙何故瞒我?我岂会被陈宫激怒!你太小看我也!” 吕布仰头哈哈大笑,伸出手去。 “將书信与我瞧瞧,我看他的狗嘴会说什么样的话!” 吕布豪迈的声音透露著淡定从容,他知道布帛里的书信內容一定是为了激怒他,想必不少的魔下们也偷偷看过。 所以他要当场看书,向魔下將士们证明自己的心胸,以稳定自己受伤而士气低落的状態。 不得不说吕布正如陈宫所说,並非无智之人。 只要身为主师的吕布都视流言为无物,那么魔下自然不会在意,此举为稳定军心也! “温侯!” 陈登咬牙切齿,压抑著想要大声叫喊的声量,又恳求道。 他真没看过书信內容,也严令禁止魔下去看,他不敢保证吕布看了会怎么样。 吕布的自大令陈登感到无奈至极,说实话他不相信吕布。 要是刘备这么做那陈登绝无意见,甚至他会出谋划策让刘备这么做以稳定军心, 可吕布... “拿来!” 吕布不满又篤定道。 眾人皆都围观,陈登已经是被吕布架在火上烤,不给他他自己难道不会拿吗? “温侯!此信內容必是胡乱捏造,不看也罢..:: 1 陈登嘆了口气將一封布帛交予吕布之手。 吕布自信一笑,双目已然掉进布帛里,此为郝萌笔跡,所书內容不堪入目无法直视......皆为润也润也...... 其言为假,吕布妻妾早就被郝萌杀了。 然吕布信以为真。 “啊!” 吕布惨叫一声,箭伤发作,“吾必杀汝!” 陈登长嘆一声,陈宫真是把吕布拿捏得死死的.... 第108章 鸿起鸿起你在哪里 第108章 鸿起鸿起你在哪里 六月的炎热令人抓耳挠腮,总感觉皮肤里爬满跳蚤。 急火攻心,箭伤復发的吕布,已经躺在床榻上三日之久,时而惊醒时而昏睡。 惊醒时嘴里著必杀郝萌,昏睡时呢喃著我的贤婿在哪里..::: 而在这三日里。 乔大军猛攻西营张辽,小沛城池的陈登高顺纵然想要出兵协助,却每每被陈宫后伏而击。 椅角之势名存实亡。 五日后。 当西营的旗帜被袁军先登斩断,张辽无奈之下只能引剩余千人放弃西营,逃往小沛城中。 椅角之势荡然无存。 小沛城池仅为孤城。 “温侯还未甦醒?” 城门楼大堂议事厅,与隔间臥室只一墙之隔。 墙上的窗格缝隙,刚好透著张辽幽深寂静的双眼,他微微眉,带动脸上的血灰尘,露出担忧无奈之色。 “疮口发脓......又怒火攻心..... 陈登短吁嗟嘆,丰硕双颊今也消瘦见骨。 与温侯为谋,真是太折磨人了! “今我等城中三千余人,粮草数万,若坚守不懈,未必不能阻挡三万大军。” 高顺坐在案几后。 他面无表情,稜角分明脸部轮廓像是雕刻的石头一样锋利且坚硬。 “孝辅是不是还想说,待此次抵挡住袁术,那么我等便可直取徐州?” 张辽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案几处,盯著高顺的双眼坐在他的面前。 “温候昏迷不醒,军心早已动摇!” 张辽低沉咆哮道。 他心有怨气,不吐不快。 吕布身为主帅却如此盲目自信,轻心大意,以至於椅角之势被袁军轻易瓦解,张辽驻守西营之二千部曲损失过半。 “必能相持!” 高顺厚声回应。 二人爭锋对视,谁都不肯眨一下眼皮。 “今日小沛之处境不可同日而言也!” 张辽清楚的明白这次情况跟上次不同。 敌军再度来袭显然是做过充分准备,也必定抱著一雪前耻的决心。 而己方却缺少最重要的刘备和刘升。 刘备能约束吕布使他不敢妄为,刘升能出谋划策安定吕布之心。 缺少刘家父子,吕布就像一匹脱韁的野马,看似依然可驰骋天下,却被陈宫隨便两下套马杆就套得躺在榻下不来。 张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陈宫就这点使俩温侯你也能上当? “那文远打算怎么办?去投靠曹操当你的鲁国相?” 高顺双眼渐渐犀利,连言语也带看刺。 张辽虽然自成一军,但好岁名义上跟隨吕布势力,温侯尚在隔间,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高顺非常不满张辽的態度。 “想要投靠曹操何必等今日?” 张辽不屑冷哼道。 曹操不是没有向张辽伸出过橄欖枝,就像他拉拢陈登为广陵太守,麋竺为彭国相,可又有谁被他真的拉拢到了? 我张辽就这么没骨气?! 在孝辅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二人都在尽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量,或是怕被昏迷的吕布听见,或是也都觉得自己在说气话,发泄一下情绪罢了。 陈登看著二人爭吵,不由得摇头苦笑。 高顺说的对,只要吕布清醒过来,那还有机会守住小沛。 张辽说的也对,军心早就动摇,连他们二人都在爭吵发泄,难道这还不是军心动摇? 陈登短嘆一声咬了咬牙,嘴里像是咀嚼生鱼片一样鼓动起来。 人在突然陷入深思时总会维持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 他想起当日和刘升吃鱼时的那番谈话,他说若像刘备吕布陈登这样的势力团结一致, 那么哪里不能成就大业? 陈登当时就有些被刘升打动,可不止一顿清水打边炉。 他当时的设想是刘备吕布瓜分袁术势力,盘踞淮南徐州,自己身为徐州大族也能尽心尽力,则此大业可成。 然而如今已成妄想。 袁术不是傻子,他也懂得先发制人,乘著刘备吕布间隔数百里,逐个击破。 眼下纵然不能吞併瓜分袁术势力,那也应该保存各自实力。 以图再起! 陈登也明白刘升一直在维繫刘备吕布联盟,事到如今轮到他来出一份力了。 “二位!登有一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陈登提起袍服裙角,走到张辽高顺案几前。 先是为二人倒了杯水,又慢条斯理的分析道。 “诚如孝辅所言,我等尚可坚守,但是!”陈登语气变得坚硬,“我等无人可援也!” 刘备刘升身在数百里的汝南,自然是不可能来援,有心无力。 曹操呢? 他难道愿意看著小沛落入袁术之手? “曹公不会像上次那样来援救我们了: 陈登很清楚曹操不是大慈善家,老是让我来救你,那我留著你做什么?你是真没用呀! 要是刘备,曹操或许还会考虑下。 吕布? 难说! 若无曹操援军,就算还能守三个月小沛,最终还是得破城。 不如早做打算。 “当前往汝南!与刘豫州合兵,用小沛为饵引袁术曹公相爭,我等再伺机而动,未必没有机会袭击夺取淮南!” 陈登的想法与刘升一致。 只要把吕布当做刘家的人,那自然会往这处想。 “然也!” 张辽双眼一亮面露大喜,他早有这种想法,可是以他的身份也不好直言。 他没有改换门庭的意思,只觉得若刘备吕布继续联合,再加上刘升以及眾人群策群力,这才是所向披靡的组合。 单单吕布好像看不到成事的希望.:: 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大家也好,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等温侯醒来再作决议吧!” 高顺面色如铁不置可否。 实则心底也是这样认为。 刘备从来没亏待过吕布,甚至说是恩义深厚,刘升更不用说,那可是吕布的好贤婿。 眼下坚守小沛有风险,希望渺茫,再去投靠刘备有何不可? 至少刘升在高顺眼里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因为他二人都有一个美好的品质,那就是秉公执事。 更因为刘升已经用事实说明他是绝不会轻易放弃吕布。 岁寒..... 但高顺只说等吕布醒来再说,並非他没有担当,而是等吕布醒来亲自劝他前往汝南, 而不是瞒著吕布偷偷行事。 “孝辅!温侯什么时候能醒来?” 张辽怒嘆高顺迁腐。 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准备逃离,等吕布醒了跟他说已经到汝南了就行了..., 张辽並非有违吕布,而是吕布看上去好像真的很难短时间內醒来。 生死攸关,既然大家如此决定,自然是越快越好。 “文远说的对,温侯纵然此时不知情,待事后也一定会明白的。” 陈登也劝道。 高顺面有疑虑。 这岂非造反吗? “说不定温侯早想著撤退前往汝南,孝辅难道没听到温侯每日都在叫唤?” 陈登学著吕布悲痛而又朝思暮想的语气,“鸿起......鸿起......你在哪里?” 突然。 隔间里传出吕布蒙蒙细语。 “鸿起......鸿起......你在哪里?” 吶!你看! 陈登甩头指向隔间墙壁,我没说错吧? 温侯难道不是说他很想见到公子? 高顺紧握拳头,闷哼一声,“温侯醒后就说此事乃我决定!” 三人互相对视而后点头。 又传来吕布亲信赵庶李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赵庶当即表示,我每天照顾温侯,也总是听他在喊公子在哪里,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李皱也表示,一定不会错,这就是温侯的意思。 於是眾人打算撤离小沛。 “多日不见吕布於城墙指挥,其必箭伤发作,当猛攻城池,必能瓦解敌军抵抗之心!” 乔开始率大军围攻城池。 此前击破张辽城外西营使得袁军士气大振,此时再攻小沛城池,皆都一副乘胜追击的勇猛姿態。 这更加坚定了城內眾人撤退之心。 这都不撤退,那有可能真得丧命於此,就算吕布醒来也会这么认为。 於是。 经过白天激烈的攻守城墙战后,趁著袁军夜晚休息,高顺张辽陈登带著昏迷的吕布从北门逃出,先北后南迷惑袁军视线。 “我等请求追击!” 棲山大营得斥候来报。 郝萌宋宪侯成率先请战。 “尔等可往兗州济阴郡方向前去!” 乔准战。 “吕布必不是往投曹操,而是往汝南而去,我请求追击!” 陈宫震声请战。 “陈公勿急,西南面张勋三千骑兵岂是摆设?我等先夺取小沛才是当务之急!” 乔安慰道。 陈宫闻言心里冷笑一声,却还是笑著执行命令。 乔素与张勋交好,他怎么会把吕布人头让给郝萌等將以及陈宫? 果不其然。 郝萌宋宪侯成三人扑了个空,而归。 而吕布一行也已转道行至泡水丰县附近。 夕阳下。 顛簸的马车上,吕布缓缓睁开双眼,“这是在哪?” “温侯!” 驱赶马车的李皱当即握住吕布的手。 “袁军攻势猛烈,我等只能......我等只能撤退,前往汝南.... 吕布闻言转头看向四周人马,长嘆一声,“尔等做的好!” 他的心中却如晚霞无限惆帐。 我辛辛苦苦在小沛种的田该这么办?那么多粮草都带不走吗..:::.失去小沛我还怎么攻打徐州?我还怎么报仇? 此刻的吕布好像真的变老了。 “结阵结阵!” 队伍前头响起高顺高亢的喊声。 张勋三千骑兵在此地徘徊已久,见小沛方向有军而来,判断必是吕布逃军,於是二话不说直接骑冲袭击。 “快扶我起来!快逃!往丰城里逃!” 此刻的吕布好像又变年轻了。 第109章 子龙非止勇也 第109章 子龙非止勇也 山阳郡湖陆县。 牛头山位於山阳小沛交界处,毗邻泗水,曾为山贼徐凤盘踞之地,就是被张飞杀得连面都没露过的那个徐凤。 而今却成为袁术魔下纪灵五千兵马的驻扎地。 因为此地接近水源,又地势偏高,山似牛头,易守难攻。 山下数里处又有军营驻扎,正是济阴太守夏侯惊得小沛吕布求援,於是率军赶来。 遇纪灵盘踞在此,遂与其对峙。 绕城而攻乃兵之大忌,夏侯也不可能绕过纪灵前往小沛。 但他好像也没打算击破纪灵而后再救小沛,就这牛头山对时了起来。 军营里的旗帜萎靡不振,大太阳底下,皱巴巴的趴著,营帐也是纹丝不动,竟无半点来风,地面的黄沙扑打在路过兵卒的脚上,带来滚烫的灼肤感。 “艷阳艷过头!我是无福消受吶!” 一顶营帐躲著太阳在阴影处敞开,孙乾热的急的都想把头顶的儒冠摘掉。 “当真如公子所言那般,今年要大旱呀!” 夏侯博两鬢生汗,引孙乾来到一旁的陶水缸清洗一番。 “子龙你倒是心静自然凉?” 孙乾留了一盆水清洗面容,摇头佩服道。 只见。 赵云身长八尺,双腿盘坐在地也显得姿態雄伟,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器宇轩昂,透露著阳刚之气似连烈日也要躲避。 “子龙兄常静坐,言可养神,呵呵..::: 一旁坐著二十多岁男子,身长七尺,圆眼圆嘴,学著赵云打坐,结果屁股下捂了一摊汗。 其为夏侯兰,乃赵云发小,也是夏侯博族人,不过二人此前並不认识。 为何这一行四人会在夏侯惊的军营里? 说来话长。 孙乾年初与夏侯博前往河北,先是前往鄴城拜见袁绍,言明刘备交好之意。 袁绍当时还不知道刘备在汝南的所作所为,於是也以善意回之。 玄德你先举我长子袁谭为茂才,待我灭了公孙瓚取了幽州,再举你长子刘升为茂才。 隨后孙乾与夏侯博分道扬, 孙乾向东前往幽州看望卢植家人,顺便给刘备家族送信,而夏侯博向北前往常山国寻找赵云。 二人约定不管事成与否,四月於鄴城相会。 孙乾一路顺利,知道路怎么走,夏侯博可就一筹莫展,他连赵云是谁都不知道。 古代家族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遇到难题先找人脉嘛。 於是夏侯博先回自己老家,找族人帮忙,常山夏侯氏就一支,问来问去结果问到了夏侯兰家里。 子龙? 我熟呀! 我发小呀! 夏侯兰虽与夏侯博同族,但並不认识,好在都是一族人,夏侯博又宣称乃是为赵云好友送信。 於是夏侯兰领著夏侯博前去寻找赵云,赵云见刘备书信,不由得泪涕横流,他没想到刘备至今都对他念念不忘。 他已经处理好了兄长丧事,本想为其守孝,却见刘备恳切之求,於是打算跟隨夏侯博前往小沛。 夏侯兰听闻夏侯博如今为骑都尉,不由得非常羡慕,都是一家人,你咋混这么好? 再加上赵云也要离去,夏侯兰就恳求同行。 这也是家族的作用,夏侯博混得好,那夏侯兰至少有条门路。 隨后眾人集合鄴城,再一同南下。 谁知到了山阳郡,遇到夏侯与纪灵摆阵对峙。 孙乾也为名土,也是刘备阵营知名人物,遂入营询问夏侯惊。 得知刘备早已去了汝南,今小沛吕布驻守,更遭遇袁术大军围攻。 “孙先生?夏侯济阴可做回復?” 赵云睁开双眼,其声不大,却像钟声一样厚重洪亮。 “观其军中布置,他根本没打算救援小沛呀..:: 夏侯博冷哼一声。 夏侯惊只固守本营,却不主动向山里的纪灵发动进攻,跟纪灵当起了友好邻居...:: “我看未必..... 夏侯兰反驳道。 “或许他就是生性谨慎呢?” “我看二者皆是。” 孙乾摇头无奈。 夏侯博说的没错,夏侯惊救援小沛的想法並不积极,夏侯兰说的也没错,夏侯怀还真就是这么一个谨慎的人。 “虽然主公与曹公交好,可夏侯济阴就是不肯借我等兵马..::: 孙乾已经是多次前往请求夏侯借兵,五百就好,也不多要。 如今小沛被袁术围攻,可想而知的是沛国陈国梁国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此行只有十数人,真没法保证安全抵达汝南。 而且刘备和吕布是联盟,就算无法支援吕布,好列也得探探情况。 “若是公子在此就好了......或许能说服夏侯济阴借兵.... 7 夏侯博握拳哀嘆,然后意识到到什么,连忙跟孙乾道歉。 孙先生我不是说你不行..... “兄长!我一路上听你说起八百遍的公子,公子真这么厉害?” 夏侯兰面有疑惑问道。 “呵呵.....· , 夏侯博懒得解释。 赵云也很好奇,公子真的变得这么厉害? 他是见过刘升的,当时只感觉温厚谦良,规规矩矩...::.说不出缺点也没有任何优点赵云也听起孙乾讲述刘备从徐州逃至小沛的种种经歷,得知刘升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他不由得非常期待。 夏侯博也说起过,刘升得知赵云要来,简直是欣喜若狂。 於是赵云更加期待。 “我等或许可以协助夏侯济阴攻破纪灵,那么..., 赵云思著,並加重协助二字。 孙乾闻言惊喜,子龙亦善谋乎?回了常山一趟进修去了? 隨后孙乾连忙带著赵云前去拜见夏侯。 “拜见夏侯济阴,请予我五百人马,愿断纪灵水源!” “其只需千人出营,你如何能挡?” “我挡得住。” “你挡不住!” “我挡得住!” 牛头山山寨。 “那夏侯惊当真是属龟的,相持十几日,他连我军营寨的大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帅帐內。 纪灵热得脱掉札甲,双手像是拧毛巾一样拧著厚髯上的汗水。 他也听闻夏侯惊为人稳重,行事谨慎,遂被曹操倚为首屈一指的心腹大將,不可小。 “军中粮草还剩几月?” “三月!” 纪灵唤来小吏询问,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 从泰山余脉运输五千人三个月的粮食可不容易,好在纪灵统军有道,总算是赶在夏侯惊来之前先行占住要处。 牛头山山口便是临近泗水支流,水源也不成问题。 有粮有水,再凭藉有利位置,夏侯惊是绝对难以以五千兵力而攻破山寨。 “报!” 忽有斥候来报。 “夏侯惊出兵!欲断我等水源!” 纪灵闻言双目呆滯了一下。 “多少兵?” “五百人!” 纪灵又確认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 双方兵力差不多,水源岂能是夏侯怀说断就能断?且水源离纪灵山寨更近,更占据居高临下的地势...... 纪灵还正愁他不敢主动出击,这下倒是有机会较量一二, 当即纪灵派遣部將纪义率领八百骑步杀出营去。 纪义乃纪灵从弟,从小就天生神力,號称有万夫不当之勇,为猎户时曾手搏山中猛虎,为乡里人津津乐道。 其率领八百精锐,必能將夏侯惊五百人杀得片甲不留。 咚咚咚! 营中鼓声震动。 纪义长著一颗大脑袋,满面粗狂,身姿雄壮,手持长戟,腰间藏著两把短斧。 剎那间八百人衝杀出去,莽莽撞撞。 就像是上下游的两个村抢一个水源一样,抄起傢伙就在河边打架。 “在下九江纪义!速速受死!” 两军接阵。 纪义一马当先,从较高的地势骑冲而下。 见对方將领像是被嚇傻了一样面无表情,於是咆哮著恐嚇著。 “我乃常山赵子龙!” 一点寒芒先到,隨后见血封喉。 白马银枪的赵云连冷笑都没笑完,纪义当场撞在他的枪尖上,仅仅一个照面! 敌我双方皆表情凝固目瞪口呆。 啊?此为何人? 为什么这么快? 这怎么可能呀? “杀!” 赵云魔下皆夏侯怀部曲,见其勇猛,与有荣焉,瞬间掩骑杀去,將纪义八百人杀得哭爹喊娘。 “这么快?!” 山寨里的纪灵也嚇傻了,我从弟可手搏猛虎呀!难道是龙来了? “不好啦!夏侯惊烧山啦!” 斥候来报令纪灵惊慌失措。 “山中尚有水!慌什么慌?!” 纪灵立刻呵斥。 隨即明白,夏侯怀不仅要断他水源,还要烧他的山,更要乱他的军心。 “隨我灭火,防止火势蔓延,水源之事明日再说!” 纪灵手忙脚乱指挥著全营灭火。 而山寨外的赵云也已引骑而返,此战他並没有帮助夏侯攻破纪灵山寨,看似寥寥收场虎头蛇尾...... 然而次日。 夏侯惊却把隨同赵云作战的剩余三百人借给他们。 夏侯博与夏侯兰皆都不解,怎么没帮夏侯怀攻破纪灵,他还愿意借兵给我们? 孙乾笑而不语。 军队屯驻山上不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水源吗?这难道不是敌我双方都应该知道的事吗? 纪灵或许是有信心控制水源而夏侯怀也肯定有想到断水源的办法,甚至没有赵云,他一样把握击败纪灵。 那他为什么不去击败纪灵呢? 孙乾猜测夏侯怀必是得到曹操指令,让他不要那么快的去救援小沛,所以他才消极怠工。 但是赵云把这件事捅破了,你明明有机会击败纪灵却不这么做? 算了算了给你点兵赶紧走人吧,不要妨碍我在这里消极怠工,毕竟这种事心里知道就行,传出去不好听。 但关键也在於赵云他真的挡住了,也確实是他帮了夏侯惊让纪灵加速灭亡。 这才是他借兵的原因。 第110章 缺粮缺粮缺粮 第110章 缺粮缺粮缺粮 当孙乾赵云一行三百人南下沛国,发现小沛城已被袁军占领,吕布或已溃逃。 再度往南。 又发现张勋三千骑兵围困丰城,吕布就在丰城里。 眾人商议一番还是打算先走为妙,自己只有三百人,给张勋三千骑兵塞牙缝都做不到,哪还有余力去救吕布? 甚至因为张勋正在围困吕布,所以孙乾赵云一行才没被注意。 是吕布救了他们..... 碭山。 山脚下流淌著一条溪流,烈日炎炎下,排头饮水的马匹发出清澈的响鼻,对岸则是一群脱掉札甲的士兵正在抓鱼。 正是刘升所部八百骑。 “公子!我抓到鱼啦!” 麋芳捲起裤腿,踩在水里觅食。 他高兴的举著刚做成的鱼叉,老眼昏,竟把鞋底当做鱼,刘升懒得理他。 “士仁怎么还没回来?” 刘升把双腿泡在水里,四仰八叉无力的躺在溪水旁。 自从得知张勋三千骑兵活动在丰县附近,相县也有大规模的袁军驻军,刘升是一步也不敢向前,只能躲在碭山脚下,慢慢派出斥候查探。 今已六月半,距离刘升从南顿城往北已近一月,粮食所剩无几。 不然麋芳也不会饿的老眼昏, 出去借粮的关平还没回来,去山中打猎的关兴陈式也没声音,刘升摸了摸肚子觉得, 不行还是回家吧.::: “公子!” 只见北面树林里士仁骑马钻出,面有菜色。 “前方五里有三百骑步行来!我不敢靠太近士仁上次被张勋的骑兵嚇得不轻,也真是难为他了,毕竟斥候可是个要命的活。 “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刘升站起来穿衣套甲,又吩咐麋芳把士兵马匹召集入营。 隨后上马与士仁一起往北边骑去。 来到一处隱蔽山坡树林,士仁打死也不让刘升继续往前,自引数人向前探查。 不一会道路上传来焦急热烈的马蹄声。 “公子!是孙先生!公子!是子通他们!” 士仁高兴得挥舞手臂。 闻言刘升大喜。 待他钻出树林来到路旁,只见对面一群人皆都下马,熟悉的孙乾夏侯博,还有不熟悉的夏侯兰,以及半熟悉的赵云。 “子龙叔父?” 只见赵云三十出头,內著白袍外套扎甲,身姿高大,面目雄阔,笑如周润发,正朝自已走来。 “鸿起?” 赵云双眼发光,带著惊喜之色。 竟没想到能在此相遇。 见刘升气质有所变化,脸变瘦了,身高高了,姿態英武,目有神光。 只是看上去有些虚弱,这是怎么回事? 刘升小跑向前,刚刚想要作揖,突然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啊?!” 赵云惊讶。 眾人皆惊。 孙乾夏侯博夏侯兰士仁等人纷纷上前。 士仁目中有泪。 “今粮草不足,公子吃食皆与兵卒一致,又忧思过度,是以.... 赵云连忙问道,“粮草还剩几日?” “五日. “先行回营,如此怎么能行?” 赵云也不客气,当下把刘升抱著背上,又翻身上马,令士仁带路,引眾人相聚营帐。 等刘升再次醒来。 营帐里围著许多人,嘴边是关兴端过来的一碗菜糊。 “我见子龙叔父,是以高兴的晕了过去,诸位勿忧..:: 刘升哈哈笑道。 把菜糊喷了关兴一脸。 “鸿起先吃些东西,不著急说话。” 孙乾再见刘升,发现他气质又变了许多,看上去更加稳重,带著杀伐的气息。 “孙先生一路辛苦,子通也辛苦了。” 刘升又与孙乾夏侯博问候。 见有一人陌生,他当即自我介绍作揖道,“我乃夏侯兰,乃子龙兄好友,子通兄族弟。” 夏侯兰在路上总是听夏侯博说起刘升,总之就是如何如何仁义,如何如何了得,今见之却哑然发现其年纪轻轻。 他自然知道刘升年纪轻轻,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无需多礼...... 刘升面带温侯笑脸相迎。 “鸿起何以驻军此地?可是为了... 赵云本想將丰城张勋围困吕布之事告知,却见刘升以及其军状態,不忍说之。 “我欲探小沛岳父之情,然遇张勋骑兵阻道,不得向前。” 喝了些菜糊,刘升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关兴又跑出去盛了一碗。 “子龙叔父从北而来,定然知道情况?” 刘升询问道。 “张勋骑兵正围困丰城温侯。” 赵云如实说道。 丰城? 刘升深思熟虑一番后看向眾人。 “子龙叔父与家父多年不见,当与孙先生即刻前往汝南,我再想办法救出岳父。” 刘升缓缓说道。 夏侯兰闻言面露不忍,就好像看到鸡蛋碰石头前的一瞬间那样,公子军营最多八百骑,那张勋可是三千骑! 更不用说如今小沛已经被袁军占领,小沛离丰县只有百里,整个沛国也都是袁术势力。 此非龙塘虎穴? 自己都饿得不行了,军队就剩几天粮草了,你还想著救人? 不如先回家吧? “我当隨公子同往!” 却见夏侯博率先爭声,关兴陈式士仁关平,甚至是老眼昏的麋芳也都是如此神色。 见之夏侯兰咽了口唾沫,至少公子得人死力,说不定...:..也没什么希望。 “哈哈... 却见赵云哈哈大笑,声音爽朗又带著冷笑。 “鸿起既然称呼我为叔父?我岂能留下鸿起独自而走?那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玄德兄?” 赵云很久没见过刘升,此前对他印象也不是很深。 然而他重逢之际就知道刘升是像刘备一样的仁义重情之人。 刘升所部皆骑兵,想要粮草还不容易? 抢唄! 要是他愿意向吕布学习一下,还怕饿肚子? 但是他没有。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著要去救援吕布,这难道不是重情重义? 赵云觉得刘升饿昏了头,你怎么会开口叫我先回去?我是这样的人?! 若只是吕布,那赵云就像此前路过丰城那样,二话不说就走,现在为了刘升,必须得留下来。 “然也!” 孙乾一脸乐观之相。 当初和刘备兵败盱眙前往广陵,还不比现在糟糕?我孙乾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还怕饿不成? “诸位!” 刘升闻言振奋,却文非常认真道。 “唯有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也!” 刘升的坦坦荡荡也令眾人佩服不已。 他是要去救吕布,但不会让自己以及在场这些人拿命去救。 丰城外。 骑兵成群,徘徊在城池四周,大约有五百余骑,他们既没有攻城,也没有准备攻城, 犹如盘旋在天空的禿鷲,隨时飞下就食腐肉。 在张勋的眼里,城里的吕布等人就是一团腐肉。 城东军营里充斥著马鸣声,隨地都是马蹄泛起的沙尘,都是新鲜的马粪味道。 “相县的粮草运来了吗?” 帅帐里。 张勋一脸严肃,眼皮像是一块死肉动也不会动,高大的身躯盘坐在案几后。 鬍鬚整理的很乾净,右肩披著半臂儒袍,气质偏武又带著丝丝文质彬彬。 部將闻声回答,“已令人前去催促!” “当初我建议陛下围追疲睏之刘备,然陛下不听,若不然...:.: 张勋冷哼一声。 当时刘备被吕布偷了来家,四处流浪,还竟然敢攻打广陵? 张勋千骑就將刘备击垮,本想乘胜追击,袁术却说让刘备再活一会,让他与吕布斗一斗。 结果现在却成为心头之患?要是当初乾脆一点,哪里这么多事? 不过这次吕布再也逃不掉了。 “丰城无粮,吕布必活不过三天,我等围而不攻其自破也,时刻派骑兵围墙,不可再让吕布逃出城外!” 张勋稳重道。 他断定吕布必在三天內逃出丰城,届时围追堵截必能杀之。 就算吕布抢了城內居民的粮草,也只能活七天八天,就算吕布吃了城內居民,那也只能活十天半个月。 他是必死无疑。 “再派人前往相县催促!我等粮草也不可有失! 张勋再作叮嘱。 得知吕布没有跑往充州,而是被张勋困在丰城后,已取小沛的乔所统魔下郝萌宋宪侯成三人,当即请战前往围攻吕布。 然而乔却以我军粮草也难以为继的理由拒绝了他们。 又然而郝萌宋宪侯成三人,岂能不知乔这是想把功劳让给他的好友张勋,可气又无奈。 再然而其实乔並没有说谎,淮南袁术已经宣告粮草紧急,只能由徐州方面向小沛运输粮草。 人人都在缺粮。 刘升在缺粮,吕布在缺粮,袁术也快缺粮,独独曹操不缺粮,而且他粮很多。 探查得知小沛已为袁术所取后。 消极怠工的夏侯再也不消极了,再次以水源爭夺与纪灵大战,最终將纪灵山寨攻破,逼得他只能南下退往小沛。 正在许县刚刚启程前往小沛的曹操,也开始加紧速度。 他实在没想到吕布竟然守不住小沛两个月?真是拍断大腿,早知道早点出援,也不至於让袁术得到小沛。 如果吕布也能早点知道的话,他或许就会跟著麋竺一起前往汝南,而不是留在小沛受罪。 现在被困丰城的他更加受罪。 县府大堂。 吕布祖露上身,肩膀依然裹著纱布,透出鲜红的血液,脸色惨白,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箭伤加上飢饿早使得他憔悴不堪。 “那张勋不攻城墙,是在等我饿死呀!” 吕布当真是欲哭无泪。 看著座中高顺张辽陈登三人,想骂又骂不出口。 若是留在小沛,就算是等死也能当个饱死鬼吧?现在听你们撤退,结果被张勋拦在丰城,连吃的都没有呀! 高顺张辽陈登也没想到袁术竟然对小沛投入这么大的心力? 那张勋三千精锐骑兵,每天要吃多少粮草?那围攻小沛的乔大军,吃得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还不知道袁术其实是整兵七路,接近十万大军出动。 袁术是真疯了! 有这个阵仗你怎么不打许县去?偏偏打个小小小沛? 实则袁术也在应对曹操援军,把曹操拉出许县来打,怎么不算消耗曹操的实力? 各有己见而已。 “文远!你去城中借粮!待饱餐一顿!必须立刻突围!” 此时的吕布非常清醒,深知要逃得趁早,更得先饱餐一顿,要是等乔大军联合张勋骑兵围困,那大家真的得交代在这里。 “今为旱季,城中..... 张辽面带犹豫。 “杀也要杀出粮食!文远久经沙场!难道不知道部曲没得吃会做出什么事?!” 吕布怒喝道。 “我愿先请前往城中协调!” 陈登拱手请求。 “呵呵......你俩一起去!” 吕布连冷笑都显得十分无力。 “我亦同去!” 高顺请求道。 “行行行......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的凑出三天的粮草!” 吕布摆了摆手。 “温侯!温候!” 府外李皱飞奔而入,焦急的摔倒在地上。 “何事如此惊慌?乔率军杀来?” 吕布惊讶的站了起来。 “府外黔首相聚!言..:::.愿意献出家中粮食,送於温侯!” 闻言吕布呆滯,像是比听到乔率军而来更加惊讶,迟迟没有眨眼,脸皮一阵一阵的抽动。 “救我吕布者,竟是黔首?竟是鸿起? 当日正是刘升以吕布刘备之名义善待丰县郭贡俘虏,並以粮草分与城中县中百姓。 今日他们报恩来了? 吕布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隨我出府!” 吕布披上一件袍服,咬著牙忍住疼痛,走了出去, 看著那男女老少高低起伏的人头,在昏暗的大门篝火映照下似都带著感恩的面容。 吕布一下子眼中湿润,心中疼,想起刘升所言,治大事当以人为本。 “诸位!布何德何能?!” 吕布声音哽咽。 我还想著抢你们的粮,而你们却亲自送来了?我真不是人呀! 此刻的吕布似乎在慢慢改变自己的认知。 “若无温候!我活不到现在!愿以粮奉之!” 人群里有人高举粮袋跪拜在地。 “愿以粮奉之!” “愿以粮奉之!” “愿以粮奉之!” 越来越多的人高举粮袋,他们的双手在颤抖,吕布的內心也在颤抖。 “我只需三日之粮!多的你们留下!” 吕布无以回报,大声喊道。 眾人皆都欢呼温侯仁义。 身后的陈登暗暗鬆了口气,与张辽偷偷对视一眼。 显然。 这些人不乏有自愿献粮的,可怎么会这么多?因为陈登和张辽提前去借过了...:: 尔等献粮尚可活命,若不献粮那献的就是人头了。 其实他们也並非全是被威逼利诱,也真的有许多人听闻温侯在此,愿意献粮的。 对吕布来说,这事並非作假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刘升,鸿起呀!还有机会聆听你以人为本的教诲吗? 第111章 子方之倚天剑我笑纳之 第111章 子方之倚天剑我笑纳之 沛国相县。 县府四周,士兵正在巡逻,身上的札甲攒动声配合著烦人的蝉鸣,吵得大堂里睡觉的舒邵头疼欲裂。 舒邵子仲膺,充州陈留名士,曾为亲人报仇而违法杀人,后与兄长舒伯膺爭当伏罪, 结果两人都没有遇害。 此事体现了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的大汉传统美德.... 孔融只是让梨,而他们在爭死。 舒邵如今作为袁术的沛国相,负责屯驻相县,为前方军队提供粮草。 “让院外的士兵赶紧去歇息,天气如此炎热,不用巡视。” 舒部不耐烦的授顺儒雅鬍鬚,隨后换上亲和微笑,呼来部將前去通知。 待院外的甲胃脚步声停止,他又躲在堆满捲轴的案几后呼呼大睡。 “报!” 有小吏来到门口,报告声惊得案几上的捲轴倒塌,舒邵惊坐而起。 “前將军张勋派人前来催粮!” 闻言舒邵一脸怒容,轻轻摆手道。 “此事交由李业去处理,该运的运,照上次那般行事便可. 乔占据小沛的捷报已经传至相县,张勋正在丰县围堵吕布,可以说前方全是自己人,运输粮草当然不会出事。 於是李业率领三千人数千劳夫运输著三万石粮草前往丰县张勋军营,骑兵所需粮草加倍加量。 而舒邵也继续他的午觉。 “报!” 又有小吏前来稟报。 舒邵彻底怒了,捡起案几上的捲轴朝著小吏的头砸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城外县乡多有黔首饿死,全涌在城门口.:: 》 小吏委屈回道。 “什么!这我得亲自去看看!” 舒邵闻言惊起,连忙更衣穿甲,带著亲卫赶去城门查看。 碭山距离相县不足五十里。 其山脉东侧便是李业运粮大队的路线,他们上午时分从相县出发,欲在碭山脚下过一夜。 而后径直往北,日夜兼程只需三日就能到达丰县张勋军营。 运粮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运粮不用担忧,是以李业扎营时只略作探查敷衍了事。 这么热的天气,还得运输粮草,不用搞得太神经兮兮,製造出一股谨慎紧张的气氛。 此举叫做稳定军心,李业也有自己的考量。 三千士兵加上数千劳夫的队伍,就与刘升军营隔著一条碭山的距离,自然无法逃过老斥候士仁的眼晴。 刘升不仅派出斥候密切关注前方的丰县张勋,还有东面的相县。 深夜。 士仁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回军营。 “士仁!你是我的眼...:..你真是我的福將呀!士仁!” 连夜从营帐床榻醒来的刘升,得知消息后抓著士仁的肩膀激动摇晃。 “去!快去我的营帐歇息!” 刘升不由分说把士仁踢进帷慢,让他好好歇息一晚,而后召集眾人就在营帐前商议。 士仁感动不已,找了一张粗毯铺在地上,他可不敢睡刘升的床榻。 他这几天確实是累了,可是公子呀!你们怎么在帐外商议?这我还睡得著吗? 夜色下的营帐前点燃一堆篝火。 眾人围座。 露天之下少了些帐內炎热闷气的感觉。 “以我等兵力不足千人,断难以杀进丰县解救岳父。” 刘升扫视眾人脸庞,眾人並没有因为深夜召集而显得困意重重。 反而有一股跃跃欲试之感。 谁没事深夜召人商议? “士仁机敏善察!於我等碭山东面,距离二十里处发现袁军运粮队伍!观其路线必是前往丰县,观其规模粮不少於三万石!” 篝火照耀下显得刘升特別兴奋。 等了一个多月差点饿死,现在终於等到机会,能不兴奋? “若我等截击袁军粮草,那么丰县张勋未得及时补充,军心生乱,温侯岂不是有机会逃脱?” 孙乾不觉炎热朝著火堆凑近。 这事不好说。 谁说丰县张勋只靠这一条粮道?小沛乔不是也可以运粮前往?速度还更快。 但既然发现,那必然要尝试一番。 况且刘升本部也缺粮,救不救吕布,这粮草也是抢定了。 “关平听命!召集士兵埋锅造饭,把所剩粮草全部吃完!记住!全部吃完!” 刘升看向关平当即下令。 关平率先前去准备。 赵云闻言点头。 战前饱餐一顿就是最好的鼓舞士气办法,而且把所有粮食吃光,那更加得拼命的去抢。 “骑兵断粮易如反掌,然更需一猛將!才能势如破竹!” 刘升转头看向夏侯博,麋芳,夏侯兰,甚至是孙乾..::..就是没看向赵云。 赵云內心呵呵一声,大侄子跟我玩这种使俩? 他面不改色,静坐无声。 “我愿请战!若不成提头谢罪!” 夏侯博早就跃跃欲试,率先出声。 “我愿请战!若伤亡超过百人!提头谢罪!” 麋芳也是变得越来越英勇,以前他都是能不战就不战。 刘升闻言做出一副摇头深思状,迟迟没有下决断。 “我愿请战,若伤亡超过五十,提头谢罪!” 赵云话音刚落就听刘升声叫好。 好! “我部关平以及將士皆听子龙叔父指挥!” 刘升大喜。 在座的还有人比赵云还猛?即使经歷了两场身先士卒陷阵斩首的刘升,也只能暂避锋芒。 实则刘升也想著让赵云快快立功,早早上位,將来也能更好发挥自己的才能,不至於让別人说成是刘备的保安队长...... 能力不是一成不变的,磨礪越多自然成长越快。 后半夜的军营里已经升起寥寥炊烟,刘升將所剩粮草全部拿出搞劳將土。 待得天一亮,便令赵云率领八百骑向北,追击袁军粮草辐重队伍。 而刘升率领著二百人紧隨其后,为其接应。 “公子?那赵將军看起来平平无奇,当真能击破敌军,並把伤亡维持在五十之下?” 山间道路上。 刘升所率余部皆为步卒,自己也都下马,带著眾人在路边的树林避暑。 正在喝水的他听到麋芳的质疑,一口水喷在他的脸上。 平平无奇? 麋芳难道不知道赵云之勇? 当时刘备奉公孙瓚之命带著赵云南下解救徐州陶谦,按理说他应该是知道的。 但刘升又想到,当时刘备几乎没打过胜战,还被于禁乐进揍的不轻,怕是没有赵云发挥的空间。 “哎呀公子你真是..:..: 麋芳怒又不敢怒,用手掌把脸上的水抹乾,你怎么这么爱吐口水? 刘升抱歉的说道,“子方要与我打赌否?” “怎么赌?” 麋芳觉得有点意思,他平时也挺喜欢六博斗鸡鞠等娱乐活动。 “若天黑前,子龙叔父胜利而归,子方就把你珍藏的那把八面大剑送我,若不能,那我就把我最喜欢的长弓送你?” 刘升说到最喜欢的弓箭时,面露不舍之意。 “那可是岳父亲自送我的长弓呀!” 一旁的关兴与陈式站在三五步的距离捂嘴偷笑。 麋芳闻言惊喜。 吕布善射眾人皆知,他送给贤婿刘升的长弓那还能差了? 只是. 他那把名叫倚天的八面大剑,可是他费数万金,请丹阳名匠筑造数年百炼而成,可切玉削铁!公子是哪里打听到我有收藏? 平时他都只是放在家里偷偷鑑赏,可捨不得拿它上战场。 “最多两个时辰就天黑,我不信赵將军会如此神速!” 麋芳双眼一挑。 赌就赌谁怕谁? 到时候公子可別反悔就成了。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刘升发出一锤定音的爽快语气。 “报!报!报!” 一个时辰后。 刘升正整备兵马继续前进,忽闻道路上士仁快马来报, 听著他那惊喜的声音,刘升双眼一亮,麋芳脸色一黯,这么快? “赵將军手刃袁將李业!杀得袁军丟盔弃甲,屁股尿流呀..:: 土仁说起当时的情况,双眼焕发神采,忍不住摇头惊嘆。 正如刘升昨夜所说,骑兵断粮易如反掌,成功是大家都可以预料到的,但是这么快就能成功是麋芳绝对想不到的。 “宝剑配英雄!倚天名剑就该由公子来执掌!” 麋芳咬著牙微笑道。 “哈哈哈!” 刘升拍著麋芳的肩膀。 “走!为子龙叔父庆贺去!” 刘升带著人马向前方行去。 次日。 李业的运粮大队溃散而逃,已有逃得快的返回相县,向沛相舒邵稟报,舒邵闻言当场坐蜡。 这是哪里的军队? 怎么在自己的势力內也有敌军? 倖存的袁军只说,为首者白袍將,先是侧翼截断辐重队伍,又带数十骑数进数出,搅得队伍乱象频出。 最后竟然不惧生死直接杀进李业所在,取其首如探囊取物。 舒邵没有心情听那白袍將有多厉害,他只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督运粮草不利,导致前线作战出错,死罪一条。 但其实张勋也有责任,其部皆为骑兵,他没把势力范围內的敌骑扫除乾净。 有部將諫言应对立刻通知丰县张勋,派骑兵追回粮草,至少也要保证后续的粮道不被袭击。 舒邵不屑理会。 而是当即令魔下將城內剩余的二万石粮草填充沙土,冒充十万石。 你以为他这是想矇混过关? 其实不然! 他又將这十万石掺杂沙土的粮草全部散发给民眾,拯救那些闹饥荒的黔首。 舒邵说,“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寧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於涂炭。” 其所有魔下尽皆拜服。 舒邵这是把所有责任一己承担。 治下百姓欢欣鼓舞。 前有刘公子奉温侯刘豫州之命发放粮食於丰县黔首,今亦有沛国相舒邵散发粮食於相县黔首。 舒邵或许是为了掩盖丟失粮草之责任,把事情闹大转移矛盾,赌袁术因他为名士行善举,而不敢杀他。 又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只为留下一些美名。 再或许他真就是爱民如子。 论跡不论心,他真的是做了天大的大好事。 至於张勋的粮草补给? 舒邵早就启程返回寿春谢罪求死,还管他什么粮草不粮草。 第112章 鸿起你真松柏也 第112章 鸿起你真松柏也 “舒邵之粮草为何迟迟不来?!” 丰县军营的张勋气得鬍鬚都要竖起来。 他把吕布围得严严实实,吕布数次想要突围出城,皆被他给堵了回去。 眼看军队士气大振,结果后方粮草出了问题。 张勋连夜斥候前往相县质问,结果发现舒邵已经跑回去寿春,把相县交给当地县令主持。 更是得知舒邵把所有的粮草全都发放给黔首百姓以平旱灾。 舒仲膺此举是向陈鸿起致敬乎?! 身在丰县的张勋也得知此前刘升在丰县开仓放粮的传闻,但好岁刘升那时候的粮草无法带走遂放之。 而舒邵是脑袋被马蹄踩了,竟然把急需的粮草发给贱民? 真是无法无天! 张勋气得七窍生烟。 乱臣贼子! 我必让陛下將你碎尸万段! 本想想著可以围困吕布数日,可不攻自破,现在却被吕布抓住一线生机。 丰城內的吕布察觉到张勋军营的异常,吃饱饭和没吃饱饭的人马状態,很容易辨別。 吕布见围城的张勋骑兵不及前几日振奋,於是孤注一掷,率领三千余人准备逃跑。 夜间。 丰城南门大开,一千人马即刻狂奔而走。 张勋却只叫五百骑追赶,吕布声东击西,我岂能不知? 果不其然。 不到一个时辰,丰城北门大开,剩余的二千人马狂奔而走。 张勋大喜,率领二千骑兵穷追不捨。 其部將佩服道,前將军何以如此神机妙算? 张勋哈哈大笑,吕布无谋人所皆知,这么简单的障眼法也就他用的出来。 且往北更接近曹操势力范围,他岂能不往北跑? 又有部將疑惑道,我闻吕布从小沛逃跑时,便是假意往北实则往西往南,这次会不会? 张勋冷哼一声,待抓住吕布,让尔等心服口服! 其二千余皆为骑兵,很快追上从北门逃跑的吕布军,並將其杀得溃散。 然而搜索询问一番后,竟得知吕布根本没从北门跑,而是在那从南门逃走的千余人马中。 张勋大怒。 吕布竟如此果决?我竟然被吕布欺骗? 他本欲让二千余骑继续返回追击吕布,若快马加鞭,必能再次追击到。 可是魔下部曲士气不高,本来就缺粮吃不饱,现在千辛万苦追击吕布却扑了个空,哪里还有心力再返身去追? 张勋无奈至极,大骂舒邵,我必让陛下將你碎户万段! 同时也祈祷著那追击吕布真正所在的五百骑兵,能够创造奇蹟。 显然。 奇蹟不是谁都能隨便创造。 那五百骑紧追吕布不舍,他们並不知道吕布在此阵中,於是被吕布高顺张辽亲自率军设伏派水。 全军覆没,並被抢了马匹。 渡过派水。 吕布一行终於逃过张勋的围困和追击。 然而此时人困马乏,又见附近县乡穷困疲迫,连补给的地方也没有。 “我等......能走到汝南吗?” 枯萎的麦穗压在黄土里,被吕布的马蹄碾压而过,他的心境似也乾枯无水。 一旁的陈登也像是饿瘦了三圈,或许连他肚子里的虫也都饿死了。 “若不然请曹操协助?” 陈登的高冠早在骑马狂奔的时候丟了,此时蓬头垢面狼狐非常。 此时的他们显然离曹操势力范围更近,不说去投靠曹操,找他借点粮食总成了吧? “不可!见我势微,曹操必定会落井下石也!” 高顺双颊露骨,稜角显得更加分明,他立刻出言反驳。 “天无绝人之路,我等再往前走走!” 张辽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却还是散发著精光。 我等又抢了张勋几百匹马,大不了杀马充飢,没马就吃树皮,还能真的饿死不成? 一行走在破败的荒野田地上,走了一个时辰,又热又饿,於是准备前往树林处歇息, 只能先杀几十头马来充飢。 靠近树林,吕布顿时感到一阵清凉,发烫的脸颊和发脓的箭伤似乎也在慢慢好转。 忽见树丛里有身影攒动。 吕布手疾眼快,呼的一声將手中长戟投掷而去。 “狗贼!哪里逃!” 或许是他箭矢未愈,又疲乏劳累,长戟的准度有所偏差,只射到那鬼崇身影的左大腿两指开外。 顿时高顺张辽警戒起来,纷纷率人包围上去。 “温侯?!我是士仁!” 原来那人正是天生的斥候士仁。 他看著大腿旁的长戟,嚇得心臟乱跳,又见长戟熟悉,那声狗贼也很熟悉,遂才知道原来是吕布军到来。 吕布军一路逃来並没有打旗號,是以就算士仁比他们早发现对方,也无法確认来者何人,於是想躲在树林凑近观察。 谁知道吕布警惕性异於常人。 “士仁?当真是你吗士仁?!” 吕布瞬间面色潮红,连忙翻身下马,急冲冲跑进树林。 他和士仁根本没说过两句话,甚至记不住士仁长什么样..... 但他知道士仁是刘升的爱將,是刘升最倚重的斥候,是刘升的眼睛! “温侯!是我!我是士仁!士仁是我!我真的是士仁!” 士仁见吕布狼吞虎咽般朝自己扑来,嚇得连忙点头確认。 吕布愉悦得张开嘴巴露出大白牙。 “不知是士仁!险些射中!哎呀!” 吕布兴奋的將他提了起来,连忙开口道歉。 士仁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温侯竟也如此礼贤下士?当然他清楚的知道因为自已是刘升的部將,所以吕布才能如此如此。 平时? 吕布根本不记得土仁长什么样。 “陈先生?高將军?张將军?” 士仁又见陈登高顺张辽,不由得一阵欣慰。 “鸿起在此处?” 吕布与陈登异口同声问道。 士仁扭了扭肩膀,吕布才不好意思的鬆开手。 只见士仁摇头嘆气,吕布闻言当即又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鸿起怎么了?啊?你快说呀!” “公子心中掛念温侯,遂率军藏在碭山之中,可惜兵力太少,曾数次尝试前往丰城解救,皆被那张勋率骑赶回...:..” 或许是吕布对士仁的態度很友好,平时话少的他竟开始滔滔不绝。 “知道鸿起在此,就算他什么事都没有做,我也是感激不已呀!” 吕布欣慰嘆气。 至少鸿起是愿意尝试的。 “谁说公子什么都没做?” 士仁反驳道。 “公子截断张勋粮草三万石,那沛国相舒邵敬佩公子此前在丰县放粮赠与黔首之善举,於是仰慕並效仿之,將相县剩余的所有粮草全都散发给民眾!” 土仁所说除了第一句属实。 其余皆为盲目崇拜的臆测。 “原来?原来!原来是鸿起呀!” 吕布摇头嘆气嘆气摇头。 他不知道刘升原来做了这么大的努力,是张勋缺粮他才有机会逃出来的。 “比起公子的智谋,我更敬佩他的为人!” 高顺郑重其事道。 “鸿起用心良苦..... 陈登仰头感慨。 “公子何处?快快引见!” 张辽见此也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我等还是要与刘豫州和刘公子紧密合作才有前途可言。 “对对对!” 吕布恨不得將士仁抱到马上叫他赶紧引路。 前骑入林而后进入碭山,於依山傍水处见到刘升的军营。 见那军营上的旗帜,吕布当即拍马向前,至营门则下马狂奔,鸿起在哪里? “岳父?!” 此时的刘升正在与赵云在校场上学习枪法,见士仁引著吕布,当即惊喜。 二人互握手臂,老泪纵横。 见一旁赵云,吕布面有不喜,鸿起学习武艺还要他人来教?我这个岳父岂是摆设? “鸿起呀!你为松柏也!” 吕布又想起上次自己如此狼狐也是刘升不离不弃。 其实。 从第一次见到刘升开始,那时刘升还是他的阶下囚,可他却有一种自己的命运与刘升息息相关的宿命感。 此后又共同经歷许多,早已有真真切切的感情,並非仅仅利益。 刘升也是同样如此认为,虽然没有吕布多,那也有真感情。 “我和岳父是最亲的!” 刘升双目湿润,声音硬咽,脸上的慌张关切令吕布心疼不已。 他顿时生出一股我愿意为鸿起而死的慷慨之感,当然只有这一瞬间。 能让吕布这样的人有一瞬间这样的想法,独刘升一人耳。 “元龙?高將军?张將军?” 见到陈登高顺张辽,刘升更加欣喜。 好呀!老熟人都在。 这趟等待是值得的! 他其实算陈登晚辈,然而有吃友之情,是以元龙直呼,与刘备各叫各的。 当然他也没忘记李皱与赵庶这两个大眼小眼。 虽然吕布狼狐逃出小沛,只剩下千骑兵马,但见到这些人还在,刘升当真是欣慰不已“若无鸿起,登几都丧命,以后我与鸿起有的是时间..:::.清水打边炉咯。” 陈登哈哈大笑又面带真诚。 差点连命都没了,也算重活一次,这一次他选择相信刘升,相信他的远大理想。 刘升闻言再次欣慰。 世间事多利益主导,然而患难见真情也!元龙呀!我们欢迎你! “我等谢过公子!” 高顺与张辽异口同声道。 赵云虽被冷落却佩服不已。 他也从孙乾口中得知刘升此前极力撮合刘备与吕布联盟,初以为只是利益联盟,而现在却分明见到一股凝聚力。 鸿起非同凡响也! “诸位!我等看似处境艰难!然而!我却感到生机勃勃的气象!” 先与孙乾赵云等人匯合,今又与吕布陈登匯合,刘升当真是振奋不已。 比他陷阵斩將更加欣喜。 此时孙乾麋芳等人也都闻声聚集而来,闻刘升之声,皆都屏气凝神。 “诸位皆豪杰奇才,像我们这样的人若能够齐心合力,又何愁不能成就大业?” “是也!” “是也!” “是也!” 眾人也感受到刘升身上散发的豪迈凌云之志,皆都欢呼响应。 “回家!” 刘升欢呼。 “回家!” 眾人欢呼。 第113章 再聚汝南做大做强 第113章 再聚汝南做大做强 七月。 九江寿春。 旱热的天气使得袁术出宫前连续喝了三碗蜜水,隨后率兵出城,迎接从沛国相县回来的舒邵。 陈兵將斩之! “仲膺?你难道感受不到旱情,不知道我淮南军民死了多少?不知道我的处境?!” 袁术质问舒邵。 为什么把我的粮草全发给百姓?你不会真向那刘鸿起致敬吧? 十万石! 朕的粮! 欺天啦! 袁术內心正如火山爆发。 舒邵又说著同样一句话, “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寧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於涂炭。” 此时又有不一样的意思。 事已至此,陛下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解气发泄,那些粮草还能再回来吗? 我舒邵虽死却名流千古。 袁术心中冷笑。 你是真不怕死! “仲膺,足下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吾共之邪? 袁术连忙下马牵著他的手,忍著內心极度的厌恶和杀意,当了一回天大的好人。 仲氏也是做过好事的! 小沛。 曹操终於率三万大军赶到,与袁军展开对峙。 吕布的提前败退出乎曹操预料,小沛被袁术所得,意味著他东边大门洞开,眼下既然已经出兵,断不可能无功而返。 隨行谋主荀攸更是鼓励曹操,可先取小沛,而后乘胜追击,夺取整个徐州。 郭嘉同样如此认为。 局势变化无常,这就是最英明的决断,一鼓作气直接把徐州拿下。 曹操以为然也。 整备一次大规模的兵马出动,那是相当耗费时间人力物力等等资源,绝对不可能放著眼前小沛不打直接回家。 而要打就不能只打一个小沛。 於是曹操当即向汝南刘备释放信號,若取淮南,必以扬州牧许之! 这是他第一次言辞凿凿的明確答应刘备。 他必须亲口做出承诺,也没有欺骗的成份。 他需要刘备帮他拖住袁术的淮南势力,以便自己攻打小沛继而再取徐州。 这其实对双方都有利。 就是当初刘升为刘备和吕布量身打造的分食袁术之策,现在只不过把吕布换成了实力更强的曹操而已。 不过曹操的操作並非仅此而已,他当即招募泰山臧霸昌稀等泰山琅琊势力,以朝廷名义封赏之,邀请他们进攻袁术。 他们答不答先不说,至少不会站在袁术那一边, 曹操更有意把徐州的归属放在小沛一战,也就是在此与袁术大战,这样可以拉长袁术的粮道增加他的消耗。 而袁术现在是想退也不能退,这一退,那他淮北的势力几乎全部都得丧失,徐州都得丟。 这才离他称帝多久? 七个月? 才七个月就被打成这样? 这势必会影响仲氏政权的威严,动摇人心。 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出袁术称帝必不能持久?这就是其中一个原因,你只能多贏少输! 一旦输多了输大了,就得面临內部动摇的困境,大汉多少年?你仲氏多少年? 隨即。 曹操袁术在小沛展开大规模作战。 其中曹操兵马三万,谋主荀攸郭嘉,將有典韦许褚于禁乐进徐晃夏侯夏侯渊曹仁曹纯...... 可谓是规模庞大,文武齐全, 而袁术这边兵马亦三万左右。 乔为大將,陈宫为谋主,张勋纪灵许耽章逛,郝萌宋宪侯成.... 阵容不及曹操,却也是袁术拿得出手的最佳阵容。 双方之战一触即发。 汝南西界隨著刘升吕布等一行人的返回,也如群星薈萃,光芒闪耀。 朗陵县府。 刘备为吕布接风洗尘大摆宴席。 宴席设於厅堂之中,厅內雕樑画栋,悬掛宫灯与红绸,中央设一青铜香炉,裊青烟索绕。 地面铺设织锦席毯,诸人皆脱履而入,正坐於低矮食案后的软垫上,案面摆有雕漆盘与酒樽。 食案左侧陶碗盛清水肉囊,右侧为青铜酒樽与茶器,中央依次陈列蔬菜瓜果肉食。 规模隆重! 主位面西背东以示尊贵,刘备以主人身份居主位,吕布作为贵宾被迎至侧座,刘升座吕布对案分列两侧。 群贤毕至。 文武咸集。 刘备吕布魔下所有重要人员皆都来此宴会,除了为吕布接风洗尘,也是展示实力增加內部凝聚力与信心。 更有討伐淮南而誓师的含义。 座次除了刘备为主吕布为次,其余皆按官职大小来排, 是以刘升以奋威將军排座第三, 依次为麋竺,关羽,张飞,陈登,简雍,高顺,张辽,孙乾,刘琰..... 李通,刘辟,夏侯博,陈到,赵云,麋芳,关平,夏侯兰,李皱,赵庶...., 张宣,吴霸,士仁,陈开...::.陈式关兴麋威年纪小无职位在身,只能在外面看门。 赵云虽为刘备心腹好兄弟,不过来的太晚,只能暂时以斩杀纪义和李业之功表为骑都尉。 夏侯兰勉强提拔为校尉。 刘辟被刘备表为中郎將,张宣吴霸为校尉。 “厅堂內皆龙虎,我也想进去坐坐... 、 看守大厅大门的陈式露出一脸嚮往,眼珠子时不时往里去探。 “愚蠢!我等虽然没有坐在里间,然而却为大兄心腹!难道这不是最大的荣幸吗?” 关兴怒斥陈式,用脚踢了踢他的后膝盖。 “夏侯兄关兄士兄陈兄他们不也是公子心腹?他们不是也坐在里面?” 陈式今年十六,站如嘍囉。 他没说自己不是刘升心腹,只是也希望能够坐在里面。 “我们还年轻,將来是我们的!” 麋威鼓励道。 “別吵!主公开始讲话了!” 关兴当即呵止二人。 只见厅堂內刘备亲执酒樽,眼有犀利勉励之色看向眾人,令人不自觉紧了紧屁股坐直。 最后举杯望向一旁的吕布,“奉先!今再聚汝南,备欣喜若狂!仅以今日之宴席以解奉先一路之顛沛...... 严格意义来说。 这是刘备第三次接纳吕布。 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奉先呀,不行你就彻底投了吧,別折腾了,挺累的.... “玄德之恩义,布无言以对也!唯有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吕布举杯对饮,面有哀愁,长嘆一声。 又转眼看了下在座眾人,感慨著三次为玄德收留,怎么玄德一次比一次实力更强? 而我.:::: 他虽然嘴里没有说出彻底投效的话,实则內心也开始微微动摇。 我没有玄德这么好的儿子呀! 原本打算若能攻取徐州,杀了郝萌那自然可以努力造孩子.::::.实在不行那就过继贤德之人为子,继承吕家家业。 然而现在他哪里还有这种心思? 找人过继也相当麻烦,没有鸿起这么好的,我都不惜的过继。 再说! 难道我吕布真的有什么值得传承的家业?现在过继有什么用? 要是將来能成就大业,就算七老八十了也能找一个过继,还怕没人当儿子? 吕布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离不开刘备,离不开刘升,只有合作才能共贏。 要他喊刘备一声主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更紧密的合作还是大大可行的。 “诸位!今汉室新定,曹公討伐逆贼袁术於小沛,我等近在袁术之臥榻也,正是匡扶大汉,建功立业之时!此酒共饮!” 刘备再次举杯,满怀豪情与眾人共饮一杯。 眾人皆都举杯呼喊。 尤张飞声量惊人,“鸿起说的没错!我等必灭袁术!哈哈哈!” 待饮酒罢了。 刘备看向刘升,“鸿起可有言与诸位同享否?” 话音刚落就见眾人齐齐看向刘升,几乎皆是敬佩希冀之眼色。 主公如此,公子如此,这难道不是我们集团最大的希望吗? 说难听点,要是刘备哪天......那不是还有刘升吗? 並非眾人恶意猜想,实乃是集团的健康长远发展,这就是生机勃勃源远流长的希望所在。 见眾人瞩目己身,刘升也有点动容。 “那我简单说两句好了。” 刘升举手示意,就说简单说两句。 “父亲信义著於四方,岳父之勇天下无双......二叔三叔.......士仁... 刘升从主位上的刘备一直说道末位的士仁,將每个人的特点皆都称讚一番。 眾人以为刘升真就简单说两句,连酒杯都举起来,等著饮酒欢呼,不料他滔滔不绝, 讲得眾人手都酸了。 然而却又期待著刘升会如何评价自己。 就像刘升说到夏侯兰,说他平时生性和气,然而深知律法,乃秉公正直之人也。 眾人不熟悉夏侯兰,但夏侯兰自己却惊呆了,公子为何这么了解我?我们也才说过几句话吧? 而发小赵云更是惊奇又佩服,因为刘备给他写信时又把我儿乃天授之才说了一遍,他自然更確定此事为真。 座中陈登暗暗感慨。 “鸿起见识卓越,深知天下大势,又能如此深入了解每一个人优缺点,有见识能用人,这就是成就大业最关键的两样东西..::: 2 连他也觉得此时大家看起来很惨,只能暂驻汝南西界,实际上却具有非常大的潜力。 正如刘升当日所言,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不能成就大业? 眾人也渐渐意识到刘升为什么要每一个人介绍一遍,刘升有见识能用人!刘备能得人心!吕布有勇力!眾人各有其才! 这就是成就大业的基础呀! 一瞬间。 大家好像都信心十足,想要衝破天干出一番成就来。 连李通也是不得不服。 他与在座每个人几乎都没有交情,唯有与刘升相交,但在他看来,这就足够了。 待刘升终於说完话,眾人皆都將手中举著的酒杯一饮而尽。 刘备满怀欣慰。 说实话,他自己肯定拥有百折不挠,成就一番大事的决心、 然而现实很残酷,他也不敢说绝对能成事,但能有刘升作为希望的延续,何尝不是刘备奋斗的动力? 若我不行,那鸿起也一定行! 至於说大业未成而父子爭权这种事刘备根本就不担忧,他也是非常有能力且自信的一个人,而且他非常信任刘升。 刘升更加没有这种想法,刘备也具有他没有的独特魅力,是团队不可或缺之人。 “鸿起这简单的两句说的我是精神振奋,腰也不疼背也不酸吶。” 简雍的调侃令人哈哈大笑。 他不在乎名利,却身居高位为汝南太守,他深知若不是刘升建议,自己当不上这个汝南太守。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自前能力不足,无法治理一郡,他不是当了汝南太守而自得,而是深深感受到刘升对他的情义。 “哈哈哈!那我再送叔父以及诸位两句简单的话!” 刘升与简雍对视一眼又看向眾人。 隨后豪气干云,出声赫赫。 “今聚汝南!做大做强!” “好也!” 眾人齐齐高呼。 声浪不绝於耳。 连门外的关兴陈式麋威等人也都热血沸腾。 “诸位今后自当同心协力,此刻宴席,无需拘束,自便把酒言欢,亦有歌舞助兴,舞剑投壶,尽情同乐也!” 刘备站起身来准备与眾人一一饮酒,待饮酒过罢自然是尽情享受宴会。 他率先来到赵云面前,牵著他的手。 “子龙!备见子龙如鱼入水,畅快畅快!” 刘备当时信中言以高位以待,自然不是作假,但也不能一下就高位以待,既要服眾也得让赵云心安。 赵云当然也明白刘备之心。 “我见主公也感畅快无比。” 赵云爽朗笑道。 如今之情形他只觉得自己来的不够快不够早,相逢恨晚也。 “与我和眾人相见。” 刘备又带著赵云与眾人引见。 场间热闹。 情意融融。 刘升提著酒杯来到李通面前,“文达,饮酒否?” 李通虽然已经投效,但因为此前接连吞併同伙部曲的事为人不耻,座中没有多少人愿意与他把酒言欢。 但刘升依然坚定的认为李通是大大的人才。 或许他不及关张赵勇猛,却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我或许处处不如公子,然喝酒一事?” 李通哼笑一声先饮三杯。 “奉陪到底!” 刘升哈哈大笑,眾人皆以为我智谋过人,后觉得我还有点勇猛,其实我最大的强项就是喝酒! 推板换盏间李通已经是不省人事,喝的连眼泪都出来了,我连喝酒都比不过公子呀..... “公子曾言可击败袁术?” 李通彻底喝醉前问向刘升。 “我要他首级!” 刘升也喝得上头,威言之下霸气外露,李通双眼一亮而后一闭睡了过去。 眼下曹操袁术大战於小沛,正是刘备吕布合力討伐淮南之时。 大势纵然些许波折。 却迎来最好的走向。 袁公路我来找你啦! 第114章 刘备老革竟敢渡淮南下 第114章 刘备老革竟敢渡淮南下 七月下旬。 寿春宫殿。 “刘备老革!竟然胆敢渡淮南下?!” 得汝南情报,刘备正在集结兵力,已挺进淮水北面的原鹿富波一带。 偌大的殿堂迴响著袁术的恶龙咆哮,头顶的冠冕玉珠垂被震得鏗鏗交响,身上的织金袞龙袍似在滚滚燃烧。 曹阿瞒都不敢抚摸我的虎鬚,你刘玄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许县与寿春为南北一线直达,可顺颖水直入淮水,连曹操都不敢直接与袁术决战。 莫非刘备失了智?来送死? 在袁术眼里这就是奇耻大辱,刘备这种阿猫阿狗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显摆? 满朝文武迎接著袁术的愤怒,皆支支吾吾,不敢抬头。 “陛下!今我等与曹操战於小沛,所以刘备才这么自不量力,然不可轻敌,逢大旱又两线作战!我等粮草发可危!” 满头白髮的阎象出列奏对。 以往的他看似老態龙钟,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现在连眼睛都像蒙上面纱,没有光了“阎卿是想说,让我等坚守寿春城,任那刘备为所欲为?” 袁术冷哼一声,眼晴里冒看火苗。 “是也!” 阎象无惧袁术怒火,仰看头与台阶对视。 寿春地理位置险要,淮水肥水黎浆水交界地带,北有高山八公山依为屏障。 城池更是坚固的犹如龟壳,周长三十几里,墙高五丈厚四丈,四周护城河宽达六丈。 外有两座高城西月城与北玄康城,作为卫星城拱卫,城內还有一座金城,比寿春城还要高,金城內还有皇宫...... 就这样的防御条件,没有十万大军都拿不下来, 这或许就是曹操不敢与袁术决战的原因,强攻袁术必定损失惨重。 而阎象就是建议袁术,不做过多军事调度,减少粮草消耗,於寿春城坚守,那刘备自然只能望而退却。 “朕要避他刘备的锋芒?呵呵呵.::::: 袁术仰头大笑,雄伟的身姿笑到颤抖。 “陛下三思呀!” 阎象声音嘶哑极力相劝。 “阎卿数次三番阻扰朕意,意欲何为!” 袁术瞪著厉眼盯著阎象。 “陛下!” “叉出去!” 袁术直接唤来甲士將阎象这个烦人的老东西直接架出殿外。 他未必不知阎象所言之理,可阎象的考虑仍然停留在袁术是一方诸侯的基础上。 若袁术没有称帝,他自然可以採纳阎象的建议,居寿春坚守。 可现在的袁术是仲氏皇帝,一国之君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坚守寿春一城?不仅顏面扫地,更会加剧人心动摇。 特別对手还是小小刘备? 小小刘备就把袁术嚇成这样,说出去那还像话吗?仲氏不就成为一个笑话? “谁敢出战?!” 袁术將阎象叉出去后,再无人反对他的意图。 可满朝文武继续支支吾吾。 袁术此时的大將几乎全在小沛和曹操较量,谁敢出战..::: 宫殿安静的可以听见某个早上吃坏肚子的大臣的屁声,就是无人敢挺身而出掷地出声。 袁术心中冷笑,全是饭桶! 竟无一人可分忧解难? 他也不免有些后悔,听信陈宫之见,竟然在小沛投入那么多军事力量,偏偏遇上大旱!以至於淮南空虚。 结果被刘备这个老革蹬鼻子上脸! 袁术扫视群臣,摇头毗牙,双眉紧皱,难道要朕亲自出战? “吾愿为陛下分忧!” 只见有一人迈步而出,其身姿雄伟,面若平湖,轻轻抚摸鬍鬚,镇定自若。 正是袁术的女婿左將军黄。 危难之际还是得靠自己家人呀! 袁术既欣慰又有些担忧,黄猗战意可嘉,然此前从未率领过大军作战,岂非...., “那我问你..: 袁术考量道。 “当於何处抵挡刘备来攻?” 黄猗的圆眼闪了一下,似是智慧的光芒。 他回道,“当於安风津阻敌!” 袁术闻言抚掌大笑。 “贤婿高才!” 安风津位於淮水南岸,颖口西面,也是寿春城的西面,是刘备汝水入淮水至寿春的必经之路。 其所在淮水区域呈现倒“几”字形走向。 既可以挡住刘备的水路进攻,也可以阻挡刘备从淮水上游渡水之后,前往寿春的陆路奇兵。 守一地而全阻刘备所有的进攻路线,难道不值得袁术为其喝彩吗? 刘备只能顺淮水向东进攻寿春,或者先渡过淮水再从陆地向东,这样才能保证粮道通畅。 甚至后者也只能是少数骑兵。 绝不可能放著最近的汝水淮水补给线不走,而从颖水绕路南下。 “我只需八千精兵,必让刘备无法踏足淮南!” 黄猗震声赫赫道。 “善也!” 袁术纵然仍有担忧,可已经没有比黄更好的人选。 至少他是自家人可以信任。 至少他比其他人更敢出战。 袁术令谋土韩胤隨同黄出战,如此便万无一失,又亲手赠与虎符,为其大军送行。 数日后。 袁术派去向庐江太守刘勛调粮的魔下来报,说刘勛自称无粮可供,请陛下恕罪...: 刘子台! 欲反耶? 袁术惊怒又忧虑。 惊怒於刘勛竟然违抗上命,这是要学孙策脱离割据?风向难道已经如此不利於我? 忧虑於粮食不足一年,今逢大旱,又处战乱,袁术就是有金子也没地方换麦子。 他当即下令於淮南九江之地大力筹集粮草,包括但不限於劫掠黔首,抢夺豪强资產, 威逼本地大族..... 隨后袁术又得知金尚居然跑了,气得他七窍生烟。 我仲氏朝廷的太尉就让你这么惧怕? 更诛心的是,金尚被袁术严密监控,若无內部之人帮助,他绝对无法跑出寿春城。 这说明什么?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袁术一怒之下教三百骑兵追杀金尚,务必將他截获並直接处死,以做效尤。 他也渐渐意识到,天命不眷顾他,我称帝还没一年,就天降大旱?就人心渐散? 袁术开始慢慢认同阎象的观点.... 淮水之南。 新息对岸。 九江戈阳。 军营帅帐內张飞双手抱臂,歪头歪嘴,闭目沉思,厚髯处有一撮鬍子翘了起来。 就像他努力尝试让自己心平气和,却抑制不住內心的焦燥。 “鸿起?三叔是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出战的,我也觉得非常荣幸能和你一起出战..: 和你出战......” 张飞睁开眼睛,嘴里说个不停,为他接下来的但是做了无数的铺垫之词。 “但是!” 眾人像是没有听见张飞说话。 就好像他在大声的自言自语。 “我等此次怕是寸功不能立也!” 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刘备增兵增粮,举汝南西界之全力进攻淮南。 刘备与吕布率万人军队为主力,从淮水东进攻打寿春。 赵云陈到陈登高顺张辽孙乾刘琰等文武之才,皆隨同出力。 关羽麋竺简雍等人留守汝西並为刘备主力提供粮草。 而刘升所部加上张飞李通麋芳共千人,从新息渡过淮水至戈阳,作为奇兵陆路东进寿春。 说是奇兵,实则是作为牵制袁术兵力的伴攻之军。 刘备下达的命令就是让刘升为正面战场吸引部分袁军,减少正面主力的压力。 所以张飞苦闷的认为,自己此行无法立功。 他想的没错。 刘升所部根本无法深入东进,陆路的粮道比水路艰难十倍百倍,此去寿春二三百里, 无法建立稳定的粮道。 只有等刘备渡过淮水站稳阵脚,刘升部才能前往匯合。 在此之前,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搞搞动静,吸引袁术的注意力。 为什么刘备把刘升安排在这?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实则乃刘备护子之举,他得知刘升上次竟然在南顿身先士卒,身中数箭,说是差点丧命都不为过。 大丈夫怎么能如此轻身? 更因为。 刘备早就预测袁术必然不会让他轻易渡过淮水,双方必在安风津展开一场恶战。 所以他想自己打这次恶战,等打贏了,围攻寿春之时再令刘升前来匯合。 父子二人怎么能同时赴险? 对此刘升没有异议,他相信刘备与吕布合力,定能渡过淮水。 恶战当然得父亲和岳父来扛,刘升也乐得坐享其成。 “我这就派人稟告父亲,把三叔调往前线主力部队!” 刘升突然拍案,嚇得张飞整个人坐跳而起。 “还有谁想去前线的?” 刘升扫视李通麋芳以及夏侯博关平等人,甚至是关平陈式麋威。 陈开大伤未愈,刘升就把他留在安城,让他和南乡的王氏寡妇过几天美丽的日子。 “我不去,我和他们关係不好。” 李通刀眉竖立,生硬拒绝道。 “我..:::.我也不去,我和他们关係也不怎么样..... 麋芳很有自知之明。 在刘升所部他还显得更自在一些,刘升经常骂他,但他就是觉得刘升对他很宽容。 刘升所部自然都坚定的跟隨刘升,刘升在哪他们就在哪。 “鸿起说气话呢是吧?” 张飞尷尬的哈哈笑道。 俺就是稍微抱怨一下,鸿起至於说这么绝情的话吗? “俺的意思是,我等能不能...... “不能!” 张飞的声音变得很小声,刘升却清晰可闻,没等他说话就言辞拒绝。 他还不知道张飞想干吗?张飞这是想鼓动他孤军深入,去袁术的老巢附近兜两圈,说不定还能捡捡功劳。 若留在此地,就算搞出什么动静,袁术大概率都不会搭理。 跟坐在家里没有差別。 “报!” 帐外士仁急匆匆入內。 “有袁军百骑驰来!” 眾人闻言面面相。 这功劳自己来了?! 第115章 今日大吉出门遇金子 第115章 今日大吉出门遇金子 “快......逃!” 水水面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岸边奔跑的数十骑兵追著三五个人马身影,如同一群恶狼围猎落单的小羊。 逃跑那人四十多岁,身著青色儒袍,沾满黄色泥水黑色血水,脸上鬍鬚被风吹得炸毛,挡住他那疲惫惊恐的面容。 正是从寿春袁术那逃跑的名士金尚。 急速奔跑的座马將他顛得骨头都要散了架。 “啊!” 金尚身旁仅剩的几名护卫皆都被追兵赶上,一刀砍落马下。 嚇得金尚屁股一紧,转头一看,数十骑皆手举长刀照耀著日光,打在他涕泗横流的脸庞上。 “我命休矣!” 金尚绝望闭目。 “刘豫州磨下奋威將军刘升在此!袁狗!受死!” 只见西面有三百骑杀到。 此地已近大別山山麓,多地势不平之坡,视线受阻,刘升之骑的突然出现就如天降神兵。 刘升横刀立马,倚天在手,剑指而出,两侧张飞李通如狼似虎,带著骑兵掩杀而去。 而他自己稳坐中军,一副运筹惟之態。 “奋威將军不是吕布吗?刘升是谁?似那刘玄德之子?” 金尚只知道上一个奋威將军是吕布,也渐渐想起传闻中刘备的儿子叫刘升。 太好了!是刘升!我有救了! 看著眼前凶猛如潮的骑兵从自己的两侧杀去,金尚的脸就像被风颳过去一样,连双眼都睁不开。 等他睁开双眼向后看去,惊讶发现,那追击自己的数十袁骑皆被冲得在地上打滚。 竟没有一个站著? 袁骑追击数日,早已疲惫不堪,哪里是以逸待劳的张飞李通三合之敌?迎面对撞那只有落马吃土的份。 “阁下是?” 待战斗结束。 刘升率骑前来相见。 见金尚气质儒雅,鬍子像是爆米一样蓬鬆浓密,这是名士之状! 但却面色疲惫,整个人晕晕晃晃,像是刚刚上吐下泻,又经歷一场飞机起飞落地后的模样。 “我..:::.京兆杜陵人金尚,可是刘豫州公子?” 金尚说著就要晕倒,刘升当即伸手扶住。 “原来是元休先生?”刘升一脸惶恐,“在下刘升字鸿起。” 心中暗道这可是大名土,可以说是关中三辅之地的首屈一指! 今日落在我的手里..... “金公!此地不宜久留!” 刘升顺势背起金尚,往西面军营走去。 “公子!如此怎行?” 金尚素来谦虚,从不恃才傲物,也不觉高人一等,见刘升如此关爱,下意识觉得有点受不起。 “金公难道不知尊老爱幼乃我大汉美德?” 刘升微怒道。 “今日就是一樵夫遇难,我刘升照样会背著他去歇息!” 难道金公以为我刘升是看重你的身份才如此亲为? 大错特错! 我刘升可是个尊老爱幼的大汉有德青年! 在以前!我可是经常骑老奶奶过马路的!不对是扶! “金公若不弃,可呼我为鸿起。” 刘升又突然缓和语气,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 此怒意善意令金尚泪眼模糊逃命数日的困苦心境就像遇到雨水的滋润,他感慨不已,鸿起是个有德之人呀! 身后的张飞看得眉头紧皱。 这老头谁呀?还得让鸿起亲自背他? “俺倒是没见鸿起这般諂媚的时刻.:::: “三叔!汝当注意言辞!” 关兴怒喝道。 “就算今日是一樵夫遇难,大兄照样会二话不说亲自背著他去歇息!” 张飞惊怒。 俺不就是隨便说两句吗?关兴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上次敢当著二哥的面骂二哥,现在还敢当俺的面说教? 听罢张飞就要上去好好教训一下关兴。 却闻麋威冷哼一声,“三叔既不知大兄尊老爱幼,自己更不懂尊老爱幼! “你小子!” 张飞当即改变目標,拍骑靠近麋威,把他拎了起来,掛在马上欲用韁绳抽打。 你小子抢了俺儿子三弟的位置,看俺不好好教训你! 夏侯涓已经怀孕,不出意外张飞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孩子了。 “益德饶命!益德饶命!” 麋芳连忙求情。 身后的吵闹並没有影响刘升正在专心致志的背著金尚,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这块金子......哦不对是金公绑在身边? 毫无疑问。 金尚是刘升的金子,连袁术都求著他当自己的太尉,想要立足关中,金尚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但不出意外..:::.金尚肯定是没办法留在刘备阵营的,他一定会回到朝廷。 他是大名士,看不上刘备,更为金日弹后人.:::..大汉忠臣。 但至少。 也得先结识一下,將来的事谁说得准?最少刘升也能落一个尊老爱幼的名声。 当然。 不可能全程背著金尚,也並非刘升諂媚,你看著一个老人站都站不稳,难道不伸手扶一下? 刘升也是见他快要晕倒,遂背他一段路程,待马车赶到就坐马车前往帅帐。 “將我帅帐整理一番,腾出来为金公歇息!” 刘升和金尚来到军营,当即令关平前去布置营帐。 “鸿起!这如何使得?” 金尚面露为难。 能捡一条命就够了,怎么还如此厚待? “难道鸿起不怕背上勾结逆臣贼子的恶名?” 金尚自嘲道。 眾所周知。 当初袁术出兵袭击曹操充州,就是打著为充州刺史金尚夺回地盘的名號。 此事不成,金尚就投靠了袁术,今袁术称帝,那他可不就是逆臣贼子?虽然他极力拒绝袁术给的太尉之职。 但谁又知道呢? “今日情形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定为金公不畏袁术强权也!” 刘升面露敬佩之色。 “这也是我如此敬重金公的原因呀!” 金尚闻言面生慷慨之色。 鸿起与我一样,都是大汉忠臣也! 见刘升如此真诚,金尚却之不恭,住进他的帅帐,刘升又令魔下送来瓜果肉食解乏, 每日前往问安谈话怕他无聊..:.. 如此无微不至的关照令金尚暗暗感慨,鸿起令我想起我的儿子呀! 数日后。 金尚请刘升来到帅帐相见,欲作离別。 也请刘升的部將们前来,见见人认认人,我金尚不会忘记你们的救命之恩,將来若有机会也能提携提携你们。 “鸿起!诸位!” 金尚恢復名土之姿,面色红润不少,儘管鬍鬚还像爆米那样膨胀,却没有带著血水泥水。 “我在此间五日,远比在袁术那五年更加舒服呀!” 金尚感慨道。 眾人也都明白,金尚这种大名士就算快死了也不会对他们这么礼待,那安城张凯什么狗德行大家还不明白吗? 全是因为刘升的照顾,所以金尚才如此假以辞色。 “金公可是要前往许县?升自当派人护送。” 刘升善解人意,就不劳烦金尚亲口帮忙。 闻言金尚欣慰。 他自然明白刘升如此对待自己必然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他又不是傻子..:: 但毫无疑问的是刘升救了他一命,又怀敬重敬佩之情,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打算派人护送他回许都。 这样的人如果遇到什么难事?我金尚难道不会拼命去帮忙吗? 至少到了许都,我怎么也要宣传一下刘家父子的名声。 “有劳鸿起和诸位啦!” 金尚感怀不已。 隨后又说道。 “我也知刘豫州此时正在討伐袁术,在淮水附近?” 金尚面带笑意,抚须问道。 他就是知道淮水在打战,所以才没往北面逃,而是往西面逃,否则也遇不到刘升。 见刘升点头,他继续说道。 “袁术已经缺粮,渐渐人心不安,庐江刘勛已不听號令,袁术正在聚集兵力粮草於寿春...... 文刘升没想到金尚也懂军事。 他已经猜到金尚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观鸿起部皆为精锐,益德文达皆为猛將,或许可深入敌后,截断骚扰袁术粮道, 必能使袁术惶惶不安!” 闻言眾人大喜。 特別是张飞。 此前他还愁没几乎立功,谁知金尚带来了最新情报,袁术內部空虚,我等可乘虚而入也! “多谢金公!” 刘升拱手作揖感谢道。 “不及鸿起送我情呀!” 金尚呵呵笑道。 后半日。 刘升率眾人与淮水上游戈阳南岸,送金尚北归。 临行前金尚握著刘升的手道,“望他日能与鸿起再见!” 刘升笑了笑,按常理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若是金公愿意回归家乡,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关中创造出一番伟大事业。 要是金公跟隨朝廷一直待在许都,那怕是无缘再见,许都?我刘升怎么会去曹操的老巢? “珍重!” 刘升送別金尚后。 刚回到营中就见张飞等眾將跃跃欲试,张飞本人更是亲自帮刘升重新整理布置帅帐, 並邀请眾人前来商议。 “鸿起!可听金公所言?袁术內部空虚,正是我等立功之时呀!” 张飞朝著眾人点头,你们说是不是? “即使袁术內部空虚,我等深入也有风险..:. 刘升面露犹豫。 “粮草?借唄!我等又不是没借过?若在袁术地盘,直接抢也不是不行?” 张飞都想好了。 只等刘升点头。 “诸位以为如何?” 刘升看向李通麋芳关平等人。 “但凭公子吩咐!” 眾人齐声高亢道。 “既如此,我等挺兵深入!然而此事必须经过父亲同意!” 刘升做出决定后挑眉看向张飞。 “若想说服父亲,那只能三叔前往,这一来一去我怕累到三叔,三叔就留在前线,若父亲同意,派他人前来通知就行.....” 张飞怒而坐起。 “鸿起你怎么如此记仇?前几日我只是抱怨发牢骚而已!” 隨后又討好道。 “鸿起!三叔是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出战的,我也觉得非常荣幸能和你一起出战.... 和你出战......” 眾人闻言哈哈大笑。 他们可不敢直接笑张飞,只敢笑在刘升面前的张飞。 第116章 谁敢在我的虎口夺食 第116章 谁敢在我的虎口夺食 安风津。 袁术魔下左將军兼女婿黄猗,与谋士韩胤率领八千精锐步骑,屯於淮水南岸。 刘备与吕布也率领万人军队从淮水行径此处,於北岸扎营结寨。 双方对岸相持。 黄就像一个钉子钉在刘备粮道之间,刘备是不可能绕过他而进攻寿春,必须得拔掉这个钉子,此为兵家常识。 “玄德!我愿率骑从其他津口渡河,你我两面夹击敌军军营,必能破之!” 吕布建议出奇兵。 不用和黄隔岸对峙,双方兵力相差无几,很难从正面渡河突破。 “我不是怀疑奉先的能力,敌难道不会如此认为?必有防患!” 刘备委婉拒绝,再考虑考虑。 对方肯定也会想到,肯定也会防备。 其实吕布也知道对方也会想到,他只是想试试......他的自信.... “玄德所言极是!” 深受其苦的陈登当即表示不能再听温候的!听他的肯定会出事! 无奈吕布闭口不言,算了算了,都听玄德的罢。 但刘备暂时也没有什么奇招,只能不断地派出斥候探查敌军情况,若实在不得已,就得按照吕布所言那般行事。 我与奉先同心合力,还怕打不开局面?必叫鸿起好好见识下我等之勇力! 谁知。 刘升书信前来,令刘备陷入深思熟虑,於是召集眾人商议。 “鸿起言袁术內部空虚,欲要孤军深入,骚扰突袭,诸位以为如何?” 吕布当即反对。 不然我等拼了算了,又不是拼不过,岂能让鸿起冒险? 赵云却表示赞同。 说上次刘升在沛梁碭山不就是孤军深入?其有经验,又很谨慎,断不会冒失。 刘备犹豫不决。 本来就是让刘升伴装进攻袁术西面,等自己打开局面再合军,现在还要靠鸿起打开局面?为父岂不是很没面子? 而且此次不同上次,现在可是在袁术的淮南孤军深入,不是沛梁碭山可比,风险太大。 陈登表示赞同却又不赞同。 若鸿起所言为实,袁术內部空虚,当然有机会深入突袭,可是效果有多少就不为人知。 你是可以深入,可若是没效果,那还不如不冒险。 陈登就觉得不会有什么效果。 断袁术粮道? 袁术必定早已把能筹集的粮食大部分都运去寿春了,刘升就算能断也只是皮毛。 突袭袁术援军? 袁术从哪里召集援军?刘升可是说连庐江张勋都脱离了袁术,那他还有个鬼的援军。 或许能扰乱袁术人心? 陈登能想到的好处只有这个。 张辽却坚决认同刘升所见。 他好像是觉醒了什么血脉一样..:::.指著地图说道,若公子能深入到合肥此地,而我等顺利攻破安风津兵进寿春..:::: 此为南北合围,必乱袁术军心。 眾人皆知,想靠著现在的兵力攻破袁术的寿春城难如登天。 只能以些许的粮草优势和此消彼长的士气拖垮袁术。 张辽所设不是靠刘升打开局面,而是双方一起打开局面,届时刘升孤军深入才有震镊力。 刘备大喜。 还是文远的战略意识强呀! 於是刘备同意刘升策略,並私信张飞,若三弟再把鸿起丟了,你以后再也不要叫我大哥了! 又鼓舞眾人,必须儘快突破对岸袁军。 戈阳。 刘升指著地图上的各处重要据点城池。 “我等以戈阳为粮草补给处,骑兵最多日行百里,最多可自行携带三日粮草,是以稳妥起见.::::.每二百里若找不到粮草,必须往回走!” 粮草自然可以多带几日,但那將影响行军速度,此地非全是平原,多丘陵河流,也影响速度。 而且不敢保证沿途有没有袁军据点,虽然金尚说袁术內部空虚,但不可不防。 於是。 刘升命麋芳率领五百步军驻守戈阳,带著张飞李通以及其余部將率领五百骑兵开始慢慢挺进。 第一日行至蓼县,发现有袁军驻军。 刘升当即逃跑返回戈阳。 第二日绕道蓼县前往更南面的安丰,发现又有袁军驻军。 刘升当即逃跑返回戈阳。 第三日从更更南面的弯娄前进,发现並没有袁军驻军,但为了稳妥起见。 刘升当即逃跑返回戈阳。 第四日继续沿著弯娄前进,发现靠近芍陂湖的地区有袁军驻军,而南面却无。 於是刘升渐渐摸清袁术的据点布置,打算在芍陂南面的成德县闹出一点动静,给寿春的袁术来一点小小震撼。 巢湖。 九宝山。 山有营寨依山而建,关口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朝巢湖,南通濡须。 如此地形地势也孕育了大多轻侠狡桀之辈,也成为眾多贼寇落草之行胜地也。 盘踞在此的郑宝,张多,许乾就是巢湖湖贼依者,其中又以郑宝最为出名,其驍勇果敢,才干武力皆出眾。 山寨大堂。 郑宝与张多许乾二人正商议大事。 “我听闻袁术正与曹操大战,怕是要亡呀!” 案几三人皆都赤膊,不仅因为天气炎热,也因为湖贼,常在水里活动。 郑宝身材精瘦,皮肤黑,面容刚硬,两只眼晴就像拳头那样又大又圆。 闻言座中张多不屑一顾,死鱼眼快速眨了两下。 “这关我们什么事?咱们依山傍水,那是自由自在,管他袁术亡不亡?” 许乾看了张多一眼,比巴掌还大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志向? 不曾听闻太祖高皇帝也是从我等游侠而起?” 许多哈哈大笑。 “你就算了吧... “胸无大志!” 郑宝呵断二人爭吵,“不为远虑,也有近忧!” 二人闻言老实许多,“郑兄有勇有谋,我等自然愿闻其详!” “今大旱!我等粮草可足?” 郑宝问道。 “挺足的.. 张多还想贫嘴,却被许乾眼神打断,就不能听郑兄把话说完吗? 其三人魔下各有部曲数千家,战斗力是没有的,但就是人数多,又有粮草上万石,躲在巢湖附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地种地。 因为隔壁的大別山山贼更加出名,如李兰雷簿雷绪梅乾等人,有的甚至被袁术收编。 所以这三人目前知名度不高。 但是郑宝雄心壮志,想要带著兄弟们做大做强。 “眼下袁术聚兵聚粮於寿春,淮南大乱!正是我等抢人抢粮的绝佳时机!” 郑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说明意图。 “太祖高皇帝自然不敢妄想,然若聚眾上万人盘踞一处,將来也能有个好去处不是?” 张多许乾闻言皆都点头。 “郑兄说的对!天下已是大乱,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呀!至少也得在江淮之地风生水起也!” 许乾更是跃跃欲试。 张多也是频频眨眼。 若有机会谁介意自己进步? “我等可盘踞巢湖,聚眾聚粮,若北面有变,直接占据淮南,若形势不利,也可顺河而下盘踞江东豫章丹阳等地。” 郑宝见识出眾。 看上去真不像一个游侠出身的贼首。 不知道的还以是哪个势力的谋主,这要是被他继续延伸下去,说不定榻上策都出来了。 “郑兄说的对!” 许乾张多以郑宝为首,可不单单因为郑宝武力高超,也因为他有远见。 “然而我等出身卑贱,又有恶名,纵然可以聚眾,也无以聚心也!” 郑宝短嘆一声。 颇有有才不能施展之愁恨。 许乾张多听得入迷。 “汝南平舆许子將路过九江时,曾评价成德人刘哗有佐世之才,其在本地是大族,威望甚深,我等可藉助刘哗之力聚眾聚心也!” 郑宝头头是道,眼有神电。 “我亦闻成德刘哗之名,可是他会帮我们吗?这不是..:..: 巢湖所在合肥与成德是隔壁邻居,刘哗的名字自然响亮。 张多自疑。 刘哗这样的世家大族能看上我们这群贼寇? 这不开玩笑呢吧! “威逼利诱耳!” 郑宝咬牙道。 “郑兄可有计划?” 许乾渐渐明白,郑宝怕是早有计划,於是直接问道。 “二日后!我等出兵前往成德县!抢人抢粮!直接去请那刘曄!” 成德县。 中等院落,青灰色的夯土高墙厚逾丈余,两扇包铜朱漆实榻门巍然立。 前院宴客厅堂,刘普刚刚送走两名穿著甲胃的仲氏將军,隨后就有一群士兵前往仓库帮运粮草。 待一群士兵推著辐重车离开,年近四十,身著华服,面有厚颊的刘普才怒骂道。 “兵贼!我看袁术是要逆天呀!” 对这些当地大族,袁术暂时没动刀子,前提是只要交出一半的粮草。 我刘普身为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竟然也得为仲氏偽政纳粮?刘普赶紧去祖宗牌位前磕头谢罪。 “父亲!袁术如此不得人心......为何还要?” 正打算去懺悔的刘普在后院遇到他的长子刘涣。 “迟早要完!然我家可不能先亡!” 刘普教训道。 隨后又问道,“子扬身在何处?” “应该是去县中了.....”刘涣如实回道。 刘普像是想起什么事,愣了一会,“子扬胆大心细,应该没事的,你跟我一起去磕头去!” 城中。 袁术土兵挨家挨户借粮,倒也没有刀光剑影,然而今有大旱,少了粮食的人们还能活吗? 街道上。 只见刘哗正与负责借粮的袁军將领交谈。 “將军难道不觉得人心比粮草更重要吗?” 刘哗年纪轻轻,身近八尺,容止可观,眉飞入鬢,目若朗星,隆鼻方口,站在一群土兵当中鹤立鸡群。 “刘君!我也是奉命行事!” 袁將听不懂这些,但又碍於刘哗的名声,面露为难之色。 袁术难道没有听闻刘哗名声?寿春成德近在尺,怎么不徵辟他呢? 你想让刘氏宗室效力仲氏?袁术有自知之明。 而且他的仲氏只是打出代汉的口號而已,也没有要与大汉你死我活。 “我是为將军好,过犹不及也!” 刘哗面无表情道。 这句话袁將听懂了,不能用硬的唄,怕聚眾作乱唄。 “好好好!我听刘君的!” 袁將也很识趣。 给刘君一个面子,成德县我可以少借点,到了其他地方再多借点嘛。 袁將像是躲著瘟神一样躲著刘哗,连忙带著士兵草草结束借粮活动,又与前往县乡的士兵们匯合在城前的官道上。 而刘哗也跟著他来到城门上了城墙。 看著城前那一车车的粮草,他无奈嘆气,袁术当真是家中枯骨,大敌来犯竟然自毁根基? 纵然可以抵挡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也不由得为成德百信感到悲痛,多少人即將饥寒交迫?这个冬天真是寒冷残酷呀! “將士听命!即刻將粮草押运前往寿春!不得有误!” 袁將高声吶喊,五千余土兵排成一条长龙,准备押运著万石的粮草辐重向北前进, 水上的船只也等著扬帆起航。 烈日炎炎。 袁军將士也都颇为困顿,更为接下来的路程感到心浮气躁。 “报!报!报!” 成德县东南五里外。 郑宝张多许乾正带著三千部曲前往成德劫掠,顺便再请刘哗出山,去山寨坐一把交椅......逼也要逼去..... 谁知前方斥候来报。 正遇到袁军正在押运粮草。 郑宝大喜。 “得来全不费工夫!省的我们还要一家一家的抢!” 还有这等好事? “能敌否?” 张多紧张问道。 “敌军押运辐重,我等突袭而至,必能大获全胜!” 许乾信誓旦旦道。 “不急!待敌疲惫,上船之际,才是我等突袭之刻!” 郑宝更加谨慎。 成德城前的袁军已经陆续出发,但动作很慢,费了很多时间,队伍才开始动起来。 而郑宝张多许乾的三千部曲,一边令人探查,一边加速前进。 得知袁军队伍缓慢,郑宝更喜。 敌军未上船就显疲惫,我等正可以將之截杀在成德县,好让成德黔首知道我等为义军也! 袁术抢了他们的粮草,而我抢了袁术的粮草,那么粮草有了,人口也有了! 郑宝欣喜若狂。 没有胆量?哪有產量? “报!报!报!” 成德县西南面五里开外。 刘升得士仁来报,不由得摇头嘲道,竟然有人敢在我的虎口夺食?是谁这么大胆? 打算在成德闹出一点动静的刘升早就来到此处,比郑宝更早一日知道袁军正在本地筹集粮草。 本想著等袁军匯集粮草后再行出击。 不料。 还从南面冒出一伙人? 那真是太美妙了..... 第117章 刘曄带我去找鲁肃借粮 第117章 刘曄带我去找鲁肃借粮 “快快把粮草运至船上!我们很快就能到达寿春!” 肥水又作肥水。 岸上码头以及水中停泊的船群就在不远。 袁將迎著烈日,抬头高喊著,鼓舞著疲惫的將士们再接再厉。 然而漫长的队伍像是一条死气沉沉的虫,在大地的道路田野上蠕动。 一名负责护卫的袁军將士热得浑身发痒,学著其他辐重兵那样,把札甲脱了下来,正当他感到一阵清凉时。 也將为这个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南面树林间,忽有百骑狂奔而至,为首者皮肤黑,阳光照耀下熠熠发亮。 “袁术残害黔首!罪该万死!我等为民而战!隨我衝杀!” 郑宝率骑高呼,百骑奋勇衝出,朝著袁军辐重的侧翼发动袭击。 本就困顿的队伍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见马蹄与喊杀,懵逼又遭恐嚇,那自然先跑为妙,於是纷纷丟弃辐重车,往田野里四散。 袁將身在前方,闻后方敌袭,第一时间组织兵力抵抗反击,然而很快张多和许乾率领二千步卒赶到战场。 “给我死!” 郑宝魔下的一名士兵並无著甲,却死死的抱著一名札甲袁军,滚进田垄沟地肉身搏杀。 没过一会他穿上袁军的札甲,激动的朝著人群里杀去。 “巢湖健儿!壮哉!” 张宝身骑矮马,矛尖点点,戳死数名敌军,面怀慷慨之状,豪迈看向四方。 混乱的袁军无法组织有效战阵,很快就被他的巢湖健儿杀得丟盔弃甲,四处逃窜。 “哈!哈!哈哈!” 看著那堆积得比树木还高的辐重车,看著魔下士气暴涨奋勇杀敌的英姿,郑宝双眼绽放出神采,仰头豪放大笑。 “壮哉!” 张多与许乾远远对望,带领著魔下士兵更加激进,欲彻底杀溃袁军。 “不弃微末!久久为功!” 今逢乱世,大丈夫当提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 郑宝双目转而深邃,胸中雷电激盪,近在眼前的大胜更令他遥遥畅想,生当为人杰! 踏! 踏踏! 踏踏踏! 我的心跳为何如此振奋? 郑宝伸手摸了摸胸膛,募然回首,却见数百骑兵像是从肥河里翻滚而出的巨大浪, 朝著他拍打而来! 滔天巨浪也! “奋威將军刘升在此!” 倚天八面大剑,高举在天,闪耀著一圈圈耀眼的光彩,刘升高骑马上,双目锋利如刀,挥剑间百骑狂奔而去。 “燕人张飞在此!” “平春李通在此!” 张飞呼喝著像是黑旋风猛然杀去。 李通竖起两道刀眉令人望而生畏。 五百骑踏得地面摇晃,不管是巢湖贼还是袁土兵,皆都目毗欲裂,肝胆俱颤。 “哦哦!” “矣矣!”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像是一段即兴音乐,听者不无毛骨悚然。 十步远的一名部曲就在郑宝的眼前被张飞一矛挑飞,他惊得张大嘴巴,又惊又怒。 刘升何许人也?! 竟然如此卑鄙?! 我与袁军殊死搏杀,他却坐收渔翁之利?真是气死我也! 郑宝大怒,面目扭曲,提起手中长矛朝著张飞衝杀而去,马蹄下翻飞的泥土,犹如他的怒火燃烧不止。 “黑贼!死来!” 郑宝提矛飞点而出。 张飞暴怒,“你还好意思叫我黑贼?” 矛尖从他的马侧刺过,张飞提马仰蹄,暗道此人颇有勇力,若非是我,必人仰马翻。 呼声伴隨著晞律律的马鸣。 张飞仰马失重之际却依然能够单手出矛,矛尖沾染的血跡瞬间被巨大的衝击盪得一乾二净,隨后钻进对面郑宝的肩膀。 “啊!” 郑宝大叫一声,顿生惊恐,竟有如此武艺高超之人? 隨即他被张飞直接挑落马下,马蹄从他的头边踏过,张飞俯身一胳膊把他夹在臂膀里,就像夹著一只鸡鸭那么简单。 毫无波澜。 战斗结束。 袁军先是被巢湖贼逮著杀,隨后又和巢湖贼一起被刘升骑兵逮著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逃之天天方才作罢。 李通提著张多的脑袋来到刘升本阵请功,关平也提著许乾的脑袋来请功。 而张飞却生擒郑宝把他丟在刘升的面前。 看了眼四周的血色泞泥的战场,刘升深呼吸一下,翻身下马。 “你为何人?” 刘升笔挺身姿,像是一座欲倾大山,覆盖住跪地的郑宝。 郑宝艰难抬头,却看不清刘升背光的面容,此刻他好像看到了天神之威严。 “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郑宝咬牙回道。 “我见尔等竟还用鱼叉当武器?又闻巢湖多贼寇,你为巢湖贼?” 刘升既不逼迫威胁也无礼贤下士,平静问道。 “老实交代就得了!硬气个什么劲?” 张飞踢了踢郑宝的屁股。 “我为郑宝,將军所言极是。” 郑宝暗道今日真是倒霉,隨后如实交代。 他已猜到刘升肯定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和自己一样想要截杀袁军辐重,死则死矣,不死还非要寻死不成? “郑宝?” 刘升眉头微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这不是被刘哗手刃,聚巢湖数万之眾的那个扬州豪杰吗? “阁下竟敢攻击袁术,我很佩服,放你一条性命,去吧!” 刘升挥了挥手示意陈式上前鬆绑。 “鸿起? 张飞傻眼。 我虽然擒他很容易,可你放人也放得太爽快了吧? “將军.... 郑宝面露错,也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不想走?想为我效力吗?” 刘升嘴角轻扬笑道。 “我: 郑宝语塞,心中却有些不乐意。 他虽出身卑微却胸怀大志,他连刘升是谁都不知道,何谈效力? “我此行要杀袁术,你......不够格,回去吧。” 刘升风轻云淡轻笑一声。 郑宝瞪时黑脸染红,又羞又怒,我不够格?我和你拼都不怕?我会不够格?! 隨即感到敬佩与害怕。 敬佩於刘升神武之貌,风轻云淡之气质,这才是真正的面若平湖而胸有惊雷者。 害怕於刘升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把他放的那么简单。 “宝敢问將军姓名?” 郑宝起身作揖恭敬问道。 “在下刘升字鸿起。” 刘升回道。 “多谢刘君不杀之恩!” 郑宝跪地一拜而后转身离开,刘升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召集数百剩余部曲,而后从南面田野树林里消失。 张飞喃喃了会,也没再问刘升为什么放了郑宝。 因为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此行孤军深入,在成德闹点动静就得转移。 放了郑宝或许可以让他吸引袁术的一些注意力,至於收服他也没必要,不说真心与否,带著他也是累赘。 “全军听命!隨身携带三五日粮草!其余粮草全还给成德黔首!” 刘升令魔下骑兵只挑粟米干麦肉乾盐醃食品,便於携带。 余则全都送还给成德百姓。 成德城离肥水码头不到五里,城头上停留观望的刘哗早已察觉远处的战斗声浪。 他看不清战场,只知道袁军辐重队伍一定被袭击了,又闻马蹄马鸣,断定一定不会是山贼水贼,他们没有那么多马。 那会是谁呢? 却见夕阳下,有数百骑从肥水码头而来,刘哗大惊,莫非要来攻城? 城中顿时大乱,连县令都躲在县府里不敢出来,城墙上也根本没有几个士兵坚守岗位“我乃刘豫州魔下奋威將军刘升,请成德令出来相见!” 刘升引骑来到城墙百步距离。 呼喊之后並无人回应,连刘哗也嚇傻了,刘备军怎么会在这?成德离寿春也就不到百里!难道刘备已经包围寿春? 不可能! 袁术虽然是废物,但也不会如此之废。 看著城下刘升英武之模样,其骑皆都精锐,刘哗暗暗点头,英雄出少年也,一身是胆!他猜出刘升必然是孤军深入。 而刘升这个名字他亦颇有耳闻。 这两年的淮泗地区,几乎全是袁术与刘备吕布的征伐纠葛,作为刘备长子吕布女婿的刘升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关注。 “在下成德刘哗,不知刘公子有何见教?” 刘哗挺身在墙垛间,恭谨拱手作揖。 “刘曄?” 刘升双眼发亮。 这不是几百年前是一家的刘家宗室吗? 刘哗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刘升只是汉景帝刘启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 论与当今刘氏皇室之远近,那自然是刘哗更近, 刘升跟东汉宗室已经是十万八千里。 不说也罢.... “我奉天子旨意討伐逆贼袁术,今遇袁军劫掠黔首粮草,既为刘汉后裔,不忍见汉室苍生凋零,遂攻贼军取回粮草,奉还於成德黔首...... 刘升言辞赫赫。 洪亮的声音立刻引得城头眾人围观,他们的重点不是刘升什么刘汉后裔,不忍苍生..:...而是刘升要把粮草还给他们。 此为救命之粮草也! 刘公子! 是真的? “我愿出城助刘公子一臂之力!” 刘哗很清楚刘升不会说假,既然知道他是孤军深入,那粮草就带不走,但能送还给黔首百姓也令他感到震惊。 此为善义之举,又能动摇袁术的名声,我当能不出城相助? 待见刘哗出城,刘升才发现他非常年轻,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却身姿高大,体態从容刘哗上前拱手作揖。 “刘公子爱民如子,我很佩服,然军队不可无粮,我有一好友鲁子敬,他家有粮草。” 突元的諫言令刘升哈哈大笑。 第一次见面就断定刘哗果有大才。 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矛盾的话呢? 粮草现在就有,还要去找鲁肃才能拿? “他家在哪?” 刘升明知故问道。 “东城!” 刘哗抬头对视。 二人眼里儘是默契。 第118章 大丈夫不提当年勇 第118章 大丈夫不提当年勇 在刘曄的確认下,成德的黔首百姓,確信刘升是真的要把粮草还送给他们。 当即。 城內县乡自行组织人手前往肥水码头搬运辐重。 他们讚颂著刘升的高义之举,又惊呼大汉未亡,袁术狗贼赶紧滚出淮南! 重新组织的成德黔首,他们押运辐重的干劲可比袁军高涨许多,从满是血跡的战场, 推著辐车,迎著夕阳返回成德县。 刘升率领骑兵於肥水岸丘陵处简略扎营,不时有人自行前来,跪在营前道谢。 “子扬不如与我一起前往东城?” 营帐里。 刘升与刘哗对案而坐。 今日刘哗所言,其真正意思不是让刘升去抢鲁肃家的粮食,他怎么会坑好朋友呢..: 真实意图是建议刘升这支孤军奇兵,要继续往东深入,不能在成德闹出一点动静后就立刻返回,应该持续不断动摇袁术的名声与根基。 而刘升当即就明白他的建议与善意,並询问鲁肃家在哪。 刘曄回答东城: 也是想说,若刘升继续东进深入,要是真的遇到粮草问题,那就可以去找东城鲁肃。 这是劝刘升不要放弃,不要担忧。 简单的两句对话,双方都明白对方为智谋之人。 刘哗闻言不置可否。 他不愿意跟隨刘升在袁术的后方溜达,因为有生命危险..:::.但其实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因为刘升是一定会拉看他一起去的。 过了好一会,刘哗才面无表情回道,“好吧。 语气略带苦涩。 刘升却不在意,他本来也没想在成德闹出动静后,就率军返回,因为袁术一旦知道, 必定会在他回军之路阻截。 所以要继续往东深入才最安全,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意外结识刘哗,接下来还可能结识鲁肃,这当然是好事。 然而他深知,想要拉刘哗入营效力是很难的,纵然他也乐意看到袁术败亡,但不一定或者说大概率不会跟隨刘备。 要是刘备能取袁术而代之,在淮南发展,那倒是没有问题。 问题是淮南没有前途,今淮南大旱,再与袁术较量一场,可想而知人口要减少多少。 让刘哗跟著流浪? 那不现实。 不过刘升並不纠结,这种事顺其自然,不必患得患失,只需尽力就好。 “我观子扬神思敏捷,胆大心细,此次攻灭袁术后我必上稟朝廷,断不让有才之人流落於野。” 闻言刘哗咧嘴而笑。 “公子当真有信心攻灭袁术?” 刘哗心里其实有些不以为然。 甚至觉得刘升有些不自量力。 他虽然觉得袁术是废物,明明有希望爭霸天下,却转头称帝自毁根基..:: 但袁术就算再失人心再失粮草,依然可以凭藉寿春坚守,不是眼下小小刘备刘升能够击败的。 那他怎么会为刘升帮忙?还出谋划策? 他觉得刘备刘升就算此次不能击败袁术,但也会大大损耗袁术实力。 只待曹操挥军南下,或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则袁术必败。 刘升呵呵。 “当年我孤身而面魏越百十健勇,眾人皆以为我死路一条,可我手刃魏越震宵..::..当年我率百人剿匪,而匪眾十倍於我,眾人皆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我单人入营收服眾匪......当年我力排眾议与温侯结为姻亲联盟,眾人皆以为无用,却联手抵挡住袁术的十万大军......当年我......” 刘升声情並茂,抑扬顿挫,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讲述著当年我......眾人皆......可我......的英勇事跡。 油灯火光下,他的脸上布满激昂向上的热情。 刘哗听得入神,也渐渐的感觉血液迅速流淌起来。 其实他和刘升有过类似的经歷,十三岁时曾手刃其父的諂媚僕人。 “而这当年,全是去年发生的事!” 说著说著刘升突然震声,脸上的汗水洒在案面,双眼瞪得坚定,直视刘哗。 “大丈夫不提当年勇,我只是想告诉子扬,年轻便该气盛,纵有决胜千里之谋,亦更有勇於一搏之气概!” 刘哗双眼微微开闔,似不敢直视刘升之神武气概, 他蜷缩在案几下的拳头暗暗握紧,也为刘升的豪情壮志感到鼓舞。 年少老成的刘哗今年刚满十八,骨子里还流著青春向上的血液,闻刘升剖心掏肺之激励言语,也不由得感到心潮澎湃。 他知道刘升想告诉自己,事在人为! “可是公子..... 刘哗很快恢復理智。 “难道子扬不愿意叫我一声鸿起吗?” 刘升斜眼冷视。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是说出可是二字? “鸿起!那我很是期待!” 刘哗挺直腰板。 即使心中还有可是,但期待並没有作假。 鸿起明明比我还年轻,却拥有过人之智谋,更拥有我身上没有的朝阳气概,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期待吗? “好好好!” 刘升抚掌大笑。 “子扬今日便与我同榻而眠也!明日一早就前往东城!” 次日。 刘升率五百骑兵,继续朝著淮南东面深入,前往东城。 数日后寿春袁术也得知了成德之事,那万石粮草丟了倒也没什么,可刘升小儿是怎么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乱窜? 老子抚我虎鬚,儿子摸我虎屁股? 刘家父子! 老革豚犬! 袁术当即派出数支骑兵前往追捕刘升,可不能让他一直游荡在自己的身后,儘管他骑兵数量只有五百。 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迟早被他烦的吐血。 不过袁术判断错了刘升走向,他猜测刘升得逞之后必会往西面退去淮水上游,不料刘升却是往东朝著徐州去了。 几支追击骑兵毫无意外扑了空。 回到巢湖的郑宝也听说刘升把粮草重新还送给黔首,大嘆刘公子仁义至极,不仅放过自己,还能对黔首如此爱护。 他有些后悔。 这样的人是值得我郑宝效力的。 不过他也很有骨气,仍记得刘升说他没有资格跟隨他攻灭袁术,所以恋著一股劲,公子!到时候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跟不跟隨刘升还是其次,郑宝要让刘升看得起自己。 又数日。 刘升终於到达东城。 东城为徐州下邳国西南部,其实鲁肃是徐州人,不过更加靠近扬州九江。 从成德去东城百里远,刘升並没有直接朝著目的地而去,沿途又不断截杀袁术的筹粮队伍。 虽然粮食不多,但目的在於製造混乱。 鲁肃的家在东城城外,依靠丘陵山地,结坞自保,家中健勇数百,本人在本地很有威望,经常接济县乡。 “子敬子敬!” 院墙外有县中好友来找鲁肃。 “成德刘子扬前来拜访,还带了.... 夯土墙上掉落灰尘,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鲁肃闻好友之声,当即出来迎接。 他身材健硕,稜角分明,眉目深邃,兼具沉稳与威严,见好友当面又豪爽大笑,露出两排整齐白亮的牙齿。 根本不是老实人的长相..:::.也就身著朴素无华看著老实。 “刘子扬怎么会来找我?你说他还带了... 鲁肃话音未落就见山道上有一行人走来。 为首者並非刘哗,年纪轻轻却神武异之,双眼犀利,远远的便与鲁肃对视一眼。 人的眼睛会说话,鲁肃的心臟扑通小鹿乱撞,这是冲我来的! 其周围拱卫之人皆都虎狼,黑脸大汉身材宽而厚,瘦脸大汉眉似刀锋..... 子扬呀子扬!你把谁带我家了? 鲁肃顿生惶恐不安。 应该不止是找我借粮吧..... “在下鲁肃字子敬,敢问阁下..:...诸位?” 鲁肃连忙上前迎接,与刘哗对视一眼,又与刘升等人得体问候,並无丝毫慌张。 “在下刘升字鸿起,素闻子敬之名,遂请子扬引荐!” 刘升拱手作揖,心中暗暗称奇。 鲁肃的模样与他想像中的偏差有点大。 “原来是刘公子!久闻大名也!” 鲁肃睁大双眼,目光如炬,像是看到金子一般。 其情不似作假,他真的知道刘升的名字,最开始是刘升杀魏越之事,此徐州下邳皆知又因为鲁肃天天研究天下大势,就在隔壁发生的袁术与刘备吕布的多次交战,他岂能不知刘升就是刘备吕布联盟维繫的关键? 其实他早就感觉天下將乱,所以早早变卖田地,大散財货,賑济贫困,交结士眾。 鲁肃是个有理想抱负的人。 “此为我三叔张益德,平春李文达,关坦之.... 刘升开始逐一为鲁肃介绍隨同人员,此前与刘哗相见时都没有这么详细。 刘哗微微一笑心中瞭然。 鲁肃很豪爽,与眾人皆都相互问候,又请眾人入內喝酒吃肉小小宴会一场,以尽主人之情。 张飞暗暗感慨,鲁子敬此人比刘子扬更好相处。 那刘哗除了对刘升假以辞色,对张飞等人皆都不冷不淡。 倒也不是刘哗对他们不敬。 这其实跟他们的出身有关,刘哗世家大族,鲁肃只能说是小豪强。 待宴席至入夜。 刘哗因多日骑马奔波早就累得不行,先行歇息,刘升单独与鲁肃秉烛夜谈。 “当年我......眾人皆......可我..... 3 刘升之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带著酒后豪情与鲁肃继续吹水。 “子敬呀!你可知何为一见如故?” 鲁肃早就知道刘升的意思,他这是要招揽我! 他对刘升的第一印象也很好,长得帅的人就是机会更多一点。 但尚且不知道刘升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干,究竟值不值得託付。 “像是我与公子这样?” 鲁肃笑问道。 不说投效的事,至少刘升值得结交。 “子敬难道不愿意叫我一声鸿起吗?” 刘升伴怒道。 刘哗很难招揽,刘升不愿强求,但鲁肃可以,这是可以当做心腹的人,就算他不愿意,刘升也得把他绑了。 第119章 两面开花父子皆发力 第119章 两面开父子皆发力 “鸿起率五百骑深入淮南,智勇胆色也!” 鲁肃对刘升所说的那些当年勇並没有怀疑,但这次刘升之勇却是亲眼所见,你竟然跑到东城来了?胆大包天! 窗外月明星稀,山中蝉鸣隨著淡淡微风送入榻上案几,震得陶杯上的茶水泛起圈圈涟漪。 刘升喝了杯茶水,酒醒许多。 “子敬认为家父岳父此次能否击败袁术?” 刘升问出之前连刘哗也觉得不可能之事,想要看看鲁肃有没有不一样的看法。 鲁肃点了点头。 隨后摇了摇头。 “鸿起难道认为击败袁术就是大功告成吗?” 鲁肃面带轻笑,言语却是犀利。 就好像比武一样,二人也开始互相考校对方,当鲁肃没有因为身份原因而直言不讳时,他其实已经把刘升当做好友一般。 “曹公与袁术在小沛开战,牵制袁术徐州之力甚至是淮南之力,家父岳父皆勇猛,若正面突破淮水兵临寿春,而我不才袭其身后,必让袁术人心尽失粮草殆尽,寿春虽固!不攻自破也!” 这难道不算大功告成吗? 刘升露出疑惑求问道。 “子敬有何见解?” 鲁肃摸著短胡摇头,喝了一杯茶。 “那此后呢?刘豫州欲取袁术而代之,再步其后尘?” 窗外的蝉鸣也在此时停住,像是被二人激烈的谈话而嚇到。 “淮南处南北要衝,江东没有淮南尚能苟安,淮南若无江东,那便是南北受敌,终难久持。” 鲁肃所言乃大势。 更不用说今年淮南大旱,袁术又在两面开战,战后人口必定锐减,难以恢復生產。 就算刘备能取淮南,也不过是个残破之地。 鲁肃消息灵通,更处徐州扬州交界处,九江与下邳广陵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逃往江东。 简而言之。 此时或此后的淮南断断没有成事的可能。 刘升闻言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暗点讚。 子敬知我也。 他却又反问道,“那子敬以为该如何大功告成?” 那你说哪里能成就大业呢?淮南不行?你说哪里行? 闻言鲁肃也暗暗皱眉,只要稍有见识,便知道將来的关东必是袁绍和曹操的角斗场。 袁术本来也有机会,现在看来是无了,败在不远。 以鲁肃的才干想要在曹操或者袁绍那求活想必没有问题,但绝对干不出一番大事业, 他的出身大大限制了发展。 荀或郭嘉董昭虽然都说是看出袁绍不能成大事,所以离开,但又何尝不是没办法得到他们想像中的重用呢? 连他们这样的人都得不到袁绍的重用,鲁肃就別想了。 曹操其实也一样,不是颖川人,以及各地士族者,也很难得到曹操重用。 並非曹操不识人才,而是他得考虑一个人才还是一群人才,鲁肃也就別想了。 所以鲁肃明白,他如果要实现理想抱负,必须找潜力股。 江东孙策是潜力股,很多徐州人张昭张统等等都跟他混,张昭张幼徐州大族,说实话鲁肃就算去了也难出头。 他的出身註定他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具有更加卓越的眼光。 “孙策为江东人所恶,若刘豫州能够以江东为后方而鼎立淮南,或大业可成。” 鲁肃说的江东人指的是江东士族豪强,不是普通民眾,孙策不至於让所有江东人都人人喊打。 他生在江淮之地,自然会对周围更加熟悉。 你让他说其他地方比如关中,他不熟悉能说出个什么来? “这就成了?” 刘升再问道。 “剿除黄祖,进伐刘表,尽力占有长江!” 鲁肃的双眼像是发光的萤火虫,又挺起自信的胸膛。 “这就成了?” 刘升再问道。 昂呢? 还不够吗? 鲁肃面有疑惑。 他也渐渐意识到,刘升並非不知道这些,而是不认同这些,难道鸿起还有高见? “自古以来!可有南北相爭,南胜北者?唯有西!可胜东也!” 刘升双目凌凌,逼视鲁肃。 子敬呀,不怕告诉你,再过几千年都很难出现..: “关......关中?” 鲁肃有些语塞结巴。 正以为自己猜到刘升所图的鲁肃,当即又被刘升狠狼反驳。 “天下之爭难道只局限於地域?东西既为地域,也为人才也!” 闻言鲁肃震惊。 鸿起难道要和整个关东大族斗爭? 正以为自己猜到刘升所图的鲁肃,当即又被刘升狠狼反驳。 “人才之爭难道只局限於地域?非东西!乃士族与寒门也!” 闻言鲁肃更加震惊。 鸿起难道要带领寒门与整个士族斗爭? 正以为自己猜到刘升所图的鲁肃,当即又被刘升狼狼反驳。 “天下之爭在於团结可团结之力量,非止於地域人才士族寒门也!” 刘升垂涎似的看看鲁肃。 子敬还不明白吗?你就是我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也是你可团结的力量! 其实鲁肃想的不错,刘升就是要带著关西大族与关东大族爭斗,这是从地域属性来看,若从阶级属性来看,就是用寒门对抗士族。 但刘升又说团结可团结之力量,非极端的两极分化。 “汉室名存实亡,曹操必將与袁绍决战关东,此正是我等潜龙西游之际,关中虽残破然十年內必可恢復,关中虽混乱那是因为真的王还未降临!” 关中虽混乱那是因为真的王还未降临,这句话虽中二,却听得鲁肃热血沸腾。 先不说有没有可行性,只听起来难道不是令人寒毛直竖吗? 这是何等之气概? “待袁曹决出胜负,那便是汉室灭亡之时,家父汉室后裔!自然再造大汉!” 刘升此刻语气並没有此前吹水那么豪迈,但骨子里散发的气场却令鲁肃遍体生寒。 “再取巴蜀河东,此为如虎添翼。” 刘升继续讲述“家父魔下猛將无数,再得子敬这般见识卓越者,难道不能称霸天下?” 关中四塞为地缘控制,匡扶或再造大汉为政治口號,整合益州并州为经济基础,现有人才再加上不断涌入.::::.难道不能爭霸天下? 刘升看著嚇傻一般的鲁肃,深知他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 若是刘哗,刘升根本不会跟他说这些。 鲁肃是寒门却有远大的抱负,刘备刘升可倚重之。 不敢说是倚之为首,只要是核心决策人物,那就够了。 他心里也没有汉室,刘升说的再造大汉造的不是刘协的汉,而是刘备刘升的汉,正合其意也。 “公子!” 鲁肃郑重拱手。 “肃何德何能?若公子不弃,愿尽绵薄之力!” 他清楚的明白刘升今夜与他所说种种,无疑体现出刘升真的非常看重自己,单就这伯乐知遇之恩就令他感激涕零。 “子敬呀!这些话我还未对家父说起过。” 刘升握住鲁肃的手。 要是刘升有时间慢慢招揽鲁肃,也不会显得如此急躁,也才是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交浅言深。 正是他没有时间又想一下子抓住鲁肃,所以只能如此! 听了刘升这些话的鲁肃那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愿不愿意都得先跪地对吧.... 他知道鲁肃的才能或许比不上诸葛亮荀或等等翘楚,但他是真正可以倚为心腹之人。 当然也因为当前实在没有人可以招揽。 诸葛亮?还在隆中进修呢。 闻言鲁肃哭得泪眼模糊,又想起刘升此前问他,可知何为一见如故?此为一见如故! 好在他是真心愿意的... “子敬!你我今夜同塌而眠!” 二人一夜无眠畅聊至天明。 安风津。 北岸刘备军与南岸黄军对时十几日,刘备数次渡河试探皆无效果。 不过却探听得知敌军主帅为黄,谋主为韩胤。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连敌方主师和谋主都不了解,又怎么能出奇制胜?对症下药? 强攻那是不得已。 刘备迅速盘问此前袁將俘虏孙香,孙香没被杀掉也不肯投降,但刘备也没虐待他,好吃好喝看管起来。 后刘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文伯誓死不降,备深知孙氏为袁术门生,遂感忠义,然如今汉贼袁术已是穷途末路,文伯再不弃暗投明岂非辱没祖上? 孙策都向朝廷称臣纳贡脱离袁术,你孙香傲个什么劲?真不至於。 孙香见刘备对他挺好,说的话也有道理,於是把黄猗与韩胤的情报一一道来。 黄猗读兵书而不知悉战事,简单说就是理论有一套,实操很糟糕。 韩胤倒是颇为智谋,比较难对付。 孙香建议以虚蒙蔽黄,以实欺骗韩胤,刘备闻之讚嘆,孙家军果然都有一套,这孙香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良將。 於是刘备召集眾人商议定策, 先令吕布高顺张辽率领二千骑步前后安风津西侧二十里的阳泉津,伐木造筏,广竖旌旗,鼓譟扬尘製造渡河假象。 此状当然瞒不过对岸黄军的注意,他当即派出斥候查探並分兵三千前去驰援防备。 又等到一日淮水晨雾瀰漫,却迟迟不见阳泉津的吕布军渡河。 韩胤大惊。 此为刘备明渡阳泉,暗渡安风也! 黄猗暗道,多亏韩先生提醒,险些被刘备这老革声东击西! 於是黄亲率三千精锐前往岸边营垒等候刘备上岸,將其临水而击。 果不其然。 黄髮现刘备军正在偷偷渡河,再次感嘆韩先生高智也! 刘备陈到亲率二千精锐渡河,命士卒以湿布裹马蹄,口衔木枚,战船皆覆芦苇偽装为渔舟。 江雾遮蔽下,非常难以察觉可惜黄早已准备就绪。 你以为刘备只是简单的声东击西? 实则不然! 刘备军有万人,为何他只率二千趁雾渡河?因为剩余的五千骑步早已在赵云的率领下前往阳泉津与吕布匯合。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待黄猗见刘备主舰果在渡河军中,於是更加確信,自己完全应对住了刘备的声东击西。 殊不知。 阳泉津的吕布赵云合军八千早就渡过对岸,將此前黄的三千分兵,尽数击破。 吕布一展此前屈,亲自率领亲卫冲岸,杀向敌军营垒,高顺张辽在列,杀得袁军是哭天喊地,待赵云率部登陆直接奠定胜局。 不说武將如何,八千军还打不过你三千军? 眾人陆续將马匹接到南岸,而后一鼓作气朝著安风津杀去,二十里不到半日可达。 坚守在安风津南岸营垒的黄,迟迟见那刘备不肯上岸,於是惊疑,难道刘备真正要渡的阳泉津? 他当即派人回营稟报韩胤,要退军回去营寨坚守,以防阳泉。 韩胤却让黄不要著急。 若將军你此时返回,那刘备就该要真的登岸,要是袭击你的回军身后,那真的要完蛋。 但他也在犯疑,到底刘备这个老革要从哪出登岸? 雾气又浓,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楚此时安风淮水里刘备究竟有多少人。 为了稳妥起见,他让黄分兵假意坚守,自已率军返回,防止被刘备登岸袭击,我们看不清刘备那刘备也看不清我们, 又派出斥候往西面阳泉方向探查。 韩胤还是理智的,可惜黄暴露了实操不足的致命缺点。 他令精锐部曲先行撤退,却分兵普通部曲留下断后。 刘备事先知道他的缺点,所以徘徊在淮水上时,命令小船斥候藏在雾气芦苇盪中不断探查敌情。 按照预想,是等吕布赵云渡过阳泉津,杀到黄军营后,刘备再行登岸。 也就是刘备其实才是样攻。 但斥候探查到黄猗撤军不合理的情报,於是刘备当机立断,打算见机行事,不等吕布赵云杀来,直接號令二千精锐开始登岸。 战场变化莫测,哪能全按计划一成不变? 老革刘备岂能不善战? 当即。 刘备陈到率军开始上岸,袁军第一时间也进行阻挡。 不过黄分兵出错,又逢刘备亲战,刘军士气高涨,而袁军非是精锐,遂刘备一鼓作气得杀得袁军溃逃。 黄又惊,老革刘备到底是在哪个津口登岸,我的脑子好疼呀! 他二话不说先跑为妙,结果队伍脱节,又被刘备追杀的只剩数百骑步逃回军营。 韩胤的脑袋也很疼,不想刘备竟然如此用兵如神?韩信在世否? 待中午这场关键的大雾逐渐散去。 这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登陆战终於结束,从阳泉津杀来的吕布赵云八千人和刘备二千集合围困黄的二千人军营。 你问刘备到底从哪里登岸?齐齐登也! 接下来那就是真刀真枪的攻营战。 其实可以发现,刘备是倾巢出动,也就是说就算被对方识破计谋,他们要会靠著真正的战斗力去迎接这场战役。 在老革刘备吕布面前,黄猗韩胤就是刚上场的新兵蛋子。 接下来黄猗是死是活將看他如何抉择.... 第120章 上中下三策袁术如何抉择 第120章 上中下三策袁术如何抉择 “主公之谋!令登嘆为观止!” 安风津的浓雾已被强光碟机散。 黄猗二千残余驻守的军营,正被刘备吕布全军近万包围,破营之刻只在日头斗转之间。 这二千残余正是韩胤驻守本营的士兵,黄猗分兵阳泉津的三千兵已被吕布击溃,自率三千阻挡安风津也刘备拿下。 言八千可挡刘备的黄,只剩二千苟延残喘..:: 中军大下。 刘备於高台上指挥全军,闻听將士们高亢的喊杀,见將士们奋勇先登的背影,他目光深邃而又显露兴奋之色。 眼下已是胜券在握,陈登的称讚令刘备感到自得意满,却又微微震惊。 元龙称呼我为什么?主公? 他与陈登的交情自然不用多说,情深义厚!然陈登从未以主公称呼过他,现在却..:, “元龙!” 刘备激动的双耳发抖,兜整下的髮丝拍打湿润的眼珠,他用力握住陈登双手。 陈登与其四目相对,似有绵绵情意產生电波,一切尽在不言中。 “玄德呀!布心直口快,直到今日才知道玄德果为老革也!” 前军吕布拍马而回,將长戟丟给一旁亲卫,又取下兜整,露出英俊傲人的血跡面庞, 带著调侃之色迎向刘备。 老革是骂人的话。 一般情况下刘备肯定不愿意听,但吕布的语气显然是敬佩的意思。 此前吕布敬佩刘备更以其信义为先,却不认为他能打硬仗,边关武人也有差距,可以说吕布看不上他的军事水平。 然而今日一战,大大体现出刘备知兵善战,一招虚虚实实把黄韩胤骗得团团转。 更善於抓住战机,观察到黄撤军不合理,直接伴攻变强攻,否则让黄三千人马回到军营再与韩胤合兵五千坚守。 眼下可就不是片刻就能攻破敌营的局面了。 玄德殊为关键也! 吕布是不得不服。 “攻一城之地,备略有余力..: 刘备下去迎接吕布,谦虚而言。 像曹操那样大战场作战,刘备显然不行,也不是说他能力不够,实在是也没什么经验。 “待破黄猗,將他人头送往寿春,那袁公路必惊惧也!” 吕布与刘备执手站於战车,仰头大笑,似已看见袁术那震惊恐惧的面容。 可惜他不能如愿,因为.::: “主公!” 军阵让出的街道上又跑来赵云之骑,他的白袍已是掺染斑斑血跡,嘴角的一抹红色扬起振奋。 吕布见之暗暗点头。 初以为赵云是哪里蹦出来的刘备好友,不料与其共同作战,才发现此人之勇不下於我也。 “黄猗愿出城投降!” 赵云手持布帛翻身下马。 闻言刘备与吕布面面相窥,这黄不是袁术女婿吗?怎么不死战到底? 黄猗虽为袁术女婿,但好死不如赖活著,怕死才是人之常情...:..再说他为江夏黄氏出身,背叛袁术那叫弃暗投明大义灭亲! “全军听令!停止进攻!” 待刘备看过黄书信,举起令旗让大军停止攻营。 喊杀声逐渐归於平静,刀剑交戈也已消弹,只有不时鸣叫的马儿,似在为这场胜利欢呼。 营门开启。 黄手捧仲氏虎符,与韩胤联袂走来。 他望著眼前列阵欢迎他的刘军,感其威武精锐,暗嘆不能敌也,又顿时脸烫如猴屁股羞愧难当,请降这种事当然难堪。 韩胤与黄猗对视一眼,短嘆一声,觉得很烦,罢了罢了投降罢了。 待见到前方刘备吕布等等勇將缓缓走来。 韩胤又看了一眼黄猗,长嘆一声。 將军你说你呀,你有看见对面的刘备吕布他们身上的甲胃吗?带血的! 再看看你!千净的像是女子新衣! 此战焉能不败? 黄猗回看韩胤,哪里乾净呢?我逃跑的时候也是沾上河水泥土的..:.: “黄君!” 透露著驍勇之色,杀气腾腾的刘备立刻如沐春风,露出亲和的笑容迎面走去。 身后的吕布陈登赵云高顺张辽等人皆都向前。 黄连忙高举手中漆盘,將拖著的虎符献上,虎符没什么用..:::.此举就是表示投效的意思。 欲要下跪的他当即被刘备阻止。 “黄君不愧是江夏黄氏也!乃大汉忠臣!今弃暗投明!大义灭亲!备必上表朝廷,言之忠义!” 刘备牵著黄猗的手,半仰著头,似正当著天子之面为他表功。 “刘豫州!猗已幡然醒悟!定往许都恳请陛下谢罪!” 黄音音淒淒又面色懊悔。 刘备连忙安抚又言之韩胤,“先生之忠义与黄君同也。” 韩胤连忙点头,对对对!刘豫州说的对,袁术的女婿黄猗都肯投降,那我矜持个什么劲? “诸位!” 刘备举起袁术的虎符,面朝全军將士振声高喊。 “今渡淮水!剑指寿春!奉命討贼!志在必得!” “威武!” “威武!” “威武!” “威武!” 眾皆士气高昂。 “黄猗竟然投降刘备?呵呵呵呵. 刘备顺利渡过淮水並攻破黄的消息已经传到寿春。 宫殿上迴荡著袁术尖利嘶哑,渐渐发疯的笑声,人在愤怒无语到一定程度是会发笑的我的贤婿竟然投降了? 那孙香被刘备俘虏那么久,都没有投降的消息传来,我的贤婿竟然先投降刘备了? 袁术真希望黄直接死在安风,也不愿听到他投降的消息,这对仲氏朝廷该是多大的士气打击? 如今刘备正面攻破淮水,士气正旺,刘升在后方鬼鬼崇崇,疑兵四起,寿春城里皆是恐慌焦虑,形势大大不利! “诸公!” 袁术双目布满血丝,喉声叫喊。 “谁愿出战?!” 满朝文武。 支支吾吾。 阎象早已被袁术革职在家,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秉公直言者。 宫殿里有四五十大臣,却无一人可为袁术倚重。 “陛下!刘备吕布皆善战,野战不利,阻击不能......若我等持续分兵恐被一一击破!” 杨弘感受到袁术锐利的眼神压力,连忙挺身而出。 “我等兵二万粮半年,当保守寿春城,与其相持,敌可退也!” 其实袁术已经在这么做了。 只恨不能早点听阎象之言,此时杨弘之见正是此前阎象之见。 他只是没想到黄这么不禁打,更是毫无骨气之人。 “哈哈哈哈!” 袁术愤怒的眉头只一瞬间就变得柔顺,嘴角扯出和葛和亲的弧度,发出爽朗自信的笑声。 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变脸之速度快的令眾人难以捕捉。 “杨卿说的对呀!那刘备无十万大军可攻破寿春?朕杞人忧天也!” 袁术的笑声让群臣们稍稍喜笑顏开露出笑脸。 为主者急躁,臣子怎能心安? 不管袁术是不是真心觉得毫无问题,就算是强顏欢笑,那也得笑出来。 “诸公散去吧!” 袁术挥挥衣袖举止从容。 老是朝会並且朝著大臣们发怒,这本身就是在製造焦虑。 不过袁术却把杨弘单独留下来。 青铜编钟敲响,群臣散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弹,宫殿变得空空荡荡,袁术提起织金袞龙袍,豪迈的坐在台阶上。 他单手撑著台阶,朝杨弘召了召手。 “金尚是杨卿放走的吧?” 袁术询问的语气很隨和。 却嚇得杨弘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他不敢抬头,任由额头汗水抵在地板的砖石缝隙,又很快从缝隙里溢了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 “臣有罪!” 袁术不是傻子。 那么大个金尚在他严密监视下还能逃出寿春城,必然有人为內应,权力还不低。 他只稍微诈一诈,杨弘就直接露出马脚。 但显然袁术没打算深究,不然早像阎象一样把杨弘叉出去。 他已经无人可用! 再把杨弘叉出去,谁为他出谋划策? “寿春城虽固,然人心不在我也.::: 袁术感慨一声。 嚇得杨弘再次把头埋得低低的,他以为袁术在点他,实则袁术有感而发。 “我悔不该听陈宫之言呀!” 袁术懊悔不已。 一步错步步错,为了一个小沛投入那么多军力,简直把淮南都给掏空了。 眾多善战之將以及兵力粮草全都被曹操牵制在小沛,导致无人可用,竟然用了黄这个蠢货。 “天意不在我?” 袁术朝杨弘笑了笑。 又想到自己刚刚称帝结果上天给他来了个大旱。 若无大旱,现在的袁术依然可以两面作战,甚至说陈宫的建议是完全正確的。 “淮北也旱!非我淮南!” 杨弘连忙否定天意之说。 “杨卿足智多谋,可为我献策否?” 袁术盯著杨弘,眼神渐渐犀利。 就好像你不说出个改变大势的谋略,我就要把你吃了的样子。 “我有上中下三策..... 杨弘刚抬起头就被袁术牵著一起坐在台阶,当即他又汗流不止。 “有一下策,放弃小沛,回军寿春!刘备必退!” 杨弘刚开口就见袁术眉头皱如麻绳。 放弃小沛?曹操岂能如你所愿?这是连徐州都要一起放弃呀! 袁术犹豫不决。 我当真被刘备逼到这种地步了吗?果然是下策! “有一中策,便如朝会所言,坚守寿春,陛下恩威並施,率领魔下同心协力,则可退刘备!” 杨弘继续说道。 袁术点了点头,颇为认可,然心下又有担忧,要是守不住那后果可就惨了。 下策比中策好在只丟徐州保住淮南,中策要是出了意外,那仲氏直接完蛋。 “那么上策呢?” 袁术颇有期待问道。 杨弘咽了口唾沫,整了整被压在屁股下面的朝服。 “向河北袁绍求援......” 第121章 唯有尽力而为也 第121章 唯有尽力而为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幽深宫殿迴荡著袁术虎的啸龙吟。 让我向本初求援?那我这仲氏不就是个笑话吗?袁氏领袖再也不是我袁术了! 其实本来也不是你......你自以为是罢了... 不得不说杨弘的上策果然是上策。 只要袁术求援袁绍,向他低头,袁绍必定会出兵向南,威胁曹操河南,曹操也必定会放弃小沛,返回许县。 那么袁术的东面压力就可直接解除,再回军寿春,刘备自然只能无功而返。 袁绍养著曹操这个小弟的目的,是想让他顶住南面压力,也就是袁术的压力。 现在的袁术没有压力,反而曹操成了袁绍的压力。 袁绍是不可能看著曹操顺利吞併徐州甚至是淮南而无动於衷,特別还是曹操刚迎接天子不久。 此为养虎为患! 所以已经名存实亡的袁曹联盟必定直接撕破脸皮。 当然前提是袁术真的会拉下这个脸来。 “陛下!” 杨弘泪眼巴巴的哀求道。 天下大乱,诸侯並起,哪能不合纵连横?单打独斗是没前途的!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向袁绍低头怎么啦?待渡过眼前难关,咱们再跟袁绍开战嘛..:: “杨卿呀... ” 袁术深深呼吸,短嘆一声。 “非我矜持,乃本初好谋无断,孟德果决毅然,就算我向本初低头,他也会犹豫不决迟迟不会南下......而就算他准备南下,孟德也不会撤退......” 袁术很了解袁绍也很了解曹操。 他的判断不无道理。 所以又何必向袁绍低头,去赌他会不会及时出兵? 再者还来得及吗? 道路断绝,只能从徐州北上琅琊泰山至青州传信,泰山臧霸会不会给面子不说,来来回回至少二二三个月。 综合所述。 袁术也就排除这个上策,没必要....:.我当能向婢养的袁本初低头?他心高气傲的很、 杨弘偷偷嘆气,他知道袁术只要没到山穷水儘是绝对不会向袁绍低头,这也是此为上策却现在才说的原因。 你要是一开始就说这个,袁术得把你也叉下去! “杨卿!你我同心协力,当能守住寿春!” 袁术握看杨弘双手情真意切道。 杨弘內心感动,袁术知道是他放走金尚却不追究,深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为明主之决断也。 他又暗道可惜。 正如当日送別周瑜时,看著寿春城嘆可惜.... 为何可惜? 因为袁术要是没有称帝,凭藉当前势力必有望称霸中原。 孤军深入那太好深入了,我只要五百骑兵,隨便深入,那为什么现在不深入了呢?咱一涿郡孩子......啪啪!要脸..... 正是因为刘升是逐郡人,或许天生就有善骑的天赋。 在袁术后方到处闹出动静后,驻军在东城。 更深知人和马都是要歇息的,怎么可能持续不间断的四处袭扰? 鲁肃的家里有两个圆形大粮仓,每仓装有三千石粮食,再加上他在本地的影响力,偷偷养著刘升的五百人马不成问题。 如今的他已经背负著刘升的期待成为心腹,自然二话不说,狼狠出力。 “今已八月,不知淮水战线如何..... 鲁肃家的坞堡大堂。 刘升与刘哗鲁肃张飞李通等人商议著接下来的对策。 张飞急躁的性格一时间难以改变,特別还是看到刘升镇定从容的样子。 刘升也奇了怪了,不是说主將镇定则部將安心吗?怎么张飞是个例外? “三叔难道不相信父亲与岳父的实力?” 刘升反问並肯定道。 “我料父亲必然已经攻破淮水进军寿春。” 张飞点了点头,圆眼眨了眨看向刘哗与鲁肃问道。 “子扬子敬觉得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他的语气里带著考量之意。 鸿起天天与这二人秉烛夜谈同榻而眠,简直是如胶似漆,一刻也不能分离,俺都要看看你们有何才能? 他知道鲁肃已被倚为刘升心腹,而刘哗算是个隨同参谋者,不算自己人。 所以他问完话后直接盯著刘哗,有点为难他的模样。 刘哗没有回答,却是鲁肃先帮张飞添了杯水。 “主公兵力粮草皆不占优,也绝对难以强攻寿春城,遂唯有攻心也。” 鲁肃之言有理有据。 就算刘备攻破淮水也得面临寿春城这个庞然大物。 兵力肯定不占优势。 刘备的粮草剩余和袁术半斤八两,也是半年左右,更因为是进攻方,粮道更长,所以也不占据优势。 强攻寿春城也是无稽之谈,哪有少数方作为攻城方? 这也是袁术刚得知刘备来攻而大怒的原因,你几斤几两竟然还主动来攻? 所以想要战胜袁术只能攻心,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何攻心?” 张飞问道。 “我等可散播流言,言袁术臂越称帝触犯天威,遂降天灾大旱..:.: 鲁肃回道。 这流言的威力还真挺大,淮南多洪涝,几乎不会大旱,怎么你袁术一称帝大旱就来了? 必能动摇袁术的军心民心,但能不能快速见效还是未知数。 “若此时主公正兵临寿春,那么我等便该北上,取阴陵而后从东面肥水逼近寿春,则袁术必定大惊......““ 刘备顺淮水而下,必然是从西面进至寿春,刘升要是从东面进至寿春,那袁术就会有一种寿春被两面夹击成为孤城的惊慌。 之所以说是惊慌,因为並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两面夹击,才五百骑算什么夹击? 但至少会令袁术或他的將士们觉得,没有援军,自己正在困守孤城。 也是攻心之举。 这也是张辽此前所设想的那样,不过更加深入,效果更好。 “如何取阴陵?我等可都是骑兵,只五百人无法攻城!” 张飞继续问道。 阴陵在寿春西面百里,是寿春通过淮水进入徐州的屏障,背靠大山,地势险峻,攻打它的难度不亚於攻打寿春。 “我与寿春守將戚寄有些交情,知其人善投机,愿意尝试说服一下。” 鲁肃老实回答道。 戚寄曾经当过东城令,鲁肃为东城豪强,又乐善好施结交士眾,与那戚寄关係还不错“子敬可要犯险?” 见鲁肃如此尽心尽力的提出策略,张飞也把他当做自己人,也关心起他的安危。 “公子放心,我非是要劝戚寄投效我等,而是让他前去投靠曹操。” 鲁肃笑著回道。 张飞两眼一黑,子敬难道没听到是我在关心你,你怎么看著鸿起? 那当然是刘升先露出担忧之色,无声胜有声也。 鲁肃的回答令刘升安心。 他不知道鲁肃要如何劝说戚寄,但无外乎是以朋友身份,站在戚寄的立场上相劝。 那么即使不成,戚寄也不会拿鲁肃怎么样。 “那我等便按子敬所言行事!” 刘升看向眾人出声道。 隨后刘升与张飞出门前去整备人马,案上仍有两杯热茶,刘哗咧嘴笑问道。 “子敬,我为你寻的明主英明否?” 鲁肃呵呵一笑,“可惜子扬为家世所困呀!” 其实刘哗带著刘升来找鲁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自己这位有才的好友介绍给刘升。 他知道鲁肃的出身很难实现自己的理想,但只要找对明主,即使最终不能完成理想, 那样也不会有遗憾。 鲁肃则知道刘哗身为世家大族,能得到许邵评价为佐世之才,必然不会跟隨刘备刘升。 他承载看是家族的希望,並非个人理想。 “子敬认为刘豫州刘公子能击败袁术?” 刘曄又问道。 “子扬觉得是曹操?” 鲁肃反问道。 其实二人都有共识,那就是袁术必定会亡,只不过分歧是袁术现在就灭亡在刘家父子手里,还是不久后亡在曹操手里。 “那便拭目以待!” 二人爭锋相对又异口同声道,隨后又相视哈哈大笑。 坞堡外。 刘升和张飞前往山中的马。 “鸿起,那刘子扬是不是觉得我们无法击破袁术?” 张飞边走边聊,遇到山坡便迈大脚步,整个人风风火火,话里似也带著火气。 “三叔倒是观察的挺细腻嘛。” 刘升呵呵笑道。 以前的张飞总是咋咋呼呼,现在的张飞也是咋咋呼呼,但却有心眼,或者说是细腻。 “你看他那表情?谁还看不出来?” 张飞转头看了一眼继续道。 “真是小瞧人呀!” 张飞握著拳头。 此前与刘哗同行时,张飞见刘哗敢面对五百骑兵而出城,觉得他胆大心细,又是士族出身,本想攀谈交流结实一下。 结果。 刘曄不冷不热。 搞得张飞那是很没面子.. 刘升拍了怕张飞的肩膀,三叔呀,我知道你嚮往士族阶级,可是..:::.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不过他却勉励道,“那我等便要那刘子扬好好瞧瞧?看我们能不能灭了袁术?” 本以为张飞会双眼瞪大,暴喝著那就让刘子扬瞧瞧我们的实力! 结果。 张飞眨了眨眼偷偷问道,“鸿起?你真有把握吗?” 刘升大惊,三叔你怎么这个德行? “若你有把握!那我下次找个机会训他!” 还好张飞是有气性的..:::.考虑的是这个.. “凡事哪能皆有把握?唯有尽力而为也!” 刘升从容回答,双眼却是坚毅无比。 次日。 刘升五百骑兵在鲁肃家多补给一日后,开始前往北面阴陵县。 第122章 袁术你被我们包围啦 第122章 袁术你被我们包围啦 阴陵城前。 山中树林经过夏日暴晒又逢秋日落黄,一片萧败之意。 “戚君可在城中?请帮我带话,言东城鲁肃前来拜见!” 鲁肃带著几个十家僕骑著马在城墙下叫唤,墙上或也有戚寄亲信,知道东城鲁肃之名,於是连忙前往稟报。 不一会。 就见戚寄与秦翊皆都亲自出来迎接。 戚寄为徐州广陵人,秦翊为沛国相县人,为袁术魔下越骑將军和討寇將军,又以戚寄为主將秦翊为副將镇守阴陵。 二人皆都一副札甲刀剑覆身的武將模样,戚寄脸长有鬍鬚,秦翊脸宽无鬍鬚。 “子敬?怎会来我阴陵?” 戚寄连忙下马。 並为秦翊引荐起来。 见戚寄如此厚待一介白身,秦翊当即便察觉出鲁肃必有过人之处。 三人一起进入城池来到军府坐谈。 “戚君秦君,实不相瞒,肃此次是来避难的!” 鲁肃面有淒淒无奈摇头。 “为何避难?” 戚寄问道,隨即想到必是曹操攻打沛国,刘备进攻淮南之战事。 “家乡皆在传言,说陛下......哎!” 鲁肃欲言又止。 东城虽属於徐州下邳,但一直是袁术的统治区,鲁肃自然也称他为陛下。 “哎!子敬但请直言,秦君乃我同袍好友,无需忌讳!” 戚寄为人较为坦荡。 “陛下称帝而天理难容,遂淮南大旱.::: 鲁肃摇头嗟嘆。 “连东城都有流言?” 戚寄连忙帮鲁肃倒一杯水,为他压压惊,还凑身靠近案几,又转头望了下房间四周, 见窗户开却无人经过。 他这才继续问道,“当真有此事?” 当然有此事! 这事就是鲁肃传出来的,能没有这回事吗? “不然我怎么会来阴陵避难?” 鲁肃摇头继续无奈。 戚寄信以为真,他在当东城令的时候就与鲁肃结交。 鲁肃出身巨富之家,性豪爽好施捨,賑济贫困,交结士眾,甚得乡里人心。 戚寄清楚的明白鲁肃是个有见识的能人。 “子敬觉得?” 戚寄语言堵塞,面有难色,与秦翊对视一眼,大眼瞪小眼。 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想问的是子敬觉得陛下会?呢? 他们不是袁术的部將?镇守阴陵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不合理吧? 其实他们已经接到袁术的前线战报,说是刘备已经渡过淮水,並从小道消息得知,连袁术的女婿黄都投降刘备。 或者说是投降汉室朝廷。 又听说东面战场小沛,曹操与乔打得很是激烈,难免会动摇信心。 岂能不为自己想条退路? 鲁肃很明显的察觉出他们的意图,但却假装矜持,“我一介白身,只求安定.:::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子敬虽白身,却见识远博!陛下早有徵辟之意!” 戚寄当即反驳道。 隨后又幽幽道,“现在看来还是没徵辟的好..::: 这意思简直是浅显到边了,戚寄不是说鲁肃不值得徵辟,而是没出仕仲氏就是天大的好事。 “戚君?秦君?” 鲁肃面露尷尬之色,也就不装模作样。 再装下去,戚寄还能让鲁肃活著出城?你都察觉我的意图了,那我还能让你离开。 “事情当真到了这种地步?” 鲁肃焦急询问道。 事情当真都到了戚君秦君开始担忧的地步? “刘备已渡过淮水!” 戚寄苦嘆道。 闻言鲁肃心里大喜,却不露於表。 秦翊却暗暗不满,戚君你连这种军国大事都隨便说? “还请子敬为我等指点迷津!” 戚寄拱手相求。 秦翊只好跟著点头,他不求鲁肃能说出个所以然,至少也听听罢了。 “眼下刘备必与陛下战於寿春,胜负难说::: 鲁肃只能顺著戚寄的话说。 戚寄並不知道鲁肃投了刘备,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颇有见识的东城白身,再说了鲁肃都来阴陵避难那他还能逃出戚寄的掌控? 你说一说我听一听罢了。 “肃斗胆冒犯陛下!” 鲁肃稍微铺垫一下。 “今淮南大旱颗粒无收,又流言四起,如此情形不利陛下,纵然此次击退刘备,然曹操挟天子大义又兵强马壮,岂非人心归附?” 鲁肃有理有据公正分析。 “淮南已有眾多黔首逃往江东!肃本打算如此,但沿途贼寇眾多,只能前来投靠戚君!” 闻言戚寄秦翊暗暗点头。 人心这种东西你就看黔首嘛,连黔首都在跑,那肯定是人心动摇的很厉害了。 又想到鲁肃考虑到沿途贼寇,秦翊开始觉得他確实颇有见识。 “若子敬为我?该当如何?” 戚寄转著眼珠子隨后直言不讳。 要是鲁肃现在说出我要是戚寄你呀,就去投靠刘备,戚寄当即就会醒悟,好你个鲁子敬!是不是已经投靠刘备为说客? 鲁肃却说道,“当顺应天意!” 此言滴水不漏。 什么是天意?袁术称帝带来大旱,流言说是违逆天意,那什么是天意,你来说什么是天意? 归顺大汉唄! 虽然刘备也奉天子之命而来,但要看天子在谁的手里,再准確一点说,是去投靠曹操。 戚寄倒也不傻,与秦翊对视一眼,满是纠结之色。 “若今时攻淮南者乃曹公,那我等自当归顺大汉,可刘备......子敬你说呢?” 戚寄也彻底摊牌了。 语气里也带著胁迫的意思。 “我若为戚君,何必困在淮南?当直接渡过淮水走过水,率军投靠曹操,曹操必定礼厚待之!” 鲁肃直言道。 “哦?如何礼待?我非世家大族,又只三千兵马。” 戚寄反问道。 “曹操久攻小沛不下,则將军前往,那他必会散播淮南已投降之消息,將会对小沛军造成严重的士气打击,將军不止三千兵马,那可是为曹操打开小沛局面的关键人物!又或者说是整个徐州!” 鲁肃滔滔不绝。 简直把戚寄说成是曹操的救世主。 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戚寄怎么就不会得到曹操重视? 闻言秦翊目瞪口呆,这鲁肃果然有点见识。 就算没达到鲁肃说的效果,至少离开淮南也是好的,袁术真不能持久!这次不亡下次也得亡,没看到上天都在惩罚他吗? “妙也!子敬真为我良师益友也!” 戚寄闻言面露大喜。 “子敬当隨我同去!我必不亏待子敬!” 这下轮到鲁肃面露难色。 “我出身卑微,岂能得曹操看重?今日能为戚君解忧,令我想起当日相交时戚君对我的友谊啊,不求闻达,只求一处安身..:.. 戚寄正襟危坐,面露沉思,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竟然入定般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 他才爽朗道,“与子敬相识,乃我幸事,那便如子敬所愿!” 隨后戚寄將鲁肃送出房间。 秦翊大惊,“戚兄你怎么能如他所愿,不打算带著他走?” 难道戚兄你不觉得鲁肃来的正是时候吗? 会这么巧? “又有什么关係呢?子敬为厚道之人!他说的难道不是对我们利益最佳的选择?他既然没说错,那其他的又有什么关係呢?” 戚寄未必比秦翊晚发现,鲁肃来的真是太巧了。 但又有什么关係呢? 他说的完全正確呀! 反正我们都要离开这里,既与子敬相交,那也好聚好散。 几日后。 戚寄秦翊率军离开阴陵,如鲁肃所言那般,从淮水渡过过水前往小沛投靠曹操。 而刘升靠看鲁肃的说服,也顺利夺取阴陵。 城墙前。 刘升连忙翻身下马与鲁肃相见,“子敬!辛苦啦!” 张飞也喜滋滋的向鲁肃表达敬佩之意,“子敬你不仅为人友善,更是智谋无双呀!”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在刘哗旁边,喊得特別大声,就好像说子扬你不仅为人不友善, 连智谋都没有子敬给力。 刘哗自然听得出来,没放在心里。 “主公已渡过淮水,是以袁將心思动摇,那戚寄早有投机取捨之意,非我功劳也!” 鲁肃的谦虚令人更加產生好感。 眾人更明確得知刘备已顺利渡过淮水,不由得振奋激动。 刘升入主阴陵之后,当即书信一封,令阴陵小吏,原袁术魔下,带著自己的亲笔书信前往寿春。 小吏哭得抱住刘升大腿。 公子!我去了还能活命吗? 刘升只好安慰道,汝妻子吾养之,放心!袁术不会杀你,我写的都是好话。 小吏將信將疑,不得不去。 待小吏两天后把书信送到寿春,袁术大惊,阴陵也失?戚寄秦翊竟也背叛我了吗? 其实。 从袁术开始称帝时,就有不断的人在背叛他。 江东孙策,汝南群贼,甚至沛国相舒邵某种意义上也是背叛了他,还有庐江张勋,以及他的贤婿黄猗谋士韩胤。 金尚难道就不是? 杨弘难道就不是? 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阻止! 待袁术打开刘升书信,气得他七窍生烟,差点吐血,“袁术你被我们包围啦!” 就这么一句话。 小小刘升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袁术不仅拿刘备没办法,更拿小小刘升也没办法。 果如刘升所料,袁术气归气,却並没杀死送信的小吏,还让他把自己的亲笔信带回去给刘升。 小吏大喜。 去寿春的时候他跑得很慢,回阴陵的时候他简直是要飞了起来。 刘升见袁术书信的第一印象是袁术字还写得挺漂亮,其內容无外乎就是想与刘备和解並招揽之,许以仲氏驃骑职许诺汝南之地。 呵呵. 刘升真是感慨,四世三公真是死到临头都得保持著自己的高傲,真把自己当要饭的? 小小驃骑將军也想收买家父?怎么也给个大將军吧? “我刘家父子岂能弃明投暗?” “我刘家父子岂能弃明投暗?” 当袁术的书信送到刘备的军营里时,他也是发出这样的愤怒和不屑。 刘备从安风渡过淮水后,便水路並进,提防袁术在淮水颖水交匯处,也就是颖口再设军阻挡。 谁知。 此处並没有袁术军队。 其实袁术若是一开始没那么骄傲自大,不在安风津设军阻拦,而是在颖口设军阻拦, 说不定黄败的没那么快。 因为颖口离寿春更近,袁术能及时支援。 但是颖口一般是作为北方来犯的阻击点,刘备是西面淮水而来,在颖口阻击刘备显得袁术有些保守和惧怕。 难免有伤士气。 袁术也有他的考虑..... 现在他不用考虑了,直接坚守寿春。 若是再派兵出击刘备,不仅耗费粮食人力,若再打不贏那或许得被一鼓作气打得军心崩溃。 连刘升都肆无忌惮的到处乱逛,可想而知,整个淮南已经不听袁术使唤了。 唯有坚守寿春才能增加容错率。 是以刘备顺利水路並进,在寿春西面二十里附亭处扎营结寨。 刘备对袁术的招揽书信自然之以鼻,但却没有过分自信。 他深知能不能击败袁术的关键在粮草在军心,於是他派后方关羽麋竺儘可能筹集粮草保护粮道。 又召集眾人商议击破袁术之策。 陈登与鲁肃一样同样提出攻心为上。 那便是先宣传袁术的逆天之举遭到天谴,不过他不知道刘升此时身在何处,没有提出从两面围困寿春的建议。 但他比鲁肃强的是人脉,袁术寿春城里可有不少徐州人以及与淮浦陈氏相关的故吏。 陈登纷纷亲笔书信言之大义,不求有人当內应,至少能动摇袁术的军心。 此为大势所趋也! 弃暗投明要乘早! 袁术气得想要下令把陈登在徐州的老父亲也就是他的髮小陈给杀了,但想想还是作罢,真杀了那就真的要完蛋。 他也在很努力的稳定军心,把他那些骄奢淫逸的金银財宝全都厚赏给魔下。 又朝会当眾说明,不管刘备陈登给你们写过什么信,我都不会在意,写信?根本没这回事! 还经常出入军营慰问土兵,提振士气。 並还表示,只需小沛大军返回,刘备必定狼狐而逃。 当然也在尽心尽力破除流言,难道只有淮南大旱? 大汉的各种灾难还少吗?特別是近几十年,那才是要亡之徵兆! 在袁术的各种挽救下,人心总算有所好转。 双方也进入最后的僵持对决,或许明日就可决出胜负,或许陷入迟迟之煎熬。 第123章 刘营爭吵各执己见 第123章 刘营爭吵各执己见 寿春城北墙开有巨大瓮城,外有北玄康城,东北面隔著肥水还有居高临下的八公山, 但凡想要从淮水南入肥口攻打寿春,必是惨烈无比, 作为淮南地区抵御北方势力南下的桥头堡,寿春也一直堪称绞肉场。 然而此时袁术並没有加强北面防御,八公山与北玄康城以及瓮城都无主要兵力布置。 而是著重於西面南面,並於西面月城驻军。 因为。 得益於大旱的原因,洪涝的寿春西面可以行军,刘备提前从淮水登陆,水路並行,东进附亭。 而寿春东面隔著肥水也有不可捉摸的刘升骑兵。 更因为。 作为攻城方的刘备军队人数竟然比守城方的袁术少一半......一万对二万!偏偏袁术不敢出城主动出战..... 守城是个人就行。 野战必须得精锐。 所以袁术重点防御西面南面,盯防刘备,减少其他地方的防御投入。 双方对峙近月: 如今已是九月。 刘备不断的实行攻心策略,效果却没那么明显以及快速见效。 因为袁术也在各种挽救人心士气。 於是刘备打算兵临城下,从寿春西二十里的附亭东进十五里,距离寿春西五里的西山扎营结寨,再图良策。 期间袁术竟然不派一兵一卒加以阻拦,眼睁睁看著把刘备把营寨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袁术这是不敢出兵?还是有恃无恐就坚守寿春城? 眾人难免忧虑。 迟迟不见转机。 这要是和袁术僵持下去,谁敢保证是袁术的人心先散,还是刘备的粮草先短?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是刘升的粮草一定会先短。 孤军深入绕了淮南一圈的刘升,在东城鲁肃家把他的粮草吃光后又在阴陵补给多天, 终於是再也补给不到粮食。 九江郡的黔首百姓爭先恐后向南渡江,这个冬天没有粮食的他们必然饥寒交迫。 淮南正在腐烂。 於是刘升只能从阴陵向西往寿春方向与刘备主力匯合。 “我昨日率骑出营,观寿春墙上的袁军不像是士气颓败的模样...... 西山营寨帅帐。 刘备与眾人齐聚商议,却一筹莫展。 吕布更是抓耳挠腮,面带苦涩。 这袁术称帝受天谴的流言也传遍了,陈登也与城內袁术魔下暗中沟通,怎么袁术军的人心士气並没有太大降低? 纵然有个別人出城逃走或投降,也是无足轻重之人,根本改变不了大势。 “奉先勿需焦虑,必是那袁术强撑门面,他岂能露出士气低落的样子让我等看见?” 刘备抚摸鬍鬚,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此刻他是既喜又忧。 已经有人陆续出城逃走投降,说明形势渐渐变好。 但关键问题就是不能一而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一举击垮袁术?没人说的准。 身为主帅,刘备自然得隱忧露喜,自信从容。 “公祐?我等粮草还剩多久?” 吕布转头问向对座孙乾。 孙乾刘琰刘辟负责与后方的粮草补给运输,那些运粮的劳夫都是刘辟负责组织的人手闻言孙乾看了刘备一眼,见刘备神情自然,於是回道。 “子仲言可一年..... , 虽然在座十数人皆自己人,但粮草问题一般不会这么轻易透露,吕布当然有权知道, 可你怎么当眾问了出来? “我看不足半年吧?” 吕布冷哼一声斜眼看著孙乾“温侯何意?” 陈登就坐在吕布身旁,惊讶探头盯著吕布的脸。 温侯你? 赵云陈到张辽高顺皆看向吕布,隨即就听他震声赫赫。 “兵法言,不战而屈人之兵,然时不待我!” 吕布承认攻心之策或许最后能瓦解袁术的坚固寿春城,可我们的粮草够吗? 就算够! 曹操会留给我们这么多的时间吗?要是曹操率先攻破小沛,再取徐州,他会不会从淮水直接攻至淮南? 那到时候谁才是主力?攻下淮南算谁的? “奉先可是担忧曹公?” 刘备眉问道。 “玄德!曹公不见得会恪守诺言!” 吕布微闔双目,似有警惕之光。 刘备善察人心,而吕布善察人之黑心.:: 到时候我们若是迟迟攻不下寿春,再与袁术耗得两败俱伤,你说曹操会不会顺势连我们也一起收拾呢? 就算他顾忌玄德你的名望不干掉你,难道他会把准南送给你? 打下来自己占住才是硬道理。 吕布的顾虑不无道理。 甚至说很有可能会发生..... “然......奉先有何高见?” 刘备暗嘆一声,深以为然。 他也知道吕布肯定不会光顾著给大家製造焦虑,必是他有一番计划,所以才如此铺垫“寿春城难攻,然我等可攻其西北处月城也!” 吕布嘴角一扬,露出自信的光芒。 “其城高!可居高临下观察寿春城內部,取之可先胜袁术一阵,再俯瞰寿春,如此难道不利於今后的其他行动吗?” 居高临下俯瞰本来就是一种威压,若是能观察到寿春城內的动静也有利其他行动。 张辽面容严肃,寂静幽深的双眼一闪一闪的。 能攻下月城当然好,可问题是很难攻.::: “不可!” 陈登当即反驳。 “其城小,高六丈!又与寿春城为椅角之势,攻之损失惨重!” 城越小越好防守,又高又与寿春城角。 要是打不下来,那岂不是给袁术涨士气?那之前的攻心之策不就大大削弱?很有可能一战回到解放前呀! 这就是陈登的担忧之处,温侯..::..你別自信了好吗? “我也以为不可..... 孙乾再言。 “曹公攻打小沛,不一定会比我们快,是以不用担忧., 眾人也渐渐发现,袁术的良將和精锐都在小沛和曹操较量,因为曹操更强,也因为当时的袁术来不及调兵遣將。 所以孙乾认为曹操还不一定能贏呢,怎么还担忧曹操来鳩占鹊巢? 无中生有之事! “呵呵呵..... 见在场中人无一人认同自己,吕布不由得冷笑蔑笑。 “诸位难道没看到如今淮南是什么情况?就算我等侥倖击败袁术,那我们还能在淮南立足?” 吕布並非完全是自信作票。 乃是真正有考虑更远的事。 跟袁术消耗下去再把粮草消耗光,就算刘备取了淮南当了扬州牧又怎样?人口凋零粮草殆尽的淮南当真能立足? 吕布的冷笑刺痛了刘备的神经。 奉先说的对呀! “若是鸿起在场!必会支持我的建议!” 吕布扫过眾人眼晴,又看向案首刘备。 座中竟无一深思远见者?要是我的贤婿在场,必定会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难说!” 陈登爭锋相对道。 “温侯之远见令登佩服!然月城难攻板上钉钉!” 温侯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月城根本打不下来呀! “我与子龙文远孝辅率军先登!玄德叔至引骑接应,防止寿春出兵援救,未尝不可?” 吕布凝起双眉,口气之大令案面的灰尘嚇得飞起遁走。 我亲率先登可以了吧?! “此徒增伤亡!登难道不能上战场?” 陈登仍然是毫不退让。 他知道吕布说的有一定道理,连刘备也是频频点头,正是因为如此,陈登才要极力反对。 若是鸿起在场一定会认同我的观点::::: 陈登如是想到。 刘备犹豫不决,也欣慰陈登敢於和吕布各执己见,这是完全把自己当做团队的一份子,以前陈登怎么敢和吕布这么说话? “奉先深思熟虑,元龙也言事实.:::: 刘备眉头紧拧,嘴里喷喷。 他真的也很犹豫。 吕布的宏观想法正是以一方诸侯来看,若不儘快打开局面,刘备就算贏了袁术也很被动,所以他和吕布意同。 但陈登说的也非常在理,攻月城必损失惨重。 袁术虽然可能没粮没人心没精锐,可防御装备非常强,要是打不下月城,功亏一簧! “诸位是何意见?” 刘备望向眾人。 希望聆听更多的角度发言。 谁说主公就得一言而断?要是如此还要谋士做什么? 高顺面无惧意率先出言。 “顺以为可战!勇猛敢死者为先,未必拿不下月城。” 拿下月城確实很有利,久经沙场的高顺自然觉得有希望拿下。 “辽以为不可,风险太大。” 张辽並没有因为吕布魔下的身份而赞同吕布,你要是让他野战,就算以少对多,他也会拼一拼,而攻城战实在很难。 “云以为可也,我等士气正盛,若取月城,必加速袁术灭亡。” 赵云也赞同吕布。 眼下想要主动出击,月城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难也得上呀。 陈到认可陈登之见,陈登孙乾自然是反对吕布之见,后又有数人发言,本来只有吕布陈登爭吵,现在变得大家都在爭论。 刘备肉眼可见的更加犹豫了。 他並非无断,內心里也更加赞同吕布的建议,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或者其他妙计? 此刻的他无比想念刘升,鸿起呀我的儿!你深入到哪了?能扣我一下吗? “诸位......在吵什么呢?” 只见帅帐帷慢掀开。 露出刘升英俊神武之脸,深入奔骑多日下,稜角分明的轮廓竟也有消瘦之意。 “鸿起?!” 刘备大喜。 怎么还没有小吏来报?我等好出营迎接呀?! 实则刘升所部皆骑兵,跑得比刘备斥候还快,他又是刘备长子,军中谁人不识?再加黑脸张飞,那还能有假? 是以直接入营前往师帐。 第124章 先让我骂一骂袁公路 第124章 先让我骂一骂袁公路 “怎么?没有俺老张在,大家都爭吵到这般面红耳赤?看来这个团队没俺不行呀!” 刘升带著刘哗鲁肃张飞李通等人入帐。 感受到热气扑面,似帐內的气氛颇有严肃压抑,连大哥刘备都是一副愁眉苦脸,张飞当即笑得厚髯开。 自然不是幸灾乐祸,这叫调解紧张气氛。 刘升咳咳两声。 三叔你怎么把我台词给抢了? “你个黑脸益德,多日不见更黑了呦!” 吕布笑而站起,迎面走向张飞,先调侃张飞两句,结果紧紧抱住刘升手臂。 “鸿起呀!回来的好呀!这个团队没你不行呀!” 闻言张飞当即黑脸。 虽然我只是说说笑而已,可怎么一点尊重都没感觉到呢? “鸿起!” 刘备也起身迎接,眾人皆都起身,门口自然容不下很多人,於是大家都站在位置上, 翘首以盼。 “岳父!父亲!” 刘升面露喜色。 隨后让出身位,为二人介绍刘哗与鲁肃。 “此为成德刘子扬......此为东城鲁子敬.....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刘备与吕布纷纷笑脸礼待。 二人不曾听闻东城鲁肃,却知道成德刘曄,汝南许部可是评价过其为佐世之才! 鸿起怎么深入敌后几月时间,就把这样的人才给带回来了? 刘备欢喜,要是今日会议多一些智谋之人,或许也不用吵成这样子,鸿起及时雨也! 吕布也暗暗点头,鸿起招揽人的本事不小呀。 “拜见刘公,温侯。” “拜见主公,温侯!” 显然刘备与吕布都已知道刘哗或许只是来做客的......鲁肃才是自己人。 不过二人並无区別对待。 刘升又將刘哗鲁肃引荐眾人,又把自己这几月的经歷娓娓道来。 得知陈登竟然也在此处,刘哗心中大惊,徐州陈元龙竟然? 他家是不如淮浦陈氏的,犹如中等院落之於高门大府。 “诸位!请將案几撤去,我等坐近一些。” 帅帐又添来人,是以刘备令人撤去案几,左右近坐。 待刘备刘升互相说完这些天的经歷,眾人又回到此前吕布与陈登之爭。 见刘升带了两个年轻人入帐,刘备与吕布或者说所有人,都想听听二人的建议。 不料张飞非常不满。 率先发言,“温侯所言不错!俺赞同!” 他就坐在吕布身边,张牙舞爪,无意间用铁肘顶住吕布臂膀。 吕布很不满,但却笑著认同。 益德果然是我辈中人! 眾人很快又略过张飞的意见,面有期待看著刘哗和鲁肃。 “哗以为不可.... ” 刘哗恭恭谨谨,却直言了当回道。 眾人以为他要解释一番,谁知道他只拱手退让。 没了? 没了... 吕布心中冷哼一声,什么佐世之才,一二三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轮到鲁肃,他略紧张,在座之人皆虎狼之士,又全都在看著他,而且离得很近,问的又是两难的问题,难免有些手心发汗。 刘哗没入营,他可是主公都喊了。 好在他素质过硬又得刘升眼神鼓励。 “肃以为不可强攻,我等渡肥水而来时,也曾见过月城,高且坚也,就算攻下也是损失惨重.....” 鲁肃话未说完就引吕布狼狼反驳。 “子敬也认为我拿不下月城?” “非也!然不一定要此时就攻,或可静待时日?” 鲁肃连忙不敢不敢。 其实他也是反对吕布之见的,因为只有他知道刘升根本没打算在淮南立足,那么吕布所有的担忧顾虑就成了莫须有的焦虑。 他又知道这事刘升连刘备都还没告诉,所以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但他又敏锐察觉,不管刘备立足淮南与否,粮草都至关重要,要是和袁术拼光了粮草,刘备回汝南就有粮草? 一样会出大问题! 所以他说要等待时机,等到实在等不能等了,那就採取吕布的建议。 说不定袁术明天自己就出城投降了呢?是吧?再等一等..... “又或者,我等並非要强攻月城?或暗通守將?或引兵而出?” 鲁肃刚来,情况都没有了解多少,自然无法提出有效之策,但却提出颇有见解之思路。 那就是不著急攻打月城,先看看大势如何走向,袁术的人心军心会不会更糟糕,在这期间再研究怎么攻取月城。 吕布心中冷哼一声,这鲁肃也就比刘哗强一点。 要是有其他办法攻取月城,那我何必强攻? “鸿起?” 眾人对刘哗没啥感觉,鲁肃只提出思路,仍然没有快速有效的策略,於是齐齐把目光看向刘升。 见眾人看来,刘升苦笑一声,我哪有办法? 不过鲁肃说的引兵而出却令他觉得大有可有。 月城作为袁术寿春城的拱卫城,也就是成角之势,城小且高,恐怕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出兵的,只会像乌龟一样缩在里面。 吕布就是这样认为,也確实没认为错。 那什么情况下会出兵呢? 怒骂侮辱,诱惑勾引月城守將? 刘升相信就算让麋芳脱下裤子在月城面前跳舞,城內的土兵依然会不为所动。 能被袁术委以重任,就守在自己城池一旁的月城守將,必是袁术的心腹,更加吸取黄的教训,恐怕不是一般手段能够对付。 “月城守將为谁?城內多少袁军?” 刘升先行询问道。 他率军渡过肥水时只看到月城城小且高,位在寿春城西北面不足三里,却看不到守將是谁,兵力几何。 “守將张长,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守军三千左右。” 吕布曾勘察过。 正是知道守將或为无名之辈,所以他才打算强攻。 陈登见刘升颇有思路,於是请求当即离帐,前去询问那些从寿春逃出投降的袁术旧吏,至少也要问问张长的情况。 而刘升却是猜到那张长大概是什么人。 必为袁术早期心腹,大概率不是本地大族,能力不会太高,胜在忠心听话。 果不其然。 陈登很快就返回,说从袁术降將口中得知,张长早年为袁术亲卫,发於卒伍,虽不比张勋乔纪灵等大將,但也算知兵,更对袁术忠心耿耿,袁术让他死他绝对二话不说就抹脖子。 吕布听后冷笑。 你们看看,这样的守將只能用强攻呀! 眾人也面色一黯。 独刘升眼前一亮。 “鸿起莫非有妙计?” 刘备很快察觉到刘升的表情,咽了口唾沫问道。 “妙不妙尚未知否,先爽一爽!” 刘升脑中已有思绪,正紧锣密鼓的布置著。 “何为爽?” 吕布疑惑问道。 “先让我骂一骂袁公路!” 刘升当即將脑中布置讲与眾人来听。 眾人刚开始疑惑,隨后陷入倾听,接著或有面露喜色,或有不置可否,却都怀著期待之感。 这能行? 次日。 寿春城。 袁术高骑大马,引著亲卫出宫墙,又出金城,再至寿春城內军营。 其身著札甲,甲片经过细细打磨,像是龙鳞般坚硬透亮又显得轻盈,每片甲严丝合缝工艺精良,搭配著肩甲腕甲径甲,尽显英武之状。 肩披织金朱红披风,隨著骑行在空中飘荡而起,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威风凛凛。 腰间紫晶宝剑更显露出袁术作为皇帝的威严。 “陛下!” 军营前。 袁术率数十骑而至,引得营內將领將士们皆都惶恐不安,纷纷出来拜见。 “诸位请起!” 秋风吹著袁术日渐消瘦的面庞,燮眉拧目之间,却见双眼发出烁烁精光,他单手按剑,又伸手遥做请起之姿。 “区区刘备我当会放在眼里?” 袁术转头看向西面的天空和城墙,嘴角扬起不屑。 又转头看向军营前涌来的土兵,“诸位!待此次击退刘备,荣华富贵!朕与尔等共享!” 袁术大手一挥。 身后亲卫推著辐车,盛著金银珠宝,布帛良绸,五顏六色之光很快刺激到每一个土兵的眼睛。 又见袁术大臣手执笔书,为將士纷纷表功升官。 “我等愿为陛下死战!” “我等愿为陛下死战!” “我等愿为陛下死战!” 军营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数千士兵纷纷拥挤在营前,想要一睹龙顏,各將领当即整肃车纪,这才喝止住眾人狂乱。 “诸位勉励!” 袁术並没有露出欣慰自得之色。 很快又带著亲卫前往城墙巡视。 他清楚的知道,此时的金银功名,也不及一斛麦米来的更加提振士气,別看將士喊得高潮叠起,饿上几天怕是连袁术是谁都不知道。 没看到那些有的大臣连官都不要也要逃出寿春城? “报!报!报!” 袁术还未到达西墙,就见街道有斥候骑马来报, “下!西面有刘备骑兵而来,其先锋斥候扬言,刘备请陛下於城墙一会....: 闻言袁术尚未反应,却见一旁杨弘出言制止。 “陛下!无甚好见,无非是辱骂誹谤之语,不见也罢..:::: “不见岂不是灭朕威风?” 袁术冷笑,鬍鬚飞翘。 躲在寿春城里,占据兵力优势却不敢出兵,这已经是够丟人够伤士气了,要是在城墙与刘备见一面都不敢,那大臣们將士们该如何作想? “我倒是要看看刘备有何说辞!” 袁术拍马加速,风风火火直上城墙。 第125章 贩履小儿大战冢中枯骨 第125章 贩履小儿大战冢中枯骨 寿春城墙四五丈厚,袁术成群结队,从夯土斜坡骑马而至城墙走道,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正如他此刻的心胸,非狭隘而拒绝与刘备会面。 袁术转头向西望去,座马顛簸,凹凸的墙垛上下摇晃在视线里,渐渐的,从远处而至的刘备骑兵映入眼帘。 “不足百骑?” 两旁亲卫为袁术牵马停驻,拱卫著他下马,並护到城墙前观望。 袁术先是看著城墙前,数百步而来的刘备骑兵,难以辨认容貌,不知刘备在阵中与否? 又抬头看向西墙北面的瞭望塔,高至八丈,青砖围成圆筒形状的土楼。 不仅可以登高探查,也可与西北面的月城传递消息。 “杨卿,若刘备亲来?朕此时派骑兵出击,再令月城从北往南夹击,其可死乎?” 袁术问向一旁的杨弘,却面朝西北,看著那座比寿春城还高的月城。 只要他令瞭望塔上的传令兵挥舞进攻旗帜,月城守將张长就可及时出兵。 “不可!” 杨弘连忙躬身回答: “刘备吕布骑兵尤为精锐,不可出城与战!” 袁术哼斥一声,“你是说朕杀不了刘备?!” 隨后又笑了两声,“朕岂是如此卑鄙下作之人?罢了罢了。” 谈话间。 刘备骑兵一行已经来到城前,为首者却不是刘备,而是刘升。 一旁张飞李通关平关兴陈式等人贴身拱卫,皆甲胃刀兵著身,眼色凛冽,面如钢铁。 “大汉奋威將军刘升,来討不臣,逆贼袁术何在?快快出城投降!” 刘升引眾骑来到护城河前。 护城河宽六丈,因乾旱水位下降,却仍深不见底,辽阔幽静的水面迴响著刘升幼稚狂妄的声音,如当头棒喝砸在袁术脸上。 “当乱箭射之!” 杨弘咬牙切齿,伸出手指颤抖起来, “杨卿为何如此易怒?区区刘升?百骑耳!难道你觉得他能飞到墙上伤到朕?” 袁术冷笑两声,摇头呵斥杨弘。 你看看这刘升小儿傻不拉几,一开口就出恶言之人显然没有心机城府,待朕会一会他! “朕若连这点辱骂就要大发雷霆,岂能为一国之明君?” 只见袁术示意墙上的弓弩手放下武器,引著大臣將士们,来到离护城河前刘升更近的墙垛位置,好让刘升感受一下自己的王霸之气。 大的不来? 小的来顶? 呵呵..... “朕闻刘备邀见,不料他却是缩头乌龟?织席匹夫刘备!贩履小儿刘升!流窜徐州如丧家之犬,安敢犯朕疆界?” 袁术拍墙嘲讽,哈哈大笑。 “织席匹夫刘备!贩履小儿刘升!” “织席匹夫刘备!贩履小儿刘升!” “织席匹夫刘备!贩履小儿刘升!” 城墙上的袁军皆都吶喊助威,捧腹大笑。 这时候骂人出身卑贱很有威力,因为这时候的人都很注重出身,简直是直戳痛处。 “袁术狗贼!” 只见刘升云淡风轻,倒是一旁的张飞双目瞪圆,手里搓著长矛,差点冒出火星..:: 要是袁术认识张飞,少说得来一句屠猪卖狗之辈。 “公路谬矣!家父虽织席贩履,犹知忠义。” 刘升挑了挑眉毛呵呵笑道。 家父织席贩履跟我有什么关係?我最多帮著贩履......你只能骂老刘,骂不到我能比我蜀黑更知道刘备的黑点? 他甚至还有空打量起百步远的袁术长相,小样儿穿的甲胃还挺英武,人也高大雄壮, 倒是与印象里大不一样。 別以为穿上申胃我就不知道你是家中枯骨! 他就知道袁术会和自已扯对骂两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正如袁术所言,对方只百骑而来,口出恶言,而我却用弓箭驱赶他?这不是说明我很害怕他? 我有什么可怕的? 儘管来骂! “昔大汉诸公欲谋国贼董卓,尔却自顾私利,引走南阳!视天子受难,枉为臣子,此为不忠!” 刘升当即摆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骂人四件套。 “袁公次阳为尔从父,更待尔如子,尔却为夺家主之位,坐看其与家族五六十余人惨死洛阳,据闻尔当时內心狂喜言死得好?此为不孝!” 好傢伙! 內心狂喜都被你据闻到了? “尔为四世三公!却残害南阳士民,又至汝南勾结黑山黄幣,专为强盗行径!吾至汝南不到一年就听闻尔恶名臭过!此为不仁!” 刘升知道这些事都有目共睹,所以袁术只会脸红而不会心跳。 接下来... “孙文台战死,尔劫其部曲,更拘禁其妻,横施淫威,竟从一妇人手中抢夺玉璽!此为不义!” 刘升气沉丹田一口气长得比护城河还长。 又巧舌如簧,口吐莲,满城儘是芬芳。 “似尔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竟还敢號淮南,使民析骨而炊,此非沐猴而冠乎?” 似一声惊雷,震得护城河面不敢隨风泛起波澜,又顿时嚇退城墙上的袁军嘲笑。 张飞转怒为喜,眉毛都忍不住抖动起来,看鸿起人就是率呀!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沐猴而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沐猴而冠!”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沐猴而冠!” 张飞带著將士们大声欢呼,同样以吶喊和嘲笑回应。 城墙上的袁术面色铁青,手指扶著墙垛,用力之下竟使得砖块塌陷捏出粉。 贩履小儿还知道挺多事的嘛! 他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抢到玉璽的?! 正如刘升所料。 袁术只有私密被揭露才会真的发怒。 “陛下!当乱箭射之!” 杨弘深知袁术心高气傲,骂得过人家还好,骂不过估计得吐血。 “住口!” 袁术紧紧握剑,深深呼吸两口,面色由红转淡,双眼如鹰直视刘升。 竟然说我是沐猴而冠?! “刘备老革!先叛公孙瓚如弃履,转脸暗结袁绍如蝇逐臭!窃徐州时假恩偽善,转眼被吕布夺妻灭基却摇尾乞盟,今又投曹操,奴顏婢膝諂媚无比!三姓家奴之名实至名归!看似忠孝仁义,实则虚诈之辈!奸猾之集大成者!” 袁术挺胸抬头,郎朗而言,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这番话你接的住吗? 啊! “三姓家奴!奸猾之徒!” “三姓家奴!奸猾之徒!” “三姓家奴!奸猾之徒!” 城墙上的袁军再度齐齐吶喊,大声嘲笑,更是刀剑相击,摇旗助威。 其言颇具杀伤力,因为刘备的经歷確实如此...::.自然在袁术口中成了偽忠偽孝假仁假义。 城墙下除了刘升一人,张飞关平等人皆都勃然大怒,气喘吁吁,恨不得杀上墙去手刃袁术。 君辱臣死! 骂得太脏! 刘升也很生气,不过他以前也这么骂过刘备,所以有点..::..免疫了。 这袁术不行呀!没有贴吧老哥给力..::: 再说你一直骂老刘,也不骂我..::..这么不痛不痒的低毁令刘升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这註定是一场不对等的骂战::::: “哈哈哈哈哈!” 袁术顿时震惊。 尔身为刘备长子,岂能容他人辱骂尔父?你还是讲究以孝治天下的大汉子民吗?逆子呀!袁术气得替刘备出口大骂。 与人对骂除了被戳中痛脚,会感到破防。 当然还有,你的回骂无法令对方破防,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想笑..:: 逆子! 袁术气得双手抓住墙垛。 想要看看那刘升为何还笑得出来? “家父乃汉室后裔!一心为汉!此为忠也!织席贩履乃奉养祖母!此为孝也!不曾劫掠黔首祸害一方此为仁也!岳父三番落难家父皆都原谅接纳,此为义也!” 刘升青筋暴起,震声赫赫。 坚定的反驳之言令城墙上的袁军都觉得很有道理。 乃是用铁一般的事实驳斥袁术。 你就说我家是不是汉室后裔?织席贩履也是你袁术亲自说出口的,不曾劫掠黔首人所皆知,三次收留吕布谁不知道?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儿! 织席贩履到你口中竟然是为了奉养祖母?你刘备也想进典故? “巧言令色之......贩履小儿..... 袁术的脑袋正想著如何再度反驳,然而胸中一口浊气堵住了脑神经,以至於得用身体靠著墙垛,怕双脚离地而智商关闭..::: “住嘴!” 刘升怒哼一声。 见袁术发不出声,那正是我乘胜追击之时! “偕越逆贼,岂不知江淮百姓,皆欲啖汝血肉,安敢妄称天命!幸高祖庇佑,家父奉天子詔书,率仁义之师討伐不臣!尔既为家中饿鬼,只可缩首寿春,苟延残喘,怎敢披龙袍坐虚位沐猴而冠!” 刘升的嘴皮飞快翻动,咬字清晰,手中举起討贼詔书,遥指城上袁术。 其状威武! “朕......朕乃仲家皇帝..... 袁术额头布满冷汗,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一旁的杨弘嚇得双目颤抖,欲上去扶住。 “篡国匪类!汝虚活四十有三,半世未施仁政,唯知横徵暴敛!劫传国璽惑乱乾坤, 纵兵卒抢麦夺粟,致使饿孵塞淮水,骸骨蔽长江!此等豺狼之躯,竟在阵前妄谈帝王气数?” 刘升不依不饶。 双眼正得发邪! 没等袁术喘气。 刘升继续开炮! “路中悍鬼!冢中枯骨!你即將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尔祖袁安?” 张飞等人皆都目瞪口呆。 鸿起之嘴胜似漫天箭矢! 袁军皆都震惊不知所措。 此子之言可致地动山摇! “朕!我......朕!” 袁术双目发白,摇摇晃晃,只觉得身上的甲胃厚重无比,令他无法呼吸。 “睁眼看看!汝摩下可有一员死士?孙策刘勛反叛!戚寄秦翊遁走!连尔贤婿黄都弃暗投明!寿春城每日逃出之人数不胜数!此城为坟墓人人避之!独尔一具骨!还敢在我军面前咯咯起舞?” 刘升越骂越上头。 这种感觉比斩將杀敌,更加酣畅淋漓。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徒!” 刘升怒嘆一声转过头去。 本以为一开始刘升说出忠孝仁义已是绝招,原来只是开胃菜,这炮语连珠的杀人诛心才是真的绝招。 “咯哎咯哎咯哎咯哎咯哎咯哎..::: 张飞等人哈哈大笑,嘴里嘲讽著路中悍鬼,家中枯骨,竟然还学起骨头起舞的咯吱声。 “你!你!你!” 袁术一口老血喷出,量很大,不仅洒得城墙开,似还如刚打开开关的水龙头,直接朝著数丈远的护城河喷去。 “此子断不能留!” 袁术抓著杨弘的手臂,手指似九阴白骨爪,抓得杨弘袖袍粉碎,手臂出血。 “出城!令骑兵出城杀了刘升!” 袁术嘶哑咆哮,真的像一具枯骨,瘫在亲卫以及杨弘的身上。 “陛下!追不上.. 杨弘当即阻止。 不料却闻刘升之声,“杨弘!家父已接到你的来信,扫榻迎接也!” 怎么还有我的事? 杨弘面色愁苦,却见袁术目如利剑,尚有一丝气息。 “摇旗帜!传令!叫人!叫月城张长率骑杀出,必须提刘升头颅来见!必须!” 袁术有一种自己心跳,断了断了的感觉。 不把刘升头颅拿来,他好像就无法顺利呼吸,我四世三公,汝南袁氏,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得如此狗血淋头。 袁术的红色泪水看得杨弘触目惊心,本想再劝的他只好令瞭望塔的传令兵摇动旗帜军令。 “鸿起!敌军望塔上有旗號!定是月城要出城堵截我等!” 张飞的语气带著紧张和兴奋,抬头看著寿春城墙上的望塔。 “城內诸位听著!谁能携袁术头颅出城来投,家父必上表天子,封侯万金不在话下呀!” 刘升打算给自己的华丽演出来个完美谢幕。 朝著城墙上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乱箭射之!” 杨弘气得握著两个小拳拳,在胸口前不停地捶打空气。 陛下呀!要是一开始就听我的,直接乱箭射之,岂能让刘升小儿如此猖狂得意? 他看了一眼像是脑瘫一样的袁术,不由得心如死灰。 乱箭之声犹如鞭炮,为刘升一行庆祝和欢呼,看著身后那无能狂怒的箭矢,刘升直感觉身体一阵通畅。 “大兄?你该不会直接把袁术骂到吐血而亡了吧?” 关兴没想到大兄刘升的战斗力这么强。 此前家父是如何敢跟大兄说教?不要命了? “不死也得下不来榻... 李通心有余悸,想著自己要是袁术定然死了算了。 “爽快!爽快!大哥二哥竟错过如此畅快之景..::: 张飞面色潮红陶醉不已。 眾人看向刘升,皆都文惧怕又敬佩。 “诸位!看那袁术是忍气吞声?还是誓杀我等?” 刘升呵呵一笑,觉得刚才的表现还是差了点,若再和袁术扯两句再暴骂之,那样说不定能把袁术直接骂死。 骂人不是目的,引月城出击才是。 而同在看来,亨乎骂人的效果远超想像。 第126章 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 第126章 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坠 “將军!陛下令我等出城追击刘骑!执朱旗挥五下!” 月城高墙。 瞭望塔上的传令校尉从台阶狂奔而下,来到守將张长面前,其神色焦急,面目严肃, 执朱旗挥五下的意思为全力出击。 “回復陛下!长遵命!” 张长样貌普通,中等身材,身著甲胃与一般將士无异,然而双目平静如湖,脸肉纹丝不动如铁。 他远远望著从寿春城西墙逃窜的刘升一行骑兵,咬紧牙关。 “城中留五百步卒,余则隨我出击!” 月城三千守军,尽出五百骑二千步。 张长亲率骑兵追赶南面刘升百骑,又令二千步卒紧隨其后,提防侧翼西山刘营出兵。 风声呼啸。 马蹄滚滚。 张长五百骑犹如平地沙尘暴,从北向南席捲而来,而刘升暂避锋芒,率骑向西南面逃窜。 “主公!月城出兵!月城出兵!” 赵云从西山高坡驰马而下,燎亮高亢声音惊得眾人振奋大喜。 鸿起当真把袁术骂到不得不出兵追击? 惊为天人! 刘备立於营寨高墙,雯时拔剑而起,举天高呼,“出击!” 营寨前兵马早已就绪,吕布为首,高顺张辽赵云陈到在侧,身后骑兵八百,步卒二千,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 吕布面若平湖,双眼烁烁,高骑火红健马,甲胃英姿讽爽,他转头与高墙上的刘备对视,隨即嘴角轻扬。 似在说玄德不必多虑,我必护鸿起,更会击破敌军! “隨我衝杀!” 吕布一马当先,引雷霆衝出山下,猛將如云將士如雨,紧隨其后似狂风暴雨侵袭。 寿春袁术与西营刘备的第一场大战,正式拉开惟幕。 张长率二千五百步骑,从北至南围追堵截刘升百骑,而吕布再率二千八百步骑,至西向东侧翼袭击张长。 平地充斥著马蹄声与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日光倾斜。 砰! 两军交战,骑兵先撞,吕布八百骑率先与张长二千步卒交锋,龙捲风摧毁停车场,狂暴之骑瞬间碾压步阵。 吕布挥舞长戟,入肉声响起,马蹄所过,一片惨叫血洒。 高顺各持矛盾,像是推土机一样带著百十亲卫,莽莽陷阵。 张辽长枪在手,呼骑唤步,一边观察敌阵薄弱之处,一边指挥亲卫乘虚而入。 陈到白羽插整,似猛禽出笼,箭矢飞出如鹤喉长空,骑至而予出。 赵云一身是胆,仅数骑便可入阵杀敌,似入云之龙,翻江倒海,杀得袁军泪如雨下。 “一个不留也!” 吕布举起长戟,口出残暴之语,鼓舞著將士奋勇杀敌,务必展示我等精锐战力,必杀得令月城寿春城內的袁军肝胆惧颤。 “此为洪流猛兽也!” 张长转头向右望去,嚇得眼皮颤抖。 本想著靠二千步卒接阵至少能挡住西山营刘军片刻,待自己追击刘升,便可返城。 不曾想如纸糊之堤坝,被洪水猛然掀翻。 转眼间。 赵云率先杀至张长骑阵,惊得他瞪大双目,暗道刘军精锐难挡,又见刘升逃骑返回张飞率骑猛然反击。 紧接著吕布高顺张辽纷纷杀至,后军二千步卒也在夏侯博夏侯兰的带领下杀到战场。 “张长倒是死得其所,竟引得这么多的猛將围攻?” 此时刘升已经率数十骑逃到黎浆水附近,望著北面血色点点,为张长做出判决。 秋风吹拂河面,竟只有丝丝涟漪,就像这场野战,也毫无波澜。 吕布率骑兵掩杀张长溃兵,贯彻一个不留之意志,杀得袁军哭天喊地,横户遍野,待战斗结束,其恐怖之状令寿春城以及月城的城墙將土无不掩面颤抖。 半日之后。 赵云手提张长头颅丟在月城城前,城內五百守军竟然不攻自破,嚇得出城投降。 这座坚城就这样瓦解最后的防守。 实则只剩五百的月城,又能挡住刘军多久?君不见城墙刘军鬼神之状? 於是刘备令孙乾刘谈率二千兵马驻守西山营,余则將士兵马全都入驻月城,与寿春仅仅数面之隔更居高临下也。 月城已改换旗帜。 军营里刘备迎接胜利而归的眾將,纷纷抱臂庆贺,不曾亲战的他也被眾人染得一身是血。 “诸位奋勇!” 眾人齐聚营帐。 帐內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还有眾人的欢呼和吶喊,待刘升引数人进入,眾人皆都敬佩瞩目之,隨后哈哈大笑。 “鸿起?来给大家说说,你是如何怒骂袁术?使得他尽出月城之兵?” 吕布的脸庞红白交加,笑得露出大牙,引著刘升来到眾人周边。 “若无鸿起,我等岂能轻取月城?” 刘备也非常好奇,大耳朵竖立起来。 “我等兵进月城,而寿春城毫无反应,我料袁术定然是昏死过去?无人临机决断也!” 陈登摇头喷喷。 眾人纷纷翘首以盼,连不苟言笑的高顺都露出笑意。 刘升呵呵一笑,牙回忆,却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骂的袁术,只能谦虚道。 “升只是动动嘴皮子,若无各位动刀子,岂能取得如此胜利?” 刘升的谦虚令眾人之以鼻。 非常不满! “我知道!” 只见刘升身后的麋威迎著眾人注视,颤抖举手。 “我都记下来了... 麋威頜首低声道。 “你小子倒不愧是书佐!快来给大伙讲讲!” 张飞连忙將麋威抓到眾人身边,把他围在中间。 於是麋威开始娓娓道来,一开始面对眾人虎狼之色也颇为紧张,只是越讲越投入,又配合著张飞表演著袁术怒火攻心的模样,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帐內眾人像是看了一场相声演出。 “我若为袁术,怕是早已无地自容一刀抹了自己脖子.... 吕布摇头感慨,看著刘升的眼神竟然有些害怕闪躲。 你这嘴皮子比我等的刀子好使呀! “鸿起你说你说你这,你说这.... 刘备面有不忍,似在说刘升太残忍..... “公子所言句句公道正理!” 高顺暗暗点头,想起当日自己怒骂陈宫,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呀。 陈登却乐得直笑,想著必须將此事拿出去交友作为谈资。 眾人皆都佩服不已,真没想到骂人也能成为军事计谋?更没想到还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若是以后都能把对方主帅骂到吐血,那多省事? 估计此事传开之后,怕是没有人再敢在我军面前猜狂吠..::: 刘哗与鲁肃对视一眼,鲁肃神色愜意,似为此前二人打赌之事而得意。 今袁术不省人事,又失月城,已是摇摇欲坠,正如刘升所言,寿春城是坟墓人人躲避,必会有更多的人出城逃跑或投降。 袁术必败在主公公子之手! 刘哗却感触更深。 不仅仅因为刘升的奇谋,这嘴遁的效果確实出乎他的意料。 更有刘备魔下的猛將更令他惊讶,这吕布自然不用说,还有张飞赵云陈到等人,简直就是猛將如云。 他感慨刘备虽无立足之地,却有如此之多的猛將才士投靠,连徐州陈登也..... 再加上刘升足智多谋,又能稳定军心,这样的势力確实值得期待。 但他又很悲观。 即使刘备击败袁术,那他就能在淮南立足?曹操可比刘备强太多了。 “诸位!今形势在我!再接再厉!必破袁术!” 刘备鼓舞眾人。 眾人皆都振奋。 与热闹的刘营不同,袁术的皇宫寢宫显得冷冷清清。 躺在龙榻上咳血的袁术,又闻月城被破,当即双腿伸直,差点挺不过去。 城內的士气更加低落,刘升之骂渐渐广为流传,犀利的语言直指事实,发人深思。 不出所料。 越来越多的袁术大臣逃出城去,甚至在金城內还出现有人要刺杀袁术的事件,好在袁术躲在皇宫死士也有不少。 十月。 寿春城风声鹤喉草木皆兵。 袁术重病在床,迟迟不能痊癒,城內人心涣散。 將士们连日常巡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路过西墙北面看见刘营月城,皆都侧目躲避。 城內居民更是粮草殆尽叫苦连天,出逃者不计其数,更有扬言要杀进皇宫,抢回被袁术掠夺的粮食。 每日发生的暴动事件层出不穷,每日都在搬运户体出城,填在护城河里。 寿春摇摇欲坠! 隨著天气愈发寒冷。 刘备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占据月城,士气高涨,但也没有轻易发动最后的寿春攻城战,兵力和粮草不足以支撑一场大规模攻城。 而且越来越长的粮道更是增加许多消耗。 后方关羽糜竺简雍传来消息,粮食不足二月,本就不多的汝南家底已经彻底吃光。 眼看著寿春城分崩离析,但就是没有关键转机,眾人不由得忧虑重重,就像等待黎明前的黑暗,令人煎熬焦心。 刘备坚定的相信必能等到寿春坠落摧毁。 却想起此前吕布的担忧。 就算击破袁术取得寿春,粮草问题又该怎么办,若是曹操乘虚而入又该怎么应对?现在的问题好像不仅仅是袁术。 而是关於今后淮南能不能立足的大问题。 更毫无疑问的是。 待袁术灭亡,曹操对待刘备的態度必然不会再如此前那么友好。 袁术这个压力没了,偷勒备就毫了曹操的压力。 第127章 奸雄曹操的谋断 第127章 奸雄曹操的谋断 小沛。 炎热的夏季仿佛贯穿整个建安二年,直到十月入冬,才有萧瑟凉意。 曹营坐落在小沛西北方向十里之背山,与小沛城以及城外西营相持对战三月之久。 毫无疑问。 乔陈宫等三万袁军依旧採取椅角之势应对曹操的大军进攻。 而伴隨著另一个经久不衰的战术,围点打援,双方歷经大小数十战,均不分胜负。 “袁公路之精锐皆在小沛,倒是让我等吃了一番苦头!” 背山大营帅帐。 窗口帷慢送来冷风,木榻上的曹操蜷缩著身子,披著裘毯,既觉得清爽又觉得寒冷。 “淮南大旱,小沛袁军足足三万,只依靠徐州断然无法久持。” 对案的郭嘉手里捧著热陶碗,正待喝一口热汤,闻曹操打了个寒颤,立马双手奉上。 曹操接过汤碗,倒了一半又给郭嘉留一半。 二人相处多时,感情已日益亲密。 “屯田都尉枣抵来报,许县屯田,得粮百万石.... 荀攸寡淡的双眼布满喜色,话未说完就见曹操哈哈大笑。 笑声持续绵长,中气十足。 “玄德呀玄德,纵然你与吕布所向披靡,也有个贤惠长子刘鸿起,然这粮草问题..” 曹操朝著开窗帷慢看去,双眼微,奸滑之色暴露无余。 不仅是许县传来枣祗的好消息。 淮南刘备与袁术的寿春僵持,也更快的传入小沛曹营。 他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用兵犀利,与吕布势如破竹渡过淮水,那刘升也是艺高人胆大,竟孤军深入在袁术后方风生水起。 竟然不到半年时间就把袁术逼困在寿春一城, 这大大超乎曹操的预想。 然而始终没有超出预料。 淮南大旱可以说是上天带给仲氏袁术的惩罚,似也是对曹操忠汉迎汉的最大嘉奖。 不管是刘备还是袁术胜出淮南,都得面对粮草充足,实力雄厚的,曹操的直接威胁。 都说曹操牵制住袁术主力於小沛,为刘备提供奇袭淮南的绝佳时机,但其实能够掌控大局的依然是曹操。 “我等该是速取小沛,而后入淮水助玄德一臂之力,还是慢取小沛,待玄德与袁术决出胜负?” 曹操盘坐的粗壮双腿有些麻痹,正用小拳头捶打舒缓。 啪啪之声显得得意又欢快, “我以为该慢取,小沛袁军不可小,张勋乔纪灵皆良將,又有陈宫为谋,乃以粮草胜之最为稳妥。” 荀攸稳重。 正如他此刻正襟危坐。 心中却暗道,明公一旦顺风就开始胡思乱想,速取?怎么速取?当小沛袁军是死人? 他当即又补充道。 “刘备虽有龙起之相,然淮南无水!” 荀攸自然知道曹操想要速取小沛而后再入淮南,防止刘备击败袁术后在淮南坐大,但是刘备还不一定能击败袁术。 再者现在的淮南早已困顿不堪,一片死地也,纵然刘备取之,却如无水之龙,如何起飞? 他也很有意思的直接说刘备虽有龙相,就好像此为人所皆知之事。 太阴险了! “我等可暗结庐江刘勛,江东孙策,淮南独独九江,让给刘备又如何?” 荀攸再为自己的建议补充良策。 准確来说是,整个淮南独独寿春一城,庐江刘勛和江东孙策岂能见刘备占据整个淮南? 孙策有野心,只需承诺其朝廷名义,他必然会想办法出长江北上,而刘勛是曹操的好友,不管他是想自立还是归顺朝廷,他都得向曹操靠拢。 不得不说荀攸既稳重又很有远见。 明公要是速取小沛出了事,那才叫给刘备留出机会。 曹操闻言暗暗点头。 觉得腿也不酸了。 不过郭嘉却持有不同看法。 “若能速取小沛,必势如破竹,顺势取徐州,再进淮南,一举荡平长江以北,不仅掌握刘备生死更有充足时间应对河北袁绍。” 郭嘉朝著荀攸轻轻点头。 公达!嘉並非故意反驳你! 荀攸当然也不会介意。 只看谁更有道理。 “我等出兵已近三月,再用三月去夺取小沛?那袁绍岂能不为所动?” 在座三人皆都认为袁绍好谋无断,必不会下定决心,趁著曹操亲征,直接打响河北河南之战。 袁绍这人很厉害,具有远大的格局,但是顾虑太多,很多事都犹犹豫豫磨磨蹭蹭。 然问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都认为袁绍不会趁火打劫,可他万一这一次就趁火打劫了呢? 那代价可就大了。 这未必不是袁绍的阳谋,狼来了的故事时刻警醒世人,他有可能真的会来。 “袁术最好死在我等手里,而不是..... 郭嘉更是隱晦提及关於袁术不能死在刘家父子手里的顾虑。 要是刘备父子杀了袁术,灭了仲氏,夺回玉璽,不仅声望空前,怕是天下闻名,届时他可就是全天下最忠诚的汉室忠臣。 这难道不比占据一个淮南更让人恐惧吗? 郭嘉神思敏捷! 若是让刘升知道郭嘉竟然猜中他的意图,一定会大叫一声,郭嘉真是太阴险了! “哎呀! 1 曹操深思著郭嘉之意,不小心用力把自己的腿给捶疼了。 他觉得郭嘉说的更有道理。 但是荀攸也没说错,速取小沛哪有那么容易?最稳妥的办法是用粮草消耗,就是用时太长。 “若真被玄德父子杀了袁术,我等又该怎么办?” 曹操再度询问二人。 听著他的反问好像是更倾向荀攸的建议,实则他更倾向郭嘉,但想的更远,要是我们速取小沛依然赶不上刘备灭袁术那怎么办? “高高架起!” 郭嘉与荀攸异口同声道。 把刘备召进许都当三公,给他尊贵的地位与名望,却剥夺他的野心,瓦解他的势力。 要是刘备不答应呢? 那就武力胁迫,断其粮草,或借刀杀人,或顛倒黑白..::..怎么阴险怎么来。 “我是真不愿意与玄德刀剑相向呀!” 曹操感嘆一声。 此话有真有假,若是刘备愿意真心投效,曹操高兴都来不及呢。 身上绒毯被曹操摘掉,他的手指轻轻即响案面,闔眼突然睁开,似有决断之光。 “速取小沛!” 浑厚的声音似逼得窗外寒风倒退。 曹操最终还是採纳郭嘉之见,务必要一鼓作气,解决淮北淮南问题,那样才能爭取更多的时间应对袁绍这个庞然大物。 鲁肃没想到,他劝戚寄秦翊投奔曹操,竟然真为曹操攻打小沛打开局面,人算不如天算.. 实则就算没有鲁肃,此二人也会投奔曹操,袁术被围的消息也会传到小沛战场。 不怪他..... 却说戚寄秦翊带著三千人马前来投靠曹操,曹操当即大喜,天助我也! 於是令戚寄秦翊来到小沛城外西营劝降,也就是张勋驻守的五千人营寨。 二人与张勋相识,於营墙前为他讲述淮南情况。 句句属实没有作假。 张勋怒斥二人背主求荣,將其呵退,然而营內袁军见戚寄秦翊都千里迢迢来投曹操。 这难道不是说明淮南真出问题了吗? 要是没出问题,那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淮南与小沛战场相隔太远,消息无法快速沟通,袁术的战报哪有戚寄秦翊来的快? 於是西营人心大动。 率先有淮南九江籍贯的將领和士兵开始反叛,他们的家人可都在九江,又闻淮南大旱而小沛粮草不足。 岂能不乱? 曹操善察战机,当机立断与营內叛军不谋而合,趁夜令曹仁徐晃从营北攻破大门。 又亲率大军围三缺一,独独留出东门,放任溃军逃散。 驻守小沛的乔可以隨时出军支援西营,发挥角之势的威力,可是西营自己叛乱, 再派兵出去怕是乱上加乱。 只能放弃西营。 那些溃军降的降,跑的跑,跑的人自然只能进入小沛城池,不仅带来西营被破的消息,还带来淮南动乱的噩耗。 这就是曹操放他们跑的原因。 乔如今更是进退两难,放这些人进来必然破坏军心,不放他们进来也破坏军心。 陈宫果断建议。 把这些当做曹操奸细一一射杀。 城外没来得及入城的张勋大骂陈宫,狗贼!你难道连我都不放进城內?这是逼我投曹啊! 张勋见好友乔都不搭理自己,一怒之下果断投曹。 而乔和陈宫也理所当然把张勋溃兵当做曹操奸细,如此才稳住小沛城的局势。 曹操再次如法炮製,令刚刚投降的张勋以及戚寄秦翊再度前来小沛城池前散播淮南流言,不过效果没有第一次好。 因为乔是庐江人,纪灵对袁术忠心耿耿。 陈宫王楷都是充州人,郝萌宋宪侯成许耽章逛魔下部曲都是靠徐州生存,跟淮南关係不大。 甚至陈宫在城头大骂曹操。 言其挟持汉室,乃奸侯小人,又残暴至极,半生屠城过十,若是攻破我等小沛,必是鸡犬不留,君不见泗水不流之状? 一时间小沛军的士气竟然反而提升不少。 为了不被曹操屠杀,那必然要坚持到底。 公台! 又是你坏我大事? 曹操怒不可遏。 若无陈宫,他此前不会被困在充州多年而无所发展。 若无陈宫,他现在必势如破竹,再取小沛,进而徐州,再则淮南,可以说是一举荡平长江以北。 而现在曹操文得跟小沛慢慢消耗起来。 难道袁术真的只能死在刘家父子手里? 郭嘉劝曹操不要著急,欲速则不达,小沛已经是孤城,又粮草不足,可稳一时军心却不能久持,慢慢来机会马上就会出现。 第128章 大破寿春袁术要逃 第128章 大破寿春袁术要逃 十月末。 冬天的寒风颳过斑驳的城墙。 不曾交战过的寿春西墙,底下的护城河里却堆满尸体,泛著恶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每日从寿春城里抬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多,似也意味著袁术正在慢慢化作一具枯骨。 皇宫寢宫。 袁术已经能下榻走动,然而魔下的报告差点又让他重新躺在榻上。 寿春城內出现频繁不断的暴动,居民甚至当街抢夺袁术的粮草,连军营內的各位將领也在为本部侵占粮食。 本来足够三四月的粮草,在混乱的秩序下消失的不知不觉......竟然不足一个月?! 袁术惊得冠冕摇晃,坐立不安。 朝中的文武百官也在陆续逃走,好在杨弘舒邵徐谬这些关键人物尚在袁术的掌控之中可文能掌控到什么时候呢? 袁术已经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他当即派人去请阎象,希望这位曾经的智囊能给自己指明道路。 然而。 竟然得知阎象已经饿死在家中。 不过临死前阎象留书一封,希望袁术率军逃跑,前往投靠袁绍,或可保住一世英名。 若袁绍最终称霸天下,那袁术留在史书里的名声就不是反贼。 阎象到死仍然在为袁术秉公执言,袁术为了他大哭一场,恨不能早听阎卿之言吶。 他文召来杨弘,询问是否应该逃跑, 杨弘说若要逃则儘快,刘备军少船少,阻挡不住我们,可从淮水入徐州再图北上河北袁术长嘆一声,似也在回忆一生,心中犹豫挣扎,遂暗下决定。 然而当他询问魔下將领。 得知刘备军並没有採取任何强行攻城的措施,只是一味的挑勾引等等使俩。 袁术断定刘备也定难以久持,於是他又两难起来,此时逃跑固然可以苟安,却也失去一生为之奋斗的理想。 要是我前脚刚走,那刘备后脚就断粮,那我岂不是便宜了他? 再等等? 说不定刘备比我先支持不住? 再等等! 他又令人传信小沛,叫乔分兵返回寿春,再令徐州提供粮草,小沛可见机捨弃,退守彭国。 显然袁术在做梦,以上五个要求怕是一个也达成不了.:::: 但就算是做梦,也得做给城內的眾人看。 他再布置兵力和粮草聚集寿春城內的金城,似乎坚定了决心要与刘备消耗到底。 月城刘营。 也已经到了粮草殆尽的艰难时刻。 帐中眾人面有菜色,神色紧张,紧紧绷著一根弦,如惊弓之鸟,一嚇就能应激。 后方关羽麋竺简雍传来消息,再也没有粮草可以供给, 张宣吴霸这种汝西地头蛇已经在竭尽所能的筹集粮草,再筹下去可就是赤果果的劫掠了。 负责粮草运输的刘辟也在叫苦,今已入冬天气变冷,所需冬衣以及粮草更多,运输难度和所需人力都在变大。 而前线统筹粮草物资的孙乾刘琰,只能为刘备递上一串冰冷的数字,粮草不足一月。 “玄德!不能再等了!攻城吧! 吕布双腿盘坐不安。 他前些日子带著数百骑南下准备劫掠粮草,结果发现寿春县成德县的黔首百姓饿得在芍陂肥水里捡河贝蛤。 因为鱼虾这种看得见的食物早都被捡光了... “至少要杀了袁术!” 吕布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怒。 现在已经不用再考虑什么曹操的威胁,先带大家攻破寿春,杀死袁术,再筹集粮草过冬才是最要紧的事。 吕布怀疑他们这数千近万的军队怕是有一半挨不过这个冬天。 “元龙?城內可有人愿为內应?” 刘备双颊微微凹陷,双眼布满黑圆圈。 闻言陈登轻轻摇头,他负责与城內袁术魔下暗通,是有不少人愿意出城投降,可没有关键人物可以一锤定音。 “诸位!登相信寿春城必在月內可破!” 陈登出言鼓励眾人,也是实实在在自己的判断, 根据逃出城投降的人所言,袁术已经把防御兵力渐渐转移到寿春城內的金城和皇宫。 这意味著连袁术自己都切实的感受到要破城了。 吕布白了陈登一眼,不想说话与他爭吵。 就不能来点实际有效的諫言吗?这月內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十二十天? 就算寿春外城破了,里面还有金城,还有皇宫! 眾人又把目光聚集在刘升身上。 然而他也只能面无表情,无能为力。 这些天能用的计策都用了。 每日令士兵於寿春城外耀武扬威,辱骂挑畔,陈登也在不断暗通城內袁术魔下,鲁肃也提出用小沛为曹操所破的假消息蛊惑..:: 皆都无法打开局面。 刘升也纳闷了,袁术怎么这么能挺? 或许也是因为刘备声势太弱了,要是曹操率三万大军在此,怕是寿春早已投降。 强攻当然也是一个办法,再等十天半个月其实也行。 刘升也面临两难之抉择,正当他要向眾人唉声嘆气,说出我也没有办法的时候。 “报!” 士仁从营帐外飞奔而入,魁梧的身躯带著水渍,喘息的像是刚刚上岸的鱼。 “主公!公子!南面有船队行至!其言为郑宝,为主公带来万石粮草!” 郑宝? 眾人闻言纷纷隨著刘备的双眼看向刘升。 好你个鸿起? 还留看这一手是吧? 刘升此前向眾人说起过他深入到成德合肥以及东城阴陵的事跡,眾人当然知道这郑宝曾为刘升手下败將並放过他一命。 不想! 今日是报恩来了? 刘升张大嘴巴,而后哈哈大笑,却谨慎道,“当先探明来意!” 真不是我叫他来的...... 他实在也没想到郑宝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前来寿春,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粮草? 实则。 这些山贼湖贼真的有粮草,不管是自己种的,还是趁乱抢的,就是有..: 歷史上袁术快饿死的时候想去湾山投奔以前的部曲雷薄陈兰,可惜二人拒绝袁术前来就食。 “隨我快快迎接!” 刘备引著眾人出营出城,率骑来到肥水西岸码头。 船只多为小船渔船,却规模庞大,占据宽阔的肥水。 只见郑宝立在船头,手扶船杆,双眼黑髮亮,远远的想要看清楚刘升在哪,当日公子以巢湖贼称呼我? 我巢湖乃健儿!非贼也! 他並非来投靠刘备,但確实是来送粮的。 参与击杀汉贼袁术,並起到关键作用,那郑宝的名声和地位,就不是游侠出身的湖贼怎么说也比李通的振威中郎將更强。 其颇有远见,又果决异常,草莽也出英雄呀! 郑宝的主船行在前头,必然是怀著真诚之意而来。 却见刘升站在码头上朝著他高喊,“郑兄!再往前行驶!我等在寿春城下接应!” 一声郑兄喊得郑宝那是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当日居高临下的刘升竟然也和我称兄道第? 畅快! 畅快! 他也很快明白刘升的意图,於是指挥著船头向前继续行驶,並令魔下高声吶喊。 “巢湖郑宝率万人眾三万石粮草前来!欲助刘豫州攻破袁术!” “巢湖郑宝率万人眾三万石粮草前来!欲助刘豫州攻破袁术!” “巢湖郑宝率万人眾三万石粮草前来!欲助刘豫州攻破袁术!” 慷慨激昂的呼號声响彻在肥水河面,像是隨风捲起的浪,扑打向袁术的寿春城墙。 此为破城之关键转机也! 城墙上的袁军將士已是强弩之末,听闻刘备又得三万石粮草,当即心灰意冷,纷纷怀疑起自己究竟还能坚守多久。 “郑君高义!” 刘备带著眾人迎接郑宝,恨不得把他揉在手里好好称讚。 “刘豫州乃奉大义討贼,宝不才!亦知忠义也!特来奉粮!” 说著郑宝看了一眼刘升,挑眉似的炫耀自己。 “郑君高义!” 刘升哈哈大笑。 暗道郑宝此人还真是颇具傲骨呀。 “郑君可令魔下健儿在此岸卸粮,我等就当著袁术的面,把这一袋袋的粮草运回月城!” 刘备抚须大笑,並侧头看向不足二里远的寿春南墙。 如此必能彻底瓦解寿春城內之人心也! 今日便是大破寿春之时! “遵命!” 一艘艘船只靠岸,码头上排起长队,手递手將粮草堆积在岸边。 如此情形看得令寿春南墙的士兵们,咬牙切齿面红耳赤继而落寞悲嘆士气溃散。 袁军將士將此事上报袁术。 袁术怒喷一口污血。 刘家父子辱我太甚! 袁军將领建议袁术立刻出兵堵截抢夺粮草,断不可如此受辱,再者城內士兵见粮草必士气大振,未必不能与刘备一战。 袁术拍著他的肩膀勉励道,”你说的对!朕予你五千兵马,率军出城!” 此为刘备袁术双方对时寿春以来,袁术第一次主动出城作战,上一次是被逼得的..... 你以为他是认同磨下將领的建议? 实则不然! 他这是要逃跑! 机智的袁术想让出城劫掠刘备粮草的兵力作为他的掩护,自己早就率著三千精锐暗走北门,打算从淮水坐船逃往徐州。 他已清楚的明白。 刘备多出的粮草將彻底让自己士气崩溃,此刻不逃那就再也没机会逃了。 午后的热烈阳光碟机散寒意。 肥水西岸码头正如火如茶,当著袁军的面运输粮草,既视袁术为无物,却也早做准备。 刘备却早已令吕布高顺张辽赵云陈到引骑等候。 只待袁术出城,必顺势杀入城中。 刘备深知袁术一定会派兵出城,否则最多三日,城內必人心溃散,彻底破防。 “来了!” 只见寿春西门大开,数千骑步涌了出来。 吕布双眼一亮,这就是我等顺势破城之刻! 坚守在月城的刘升见袁军大规模出城,暗道情况不对劲,怎么不从南门出击而从北门? 袁术老狗这是要逃跑! 为了以防万一。 刘升令陈登驻守月城,自引八百骑,与张飞李通以及魔下部將,火速前往寿春城北门。 “诸位!一旦令袁术逃跑!我等所有努力化为乌有!隨我衝杀!” 刘升率骑出城,脖颈青筋暴起,面容从未有过如此严肃,双眼从未有过如此认真。 张飞李通皆感刘升之意志,眾部將更是聚精会神振奋起来。 一行八百骑风风火火席捲至寿春城北门。 果不其然。 袁术正带著家眷和重要魔下之家眷,在三千精兵的掩护下正在登船,见刘升率骑杀来,袁术大骂阴魂不散。 “诛杀袁术!” “诛杀袁术!” “诛杀袁术!” 刘升八百骑冲得地面捲起泥土,溅射得比挥舞的旗帜还要高,策马奔腾之势仿佛洪水决堤,十里的距离只用几个呼吸间便近在眼前。 快如离弦之箭! 猛如虎豹下山! 袁术三千人的登船速度却很慢,又被远处的马蹄恐嚇之下,竟有士兵从船板上嚇得掉落河里。 “快快!扬帆!” 袁术穿著甲胃,晃得兜整歪斜,不断催促眼前的士兵加快速度。 快快解开绳索,放下船板!我要上船!我要上船! 待船板铺到青砖垒砌而成的码头岸上,袁术在其子袁耀的半背半扶之下跟跪上船。 “快快!划桨!” 又有陆续人员以及马匹纷纷上船,袁术迫不及待令水手先行出发。 此刻刘升的骑兵已经杀至,见袁术已经上船,眾皆愤怒不已。 又有未登船袁军阻拦,当即大开杀戒, 待见袁术的朦似已消失在肥水入淮口,夕阳下的码头早已横户遍野,血流成河。 “文达!子通!尔等率步卒二百紧隨其后!” 刘升心有不甘。 於是令李通夏侯博率小船尾隨,自与张飞率五百骑兵渡过肥水,再沿著淮水紧追袁术与此同时。 在寿春城西面南面的肥水平原也已结束大战。 吕布等猛將,率骑衝杀出城的五千袁军,杀得昏天黑地,血色迷眼。 刘备亲战,又有郑宝助力,再令月城陈登尽出其兵,再令西山孙乾刘谈再出全力。 精锐与否皆都所倾巢出动,接近万五人之兵力数量,连陈登孙乾刘琰都得上场杀敌。 其中精锐三五千为主力,余则为辅,不仅击破出城的五千袁军,还顺势从西门杀进寿春城。 城內顿时乱成一团,自相残杀者不在少数。 廝杀声迴荡在寿春上空,整整一夜不能停止。 在名士徐谬的帮助下,刘备又从寿春城內杀入金城,杀进皇宫,却得知袁术早已逃跑看著满目疮,尸横街巷,毫无人烟,儘是凋零的寿春城,刘备悲嘆一声,似有一股到头来一切成空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吾攻破寿春,可又有什么用呢?!” 刘备捶足顿胸,站在皇宫大殿的台阶上,满面落寞萧瑟之意。 从月城出兵的陈登此时也已入城。 不见刘升,刘备大惊,鸿起呢?! “鸿起前往追杀袁术!” 闻言刘备长鬆了一口气。 又揪心了起来。 鸿起! 你可一定要杀死袁术呀! 第129章 我会倚天屠龙 第129章 我会倚天屠龙 今夜的月亮似被寿春城的一番杀戮惊嚇,躲在黑云里迟迟不敢出来, 风急天高猿啸哀,淮水翻涌浪徘徊.... 匆匆逃命的袁术只带著千余人数百骑,乘坐三首朦幢大船,从肥口入淮水,一路向东。 黑漆漆的夜色中。 水上船只不能辨別方向,又逢寒风呼呼猛刮,更被船主人的慌张感染,竟然一头撞到转角陆地,就此搁浅。 “废物呀!废物!” 船舱里的袁术脸色惨白,內伤发作又遇焦急逃命,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正埋头寻找油灯点亮的他,竟被倾斜的船只晃飞,脑袋砸中案角。 “父亲!黑夜难辨方向,又逢浪大,撞陆也!” 袁术长子袁耀跌跌撞撞进入船舱。 闻言袁术摸了摸头上的血包,嘴角颤抖道。 “登陆!从陆地走!刘升小儿定然急追!我不能停下脚步!” 回忆起白日里那刘升凶猛的衝杀模样,又想起月前被他骂得吐血而倒,袁术骨子里已对刘升產生刻骨铭心的恐惧。 这贩履小儿必杀我也! “我这就安排!” 袁耀正要转身。 又被袁术叫停。 “杨卿呢?他在何处?” “风浪大,杨卿他不慎跌落水中..:. 袁绍愣了愣。 连杨弘也先走一步了吗? “我儿!我走陆路!你前往身后船只!断不能全被截住!” 袁术心中悲凉。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只能与其子袁耀分开逃跑,或许还能侥倖活得一人。 船舱不再摇晃,袁术携带玉璽紫晶剑以及劝袁绍进位书等重要物品,率领著三百骑兵以及五百步卒当即下船上岸。 高耸的八公山压在袁术的头上,他站在浅滩河水,仰头望去,一股莫名的威压令他胸中泛呕。 又看向身后的山路,仿佛能听见刘升的叫喊正在传来。 “快走!” 夜色下袁术翻身上马,呼唤著八百隨从快马加鞭。 淮水里的船只甲板上,袁耀泪眼模糊,看著袁术离去的背影,只挥了挥手。 他並不打算逃走,而是带领剩余眾人將搁浅的朦拉回水上,偽装出袁术仍在水上的假象,他要为袁术爭取逃跑时间。 次日。 紧追不捨的刘升五百骑从八公山西麓一路顺著淮水狂奔,至昨夜袁术大船搁浅处,发现袁术已经兵分两路。 “定是袁术转道陆路!” 张飞探查著前方的马蹄脚印做出判断。 “或是袁术诱敌之计?” 关平持有不同看法。 好好船只水路不走?走陆路多累? “诸將暂歇,隨我入林寻找吃食,士仁听命!派出数骑沿岸探查!” 刘升却不著急下结论。 而是教眾人暂时歇脚保存体力,儘管他对袁术志在必得,然而却足够冷静。 一行便在山脚下歇息,採摘野果野菜剖挖树皮树虫,解渴充飢,自然是能咽下的咽下去,咽不下去的也要塞进去。 待至中午。 士仁引骑而回,言袁军確实兵分两路,一路仍在淮水上,一路可顺马蹄脚印至江亭。 “江亭?先追击陆路!” 刘升果决而断。 一行骑兵再次上马,朝著江亭杀去。 江亭山路顛簸。 袁术歪著脑袋,骑在马上,脸色惨白而嘴唇更白,毫无一丝生气,见林中有群鸟不知南归,立刻呼唤亲卫將之射落就食。 “將士们各去取食.... 袁术引眾骑兵入林,找了一块平坦之地,令眾人觅食。 而他倚靠在一块神似墓碑的石块上歇息。 一亲卫正取水餵食之,一亲卫正为肥鸟拔毛炙烤之。 看著脱去繽纷羽毛的肥鸟,袁术的双眼亮了起来,迫不及待要把它吞入腹中。 “快!快!起火!” 袁术凑向前去想要抢夺亲卫手里的燧石,却又无相击之力,隨后又背靠石块,剧烈呼吸。 “若是生起烟火?岂不是?” 亲卫颇有经验,深知起烟易被察觉。 然而却被袁术狠狠呵斥。 你让朕生吃乎?! 林间士兵们纷纷散开,在枯萎的树木上挖皮,从土壤里刨出鲜嫩的青草,皆都一副饿极了什么都能吃的模样。 连马匹也都嘶嘶长鸣,吵得袁术脑中喻喻昏昏。 “口中苦涩,若是有蜜..... 袁术盯著渐渐烤熟冒出香味的烧鸟,舔了舔嘴唇,发现口水甚是苦涩,正待饱餐一顿,幻想著有蜜水润喉的他,当即迎来惊嚇。 “刘升来了!刘升来了!” 树林里响起恐惧之声,震得枯叶萎枝纷纷落地,小平原上的人马皆都惶惶不安。 “刘升小儿逼人太甚!我已经行至二十里!他竟然还穷追不捨?!” 袁术气得蹦了起来,脑袋突然眩晕差点栽倒在地。 他看了眼香喷喷的烧鸟,哎呀一声在亲卫的扶下立刻上马。 然而刘升已经率骑杀至,饱餐一顿后的士气形成鲜明碾压,饿到发昏的袁军连武將都拿不起来,有的甚至躺在地上不打算再逃了。 溃败如山倒...... “袭杀袁术!” “袭杀袁术!” “袭杀袁术!” 骑兵穿梭在树林里,速度不紧不慢,却渐渐地与袁术接近。 穿林之马蹄声震得袁术耳膜发痛,肚子里空空如也,疼得他趴在马背上,座马突然踩到一块突起的石头。 晞律律! 一声惨叫伴隨著另一声惨叫,袁术连人带马翻倒在地,似龙鳞一般的札甲得他胸前排骨剧痛,双腿灌上水泥般再也提不起来。 “陛下!” 亲卫纷纷下马,想要继续换扶。 却见袁术抬头望天。 天空灰暗阴沉似要下雨,可他的双眼却先下起了雨,无边落木,萧萧落下,一副萧索挫败之意,身后將士的悽惨喊声更添绝望。 “不跑了,死则死矣,吾四世三公,还能被饿死不成?” 袁术长嘆一声,发白的嘴唇渐渐泛红,隨后笑了出来,死人般的脸色终於有了一点光彩。 他摸出鬍鬚上的灰尘,顺走眉毛上的汗珠,拍去脸上的狼狐,坐得安详自若。 “陛下!我等必誓死护卫陛下!” 亲卫十数皆都跪倒在地。 “陛下振作!” 亲卫泪目哽咽。 “刘升小儿言我眾叛亲离,可我还有你们这些忠诚的护卫呀!” 袁术声音也近硬咽,却欣慰的微笑面对眾人。 “必护陛下杀出一条血路!” 亲卫頜首垂泪,握紧手中长刀。 “你拿什么护!”袁术怒斥道,“还是让朕!护一护你们吧!” 袁绍清楚的知道刘升不会放过自己,必死无疑也,与其饿死嚇死被马摔死,以及各种狼狐而死,不如从容赴死。 说不上慷慨,至少不窝囊。 晞律律! 刘升之骑如期而至。 见眾人围著袁术皆都跪地,刘升当即举手,示意骑兵全部衝杀之。 “亲卫听命!卸甲!” 袁术咬著牙齿仰天大喝。 闻言刘升將手放下。 “卸甲!” “卸甲!” “卸甲!” 袁术喊得面红耳赤声嘶力竭,趴在地上咳血不止,却仍然拼命的叫喊。 亲卫们不忍其状,纷纷卸甲,而后愤怒又桀驁的看著刘升等骑。 刘升暗暗惊嘆,袁术穷途末路临死前,却也有十数人誓死跟隨,无愧於侠义之名也。 “刘升!我之人头与玉璽你拿走,放过这些人!可否?” 袁术抬头与刘升对视,布满血丝的双眼,带著惊讶与恳求。 小小刘升少年英雄也。 他此前在寿春西墙曾与刘升相见对望,然此刻只隔著不到百步的距离,他看见刘升不为所动的双眼藏著惊人的冷静。 “不可!” 刘升又缓缓举起手来。 “欺人太甚!” 袁术亲卫纷纷惊怒欲上前与刘升同归於尽。 “一群无甲之徒!找死否!” 刘升拔出腰间倚天剑,虽无日光闪耀助威,却绽放出冷冷的寒意。 “我与袁公无私怨,亦无私交,乃秉公行事!见谅!” “刘升!” 袁术痛苦嚎叫。 一旁张飞关平见之感慨,没想到这冢中枯骨临死前也算是怀著一丝义气? 鸿起?不然就放过他们吧..:::.反正也无关紧要? “何惧死乎?! 忽有一名袁术亲卫径直撞向一块石头,头朝下扎进地上,脑浆进裂,大叫而死。 又有数名亲卫纷纷送死。 此状也令刘升动容,然而他是不可能放过敌人,还是自己即將手刃之袁术亲卫,並非他胸襟不够宽阔..:.. 试问若刘升沦为袁术刀下之囚,他会放过刘升的亲卫吗? 这些人虽不是刘升亲手所杀,却都是被他激而赴死。 看著亲卫纷纷倒下,袁术血泪交加,挺著腰背,仰著头颅,待见刘升下马走来,才被他手中的大剑吸引住目光。 “我知袁公妻小尽在淮水船上,此时我也无力再追,放心上路吧。” 刘升语气冷淡,居高临下直视袁术双眼。 他只是讲述一件事实,好让袁术被剑刃划破脖颈时没那么痛苦。 闻言袁术露出欣慰笑容,刘升欲杀他的亲卫算不上残忍,可此时仍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善意。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我闻你字鸿起,希望我的头颅能助你如鸿雁高起至九万里也.....呵呵呵呵呵.....” 袁术的从容赴死也令刘升等人皆都感慨。 有多少人面对死亡能够不慌不忙?至少这个时候,袁术是有仲氏皇帝的气概。 ll! 刘升令魔下前往伐木造个头颅盒,又令人打造一具棺材板,准备將袁术户首带回去。 当眾人看著刘升亲自打开装著玉璽的锦盒,皆为之瞩目,那刻著受命於天的和田纹路,像是能吸附住所有的目光。 而刘升的双眼依旧惊人平静。 第130章 进击的孟德 第130章 进击的孟德 小沛城外的西营已被曹操攻破,袁术大將张勋投降,椅角之势已失。 而小沛城却在乔陈宫的稳定军心下,得以继续坚守。 曹操连续强攻二日皆都无功而返。 时入冬天气转寒,曹操发兵从泡水入泗水,截断小沛粮道,令其无法运输冬衣与粮食,欲以饥寒交迫逼困之。 可想而知小沛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也正如之前刘备面临的困境一样,曹操也无法一锤定音拿下眼前城池。 他也在赶时间! 曹操再令张勋写信招降他的好友乔,然而乔不肯投降,袁术待他不薄,又未到生死之刻,何故投降? 他把好友张勋堵在城外不放其入城开始,就没想过要投降曹操。 曹操倒是想假传消息,流言淮南已破袁术已死,可他自己都觉得,小沛军能信? 谁会相信刘备能这么快击败袁术? 这必是曹操之流言! 当局势足够混乱,而你做出惊天之举,就算是事实也会被认为是谣言..::..除非你把袁术的头颅摆在小沛城的大门前。 不过曹操並没有气,还是继续让张勋招降城內的袁术部將。 此举在於离间其与陈宫王楷以及郝萌侯成宋宪许耽章逛等人。 这也是小沛军能快速瓦解的弱点之一。 其內部派系部曲眾多,乔纪灵等人为袁术旧部,陈宫王楷充州人,郝萌侯成宋宪为吕布叛將,许耽章逛为丹阳部曲。 眾人处顺境时自然能够同心协力,而当逆境,加以挑拨,便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张勋与乔等人的书信往来,自然逃不过郝萌侯成宋宪的眼晴。 郝萌等人本就因为此前乔偏祖张勋,不让他们立功,而心怀不满,此时更是忧心性仲。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他们与刘备吕布有仇,而刘备吕布为曹操附属联盟,要是乔投靠曹操,那他们还有活路? 宋宪建议与陈宫商谈,陈宫与曹操刘备吕布皆有仇,我们可以和他抱团。 侯成也是如此认为。 郝萌却不以为然,言陈宫虽然背叛曹操,可曹操待他依旧如故,要是陈宫投降曹操难道曹操不会欢迎? 城中诸人! 只有我们吕布叛將不受曹操待见呀! 担心其他人投靠曹操把自己卖了,那该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 我们要比其他人更早投靠曹操! 宋宪当即嚇了一跳,曹操要是把我们送给刘备吕布那该怎么办? 侯成也是如此认为。 郝萌却说,我见曹操大军包围小沛,却时常想要强攻,他这是想要速取小沛呀!若我等带头投靠曹操那就是大功一件! 曹操怎么会如此心胸狭窄?把有功之人送给刘备吕布呢? 宋宪侯成还是不放心。 然而很快就接到曹操的密信。 郭嘉諫言曹操,陈宫有智而迟。 他是不会想到我们会招降郝萌宋宪侯成这些吕布叛將,即使想到,也绝对很难相信郝萌等人会投效我们。 因为郝萌宋宪侯成和刘备吕布有仇,就像陈宫与曹操有仇一样。 但只要我们承诺郝萌等人,以高官厚禄待之,也绝不会把他们交给刘备吕布。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要是乔先投降,又或者粮草殆尽再投降,他们连生死都掌控不了。 曹操深以为然。 只书信一封便得郝萌同意,又与郝萌约定次日於小沛城北门里应外合攻入城中。 曹操大喜,欲在明日伴攻小沛西城门,而后令主力与郝萌合攻北门。 但荀攸却补充道。 陈宫虽然智迟,但若我等露出蛛丝马跡必让他察觉,所以不可伴攻南门,而是强攻南门,待郝萌开北门之后,令偏军杀入城中即可。 曹操当即感嘆,公台呀公台,你虽足智多谋,然比得上我之奉孝公达? 於是。 次日。 曹操亲率二万大军在小沛西门摆出强攻架势,令于禁乐进率军先登,又令夏侯渊许褚徐晃等人作为偏军接应郝萌。 战斗正式打响。 西墙前人马涌动,车梯前行,曹军如群蚁上附,向城墙发起进攻。 乔与陈宫於城墙前指挥防守,並无察觉出城內的郝萌宋宪侯成有何异常。 荀攸的提议非常关键,要是此刻陈宫看出曹操是伴攻,必然第一时间想到內部会出问题。 待西墙战至中午,曹操损失惨重。 正当乔要振臂高呼,陈宫建议出骑兵出城袭击,必破曹操攻势之时,小沛北面突然杀来夏侯的骑兵。 陈宫大惊,当即询问郝萌在哪里? 此时的郝萌早已和宋宪侯成带领著三千部曲骑步,杀死北门守將,又引著曹操偏军夏侯惊等將杀入城中。 城內顿时乱作一团。 乔与陈宫大惊失色,显然已经难以阻止当前乱局,“陈公!势不可阻!当隨我逃走!” 他虽然不像此前的纪灵那么相信陈宫,却也认为陈宫智勇双全,可倚重之。 闻言。 陈宫胸膛起伏,高大身躯在混乱的走道人流中,显得鹤立鸡群而又孤独。 他没有回答,咬牙带动脸上的皮肉,包著骨头消瘦而又坚毅。 忽双目如炬看向城下,透过一片片刀光剑影人头攒动的战场,望向曹军中军的曹操。 “乔將军走吧,我为你殿后。” 陈宫把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的砖块缝隙里,而他的身姿也如长剑挺直。 天下之大,再无我陈宫夹缝生存之地也! “哎呀!” 乔怒嘆一声,当即召集亲卫部曲,下了城墙整备兵马二千,从小沛南门一路狂奔而走。 如此情形怎能逃过曹操双眼? 他当即命夏侯渊率二千骑兵追击乔,而后令全军出击,杀向摇摇欲坠的小沛城。 城有內应,主帅溃逃,曹操一改半日受颓之势,號令全军反攻,如乌云压城。 至夕阳时已经是城摧墙毁。 纪灵王楷被生擒,许耽章逛被诛杀,乔遁走生死未下,郝萌宋宪侯成倒戈....: 而等待陈宫的是...... 曹操半仰著脑袋,身著玄甲朱披,按剑视眼前城池,伴隨著將士们的胜利欢呼,他驾马引骑直入西门。 城墙上。 一群曹军將士围著陈宫,面有忌禪,不敢向前。 “公台?!” 曹操圆嘟嘟的脸从城墙台阶冒了上来,他的眼色得意骄傲,咧嘴呼唤。 “你平常自谓智计有余,今当何如?” 曹操按剑,大步流星走向陈宫,两旁將土纷纷让出道来。 昔日熟悉的四目此时再次相对,二人皆都仰头,不肯屈眉。 “我陈宫无言以对,並非觉得自己不如曹操,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曹操。 然成王败寇,受擒於人,又有什么可嘴硬的呢? 他伸手出拔剑,引得曹操將土纷纷警惕,举兵向之,典韦跟在曹操身后,手指已摸向自己腰部的小戟。 却见陈宫將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瞪著双目喊道。 “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 “公台!” 曹操伸手虚拦,手指颤抖,双眼定晴,言有不忍不舍之意。 他在陈宫面前得意,並非是要羞辱陈宫,而是要让陈宫后悔或服气,没有你陈宫,我曹操不还是照样过来了? “卿如是,奈卿老母何?!” 曹操知道陈宫是个刚毅之人,既提剑在颈,那必然不会轻易放下。 他也知道陈宫是个孝子,你死了,你老母该怎么办?谁来赡养? “宫闻將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存否,在明公也。” 陈宫明知道曹操不会害人之亲,却故意这样说道。 曹操闻言十分伤心。 再问,“若卿妻子何?!” 你真的要一心寻死吗公台?! “宫闻將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妻子之存否,亦在明公也。” 陈宫之剑已深入脖颈,双眼却平静的像是湖面。 曹操泪目,頜首长嘆,久久不能恢復。 曾经的他被董卓部下徐荣击得败走充州东郡,惶惶不安之际正是陈宫呼朋唤友为他谋取兗州。 皆言陈宫背刺曹操,可若无公台,我何来之兗州? 是非对错早已无从说起,坚硬求死的陈宫只令曹操感到惋惜和不舍。 ! 陈宫转头不与曹操对视,双手按著剑柄,割破自己的咽喉。 “公台!” 曹操大泣。 胜负已分,眼前的陈宫只是与他志趣相投的曾经好友而已。 小沛的夕阳已经落寞,伴隨著曹操的强势入主,作为四战之地,却或许再也无人提及。 野心勃勃,欲一举荡平长江以北的曹操,没有停下进击的脚步。 他令夏侯坚守小沛,又引大军南下彭城,势必要一鼓作气拿下徐州。 前方追击的夏侯渊带回乔的人头,曹操大喜,以雷霆之势接连夺取彭城,又入下邳,整个徐州也已经是板上钉钉。 正当他打算直接从淮水西进席捲淮南寿春时,却传来刘备大破寿春的战报。 刘备竟如此神速? 比我还快?! 曹操以为自己已经够快攻取小沛以及南下徐州,不想刘备快人一步。 当真月有阴晴圆缺,凡事无法尽善尽美呀! 觉得美中不足的曹操,只能按照原来计划,继续从淮水前往寿春,令曹仁驻军彭城下邳各三千,自整合大军二万如龙过江。 又令许县荀或整备粮草,直接从颖水运输至寿春。 更打算分兵淮水上游截断汝西,令平舆曹洪隨时准备包围朗陵。 这阵仗显然不是去给刘备庆功的..:.: 我尚有充足余力,而玄德你呢?还支持的住吗? 第131章 真的要和曹操开打吗 第131章 真的要和曹操开打吗 雪飘飘。 寒风彻骨。 寿春城的街巷角落里,昏暗的光线却照得两个中年人脸色惨白,呆滯恐惧的双眼下是一副饿到嘴皮颤抖的模样。 他们的怀里各自抱著哭泣挣扎的婴儿,泪水早已沾满双手..::: “刘豫州有言!可前往春枝街道!领取粮食!” 数骑奔相走告。 飘著白雪的荒芜街道,两旁堆积的户体被叫魂般,爬站了数十人起来,跌跌撞撞跑向春枝街。 还有的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刘豫州有言!可前往春枝街道!领取粮食!” 街巷角落里的两个中年人,被这声音嚇得抱紧怀中的婴儿,转头跑回家去再跑去春枝街。 建安二年的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加猛烈。 落在淮南这片土地上,砸死无数个人头。 “玄德!你简直无法无天!” 金城南门。 刘备率领著骑步,押运著粮草前往寿春城南的春枝街。 身后的吕布拍骑追赶,当著眾將士的面怒斥刘备。 刘备身著带血甲冑,面无表情,双眼憔悴疲惫,毫无往日精神奕奕,自攻破寿春城后,他一刻也不曾停歇。 每天饿死冻死的人可把寿春城的护城河填满,他难道真的坐视不管吗? 就算不管黔首的死活,那也得维持城中稳定不乱。 “奉先呀!我等......我等討伐袁术,到头来..... 刘备引骑停驻,待吕布追马赶上,这才无奈嘆息问道。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吕布微微摇头,语气也逐渐缓和,他能感受到刘备身上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知道刘备並非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这年头四处流浪的军阀,什么场景没见过?人吃人的景象也是家常便饭。 但谁又能做到真的绝情绝性? 况且刘备发放一些粮草有利於稳定人心,不至於闹出军民相残的暴动。 “必先保证军队粮草,剩下的发了吧......等鸿起返回,你我早做计议..... 、 吕布长嘆一口气。 刘备军目前剩余的粮草也无法够万人军队二个月。 经此一战,刘备军死伤数千,加上郑宝来投也只剩下七千人左右,加上郑宝带来的粮草也只剩下二万石左右。 別说是守住寿春立足淮南,这个冬天能不能安全度过还是未知数。 吕布的意思是既然寿春守不住,那乾脆不守了,留些粮草再发点粮草意思一下,等刘升回来就北上汝南劫掠。 不行就跟曹操要,不给就求,求不了就开战,人还能被活活饿死不成? “我以为最难说服的是奉先,不想却是奉先最先支持我呀!” 刘备看向吕布,满眼欣慰,渐渐泪目。 他也深知寿春大概率守不住,只能引小股军队试著坚守,必须带著大部队前往汝南就食。 若能撑过冬天,明年再返回寿春,那就还有可能在淮南立足。 可谁又知道局势如何变化? 曹操会如你所愿? 既然这一些粮草解决不了主要问题,不如留下一些善名,也算能够安自己的心。 当然。 若是连自己的军队都没得吃,却给黔首放粮,那此举可就是自掘坟墓。 说罢刘备引骑带队押送粮草前往春枝街賑灾,而吕布也带著军队前往街道处理户体, 再帮刘备维持城中秩序。 数日后。 “鸿起追击袁术已有十数日.:::: 寿春城北玄康城。 赵云率领千人驻守在此,奉刘备之命向北探查曹操动向与否,也在等著追击袁术的刘升返回。 可离寿春城破近十日,却都不见刘升回军,赵云也派数骑沿淮水探查,也毫无消息。 “报!报!报!公子回来了!” 肥水对岸响起斥候的欢呼声。 闻报赵云亲出城门前往迎接。 待刘升数百骑渡过肥水来到西岸,赵云马不停蹄向前。 见刘升带回袁术的户首,眾人皆欣喜过望。 “鸿起?” 刘升面无喜色,赵云连忙下马上前询问。 “虽斩袁术头颅,却见寿春如此景象..: 刘升转头看向北面,肥水浪拍打冲刷著数十具尸体,缓缓卷到岸上。 再往北看去,远远的淮水像是一条青丝,似有一团团黑点向其靠近,北上南下之黔首都在极力的想要活下去。 “城內居民饥寒交迫,主公令南北之门皆开,只能各谋生路也...... 赵云嘆息道。 隨后。 刘升引骑从北门进入寿春城,一路上所见皆为凋零,房屋破败落著残雪,街道血腥味难止。 若是他从南门西门而入,更会发现护城河里全是白雪覆盖的户体。 人力物力有限,刘备只能將户体埋在西南护城河,將城內的军民转移居住在城內西北方位的金城里。 “鸿起!益德!” 金城东门处。 得小吏来报的刘备眾人早已在此等候。 见刘升张飞平安归来,刘备下马亲迎,脸上儘是欣慰。 眾人纷纷前迎。 “父亲!此为袁术头颅!” 刘升让张飞將锦盒中的袁术头颅展示与眾人观看。 “好!” 吕布面色潮红,率先喝彩。 此次攻打淮南,恐怕这袁术的头颅和玉璽才是最大的收穫。 眾人皆意识到淮南之凋零,若无曹操插手或许还有立足的希望。 现实是曹操很难不插手。 所以若连这袁术头颅和玉璽都没拿到,那大家真就是白忙活一场。 “鸿起!还好有你呀!” 刘备盯著袁术渐渐腐化的头颅,皱了皱鼻子,心中却是豪情万丈。 纵然与袁术拼到弹尽粮绝,可是能攻破寿春斩首袁术,能將这个曾经虎据淮南,不可一世的霸主击败。 如何能不振奋? 像袁术这样强大的人都败在我等手中。 怎么不算我等强悍? 人群里的郑宝想起刘升当日所言,不由得也感到震撼,其言必杀袁术,而他手中提著就是袁术的头颅。 刘哗与鲁肃对视一眼,頜首服气,这袁术真的败在刘家父子手里了。 纵然刘家父子现在连寿春也站不稳,可拥有这样的名声,將来若有良机,必定风生水起。 待见刘升將玉璽奉於刘备手中。 眾人皆都目不转睛,全身心皆被那四寸见方,晶莹璀璨的玉身吸引,受命於天既寿永昌的虫鸟篆字在寒冷的光线中似游龙跃动。 然而刘备眼中只是惊人的平静,刘升眼中同样毫无波澜。 正是见到刘家父子二人的神情。 郑宝狠下决心,决意跟隨到底,纵然可得朝廷名义为他的卑贱出身证名,却又哪里能寻得这样的明主? 李通也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陈登亦是如此。 欲成大事者,最重要的是人!不是拥有一块淮南,一方玉璽,就能够成为天命之人。 吕布咳咳一声立刻收敛住垂涎的眼色,暗道还好眾人都看向玉璽..:: 他也很快恢復神態,觉得眼前不过是一块玉也。 然而眾人心中皆有暗暗神思, 今破仲氏寿春者为刘备,杀仲氏皇帝者为刘升,这难道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吗? 大汉衰微,想要改朝换代的袁氏何止袁术一个?袁绍更加强大,强大到曹操竖立起汉室旗帜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曹操名为扶汉实则若能走到最后,也必定会篡汉。 那么再造大汉者谁也? 从今日起。 刘备魔下,甚至是吕布,都怀著一颗远超此前的建功立业之心,儘管谁都没有明说, 却都暗暗怀著那种期待。 刘升绝没有想到,击败袁术后还有这样的效果。 就好像玩游戏一样,你的磨下突然忠诚度点满..:: 当初他力荐刘备吕布攻打淮南袁术,只是为了获取名声,甚至没打算立足淮南,不想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眾人因为刘升归来而感到人心齐聚,士气大振,一扫此前攻破寿春却陷入颓败落寞的状態。 然而好景不长。 曹操当即又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在刘升回军的二日后,眾人正商议著分兵前往汝南沛国陈国梁国等地就食时,曹操的二万大军便从淮水杀到。 不仅如此。 许县还有任峻的万人大军押运著数十万粮草从颖水南下淮水与曹操大军匯合。 当斥候探查到曹操的先锋部队,先行从淮水登陆,刘备第一时间召集眾人商议。 寿春城里的金城军营。 充斥著一股肃杀之气。 “曹操来的太快了!” 以往这个时候,刘升从来都是镇定自若,先观察眾人情绪而后稳定之。 然而现在他却真的有一点点著急。 儘管他现在坐在帐內,仍然是面无表情,看上去依然是眾人当中最冷静的一个。 他没想到曹操不到半年时间就击破小沛的袁术三万大军,更势如破竹再取徐州,一路从淮水来到寿春。 要说曹操心里没鬼,怕是连麋芳都不相信..:: 帐內无案。 眾人分列左右近坐,敞开著的帐布壁窗,卷进来冷冷的寒风,却无法消除眾人焦躁的情绪火焰。 “事到如今!我等当出其不意,截击曹操大军於淮水,只要能击败曹操,可顺势席捲淮北!” 吕布目有精光,言辞烁烁。 眾人闻言皆感觉一阵不明觉厉。 並非吕布衝动,而是当真具有可行性,曹操明显不怀好意,那跟他讲什么道理? 直接干他! “今我等粮草不足一月,兵只七千,若一击不成.... 陈登面容纠结,不忍继续说下去。 要是和曹操彻底翻脸,还没打过他,那可就连汝南西界都回不去了。 “就算一击不成,我等遁走,待时日重整兵马振臂一呼,再响应袁绍,定叫曹操后悔终生!” 吕布双目斜飞,怒意进发。 刘备频频点头,奉先好志气! 刘升也发现吕布说的非常在理,大不了往大別山桐柏山躲起来,过几年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这就走了歷史上刘备的老路,刘备最缺什么?当然是发育时间! 要是没拼过曹操,军队精锐散失不说,將来还有多少时间重镇旗鼓? 要知道曹操和袁绍对时的数年就是最好的发育时间,这个时候要是还在到处流浪,那爭霸天下可就彻底无望了。 眾人纷纷陷入沉思。 陈登也渐渐赞同吕布之策。 “郑君,你从巢湖而来,江东庐江情形如何?” 陈登先是向刘备点头示意,接看问向郑宝。 郑宝所在巢湖离长江就一条濡须亚,也在庐江隔壁,必然知晓庐江江东之些许情报。 “庐江刘勛坚守不出,江东孙策在攻打豫章。” 陈登算是问对人了,郑宝此前也想过要南渡长江,是以非常1楚。 眾人皆知陈登这是在找退路。 “伶霞无船,战不利,若是往东前往广陵如何?” 孙乳奇思妙想道。 他想的是靠陈登在老家的影响力,申许打不过曹操,也能去徐州广陵暂时苟安。 江东有孙策阻拦,十有八九渡不了江,那怎么还能去广陵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如就按吕布所言直接在汝南西界申九江西界当山贼算了。 “肃觉得曹公並非要赶尽杀绝,主公公子扫灭低你杀汉贼袁术,乃大汉忠臣也!曹公岂敢违背自己奉迎汉室的大义?” 鲁肃提出不一样的见解。 “子敬但说何业?” 刘备看了刘升一眼,知道他还在深思熟虑,不等眾人说出各自见解,他是不会开口的於是恭谨的径鲁肃娓娓道来。 “若伶霞以淮南寿春之地与曹公谈判呢?元出寿春获取粮食,回军汝南,再择而起。” 鲁肃觉得曹操要是敢直接杀进寿春,那他就不怕天下人背弃吗? 刘备与你共同討逆,並击败袁术,你却转手来消灭他,你这样的人將来谁敢跟你共事? 刘哗闻言点头。 眾人又丈始觉得鲁肃说的挺有道理。 要是像吕布说的先下手为强,那名义上不仅被动,再打不过曹操,那可真就成山贼了。 刘升觉得鲁肃说的非常有理, 可他不了解曹操,太小瞧曹操的奸诈了,没有武力哪有谈判力? “伶若是曹操.... §7 刘升终於丈口,眾人皆都瞩丝。 “必分兵淮上游,截断汝南西界,断伶霞家眷后方,再陈兵包围寿春,径父亲前来营亚相见,为父亲表功.... 眾人闻言激都肝胆颤湿。 曹操会这么无耻? 他会不会这么无耻不重要,得做最坏的打算呀! 第132章 让我去许都吧 第132章 让我去许都吧 刘备虽有击败袁术之大义,曹操或许不敢杀之,但若是令刘备前往见他,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就完蛋了,把你直接架到许都为你请赏表功,说天子要见你。 立了这么大的功却不去见天子?你刘备难道心里有鬼?这不对吧? 要是不去那曹操就围城,等著你来见他,也等著你粮草殆尽,全饿死了倒是省事。 刘备怎么可能看著自己人全都饿死? 最后也必然会向曹操屈服,还是得跟著他前往许都。 要是曹操凶狠残暴一点,就说刘备得了玉璽想称帝,直接挥军开打,纵然会有爭议, 但舆论这种东西是可以掌控的。 吕布还杀了国贼董卓呢,可又有哪个关东诸侯待见他?固然吕布有自己的问题,难道就不是被他们逼得吗? 当然这种事对曹操风险很大,发生的概率非常小其实当曹操率大军而来,而刘备陷入缺粮困守的状態之时,主动权就全在曹操手里。 刘升未必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形。 当你作为曹操的附属联盟,以及势力接壤时,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天的到来。 如果你准备充足未必不能抵抗,然而眼下如刘备这种情况,只能拼一拼,或者再作妥协。 “若曹操当真如此?那我等?” 刘备双眼微微闔起藏著锐利的锋芒。 虽是疑问语气,但实则內心是肯定语气。 他也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转头看了吕布一眼,还是奉先想的对呀,怎么能对敌人抱有期待呢?不如先下手为强! “鸿起高见!” 吕布同仇敌气道。 “若等曹操截断我等后方,再包围寿春,那將彻底再无机会击破曹操!” “再等等!再等一日!” 刘升突然出言打断眾人情绪。 “我料曹操必第一时间派人前来慰问,若是请父亲前往相见,说明还有谈判的可能, 若是只慰问不言此等事,那我等便如岳父所言,先下手为强!” 曹操请刘备相见,才说明他有所顾忌,不敢隨便杀刘备。 要是请都不请,才说明他要痛下杀手。 “便依如此行事!” 刘备拍案决断。 待眾人散去,前往准备兵马。 刘备问刘升道,“若曹操真的派人邀我相见,那我等该如何谈判呢?” 刘升的回答令刘备升起不好的预感,“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 果不其然。 仅隔半日。 曹操便派常侍謁者王楷来到寿春城中。 “王公......陈公他. ...: 7 刘升於寿春北门迎接王楷,见其代表曹操而来,遂问起陈宫。 王楷可是刘升的老相识,不仅参加过他的成亲之礼,还把自己部曲最精锐的装备和马匹送给他当做贺礼.::::: 这也是刘升所部一直所向披靡的原因所在。 “公台自小沛..... 1 王楷掩面哭泣。 陈宫自也是为了保全家人以及朋友,充州人曾经背叛曹操的罪责皆由他一人背负。 曹操又怎能不知其意?於是便徵辟王楷为常侍謁者,並让他照顾陈宫的家小。 “王公节哀..... 2 刘升心情沉重。 他其实对固执的陈宫也怀一丝敬意,就像袁术临死前也是那么慷慨从容。 王楷恢復神態,在刘升迎接下来到金城內的刘备军营。 见营中眾將皆在整备兵马,赵云率眾餵马饱食,高顺在修整兵器,张辽则在清点船只,陈到运输粮草..... 王楷面露惊嚇,张大嘴巴看看刘升。 公子你这是? “哈哈这是幻觉!王公里面请!” 刘升拉著王楷颤抖的手,笑著迎进刘备帅帐。 刘备与吕布也起座迎接,见是老相识王楷,二人皆都感慨不已,又寒暄一番。 “闻曹公前来相助,备本欲请往迎接,不料却是曹公派人先请?” 刘备拉著王楷坐在案几旁。 其语气柔和。 “不知曹公有何见教?!” 吕布坐在王楷对面。 语气不柔和。 王楷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来传信的..:::.玄德奉先至於这样吗? 好在刘升在旁,他倒是放心不少,我可是参加过公子成亲礼,还给他送过大贺礼!那可是老相识..... “曹公闻刘豫州温侯大败汉贼袁术,欲上表刘豫州为司空,温侯进卫將军,入朝封赏...... 少王楷战战兢兢道。 此时曹操职为司空,三公之一,又录尚书事,行车骑將军事,总览朝政。 其他三公为司徒赵温,太尉杨彪刚刚下狱,遂不设太尉。 而他打算携灭仲氏之功,进位太尉,將三公之一司空让与刘备,但显然不是让刘备总览朝政......而是..... 吕布的卫將军也是一样,看著尊贵,去了曹操地盘,那就是笼中鸚鵡,奇鸟受囚。 闻言刘备与吕布对视一眼。 果如鸿起所料! “益德,王公车马劳顿,请去別帐歇息。” 刘备的眼睛看著窗外的忙碌將士,心不在焉的让张飞把王楷带出去。 “刘豫州!” 王楷嚇得屁股发烫,求救似的眼神看向刘升。 连他也看出,刘备和吕布打算和曹操做过一场, 张飞风风火火直入营帐,摇晃的魁梧身姿看上去就像是要把王楷直接叉下去。 刘升陷入沉思隨后恢復神態,笑著安慰道,“王公放心,这是幻觉,快去歇息一会。” 喘喘不安的王楷被张飞带出帐外。 偌大的帐內只有刘备吕布刘升三人盘坐在木榻上,皆看著窗外,感受著冬天的寒冷。 “玄德!鸿起!事已至此,当真还能谈判吗? 1 吕布不急不躁,双眼却如鹰鷲狠辣。 要是正如刘升所言,曹操分兵入淮水上游截断汝西,包围刘营家卷,再率大军包围寿春,那可就被动的如四肢受束之弱女子也。 不如和曹操拼了! “我意殊死一战!” 刘备语气平静,却紧握拳头。 大丈夫当能受制於人? 现在是尚有一战之力,所以要殊死一战,若连战都不能战,那也只能虚以为蛇罢了。 然而刘升却开口道。 “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大事未竞,只爭朝夕!” 刘升长嘆一声。 曹操二三万大军,又有荀攸郭嘉为谋,典韦许褚徐晃于禁乐进等猛將助力,想必更有充足的粮草以及兵力正在赶来。 打得过吗? 不是刘升不敢打,就算打得过也是损失惨重。 “让我去许都吧。” 刘升端坐案几,光滑的案面反射著他那冷峻的面容。 曹操肯派人先慰问,说明是能谈判的,他是不敢让刘备吕布刘升全去许都的,那就是直接逼反。 而且刘升去许都比刘备去许都效果更好,对双方都好。 曹操让一方诸侯之首去许都,那显然也是要火併的架势,没看到刘备和吕布都怒了吗? 你看他敢让张绣直接去许都吗?张绣肯定鸟都不鸟他。 而眼下曹操大军压境,所以他才敢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刘升此举就是投降当人质的意思,跟张绣学的。 只要刘升在曹操手里,那他一定不会对刘备赶尽杀绝,甚至会物尽其用,像袁术使用孙坚那样当做金牌打手。 如此刘备军眼前的困境不就解决了吗? 又能保存军队部曲的实力,还能保证后方家眷的安危,缺粮无法过冬?曹操给唄。 但问题是刘备会被曹操捏著脖子使唤,这就是人质的作用。 但其实问题也不大。 就算刘升不为人质,目前也是要暂时依附曹操才能继续发展,如此还能更加取信曹操,获取他更大的支持力度。 刘升可不是普通人质。 他在刘备阵营的威望和势力都不低,一定程度上还是刘备吕布紧密合作的关键, 所以曹操大概率是会答应的。 “不可!” 刘备与吕布异口同声愤怒喊道。 “岂能让鸿起深入险境?!”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万万不可!” 又一次异口同声。 刘升闻言欣慰不已,老刘老吕是真关心我的安危呀..::, 那我更得去了! 暂舍我一人而保住大家实力,不亏!而且他去许都未必没有好处,要是真有衣带詔, 將来也能秉承大义和曹操翻脸。 他没有著急著说服,而是等场间安静下来,让刘备与吕布的情绪稳定下来。 “若当真要委曲求全,这司空为父也不是不能当呀!” 刘备很快想到刘升要去当人质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保全自身势力? 那就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去吧,岂能躲在儿子身后乞活?刘备冷哼一声,咱一涿郡爷们能让儿子挡在前面吗您说? 啪啪! 要脸! “呵呵.... 工刘升摇头轻笑一声,老刘你是真不怕我学马超呀? 这吕布就是现成的韩遂,等老刘你去了许都,我转头就拜岳父吕布为亲父,那你可就得永远回不来了。 好在刘升字伯起,不对是鸿起,不是孟起呀! 嫡长子和庶长子可不一样,刘升也不会是马超。 “父亲去了有生命之危,而我不会。” 刘升有理有据道。 人质要是死了那还了得?曹操都得保护著刘升安全,更何况...::.刘升帮曹家杀了仇人张间,而且他在许都有人罩著。 “子修可保我安危。” 曹昂这个挚友岂能让刘升受苦受难? 要是不小心曹操称霸天下,那將来也是曹昂继位,我这个曹昂挚友说不定还能曲线救国。 刘升这么一想好像打开了新思路,我们刘家也是可以鸡蛋分篮子的嘛..:: “我知父亲岳父所忧,怕受制於曹操无法大展拳脚.::: 刘升又郑重咬牙说道。 “必要时不用顾我..: 话未说完就被刘备吕布狠狠反驳,“岂能不顾?” “只要袁绍不灭,就算父亲岳父反了曹操,他也不能拿我如何!” 刘升做出判断。 相反只要刘备吕布混得越好,就算撕破联盟,刘升也不会出事。 “你二人无需多言!大丈夫行事如此拘泥扭捏?若再阻扰!修怪我与你二人!今日断绝父子翁婿关係也!” 刘升挺起胸膛,英俊面容泛起严厉之意,双眼正得发邪。 也是难得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把刘备吕布双双骂得脑袋昏昏。 第133章 刘吕联盟誓不背弃 第133章 刘吕联盟誓不背弃 “鸿起你?!” 刘备与吕布二人面面相窥,脑袋喻喻作响。 他刚才在说什么?奉先你听到了吗? 我好像没听清呀玄德! 逆子呀! 逆婿呀! 竟敢对我们说教起来? 然而二人皆都没有发怒,反而面有淒淒,眼有盈盈,鼻子酸酸,嘴巴颤颤。 “大不了等曹操要杀我之日,我再与二位大人断绝关係?” 刘升像是安慰两个弟弟一样从容大笑。 放心啦! 我有一百种办法保证自己不死,大不了到时候和你们划清界限,分家罢了.... “若无鸿起,那我等?” 吕布坚决摇头,面露纠结之色,扭扭捏捏真如一介女子姿態。 “若无我,二位大人也会是名垂於帛之英雄也!岂能妄自菲薄?” 刘升感嘆一声。 这说的是实话。 “又不是生离死別?又不是从此分隔两地?我难道真的会被许都繁华迷住我鸿起之志?” 刘升侃侃而谈,似已把许都之行当做一种旅行。 实则內心也隱藏著不舍,不止刘备吕布,还有他的爱妻綺玲,二小妹一小弟,又岂能走得洒脱了无牵掛呢? “为父...... , 刘备欲言。 却被刘升转而严肃和锐利的眼神打断。 他今日必须把心中所图一一道来,就算他无法再离开许都,也希望刘备吕布真的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出来。 “关东局势已经明朗,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刘升把身前歪斜的案几摆正。 又亲自为刘备吕布斟茶倒水。 儼然一副正经之状。 “淮南凋零,汝南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因为离曹操太近,绝无发展之机!” 汝南不必说,淮南也是曹操要衝,说打你就能打你,颖水汝水过水等等四通八达,那是能式吊打你。 若无法取得江东,那就是给江东孙策当保安。 刘备吕布闻言面色严肃。 静听刘升微微道来。 “江东之地不利我等骑兵以及北方士兵过江,无水军无以立江东,再者江东局限,终无法成就大业......“ 此时的江东別说刘备过不去,连曹操都没办法过去。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经营已久,水泼不进,自也不必说.... 刘表不算废,但荆州大族更难对付。 刘璋虽废,但离得太远。 “唯有.. ? 听到刘升唯有二字,刘备吕布皆正襟危坐,夹紧屁股。 “唯有先治南阳走武关,定三秦之地,再建大汉!” 闻言刘备吕布毛骨悚然。 鸿起?!你这是要造反呀!怎么直接说出来啦? 吕布心臟扑通扑通直跳,转头看了刘备一眼,玄德有此大志? 刘备喜怒不形於色,藏在案几下的手指暗暗颤抖,有是有一点,但没和鸿起说过“关中混乱,然而正是我等用武之地!关东虽富裕,然而容不下我等边僻武夫呀!” 刘升不得不讲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我们的出身註定很难被关东大族容纳,或许得尝试无数遍之后才能成功。 哪有那么多试错成本? 现在的关东大族领袖是袁绍,將来或许是曹操,甚至连曹操也一直被关东大族看不起。 曹不能称帝那是他妥协了,你看他到九泉之下会不会被曹操大骂逆子?司马家能篡位,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与其在关东大族面前看脸色討饭吃,不如推倒重来,这才叫做再造大汉。 真把我刘家当要饭的呢? “或许..... 》 对此吕布深有感触,他帮关东大族杀了董卓,结果被一堆关东大族嫌弃,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这算什么? 袁术虽然称帝,但他底子是汝南大族,杀董卓这样的功劳尚且如此,你杀了袁术又能如何? 纵然可以带来名望,却无法让人家彻底认可你。 出身真的很重要,不是一个出身,人家不会相信你,你得用无数的行动来证明你值得相信。 为什么说袁绍单单一个四世三公威力就那么大? 因为他生出来就是关东大族的是自己人,天选之子! “可是.... 2 吕布又犹豫道。 他杀董卓就是被同为并州人的大族王允蛊惑,王允要带著吕布投向关东人。 所以说吕布算是背叛了关西人,或者说是凉州人,现在他要是杀回去,不得被人人喊打? “董仲颖文武异常,也算有理想之人,然而他太天真了,他妄想和关东大族和解,殊不知他自己在关东大族眼里就是一个武夫!” 刘升微微仰头,带著居高临下的气度评价起董卓。 刘备吕布见其姿態而肃然起敬。 鸿起胸怀天下也! 董卓的残暴自然不必多说,但不能忽视他也是有政治追求的大人物。 东汉末年的前期战力全在边关,也就是凉州并州幽州,因长期与异族作战。 这也是为什么出身此地的人那么能打的原因,董卓魔下全是猛人,公孙瓚义等也猛得不像话,只有江东猛虎孙坚算个例外。 当时整合凉併力量的董卓无人可挡,中原关东则是一盘菜鸡。 这和东汉对边策略有关,中原徵兵去边关太麻烦,又不適应又没经验,去了天天打败战。 於是只能用边地治理抵御异族,甚至经常僱佣外族打外族..:::.因为这样成本更低。 这也是三国时期天天出现外族兵的原因,东汉遗留下来的。 董卓拥有绝对的武力,却想和关东大族和解,以至於被玩得团团转,最后无能狂怒开始大翻脸,结果被吕布捡漏。 刘升为什么当著刘备吕布的面说起董卓?那当然是引以为鑑。 既要学他整合关中三辅凉州并州,也不能像他那样对关东大族抱有期待,而期待不成后开始胡作非为。 纵然关东大族强大,说实话还是董卓能力不行, 刘备能建立蜀汉已经说明他比董卓强十倍百倍,换个地方其实也一样,再加上吕布, 以及刘升的一些远见。 那还能比董卓差? “袁曹之战实为內部之爭!正是我等茁壮之时!” 曹操袁绍其实可以看做是关东大族的內斗。 也是刘备能够崛起的最佳时机。 刘升再言。 “我等以武力平定关中,整合关中诸將,以匡扶大汉或再造大汉为旗帜,吸纳人心, 再东进并州南下汉中益州,则大业可期!” 关中诸將全是一群饭桶,准確来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打是能打,但是没远见。 一群瞎混日子的...... 唯一有志向的马超还受限於出身名望等问题,无法整合关中。 “我等先进南阳?” 刘备感触良多。 他还是低估了刘升的志向,没想到他已经想到这么长远的事了。 但毫无疑问的是,关东真待不住了,那这南阳必去无疑,或可如刘升所见进入关中, 又或可再图谋荆州。 “父亲!南阳张绣虽然已经投靠曹操,然若有办法务必收纳此人!” 闻刘备之言刘升欣喜。 刘备这是同意他的谋划。 张绣已经投靠曹操並送子为质,按理说已经没办法再令他反覆,但刘升还是给刘备下达......不对是建议命令。 “今曹操大敌唯有袁绍刘表,我会想方设法令父亲岳父进驻南阳..:.: 今袁术已灭,曹操在河南可以说没什么敌人了。 孙策不说了,什么趁官渡之战偷袭许昌,那都是说说而已,曹操把寿春下邳盱眙淮阴一守,他连过淮水都费劲。 曹操是无力征討江东,那你也根本出不来呀。 所以曹操眼下的敌人只有河北袁绍以及他的盟友刘表,那么刘备就有机会到南阳。 “张绣?待我把刀横在他脖子上,看他投不投降?” 吕布豪迈大笑。 他已经感受到刘备与刘升各自的而又相同的意志,那还摆什么小女子姿態? 大丈夫一遇困境,便鬆散懈怠,如何成就大业? 刘升即將前往为人质,却依然心怀大略,这难道还不能鼓舞刘备与吕布之心? “其魔下谋士贾翊,需得谨慎防之,我隨后便会嘱咐子敬,我不在营中之时,望父亲岳父善听子敬之见!” 刘升长嘆一声。 隨后挪动脚步向后,看著刘备与吕布的脸,郑重的行跪拜之礼。 “我必会在合適时机逃出许县,不会很久!不会很久!” 刘升把脸埋在木榻的草蓆上,眼中渐渐湿润,相处已久早已生不舍之情。 刘备与吕布向前扶住刘升的左右手,感慨长嘆。 “父亲岳父今后当同行协力,我等非为已谋,乃为眾人谋也!” 刘升再做叮嘱。 “鸿起放心!我绝不背弃刘家!” 吕布胸中情绪涌动,飘零半生未逢明主...:..时至今日,经歷生死无数,他也明白这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了。 刘家可不仅仅只有刘备刘升,也有我吕布也! “奉先!备终不背德也!” 刘备亦再如以往做出承诺。 正如刘升所言,非为己谋,乃为眾人谋也。 “好好好!” 刘升紧紧握著刘备吕布的手,连续三声道好,这去许都当人质的好处马上就来了。 说实话他还蛮担心吕布与刘备爭权,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吕布这人不甘为人下. 现在能令二人同心,刘升也算是能走的放心一些, “不过鸿起......我等还是得整备兵马,若曹操不答应呢?” 刘备喷牙一声。 你要去当人质?问过曹操没有?你说这么多会不会都是废话? “曹操应是会答应的..:: 刘升回道。 都当人质了,曹操还不答应,那也无话可说,直接鱼死网破吧。 第134章 人质已就位 第134章 人质已就位 天越来越冷。 朔风卷著焦土掠过淮水,上游漂著几具浮尸,撞碎在冰棱间露出青紫面容,眼窝早被鱼虾啄空,空洞地望向灰濛濛的天穹。 “淮南竟是这副景象?” 站在淮水北岸的曹操望著水里的浮尸,皆衣不蔽体,犹如枯木飘荡。 他不由得悲悯天人,掩面伤怀。 曹操大军已在淮北慎县內扎营结寨,又分兵前往上游汝西方向,截断刘备后方,再令平舆曹洪隨时待命围堵汝西。 他不由得得意自满,仰头以盼。 若今日肥口不见刘备船只,那么他只好令大军南下包围寿春,为玄德好好庆贺一番! “奉孝?玄德今日会来否?” 一旁的郭嘉似畏惧寒冷,紧紧裹看绒衣,露出发白清秀的面庞。 曹操將身上的披风摘下,不由分说盖在郭嘉的背上。 “谢明公厚爱。”郭嘉咳嗽二声,又从容回道,“不知来者为谁?” 来是肯定会来,但刘备大概率不会来,那么还能谁来呢? 闻言曹操迎风站立许久,寒风吹得他毛髮飞舞,其身姿面容却一动不动,似陷入沉思一般变成一座石雕。 “许褚!” 曹操朝著对面的风喊道,很快被风吹到身后的將士人群里。 许褚闻令连忙跑来,见曹操不著披风,怕他冷...:..伸手想把自己的外套绒服摘下, 顿时又觉得不合適..... “痴儿!” 曹操见许褚手足无措之状气得想笑。 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本来想拍肩,发现他太高了..::..“你去前方河岸为我迎接来人。” 许褚嗯嗯点头。 曹操只是拍打著他的骼膊,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背有点酸。 隨后带著数十骑兵往南,向著更靠近肥水的位置前去。 渐渐升起的太阳,驱散肥水上的雾气冷气,露出一只船。 船上那人明明英俊神武,带著从容不迫的微笑,却嚇得五十步远的许褚脸色大变,当即战术后仰背有点酸。 来人正是刘升,以及隨从夏侯博关平关兴陈式等人,当然还有昨日前来的常侍謁者王楷。 船上还有一具重新打造的棺材,棺材板上盛著一龕锦盒。 王楷的字眉被冷风吹得捲缩,连眼睛也睁不开,手里捧著更小的锦盒在颤颤发抖。 船舷推挤著河水上岸,发出哗啦啦的浪声,船杆上的长帆正在捲起,粗大的绳索也被水手们牢牢捆在码头的石桩上。 船安全上岸了。 许褚心跳断了。 “可是刘公子?” 许褚早已下马,並转了转胳膊,而又熊步大阔,走向前去。 “仲康啊?此次子修可曾隨曹公前来?” 刘升面有笑容,叫得也很亲切,就好像根本不记得此前与许褚的过节。 马上要去许都当人质了,可不得与曹將们好好相处? “咳咳咳!我家公子此次不曾隨军..:.: , 许褚朝身后看了一眼,哎呀一声,当即转过身来,把屁股朝著刘升蹲了下来。 “仲康你这是?” 刘升大惊。 请自重! “我当日言,若刘公子能斩杀袁术提著他的头颅前往许县,那我许褚就背著刘公子前往勤见天子......此言许县人所皆知,我岂能言而无信?” 许褚像是哈巴狗一样趴在地上。 竟然口吐人言? 又像一辆摩托车一样,呼呼作气闷心发响。 他是真没想到刘备父子真把袁术给击破,那刘升还真的亲手斩下袁术头颅,丟人丟大发了! 若是回去军中,还不知道同袍们如何嘲笑他。 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我若言而无信,那样更加丟人。 丟人是丟定了,至少不能丟人格! 刘升没想到许褚竟然还有这样可爱....:.重守诺言的一面,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仲康!” 刘升上前把许褚给拖拽起来。 “你我当日都是小小嬉闹,你觉得我会记在心上?” 刘升摇头暖笑,心中冷笑,要不是马上要去许都当人质,我当然会记在心上! “你之戏言我更不会当真!” 刘升像是哄小孩一样拍著他的肩膀。 又感嘆道。 “子修曾与我说起仲康,言仲康虽然莽撞,然重情重义,乃豪杰猛士也!” 曹昂当然没跟刘升说起许褚但在他人面前为其他人美言那可是刘升的最大优点。 曹昂当日大骂羞辱许褚也是为了刘升,他怎么能看著许褚忌恨曹昂呢?就算明面不敢,暗地里也要不得。 “公子他......真的?” 闻言许褚满脸横肉都开始感动颤抖和主公的长子关係不好,这可是一直困扰了许褚很久,竟没想到公子他竟如此看重我? 许褚的困扰顿时全无。 “我说到做到!” 许褚更加坚定自己的承诺,刘公子为人大度不计前嫌,那我更应该履行诺言! “你们身后的王楷觉得自己手里的小盒子很重,身后还有一个大盒子和中盒子,也很有压迫感。 你二人在那瞎磨蹭什么呢?能不能早点见曹公? 原本以为謁者是件轻鬆差事,没想到第一次出使就这么累人。 “若仲康执意如此,便为我牵马?” 刘升倒是也想骑著许褚兜两圈,可他身上的肥肉太多了,怪油腻的。 牵马走两步就算了。 “那那那?!” 许褚见刘升身后的人催得紧,也不再耽搁,当即跑过去把关兴的马韁绳给抢了过来。 关兴冷面相对,真是便宜你了,能为大兄牵马是你许褚的福分! 刘升也没上马,就这让许褚牵著,隨后一行人步行前往北面,远远的便看见有大军拱卫著曹操在那里等候。 大风卷著杂草在天空呼啸,脚下的水渍把泥土侵湿,待阴云遮不住微弱的阳光,刘升一行已经来到曹操当面。 “为何不见玄德?鸿起来做何?” 曹操挣著双目,化作喜怒无常的模样,当即又向刘升来了个下马威。 “是天子召见家父,还是曹公邀见家父?” 刘升一反常態,挺直腰板,没有像以前那惯著曹老板,硬直的反问道。 不时朝著西面看去,就像要一眼往穿淮水。 “哼!天子召见则玄德见?吾邀见玄德不见乎?” “来意不明者!不见也罢!” 刘升直接挑破双方意图,你都把军队开进我们后方,还打算包围寿春,那我还跟你有什么好客气的? “鸿起是觉得我剑不利乎?” 曹操暗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当即按剑威嚇。 其身后眾將激斗怒目而视,于禁乐进已生杀意,典韦徐晃目如利剑,刚刚投降的张勋戚寄秦翊更是想要表现一番。 呢? 怎么秦宜禄也在?还裹著青绿色的幣?旁边两位年轻人是谁? 刘升不知,其中一位便是秦宜禄之子秦朗,另一位是吕布旧充州別驾薛兰之子薛永。 现在他们都是曹操的人。 甚至还有郝萌宋宪侯成三人? 刘升眉眼一挑锐利眼色杀向郝萌,惊得他差点后仰倒地。 你给我等著! 刘升收回打量眾人的神色,並不为所动,嚇谁呢?您愁啥?咱郡孩子是被嚇大的? “我闻董卓他日也是这般威嚇大汉忠臣们,其下场如何?” 你若礼待我便礼还,你若逼迫那只能鱼死网破。 闻此言曹操眾將更加愤怒,你怎么比喻的?不要命了?甚至连许褚也立刻丟掉刘升座马的韁绳,立马划清界限! “哈哈哈!我与鸿起相戏耳!诸位不用在意。” 却见曹操仰头大笑。 又朝著眾將挤眉弄眼,你们没见过吧?我经常和鸿起这样打闹的..::..不用在意曹操已经感受到了刘备吕布顽强抵抗的决心,正如此刻刚烈的刘升。 他问郭嘉刘备会不会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料到刘升会来,不是料定,而是有这种可能,所以他才让许褚去迎接。 时而礼待时而雷霆,便是要令刘升宠辱间失色,一举勘破刘备之底线。 显然刘升宠辱不惊,还十分坚硬。 这样的气度也令曹將们暗暗佩服,和自家主公吵架是一回事,敢吵是另一回事,这並不矛盾。 “看看鸿起为我带来什么好东西?” 曹操很快揭过刚才的不愉快,就好像真是他和刘升见面时的嬉闹。 王楷上前,令眾人开盒,连续三个盒子,大盒中盒为袁术尸首,小盒则是袁术的宝贝:.玉璽。 曹操见袁术户首面不改色,心中却暗道,公路呀公路,昔日猖狂之你,竟也落得个这种下场?自作孽不可活也..... 待见玉璽,曹操也是一眼略过。 他想不明白袁术真的以为这块石头就是天命? “玄德立此大功却不来相见,叫我悲伤呀. 就好像曹操在说,玄德竟然把我看成这样的人?难道我会设鸿门宴这种东西? 难道不会? 刘升偷偷白了曹操一眼,又正大光明的看向西面淮水,都包抄我们后方了,还在这假慈悲? “家父感染风寒,战后易传染,家父本欲来相见,却怕......哎!” 此刻的曹操和刘升又亲密的像是叔侄,毫无一见面时的剑拔弩张。 刘备確实感染风寒,但不至於传染..:::.总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 “严重否?!” 曹操关切的想要上前握著刘升的双手,却往后退了一步,鸿起你没被感染吧? 那根本不像演的。 “我没有.... 刘升呵呵笑道。 “无碍!无碍!” 曹操这才放心的牵著刘升的手,大手一挥,令將士们开路,迎接著刘升前往军营。 落在身后的郭嘉思迅繁杂,刚好遇到牵著刘升马匹的许褚。 “先生!天冷地冻,快快上马,我牵你回去。” 许褚豪爽道。 “仲康这马怕是得一路牵到许都去咯。” 郭嘉呵呵一笑,紧了紧身上的绒衣与披风,转头向军营走去。 待许褚把马牵到军营里,打算暂时寄在主道的木桩上,却纷纷引来同袍们的嘲笑。 他的兄长许定率先开口,“怎么不见吾弟背著刘公子入营?” 于禁摇头苦笑,“还好我当初没有胡乱承诺.:::: 乐进拍了怕许褚的胳膊,“大丈夫说到做到,仲康为我等楷模!” “去去去!待刘公子覲见天子!我许褚不是也能跟著?你们想见还没机会呢!” 许褚自我安慰道。 他也知道同袍们並非看不起他,就是拿他取乐而已。 此前没有出营,此时正赶往曹操帅帐的荀攸见状,也摇了摇头,许褚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不由得脸色大红。 怎么连荀先生都来笑我? 我不管!我就是要说到做到! 实则荀攸另有所思..::: 等他来到曹操帅帐,发现曹操与郭嘉已展开会审之態,正与刘升对案而坐,只需自己入案那將彻底把刘升看穿。 “是公达来了?” 曹操伸手召唤並请入座。 案几四方,刘升座於曹操当面,郭嘉荀攸分坐左右,看上去刘升也像是曹操的谋士, 却时不时感受到六颗眼珠的审视。 “鸿起呀,子修曾说你.... 曹操的起手式试探还没说完。 就见刘升扑通一声拜在木榻上,当即把曹操郭嘉荀攸看呆了嚇傻了,你这是? “曹公!刚才外面人多,升多有不敬!” 刘升声音带著哭声。 “升现在才回过神来,害怕至极也!我只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呀!” 曹操见状呵呵直笑,眼珠了左警右斜,看著郭嘉荀攸,你说你说这,你说你这..... 一会刚硬一会软弱的刘升把曹操看不会了。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嘉也觉得好笑,能有什么意思,迷惑你唄,让你以为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那么接下来的谈话他就能咱到便宜咯。 “行了行了鸿起!起来说话!” 曹操伴怒道。 这叫怎么回事?说我等欺负小辈?赶紧起来直接各抒简意。 “我与子修为友,曹公为我叔父!我不该这样和曹公说话,若曹公不原谅我,我不起来!” 刘升哪有什么意思? 真的在害怕! 即將前往许都为人质,岂能得罪曹操?虽然性命没威胁,但想要过得好就不能得罪人刚才在外面那是表明刘备的態度,现在在里面那是表明刘升的態度。 “好!我原谅你!” 曹操伸出头去,特意突出强调一下。 闻言刘升喜笑顏开。 等他重新端坐整齐,短嘆一声,紧著的是欣慰的语气。 “家父已经完全感受到曹公的关照,愿为曹公驱使,並送我去许都当人质。” 第135章 在曹操郭嘉荀攸面前饶舌 第135章 在曹操郭嘉荀攸面前饶舌 闻言曹操郭嘉荀攸三人皆都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提前打过商量一样,对刘升所言不置可否。 在曹操的预想中。 把刘备高高架起请去许都朝廷当三公,而后逐步瓦解他的部曲,无外乎分化拉拢,调任各处或委以高官厚禄。 只要刘备在他手中,其他人迟早得散。 这样对曹操来说既不会毁坏名声落一个杀大汉忠臣的恶名,也能防止刘备坐大。 若刘备不从,那就截断他的后方,包围寿春,逼著他从。 曹操已经在这么做了。 若刘备寧死不从?把他后方端了,家眷也全抓了,寿春城也围了,他还是不从,那该怎么办? 纵然可以使用强迫手段消灭刘备势力,可以使用舆论手段控制杀死刘备的恶名,但天下无不漏风之墙。 你做过那自然会有人知晓。 这也是曹操当初感慨的那般,真不愿意和刘备走到这一步,对双方都不好。 而现在的刘升就是带著刘备寧死不从的意志,以及他去当人质的方案前来,这样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不明白!” 见曹操郭嘉荀攸三人都没有反应。 那刘升只好继续侃侃而谈。 他侧看身子,眼神看向窗外,半仰看头。 “总是有人污衊家父有不臣之心?我刘家父子只不过想苟安於乱世而已!什么叫野心?想要安居一地並且有刀剑护身,那就叫野心?那天下全是野心人呀!” 刘升痛心疾首。 正是因为乱世如此,想要自保就得有一块自己的地方有些许护身的武力。 这怎么能叫野心呢? 那世家豪强结坞自保,山贼水贼据山而守,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怎么到了我刘备手里就成了我野心勃勃? 这完全没有道理! 曹公你老盯著我们做什么? “家父边僻武人出身,乱世活之不易,哪有心思胡思乱想?” 刘升再次强调,我们家家世一般,哪比得上四世三公袁氏?连曹公譙县曹氏都比不上呀。 这样的出身能做什么大事? 曹公你觉得呢? “家父三十有七,恐怕..:...咳咳咳!家父年事已高,见生肉,早已不是当年的涿郡豪杰.... 3 刘升纠正道。 家父已经快四十啦,人生走了一大半,哪还有心力? 不比曹公你呀! 显然刘升在打消曹操对刘备的忌惮。 又显然以我不明白开头的话语一般都很难打动人,曹操听后毫无波澜。 他正在思考以刘升为人质,到底不能不控制住刘备。 送子为质一般就是表示最大的服从诚意。 但真正成大事者不会在乎家小的。 当初曹操与老大哥袁绍背靠黄河而战群雄,一人向河北,一人向河南,可谓是绝世双雄。 袁绍的家小曾在充州刺史刘岱手里,公孙瓚令刘岱把袁绍家小杀了,刘岱犹豫不决。 但袁绍从来没有担忧过,爱杀不杀。 充州被陈宫吕布偷袭时,袁绍提出让曹操把家小送来,就出兵帮曹操夺回充州,曹操本想答应却被荀或阻止。 也就是说曹操其实也不在乎家小。 但荀或说没必要.... 送子为质具有很强说服力,不单单是人质的安危。 更是代表一种承诺,代表著你已经服从他人,若你再反覆,损失的就是自己威信。 就好像你对著洛水起誓一样..:::.当然这个威力太大,送子为质没这么严重,甚至比不上背刺。 要是碰到袁绍曹操这种人,那效力不大。 你说刘备是这种人吗? 这种事谁说得准? 你要是认定一个人有野心,那他做什么事在你看来都是野心勃勃之举,不是吗? “我以为曹公拥有周公之心,海纳百川也,现在却连一个没有立足之地的人都容不下?” 见曹操不说话。 刘升呵呵一笑。 开始使用激將法。 可惜曹操还是毫无波澜,直到刘升说道,“这样的曹公怎么会是袁绍的对手呢?” “哦?” 曹操声调高扬,盯著刘升。 “鸿起还了解本初?我如何不是本初敌手?” 说起袁绍曹操就来劲了。 別看歷史上曹操胜过袁绍,就觉得曹操一直都比袁绍强。 其实从小时候开始曹操就是袁绍的跟屁虫,作为阉宦之后的曹操家族一直努力向士族转型。 跟隨汝南袁氏的袁绍那就是曹操的使命。 袁绍確实也向曹操展示了什么叫大哥气质,带著他干过许多惊天动地之大事,包括但不限於偷看洛阳某寡妇洗澡。 在曹操眼里,袁绍就是他的老大哥。 以前只能仰望,现在要翻身当大哥。 “袁绍四世三公人心所向,曹公迎汉室尚且不能抗衡,袁绍拥河北四州之地,曹公四面树敌......袁绍身姿魁梧面容英俊有人主之姿,而曹公身......袁绍宽厚曹公易怒. 5 刘升一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把曹操气得面红耳赤。 竟还有外貌攻击? 他说我易怒? 我不能怒! “我明白这种感受,我以前有位好兄弟,事事不如我,连我穿过的衣服他都抢著穿..... 刘升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郭嘉。 当即把郭嘉气得假装喉咙痒,在那疯狂咳嗽。 你嘴太损了吧? 荀攸微微闭眼,暗道刘升此子倒是善於抓人痛处。 袁绍就是曹操迈不过去的门槛,你一说袁绍他就得来劲。 而且荀或董昭郭嘉等人某种程度上就是袁绍不要的衣服,全被曹操抢去穿了,你听到这话能不生气吗? 郭嘉当初也是说了一番袁绍如何如何却不如曹操的言论,这才被曹操委以重任。 那刘升现在说了曹操如何如何比不上袁绍,自然会令曹操勃然大怒。 “鸿起?呵呵呵!” 曹操努力的压抑自己暴躁的情绪,他现在特別想把刘升的脑袋按在案几上当盖饭。 气笑了? 刘升呵呵笑道,“然而袁绍有一样东西比不上曹公!” 荀攸冷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郭嘉本来也想冷笑,只不过已经被刘升呛得回不过神来,他竟然说我是袁绍不要的衣服? “哦?” 曹操又声调扬起。 明显这次带著怒意。 还特地朝著一旁的武器架看去,锋利的刀刃映照在他的黑眼珠上,令刘升看得一清二楚。 “当初家父流落小沛,其欲北上投奔袁绍,我却极力劝阻,不惜被他怒打三十鞭子。” 刘升即使猜到曹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却还是缓缓铺垫。 “我说!曹公看似弱小,在袁绍面前矮了三五个头,然而他的心胸像大海,是能容得下像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袁绍宽厚却不能容人,曹公易怒却不会责怪像我这样的人......” 此刻的刘升毫无此前那般跳脱, 他说的我说,不仅是针对当时流落小沛的处境,也是针对如今的情形。 没有再去过多的强调利弊,而是直指袁绍,以及曹操的心胸。 现在的我们已是无家可归,我请为人质,家父服从,这样都得不到曹公的宽厚对待吗? “今日不是我刘家父子服从曹公,而是天下所有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会服从曹公。” 刘升之言令曹操一阵感慨深思。 因为他此前接纳刘备吕布,所以张绣请降,並送子为质。 若今日对刘备痛下杀手,那么张绣会如何做想?当然不仅指的是张绣,而是天下所有像这样的人。 刘升说的没错。 即使今后刘备反覆,人家也只会说刘备反覆,却不会忘记曹操对刘备的厚待,也不会抹除曹操厚待刘备得到的其他回报。 特別还是被袁绍处处碾压的情况下。 若连容人之量都不如袁绍,又怎么能战胜他? 曹操捫心自问,刘备真的已经到了令人觉得十分忌惮的地步了吗? 並没有! 袁绍才是! 那为什么还如此耿耿於怀?本就不打算与刘备鱼死网破,为何连刘备送子为质都不能答应?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况且刘升不同於其他质子。 他在刘备集团的作用太大了,只要把他困於许都,那或许刘备真的不用再担心了。 曹操甚至觉得此行最要紧的事就是把刘升带到许都。 因为你不管放任刘备还是处置刘备,都会產生意外与副作用,都没有比这个结果来的更好。 甚至把刘备抓去许都当三公都不会比抓刘升更好,这样还可以利用刘备,等击败袁绍,那天下都大定了还管刘备? 至於说要是刘备真不管刘升死活这种事,人们只会说刘备无情无义,曹操仍然是海纳百川。 至此。 曹操看向刘升的目光柔和许多。 鸿起说的对呀,我並非样样不如本初,我的心胸比他宽阔! “奉孝!公达!若我对玄德刻薄,那等本初南下,许都又该有多少人人心向背?” 曹操已经替刘升说服郭嘉和荀攸了... 刘升表示曹公你放心,该有多少还是会有多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变化的。 郭嘉闻言也没有反驳。 若为了除掉一个隱患而產生更大的隱患那样显然得不偿失。 刘升若为人质,那么短时间內刘备就不会成为隱患。 荀攸也无声点头。 真把刘备逼急,反而才是隱患,先稳住再说。 而且张绣肯定会先反,刘备把儿子送给你你都不相信,那你会相信我吗? “我不如奉孝先生呀!正是奉孝先生慧眼如炬,一眼看出曹公心胸胜过袁绍数倍百倍!这才毅然决然拋弃袁绍而投曹公!” 刘升转而向郭嘉拱手作揖。 刚才的冒犯请多原谅“我闻鸿起曾骂得袁术呕心吐血,可不敢与你爭吵..::: 郭嘉呵呵戏言道。 引得曹操哈哈大笑,荀攸一笑。 场间倒也变得其乐融融。 第136章 我已完全融入曹营 第136章 我已完全融入曹营 “鸿起以为,天下当今还有哪些不臣?” 眾人欢声笑语罢了。 曹操將盘坐的双腿伸直,倚在靠背上,双手交叉握著,意有所指考量起刘升。 今我迎天子而討不臣,眼下哪里还有我的敌人?玄德又该留在哪里合適? 此为刘升为人质后双方谈判之细节。 “曹公所指,家父所向.... ? 闻曹操之言。 刘升知道今年过冬的粮草是应该有了,为人质的第一个要求就是给粮草,不给就会饿死,要饿死了那还跟你谈什么? 曹操当然明白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他正考虑把刘备安排在哪里才最放心。 既能物尽其用,也能防止他坐大。 所以他问刘升刘备要去哪?这也是试探,刘升回答哪里都可以,自然深得曹操之心。 “我闻鸿起常为玄德出谋,今日便为我出谋一番可否?” 曹操不依不饶。 就是要刘升亲口说出哪里適合刘备去处,你想去哪里,那我也好安排不是? 当然不会是如你所愿,恰恰要与你相反。 “知不无言?” 刘升看了眼左右郭嘉与荀攸,又试问曹操道。 “但说无妨!” 曹操也想看看刘升在自已和两位谋主之前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谁知刘升先是勘茶倒水,又把落在案面的水渍擦拭乾净,隨后东张西望一会看向武器架上的宝剑露出垂涎之色,一会看向书架上落满灰尘的书卷而暗暗嘆息,一会又看向窗外军营..... 直到把曹操折磨得发出咳咳之声。 他这才正襟危坐道。 “江东孙策类其父孙坚为猛虎也!其野心勃勃,势必北上爭锋。淮南虽凋零,然待恢復生產可养十万兵,家父可为曹公镇守淮南!” 闻言曹操呵呵一笑。 想的挺美! 还十万兵?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赠予粮草给你们过冬就算了,还让你们镇守淮南,说出去人家都说我曹操是大慈善家1 郭嘉深知刘升贯会瞎扯。 连刘备自己都觉得曹操不会让他留在淮南。 但他也有理有据的反驳道。 “策新並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眾, 无异於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於匹夫之手。” 郭嘉觉得孙策不会是曹操的大敌。 那自然不需要刘备出力。 闻言刘升抚掌而笑。 “我不如奉孝先生呀!” 此状令曹操噗噗一笑。 这小子怎么老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说的你好像比奉孝强一样? 郭嘉之预言说是神奇,但其实也能预料得到。 就像此前刘升对付李通一样,他本身有恶名,再败坏他的名声,派刺客杀他,引豪杰诛之。 那就不足为虑。 此时的孙策名声也很败坏,得罪了太多的江东士族豪强,大家又拿他没办法?那还能怎么办?刺杀唄.:::: “泰山臧霸处青徐之间,似墙头草两边动摇,家父愿驻徐州为曹操剷除之!” 刘升继续提出方案。 轮到荀攸开始反驳。 “臧霸之徒出身卑贱,不为袁绍容纳,放任之其自降也,攻之则逼反。” 刘备还想回徐州? 门都没有! “我不如公达先生呀!” 刘升闻言再次摇头讚嘆。 荀攸之见也颇具准確性,臧霸他就是这样的。 曹操已经大概知道刘备想去哪里了,回汝南唄..:::.刘升先说的淮南徐州显然是你说我听,根本不具有建设性。 可曹操怎么会放刘备回汝南呢? 此前袁术尚在,那刘备可以留在汝南,现在袁术没了,刘备再在汝南那就是把刀子往口袋里装。 汝南离许都太近,万一哪天曹操亲征,刘备与朝中大臣勾结,那是三五日就能杀到许都。 而且刘备吕布虽兵少却很精锐。 更何况汝南还是袁绍老家,其残余势力无法根除,要是袁绍联合刘备偷袭许都,那曹操可就后悔不及。 “荆州刘表常常犯贱,不对是犯界,其带甲之士十万,又与袁绍联合,不可小!区区张绣怕是无法阻挡!家父可入南阳为曹公镇守南方。” 刘升继续像前面的孙策臧霸一样,把刘表说成是曹操的大敌。 曹操冷笑一声。 鸿起还在为最后的汝南铺垫?我岂能如你所愿? 刘表? 南阳? 就是你了! 不闻郭嘉荀攸反驳,只闻曹操亲自出口。 “善也!” 刘升微不可察却又可察的露出一丝惊讶。 在曹操看来那自然是得意不已。 “我若与本初生隙,荆州刘表確为大敌,当请玄德为我阻之!” 实则刘升確实用了一点狡诈小使俩,但並不会影响曹操最终的决定。 南阳就是刘备和曹操双方皆都认可的最好去处,曹操不可能把刘备放在淮南或者徐州或者汝南,那是养虎为患。 而刘表確实也是曹操除了袁绍外最大的敌人。 况且刘备尚治人心,不管是待过的徐州还是汝南,都传扬著他的仁义之名,就算是刚刚占据不久的寿春也受他恩惠。 而且刘备大破袁术,关东闻名,对曹操来说也是不小的名望打击。 得赶紧把他换到新的地方,不断调任你的治地,消除你根深蒂固的可能。 张绣不一定挡得住刘表,而刘备吕布绝对可以,这在大方向上与袁绍的对决,曹操也可避免两面夹击的困境。 袁绍真的太强大了,再加上刘表,曹操自己的信心都会动摇。 事实也是如此,若歷史上刘表敢於发动北伐,与袁绍合力围攻曹操,即使曹操再来两个官渡大捷都不是袁绍的敌手。 “鸿起神思敏捷,小小年纪如此镇定自若,为我所见翘楚之首也!” 曹操抚须称讚。 他已回过神来,其实刘升一开始说的曹公所指,家父所向,向的就是南阳。 “升仰望著曹公的格局与远见,志向与心胸,所以才能如此从容呀!” 刘升仰著头,就好像曹操掛在帐顶上和他说话一样。 为什么我敢单人入营,在曹公面前,诸將诸谋土面前如此从容?因为我知道今日之事一切顺利,为什么会顺利?那是因为曹公的格局与远见,志向与心胸。 闻言。 曹操前俯后仰笑得开心极了。 此后相谈皆都顺理成章,无外乎如何交接寿春城,如何粮草供给,如何交接汝南西界,如何进驻南阳...... 待到中午。 曹操欲请刘升留帐吃饭,不过刘升却委婉拒绝,与曹公同案而食令我惶恐。 我还是去外面和大家一起吃饭吧。 待来至帐外。 曹操早已令人安排好刘升以及隨从十几人的餐食,就在营东街道的帐篷里,刘升让夏侯博带著隨从先往。 自己拿著一个空碗来到许褚的营帐。 “仲康仲康!哪里有饭?” 帐的呼喊很快引得许褚钻出帷慢,隨他出来的还有许定于禁乐进徐晃等將。 其各有部曲,平时不在一起吃饭,不过曹操今天给他们加餐,还允许喝酒,於是便聚集在许褚的营帐內。 谁来要饭? 许褚一看是刘升,连忙上前迎接,“刘公子!明公没留你吃饭吗?” “怎么?不欢迎我?” 刘升打量著眼前眾人,除了许褚稍微友好,余则皆都不情不愿。 于禁双手抱臂,乐进细眼视,许定手里抓著鸡腿,徐晃左观右瞧,把营门挡得严严实实。 就像你与好兄弟喝酒,突然来一个不生不熟的人,那多不自在? 况且刘升与他们还有些小小纠葛。 “小孩子不能喝酒...... 许定板著脸严肃道。 却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 刘升仰头哈哈大笑,笑声更快就碾压过他们的嘲笑。 “今日不把你们喝倒,那我就不姓牛!” 刘升大步流星往营帐里闯,眾人闻之冷笑,当真是送死来了,那便如你所愿! 帐內很快响起陶碗磕碰声,酒水洒得侵透帐布,一开始眾人颇为规矩,只许定一人与刘升拼酒,不到十回合倒下。 于禁不服再次上阵,结果不到三十回合叫苦连天。 乐进倒是喝酒好手,然而或许是度量不够,四十回合尿遁而走。 徐晃越战越强,还与刘升边喝边聊,说起关羽这个老乡,还说起杨奉这个老上司,不过很快他也倒在案几下呼呼大睡。 许褚摇头感慨,我等猛將竟然如此狼狐? 待把许褚喝的在地上学狗爬,刘升这样掀开惟慢,看著身后横七竖八的条条大汉,摇头不屑。 没一个能喝的。 午后。 “鸿起在何处?” 曹操帅帐里,郭嘉荀攸仍在此处商议,曹操久不见刘升来见,遂问典韦。 “与许褚等將喝酒,杀得片甲不留.... 人典韦舔了舔嘴唇,自当了曹操亲卫,他也很久没再喝过酒,又闻刘升小小年纪却如此惊天海量,是以饥渴难耐。 “哦?” 曹操闻言惊讶瞪目。 隨后悠悠长嘆,“鸿起俊朗而又从容,机智才干又如此豪迈,玄德有个好儿子呀!” 他的长子曹昂当然也很好,但比起刘升少了些奸诈,太过正直,曹操难免觉得不类我也。 “子修开朗却太过诚实...: 曹操嘆息道。 怎么我觉得鸿起更像我? “然我见刘公子对公子真情厚意,这难道不是说明公子更如明公得人?” 荀攸笑著说道。 连刘升这样心思重的人都对曹昂真诚以待,不是更能说明曹昂能得人心吗? 其所言不差,刘升真的很认可曹昂。 郭嘉笑而不语。 刘升为什么跑去和许褚他们喝酒呢?那自然是打好关係,为什么打好关係呢?那自然是先打好关係再说.:::: 百利无一害,刘升贯会做这些不起眼的考虑,就像此前偏偏是他杀了张间。 第137章 我只是暂时离开 第137章 我只是暂时离开 天空灰暗。 曦光晚来。 隨著一车车粮草辐重从淮水卸船,又陆续运进寿春城北门,刘升也迎来与眾人离別之刻。 曹操已经秉承约定,先將部分粮草运至寿春城內,待与刘备交接完城池,让他回汝西收拾家当,而后前往目的地宛城。 南阳虽属荆州,却毗邻颖川,乃与颖川汝南三郡之地,为汉末人口最多人才最多之地。 这三个地方就是东汉最精华之处。 看似很远。 其实很近。 是以刘备之豫州牧依然保留,因功加前將军號,吕布照为左將军,眾人皆受封赏。 只有简雍丟了汝南太守..::: 然而眾人並没有因为加官受赏感到喜悦,反而因为刘升为人质,觉得耻辱,更甚难过。 我等皆受封赏而公子为质,这难道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吗? 更加难过於即將与刘升分別。 金城军营內。 刘字旗帜隨著冷风呼呼作响,將士们皆都列阵於校场,不苟言笑,神色肃穆。 点將台前眾將分列两侧,怀著悲痛之情,甚至可闻哭泣之声,此情此景不由得令刘升眉头紧皱。 这要是往旗杆以及长戟长矛上绑上白布,再交戈鏗鏘,配合著战鼓齐奏,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升已经走了..... 我只是暂时离开,可不是永远的离开呀! “鸿起你当保重!” 台上刘备目光坚毅,看不出一丝任何不舍之情,紧紧抓著刘升的手却在暗暗颤抖。 即使已经做出决议,然而真到了离別的一天,终究是难以割捨。 “父亲为大事奔波,也不要忘记身体,代我与阿母问安,让欣妹小妹小弟懂事一些......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刘升看著刘备抖动的眼珠,心中万般不舍。 或许他曾为孤儿,却一下子有了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这般来之不易的温情使他倍加珍惜。 “我会的!” 刘备重重点头。 “岳父!代我与綺玲道,夫妻本为一体,我却不道而別.... 刘升看向一旁吕布。 將手中的倚天剑双手奉上。 “此剑替我交由綺玲保管,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的.... 刘升脑中回忆起,此前与吕綺玲练剑的日子,赠与配剑意为故剑情深,夫妻白首不分离。 也是在向吕布表態,我对綺玲的感情,也包含对岳父你的信任。 “鸿起貌美多才,怕是得招蜂引蝶,迷倒万千许县女子呀,我是真为綺玲担心呀!” 吕布倒是显得阔达,没有因为离別而作悲痛之状。 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过他却是双手接过刘升之剑,自然是已知其意。 “鸿起与眾人道別言话吧..... 刘备挥了挥手,重新换上自若之色。 又不是生离死別?说不定不到一年就能相见,无需恋恋不捨。 刘升先是来到陈登面前,见他脸颊消瘦,早已不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白白腻腻的模样。 瘦了好呀,太胖了营养全被肚子里的虫给霸占了。 “元龙生性阔达湖海之土,升不作离別状,只是想再问元龙一句,今徐州..::: 刘升笑言露齿问道。 不过言及徐州二字当即就被陈登打断。 “我常闻温侯自言,遇之鸿起或为命中注定,或也为我之命也,休要再提徐州!哈哈哈!” 陈登仰头豪迈大笑。 笑出这两声很简单,但心中做出的决定十分艰难。 只要现在陈登回徐州,那他依然是曹操仰赖的徐州大族,但是他不想再回去了,既然做出决定那就不再反反覆覆。 徒增烦劳也! “元龙厚义!”刘升感慨不已,却又神色紧张叮嘱道,“生鱼少食,慢慢嘆!” 陈登闻言又哈哈大笑,实则心里早已明白刘升在关心他。 他並非没有常识,生鱼当然不能多吃,只是戒不掉而已,见刘升郑重,他亦铭记在心刘升又来到孙乾面前。 “家中二妹小妹的启蒙之学还需公祐先生教导,代我向简叔父问安。” 孙乾面容愁苦,两条眉毛纠结不舍,闻言却重重点头。 “威硕先生,为避免父亲操劳过度,还需威硕先生多多与他声色犬马穿漂亮衣服呀!” 刘琰哈哈一笑点头称是。 又来到鲁肃面前。 刘升紧紧抓著他的手。 “虽与子敬相识不久,却仿若老友,是可以託付理想之人,我不在你当好好辅佐父亲,待我回来携手再造大业!” 刘升豪爽自信的笑声感染著鲁肃,就好像这阴冷的天气也能感到温暖。 “鸿起放心,我必竭尽所能!” 鲁肃双眉紧拧,面色刚毅道。 刘升已经和他交代过接下来的南阳之事,也是让他暂时代替自己在阵营的角色。 “郑兄!想好了吗?” 刘升问向郑宝。 若此时他要投靠曹操必然会得到重用,灭袁术有他的功劳,其为巢湖出身乃本地豪杰,正是曹操入主淮南用人之际。 多少也能当个偏將军神將军。 “若是公子觉得我没资格,那我也无话可说!” “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 “文达.... 刘升刚刚转向李通,就见他竖起刀眉,“郑兄尚且如此,我岂能转投?朗陵南阳仅仅一山之隔,我可翻身越岭也!” 李通本来就是先向曹操示好的,如今已经跟隨刘备,再转回去怕是不合適。 “好!” 刘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身来到张飞面前。 “三叔呀!我此行最不舍的就是你!” “为何?” 本来就泪眼婆裟的张飞闻言差点掉下小珍珠。 “无你整日在我耳边嘰嘰喳喳,不习惯..:: 眾人闻言哈哈大笑,张飞却吸了吸鼻子,不与眾人计较。 “不能与二叔当面道別,请代我问安,此为我在袁术书库所寻春秋传,代我转赠二叔, 刘升指看一旁小更抱看的书卷说道。 待到赵云面前。 刘升带著鼓励激励的语气。 “子龙叔父有勇有谋,性格沉稳,完全是可以倚为臂膀之人也,不能因为三叔要强而总是退让...... + 不小心被一旁的张飞听见,他顿时瞪圆双眼,鸿起你什么意思? 赵云却是明白刘升的意思。 在战场上赵云从来都很猛怎么会退让?但在关羽张飞面前,他总是有些退而忍让。 因为刘备与关张的关係,大多人都会这样。 “谨记鸿起之言!” 赵云握著刘升双手,缓缓点头。 “高將军!升佩服之人不多,高將军之人格品质令我肃然起敬!” 刘升又来到高顺面前,顿时像他一样挺直腰背,面目严肃。 高顺为人清白不饮酒不受馈赠,纵然高洁却与眾人关係不睦,然而刘升並没有劝其如何如何。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关键在於如何使用。 “顺佩服之人也不多,公子为最也!” 高顺震声道。 远处的吕布闻言面有不喜,他知道高顺不是諂媚之意,可你当著眾人的面说出来,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张將军之才不下眾人!待我等立足之后,必大有用武之处!” 刘升又来到张辽面前。 张辽的成就作为武將来说確实高出一筹。 刘升既欣慰眾名將投效,又苦於无用武之处,只好勉励一番也是勉励自己。 “辽坚信必有那么一天!” 张辽幽深寂静的双眼里充满自信。 “叔至何故鸟毛插整?” 刘升来至陈到面前疑问道,白兵现在就有了?不是少数名族军队的习俗吗? “战时可辨风向,利於弓弩手瞄击,更因!我为主公亲卫!此羽为鸿升之意!” 闻言刘升感嘆,父亲以我之字建成亲军? 他朝著陈到坚定的双眼重重点头勉励。 “子方,代我与子仲先生问安,麋家之恩情我与父亲皆都铭记在心!你记住了吗?” 麋芳已经从戈阳返回寿春。 刘升狠狠叮嘱他,你家的恩情我刘家不会忘记,你记没记住? “公子放心!” 此时的麋芳当然记得住。 “刘叔父功高不显,我等能击破寿春杀死袁术,刘叔父尤为关键呀!” 刘升又来到刘辟面前。 粮草的筹集以及运输全是刘辟凭藉在汝南黔首中的威望组织的,没有他真打不了淮南“公子谬讚!不敢当不敢当!” 刘辟感慨不已。 他自觉比不上关张赵陈等猛將,但刘升却一直很看重他,令人汗顏又陪感激励, 隨后。 刘升又与夏侯兰李皱赵庶等將一一勉励道別,绝对不是因为曹操还没来召唤而在水时长!实乃刘升与眾人皆都相交。 那可不是简单的魔下同僚可以概括的关係。 懂不懂什么叫羈绊? 咱们集团可以没有地盘,可以没有名望,可以没有...::.但怎么能缺少羈绊呢? 最后刘升才来到自己的本部部將面前。 夏侯博关平士仁陈式关兴麋威等人皆都面色淒淒,不敢看向刘升的双眼。 “大兄!连我都不能跟去吗?” 关兴面红耳赤眼中带泪,一旁的旗帜隨风猎猎,吹得他想要哭出声来。 刘升此行打算一人前去,自然是为了到时候逃跑比较方便,多带一个亲近之人那就多一分危险。 在许都他安全的很,根本不需要什么护卫。 再说。 难道许都真的有人敢杀刘升?谁敢得罪曹操又得罪刘备? “兴弟怎么跟我九岁欣妹一样?哭哭啼啼,將士们可都在看著呢,精神点!” 刘升呵斥道。 “子通!我部今后就交由你来统领,不可懈怠!” 刘升看向夏侯博严厉叮嘱道。 “博必不辱公子威名!” 夏侯博咬牙回道。 “回去告诉长信,让他赶紧归部,將其妻子照顾好,你们也得考虑娶妻之事。” 刘升转而语气缓和。 “公子?我们也得像长信那样娶寡妇吗?” 陈式憨憨问道,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场间氛围一下子轻鬆起来,连关兴都笑骂陈式,你才多大就想著娶妻? “坦之好好辅助子通,本部之事你二人决议。” 刘升转头又对关平叮嘱道。 接著又问道士仁。 “士仁!你可知我为何总是直呼你名?” “回公子!公子如何称呼那我就如何响应!” “士仁!不是我对你不够亲近,而是我觉得你是天生的军人!军人就应该直呼其名! 士仁!” “是的!公子!” 刘升欣慰的拍了拍士仁的肩膀, 士仁总是在担任最危险的斥候任务,也每每立下大功,简直就是刘升的福將! 等到刘升一一慰问眾將,再与將士们鼓励欢呼几许,曹操也派遣王楷前来召唤,真的到了要走的时候了。 刘备吕布等人送著刘升来到寿春北门。 “鸿起!还记得为父当日为你起字之时吗?” “记得父亲!” 刘备仍再三珍重叮瞩。 “鸿起说过你为我松柏,今我也为你松柏也!” “好的岳父!” 吕布此时也依依不捨。 细密的雨丝裹挟零星雪霰,恍然间从天空落下,在城垣与淮水间织成一张朦朧的纱幕雨雪不大却连绵不绝,如离人未尽的泪痕,沾湿码头青石,浸润枯木树枝。 刘升没有转头,骑著马上了船,朝著淮水入颖口而去。 刘备暗暗发誓,我绝对不会辜负鸿起之託付,此去南阳,必定不会再如此前那般跌跌撞撞,必定乘势而起! 眾將士皆都目送刘升离去,他们的心中也都著一股劲,我等今后再也不能受制於人也! 隨著刘升正式进入曹营。 刘备也带著军队返回汝西,曹操令曹洪任峻入驻寿春,並陆续平定九江郡,至此徐州淮南尽归曹操所有。 纵然庐江刘勛没有顺势投靠曹操,江东孙策也在蠢蠢欲动,泰山臧霸摇摆不定,但大体上曹操已经是扫平长江以北。 关东黄河之南长江以北,中原霸主曹操是也! 而稍显落寞的刘备也在汝西收拾一番准备前往南阳宛城。 关羽刚得知此事,气得差点想要跟刘备干架,大哥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去当人质? 他认为此事非常没有骨气,大不了大家饿死战死算了,怎么能让鸿起挡在我等身前? 张飞只好娓娓道来。 关羽恍然大悟,是鸿起的决定?那没事了..:::.其必有深思远谋也! 更得知刘升特意帮他找了春秋左传,关羽恨不得前往许都为刘升贴身护卫。 麋竺简雍虽然不舍却也很快释然,鸿起既然说只是暂时离开,那么他一定是会回来的刘备吕布这几天可惨了,天天被家人嶗叨数落。 刘欣刘白根本不想搭理刘备,一见他回来就大哭,甘夫人心里也有颇多埋怨,连小儿子阿斗被他抱著的时候都想跳起来砸他的脑袋..::: 吕布更不用说,天天被吕綺玲指著脑袋嘲讽,呵呵,四五十岁的人了,一点担当都没有?不如..... “奉先也睡不著?” “不到南阳不做出一番大事,又怎么能睡得著?” 二人纵然不舍刘升。 却也没有过多顾虑。 七千部曲又得曹操三万粮草资助,待到南阳必是崛起之时。 而刘升也踏上了一段惊险的旅途。 第138章 许都正引来一次大洗牌 第138章 许都正引来一次大洗牌 建安三年春。 曹操大军自淮南凯旋,行至许昌城郊。 潁河两岸柳丝垂碧,隨风拂动如翠帘轻摇,新叶间隱见群鸟掠水而过,啼声清越。 远眺嵩山余脉,伏牛山麓杜鹃初绽,赤曦般晕染山脊,刘升的双眼也从寒冬淮南时的冷清变成春色中原之暖意。 “鸿起不与曹公行车於前,享受欢呼膜拜?怎和我落在此间寥寥寂寂?” 刘曄与刘升骑马並排,行在官道,落后前军曹操车架,数里之远。 “升为质子而惶恐不安,却能有子扬相伴,赏此间春色,何寂蓼?岂不浪漫乎?” 刘升笑露白齿,轻快拍马。 当日刘升与眾人告別,却独独不见刘哗,因为他不用告別,其已受曹操徵辟为司空仓曹史。 此行也不算寂寞。 对於刘哗的选择刘升没有在意,人各有志罢了。 看著刘升豁达开朗的样子,刘哗微微一笑,感到敬佩,鸿起为质子却安之若素,又待我至真至诚也..:.. 此前刘备营中机密重要之会议也有刘哗参与。 他甚至都知道刘备吕布打算和曹操做过一场..::..那些小九九能逃得过他的眼晴? 那他现在成为曹操魔下,难道不会向曹操举报密告吗? 刘升相信刘哗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那曹操也不一定相信,更会怀疑刘哗的人品。 口说无凭的东西你让曹操怎么信?刘哗可不是曹操的心腹,只是刚徵辟之人。 实则。 刘哗倒也不算是彻底投靠曹操,只是奉其父其家族之命先混个仕途,许都的水浑得很,再加上他的出身..:::.此行他或许比当人质的刘升更会惶恐不安。 想想就知道。 曹操迎接天子才几年?董卓李郭经歷过的东西,曹操就会差了? 这里可是天下权力匯集之中心! “许县好地方呀!” 刘升看著两侧辽阔的田野,麦苗已抽穗,农人荷锄而立,遥望旌旗猎猎,皆俯首称庆。 许县已经是平原之地最好的根据地,三面环山,东部开阔,河流四通八达,田野宽广利於农业生產:::: 枣张这个屯田小能手就在去年为曹操得粮百万斛。 不然刘升或许还不会来当人质。 “鸿起雅兴!是我辜负了这番景色。” 刘哗摇头自责。 隨后讽然一笑。 “二位公子!陛下车驾出皇城相迎,司空请往勤见!” 官道许褚驰马从前头返回,惊得道路两旁草木纷飞。 说罢他当即下马,动作熟练的牵起刘升座马,天子亲自出城迎接曹操,是以许褚也是一脸郑重,称呼曹操官职司空。 刘升与刘曄对视一眼。 很快骑向前军阵中。 远眺三里左右的许都城,毓秀台掩映在林荫之中,绿意拥簇,又高接云天,率先映入眼帘。 其为新建不久之许都標誌性建筑,位置在皇城西南方位,高五六丈,台顶设玉皇殿与青铜神坛,为汉室祭天场所。 原来的许县城已经被曹操修建成皇城,或称为內城,位於东南隅,呈方形周长约十里。 城內有皇宫,也就是將来的许昌宫,以及景福殿承光殿等宫殿。 当然还有曹操的司空府等官署。 有內城那自然有外城。 外城为扩建区域,周长约二十里,面积约为內城五倍,外城豌环抱內城,西北东南內外合成一个大方形城池。 设有粮仓武库街道及官署府第等等,是军事防御与经济活动的核心区域。 也是曹操说了绝对算的区域。 不过此时才有形,还在如火如茶的大兴土木,尚未建成。 曹操迎天子也才一年多,这许都的建筑岂能马上筑成?或许连地基也不稳固呀.... 这內外城布局像极了此时许都的政治格局。 待来到曹操车架。 刘哗自觉停驻脚步下马,与眾官吏將士匯合,而许褚却引刘升前往曹操本人所在。 小小司空仓曹缘史岂能和杀袁术功臣陪同司空曹操,勤见天子? 即便是许褚,將刘升引至曹操身旁后,也还是自觉的往后退了数十步。 “鸿起呀,玄德魔下皆猛士,而你是功臣吶!” 曹操遥望天子仪仗,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回头拍了拍刘升身上的札甲, 好似替他整肃容装。 刘升看著曹操的动作,觉得待会恐怕要见到什么恐怖阵仗,自己肯定也不能置身事外。 鼓乐喧天。 编钟齐鸣。 駟马青铜绍车,车盖以玄二色丝帛覆顶,軾板嵌错金银虎纹,軾前悬玉衡。 隨行法驾三十六乘,前导五时副车分饰青赤黄白黑五旗,羽葆幢幡蔽空,铜铃鏘然如天乐。 虎賁郎执戟列於攀两侧,玄甲映日生寒,黄门令持节前驱,絳衣骑士控弦环护,马蹄踏碎樱瓣,扬起细碎金尘。 金根六驾,五色族旗,虎賁执戟,此为天子威仪。 待內侍来召。 曹操迈步前迎,身披玄铁鳞甲,外罩猩红织锦战袍,腰间宝剑未出鞘,却以玉具装点。 身后列六个方阵,足有数万人马,士兵挺枪而立,队列整齐,玄甲映日,旌旗蔽空。 曹字大高擎,与天子龙旗並立风中。 感受到天子之威,又见曹操霸气侧漏,平时神武异之的刘升也只能暂避锋芒. 他亦步亦趋,落后两个身位跟了上去。 別看郭嘉荀攸典韦许褚于禁乐进等將都是曹操的心腹,官都没有刘升大,自然只能跟在他的后面吃尾气..... 那些袁术降臣就不说了,就算是什么名人名士,此时也根本没资格来覲见。 “臣等凯旋而归!拜见陛下!” 曹操洪亮的声音响彻四周,双目凛凛,眉眼微挑,隨后单膝下跪。 “臣等凯旋而归!拜见陛下!” 闻曹操之言,其身后眾將皆跪,全体將士皆跪,刘升著甲胃也单膝下跪。 眾人山呼万岁声震云霄,惊得御马晞律律,御驾不稳。 就好像海浪迎面而来.... 这曹操到底要干吗? 刘协所携文武大臣形状各异,或敬嘆或惊惧,或面无表情或咬牙切齿..::: 只见刘协缓步下攀,面容光采照人,眉清目秀,身型虽不魁梧但仪態端庄,身看十二章纹冕服,头戴十二白玉冕冠,腰悬青玉组佩。 白玉珠串垂於额前,遮住他的深邃眸光,扫过曹操身后黑压压的將土,亦有丝丝慌张。 珠轻晃间,隱约可见他暗暗咬牙,紧抿唇角。 “眾將士免礼!” 刘协伸手请起,却见路面春水打滑。 曹操一个箭步衝上去双手扶住,与刘协颤抖的双目对视一眼,而后頜首礼避。 只一瞬间。 刘升似乎听到长戟顿地刀剑赞动之声,似还有隱隱的哼气声哀嘆声愤怒声隱忍声纠结声。 好你个曹老板! 竟然触犯天威? 陛下未召你上前,你竟然还敢飞扑过去?更诡异的是虎责亲卫跟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当兵马俑,事后竟然也无大臣出来指责? 这不对吧? 这难道就是率数万之眾携胜而归的威力? 还是大家真的觉得曹操是见义勇为? 刘升哀嘆一声。 仅今日覲见天子之事,便可知许都形势如何。 刘协打滑,汉室欲坠,曹操之奉扶乃至不失威严,却也渐渐有违臣子初衷,似步步紧逼试探......而群臣默不作声..... 可是若曹操不上前扶持,那刘协不就摔倒了?汉室威严何在?一旦上前又说他越? 那我到底扶不扶呢? 曹操也有话说.. “爱卿荡平逆贼,功在社稷!” 刘协伸手將曹操扶起,声线清越却微颤,似刻意掩去不甘。 言毕。 內侍捧漆盘献上鎏金错银樽,酒液澄碧,映出二人倒影。 “陛下幸临许县,乃臣之幸,乃群臣之幸,乃大汉之幸也!” 曹操辞不敢受,怕有毒..:::.实则是礼让之意! 他頜首低眉,恭顺谦卑,然其言句句威压。 刘升偷偷抬头,其貌英俊,那是在涿县十里八乡的帅气后生,在哪里不被多看一眼? 这不!刚好与刘协的双眼对上。 偏偏他没有及时避让,被刘协狼狠记在心里。 竟敢如此直视朕? 刘协没有在刘升的眼里看见像曹操一样的猖狂与桀驁,却有丝丝怜悯和悲伤。 能不悲伤吗? 刘协和刘升同岁!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呀!然而他的经歷可比刘升惨多了,乱世帝王哪有一个不惨的? 刘升倒不是为大汉朝廷悲伤,而是单单为了刘协悲伤。 大汉这么多皇帝,怎么能把大汉的灭亡归宿,压在他一人之身? 刘升又偷偷警了眼曹操暗暗摇头。 曹操刚刚迎接天子不久,恐怕內部还不是你说了算吧?难道野心就蹭蹭涨成这样?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曹操此举必有深意! 刘升深思一会便猜到他是故意如此, 正因为迎接天子的时间太短,曹操还难以分辨出哪些是自军人哪些是外人,多搞一些像今天这样的节目效果,那不就分辨出来了? 想必刘协身后的群臣里以及虎责小里都有曹操的眼线。 谁的表情情绪不对,那自然尽收眼浮。 太脏了! 不过刘升暗嘆曹操还是太胆大了些,是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军的脚?玩火自焚?还是他真的运筹惟? 刘升再马此前欣赏春色之淡然,今日的內都城怕是不好进了。 第139章 刘协扶我是阴云志 第139章 刘协扶我是阴云志 隨后曹操引眾將,將袁术户首以及丟失的玉璽献上前来。 这令刘协以及身后大臣们皆都瞩目围观。 其中有司徒赵温,卫將军董承,辅国將军伏完,侍中丁冲种辑,尚书僕射钟,尚书郭溥,御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刘艾,左冯翊韩斌,东郡太守杨眾,议郎罗邵伏德赵.. 这都是隨刘协东归的老臣,除了尚在狱中的杨彪,以及被杀的侍中台崇,尚书冯硕, 议郎侯祈,几乎全在这。 当然也有一些新任命的大臣以及名土,金尚孔融满宠董昭荀或等等..:: 毫无疑问的是不管是老臣还是新臣,必將隨著曹操此次凯旋而归,迎来第一次重新洗牌。 洗洗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立了大功往往就是权力集中的时候,携威而扫除障碍,这是天下诸侯常用的使俩。 他们正在看袁术和玉璽,而刘升在看著他们。 发现这些人当中除了已经见过面的金尚董昭,他好像只猜到一个人的身份,尚书令荀或。 荀或身穿章纹冕服,头戴纶巾。 其眼神深邃如海,平静中隱含智慧锋芒,偶如流星划过,令人难以捉摸。高挺鼻樑如山峦耸立,紧抿的嘴唇线条分明,透露出坚毅与从容。 一句话。 太帅了。 帅得令刘升一眼断定他是荀或,也只能暂避锋芒。 刘协带著曹操以及群臣们正对袁术的户体口诛笔伐,荀或却正大光明的打量著刘升, 不时露出亲切的笑容令他泛起鸡皮疙瘩。 其实有很多有心人早就关注到刘升。 不止是因为他如黑夜里的萤火虫那般夺目..:::.其实是因为他站位只在曹操之后。 “陛下可闻涿郡刘玄德?其为豫州牧,协我共伐袁术,其破寿春,其子刘鸿起手刃袁术” 曹操面露微笑打量著群臣,又召了召手將刘升引到眾人面前。 刘升神色不变,心里中腹议。 曹操必定不安好心吶! 这是冲我来的! “臣刘升拜见陛下!” 在几十双神情不一的眼晴打量下,刘升露出惶恐之色,向前单膝跪地,再次拜见天子刘协。 群臣讶异於刘升年纪轻轻却英俊神武,皆不由得想起去年许县躁动一时的笑话,那就是刘升豪言半年之內提袁术头颅来见。 当时无人敢信,大家连刘备都不太认识,你刘升又是何许人也?引为笑谈也。 如今板上钉钉,袁术的尸首都发臭了..:::.不得不信。 英雄出少年也! 眾人纷纷喷嘆。 “刘备?刘玄德?” 刘协单手伸出欲亲扶刘昇平身,却突然愣住,转头问向群臣。 “可是我汉室宗亲?” 看似简单的询问,却突然引得曹操不动声色轻哼一声,刘升也把头埋得更低,这刘协要给刘备抬身份.:::: 刘协也要衝我来呀! “回稟陛下!” 將作大匠孔融上前奏对。 其年纪四十多,却不显老,仪態自若,衣冠齐整,双手作揖回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当日我被黄巾贼逼困北海,诸郡诸州无人来援!唯有平原相刘玄德乃奉朝廷,大义驰援!” 孔融目光锐利如炬,看向曹操。 “曹司空言刘玄德攻破寿春消灭袁术,可为何曹司空不令其前来覲见陛下,为其表赏?” 適才孔融被曹操的军威一时所嚇,没有当面出来制止曹操的逾越之举。 现在却直接质问曹操,为何不把刘备带来?司空莫不是嫉妒贤才?排除异己? 像刘备这样的大汉忠臣是不是令司空你感到不安? 可惜曹操没理他..:::.嘴炮孔融,你越理他,他越缠著你不放。 我倒是希望玄德来,他不来呀! “咳咳... 生就在此时,刘升与刘协异口同声咳嗽一声。 刘协咳嗽那是因为跪的太久,他怀疑刘协还在记恨自己刚才盯著他看,於是故意让自己受罪。 实则刘协是因为孔融打乱他的节奏才咳嗽。 朕问刘备是不是汉室宗亲,你曹操干吗?刚才人哪里去了? 见状彭城相刘艾出面,其身高体长,鬍鬚及胸,双目灰黑淡然,好像藏著什么心事却又不在乎的模样。 “我曾闻刘玄德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前汉临邑侯国枝属似在遂郡。” 刘艾为汉室宗亲,又对汉室系普非常了解。 刘备当然不可能是刘协的皇叔,刘升也不是刘协的皇弟..:::.双方血缘十万八千里, 要是从族谱一一算下来。 刘升得管刘协叫曾祖父,差辈了.::::.得有五六辈。 “哦?” 刘协闻言面露喜色。 刘升闻言面露苦色。 还让不让我平身了? 这年头汉室宗亲多了去了,有什么可稀奇的?就现在朝廷姓刘的,但凡一官半职全是汉室忠亲,你刘协难道不知道? 还要当面问出来? 显然。 这不寻常。 “汉室危困之际,逆贼袁术越淮南,而刘玄德不忘汉室后裔之身份,不忘记身为汉臣之责任,此情可嘉!” 刘协抑扬顿挫看向群臣。 看似只是夸讚刘备勉励眾人,实则落在卫將军董承心里又是另一种意思。 董承年过四十,身宽体胖,满嘴厚髯,威武之状。 “司空?怎么不见刘玄德来许?我闻左將军吕布也为击破袁术之功臣?” 董承河北人,为昔日董太后之侄,当初董卓想要以外戚身份名正言顺的统领朝廷,於是便和董承攀上关係。 我给你身份,你给我加官,董承与董卓一拍即合。 后王允谋杀董卓,李郭爭权,董承暗暗蛰伏,待东归大劫后,密詔曹操前来救驾剷除杨奉韩暹,移都许县。 他不仅是刘协的旧臣,也是曹操的合作者,更是外戚,其女为刘协董贵人。 观其履歷可知,他非常厉害,自董卓洛阳当权至天子东归许都,近十年里这么多劫难他都不死,还一路高升如入青云。 太尉杨彪下台后,其实他就是除曹操之后的朝臣第一人,为外戚职卫將军,只在车骑將军之下,还拥有自己的部曲。 司徒赵温虽有名望却像是个摆设,而尚书令荀或是曹操的人。 现在的曹操可远远还没有独霸朝廷。 至少这一大票天子旧臣就令他十分头疼。 孔融?他不是旧臣,他是一根搅屎棍.... “吕奉先诛杀国贼董卓!刘玄德诛杀逆贼袁术!如此卓越之功,却不能勤见天子?” 孔融再次顺看董承的疑惑质问曹操。 “非臣阻陛下贤才之路,乃二人言,今天下乱臣割据,朝中自有臣与眾臣为陛下分忧,而不臣者其二人討之!” 曹操眉朝看孔融冷哼一声,你真是没大没小! 而后作揖向刘协凛报。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乱臣或许就包括曹操刘备吕布。 刘备吕布是不会入朝覲见的,如此逼问曹操不过是找回点气场,压制一下曹操的囂张气焰,遣责一下他刚才的行为。 “愿表二人屯驻南阳,拱卫许都朝廷!” 曹操报导。 刘备吕布早到南阳宛城了,你现在才稟报天子? “爱卿所言甚是!刘卿能破袁术必为知兵善战之人,吕卿忠心耿耿亦善战闻言!由二人拱卫许都朕无忧也!” 刘协眼放神采抢先出言。 將董承孔融的质问轻轻撇过,又大力称讚刘备与吕布。 吕布不必说,至少在刘协眼里那可是忠臣,刘备目前看来也是忠臣。 论跡不论心,刘协即使再年轻也是帝王,帝王眼里哪有绝对的忠诚? “刘吕二人虽因职责不能入朝拜见陛下,然这刘鸿起为刘备长子吕布贤婿,更有斩杀袁术之功,其入朝正是以表忠心。” 闻听曹操之言如天籟也! 刘升的膝盖都跪麻了哟! 隨之却又立刻担忧起来。 “朕居皇宫之內,却也闻刘狂妄之名呀!哈哈哈!今日鸿起倒是叫许都诸公汗顏也!” 刘协突然豪爽大笑,说起去年许县的奇闻逸事,笑声令在场群臣也都轻鬆不少。 他又伸手请刘昇平身。 刘升呵呵一声,扶著膝盖缓缓站起,谁知脚底发麻,差点就要把孔融撞在地面吃土, 不料刘协手疾眼快伸出扶住。 哎呀! 天子亲扶? 不仅群臣惊讶,连刘升都十分惊讶,又见刘协五指抓的自己的臂膀疼痛,他这才失礼大叫一声,连忙頜首低头。 刘协这一声鸿起,以及龙爪,令他是屁股一紧。 不要误会..:...而是刘协的行为让他感到一股阴谋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身为人质的警觉性。 作为一名人质首要品质就是保持低调。 曹操把你引见给天子,还是当著几乎所有朝臣的面。 甚至天子刘协先问你家世,再称讚你父亲岳父带兵在外很善战,还亲切的称呼你表字,还亲手扶你? 若现在是太平盛世,那刘升自然感激涕零,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巔峰。 可眼下时局,显然是一颗棋子。 真当我刘升才十七岁? “鸿起?朕见你年纪轻轻,却英武异之,可无恙否?” 刘协亲切和睦问道。 “臣一介乡野村夫,陡然见陛下龙威,诸公如星光璀璨,嚇得我是头晕目眩,脚底发软呀!” 呜呜呜! 刘升带著哭腔,嘴角颤抖,渐渐的竟然真的哭出声来。 第140章 刘哭哭名臭许都 第140章 刘哭哭名臭许都 群臣傻眼了。 这这这?呢? 曹司空没说错吧?这种人也能杀了袁术?我等刚才看著他確实英武异之,可这一开口就暴露出懦弱的模样..... 眾人多有不屑一顾,或还嘲笑出声。 孔融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竟如此失態?成何体统?!刘玄德怎么有这种儿子? 刘艾神情不变,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董承却眯著眼,似陷入深思,还一直打量著刘升,好像要看穿他的札甲里到底是不是装著一个胆小的心臟。 曹操低头皱眉,装作不认识刘升,暗暗咳嗽,既觉得刘升真是偽善,简直是奸诈无比。 又冷笑诸公,你等若是换作如今鸿起,怕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即將面临什么样的危局! 曹操看著刘升颤抖的背影,自己的眼皮也开始颤抖,暗道鸿起难道已识破我之谋划? 鸿起你?! 而刘协也傻眼了,你真被我嚇怕了? 再装! 你与朕对视之时,可没有半点害怕敬畏! “放肆!赶紧鬆手!成何体统?” 只见金尚从人群里上前怒斥刘升。 群臣这才发现刘升竟然嚇得紧紧抓著刘协的手臂,这还了得?简直就是乡野村夫,边僻野人,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请陛下恕罪!” 刘升当即跪地请罪。 刘协冷哼一声,面露不悦,隨后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功者请司空上表,朕回宫去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声音很大。 像是骂人。 眾人只以为他是厌恶刘升的行为举止,所以才龙顏大怒。 其实他这是连曹操也暗斥了,更多的是对刘升的失望,他竟如此不识抬举?! 群臣见刘协已上御驾,也纷纷瞪目怒斥刘升,又与曹操辞別,这才麻溜的跟上刘协。 仪仗撤退。 缓缓消失在官道入城口。 眾人皆都散退。 独刘升跪地不起,就好像在赎罪一样,为自己刚刚在刘协面前失礼而惩罚自己。 “鸿起?陛下都已入宫?还不起来?” 曹操怀著复杂的情绪在旁边叫唤刘升,別装了.:::::人都走了。 鸿起城府太深,他年纪轻轻竟然能捨得下这份荣耀,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时刻呀! 此前他狂言手刃袁术而被人嘲笑,今日立功却证明自己,这难道不是名震许都,声传天下的最好机会吗? 连司空曹操都讚美他的功劳,天子刘协亲自扶他,待明日醒来他就是大汉天下最年轻的偶像。 人人將传颂他的美名。 不仅仅是杀逆贼袁术,而是这种说到做到的人格魅力。 谁知? 他殿前失礼? 他哭出来了? 曹操为之惋惜又感到可怕。 “叔父!一瞬间的恩威令我失態,我只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为臣失礼,不跪到陛下原谅,我绝不起来!” 刘升面有懺悔道。 “隨你...... ” 曹操被他半真半假之言扰得心绪不寧,回头想想刘升確实只有十七岁,被天子亲手扶著,难道不会怕吗? 或许他真是怕了。 曹操懒得理刘升,当即整备大军从许都外城大门进入。 刘哗跟隨著曹操大军经过刘升身边,他好像想到什么,朝著刘升笑了一下,既不与他说话也不扶他起来。 许褚和许定于禁乐进徐晃等人都来相劝,毕竟有过喝酒的友谊。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刘升触怒天威惹恼天子。 可咱明公都说没事了,你瞎跪什么?不是找罪受吗? 刘升感谢他们的好意,毕竟能和得罪天子的臣子说话,那是挺不容易的,显然许褚许定于禁乐进徐晃他们也不听天子的..... 他们的友好挡住了一些嘲讽的目光,比如袁术降將张勋戚寄秦翊,吕布旧將郝萌宋宪侯成。 这些人当然不敢在刘升面前拿大,但鄙夷的看你两下还不行? 不过有了许褚等將的照顾,他们连鄙夷都不敢鄙夷,给我咽肚子里去! 看看! 这结交许褚等人的好处马上就来了。 天子的仪仗出南右门直接进入內城,而曹操大军从南左门进入外城军营。 两拨人马在刘升眼里涇渭分明,像是分叉的河流,可最终又归於一处。 看著官道上一串串的马蹄脚印,离去的背影渐渐模糊,刘升觉得自己的膝盖很酸,心里却想起刘备被曹操嚇得丟了筷子的事..... 那是假的。 但若是真的,也不会比刘升当著眾人的面出丑,更加丟人,可他更不想丟命。 刘备临行前与他叮瞩,一定要记得为父为你起字之时!鸿渐而升起!不是一日而起! 刘升时刻记在心里。 春天的日头並不晒人。 可跪久了晒久了自然也是满头大汗。 忽有布伞带著凉爽的阴影遮在刘升头上,待刘升抬头打量,他却低下头来不敢让刘升仰望。 “阁下?” 刘升看著眼前的年轻人。 其外表儒雅,彬彬有礼,眼神却坚毅如铁,正是刘升当日入曹营所见之薛永。 “我叫薛永,字茂长,家父曾为温侯魔下充州別驾,为曹公斩杀,后徐州变故滯留下邳,曹公夺取徐州后我便请降。” 薛永眼神平静缓缓说道。 哦? 刘升心中一亮。 这不是跟隨刘备入蜀,后来成为河东薛氏的开山鼻祖吗? 薛永之父薛兰为八骏之一的名士,跟隨吕布偷袭充州,被曹操所杀。 薛永便跟著吕布来到徐州,结果陈宫郝萌反叛只能留在下邳,曹操夺取徐州后才投靠曹操。 “我十分仰慕公子为人.::: 见刘升忽而眉忽而瞪眼,薛永嘴皮结巴当即解释。 “多谢!” 刘升洒然一笑,接过薛永手中的布伞。 薛兰也没有久留,转头示意隨后朝著城內军营走去。 他一世家大族,今投靠曹操,也没必要巴结自己,刘升如是想到,被人仰慕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一会。 从內城南门有一骑狂奔而出。 正是此前怒斥刘升的金尚。 “金子......金公!” 只见金尚年过四十而身手敏捷,马尚未停止脚步,他却能不慌不忙翻身下马。 颇有点老大爷骑二八大槓的既视感。 “鸿起!” 金尚的蓬鬆大鬍子依旧那么醒目,此刻他脸色微红,双眼发亮,发自真心的感到喜悦。 “不想真与鸿起在许都相见!” 当日二人分別时刘升还不以为意。 我怎么会在许县和金公相见? 没想到不到半年就见到了。 “金公!” 金尚蹲在刘升面前,双手紧紧握著,一会欣喜一会感慨。 显然他刚才出口骂刘升是有道理的。 “鸿起之神思敏捷,以及气度心胸令我佩服呀!” 金尚长嘆一口大气,吹得鬍鬚噗噗作响。 他以为刘升会像个得意自满的年轻人一样接受天子刘协与群臣的讚美,却没想到他能屈能伸以自污而躲难。 大丈夫能忍一时之气,乃远大格局也。 金尚真的十分佩服刘升的城府。 “金公何意?” “鸿起必是知晓曹公为何示威天子与群臣,或者说是旧臣......也该知晓天子为何捧你!” 刘升与金尚相视而哈哈大笑。 曹操示威天子与群臣,那就是要看谁先跳出来当枪靶子,目的自然是杀鸡猴。 为许都权力重新洗牌。 而刘协吹捧刘升,也是要看谁先跳出来当勇土,看看能不能制衡曹操。 为什么他吹捧刘升会让其他人跳出来和曹操做对呢?因为光靠那些旧臣,在曹操的地盘上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如果加上刘备吕布呢?里应外合呢? 何进袁绍怎么诛杀宦官的? 召董卓丁原等人进京。 王允又是怎么诛杀董卓的? 请吕布出手。 天子又是怎么安全东归的? 河东诸將来迎。 找外援这种事早已在刘协短暂的皇帝生涯中上演无数遍。 任何棋局一开始都是试探,都在布局,就如衣带詔这种东西,当真以为只是写个詔书藏在衣带这么简单? 金尚以为刘升只是刘协的棋子,所以他配合刘升,当眾怒斥他的举止,令他丟人现眼,让眾人包括刘协认为他只是一个庸才。 让许都即將来临的这场风波不涉及到刘升本人。 许都有什么风波?难道金尚也知道衣带詔? 当然不知道!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挟天子董卓李郭都干过,会没有风波吗?无处不在!天天都是衣带詔! 老金不愧是京兆三休之一,又懂军事打战,还懂政治斗爭,这觉真是槓槓的! 也真是关心我的安危呀! 刘升感动不已。 金尚不知道,其实刘升也是曹操的棋子,曹操就等刘协吹捧刘升,甚至是刘备吕布, 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傢伙敢勇於跳出来。 有了天子的暗示,又有近在尺的刘备吕布军,你们这些旧臣,难道还不敢反吗? 渐渐成熟的曹操,不是董卓李郭,你们玩不过他的。 刘升从看见许都城外城包裹著內城时,就已经明悟,许都之旅並不轻鬆呀。 “鸿起还是要担心吶!” 金尚哀嘆道。 身为质子的刘升关联的可是刘备吕布势力,那么必是朝廷內,有心扳倒曹操的人,的香饶饶或眼中钉。 刘升必成为无数人博弈的棋子。 “金公?” 刘升没想到金尚能为他考虑这么多。 怎么?这权利漩涡里没有你吗? 所以你才有心思置身事外,来为我考虑? 他猜对了.... “孔文举浮艷!其言马翁叔取媚奸臣,依附下级,言我欺骗朝廷,奸诈事君!” 金尚气得鬍鬚都要爆炸。 太阳照射下当真有爆米的风采。 孔融好议时政,言辞激烈。 竟然说曾太傅马日出使袁术,被袁术劫持,並用他的符节任意徵辟將土,此为取媚奸臣! 人家马日是被逼的,结果后面还被袁术气死了。 但孔融就是不依不饶。 丝毫不顾及马日禪是关中大族,伏波將军马援之后,大儒马融之族人。 又说金尚有事袁术的污点,说的天子刘协都不敢任命金尚为官,恰曹操出征在外,金尚回朝之后半点官都没捞到。 即使金尚说自己也是被劫持,那袁术要让我当太尉,我誓死不从,死也要跑出来! 可这有什么用呢? 但孔融就是不依不饶。 今日白身的金尚也是凭藉著名声威望才有资格跟隨天子出城。 他倒是没忘记帮刘备刘升宣传名声,可一见刘升来许都当人质,差点直呼完蛋。 现在什么都不是的他哪能为刘升遮风挡雨?回报昔日救命之恩? “鸿起!今时不同往日,曹操不是何进董卓,不是李郭!你可不要..... 金尚抓著刘升双手,抓得青筋暴起。 显然。 他觉得刘升仍会被波及到许都权力內斗,即使他今日做出了完美应对,能暂时让自己置身事外。 但有些人还是会找上他。 金尚言辞赤赤。 这是劝刘升千万不要被別人蛊惑,即使那个人是天子,而去当什么董卓王允河东诸將。 他们的下场难道你没看见吗? 老老实实当曹操的人质得了。 能说出这番话,要是刘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十七岁孩子,那金尚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和贵人。 “金公!” 显然刘升是懂的。 小钓手刘协在拿他钓鱼,大钓手曹操也在拿他钓鱼,他是想过好日子都没门。 怎么会这样? 刘升还以为自己来了许都能舒坦点..: “我年事已高,打算回乡传道受业咯。” 金尚似已生退仕之心。 刘升呵呵一笑。 你回得去吗? 你家乡正乱著呢。 “金公放心,曹公是不会让你这么快辞仕的. 孔融低毁金尚,天子不敢用金尚,可曹操一定会重用金尚。 他可是曹操关中大略的关键,谁叫他是关中望族? “金公!如果有一天天子定都关中,那你还会辞受太尉之职吗?” 刘升笑露白齿。 像是寻常聊天般问道。 然而金尚嚇得屁股著地,他觉得刘升此时就像一颗太阳,把他晒得热汗直流。 鸿起什么意思? 你真要搞事吗? 还是......另有深意?天子刚从关中回来......怎么可能又回关中? 再说除了袁术会让我当太尉,曹操绝不可能让我当太尉,那是?哪个天子?我为什么会想到哪个天子这四个字? 金尚嚇得心臟乱跳。 “我与金公之情尽在不言中,金公请回吧,我还要跪请陛下原谅!” 刘升伸手扶起金尚。 金尚机械式的点了点头,上马回去城中,路上风大差点把他闪了腰。 次日。 刘升在此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有天子刘协的內侍前来下令,言已原谅刘升的失態失礼。 他又偷偷说,那是尚书令荀或进宫向陛下求情的。 刘升没想到,这个內侍这么多嘴?呵呵有意思.:: 他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躺著的方式进入许都城而且欢迎他的不是杀死袁术说到做到的美名,而是在天子面前嚇哭的臭名..: 第141章 曹操的政治手段 第141章 曹操的政治手段 司空府。 主厅西侧设有一间议事堂,也为曹操日常办公之书房。 堂內四壁垂掛青灰色綃帐,正中立一丈宽柏木案几,案面铺开充豫徐扬司等地绢帛舆图。 东南角青铜蟠灯架上燃著三支牛油巨烛,那昏暗的地方也照得一样明亮。 曹操与荀或相对跪坐於蒲蓆之上。 案几左侧隔著一方乌漆鎏金茶盘,盘中陶壶仍蒸腾著苦茶汤的热气。 “昨日刘升姿態?文若如何以为?” 曹操身披玄色锦袍,闭眼深吸,荀或腰间佩戴的香囊散发著清新怡人的香气。 “皓月之光岂会被群星夺目?” 荀或面容皎白,鬍鬚飘柔,声音却清澈透亮,像是敲响的编钟一样。 一个人真正有才华的人,不管他怎样隱藏,都会被人发现。 明珠蒙尘难掩其光,美酒深巷香自引客,剑藏鞘中锋鸣自响..:...刘升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往哪里躲藏? 眾人不会因为刘升在天子面前失仪,而觉得他徒有其表。 这么认为的人一定是庸人。 刘升亲手杀了魏越,又阵斩袁术部將陈兰刘详,刘详还是袁术魔下大將,你跟我说这样的人会被嚇出哭声? 他曾在沛国丰县开仓放粮。 连那袁术旧吏舒邵都说,他就是学刘升,所以才在相县放军粮賑灾。 不管彼时的舒邵是否是因为要和袁术划清界限,向灭袁术功臣的刘备刘升示好,总之他就说自已效仿刘升所为。 仁义之举引名士效仿,刘升当真是个草包吗? 更不用说他是刘备长子吕布女婿,二人的联合堪称汉末第一大绝对不可能,这难道还分析不出刘升的作用吗? 这些事跡以及其他事跡皆都广为流传,稍微调查一下即知。 不会真有人认为刘升是个无能之人吧? 不会吧?! “我看不透他......不过他是个聪明人。” 荀或摇头自嘲一笑。 当时的他也很佩服刘升说哭就哭的本事,根本不像演的..:: 这么有本事的人却还要装出被嚇坏了模样,这难道不是说明他更有本事吗? 这才是真正可以谋大事的人呀, 只要刘协以及那些旧臣稍微深思,就会发现,刘升比他们想像的更加有城府。 这样的人才能助力他们成就大事。 曹操当时为何心绪繁杂? 他看不出刘升是真的想要躲难做一个低调的人质,还是暂时躲难,蛰机而观后事。 这也是荀或看不透他的原因,所以荀或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让刘协的內侍向刘升传悄悄话,就是说明刘协身边都是曹操的人,你可不要胡作非为好自为之! 没错。 曹操就是主动挑起內斗,剷除或规划那些跟隨天子东归的大臣,在外有在外的战要打,在家也有该斗的斗要斗。 现在曹操几乎已经全控河南,自然要整肃內部,好应对河北袁绍。 去年他就以杨彪勾结袁术的名义把他给办了。 又把刘艾任命为彭城相,杨眾为东郡太守..:: 啥意思?赶紧调出朝廷! 当时彭城还在袁术手里,东郡那是曹操老本营..::: 调出去也没好果子吃的那种! 可惜效果都不好。 杨彪虽然下狱,但有很多人求情,刘艾杨眾等人也没法赴任,这事暂时缓和下来。 曹操甚至说出若刘升真杀了袁术,那就证明杨彪与袁术造反无关。 虽然是戏言,但也是他的无奈之言。 当时没法处理,现在曹操携胜而归,再取徐州淮南之威,那么自然能震再拉拢一批人。 要是再搞出一件大事来,则可独霸朝廷。 这件大事从昨日曹操回军许都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谁知道被刘升整了这一出。 大事为何? 欲擒故纵也! “若他不够聪明,那我只能痛下杀手!” 曹操须臾闭眼藏锋,只露出一抹黑的眼珠。 他其实有点后悔让刘备吕布进驻南阳,一开始自然答应好好的,你为人质,我送粮草与驻地再驱使你..... 可是当他得知刘备吕布七千部曲,至少有三千骑兵,三千副札甲,將士还都是战场经验丰富.... 刘备吕布本身就有装备积累,又攻破寿春,那自然精锐无比。 这样的力量令他感到有点恐惧。 好在刘备吕布的粮草掌控在曹操手里,现在是如此,那將来呢? 我当真能掌控刘备吕布? 多疑的人是这样的..:: 所以曹操迫不及待要搞事,首要目的是统合內部,其次若刘升误入歧途,那他马上就会断刘备吕布粮草以大义压制。 简单说。 曹操要主动搞出衣带詔这种事件,逼反而后平反,这样名义上那些大臣甚至是天子都无话可说。 所以刘升才暗道,曹操是不是在玩火自焚? 当然不是! 武力上曹操占据绝对优势,只是以杨彪为首的旧臣会用名义压他而已。 “明公不可激烈,若刘备吕布真不顾质子刘升..:: 荀或口出委婉。 他不希望曹操直接用武力手段来统合內部,也不希望他对旧臣们赶尽杀绝,更不希望引起许都大动盪。 “文若放心,我又能拿杨文先怎么办呢?” 曹操扯动厚笑著回道。 笑声里也迴荡著无奈啊。 杨彪没有武力,却威望十足,曹操要逼反再平反的直接对象也不会是他。 那是谁呢? 那就要看谁当出头鸟! 权力內斗之事绵绵无期,曹操不是孙权,就盯著家里那点破事斗来斗去..:::.很快他又与荀或商议起天下大事。 与荀或商议后,曹操有意让京兆长陵人车胃担任徐州刺史。 车胃是汉武帝时期丞相田千秋后人,其为战国时田齐后裔,其先人於汉初徙居关中。 田千秋以老年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因號车丞相,子孙便以车为姓。 不难看出曹操这是打算重用关中三辅之地的人才,为稳定关中而提前布置。 而且车胃也是跟隨刘协东归的旧臣,即是善待关中人也是善待旧臣,一举两得。 如无必要。 曹操是真不想用逼反再平反的流血手段。 当然这个徐州刺史的含金量有点低,因为臧霸等人霸占了大半个徐州。 他又厚待臧霸等人。 割青徐二州委任於臧霸,又分琅邪东海等地设城阳利城昌虑三郡,以臧霸为琅邪相, 吴敦为利城太守,尹礼为东莞太守,孙观为北海相,孙康为城阳太守。 全给打发了。 又任命陈为广陵太守,加强与本地大族的合作。 徐州不会再出问题了。 不过一想到陈登竟然连家都不要,捨弃老父亲和幼弟,跑去南阳跟著刘备吃苦? 多疑的曹操又对刘备颇为忌禪。 因为这种事太违反常理了...:..麋竺一介商人还说的过去,你陈登可是徐州望著呀! 曹操恶意揣测。 必是玄德给他下了迷魂药! 荀或又建议让京兆人严象担任扬州刺史,入驻淮南。 与另一个屯田能手曹操的妹夫任峻,营造寿春合肥加强守备,安抚地方武装与百姓, 发展生產兴修水利。 淮南真的能养十万兵,就算只有一个九江那也能打折三万。 与车胃一样,严象也是关中人加旧臣的身份。 既能解决徐州淮南的安顿问题,也能著手稳定朝廷,以及入手关中大略。 他又把曹仁从徐州调回,曹洪从淮南调回,加强许都防御。 在得知袁绍正在围攻奄奄一息的易京公孙瓚,曹操当即又想把手伸进张扬的河內,先是徵辟河內人司马朗为司空属。 司马朗就是司马懿的哥哥,曹操曾经的举主司马防的儿子。 再又打算於秋后攻打河內,甚至把这个消息提前放出风声。 因为他不仅仅是要攻打河內.... 以上这些事曹操几乎都与荀或不谋而合。 只有关於司隶校尉和凉州牧这两个职位,二人產生分歧,准確的说是持节都督关中诸將。 荀或建议让钟前往,其为颖川人,那就是自己人,又是跟隨刘协东归的旧臣,对关中熟悉。 曹操却说金尚才是最佳人选,其为关中望族,今逢孔融低毁名声受损,我可以为他证名,他难道不会感恩吗? 严象车胃都能担任一州刺史,大名士金尚还能比他们低不成? 且严象车胃更多是为了政治目的而拔摧,他俩没什么才能..::: 金尚是真有才干,真能稳住关中。 其实曹操不好意思说,他其实不信任钟,他也是旧臣,虽然天子东归入许他出了很多力,但还没像荀或那样表態为曹操效力。 董承出的力不比钟少,难道曹操就应该更信任董承? 钟明明是颖川人,回到许都就应该立即表態,你在磨蹭什么? 荀或却说金尚和刘升关係匪浅,曾经还和曹操抢过充州刺史,怕是无法信任之。 二人没有爭吵相视一笑。 那便再等等看,看谁更能经得住考验。 商议罢。 荀或婉拒曹操留食,准备返回自己的府邸,不料却在门口遇到曹昂。 “我请父亲墨宝一副,欲赠好友刘鸿起,荀先生慢走..:: 曹昂不卑不六拱手π揖。 荀或微微点头,想起郭嘉曾经跟他说起过,刘升杀张间而令曹將出丑之事。 他作揖回礼,隨后衣炔飘飘出了府。 第142章 曹家的儿女 第142章 曹家的儿女 青砖地面映著漏窗透进的斜阳,案几旁的竹简墨痕染成琥珀色。 窗边老柏木架上,雕弓弦丝泛著牛筋冷光,弓弹处镶嵌的绿松石与案头青瓷笔洗交相辉映。 案上半卷诗行间狼毫笔尖的残墨尤凝,挤满蝇头批註。 军国大事商议罢,曹操收起各地舆图,开始了他的业余爱好,写辞作赋,也正是这个时候,曹昂才请求入內。 “父亲!昂前来请安!” 得典韦来传,曹昂迈著大步,发出可闻却不吵的脚步声进入大堂,隨即双膝跪地,俯首在板。 开朗洪亮的嗓音迴荡在严瑾寂静的堂间。 也令曹操陡然间精神一下。 “子,上前来罢。” 曹操手指沾著水墨,著急伸手叫唤曹昂,导致墨滴纸上诗句,不过他却没有在意。 眾所周知曹操有非常多的儿子和女儿,包括许多寡妇自带的子女...:: 魏武遗风是这样的...:: 再加上曹操天天忙著大事,几乎有战必亲征,没有时间陪伴子女,他真正能相处和关心的只有长子曹昂长女曹樱次子曹。 这三人刚好也是一母同胞,乃刘夫人所生。 不过刘夫人早逝,曹昂曹樱由正室丁夫人抚养长大,曹由侧室夫人抚养长大。 曹不曹彰曹植曹熊呢? 他们是出身卑微的卡夫人所生,曹昂没死,哪轮得到他们显眼? 曹冲不说了,刚从环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 待曹昂来到案前,恪守父子尊卑,只坐在对案,曹操却挪动屁股主动將蒲团移至侧案“子修生在动乱,十五岁隨为父入驻充州,四处征战,英勇善武也..::: 曹操称讚又遗憾道。 “我令你通读诗论,学习五经四部诸子百言,可懈怠否?” 曹操很欣赏曹昂的勇武,却担忧他只有武功而文治不足。 他们家族本来就要向士族大家转型,而且作为理想接班人,曹操肯定希望曹昂要能文能武。 “不曾懈怠。” 曹昂和曹操一样双眼明亮,都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当然比曹操帅多了。 他只是偏科善武,可不是文盲,从小也读过书举过孝廉,文化水平很高,当然目前还是没达到曹操的期望。 “此为我所作新诗度关山,子修观后何感?” 曹操摇起圆咕嚕的脑袋,厚髯攒动,看著案上的作品,无不得意与自满。 像是老师一样,让学生曹昂,写一篇观后感..::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跡,经纬四极。 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於贤圣,总统邦域。 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有丹书,无普赦赎。 皋陶甫侯,何有失职。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 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舜漆食器,畔者十国, 不及唐尧,采橡不。 世嘆伯夷,欲以厉俗。 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 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墨跡未乾书於纸上,其为隶书,呈现古朴典雅之风,气势恢宏,彰显出庄重而深沉。 然曹操笔跡苍劲有力,又行云流水,极具个人书法风格。 在曹昂挥斥方道般热情奔放的朗读之下,曹操不禁闭眼深思陶醉。 写的好! 念的好! “君主贤明,制定法规,以奢侈为大恶,以俭朴为美德。退昏庸举明智,官吏尽职, 百姓安定,人口繁息,设立刑狱,执法正当。人与人之间,退让不爭,上下相同,彼此亲爱。” 曹昂面带敬仰看著曹操。 “父亲之志令我望尘莫及。” 曹昂恭敬一拜。 “此诗我欲赠予陛下,也赠予子修你。” 曹操盯著曹昂。 直到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赠予刘协自然是向他表达曹操自己的理想抱负,或许还有规劝刘协身为天子需以身作则的意图,甚至也有以和为贵兼之爱人的深刻暗示。 而赠予曹昂即是让他继承自己的理想。 还有什么意思要靠曹昂自己理解。 “父亲寄予厚望,我必砥礪前行!” 曹昂郑重道。 “子修热情积极,宽厚善得人心,然而心思不够重,向你的好友刘鸿起好好学习吧。 , 曹操呵呵一笑。 曹昂很得人心,不管是曹操家族一代武將还是二代子弟都很推崇他, 他的那些弟弟妹妹没有一个不仰慕曹昂。 这说明他並非没有城府,光靠信义宽厚宏雅这些正面形象,是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的。 但在曹操看来,或许曹昂所遇逆境比刘升要少,所以没有刘升那么心思深沉甚至是奸诈。 “我闻鸿起来到许都,想起父亲曾答应他送一副墨宝,我..... 曹昂並没有因为曹操让他向刘升学习,以及语气透露出欣赏刘升的意思,而感到嫉妒。 甚至他看著案面上沾染墨滴的度关山,想求曹操也为刘升写一副。 “你呀!你对鸿起这般仁至义尽,我怕他不能领情呀!” 曹操摇头轻笑一声。 心里暗道,子修这副对人尽心尽力的模样倒是与玄德三分相似。 曹昂为何特地来求墨宝?当初刘升杀死张间索求墨宝,是希望曹操能够关照他,曹昂现在来求,自然是感受到刘升的危险处境。 昨日发生在许都城外的事曹昂岂能不知? 他更是敏锐的察觉到隨著刘升来到许都,很多人会拿他进行权力搏斗。 曹操那自然也包括在內,甚至能决定刘升的生死。 他是希望曹操念及刘升对曹家有恩,也与自己友好,希望曹操最后不要坏他性命。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与刘升为挚友? 曹操猜测曹昂这是想学自己收服刘备那样收服刘升为己用...:..我收服不了他,那就看我儿子能不能收服他儿子? “为友付出不求回报。” 曹昂讽然一笑。 並没有承认曹操的猜测。 难道我一直低估了子修的城府? 曹操倒是乐於曹昂更加奸诈一些。 “我另有一副墨宝赠予鸿起。” 曹操提笔而曹昂默契研磨。 露行一诗很快就跃然纸上,此为曹操早期作品,乃讲述何进董卓之事,並表达自己对国家忧患意识和哀痛之情。 表达了作者相思..:::.表达什么情感不重要,写的內容事件才重要。 曹昂很快明白曹操的意思,当即俯首作揖拜谢。 “阿樱年已十八,我欲將其许配给丁冲之子丁仪,子修以为如何?” 曹操將书写好的纸墨放在窗口风乾。 像是隨口提及一样问向曹昂。 曹昂为曹操长子自然有一起相商大事的资格,更因为曹樱与曹昂是关係最好的胞兄妹。 丁冲也是隨天子东归的旧臣,但他完全是曹操的自己人,比钟这种看起来的自己人更確定是自己人。 其为沛国人,与曹操正室丁夫人一个家族,与曹操的父亲曹嵩的妻子丁氏也是一家人。 曹操的父亲的妻子难道不是他妈吗?不是生母..:::.曹操早期也是庶长子的身份。 很巧袁绍早期也是庶长子的身份,曹操跟袁绍混是有讲究的。 “正礼才学美盛,然..:::.阿樱观貌..:: 曹昂委婉表示不行,他妹妹是外貌协会,丁仪长得太丑。 曹操闻言咧嘴一笑,转而郑重问道。 “阿樱为我爱女,自然不会能让她受委屈,子修会让她受委屈吗?” “断然不会!” 曹昂亦郑重回答。 “去吧,刘鸿起居外城城东官员府邸,我明日让校尉秦朗带你前往。” 曹操伸手挥退曹昂。 说起秦朗,曹操就想起秦宜禄。 命运的捉弄来的太诡异,这荒唐的剧情真的很狗血,或许当初就不该和她认识,或许我不该打扮这么帅..... 如果有天我爱上了......如果你......也爱上我......兄弟请你不要放声哭泣.... 曹操已经决定把秦宜禄调往南阳前线当叶县县令。 司空府后院。 四角凉亭临池塘而建,檐角飞翘如南园风光,池水铺满荷,又倒映著各殿的歇山顶青瓦。 亭前。 曹昂正在招呼家僕们帮运案桌家具,经书书卷,兵器弓箭,甚至还有卉绿植....: 不知道的以为他要离家出走。 他已经把那副露行墨宝书法装裱,就放在第一辆辐车前,好像是特意要引人注意。 “大兄!” 亭中赏荷餵鲤鱼的曹樱,被曹昂吵得兴致全无,当即提著织锦长裙气冲衝杀了过来。 “父亲许你开府治事?这是要搬家?” 曹樱生得一副清丽容顏,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波,鼻樑纤巧挺直,唇色淡若初绽的樱瓣,肌肤莹白如玉,透出世家贵女特有的细腻光洁。 她的语气带著调侃。 因为曹昂一直想开府治事,但怎么可能呢? 曹操尚未独霸朝廷,你小小奋武將军曹昂又不是放任在外,哪有开府的资格,卫將军董承都没有开府资格呢。 曹昂没有搭理曹樱,仍在指挥著家僕们小心翼翼搬运物什。 “那可是父亲亲笔所书!当心呀你!” 曹昂见一家僕搬著兰盆栽差点撞到裱装书法,惊得他大叫起来。 不过他並没有怒喝呵斥,只是让他当心,也见曹昂之宽厚。 “父亲书法?” 曹樱双眼一亮,当即跑到辐重车前观赏起来。 “赠刘鸿起?” 曹樱见书法落笔,情不自禁念出声来,隨后笑得枝乱颤。 “哈哈哈哈!就是昨日嚇得跪在城外大哭的刘鸿起?” 第143章 让我们一起去瞧瞧刘鸿起 第143章 让我们一起去瞧瞧刘鸿起 曹昂的动静不止引得曹樱的注意,连后院里的各位弟弟也都闻声赶来。 “我知道刘鸿起!大兄经常说起他,他可是先登陷阵斩將夺旗之猛將也!” 园林斗拱门处。 一九岁小儿长得已有其父曹操之身高,他的双鬢茸毛有些发黄,像是营养不良,可又偏偏长得这么高。 他跑动的时候脚步轻快,身著窄袖长袍,与曹昂一般透露著英武之姿。 正是曹彰。 他十分仰慕大兄曹昂,曹昂对他也更加喜欢,经常与他谈论战场军事,所以他知道刘升斩杀袁术大將甚至袁术本人的事。 至於先登是有点夸张了。 “小黄毛,你要是见到陛下会被嚇哭吗?” 曹彰想要跑到曹昂身旁伺候,不料被曹樱伸手一抓后背,差点向后栽倒。 “大姐,我不会。” 曹彰嘿嘿一笑,他天生力气大,假装摔倒那是怕曹樱摔倒,他对大兄大姐都十分尊敬。 “那不是说明彰弟比那刘鸿起更为猛將?” 曹樱声若清泉漱玉,又带看较真的语气。 她自然知道曹昂有个好友叫刘升,也知道曹昂经常和刘升通信。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但却不知道刘升事跡,只知道去年他的狂妄之言,又闻昨日之丑闻。 见今日曹昂如此郑重其事,整备这么多家当,就单单看那两车的经书,那是一般友谊能送的出去的? 这是可以传家的东西呀! 怕是都是给刘升准备的。 所以曹樱不以为然,这样的人也值得大兄你如此用心? 她確实有著贵族女子眼高挑剔的特点,像是曹昂的其他好友曹安民曹纯夏侯丁仪等等在她看来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庸才。 那刘升又能好到哪里去了? 曹昂还是没理会曹樱。 “不弟植弟,你们有誉抄诗经小雅常棣篇吗?可否借大兄一用?” 曹昂注意到院门处,十一岁的曹不牵著六岁的曹植。 他们盯著曹操亲笔书写的裱装诗句,远远的探著脑袋,既羡慕观赏却不敢迈步进来。 难道曹昂没有?怎么可能,他都会背诵出来。 那是故意让曹不和曹植进来说话。 曹不曹彰曹植的生母卞夫人身份很低,他们深知嫡庶之尊卑,不敢轻易逾矩。 曹彰生性开朗又得曹昂曹樱喜爱,所以就他敢先跑进来。 “大兄,我那.....有!” 曹植才六岁连说话都不利索,穿著儒服,像个小老先生,然而他已经读过很多书。 “彰弟,你带著植弟一起去,顺便去书堂搬周易传的书卷。” 曹昂笑了笑,马上吩咐曹彰去搬书。 曹彰牵著曹植往家族的书堂里去,而院门处的曹不还是不敢进来,他脸色阴鬱,眉头紧锁。 “不弟心思深沉,大兄有发现吗?” 曹樱朝著曹不笑顏如,像是温柔如水的大姐模样,却暗暗和一旁的曹昂提醒。 曹不很自卑,出身不如曹昂,也不被曹操重视,暗地里更被大小姐脾气的曹樱天天针对,於是他总是想投曹操所好。 曹操很重视家族子弟的学业,所以曹不拼命的读书,只希望曹操能多看他一眼。 这样的行为在曹樱看来就是心思深沉。 曹植也爱读书,但他的目的很单纯。 “这种事樱妹以后不要再说了。” 曹昂並没有责怪曹樱的暗暗低毁,只叮嘱她以后不能再说。 曹樱这么说自然是为了曹昂好,他俩才是一母同胞,从小又一起长大。 曹操的子女实在太多啦,根本做不到像刘升家里那么友好。 而曹昂当然知晓,也知道曹不的心思,但他始终认为自己为兄长,不应该对弟弟那么排挤。 再说。 曹昂嫡长子的身份稳到发昏,除非曹操失了智,又或者曹昂不幸..::..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曹不。 “不弟?” 门口又走来一位十五岁男子。 乃是曹昂曹樱胞弟曹,他与曹不关係不错,拉著他进入林园內。 “咳咳!” 曹面有病色,脸色有些发白,和曹不一样穿戴儒服巾,说话间一直咳嗽。 “大兄大姐,我来帮你们。” 曹为人热心,当即就要帮一旁的家僕搬运盆栽。 曹樱面带嫌弃却心疼的把他拉住。 “此事与我无关,你只是在帮大兄,不是在帮我。” “怎么樱妹?你好像对我的好友刘鸿起很有意见?如此急於划清界限?” 曹昂发笑问道。 眼角余光却看到曹不一直在盯著那副露行看个不停,投入之状就像鲤鱼盯著鱼饵垂涎不已,好像生怕在场眾人包括家僕们看不到。 “非也,大兄之友我是一个看不上。” 曹樱朱唇扬起高傲弧度。 她与曹昂关係很好,又是长女得曹操溺爱,是以显得有些跋扈。 其实她真没有针对刘升。 像什么夏侯,时人评价他为年轻才俊,其实是个胖得流油的迟钝之人。 又说丁仪是贤才美土,只不过是个天天吟诗作赋的斗鸡眼。 曹安民倒是勇猛,却不通经文,莽夫一个。 至於其他的不说也罢.... 正是因为这些人曹樱皆都相识,她太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了,结果得名人评价,就成了多么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那刘升想必也是如此。 曹樱对此种社会风气深恶痛绝,就好像別人都只当她司空长女,而不知她曹樱为何人。 千金贵女一般都有这种毛病..:::.明明享受著尊贵地位带来的福利,却觉得自己被人轻视... “那是!在琴棋书画饱读经诗的樱妹面前,我之友当然不能入你眼。” 曹昂摇头轻笑。 他的朋友哪有曹樱说的那么不堪? 夏侯可能差了点,但也有勇武,而丁仪可是非常有才华的人,曹安民和曹昂一起长大,也是智勇双全之辈...... 曹纯曹真都是名將之姿..:::.其他人也都是文武奇才。 结果到了曹樱嘴里,就什么都不是。 曹昂深知曹樱是个外貌协会,不是长得帅就能令她多看一眼,而是长得丑的她根本不会去了解人家有什么才能。 正巧曹昂好友没几个长得帅的。 “然鸿起...... 曹昂欲言又止。 “算了.... , “哎!別算了呀!大兄倒是说说他有什么才能?” “有什么才能大姐见一番不就知晓?反正我总是听大兄说起那刘鸿起,我肯定是要跟著大兄一起去见识见识...” 曹插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兄曹昂就是在反激曹樱,热心的他当然是选择助攻一把。 怎么? 大兄难道有意.: “我也去我也去!” 曹彰搬著书卷堆在身前,把他的脸都挡住了,却一点也不跌跌撞撞,四平八稳从院门进来,还一手牵著曹植。 曹植对刘升没有兴趣,他走到曹不身旁,也盯著曹操的作品观赏。 不过只一会就看完了,没像曹不那样看个不停。 “既然大兄如此用心良...:..那我明日也去瞧瞧好了。” 曹樱掩嘴一笑,明眸透露著狡点之色。 她自然看得出曹昂在炫耀他对好友刘鸿起的友谊,似也在暗暗勾起她的好奇心,她不知道曹昂想做什么。 不过去瞧瞧又何妨?她倒是想看看那刘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时。 院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了不少人。 婢女们撑著曲柄罗伞为丁夫人遮蔽阳光。 丁夫人虽已步入中年,但面容仍能窥见年轻时的秀丽,她眼尾与额头的皱纹未减风韵,反而增添端庄持重之感。 身著丝绸曲据袍,以青灰月白为主色调,衣襟处仅以暗纹提稍作点缀,绝无繁复刺绣。 虽然朴素,但腰间佩双鱼玉禁步,行走时环佩轻响而不噪,显然大家女子出身。 髮髻高挽插一支鎏金竹节簪,这是曹操初封司空时所赠,象徵其正妻地位的不可动摇。 “拜见母亲!” 曹昂见丁夫人前来,当即大步向前,面露欢欣之色,连忙恭谨作揖。 “拜见母亲!” 曹曹不曹彰曹彰等人纷纷向前行礼。 “母亲大人..... 曹樱行走向前,裙微扬,似风拂莲叶,隨后低眉浅笑,温柔嫻静般伺候在丁夫人身边。 丁夫人面露慈祥之色,她十分满意曹昂的积极向上与曹樱的得体端庄。 但看向曹不曹彰曹植,內心却有隱隱不喜,不过没显露在脸上。 “我寻子修为何如此大动干戈,简直要把后院林园拆了,这才想起那刘鸿起为我们曹家恩人,该当如此...... p 丁夫人先是责怪又加嘉奖。 “我有一副玉器赠与刘鸿起,子修代我表达谢意。” 婢女双手捧著一副锦盒上前,盛放著乳白玉贝带。 其由两件长方形玉带扣和若干玉贝组成,带扣框內单面透雕一兽,两端有圆而缺的穿孔。 玉贝两边琢成齿状纹,洁白的玉质和穿孔设计无比显露尊贵与精致。 眾人见之惊讶。 又想起那刘升为曹家祖父曹嵩报仇,杀了张间,如此也授受得起丁夫人的礼重。 “谢母亲赏赐!” 曹昂双手接过玉盒,又向丁夫人俯首谢恩。 此前的曹昂子凭母贵成为曹操嫡长子,现在丁夫人也得母凭子贵,她哪里知道什么刘升,一切都是在支持曹昂的行为。 这一天。 刘升这个名字不仅被司空府前堂议事频频提起,甚至连后院都在议论围绕著他。 曹樱提议明日让曹昂的那些好友也一同前往,看看那刘升是否是皓月之光,阵仗搞得大一些嚇嚇他!看看他会不会当场哭出来..::: 曹不也向曹昂请求隨同,曹昂自无不可。 次日。 许都外城城东官员府邸。 府邸外墙以夯土筑成,高约三丈,顶部覆青瓦滴水檐,门阶三级青石,两侧立柱漆玄色,檐下悬掛素麻布帘。 此为中下等院落。 也是刘升身为质子的住所,依旧为前堂后寢布置。 似是感受到陌生人的来到,认生的鸡圈群鸡,天还没亮,就喔喔叫个不停。 躺在臥室正修养膝盖的刘升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院子大门前像是有人上门泼油漆一样在那疯狂叫囂。 “茂长!” 刘升起床更衣,穿上玄色窄袖长袍,只裹著愤巾,再束一条皮质腰带。 隨后召唤来薛永。 “公子有何吩咐?” 薛永此时为曹操司空府史,与骑都尉许褚负责起刘升的日常起居与安全措施。 曹操怕刘升无聊,於是让世家子弟薛永陪同,至少有空还能研究经书吟诗作对,又或者游山玩水逛街寻..... 这种事许褚当然做不来,他只能带著他的部曲,在前堂院落里不断的巡逻,保护刘升的安全。 “將军!院外门是何敢大声咆哮?” 许褚躺著大堂里的木榻上正呼呼大睡,魔下来报他也没听到。 直到外面的吵闹渐渐吵得他满头大汗。 “去瞧瞧!” 许褚不耐烦的挥斥。 不一会魔下再次来报。 “一群本地游侠,似在隔壁院落叫囂,我等要不要?” “隔壁?” 许褚不在意道。 “你出去叫他们滚远一点再狗叫,不要打扰我睡觉。” 他没想到。 这里好列是朝廷官员的居住地,竟然还有本地流氓上门叫囂? 隔壁是谁?谁在许都混得这么差? 不过他也很聪明的没有多管閒事。 这里附近方圆三五里,住著大小不一身份不同的官员,谁知道隔壁是大官还是小官? 那本地游侠也不是傻子..... 我等还是不要多事了。 “仲康食早饭否?” 大堂竖著一面宽长木质雕屏风,后可通后院的两边走廊。 刘升带著薛永已经来到前堂,闻言许褚立刻惊坐而起。 “刘公子。” 许褚连忙穿上鞋履,面带不好意思。 別看他在这里睡懒觉,其实早已吩咐著二百精锐部曲把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只是这喧闹之声实在没办法挡住。 “將军!” 门口刚刚出去警告游侠的许褚魔下,连滚带爬进来了。 “那一群狗东西囂张的很!不仅不走,竟还敢对我动手?” 闻言许褚大怒,先是甩了他两个巴掌,瞧你那狼狐的模样,真是让我在刘公子面子丟尽了脸。 “他们是谁派来的?竟敢如此囂张?” 许褚惊怒却询问得体。 连司空魔下骑都尉许褚的人都敢打,显然不是一般角色。 “没......没问清楚..... 魔下又被许褚两个大嘴巴子打去,真特么丟人! 许褚作势就要带著土兵们杀出院门。 “隔壁府邸住著谁?总该清楚吧? ” 刘升却先问道。 “好像是议郎张泉......是张绣之子......我听那群人怒骂张绣... 许褚还要再抽魔下两巴掌,结果被刘升举手阻止。 “出去瞧瞧。” 刘升双手背腰,昂首迈步,紈子弟的形象腾的一下就出来了。 薛永连忙追上,许褚也带队紧隨其后。 第144章 把你背后的人找来 第144章 把你背后的人找来 天蒙蒙亮。 春水露滴落在宽阔的青砖街道,待旭日东升,便能铺上一层金黄的地毯,然而却有一群不速之客先留下泥垢脚印。 “张泉!別以为躲在院子里!我等就不敢翻墙而进!” “枉你为凉州豪杰张绣之子!却躲在院子里当乌龟?” “什么凉州豪杰,徒有虚名!” “赶紧滚出来!” 一群窄袖劲装大汉朝著院门口吐芬芳,大声咆哮。 甚至有几人敲锣打鼓,吵得街道两旁的杜鹃惊起绿叶纷纷,也有几人拎著粪捅於院子两侧围墙泼洒涂鸦。 只见为首者双手抱胸,仰著鼻孔,站在人群后指挥若定。 正是许都大侠邢芳。 “大兄!隔壁院子似住进什么要紧人物,刚刚那名兵卒..:: 贼眉鼠眼的小弟张三,正在邢芳身旁扇著蒲扇,怕那粪臭之味有污大兄的鼻子。 “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別看他穿甲戴刀,武力有个屁用?在城东街道这一亩三分地,谁敢不给我邢芳的面子?” 邢芳鼻音很重,说起话来图不清。 就好像他不屑用嘴巴说话一样。 “可是..... 张三朝著隔壁大门看了一眼。 他有些担忧,毕竟殴打的可是当兵的.::: “可是什么可是?我等数次三番前来找张泉麻烦,你可见有人阻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邢芳非常不满张三对他的质疑。 虽然这片城东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但邢芳清楚的调查过,住在张泉附近的都是不起眼小官,哪个大官住的离街道这么近? 再说。 负责此地宿卫的禁军,长水校尉郭仁,也都默认他的行为,其魔下巡逻时遇见,都当没看见。 因为邢芳上面有人.... “砰!” 院门像是被撞开一样,扑通一声平地起惊雷。 惊得街道隔壁的邢芳等人皆都转过头来。 刘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拿正眼瞧人,身后带著许褚薛永以及数十条大汉,就像跋扈公子带看恶犬出门遛弯。 此时手心里要是提著一提鸚鵡鸟笼,那可就是地道的涿郡贵公子。 “哎呦喂!这都是谁呀?一大早隔著这儿狗叫什么呢?!” 刘升咳咳两声,顿觉得自己的发声有点像阉人,於是也不装模作样。 带著数十条大汉,皆都按刀迈步,大摇大摆,挺身如浪袭去。 “此人面容冷静,眼藏刀锋!我怀疑他是刺客!许褚!给我拿下他!” 刘升双目锐利,一眼看出邢芳为眾人之首,也不废话讲道理,直接扣帽子拿下。 许褚也著一股怒火,狗日的连我的部曲都敢打呀!当真是太没大没小了。 他的部曲多和许褚一样膀大腰圆,一个熊抱就能夹死四五人,都不用数十人出手,只需许褚带看三五人就嚇得他们蹲在地上。 “许褚?我劝你不要多管閒事!我等来找张泉!与你何干?” 邢芳被许褚单手秋小鸡一样压在地上。 却仍丝毫不惧。 闻言许褚大怒。 狗东西听到我的名字你都不怕?这不是让我在刘公子面前丟人吗? 许褚气得当场就要宰了他。 不过刘升还是讲道理的,也想知道他和张泉到底有什么瓜葛。 许褚可是司空曹操的老乡兼爱將,他真不怕? “敢问这位兄弟贵姓?混哪里的?” 刘升面不改色蹲在邢芳面前。 “哼!” “啪!” 邢芳的不屑鼻哼还未完全舒展,就被刘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巴掌,啪得倒吸进鼻子,隨后疯狂咳嗽。 “给脸不要脸?你在我门口肆意咆哮!我怀疑你是来刺杀我的!我杀了你都是轻的!” 刘升怒瞪双目。 邢芳大怒对视。 “哼!” “啪!” 邢芳骨头挺硬,还在不屑冷哼。 刘升的巴掌也不软,抽得他脸肿如猪头。 “说出我名,嚇你一跳!” 邢芳嘴肿的已经完全无法发声,却仍在用鼻子作死抵抗。 “我乃许县邢芳!” 刘升气笑了,这许都到底是谁连曹操都不怕?连自己的铁砂掌都不怕?邢芳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看向许褚,许褚摇了摇头,又看向薛永,薛永也摇了摇头。 “我等来找张泉,我希望公子不要多管閒事,否则!” 刑芳继续威胁恐嚇道。 “否则如何?” “我背后之人必不会放过你!” “呵呵呵呵..... 刘升见他如此肆无忌惮,於是更加欣喜。 本想只是想给许褚的魔下出出头,顺便结识一下张泉,没想到这刑芳后面有人,还是连曹操都不怕的人。 这可就引起刘升的大大兴趣。 “许褚放开他。” 刘升吩咐道。 “把你背后的人叫来,否则你的这几位兄弟死定了,还是你在吹牛?” 刘升扶起刑芳,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还令许褚从院门口马牵来一匹马,催促著他赶紧把背后之人请来。 刑芳哎呀一声摸著脸上的肿块,心中惊讶,此人为何如此迫不及待? 你是真不怕死呀! 我会是吹牛? 你给我等著! “敢问阁下贵姓?” “在下刘升。” 刑芳闻言双目一拧,嘴角却露出不屑嘲讽。 隨后很快上马,青砖石板路上响起清脆的马蹄声。 “这狗东西不会跑了吧?” 许褚怎么觉得刑芳蠢蠢的,真有当场摇人这种事? “他不会跑!” 只见身后的大门打开,走出一位年轻男子。 正是张泉。 他身形瘦削却精悍,面色苍白如冷月,眉眼低垂时似古並无波,薄唇紧抿成一线。 衣著低调,深灰色粗麻短打,外罩无纹素色半臂,腰间仅以布带束紧。 “在下张泉,字存春,可是公子刘升?” 张泉得体有礼拱手作揖。 弯腰嘴角微不可察轻轻嘶哑,像是背上有伤一样。 “在刘升字鸿起。” 刘升微微一笑,又引见许褚薛永二人。 “多谢公子解围,只不过这刑芳背后之人可是当今董贵人之兄,卫將军董承之子董继*” 张泉面带苦色。 他知道刘升和他一样为质子,这样的人你怎么惹得起了? “建武將军董继?” 许褚面不改色,只是眼珠子有点转来转去, 他也知道董继,为人豪侠讲义气,又囂张跋扈,结交死士恩养门客,横行许都,一时风流人物。 “张公子与他有何嫌隙?” 薛永看了眼许褚,问向张泉。 张泉娓娓道来。 他们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张绣的叔父张济,张济与董承当时都是董卓女婿牛辅的部將, 二人互有矛盾交恶多时。 现在张济死了,张绣把儿子送到许都当人质,那可不得被董承的儿子好好欺负? “刘公子之恩泉铭记在心,若董继前来,泉可应对。” 张泉看向刘升。 却见他神情不变,既没有许褚那样暗暗担忧,也没有薛永那样隱隱慌张, 许褚虽然憨憨莽撞,但可不傻,甚至说嗅觉很灵敏,他倒不怕什么董继,而是他的父亲董承不好得罪。 或许还会影响到曹操的大事。 薛永则是想起曹操令他陪伴刘升时的叮嘱,不仅是陪同伺候,还得监视探查。 曹操让他把刘升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如实匯报。 “你怎么应对?” 刘升笑问道。 张泉犹豫一声,无奈道,“无非磕头认错......受其羞辱,难道他还敢杀了我吗?” 刘升暗暗摇头。 都是人质,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隨后想想,张绣可没有刘备吕布那么强势,张泉也不像自己和曹家关係匪浅,还有个权势极高的仇人.:::: 难怪混得这么差。 “让我罩著你吧。” 刘升摇头感慨,拍著张泉的肩膀,就像大哥关照小弟一样。 罩是什么意思? 张泉不知刘升所言何意,却感受到他的手掌很有温度,拍的自己的肩膀暖暖的。 能没有温度吗? 抽得刑芳把手都丑红了.:: 踏! 踏! 踏! 西面街道上有十数匹健马驰来,速度很快,敢在城內如此拍马疾行,真不是一般人。 来人也不多,就十几个,其中刑芳脸色肿胀通红,远远的还以为是小太阳。 待来到面前,刘升发现他的脸好像更红了,应该又被董继赏了几巴掌。 “张泉?你倒是不傻吗?懂得找帮手了?” 只见为首者乾净利落下马,其身著窄袖长袍,玉带加身,身材高大雄壮,双眉如弯刀锋利,双眼如鹰目冷厉,高鼻樑薄嘴唇。 若是收敛起囂张狂妄之语气,也端的是一表人才。 正是董继。 挺帅的..:.: 刘升正大光明打量著他,却察觉到身旁的张泉闻其言,有些脚步后退,身体开始颤抖看来我没来之前,存春也没少受董继虐待呀。 “你就是刘升?” 董继双手叉腰,步走在刘升面前,品头论足般发出不屑。 “就是两日前,面见陛下而嚇得哭出来的刘升?” 董继见刘升確实英武异之,然其眼神却透露出友善和睦之色,咧嘴扬起弧度,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和自己交朋友。 於是董继挑拨看刘升情绪引他发怒。 “你之名许县皆闻吶!哈哈哈!” 董继之声引得隨从哈哈大笑。 连刑芳也忍著脸肿疼痛撤出笑声。 知道我背后是谁了吧? 你也感受到什么叫害怕了吧? 看著张泉畏缩恐惧的脸色,许褚薛永不敢回话的嘴巴,还有刘升似笑非笑的眼睛,刑芳已经想好待会怎么把他们好好扇几巴掌。 “你可知我名!” 董继转而暴喝,雷霆之怒如晴天霹雳,瞬间倾压而下。 若是一般人真扛不住他的气场。 第145章 当街暴打外戚並餵粪 第145章 当街暴打外戚並餵粪 “呵呵呵......哈哈哈.. 4 刘升頜首掩面而笑,笑得肚子卷痛,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竟然还有人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引雷霆之怒? “为何发笑?!” 董继怒目直视。 竟然有人不怕我?难道张泉没和你说起我的身份? 今日就算是全许都最有权势的曹操长子曹昂,站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无礼大笑! 你刘升区区质子而已。 还是个懦弱无能之名传遍许都之人! “家猫弓背作威,假虎之形,不亦逛乎?” 这难道不好笑吗? 刘升也学著董继在他面前,步打量。 引得董继的隨从们纷纷大呼无礼,你以为你刘升是谁呀?敢如此激怒我等? 而许褚深知刘升为人,暗暗握紧拳头,董继虽然猖狂不好惹,可要是敢在我许褚面前动刘公子一根头髮? 那我於公於私都得干你! 薛永更仰慕刘升,也隨时准备出手,虽然曹操令他监视刘升,但仰慕之情並不是作假只有张泉惊讶吡牙。 刘公子竟如此刚烈? 你可是质子呀!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刘升学著董继步打量,而董继也学著刘升呵呵哈哈,还多出一个呵哈。 显然他不是那么易怒,並非毫无城府的跋扈子弟。 “击猫一掌,弗敢。击虎一掌,必噬汝!” 董继回应著刘升將他比喻成猫而非虎之说。 紧接看文把他那巴掌大的脸伸了出去。 “尔要试试我虎威否?!” 董继之声响彻街道,狂妄的姿態令人咬牙切齿,惊得许褚身后的將士们皆都忍气吞声。 那可是董贵人兄长,天子姐夫,卫將军董承之子,恩养门客死士眾多,这样的人还真不好惹他。 张泉怕刘升骑虎难下,欲主动上前解围。 大不了让我被董继打几巴掌,也好过让刘公子替我受难..: 谁知。 刘升转过头来,脸上泛著不可思议的笑意。 还有人让我主动打他巴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要求呀! 刘升走到董继面前,轻蔑的与他对视, 区区刘升! 我不信你敢打我! 董承瞪大双目,要狠道,“我数到三!” ?! 你也想学刘华强? 刘升高挺的鼻子兴奋到抽动,双眼儘是激动之色,二话不说甩起巴掌,来了一记横板爆冲,照著董继的脸势大力沉狠狠盖了下去。 啪嘰! 董继的右脸很快染红,他惊得双目瞪如拳头,趴在地上摸著脸,不可思议的看著刘升。 他怎么敢打我?! 啊?! 啪嘰! 很快啊。 刘升又来了一记反手霸王拧,似把董继的智齿扇得鬆动,口水泪水在空中形成激盪水。 “狗东西!建武將军是吧?董贵人之兄是吧?陛下姐夫是吧?卫將军之子是吧?恩养门客结交死士是吧?是吧... 3 趁其惊讶不定之际。 刘升火速欺身向前,一屁股坐在董继背上,照著他的后脑勺,寻找他露出的红色脸蛋。 让他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刘公子?你.... 3 张泉嚇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 心里却疯狂疾呼。 打得好! 打得好呀! “主人!” 董继身后的十几个隨从也都看傻了,整个许都还真没有人敢先惹怒董继再抽打他。 一瞬间他们嚇得呆若木鸡。 “有人刺杀刘公子!给我上!” 许褚早就看董继不顺眼,因为有些顾虑没敢先上。 现在刘公子都上了。 那我还等什么? 他见刘升占据完全上风,於是直接衝进董继隨从人群,一眼找准刑芳。 他的巴掌可不是刘升和董继能比的,那是比砖头还厚,只一巴掌下去,刑芳当即不省人事。 薛永紧隨其后,他身手不错,一个扫腿扫倒三人。 而后学著刘升把一名隨从骑在地上,疯狂的甩著巴掌。 见状张泉咬牙握拳,凉州人的血性一下子爆发,冲的速度比薛永还快,身手更佳,很快就干翻四五人。 他不是不能打,而是因为人质的身份不敢胡作非为。 现在刘升都把董继彻底得罪死了,那张泉还有的选择吗? 干就对了。 本就不多的董继隨从很快被许褚薛永三人分光,许褚的部曲们想要出气都没地方找人“你比之袁术如何?” 刘升把董继翻一面,与他对视,双目平静又透露著杀意。 董继见之暗暗发抖,他真没想到刘升这么莽。 “袁术死前可比你镇定多了.::: 3 刘升抽出腰带,照耀著日光,闪得董继双眼刺痛,又觉得脖子发凉,还以为刘升要了结了他。 “鸣呜鸣!” 董继竟然哭了出来。 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停止,场间眾人不可思议皆都看了过来。 这董继?啊?怎么被刘公子嚇哭了? “张泉!把你家院子下的类桶拿来!” 刘升却不打算放过董继。 “好!” 张泉兴奋的刘升让他去死都不会犹豫一下。 內城西门。 此时曹昂正带著极大的阵仗前往外城城东街道拜访刘升。 其隨从部曲百人,押运著案几家具,经书辐车,卉绿植,以及眾多礼物..... 曹昂率眾人骑行在队伍前头,又有两辆绍车稍稍落后。 一辆车朱漆雕厢体,垂掛流苏锦帘,坐著曹樱,一辆较为宽大,坐著曹曹不曹植春风俏丽吹动垂帘。 曹樱探出头来,如含苞盛放之牡丹,令周围骑行之眾人皆都不由自主,双眼瞩目。 今日她亦特意打扮一番。 交领曲锯深衣绣著玄鸟逐日,衣缘处缀茜草染红绸,罩一件月白色素纱禪衣,端庄得体。 长发被三根银流苏髮簪盘起,略施粉黛就已绝色,樱唇添红稍显妖嬈。 “大兄!” 清泉如水之声响起,曹昂闻声而引骑缓步,来到曹樱车前。 前头曹昂之友皆纷纷转头侧目。 夏侯年纪轻轻就压得座下马儿直叫,丁仪二十出头就眼神不好,差点引骑踩到两旁的商贩.....· 曹安民身姿魁梧,面色坚毅,见夏侯与丁仪一路上就盯著曹樱的车马,他嘴角冷哼一声。 此二人仰慕曹樱不是什么秘密,曹昂的好友都知道。 曹安民只觉得他们很没出息。 曹真曹休曹纯並行,三人正討论虎豹骑骑兵战术之法,也没空去看什么曹樱,要不是曹昂邀请,他们也不想去看什么刘升。 “大兄新交的几位朋友看著倒是挺不错的..:: 曹樱指著前面骑马的几人。 曹昂哈哈一笑便为她介绍起来。 校尉秦朗是秦宜禄和杜夫人之子,父母皆都貌美,他自然帅得一塌糊涂,可以与刘升较量一二。 陈群司空西曹属,容止可观,眉飞入鬢,气质翩翩,才华斐然。 刘哗司空仓曹,身高体长,目若朗星,隆鼻方口,一副淡然自若处之之態。 这三人都是非常有才干的人物。 可惜还是不能入曹樱之眼。 或许她已渐渐將批评大兄曹昂之友当做一种趣味。 无论是谁在她看来都有缺点。 “难道许都竟无一人可入樱妹之眼?” 曹昂暗暗担忧,这样的性格可要不得,以后不管嫁给谁,谁受得了? 恰在此时。 前方骑行的夏侯和丁仪也慢慢靠拢过来,闻听曹昂之言,夏侯当即竖起大耳,丁仪立刻调转眼神。 想要听听曹樱如何回答。 “我听说涉都的董继很出名,相貌英俊,能文能武,为人豪气善得人心..:. 曹樱早伍察觉两个阴东不散的身影。 於是眼神狡点变化,声音也带著仰慕之意。 听得夏侯那是咬开切齿,女君怎么父看上董继那个蠢货?他哪有一点比我好? 丁仪冷哼一声,董继莽夫一个,我不屑与他比较。 “其有元乎?我愿与那董继比武,短兵长兵近搏骑射隨他刃选!我必胜他也!” 夏侯旋即发声。 “其有文乎?不通经文,善缓狡诈之辈,我不屑与之比也!” 丁仪扬起裙摆转头鄙夷之。 “你二人么说不练,怕是连他的府门都不敢接近吧?我可是听说他门客眾多...:: 曹樱面带失望之色。 “咳咳咳!” 曹昂连忙打断曹樱的挑唆之语。 他还不知道曹樱是故意逗二人的? 董继是个狠角色呀!他的家世地位那都还好,一时之盛而已,但是再涛上他是养死土的人。 这谁不怕? 曹昂倒是不畏惧,但也懒得和他有所牵扯。 “谁说不敢?!” 夏侯与丁仪异口同声,却又心虚道。 二人相视一眼。 你也是舔狗?! “呵呵呵呵... 曹樱笑声如铃鐺敲响,嘲笑戏弄之意溢於言表。 曹昂扶额,比之前更涛担忧。 曹樱眼高挑剔伍算了,还玩弄如此心机,要是有人能製得住她,將来恐酿成大祸也! 至少她现在已经让夏侯与丁仪不合。 偏偏这二人又是曹昂的好友,一个是夏侯惊之子,一个是丁冲之子,都是曹家的家族武將。 这不是让我难办吗? 曹昂板起脸来,双眼斜起,咬牙欲说教一番。 谁知。 队伍前头的曹彰匆匆跑回,他有骑你,曹昂等人虽骑你但与步行速度无差,曹彰欲为曹昂斥候所以先带回消息。 “不好啦大兄!我见刘公子院前,正在群殴!” 曹彰气喘吁吁道。 “什么?!” 曹昂微微惊讶。 是谁敢动我的好友? “什么?!” 曹樱也惊讶掩嘴。 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事? “快快前往!” 第146章 掏粪男孩的羈绊 第146章 掏粪男孩的羈绊 “来人!给董公子餵屎!” 刘升一手扶腰,一手握著皮带。 见董继竟然还敢扭动屁股,他二话不说手臂抢起。 外城的城东街道乃是朝廷官员府邸区域,此地的院落算是密集,临街的一场闹剧早就引得许多人在旁围观。 “谁敢当街斗殴?这里可是朝廷官员重地!哪个董公子?” “我观其猪头一样的脸,倒是有点像卫將军之子呀!” “这不是那刘升吗?前几日面见陛下失礼的那个?” “哎呦喂!这鞭挞可够狠的!我也想试试.:::: “什么还要餵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吶!” “前日刘升胆小如鼠,今日竟肆意妄为?” 街道上的大小官员面色惊疑惊恐,纷纷指手画脚议论呵斥,也有不少人暴露出小小兴奋,这等场面我等还从未见过...... 也有认出董继,与董承交好的官员,本想上前劝阻止,却看到刘升的威武皮带,望而却步。 也有正直的官员上前询问,皆被许褚以有人刺杀刘公子为由,挡住在外。 只见张泉拎著一桶粪水,白皙脸庞已经通红,散发著异样的兴奋和紧张。 “来!给我..... 刘升一手掩鼻另一手伸出。 张泉却咬牙拧眉。 心中生出暗暗感动。 刘公子义气过人,竟然为了我而得罪董继董承?连粪都要亲自喂,这是怕我受牵连呀一“存春?” 刘升轻声叫唤道。 啊! 张泉大叫一声,双手伸进粪捅,黄色水渍溅射在他刚毅如铁的脸上,似掏到手掌可握之物,他兴奋的拾起。 啪嘰一巴掌糊在董继的嘴脸上。 呕! 董继当场血泪横流,肠子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薛永手里提著一个木留,见张泉之状呆若木鸡,他为什么要用手? 许褚以及部曲等人皆都后仰退步,掩鼻避让。 唯有刘升在一旁变態大笑。 “餵董继粪者!刘升是也!” 待与张泉双目对视,二人重重点头確认过眼神,这就是好兄弟!懂不懂掏粪男孩的羈绊? “鸿起?!”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曹昂一行撞上,眾皆目瞪口呆。 曹昂英武的面容顿时扭曲,一脸意,你说你说这......你说你这......哎呦..... 下马的时候他差点闪了腰。 心中也暗道,鸿起真是胆大包天呀,如此羞辱董继,那董承不得活剐了你?明天弹劾你的奏瀆怕是得活生生压死陛下..:.: 隨即曹昂立马意识到,刘升绝不是一个器张跋扈之人。 此举必有深意。 夏侯与丁仪对视一眼,发现丁仪的斗鸡眼根本对不上,不过皆能感受到双方难以置信的情绪。 那人是董继? 那人是董继! 竟如此狼狈? 就如此狼狈! 刘升的惊天之胆令二人无地自容,连看都不敢看向曹樱的车马。 曹纯曹真曹休曹安民也都隨曹昂下马,四人面面相,皆都敬佩刘升的胆大,不知该说他无畏还是无知.. 外戚董家你都敢惹? 秦朗却看到刘升一旁的薛永。 二人相交多时,薛永曾告诉过他,只恨那时不能隨温侯前往小沛,如此便能早识公子刘升。 秦朗未尝不是?彼时的刘升那可是徐州年轻人皆都仰慕的对象。 陈群本来今日是来看望故人,看看这些年刘升为何变化的如此不同寻常,今日见这场面他发现自己是看不明百的。 其短暂效力过刘备,和刘升见过几次面。 刘哗面无表情,心事重重,却与曹昂率先迎向刘升。 “子修?!” 刘升见曹昂当面,咧嘴大笑,又见他带了这么多人前来,顿感惶恐,却仍宠辱不惊。 曹昂站在刘升面前,笑著摇头,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 隨后他展开胸怀,伸开双手,与刘升交臂相抱。 “我已有一年一个月没见鸿起,思念不已!遂不请而来!” 曹昂剑眉抖动,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仲康!后事你来处理,我与鸿起府內相聚!” 曹昂唤来许褚。 许褚当即会意,著手派人把粪人董继以及隨从送走,又把院门前的街道清洗乾净。 好在刘升的府院前很乾净,脏的只是张泉的院子和他自己。 他见曹昂竟然对刘升如此真情实意,不由得震惊无比,那种一点也不嫌弃的细节,完全体现出二人之友谊。 曹昂可是曹操的长子,刘升可是刘备长子,此二人也能走到一起? 都是人质,怎么差別这么大? 不过他却觉得十分欣慰,至少刘公子接下来的麻烦会少很多。 我也... “存春!回去洗洗,待会来我府中,我引眾人与你相识!” 张泉感概之际见刘升仍在意自己。 他被自己身上的味道臭哭了,也是高兴的哭了,来了许都这么久,终於认识到一个好朋友了。 曹公子不嫌弃刘公子,可刘公子也同样不嫌弃我呀.:::: “若知子修今日前来......我也......你说你说这......你说你这......哎呦喂北一车车的辐重被曹昂部曲搬运进大门,刀剑玉具,竹简藏书,案几茶具,奇异草.. :..简直是琳琅满目。 刘哗陈群曹休曹真曹纯等十几號人排排站,明明是来做客的,还得在太阳底下晒。 身为主人的刘升既有些不好意思,也感曹昂良苦用心。 若非刘备长子吕布女婿,受曹昂如此厚恩,他当场就得五体投地,为其上刀山下火海围观的官员们也都渐渐散去, 他们暗暗感慨,怎么自从刘升来了许都,到处都是他的传闻? 前几日在天子仪驾前嚇哭,今日竟然暴打外戚董继並餵粪?岂非矛盾?难道真的是简单的情绪多变神经病? 又见司空曹操长子曹昂对刘升如此之厚,眾人皆都羡慕不已。 那可是曹操的长子!若是多看我等一眼,明日就可飞黄腾达! “那是谁的马车?” 眾人多已入內。 刘升站在台阶转头看向那辆车朱漆雕马车,流苏锦帘里藏著一双好奇发光的眼眸。 二人对视很久。 见刘升双眼平静无波。 车內曹樱琼鼻一皱,咬了咬朱唇,看起来更加鲜艷,柳眉轻挑,风情一笑,纤细手指斜挑锦帘,娜体態如飞燕落地。 似艷丽之,径直飘向刘升,为其绽放。 让你再平静无波! “哎呀!” 青砖地面打著清水,曹樱脚下一滑,两条长腿崴坐在地,飘不起来,折了. 呜鸣鸣! 曹樱脸蛋染红,抬头看向对面台阶的刘升,只见他四五十度仰望天空,露出比杨洋还要精致的下顎线。 他没看见? 第147章 狗血的偶像剧情 第147章 狗血的偶像剧情 女子落难而无动於衷者,枉称君子也! 还是我这等沉鱼落雁闭月羞之女子! 眼前的刘升就站在曹樱面前不到二十步,可他仿佛好像没有看到曹樱摔倒,正如一座雕像一样仰头深思...... “女君!你没事吧?” 其余人等大多入府,唯有跟屁虫夏侯像颗肉球一样滚了过来。 丁仪提著长袍也在追赶。 “扶我起来!” 曹樱面色彤红,黛眉紧,觉得自己真是在刘升面前丟了大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被他英俊神武的气质倾倒呢.::::: 她並没有崴到脚,只是一时间狼犯,需要有人来帮扶缓解一下尷尬场面。 “好嘞!”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夏侯哈哈大喜。 丁仪也连忙跑近,可是他的眼晴有问题,跑著跑著竟不小心踩到曹樱的素纱禪衣。 惊得她立马大叫。 “走开!” 夏侯与丁仪伸出的双手停在空中,四手无措,四目对视,到底是扶她起来呢,还是走开? 见状刘升面露鄙夷。 此女子虽容顏绝美,气质华贵,身姿婀娜,腿还挺长,樱桃小嘴不错,肤色也很白腻.::::.然!颐指气使之態令人摇头。 刘升岂是好色之人? 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还有这身边二人,可不就是妥妥的舔狗吗?可不能被他们传染。 刘升正打算转身入府。 不料却被曹樱清丽声喝止,“你扶我起来!” 刘升再回过头来,恭谨道,“女君身旁不是有人吗?何需我扶?” “我就要你扶!” 刘升对她与眾不同的冷淡態度,令她较真起来, 夏侯与丁仪眨了眨眼,咳咳两声,把僵持在空中的双手收了回去,藏在身后抓了抓空气。 见刘升还是走了过来,曹樱喜笑顏开暗暗得意。 不料。 刘升走到她的面前,笑著说道,“不扶..::: “喂!你很拽呀!女君叫你扶她起来听到没有?!” 夏侯咬牙切齿率先道。 刘升白了他一眼,打量著他脸上的婴儿肥,估摸著都没有十五岁大,难怪这么单纯。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刘升,第二我不是拽,我是愤怒,第三我平生最討厌假摔!” 假摔? 夏侯与丁仪对视一眼又看向曹樱。 女君?没事就自己站起来得了,我们扶你又不要,为何偏偏要刘升扶?难道你真是假摔?只是为了让刘升扶你? 难道你对他有意思?! 岂有此理! “我..... 曹樱又气又怒。 “那块青砖洒了点粪水,就在你坐的位置..:: 刘升话音未落,就见曹樱哎呀一声,弹射而起,像是炮弹一样砸进他的怀里,把他扑倒在地。 感受到胸前的两团柔暖,刘升哎呀一声,糟糕我要中计了! 四目相对间,曹樱明眸闪过一丝愤怒,近在迟尺的英俊五官又令她面羞如,那散发著男人气概的鼻息吹得她睫毛颤抖。 沉稳有力的心跳与小鹿乱撞的心跳同频震动。 尷尬间竟见旖旋暖味之气氛。 “喂!你够了!你这个好色之徒!还不给我快点起来!” 夏侯张大嘴巴。 在一旁张牙舞爪。 “你给我起来呀!”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楼搂抱抱?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丁仪的斗鸡眼都斗出火来。 “喂!你们可都看到了哈,我可没有乱动哈!” 刘升张开双手以示清白。 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拍偶像剧呢!还是三十年前的那种! 曹樱咬著嘴唇从刘升身上爬了起来,藏在衣袖里的铁肘顺势狠钻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了吗?” 丟人也丟够了。 羞人也羞够了。 怒的红温已经从曹樱的脸上褪去,换上往常那般温婉端庄之態。 “知道了.... 9 夏侯的声音带著哭腔。 “去把刘公子扶起来。” 曹樱声若清泉语气不容置疑。 “好. 夏侯心甘情愿听著曹樱调遣,拉了拉丁仪的手,二人合力把刘升扶了起来。 刘升都看呆了... 小小插曲很快结束,眾人恢復如常进入府中相聚。 “今日高朋满座,令寒舍蓬生辉呀!诸位的到来令我陪感荣幸!” 府中大堂眾人各座案几。 刘升似已渐渐感受到曹昂友谊之外的深意。 在座眾人不出意外就是曹二代的班底。 或者说是曹昂的班底。 夏侯丁仪还有几位曹姓,都是曹家二代武將,陈群刘哗的身份与才干也註定得以重用。 在场才士竟然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 岁数最大的也不过是曹纯陈群,二十出头,夏侯秦朗不足十五岁..::..连十一岁的曹不六岁的曹植都来了..... “我闻刘公子曾於南顿城,五百骑而破刘详万人,並斩其头颅,欲请教详情!” 座中曹真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面色严肃请问道。 眾人皆都翘首以盼。 不管刘升在天子面前嚇哭还是暴打粪餵董继,种种行为究竟是率性而为,还是有其他意图。 都不能否认刘升乃智勇双全之辈,战绩不会作假。 刘升是幽州人,其父其岳父都是骑兵大家,刘升也以骑战闻名,是以曹真曹纯曹休等人皆都是真心请教。 “以少胜多无外乎攻其不备,再布置疑兵,而后一鼓作气有死无生..:.: 9 刘升侃侃而谈。 眾人静静聆听。 又见曹彰问起阳夏之战,为何曹將眾人皆都错过张间,独独刘公子捕杀之? 刘升笑言乃子修与我密谋......惹眾人哈哈大笑。 又有秦朗问起淮南斩杀袁术之战,刘升瞪时严肃起来,言如何深入敌后並与刘哗相识,又与袁术僵持寿春。 说起寿春城前大骂袁术,连不关心军事的曹不曹植皆振奋起来。 此骂战渐渐流传,刘升所骂足以体现他有文学修养,又深含智谋之思。 待说到斩杀袁术时,眾人皆都屏气凝神。 刘升却风轻云淡,说袁术的脖颈並没有特別硬,一刀也是两块而已。 其从容之气质令眾人喷喷摇头无不佩服。 刘升也理所当然作为眾人瞩目核心,其言语又颇为得体风趣,又常常发人深思。 既能与稳重低调的陈群互道大事见解,也能与六岁的曹植相谈甚欢..:, 座中曹樱端坐聆听,打量著刘升或幽默或自信或从容或不迫的表情变化,她的表情也在情不自禁隨之而变。 虽然有些事的细节听不懂,然见眾人神色,她已知刘升非同凡响。 又想到他怕是故意在天子面前献丑,又是故意羞怒董继,不明觉厉也。 或许他真的很大兄其他好友不同..... 可是又想到刘升对她似乎不甚热心,她又暗暗发怒。 为什么他不多看我一眼呢? 为什么她不多看我一眼呢? 夏侯丁仪见曹樱竟然全程都在关注刘升,偶尔还发出银铃般美丽笑容,不由得哀愁悲嘆。 刘公子確实非常人也!若是女君..:::.如果是刘公子的话....: 不行! 我等未必没有强过刘公子之处! 敏锐的丁仪发现自己有一点比刘升强,那就是吟诗作赋,他暗暗发誓,必找得良机在刘升面前展示一番。 眼下眾人皆都推崇刘升,这可不是好机会..::: 眾人相谈甚欢。 但並没有久留。 临走前。 曹樱藏起仰慕的眼神,得体有礼的邀请刘升,若是有空可前往司空府作客。 刘升言必会前往拜访曹公与丁夫人。 曹樱暗生欢喜。 路上曹烁问向曹昂,大兄为何只与刘公子浅谈一番,这样他能明白你的意思吗? 曹昂回答,深交之人无需深谈,他都明白的。 刘升明白什么? 明白曹昂送曹操墨宝丁夫人玉器,这是想要提醒他並保全他,又带著班底和前来引荐,隱隱表示招募效力之意。 带著妹妹曹樱,怕是美人计.:::: 眾人离去后。 独刘曄久留。 与刘升说起刘艾曾找过他谈话,二人为汉室宗亲,渊源很近,他提醒刘升当明哲保身。 其实刘升在刘协面前嚇哭,又暴打粪餵董继,就是在明哲保身。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 即將跳出来反曹操的就是刘协和董承,现在看来还有很多不见於史的人物, 第148章 董承的谋士李孝儒 第148章 董承的谋士李孝儒 卫將军府。 坐落在城东以北。 朱漆大门嵌青铜兽首,门悬卫將军府鎏金匾额,两侧列石雕弩机模型。 门前又立两座青铜望楼,檐角悬铁马,风掠过时发出金戈交鸣之声,既显威势又暗藏警戒。 前堂陈设简朴,青砖地面铺虎皮毡毯,正壁悬山河帛画,案几上置日常公文简读及標註河北军情的密报。 西侧设隱秘暗室,入口掩於《列女传》竹简屏风后,室內仅一方案二蒲团。 “孝儒先生,那刘升於陛下面前失仪,可有深意?” 董承身姿魁梧,遮挡住密室的油灯,將对案的僂身姿映照在黑暗里。 唤作孝儒之先生,身披鸦青色麻布深衣,袖口绣暗红云雷纹,手持黑羽竹骨摺扇。 正是董卓昔日谋士李儒。 董卓死后其为李催徵辟,然毒少帝之恶名,使其仕途已是无望。 於是化名李孝儒,投身董承幕后。 “他是一个可以密谋大事之人,然关键在於他想不想密谋大事。” 李儒面如冷铁,颧骨凹陷,双颊无肉似刀劈斧凿。 “先生以为呢?” 董承双目狭长而眼角微垂。 “可先结交,三番试探总是能试出一番......若迫不得已......我等也只能让他迫不得已..: 李儒眉淡如烟,眼窝深陷而瞳色幽黑,目光如蛇信般阴鷺闪烁,唇薄无血色,笑时嘴角斜挑,似毒刃出鞘。 闻言董承闭目深思。 忽而摸出案几下藏著的匕首,鞘上刻诛曹小篆。 “曹贼出入虎卫相隨,典韦万人敌也.:: 董承方脸阔额,满是无奈。 两年前。 他密詔曹操来洛阳迎接天子刘协至许县,把河东诸將杨奉韩暹以及河內张扬踢出朝廷,组建新的朝廷结构。 那时候他们是合作关係。 然而曹操先是针对杨彪刘艾杨眾等人一一罢压制,令同为长安旧臣且为外戚的董承感受到自身的危险。 李儒告诉他,不管你反不反曹,最后曹操都会料理了你。 因为大汉天子只能有一家外戚,李儒断定曹操最后也会走上外戚这条道路,正如当初董卓一样。 別看曹操现在靠颖川充州士族起家,他將来也是要独霸朝廷,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人独霸朝廷。 那就需要外戚的身份。 外戚掌权这是东汉老传统,也具有一定的大义合法性,甚是將来...:: 刘协现在的皇后是伏寿,其父伏完为国丈,伏完能力势力远不如董承,所以董承一定会成为曹操的眼中钉。 或许现在不是,但这是不可避免的迟早的事。 所以李儒早就帮董承谋划看如何取缔曹操。 董承深知如此。 他亦有野心,当初天子东归至黄河渡船时,他曾痛下杀手暗中令人杀死皇后伏寿,只不过被时为南郡太守的左灵阻止。 伏寿死了,董承的女儿董贵人自然就成为皇后。 “刺杀曹操很难......如今唯有.... 李儒抬头与董承对视。 皆心知肚明。 曹操很难杀,就算能杀也得面临王允吕布那样的难题,谁敢保证曹操魔下没有贾翊? 会不会来一个李郭? 董承没有绝对的兵力能够掌控整个许都。 所以李儒说的如今唯有,依然像是何进引董卓,董承引曹操一样,再把刘备吕布引来至於刘备吕布会不会变成下一个董卓曹操,那就不得而知..:: 总之。 他们若有办法就刺杀曹操,若无法刺杀曹操,便招外援清君侧,刘备吕布可谓是大大的外援。 “今刘升为人质,刘备吕布粮草为曹操所控,便可知二人受制於曹操,他们难道会错过执掌朝廷扳倒曹操的的机会吗?” 董承从內心深处觉得。 刘升一定会和他一起起事,不说为了什么匡扶大汉,单单自身利益也对刘吕有利。 刘备吕布是愿意待在南阳,受曹操刘表限制,还是挟天子以令不臣? 董承觉得刘升就是故意在天子面前出丑,以此减低曹操的忌惮,他的嗅觉恐怖到令董承感到不寒而慄。 才到许都第一天就知道会遇到什么风险? 正如李儒所言,刘升绝对是个可以谋大事的人。 “我等静观其变,不宜急躁..... 李儒劝告道。 难道曹操不知道董承之野心与密谋?当然不知道!或者说难以確定。 就是董承密詔曹操来洛阳迎接天子到许县,他们可是合作者。 纵然曹操不会傻到不防备董承,但也不觉得他会第一个跳出来搞事。 也就是说曹操有防备但不確定,所以李儒才说静观其变。 “在合適的时候与刘升交好。” 李儒又建议道。 自然是,合適的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先交好,隨后再密谋大事。 董承重重点头,他觉得刘升年纪轻轻就如此深有城府,在天子面前嚇哭,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他或许马上就会知道刘升的另一个神来之笔..:: 咚咚咚咚! 密室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董承眉头一皱,何事敢敲密室之门? 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儒与董承点头示意先行退下,而后董承才走出密室,来到大堂。 心腹见董承皱著眉头,当即也不墨跡。 “公子被刘升当街暴打!並.... 刘升? 打我儿子? 董承先是不可思议,追问道,“並什么?” “並!粪餵之!” 闻言董承震惊,这是什么虎狼词汇?粪餵之? “传文身在何处?” 董继眼神流转不定。 刘升必然知晓传文身份,却还如此极尽羞辱,怕是必有深意呀..:: 这难道是那刘升故意为之?与我交恶?闹得满城皆知?而后瞒天过海?再与我密谋也! 刘升呀刘升!你果然不愧是可以密谋大事之人也! 心腹傻眼。 为何主公闻之不怒,反而很兴奋?! “公子正在后院水池.... 闻言董承大步流星前往后院。 “我脏了!我脏了!” 董继像是一条刚刚上岸的鱼,在裤腿深的水池里拼命翻滚,想要洗去身上的脏东西, 泪水粪水池水匯聚成不可名状物。 他不仅是身体脏了,连他的一世英名也脏了。 “刘升!我死士无数!必杀你也!” 董继的猪头脸面目扭曲,在池水里疯狂扭动屁股。 却见。 董承来到池塘边,伸手挥退下人,看著董继之状於心不忍,却还是不容置疑呵斥道。 “你若敢伤刘升一根毫毛!我杀了你!” 闻言董继转头,惊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父亲为何如此?!啊?!谁才是他的儿子? ! 呕! 董继怒火攻心仰头吐血。 第149章 刘协疯狂打桩必有深意 第149章 刘协疯狂打桩必有深意 汉代自宣帝开始確立五日一听事的朝会制度,即每隔五日举行一次常朝,处理政务。 今日朝会。 卫將军董承上书弹劾粪威將军..:::.不对是奋威將军刘升。 言其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竟公然羞辱朝廷外戚,藐视大汉威严,当处以严惩。 他虽然让自己的儿子董继不许向刘升寻仇,但该有的反应还是得做足,你儿子被人这么羞辱你都无动於衷? 岂不是让人怀疑? 董承虽然不確定刘升是否是刻意为之,有意瞒天过海,与自己密谋大事。 但就算是一厢情愿,他也不能杀了刘升,而是要明面与之交恶,找机会再联结。 曹操出列奏对,言董继无理挑在先,竟敢以私谋公苛待张绣之子议郎张泉,刘升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罪之有? 他初闻此事时也很震惊,鸿起这是要笑死我吗?当街粪餵董继? 据薛永许褚所报,实乃对方囂张跋扈,刘升一时兴起惩处之。 但曹操却不这么认为。 他又再次感嘆刘升的城府,鸿起这又是提前察觉到了危机呀! 主动杜绝与有可能成为曹操政敌的一切关联。 曹操虽然一直防备著董承,但观董承还颇为老实,不像是要搞事情的样子。 刘升的过激举动只能说明他只想好好的当曹操的人质,不想捲入他与刘协政斗当中。 对此曹操非常欣慰。 但他又想拿刘升钓鱼,刘升背后是外援刘备吕布势力,你不捲入许都政治风云,陛下他叫谁出来当出头鸟? 谁敢出来? 刘协听著董承与曹操的弹劾与反驳,內心对刘升更加失望。 他难道不就能为朕分忧吗?非要这么怕死的躲起来? 但同时也对刘升感到佩服,他只不过与自己同岁,却已经有了这么深沉的城府..::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为朕驱使? 刘升行事乖张,目无礼法,但念其討逆有功,罚其三月个俸禄,闭门思过一个月.., 刘协觉得自己还是看不出刘升的真正心思,於是决定先观察几个月,惩处之事隨意了之。 董承提出不服。 不过被曹操当场反驳。 此事就这样不轻不重了结,然而或许过不了多久,又会有麻烦事找上他。 朝会散了。 议郎赵彦奉旨入宫与刘协顾问应对。 其针砭时弊,忠諫直言,说曹操位列三公又行车骑將军,意图架空陛下,掌控朝廷, 这不是臣子应该做的事。 刘协听罢欣慰不已,又大惊失色,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曹操听说后直接將赵彦杀死。 隨后又带著魔下虎卫直接前往宫殿覲见刘协,所为何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直接带军队进入皇宫。 刘协见曹操竟然敢带兵覲见自己,又惊又怒,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 曹操听到刘协这番话之后伴装大惊,请求马上离开。 他的行为也为群臣不满,怒斥他狂悖犯上。 为了平息眾怒,曹操不行车骑將军职,以示为臣恭谦,並把车骑將军上表授予卫將军董承,允许他开府治事。 又再表丁冲为虎賁中郎將,种辑为长水校尉,刘艾为宗正,韩斌为羽林郎,杨眾为御史中丞.....: 车胃为徐州刺史,严象为扬州刺史。 孔融为少府..... 群臣大多擢升,唯有尚书僕射钟,以及大名士金尚仅为侍中。 曹操不仅不担任车骑將军,还將此前刘协赏赐他討伐袁术有功的赠邑三千户婉拒了。 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平息群臣对曹操逾规的愤怒,也是为了把太尉杨彪彻底的剔除三公之外。 杨彪已经被曹操释放出狱,却不恢復他的太尉职位,仅以太常供任。 升大家的官,其中仍以拔擢天子旧臣为主,目的是为了贬杨彪的太尉。 我曹操捨弃部分权力,为你们赠加权力,那杨彪的事你们还会有意见吗?你好我好只有杨彪不好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实则曹操还有更加阴险的自的。 仍然是欲擒故纵。 大家都看到我曹操对你们有多么宽容恩厚了吧?我待陛下恭谦,待尔等甚厚,可若是再有人行將踏错,大家也怪不了我曹操最后不讲道义吧..:.: 曹贼欲联合群臣孤立朕吗? 曹操的举动令刘协无所適从,其与旧臣的矛盾是刘协夺回权力的关键,若让他们融合一体的话,那这皇帝真没法当了。 对此。 刘协只能疯狂打桩做出回应, 董贵人居於许都皇宫东侧的景福殿,此处为刘协宠妃寢宫。 殿外栽满梧桐,檐角悬青铜风铃,夜风穿林时带起枝叶沙响,与殿內鮫綃帐慢的摩声相和。 三更榔声初歇,值夜宫女悄然退至廊下,唯留檐角一对金丝雀偶发细碎鸣啼,似在应和殿內半掩的雕长窗內传出的低语。 春夜鶯啼断续,忽被骤起的风铃清响截断,恰似董贵人发间玉簪坠地时的一声轻叩。 青铜连枝灯架上六盏红烛渐次熄灭,唯余最后一支在鮫綃帐外摇曳,將交叠人影投於竹简屏风,与屏上孟光举案之影悄然重叠又分离。 刘协在疯狂打桩. 打桩也是政斗的一部分? 对於刘协来说当然是的! 衣带詔什么的太低能了,只有对董贵人打桩才是高能。 刘协十七,与皇后伏首无子,而只要让董贵人怀上子,那么董承就会爆发他的小宇宙,必定和曹操斗得你死我活。 若董承胜出,那他就可以以伏寿无子废掉他的皇后之后,改让自已女儿上位,他就是大汉外戚,此乃名正言顺。 刘协深知如此。 谁说朕不懂权谋? 战术后仰! 用天子名义写个衣带詔让董承行忠义之事,远远没有让董贵人怀孕,让董承为自身权力利益去拼搏更加有效。 刘协当然知道皇后伏寿曾经差点遇害之事。 他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董承,但谁会去杀皇后呢?刘协就是从动乱阴谋中长大,当能一点智谋都无? 而且他是皇帝呀,还是生死掌控在曹操手里的皇帝,怎么能亲自下场? 丟了面子不说,若惹恼曹操,难保他不会直接杀了再换一个皇帝。 於是刘协只能疯狂打桩。 当然他並没有只针对董贵人,那样会被有心人发现,而是所有妻妾皆打,只不过去找董贵人时会更加用力。 刘协这是在机智的打桩。 第150章 宅男刘升的无聊生活 第150章 宅男刘升的无聊生活 惟汉甘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盪覆帝基业,宗庙以丧。 播越西迁移,號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悲伤..:: 大堂的木榻上躺著一条人,正是双手枕头,两腿交叉,百无聊赖脸色微红的刘升刘质子。 听著窗外杜鹃啼鸣,似有桂树芬芳隨风而入,再饮案前一杯春酒,亦感閒暇愜意,这样的日子已持续十几日。 仰头看著裱装起来掛著墙壁的露行,他不由得陷入深思。 有没有可能效仿董卓,来一出刘备吕布进京? 董承就是何进,刘备吕布为董卓,曹操是宦官,很符合他阉宦后人的设定, .: 而大导演袁绍虽然不在许都,刘升却直觉许都必有不少袁绍的人。 还是能翻拍的。 若是能够成功,未必没有好处,直接掌控朝廷,省的继续顛沛流离。 这也是董承觉得刘升一定会和他起事的原因,因为刘备吕布目前的形势確实很糟糕关东已经没有他们立足之地。 想要成事难道会错过入主朝廷的机会吗? 然而董承不知道,刘升比他想像的更有远见,我都知道你大事未成身先死,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一起起事? 曹操可不是势弱的宦官呀,反而董承看起来更势弱。 刘升岂会失了智去和董承起事?那不就是白在天子面前哭了?还白暴打粪餵董继了. 而且他已经意识到,衣带詔的含义並非一纸詔书,它的作用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大。 或许根本没有衣带詔这种东西,甚至有可能是董承的矫詔,会不会是曹操的捏造., “啊!” 刘升发神经一样尖叫起来,惊得堂中静坐大案的薛永和张泉大吃一惊。 “公子你?” 薛永与张泉面面相窥。 难道公子是因为被罚居家思过从而导致情绪烦闷? 身为质子,曹操倒是没有逼他禁足,爱去哪就去哪,爱见谁就见谁,不过他因为暴打粪餵董继之事被刘协惩罚居家面壁一个月。 “拿笔墨纸砚来!” 脸色有些熏红的刘升呼呼作气。 整日待在家里整天面对一群大汉,除了喝酒,毫无任何娱乐活动,能不烦闷吗? 更为自己忧虑过度而烦躁。 正因为他一入许都就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所以又是在天子面前大哭又是暴打董继,只为了曹操能明白自己与世无爭的態度。 至於董承?他理解错了......刘升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丁点跟他一起起事的想法..... 然而刘升渐渐意识道,不管自己做什么,该有的危险还是会有。 正如金尚所说,他只要是刘备长子吕布女婿,还在许都当人质,那么许都的危险漩涡必定会將他席捲。 刘升顿时觉得自己做的努力都是白费。 又难以摆脱眼下的困境。 简直是自寻烦恼! 於是大叫一声抒发烦闷的情绪,爱咋咋地!大不了留在许都给曹老板当女婿罢了!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薛永和张泉直接把大案搬到木榻上,撤去小案,並面带关怀问向刘升。 刘升深吸一口气,嗅著窗外院子里的草木芬芳,脑中思绪顿时全无,残留点点酒气助兴,铺陈捡平左伯纸,手提毫笔沾墨::::: 写到: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是一棵菩提树,心是明亮的台镜,时时擦拭,就没有尘埃。 菩提原本比喻智慧,明亮的镜子比喻清静心,本来清静,哪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呼!” 刘升闭眼深呼吸,顿感全身毛孔舒展,皮肤颤慄,一阵通畅舒爽。 “公子这是何意?” 一旁的薛永眉头紧皱,看著纸上所书陷入沉思。 “什么是菩提树?” 张泉嘶哑不解。 “无需深入了解,我意为破除执著,不自寻烦恼。” 刘升没有过多解释。 想要深刻理解这两句玄妙问答,怕是得坐而论道个三天三夜,而且这样的抽象言论不符合当下现实意义的精神。 刘升也不是要传播佛学谈玄,而是心之所想抒发情感。 “公子之书法倒是別具一格.... 薛永没有深究菩提偈的含义,而是观赏起刘升的书法。 张泉也双眼放光,颇为讚赏。 “似与颖川刘德升所书纤书相似,不过更为连贯流畅..:: 薛永之父薛兰汉末八俊之一,才华之士,其年纪虽小却也熟经文善书法。 “行笔而不停,著纸而不刻,轻转重按,如水流云行,无少间断,永存乎生意也。” 刘升笑而不语。 “行书?” 张泉见刘升之书果有行笔而不停之势態,是以口呼行书乎? 此时尚未有行书的说法,然而薛永所说的刘德升纤书就是行书的前身基础,刘德升就是行书鼻祖。 隶书仍为主体书法,在此基础上已经诞生草书楷书,行书介於草书正楷之间,比草书端庄,比正楷活泼。 刘升与曹昂通信时就见他夸讚过,为妙品也。 连钟,胡昭也都学习借鑑刘德升的书法。 刘升本身有隶书基础,又因为他前世乃文科生善行书,写得久了不说成为书法大家, 但自然也是別具一格。 “来来来!再来三张纸!” 见薛永张泉讚嘆,刘升得意自满,又豪气大作,今日当以书法抒情。 练习书法也是锻炼意志力与耐心,培养沉稳气质与自信心..:::.促进身心发展! 於是刘升双目焕彩,开始即兴大作。 那当然要像他的偶像陶渊明致敬一下,且耳熟能详,隨手可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饮酒一篇罢,薛永张泉摇头细品,似能感受到刘升被外界烦恼束缚,只想寻求一丝安寧的想法,然而他们没想到..... 刘升连续不断洋洋洒洒又写了十几篇饮酒篇。 二人傻眼。 这诗怎么如喝酒一样?想喝就有? 震惊尚未结束,刘升又书归园田居篇。 少无適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羈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顛。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閒。 久在樊笼里,復得返自然。 待写完五篇,又猛喝两口大酒,如释重负,一头仰倒,呼呼大睡。 第151章 自卑阴鬱的曹丕被治癒了 第151章 自卑阴鬱的曹丕被治癒了 “此为何人所作?” 宽阔大堂內。 二十余幅素纸如白鹤展翼垂悬於檀木横樑,铺陈案几木榻..:: 斜阳穿过雕窗,將“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墨跡染成琥珀色。 十一岁的曹不立在门槛外,手指紧著大兄曹昂令他交给刘升的书信。 他善投人所好。 得知曹昂与刘升交好,於是主动当起大兄的跑腿使者,得许褚准入后,便来到府中大堂门前。 庭院桃的落叶籟落在曹不肩头,清风扑打著纸张莎莎作响,他情不自禁迈步而入。 他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若是往常,见堂中无人,必不敢无问而往。 可那悬掛铺陈的素纸墨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勾住他的眼神,牵著他的双腿,一瞬间他竟忘记自己是来送信的。 “少无適俗韵,性本爱丘山.::: 曹不古板沉寂的面容动起了嘴。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曹不自幼天资聪颖,又有后天良好的教育成长环境,更是时刻想著想投曹操所好,年纪轻轻的他已有深厚的文学素养。 他已发现眼前诗风格迥异,与当时文风不同。 此时诗歌风格多以直击式起笔,开门见山,而此眼前诗渐入式起兴,先铺垫意境,或有文气迟缓之不足。 此时诗多平铺直敘,线性推进,而眼前诗散点透视,意识流布局,未免有章法之散漫。 此时诗刻意经营工对,彰显技巧,眼前诗自然对仗,不避散句,似技法不巧。 此时诗意象堆叠带来视觉衝击,眼前诗疏朗意象留白,似笔力不逮。 最大的问题是表达的归隱之乐与当下现实意义精神的主流风格不同。 好的作品自然要符合时代背景。 此时也有非常多的隱居名士,但大背景仍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有志之士自然位卑不敢忘忧国:.:: 眼前诗有厌世避世之消极,说是自己安慰也差不多..::: 然而置身於宽寧静的大堂,有斜阳清风拂面,鸟语香入耳,飘动的纸帛似温柔的召手,又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此情此景再读此诗,当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意识流放飞,心境就如曹不所见那句。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样的诗难以入曹不之眼,却深深打动他的心。 又见“久在樊笼里,復得返自然。”这句,曹不愁容不展,眉头紧锁。 似他这样的曹操之子也会被困在一座樊笼里。 出生卑贱的生母导致他从小不被重视,优秀俊朗积极向上的大兄曹昂,就像一座大山掩盖住他所有的光芒。 丁夫人总是用冷淡审视的眼光漠视著他,大姐曹樱骨子里散发的厌恶令他遍体生寒。 他的努力和討好,只换回父亲曹操偶尔几次点头称讚,也六岁的曹植都比不上。 他很敏感。 庶子的待遇本就这样,你曹不已经足够幸运能生在曹操家里。 可他骄傲的內心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曹操更多的关注。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得不到更多的关注? 他既自卑又自傲,內心痛苦挣扎,小小年纪就蒙上一层阴鬱的外表。 或许哪天曹操的重视得以助他脱离樊笼,正如贫穷的你我哪天中了五百万,可依靠外界的解脱又哪里算得上真正的解脱? 曹操会一直重视他吗? 你我之五百万很快光了呢? 本具自足,建立一个坚强的內心,才能更加从容的面对外界纷扰,这才是真正的解脱樊笼。 得到曹操的重视他会过得很好,得不到曹操的重视他也会过得很好。 中了五百万我会过得很好,没中五百万你也会过得很好。 念念不舍却不能得,无心插柳柳却成荫。 正如刘升率性而书八句菩提偈,他不是要成佛,而是保持更加从容的內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曹不看著这副铺陈案几的书法,似还能闻到清晨残留的酒香。 那肆意挥发的墨笔,像是能搅开他心中的心结,行云流水不曾断笔的笔跡,引领著他深深呼吸,两句玄妙的问答恍然敲碎全身的锁。 “我悟了!我真的悟了!” 曹不双腿一软瘫坐在木榻,夕阳打湿他的眼眶,流出金黄珍贵的泪水。 他想起大兄曹昂待他甚好,即使他看起来像是个不討喜的弟弟。 丁夫人待他苛刻,却不曾少了一丝吃穿用度。 曹樱生性厌恶他,却从没当面呵斥辱骂过他。 能得曹操几次偶尔的称讚,难道不是很好吗? 我心眼难道会比连六岁的植弟还小吗?他可从来没有自卑抱怨呀...: “刘公子!你的诗极好极好..... 曹不摆出在自己床榻上都不会摆出的大字形四肢伸展,想哭的时候只要倒立,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这样风格迥异的意识流诗歌,似茶味苦而不喜却回味无穷。 陶渊明能成为跨时代的偶像,正是他的心怀高尚,知识渊博,洒脱大方,有真性情, 寧静平和的內心境界总是能打动人心。 他是刘升的偶像,而刘升却成了曹不的偶像。 曹不早知此诗必为刘升所写,他见过刘升的笔跡,谁的诗书又能铺满这间大堂呢? 他这初见刘升之时,只觉得他英气勃发,少年將军也,不曾想他亦是文采斐然,精神丰富之雅士也。 纵然所书诗歌內容与此时风格不同,与刘升的际遇不符合,但曹不却篤定的认为。 在刘升的精神世界里,那就是他嚮往的另一个生活。 这並不矛盾。 正如曹不自卑又自傲。 一定是这样的! 曹不又回忆起刘升总是一副超乎寻常的从容模样,没有这样的心境怎么写得出这样的诗歌? “何人在堂中哭泣?” 正在此时薛永从后院走来。 曹不火速蹦跳起来,挠头道歉,“我......我摔了一跤,疼哭了... 薛兰见曹不竟不同往日,笑露白齿,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而微微入思,便可知端倪,他难道看不懂刘升所写诗歌含义?早已猜到必是曹不为诗句动容而感触良多。 刘升所抄诗歌註定无法引起此时大多数人的共鸣,就如薛永,他只惊嘆於刘升竟然一口气写了二十六首诗.. 虽然无法共鸣,但也知道刘升不是乱写的。 能不震惊? “刘公子何处?我为大兄送信而来?” 曹不恭谨问道。 “公子正呼呼大睡......我替你转交。” 薛永感嘆一声呵呵一笑。 刘升那可是千杯不醉,今醉亦非是假醉,而是情到浓时则必醉。 他更加仰慕刘升的真性情,在他和张泉面前毫不掩饰自己。 “那个.: 曹不面有扭捏竟羞红了脸。 第152章 曹樱渐渐沦陷了 第152章 曹樱渐渐沦陷了 “这些都是刘公子一日所作吗?” 曹不已猜到这些诗都是刘升写的,但却疑惑於为何笔墨乾湿程度相差无几,难道是同一时间內所作? 这怎么可能? 虽然刘升写的菩提偈和饮酒以及归园田居,没有此时诗赋刻意经营工对的写作手法。 但要一口气写二十六首依然惊为天人。 “当时我就在身边.... 薛永摇头感慨,他想说当时我就是那根笔,那可是亲眼所见。 要说是刘升哪里抄的吧,也不太可能,这样风格的诗歌以前也没出现过。 “这样的书法也令这些诗更具艺术风格呀..::: 曹不再次讚嘆。 只看那挥洒的书法笔墨,一鼓作气的连贯性中带著洒脱自然的情感,让这副与现实主义风格迥异的意识流诗书更具有艺术气息。 正如那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样的意境难道还要用现在的写作手法去分析评判吗?你真庸俗! 当然。 这註定是少数人的佳作,也只是止於写作手法,而產生精神上的共鸣。 至少曹操不会喜欢:::: “我能誉抄一份吗....: 曹不委婉请求,他本想说想帮大兄曹昂誉抄一份,那薛永必定会答应。 但刘升在他心目中已是偶像,怎么能对偶像的作品撒谎? 见薛永缓缓摇头,曹不心中一凉,却听他说。 “公子如此洒脱,岂会在意?何须誉抄?直接拿走!” 誉抄一份怎么能展示公子的书法?在薛永看来,刘升的书法更值得传播,毕竟诗词內容与现在的写实风格格不入。 表达的精神世界也过於消极,必不会缺少评判.::: 但至少这別具一格的书法无疑会令人讚美。 “真的吗?” 曹不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 他不仅被刘升所表达的从容精神治癒,也想把这些刘升亲笔转阅大兄曹昂大姐曹樱, 那么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投人所好那可是曹不最大的优点。 “来我帮你整理.... 4 薛永见曹不个子太矮,悬掛於梁的纸帛只能他来代劳。 曹不乖巧的跟在薛永身后,双手虚捧著,等著一张张的纸帛落在上面,每落一张他就暗暗点头。 薛永莞尔一笑,至少曹不对公子的大作那是五体投地。 其实他也有颇多感悟,也在自寻烦恼,一方面曹操令他监视刘升,又一方面他是真的仰慕刘升,若有一日两难之际。 其父已死家族没落,若不投靠曹操为其忠诚效力,他怎么振兴家族? 可他有预感刘升必有一日与曹操形成对立面。 那该怎么办? 可正如刘升那句菩提偈,菩提本是树,明镜亦非台...::.曹操为什么让他伺候陪同並监视刘升? 因为曹操得知他仰慕刘升! 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烦恼,他既然仰慕刘升,那到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 薛永渐生感嘆,这些诗词或许此时不会广为流传,但真有可能为后世敬仰。 待曹不收集完二十六张诗词,恭谨的请薛永等刘升醒来代他请安。 隨后就迈开双腿,把儒裙裙摆夹在裤腰,开始火速奔跑。 从外城城东街道至內城司空府,差不多得有五里的路程,可曹不就靠著双腿奔跑在夕阳下街道,脸上充满兴奋之色。 他一定要在落日前把这些诗词送到司空府后院。 红日掛在山头。 迟迟不肯西沉。 正如此时司空府后院雅亭里的曹樱,婉约哀怨不能散去。 她身著织金暗纹锦缎曲深衣,头梳灵蛇髻,发间斜插一支金镶玉步摇,依靠在栏杆,双目失色伴望池中鲤鱼。 “陛下真是..:::.怎么能把刘鸿起幽禁家中呢?” 清丽的面容无施粉黛,却因为鲤鱼声吵,泛起红熏,平添三分艷丽。 要是让曹樱知道刘协天天在皇宫风雪月,而教刘升整日跟一群大汉喝酒,她一定会暗骂真是该死..... 说好的上门拜访,却因为刘协的惩罚而迟迟不见那英俊神武的容顏。 “大兄枉称刘鸿起好友,这么久了也不去探望!” 曹樱抿起朱唇,丟了颗核仁砸得池中鲤鱼哇哇大叫。 既然刘升不能上门拜访,那她就主动拜访嘛,可是曹昂忙於公事,如无大兄起由头, 她一介女子怎么好登门? 曹操已经在准备亲征河內,正在筹备粮草,此风声许都皆知。 曹昂也在出征列表,是以忙碌於军营,无暇拜访刘升,若不然也不会叫曹不送信。 本来曹樱也不会这么苦苦思念,正是因为刘升当日说必定会拜访司空府,才令她遐想又期待。 就好像我只是对他有好感,谈不上喜欢,可他说过要来看我,却迟迟不来...:..最是廝摩人心也..... “阿......姐!” 园林门口跑来曹不的身影,他的裤腿沾染路上的泥水,身上也满是汗渍,但捧著胸前的一叠白纸还是素洁乾净。 扑通一声! 亭台台阶把曹不绊倒,他忍痛举起双手,脸上笑哈哈著。 亭中曹樱离他不过十步,却无丝毫想要扶起他的意思,甚至觉得他很吵,打扰了自己思念之情。 “阿姐!此为刘公子亲笔所书诗句!” 曹不没有在意曹樱的態度。 “什么?!阿弟你没事吧?” 闻言。 曹樱面露惊喜,五步化做三步走,亲切温柔的扶起曹不。 呜呜呜! 我太感动了! 大姐竟也会对我假以辞色。 曹不重重点头,把双手珍宝一样的书纸递交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刘升那豪放瀟洒的笔跡,正如薛永所料,刘升的书法不敢说大家,但真的很有个人特色。 见者无不惊讶欣赏之。 曹樱的睫毛扑棱扑棱的眨,双眼像是活水一样流动起来,朱唇尤比落日红艷。 一旁的曹不静静站著伺候,为曹樱讲解,此乃刘公子一日饮酒豪兴所做,虽风格迥异,却別具一番意境。 曹樱也饱读诗书,自然懂得欣赏,又情人眼里出西施,奉为佳作。 见曹不竟也如此推崇,她不由得连曹不都看顺眼了,以前都是不弟不弟的呼唤,现在则是亲切的阿弟阿弟。 曹不更加敬佩仰慕刘升。 不仅是刘升的作品使他顿悟,感受到豁达从容的內心,也使得眼前的曹樱对自己大为改观,或许冥冥之中改变了他的命运。 见曹樱沉浸在刘升的精神世界里,曹不悄然退下。 出园林大门时竟遇上丁仪,他正捧著自己的新作立志赋,以求曹樱讚美。 曹不贴心笑意的为他指明曹樱所在。 小样! 就你还敢跟刘公子爭夺我阿姐芳心? 小小曹不颇具城府,正礼兄长,你不懂......我阿姐是看长相的,你要惨了..... 丁仪谢过曹不指点,兴冲冲的朝著亭子跑去。 第153章 只有丁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153章 只有丁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久在樊笼里,復得返自然...:..想不到刘鸿起竟然还有这么的幻想.... 清泉流水般的声音迴荡在亭中。 曹樱双手捧著纸帛诗词,纤细手指磨砂著那飞舞豪发的墨跡,仿佛那副英俊神武的面容跃然纸上..... 观其诗词內容。 似乎又把刘升幻想成一个少年百战將军,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但他却因厌倦战爭,寧愿回归田园.: 姐妹们! 这样的男人真是英雄气概又温柔如水呀! 怎么能不仰慕呢! 曹樱绝美之容顏泛起痴痴笑意,像是朵一样盛开在春天。 她把诗词按在胸口,似回忆起那日与刘升身体接触,感受到他的沉稳心跳。 “我闻女君琴棋书画饱读诗书,今有立志赋一篇,望能入女君之眼。” 突兀的声音。 惊走池塘里欢快两只鲤鱼,也令曹樱柳叶眉拧成剑眉,一瞬间透露出英气与杀意。 “是正礼兄来了?” 曹樱温柔的声音中透著坚硬。 丁仪却没有察觉。 与夏侯不同,丁仪真有才华,而且曹樱也得大兄曹昂警醒,你不喜欢他们也不能玩弄他们的感情呀! 所以曹樱一改此前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颐指气使,变得渐渐得体。 再说丁仪夏侯曹昂曹樱都是一起长大的,至少还有些些友谊。 “这是何人所作?” 丁仪见曹樱正赏诗词,於是斗鸡眼的注意力也被吸引。 他除了眼神有点问题,也算是一表人才,比那夏侯上相许多。 曹樱请他坐在石案对面。 “此为刘鸿起所作。” “哦?” 丁仪惊讶又大喜,他上次见刘升时,確实感受到刘升的英武之气,少年英雄也,然也敏锐发现,刘升毫无文采之息。 他也会写诗?呵呵呵呵.. 今我携新作而来,正遇刘鸿起所作诗句,该当是我在女君面前显示才华的时机呀! 哈哈哈! 丁仪高兴地不小心奸笑出来,隨即咳咳两声开始评判刘升之作。 曹樱之文学素养也不低,为人常有狡点之思,倒是要看看丁仪是否能做到公平评价。 “鸣哇哈!此书体行云流水!似那潁川刘德升,又与钟元常相似,婉约中又具有独特的瀟洒豪气类草书也!” 丁仪双眼一亮。 见此书法也颇为讚嘆,刘升什么时候还藏这一手? 刘昇平时都是中规中矩写隶书偏行书书体,写这些诗时可是喝了酒,內心也够洒脱, 是以肆意挥毫偏草。 见丁仪讚美。 曹樱內心一甜。 “不过这诗文结构布局,手法技巧...:..难登大雅之堂呀!” 见丁仪低毁。 曹樱內心一。 “正礼兄有何佳作?” 曹樱声调婉转,带著柔情似水之意,令丁仪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恶意。 定是女君也是如此认为! 那就等我得一展风采吧! “女君请过目... 丁仪双手奉上辞赋,双眼满是得意喜色。 只见。 “仰北辰以明向,俯厚土而深耕。纵萤光之微渺,敢逐日於。效夸父之追影,耻精卫之輟石。怀瑾握瑜未耀,待风云以化龙..::.:” 曹樱面无表情朗读著。 其赋以四六句式为主,间杂七言激盪文气,全篇用典二十七处,深化意蕴。 又音韵鏗然,押“耕青冥”等洪亮韵脚,如金石相击。 从起志礪志守志成志层层叠进,抒发了丁仪的远大志向,不得不说丁仪除了眼睛长得不好看,不愧才华美士。 然而曹樱念起他的辞赋却无丝毫抑扬顿挫,像是读论语一样,这还了得? 丁仪当即大惊。 道刘升所做会比我更好? 他当即把石案上的刘升所作一一看完。 隨后面露不屑。 “渐入起兴文气迟缓,散点透视章法散漫,无对仗多散句技法不足,意象留白笔力不逮,更有空谈玄见,不过是自我慰藉罢了..::: 3 丁仪双目凌然,將纸帛不屑掷案。 见此。 曹樱怒目圆睁,你竟然丟刘鸿起之作! 她忍住心中愤恨,反问丁仪。 “正礼兄之作呢?” “直击起笔开门见山,平铺直敘线性推进,经营工对彰显儷,意象堆叠视觉衝击, 更今天下大乱而我立志报效朝廷!难道不比刘升隱居避世苟安求乐来的英雄气概吗?” 正如曹不所想。 丁仪的文章才是主流思想,又经过精心对,引篇致典,豪情立志之意扑面而来。 而刘升所作不入主流,像是即兴之作,意境太深,难免陷入空谈,更有消极自保之情,无兼顾天下之志。 丁仪侧身斜视。 大有与刘升划清界限之清高。 见状曹樱呵呵冷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端庄温婉的她顿时也豪放展露內心情感,面如盛怒之。 “你之志鸿起皆已达成,你还在立志,他却已经斩杀国贼袁术... 一句话差点的丁仪仰头吐血。 这还没完。 “我素知时人所做诗赋,如王仲宣登楼赋,如你之立志赋,全都是自言怀才不遇,有志难伸,渴求著当权者施捨,好入仕途苟安......哈哈哈哈!” 曹樱双手甩飞嫣红披风。 站立起高挑之身姿。 面有豪气英气。 你比之王如何?王也不过是空谈之辈,你丁仪也是! “你才是空谈理想!所求者不过利益仕途而已!” 曹樱伸出食指中指,颤抖著指著丁仪,嘴露白齿似唾沫横飞。 此时的诗赋风格大多如此,嘴里谈著忧患国家报效朝廷,结果实际全是为利益驱使, 仕途罢了! 曹樱为何眼高挑剔,又有些愤世嫉俗,那便是因为! 今日要是刘升诗作能让眾人进入仕途,那么丁仪会第一个捧著刘升的作品奉为神圣, 並无耻的学习模仿。 这就是现状! 什么是主流?並非写得好才是主流,迎合主流才能成为主流。 而刘升这种非主流,正符合曹樱有些叛逆的精神,这才是敢於与世俗对抗之诗文。 文化岂能单一?多元才是主流! 若说此前曹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刘升写的都叫好,而经过丁仪的无理取闹她才真正感到与刘升的共鸣。 此虽不入主流,却是我曹樱的佳作呀! 此时的她更能深刻感受到刘升所诗意境,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岂是丁仪这种立志示人而毫无作为的人可比? “你之立志!去立给我父亲看吧!我曹樱后悔一观!双眼玷污难以清洗!” 曹樱怒喝丁仪,血淋淋的杀人诛心。 “啊!” 丁仪仰头吐血。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曹樱说成是空谈之人?我这样的文章怎么会是空谈,刘升才是空谈呀! 可他又没办法反驳。 刘升已经杀了国贼袁术,你却还在立志?立的什么志?刘升可是已经年少得意,大展抱负,你还在立志? 说出来我都想笑..... 曹樱一点也没说错,简直摧毁他的道心。 错就错在刘升偏偏如此成就,却写出这样的诗..::: 太特么侮辱人呢......鸣鸣鸣鸣! 没法反驳的丁仪只能吐血,让自已的內心通达,刘升说的对,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弟!抬出去!” 曹樱面色通红似红日,又叫来在院门处偷看的曹不,清理打扫战场。 她仿佛感受到刘升怒骂袁术的快感。 “好嘞!” 曹不大喜。 偶像刘升已被曹不视为贵人。 没过几日。 刘升再次成为许都人討论的话题,怎么到处都是他? 第154章 我想低调奈何曹操不允许 第154章 我想低调奈何曹操不允许 刘升的三篇大作菩提偈饮酒二十篇以及归园田居五篇,很快以电光石火之速度传遍曹操的司空府后院。 因为曹樱整日整日的欣赏一遍一遍的观摩,简直是废寢忘食,茶饭不思。 丁夫人见状当即感而概之。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她从没见过曹樱这副坠入爱河,为情所困的模样,暗付那刘升究竟是何等风采?能令吾女如此憔悴痴迷? 她更打算与夫君曹操商议,不然就將阿樱嫁与那刘升? 既能成全曹樱的相思之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又能助力曹昂寻得一左膀右臂,还是妹夫的身份,难道不是非常好吗? 丁夫人虽然未亲眼所见刘升之才干,然只看曹昂如何重视,便知他非同寻常。 我的长子將最好的友情都给了他,我的长女將真诚的爱意也给了他,他难道会没有过人之处? 遂丁夫人私下与曹樱谈心。 阿樱!你要夫君不要? 曹樱面若羞,红熏双颊,“不知郎意......郎有妇也..... 她不知道刘升是否对她有意,而且刘升有老婆.:::: “傻瓜!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开金口,为母必教你心想事成..:. 不是看刘升要不要娶,而是看你要不要嫁。 刘升是吕布女婿的事眾所周知,丁夫人难道会不知道? 但这根本不要紧,刘升已为人质,若无意外怕是要一辈子待在许都,怎么? 他下半辈子不娶妻了吗? 休妻和离都是很正常的事嘛......大家其实都没把这当回事,曹樱也没当回事。 我们都不嫌弃他?他难道还敢不娶? “可是. 爱情使人自卑,即使是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女也会犹豫。 “我女如此绝色,又有才华,怎能妄自菲薄?此为刘升之福分也!” 丁夫人暗暗皱眉。 她怀疑曹樱被刘升用迷药迷住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就这么说定了! 丁夫人独断而行,並拿著刘升的作品顺便请夫君曹操评价,她倒是要看看这些诗句有什么魔力。 结果曹操看后蹦出一句话,这不是刘鸿起所作。 刘备刘升父子甚至加上吕布都是不甘为人下之人,他会写出这样苟安求乐的诗句? 丁夫人又言,曹不说这是刘升半日所作,不似作假。 抄的! 曹操內心篤定道,却並没有说出口,反而评价说刘鸿起书法別具风格,假以时日必为大家,又说此诗不宜当下却有独到意识境界,尚可..... 他猜测刘升这是想低调恪己,什么由园生活都能瞎扯出来,这像他吗? 所以曹操怎么会如他所愿呢? 他对丁夫人说,阿樱可以嫁给刘升,但不是现在。 又打算拿著这些诗句帮刘升扬名。 隨后又宴请朝中百官聚会以诗会友。 来者皆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车骑將军董承,虎賁中郎將丁冲,长水校尉种辑,宗正刘艾,羽林郎韩斌,御史中丞杨眾,尚书令荀彧,尚书僕射钟,少府孔融,侍中金尚..... 司空府蓬华生辉。 作为刘升大作的间接参与者曹不,也有幸落座宴会。 他再次感慨,自从被偶像刘升的作品治癒后,所有的事好像真的在慢慢变好大姐曹樱不再討厌他..:::.曹操还给他这么大露脸的机会...: 会上。 曹操率先向眾人展示自己的新作品度关山,表达君贤臣明,戒奢侈倡俭朴, 退昏庸举明智,执法正当.::::.兼爱等政治理想。 眾人纷纷称讚。 隨后又以院中槐树令宾客作槐赋,饱学之士孔融拔得头筹,引眾人讚美,金尚屈居第二闷闷不乐...... 最后。 曹操才拿出刘升二十六首作品,对孔融说,文举才思敏捷,却不如鸿起半日二十六首诗呀...... 什么? 刘升也会作诗? 孔融不服, 借刘升诗作观摩,隨后不屑一顾,言为隨笔之作,难登大雅之堂,曹司空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对比? 他不仅批评刘升的写作手法隨意,更说他毫无忧国忧民之情,这样的文章怎么会出现在许都这个地方? 金尚怒斥孔融。 刘鸿起乃大汉忠臣!斩杀袁术!这不是忧国忧民之举吗? 不像孔北海你呀..... 自以才华盖世,当时豪俊不能相比,胸怀大志,欲图举兵耀武,与群贤爭功,想以海岱为根基,不肯碌碌做一国相.:::: 却任用轻桃之人,礼遇君子却並不与其论国事,高谈教令,无能实行。 闻北海租赋上交稍迟,一天便杀了五部督邮。奸民污吏扰乱朝市,却无力管制。 连年倾覆,事无所成, 金尚也是大名士,富有才华亦善辩论,前不久刚被孔融低毁,於是也藉机说起他的黑歷史。 口口声声骂袁术是家中枯骨,那你又是什么?连袁术都比不上! 竟然还敢低毁刘升? 你难道忘记当时是谁救你的吗?那是刘升老父刘备!你真是一点情面不讲呀! 然而孔融不是丁仪,尤善嘴炮。 又以吴王夫差越王勾践的典故辨白,夫差击越伐齐为霸主,但此后沉迷享乐,丧失理想,而越王勾践臥薪尝胆,时刻怀著进取精神,最终吞吴。 成就易使人骄矜,而骄矜必致衰亡, 刘升虽有成就如今却思苟安,而我虽然失败过,却如老槐坚韧不拔..... 二人吵得满堂失色。 眾人也都各有讚美批评,如荀或很是讚赏刘升的作品,他的父亲祖父都经歷过党之祸,他从小也是耳濡目染。 刘升作品里放在那时也颇为恰当,不为权贵折腰,安居田园,此为士人之风骨也。 钟更加讚赏的刘升的书法,没想到竟有同道中人? 丁冲自然大加批评,因为他是丁仪的父亲.::: 杨眾韩斌附和孔融......以诗会友变成辩论大会。 董承不语,难道刘升此举还有深意?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机会与刘升相交再密谋大事。 眾人请问曹操如何评价。 其言颇有可取之处,我尤爱诗赋,改日必登门拜访也。 听闻曹操都想拜访刘升,眾人不再爭吵,正如曹操所言,刘升写诗手法不行,但確有可取之处。 至少钟就想登门拜访探討书法,他还特意请曹操赠送一副墨宝放在家里欣赏。 见此。 眾人纷纷討请。 末座的曹不却壮著胆子请曹操討要菩提偈一篇,再为其姐曹樱討要饮酒第五篇,父亲你怎么能把大姐的宝贝胡乱送人? 再说偶像的作品我难道不能留一副吗? 曹操哈哈大笑,將其赏之。 他已然发现曹不有很大的变化,至少脸色不再阴鬱,不再心事重重,他不由得暗暗感慨,刘升之作还真有可取之处呀.:::: 一夜过后。 刘升的二十六首瓜分完毕。 他没想到最先来登门拜访的竟然是杨彪。 第155章 这不是打我孔融的脸吗 第155章 这不是打我孔融的脸吗 “碧玉妆成一树高......二月春风似剪刀..... 被禁闭在家的刘升离刑满释放还有一天。 正所谓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隨本心。 这一个月里。 刘升上午院后锄草,田中捉虫,灌菜溉苗,下午依窗迎春,对案洒墨,饮酒品茗。 极尽閒情雅致,疯狂陶冶情操。 也是过上了偶像陶渊明的田园生活见院中柳树隨风裁剪著窗,他当即又即兴一首......咏柳,意不在展示文采,而是抒发情趣。 “这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2 刘升看著纸上日益精进的行书,不由得摇头讚嘆。 这书法是谁写的?竟如此行云流水豪迈洒脱?喷喷喷! “不!我家纸张不足,劳烦你下次多带一些!” 他咧嘴朝著窗户外的曹不喊道。 纸贵用不起,刘升又肆意锻炼书法,一天用纸量可绕院子两周,那自然只能从司空府批发。 “好勒!” 曹不捲著裤腿蹲在院子里的田垄旁,闻言热情回应。 他与薛永张泉二人正在培育韭菜,韭菜田坐落在院墙阴影处,从城外运回的肥沃土壤,挖了三条排水渠。 刘升又自製简易遮阳棚茅草帘,防止被太阳暴晒。 此时刚二月为播种期,曹不等人正在鬆土除草,追施草木灰。 “我......我要先走了。” 曹不拍了拍泥手,又在一旁的水池冲刷。 额首看了眼交领儒袍里的书信,没有沾污,他又开心的笑出八颗牙齿, 之前他是曹昂的信使,现在却成了曹樱的信使,工作量急剧加大,几乎每日都得往返司空府和刘升府。 曹樱太能写了.::::.就好像要把自己每日的所作所为都向刘升展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对此。 刘升也是盛情难却,秉承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原则,与曹樱互传书信, 干聊而已,不算对不起綺玲..... “刘公子,我先回去了。” 曹不特意从大堂前门走进来和刘升道別。 乖巧的模样就像邻家弟弟。 “好你慢点。” 刘升穿著儒袍却开著胸襟,倒是有豪放气派。 他套上鞋履把曹不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跑慢一点。 曹不双腿像是拨浪鼓,摇呀摇呀摇到府门前,只见许褚不耐烦的像跟圆木在台阶上,脸上堆著假笑迎接著排队的人上来递交名刺。 排队的人从刘升的院落一直排到张泉的院落。 全是许都达官贵人家的家僕跑腿,纷纷前来递交名刺,欲要上门拜访刘升。 除了刘升別具一格的书法以及诗文引得部分达官贵人的吹捧,曹操的那句我改日也要上门拜访刘升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许將军辛苦......我先走了。” 曹不与许褚打了个招呼。 许褚假笑变真笑。 “公子不慢走!” 许褚心中感慨,公子不自与刘公子相交,人都变得积极热情,类公子也。 他也暗嘆,我跟著刘公子那也是好处多多呀! 这达官贵人要是上门拜访,那不是我许褚也跟著露脸?纵然其为曹操心腹, 但谁又嫌弃多多露脸的机会呢? 听说许定于禁乐进徐晃也要跟隨此次曹操亲征河內,原以为无法立功的许褚,顿时觉得我可是每天都在立功呀! 要是刘公子和明公成为一家人,那我许褚以后跟定刘公子也不是不行..: 曹不还是没有骑马,依然步行往返,渐渐的连腿力都进展不少。 来到主街道时,他与一辆朱漆雕车马侧身而过。 车马帷幅掀开。 露出仪態自若的脸,其衣冠齐整,身著朝服,正是从皇宫侍讲而回的少府孔融。 他与刘协顾问应对时说起刘升在家无聊写诗的事,令他欣喜的是,刘协对刘升的诗句不以为然,甚至还批判他不为国家分忧。 孔融大喜。 曹司空竟然说我才思不如刘升?陛下才是慧眼如炬呀! 他本来对刘升没什么意见,不喜不厌,然而却被金尚低毁,又被曹操挤兑, 他自然而然就对刘升没什么好感。 “此为刘升府邸?倒是门庭若市,趋之若鷺呀..::: 车马经过刘升府院前街道。 车中同座者御史中丞杨眾,掀开帷慢看著刘升门前的景象,语气带著微微不屑之意。 杨眾为弘农杨氏,与杨彪是族兄弟,他们的爷爷是亲兄弟,都是关西孔子杨震之子。 他们和孔融的关係都很亲密,上次杨彪被曹操下狱,孔融第一时间衣服鞋履都来不及穿,就跑去找曹操理论求情。 “皆趋炎附势之辈!” 孔融咬牙切齿道。 他不明白。 刘升那样的文采也能令达官贵人们纷纷求见?要是钟求上门那孔融没话说,刘升的书法还是可取的。 可这些人全是为了仕途为了巴结曹操才登门! 当真是岂有此理! “文举兄无需气愤,真正有才华的人是不会在此列当中的...: 杨眾笑著安慰孔融。 別看刘升门前排队的人很多,全都是无名之辈,哪里会有真正的才士拜访刘升呢? “是极!” 闻言孔融眉开眼笑。 也就金尚这样的二臣才会捧刘升的臭脚! 话音刚落。 只见转角街道驶来一辆马车,只有一人驾车,车厢简介朴素,惟慢如洗。 没过一会马车停在刘升府前。 一位年纪五十,褒衣博带的老者在车夫的扶下落地, “怎么是文先兄?!” 孔融的双眼瞪得比他小时候让的那颗梨还大。 满脸不可思议! 文先兄怎么会亲自来拜访刘升?我没看错吧?其他人都是派遣家僕先行上门递交名刺,再言相见之意。 说不定刘升见名刺来头大,还会亲自去拜访。 却没想到堂堂杨彪反而亲自登门拜访刘升?真是离谱他爸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不是打我孔融的脸吗? “族兄他?!” 杨眾张大嘴巴露出大黄舌。 与孔融面面相窥,真想互扇巴掌,看看这是不是幻觉。 待府前的杨彪令人通传,而后迈步进入府中,孔融杨眾仍陷在不可思议中。 没过一会又有一辆马车前来,马为健马,车厢竖族旗长戟。 正是车骑將军董承,得知杨彪先行来拜访,他这才退让而走,择日再来。 然而孔融杨眾刚刚脱离震惊,当即又陷入震惊,怎么车骑將军董承都亲自来拜访刘升?董承的家世名望当然比不上杨彪。 可他好岁也是朝廷第一號將军,名义上的军事之首长。 大將军袁绍不在朝廷,不算..... 他怎么会亲自来拜访刘升?他也喜欢书法?还是喜欢刘升的诗? “绕道!绕道!” 孔融闷哼一声,暗道人心不古,许都无才士,竟让刘升称名? “绕道!绕道!” 杨眾也呼呼做气。 族兄怎么会亲自来拜访刘升,这不是丟我们弘农杨氏的脸吗? 眼不见为净。 二人绕道而归,生怕等下还会遇到某位像杨彪董承这样的达官贵人.: 第156章 家父师卢植我师杨彪 第156章 家父师卢植我师杨彪 “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大堂里。 刘升还在练习书法,直到手酸喝了杯酒,醉躺在木榻小酣。 不料薛永来报。 说是杨彪来了。 纵然已经足够淡定从容的刘升,也不得不惊坐而起,就好像你是宗门杂役正在田里种地,突然宗门长老前来见你。 按照东汉士族圈来说,刘升家和弘农杨氏的差距就是杂役和长老。 “正是杨公!” 薛永的嘴角有些颤抖。 不愧是令我仰慕的刘公子呀!连四世三公的杨彪杨公都亲自前来拜访,他可是已经五十多岁了..... “收拾收拾!” 確定是杨彪前来,刘升反而从容不少,但还是得摆出惶恐不安的模样。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叫尊敬! 刘升连忙整衣肃,倒穿鞋履,跌跌撞撞跑出大堂,迎面正见许褚引著一位五十老者走来。 许褚那叫一个恭敬,像只哈巴狗一样隨时准备点头。 他外粗內细,可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没想到刘公子如此了得?竟然能让杨彪杨公亲来来访? 那些门外排队的人十有八九是因为曹操的缘故前来拜访刘升,而杨彪却是连曹操都请不动的人,许褚如何不惊讶? “杨公?升惶恐呀!” 刘升手足无措,低头才发现自己穿错了鞋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那根本不像演的。 只见杨彪身著深青色直长袍,衣料为未染细麻,衣襟简洁交叠,袖口略微收紧,无刺绣纹样仅以同色布条镶边。 深灰色布巾包裹髮髻,巾角垂於肩后,仅用一支乌木固定。 腰间系一条深褐色布带,无玉佩綬带等华丽装饰,鞋履为黑色布面方头履。 简朴低调到不像是世家大族。 他面容清瘤,颧骨微凸,眼角与额间有细纹,但双目炯炯有神,既深邃又含智慧。 鬚髮已见斑白,但梳理整齐,短须修剪得体,显得又十分沉稳得体。 “呵呵......鸿起看著惶恐,实则內心从容,甚至再想我这个糟老头子到底是来干吗的...... ..” 杨彪咧嘴一笑。 严肃的外表讲起笑话来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敢不敢!” 刘升頜首请入大堂。 暗暗腹议,真看不出杨公您自来熟的,鸿起就这样叫起来了?还挺幽默的..... 杨彪没有跟刘升客气,双手背腰,迈步而入,见堂中简朴,唯有悬掛著书法纸帛,他暗暗点头,又闻淡淡的酒香,隱隱皱眉。 案几上早已备好茶具茶饼,一陶壶热水,乃薛永张泉二人眼疾手快连忙收拾的。 刘升连忙请杨彪入座。 后小心翼翼做案奉茶。 “鸿起可知我为何而来?” 闻言刘升摇头。 不知道.. “我为袁术之事而牵连,乃鸿起为我解围呀,今日特来感谢。” 闻言刘升继续摇头。 鬼才信......戏言耳. 杨彪见刘升不语只一味摇头,面有不喜,转头看向那片韭菜园,沉思良久。 “曹司空表我为太常,我再次辞让.: 杨彪转回头来。 刘升试探性回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顏?” “妙!” 杨彪哈哈大笑。 刘鸿起果然是个妙人! 如今之於杨彪的权贵,那只能是曹操,曹操想利用杨彪的名声为己所用,可惜杨彪看不起曹操的出身.... 或者说看不惯曹操挟天子的做法。 弘农杨氏是东汉保皇派,他的父亲杨赐是刘宏的老师帝师。 汝南袁氏和龙亢桓氏也是保皇派,准確说是保皇帝而对抗外戚,然而汝南袁氏经过几代的发展,开始投机取巧多线发展。 袁槐袁基走三公保皇线,袁绍袁术跑去跟外戚混,还暗中营救党人。 当真是非常不要脸和智慧:: 同为四世三公,弘农杨氏没有汝南袁氏有远见,天下大乱,袁绍袁术早就图谋格局一方。 而杨彪只能忠诚的守护天子刘协,顛沛流离。 现在曹操虽然不是外戚,但对皇室的伤害和外戚相差无几,杨彪发现自己再也保护不了皇帝了..... 有了荀或等河南士族的支持,杨彪深感自己斗不过曹操。 那怎么办? 摆烂唄.... 只能用自己尚有的威望牵制曹操的野望,维护汉室尊严,或者叫非暴力不合作.. 所以刘升说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顏,深得杨彪之心。 他就是从刘升的偶像陶渊明的诗中感受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就如现在的杨彪不肯为曹操尽心尽力。 但这其实也不是杨彪今日来找刘升的目的。 “鸿起不宜与车骑將军走的太近....: 杨彪的直接令刘升大吃一惊。 你也看过剧本? 他还以为杨彪也是董承谋反的一份子,或者说背后暗暗支持,他还颇为志芯,要是杨彪今日前来拉拢他密谋大事。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谁知道他竟然直接警告自己。 其实杨彪才想问刘升,你看过剧本? 从刘升在天子面前出丑,又羞辱董继,又写诗表达自己的与世无爭,杨彪完全可以判断出刘升这是察觉出曹操的阴险並向曹操低头。 並且像是看过剧本一样知道董承会反,竟然提前暴打他的儿子,与其交恶? 曹操或许不敢確定董承会谋反,但是杨彪与董承共事十年之久。 他太知道董承是什么人了。 所以他知道董承肯定在蠢蠢欲动,值此刘升入许都之时,那就是董承联结刘备吕布的最佳时机。 今日杨彪前来就是善意警告刘升,不要与董承密谋,你们斗不过曹操的。 他怕刘升是假意向曹操低头,而真的要与董承密谋,直到刘升说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试探,他才確定刘升完全明白当前的局势。 所思所想竟然完全与我一致。 年纪轻轻而有如此智谋。 杨彪感嘆,连我家麒麟子或许都比不了刘升。 他家麒麟子就是杨修,此时还在老家弘农,尚未入仕,杨修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並非那个装小聪明的丑角。 “拜谢杨公!” 刘升作揖即拜。 抬头间,年轻的眼神与苍老的眼神对视在一起,似有智慧的光芒在碰撞。 你的自的是提醒我小心董承,可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呢? 这杨公怕是盯上家父岳父了..... 汝南袁氏有远见呀,早早就懂得为家族铺路,我弘农杨氏再愚钝,也该有远见了。 閒棋也是棋,那为什么不下呢? 投资刘升可是顶好的选择,不说刘备吕布,就以曹昂对待刘升的態度,將来......那也不是? 以刘升的视角来理解。 那就是刘备要是能成事,那投资刘升不好吗? 而曹操將来能成事也是要交接给曹昂,那投资刘升也不差。 那要是袁绍...::.放心......袁绍也是杨彪的小舅子,他的族人也有暗中倾向袁绍的。 当今有识之士岂能不知汉室衰微? 何况还是陪汉室经歷了这么多苦难的杨彪,或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汉室恐怕是要亡了。 但他绝不会改变自己忠於汉室忠於刘协的立场,家传欧阳尚书,保卫汉室忠於皇帝那可是家族流传。 怎么能毁在我杨彪手里? 这也是他现在绝不向曹操低头的原因,不然他早就投资曹昂了,让杨修前来陪太子读书,还扯什么刘升。 可是將来呢?他难道不用为子孙后代考虑?我可以为汉室陪葬,可我的家族怎么行? “我闻孔文举贬低鸿起诗句难登大雅之堂,何不隨我潜心学习?他日教他收回这句话?” 杨彪笑著说道。 “我......我可以吗?” 刘升惊讶又在考量。 “鸿起之才绝对可以!” 杨彪语气篤定道。 他其实也非常看好刘升的才能,不管他是不是人质,这样的人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 那么不为了利益,只当单纯教导他,难道不好吗? 至於说二人都隱隱知道董承密谋不轨,直接跟曹操说不就得了?刘升还至於扯出那么多骚操作? 说了那你就是在打刘协的脸! 董承的密谋另一层面来说就是清君侧,就是在匡扶汉室。 你怎么能无耻的当告密者? 认为董承不能成功,所以避免捲入旋涡,此为理智。 认为董承不能成功,所以前去告密,此为有失大义! 这也是杨彪认可刘升的原因所在,这是有底线,对汉室还有尊敬的人,否则刘升直接跟曹操告密不就毫无烦恼? 再者。 你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事能乱说吗? 然而。 很快董承和李儒就会告诉刘升,什么叫迫不得已,有杨彪罩你都不行! 第157章 我只想好好学习 第157章 我只想好好学习 春日旭阳漫过杨府书斋的竹帘,在案几上摊开的《欧阳尚书》帛卷投下细密光斑。 杨彪枯瘦的手指压住《泰誓》篇“百姓怀怀,若崩角”八字,鳩杖忽的敲击简瀆。 “鸿起,此句当如何解?” 刘升捧起分篇特明的欧阳氏注本。 “百姓惊惧如群鹿崩角,可是喻民心危殆之状?” “半解其意。” 杨彪左袖被风吹拂,露出腕间竹节状的旧疤,那是熹平年间校订经籍时烙下的烫痕。 他指尖重重划过简上分篇的刀刻印记。 “欧阳高將《泰誓》单列,正是为破偽书混杂之弊。此句精髓不在崩角之形,而在怀怀二字。” 案头松烟墨香隨袖风翻涌,惊起帛卷间细尘如雾。 刘升凝视简读上厥角二字的硃砂批註:“当解作百姓畏威而俯首?” “不然!” 杨彪陡然起身,玄色深衣扫落几片柏叶。 “欧阳氏学最重稽古同天,此句实为警醒君王。” 他拾起两片枯叶置於卦象方位。 “你看这怀字如立危檐之下,厥字似屈膝未跪。百姓虽惧,犹存三分不屈之气,正如竹简虽裂,韦编仍系!” 闻言刘升肃然起敬。 可见过弘农杨氏三公杨彪,竟然如此悉心教导一名学生? 刘升案后坐著薛永和张泉,二人是来陪读,顺便干点体力活,搬运书卷,整理笔墨.::: 今日为陪读,他日自称杨彪学生有何不可? 刘备暗暗点头,我当时一开始也是陪读.:: 书斋里迴荡著杨彪严厉苛刻的教导询问,以及刘升恭谨认真的回答。 案后张泉虽然没有资格得到杨彪的提问,却也从二人问答之中受益良多,他頜首偷偷抹泪。 我凉州边僻之人,竟想不到能在弘农杨氏门下听课? 祖上积德呀! 若是让张绣知道此事,怕是得和刘升称兄道弟,我儿子就是你儿子!尽情鞭挞他吧,任意驱使他吧! 懂不懂弘农杨氏门生的含金量? 是的! 张泉已经將刘升奉作终生的意志领袖。 刘升为了他敢於得罪外戚董家,待他像是亲兄弟一样,连来杨彪这听课都带著他,这样的恩义能让他付出生命。 鸿起呀!难怪那司空长女对你一往情深,我要是女的我也想嫁给你! 张泉服了。 薛永也服了。 他的家世不差,不过父亲败亡,算是快家道中落,可就算是鼎盛时期也比不上弘农杨氏。 刘升的关照令他彻底倾心。 他深知,刘升必然清楚他是曹操的眼线,但刘升从来没有在意更没有戳破, 待他真情实意,简直情如兄弟。 什么狗屁曹司空,就算公子也造反!我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 在杨彪继续教导刘升《尚书尧典》里的“克明俊德,以亲九族。”的一问一答中,薛永与张泉情不自禁对视一眼。 二人重重点头,我们怎么能辜负杨公的教导?公子的厚爱?当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书斋门外。 许褚摸著自己的圆脑袋,暗道我许褚以后当真就是个文化人了? 看门的他怎么不算陪读? 跟隨明公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只能旺我一代,可要是学一点欧阳尚书的皮毛,我豪强许家就这样步入士族行列了? 许褚只恨当时没有和张泉薛永一起掏粪。 竟错过这样的羈绊.... 待到中午授课停歇。 刘升伺候起杨彪的起居生活,为其准备午餐,打理臥室床榻以便午休,木榻硬直,他別出新裁特製竹摇摇椅。 杨彪家中有不少僕人,却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他的子女都在弘农,其从兄杨琦也因为年老回乡不久,从弟杨眾居別府。 杨琦才是弘农杨氏的长房,不过和汝南袁氏家一样,袁安的长房也混得没有別房好。 午后些许炎热。 杨彪躺在摇摇椅上,年老的身躯晃来晃去,有点舒服......严肃刚直的面容也露出微微笑意。 刘升在一旁扇著蒲扇,看著这个士族之望的老人,不由得生起敬佩之情。 这才是大汉忠臣,士族风骨,不像汝南袁氏,没根了忘本了! 弘农杨氏至少记得自己世受皇恩,忠於天子,杨彪一生也算是对得起汉室。 反观汝南袁氏。 袁绍袁术狼子野心,袁术代汉就不说了,袁绍要是击败曹操,那也肯定是要代汉称帝。 正如当日刘升骂袁术所言,九泉之下你怎么面对你的祖先袁安? 袁绍要是成就大业,那还好说,没成?和袁术一起排队挨骂吧。 “说是教导鸿起诗赋,不想倒是先教起了经文..... 杨彪眼皮扑棱,迷迷糊糊像是要睡著了。 刘升摇著蒲扇,动作变缓,只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能跟著杨彪学习,自然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不过他並没有宠辱过惊,今日以弘农杨氏门生为荣,他日弘农杨氏以我为荣。 也正是刘升展现出来的这股从容自信,也令杨彪更加欣赏。 天下已经乱了,世家大族或许不会灭亡腐败,弘农杨氏却难说,至少再无此前风光。 这也是杨彪要教学刘升的原因,师徒门生的关係是非常稳固的,不至於说一损俱损,至少能一荣俱荣。 待黄昏。 刘升等人离开杨府。 路上张泉薛永仍旧是一副宠辱大惊的模样,刘升却安慰他们说。 “杨师不曾拒绝你们听课,那便是默认你们听课,他还说茂长存春皆孺子可教也。” 二人感动欣慰。 公子为人令我等心折! “刘公子!刘公子!我呢?” 许褚上前攀谈。 “你什么?” 如此数日刘升皆往返家中杨府,背著竹篓上学堂。 那些邀请他的名刺皆被他委婉拖延,车骑將军董承是吧?改日一定上门拜访!尚书僕射钟是吧?过几天就去.::: 我现在只想学习。 曹操得知后颇为愤怒,那杨文先对我都不曾假以辞色,如今却为刘鸿起授课? 就好像杨彪看不起曹操的出身,结果却为出身更差的刘升假以辞色,什么叫非暴力不合作?这就是咯。 他倒是没怀疑杨彪和刘升会密谋什么大事,杨彪只有名望和大义,没有武力。 那要是杨彪以名望和大义配合刘备吕布的武力呢? 那曹操反而会高兴,正好把这两个非常忌惮的势力一块剷除。 而且杨彪理智的很,他知道现在根本没有人能撼动曹操的实力,除非袁绍南下。 曹操也很清楚杨彪和刘升真的只是在授业学习而已。 但他也有隱隱担忧,这刘备吕布的势力当真是越来越难以钳制,刘升的名望水涨船高,来许都才两个月名气响噹噹。 这很危险! 曹操暗做决定,此次若刘备吕布行將踏错,他必彻底剷除。 至於刘升?怕也是要痛下狼手。 三月。 曹操亲征河內的大车已经准备就绪。 迟迟等不到刘升登门的董承怒了,给脸不要脸?我已经等不及了! 第158章 董车骑要开始行动了 第158章 董车骑要开始行动了 月黑风高。 朱漆大门镶嵌青铜兽首,门悬卫將军府鎏金匾额已换做车骑將军府。 两侧列石雕弩机,门前两座青铜望楼,旗帜猎猎,更添威势与警戒。 自董承升任车骑將军后,得以开府治事,短短时间网罗人才无数,与司徒赵温不同,他的將军府可不是司空府的人才储备库。 赵温的司徒府所徵辟的人才,最后都会流向曹操的司空府。 又或者说曹操把想要的人才先拿到赵温魔下镀金,最后再召回来。 如此时的刘馥被徵辟为司徒,將来的陈群也会到司徒府任职,简而言之赵温在用他的名望为曹操任意驱使。 完全是个摆设。 杨彪正是不想像赵温一样被曹操任意摆弄,於是选择摆烂。 而董承选择反抗。 “孝儒先生,董贵人她有喜了...., 暗室漆黑,只点著一盏灯,只看得见一张案几和坐著两个人。 董承的鬍鬚好几天没有修剪,看著有些疯涨。 双眼更加带著脾之色,似是因为升车骑將军,开府治事,令他渐渐得意自满,或也狂妄。 今日他得到宫中小黄门来报,他的女儿董贵人,在刘协不断的努力,终於怀孕了。 像是慢慢生长的朵结出了果实,董承的野心也结成了果实。 李儒闻言,发皱如枯树皮的眼皮,微微闭闔。 他暗自嘆了一口气。 “曹贼已经筹集好粮草,其上奏陛下將於四月一日出征河內。” 董承继续说道。 魁梧的身姿缓缓起伏,摇曳著油光,在李儒的面庞上忽明忽暗。 曹操出征当然要上奏天子,不过也不是徵求天子同意,告诉他一下而已.:: “將军能確定曹操已经筹集好了粮草?势在必行?” 李儒颧骨凹陷,说话的时候脸皮撕扯。 势在必行这句话乃一语双关。 曹操亲征河北,势在必行? 將军打算起事,势在必行? 是的。 李儒心中有丝丝担忧,这未免太巧了。 自从刘升入许都之后,曹操数次顶撞刘协,又突然恭谦避让群臣,表董承为车骑將军开府治事,群臣皆得拔擢。 像是特意为群臣们增加影响力.:: 而刚好董贵人又在此时怀孕,曹操还打算亲征河內。 事情过於有利,令李儒不得不怀疑。 “曹贼司空府仓曹刘哗密报,宗正刘艾亲口所言,粮草还能做假吗?” 董承闭目而显狭长。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曹操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亲征河內,这做不来假。 刘艾汉室宗亲,铁桿保皇党,又与董承同朝为官近十年,他说的话难道不能信?钟郭薄几人,董承能不了解? 李儒眼角微垂,默然不语。 他虽然为董承密谋反曹之事,但一直都没有操之过急。 他完全明白董承的意思。 那就是趁著曹操亲征河內,与刘升联结,引刘备吕布入朝救驾,一举赶走曹操势力,是为清君侧。 而后那自然是董承刘备吕布以及长安旧臣们掌控朝廷。 短短十几年间,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经验很多的董承,信心十足。 然而李儒却颇有顾虑。 太快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 可他又无法勘破全局。 “先生在顾虑什么?旧臣中大多支持我等,曹操离许,而禁军虎賁军羽林卫都有我们的人,再加上刘备吕布,这难道不能成事吗?” 董承咬牙而四方嘴肌鼓起。 在刘升面壁思过以及好好学习的这段时间里,董承可没少活动。 旧臣指的是跟刘协东归的长安旧臣,其中有谁不方便透露.... 而长水校尉种辑,虎賁中郎將丁冲魔下偏將军王子服,羽林郎韩斌魔下偏將军吴子兰,都是董承先后拉拢的心腹。 种辑是董承绝对死党,前长水校尉郭仁因为刘升当街暴打粪餵董继之事被革职,玩忽职守! 则种缉上位。 丁冲是曹操死党,但他的魔下王子服会趁乱杀了他,虎军群龙无首。 韩斌为颖川韩氏,董承得袁绍密报,韩斌是袁绍的人,到时候吴子兰也能顺利掌控羽林卫。 那么董承便能掌控皇宫,继而杀向同在內城的曹操司空府,截其家眷。 守住內城再等刘备吕布前来,难道不是大获全胜? “那么便开始吧.....· 夕李儒深陷的眼窝里露出幽深的眼珠事已至此。 已经没有回头路,董承说的对,密谋大事者岂能犹犹豫豫? “我明日入宫一趟。” 董承面目凌凌。 他將手伸进漆黑不见五指的案底,將一副写著饮酒其十的纸帛掏了出来。 其中一行“道路迥且长,风波阻中涂。”的行书字体被灯光人影恰好遮挡, 並没有吸引到董承和李儒的注意。 这正是刘升的笔跡。 董承还在黑暗里掏来掏去,全是刘升的笔跡案读,包括向刘协凛报的淮南袁术之战,以及回復各家达官贵人的名刺。 不知道的还以为董承和李儒是刘升的忠实粉丝......我太爱他的书法了! “刘升之书法別具一格,难怪连钟都会讚赏..::: 李儒点燃案面上的油灯。 赫然提笔著墨。 正是以刘升正式公文隶书体偏向行书体的笔跡,而向刘备写了一封信。 信之內容为。 父亲在上,今得天子密詔与车骑將军董承谋诛曹贼,曹贼將於四月初亲征河內,此正是我等匡扶汉室..... 李儒手臂纤瘦却不急不缓,稳如山川横移,模擬著刘升遇大事而从容的气度,下笔如有神。 他还非常阴险的加了一句,天下形式变幻莫测,我等此前所议当权变也..... 似刘升这样的英杰,似刘备吕布这样的一方诸侯,难道刘升为人质前不会与他们有议? 与此同时。 董承也以自己的口吻,给刘备吕布写了一封信,除了天子密詔匡扶汉室的大义,也言及二人切身的利益。 何必受制於曹操?我与你二人共谋天下! 书信罢了。 董承讚嘆李儒。 “先生特技!天下无双!” 次日。 董承入宫勤见天子刘协,去时两手空空,归来时也两手空空,然而名叫衣带詔的密谋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而李儒亲笔的刘升书信,以及董承的亲笔书信也开始了五日的长途旅行,目的地南阳宛城。 难道密谋大事的关键要靠李儒的拿手绝技? 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实则不然。 许多大事往往就在关键的细节。 而且。 这只是辅助手段,关键的是还要看几日后与刘升的会面情况,董承会用铁一样的事实告诉刘升,什么是势在必行。 第159章 曹操要结束董承的行动了 第159章 曹操要结束董承的行动了 青天白日。 司空府西侧议事堂。 堂內四壁垂掛青灰色綃帐,青铜蟠灯架上依然燃著三支牛油巨烛,將昏暗的角落也照得一样明亮。 正中立著柏木案几,案面堆积著关於许县屯田的公务案读,以及此次出征河內的军事情报,还有一封开启过的信笺。 封面被案瀆压住遮挡,只露出一个钟字。 曹操与郭嘉相对跪坐於蒲蓆之上。 “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董承是一个,还有..:: 曹操双眼锐利扫过案几上的信笺,嘴角泛起蔑笑。 暗道刘鸿起当真是料事如神,或者说是警觉,竟然比我还更早发现董承要密谋作乱? 早早的就要与他撇清关係.... 直到看到案几上的这封信笺,曹操才真正確定董承要谋反,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现在想来又觉得理所应当。 “奉孝若为董承,谋反第一步该当如何?” 曹操笑著问道。 郭嘉嘴角抿笑。 “自然是作矫詔。” 做任何大事都得有理有据,奉行大义,站在道德制高点。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董承要谋反当然需要天子詔书。 郭嘉的用词很贴切,叫做矫詔,不管是不是刘协的亲笔詔书,还是董承的偽詔,只要到了董承手里一律叫做矫詔。 这是给刘协留面子,万一他真有参与.... “接著呢?” 曹操继续问道。 “接著自然是示詔於可信之人, 郭嘉眼睛眨了一下,也再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钟字信笺。 显然。 董承失误了,示詔於不可信之人:: “再然后呢?” 曹操再继续问。 “趁明公亲征河內,纠集禁军將领攻打司空府,占领內城.... 郭嘉回道。 曹操欲要再问接下来呢,却闻油灯啪嗒一声,二人相视而笑,再然后就是请外援唄。 这套流程谁不熟悉? “奉孝觉得董承能做到哪步?” 曹操语气调侃却带著深意。 你都知道他要谋反了,还猜到他所有的计划,你说他能做到哪步? 曹操的意思是,我应该让他做到哪步?那样才是对我最有利? “报!” 恰在此时堂外典韦来报,言仓曹刘哗求见。 曹操准入。 典韦贴身检查一遍刘哗的身体,这才放他入內。 刘哗十三岁就敢杀人,此事颇为闻名,典韦自然得再三警惕,放其入內后, 他仍绷紧双腿跪坐在大堂內的台阶处。 “拜见司空,见过军师祭酒。” 刘哗跪拜在地,不卑不亢,或者说有些冷淡。 “子扬所为何事?” 曹操开门见山。 “刘宗正向我请问司空大军粮草筹集情况,我如实而报。” 刘曄开门露山。 如实而报一语双关,我对刘艾如实而报,我对司空你也如实而报。 刘哗早就跟刘升说过,汉室宗亲刘艾找过他谈话,他们的宗族关係很近,刘哗的父亲刘普曾经还受过刘艾关照。 一开始自然只是谈话,但刘哗意识到没这么简单,这不就让他当起了奸细內应? “鸿起曾跟我大力推荐过子扬你,果为大才也。” 曹操夸奖道。 刘哗的告密不足以体现他大才,而是他先如实报告刘艾,再如实报告给曹操“请告退。” 刘哗没有感谢曹操的夸奖。 待曹操挥退刘哗,他走出大堂,看著北面的天空,仿佛要看向外城刘升所在府邸。 他不同寻常的无奈一笑,摇头嘆气, 今日前来告密,刘艾未必不知,也就是说刘哗其实不算是告密......而是刘艾知道他会告密,却还是让他当奸细。 是不是很奇怪? 刘艾怎么不自己告密?还得通过刘哗来告?可能这就是汉室宗亲的无奈吧。 他和杨彪一样陪著汉室顛沛流离,告密那是有失大义,对不起刘协,可他又觉得就算董承成功,不还是下一个曹操吗?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旧臣更知道汉室已衰微。 如果说杨彪是以反抗曹操的方式进行摆烂。 那么刘艾就是以支持曹操的方式进行摆烂。 大汉没救了! 刘哗深知就算今日没有自己告密,也会有其他人告密,他只是在明哲保身。 正如他第一天到达许都就感觉惶恐不安,他这个汉室宗亲可是有失大义,告了一回密...... “刘宗正如此聪颖,难道看不出子扬为人?” 大堂內的谈话还在继续。 郭嘉问向曹操。 “全是一群老狐狸,今日谋反的要是袁绍,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向我告密? , 曹操呵呵一笑。 说到底是董承实力不行,没有真正的聪明人会跟他瞎搞,一切都在曹操的掌控当中。 歷史上简单记载著事泄二字,可想而知,都没泛起什么风浪。 “这矫詔上该有刘升的名字吗?” 曹操转而收敛起嘲笑之意,变得郑重其事。 消灭董承阴谋后,那矫詔里想加谁的名字,还不是曹操说了算? 虽然他很想加上杨彪的名字..:::.但大家不会信。 可要加刘升的名字那就可信十足。 他问的是该不该藉机除掉刘备吕布。 此前刘备吕布是大汉忠臣,曹操杀他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此时藉由董承矫詔谋反一事,可以大大降低代价。 刘备吕布勾结董承欲顛覆汉室社稷,曹操杀之自然名正言顺,虽然还有些影响,至少袁绍不会错过站出来声討他的机会。 但相较之前已是最好的机会。 “该加,让董承做到最后一步!” 郭嘉双眼异样光彩。 回到此前被刘哗来报打断的曹操询问。 最好让董承把刘备吕布引来许都。 “玄德为人谨慎,他不一定会听从董承之詔。” “那就先杀死他,再昭告天下。” “如何杀?!” “密令张绣诱杀之!” 曹操闭著双眼,好像內心不忍,我是真不想和玄德闹到这一步呀..::. 然而双眼缝隙里又藏著凌凌杀意。 “鸿起呀..:::.你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想要躲避这场危险,然而谁叫你是玄德长子奉先女婿?来了许都当人质就得时刻面临这样的危险......而许都我说了算!” 刚刚还很兴奋,以为能够消灭刘备吕布的曹操,此时又变得充满遗憾。 他很欣赏刘升的才华,却文很忌惮。 同时在考虑著,到了最后,到底该不该杀了刘升。 不管是刘备吕布前来许都响应董承被曹操所灭,还是命张绣诱杀之,只要刘备一死,那刘升的生死自然曹操说了算。 但就算曹操污衊刘升参与董承谋反,只要刘备吕布不为所动,也没有被张绣诱杀,那么曹操就不那么敢杀刘升。 刘升当初为人质就断定,只要袁绍还是河北霸主,那曹操就不会肆无忌惮。 可他浑然不知。 自己就这样被董承这个害人精拉下水。 第160章 钟繇真是太阴险了 第160章 钟繇真是太阴险了 三月二十。 沉迷於学习无法自拔的刘升,无暇顾及那些要与他相交的达官贵人,一个拖字决把他们的名刺全给委婉拒绝。 我谁也不想见! 小陶渊明岂能为二点五斗米折腰? 然而许都已经开始流传他恃才傲人,目中无人的名声,给脸不要脸?那你別想混好咯! 刘升怀疑是孔融在败坏他的名声.:::: 杨彪也说,此时与人相交未必没有好处。 为师我不就是名声大人脉广,所以曹操才不敢拿我怎么样? 对此刘升也觉得挺有道理,於是尊师之意。 今日便前去拜访钟。 钟颖川名土,又酷爱书法,並多次邀请刘升上门拜访,先与他相交应当不会出事.:::: 书斋內飘散著松烟墨香。 窗外新柳垂丝,案头堆叠的竹简与帛书间,一尊青铜兽钮香炉,吞吐著沉水青烟。 年近五十的钟身著深青色直袍,两鬢微霜。 他手持刘升饮酒其十一的行书纸帛,眉目间浮起讚许之色。 只十七岁的刘升跪坐於蒲团上,素色长袍衬著少年意气,指尖因这两个月长期执笔,磨出薄茧,神態恭谨却自若。 “鸿起此行书,点画如流云卷舒,行间疏密若鸿雁列阵,许都士人爭摹,实非虚誉......然!” 钟颧骨轮廓分明,一副刚直正派之相。 眼角有层层细纹,像是一层一层拨开的洋葱纹路。 “此一捺疾如电,虽得流便之妙,却失却古隶燕尾之沉厚。” 钟目光锐利如炬。 似全身心投入书法之中。 “昔蔡伯嘴云,藏锋如锥画沙,露锋似刀矿木,鸿起可试將腕力贯於毫末?” 他既欣赏刘升的书法又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对此刘升自然乐於接受。 能得书法大家钟指点,自然受益匪浅。 小小年纪久经沙场,是时候好好增进一下文化素养了。 先是跟著杨彪学习经文,再和钟討论书法,改日再不计前嫌和孔融请教一下诗赋..:::.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文武双全! 其实刘升对目前的生活还挺满意的。 每日有张泉薛永两个跟班吹聊伺候,大保鏢许褚贴身护卫,小迷弟曹不跑前跑后,笔友曹樱调情愜意.... 拜师杨彪,挚友曹昂,老伙计金尚..::..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小日子多是滋润? “我收藏有蔡伯嘴《笔论》一书,鸿起可要隨我侧室观赏一番?” 钟附身细语,双眼悄悄摸摸。 好似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既珍贵又捨不得拿出来鑑赏一般,那表情根本不像演的。 蔡邕的《笔论》確实非常出名,可谓是异常难得。 “哦?” 刘升见钟錶情不似作假,那真是书法圈知己才有的神色。 於是便起身和钟来到书斋侧室。 侧室並不隱蔽。 只是有些昏暗。 “哎呀!忘记添油!” 漆黑里看不清钟的表情,只见他惊叫一声,隨后人去无踪。 刘升瞪时心中大骂,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星星你老母的星星 今日怕是要被这看似人畜无害的钟老头子给坑惨了。 许褚薛永张泉就在书斋前堂,钟也不至於要坏了刘升性命,他的命是曹操的,没人敢取......可是...... 扑棱! 灯台上的牛油吡作响,一抹妖异的火光要时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一人身姿魁梧面阔厚,像是巍峨大山一样有威迫感。 一人身姿僂,眼睛像是会渗笑一般,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狗东西钟! 刘升离二人端坐的木榻只有十步的距离,却面不改色从容自若。 只不过心里又把钟这个老不死的骂了无数遍。 你觉得钟能和董承扯上关係?他不是颖川人吗?他怎么会引自己与董承相见?特么他到底是哪边人? 刻板印象害死人呀..:::.钟狗的演技也足够了得...., 不过刘升仍不起波澜,今日不是钟引他见董承,明日也得有其他人引见, 逃不了的。 “刘公子难道不好奇?尚书僕射钟,颖川人钟氏,竟会引你见我於暗室? + 董承打量著刘升,眼中闪烁著炙热的光芒。 语气又颇为得意自豪,像是在说,你没想到钟是我的人吧? 刘升哭笑不得,嘴角扯出难看的笑容,被董承气笑了。 难怪你会败得轻而易举,连钟你都敢说是自己人,你不败谁败?特么的竟然还用这种得意的语气和我说话。 你说刘升能不笑吗? 他虽然无法判断此时的钟到底站在哪一边,但歷史已经给出答案,將来的钟一定是站在曹操那边..... 甚至... 刘升不敢想像,这到底是不是曹操和钟做的局? 蠢猪一样的董承自己死就算了,怎么还特地拉上我?人无奈的时候真的是会笑出来。 “此间谈话几人知?” 刘升脑中闪出无数的推测与分析。 但看起来还是镇定自若。 “你我他。” “他是谁?” “李孝儒。” 刘升打量著李儒,他的眼窝深陷,双眸变得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井水。 董承断然也不是傻子,私见暗室必然要密谋大事,甚至不怕刘升拒绝,说明他有刘升的把柄。 那就谈谈吧.. 刘升深知自己的生死一定是掌控在曹操手里。 就算现在大喊救命,结果也是一样。 甚至说就算刘升没见过董承,但如果曹操想动他,也能构陷污衊他。 这也是当初刘升弃武从文的原因,秉承本心,爱咋咋地..:::.他清楚的知道,我根本逃不出这场曹操製造的危险。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今陛下受难......权臣曹操,弄权欺君... “说正事。” 刘升刚刚坐在董承李儒面前,就见董承嘰里呱啦瞎扯,烦得他当即打断。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义,挺浪费时间的..::: 董承呵呵一笑,暗道刘升此子还当真是密谋大事的人才。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只见李儒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副写著饮酒其十的纸帛,瘦长的手指按著案面,把纸钳制移到刘升的面前。 你还是我粉丝? 刘升初一看,这分明是我的作品,可细一看,心跳突然噗噗通通的跳动起来。 只感觉一阵肋骨疼痛。 这字跡恐怕只有刘升自己能够分辨出来,而董承想以此做什么呢? 用脚指头想也想的到! 刘备和吕布就是刘升的软肋,或者说是依仗,只要他们带兵在外,刘升就算当人质也有主动权,还能和曹操斡旋一下。 可要是刘备吕布没了.::::.刘升可真是要被曹操隨意拿捏。 或者说要是刘备吕布没了,那刘升还活个什么劲?理想大业付之东流!不会真要我曲线救国吧? 董承呀董承你真是? 你真是损人不利己! 也真是害惨了我呀! “董车骑以李先生模范我之笔跡,邀请家父出兵入许?” 刘升盯著董承质问道。 “我非逼迫刘公子,实乃迫不得已” 董承面无表情说道。 第161章 大家一起准备后事吧 第161章 大家一起准备后事吧 好一个迫不得已. 刘升现在很想掐死董承。 如果曹操对董承的密谋全然不悉,那么董承这样的招术或许还真的算是高明因为一旦刘备信以为真,真的打算出兵攻到许都,那就等於已经连同董承谋反,刘升只能迫不得已参与董承密谋。 这难道不算董承高明吗? 要命的是。 刘升有九成的把握確定,曹操全然知悉董承的一举一动。 也就意味著董承其实已经是个死人,却还在临死前拉自己下地狱。 要是刘升现在直接呼叫许褚把董承李儒拿下,並押到司空府揭露他们的谋反之举。 微臣要告发董车骑谋反,作乱许都,罪不容诛! 这难道不是可以证明刘升的清白吗? 没用! 只要刘备从南阳出兵,刘升所有的证明之举都会变成狡辩,清不清白全凭曹操一句话。 甚至曹操会顺势坐实刘备与董承谋反,继而剷除心腹大患,这才是致命问题。 而且告发董承某种程度上意味著陷汉室与刘协於不义,这样子諂媚曹操,为虎作悵的行为会被人睡弃。 將来若是要扛起匡扶汉室的大旗,那这就是污点。 杨彪猜到董承要谋反,不支持也不反对,刘艾知道董承要谋反,却费尽心思把自己撇乾净告密者的身份。 都是怕沾上对汉室不义,对不起刘协的名声。 那些稍稍有些良心的汉室忠臣,没有人会去恬不知耻的告密。 不然刘升早都告密去了... 所以现在的他也根本没想著撇清与董承的关係,因为曹操会捏造,你撇不清。 他只祈祷著刘备吕布按兵不动,千万不要听信片面之词。 刘升相信以刘备吕布的智慧以及鲁肃等人的理智,应该不会真的出兵来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为人质前,还郑重其事的为刘备吕布指明进步方针,那就是盘踞南阳,伺机入关中,怎么可能要直接入主朝廷呢? 老刘应该没那么傻吧?曹操是什么实力?不掂量一下? 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升只能以最坏的情况来做打算。 要是刘备吕布此时已经在路上了,那刘升该怎么办? “就算家父为外援,董车骑就这么有把握能扳倒曹操?” 儘管刘升的脑子很乱,却还是有条不素问道。 董承谋反肯定要天子詔书,真詔也好矫詔也罢,隨后再暗通长安旧臣,趁曹操亲征,先控制许都再等刘备到来。 这流程大家都很熟悉。 闻言董承轻笑一声罢。 从怀中拿出一份詔书。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曹操,弄权欺君,结党乱政。敕赏封罚,皆出私意。朕夙夜忧惶,恐汉祚將倾。卿乃国之栋樑朕之肱骨,当纠合忠义之士,灭奸党,復安社稷。破指沥血,书詔付卿,惟慎惟勤,勿负朕望!” 正是刘协血詔。 油灯摇曳,刘升双眼忽明忽暗,又注意到关键的数十人署名。 为首者自然车骑將军董承,还有尚书僕射钟,宗正刘艾,长水校尉辑,偏將军王子服吴子兰,议朗吴硕..... “呵呵呵......”刘升看著钟的名字忍不住笑了,“钟亲笔乎?” 刘升气笑了,直呼狗东西钟之名。 “亲笔!” 董承信誓旦旦道。 他与钟共事近十年,深知钟颇有野心,不愿意屈居荀或之下。 荀或是尚书令,钟尚书僕射为副手。 钟的姻亲是颖川郭氏,也就是郭图郭嘉家族,郭图为袁绍主要谋士,他的外甥郭援也为袁绍效力..... 他从来都不是曹操的心腹。 所以董承才这么相信钟,事实也是钟亲笔在血詔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难道不能相信? “我怕我与董车骑还有李先生,待会一出门就会被曹操的虎卫围住呀! 刘升看了董承一眼。 又转头把平静如水的双眼勾在李儒身上。 “刘公子是说.... , 李儒的心臟猛然跳动二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董承也有些慌张的叫道。 他压抑著声量,声音却震人耳膜。 刘升冷笑二声,提起案几上已经准备好的笔墨,在血詔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不写已经不重要,刘升不写,董承李儒也会帮他写,曹操也会帮他写..:: 而接下来让董承李儒好好听话很重要。 当然要是他们待会一出门就碰到曹操的虎卫,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刘......升...... 刘升轻鬆写意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仿佛这暗室密谋也就是在书斋里写诗练笔一般,这样的淡定从容,也令董承李儒感到震惊不已,特別还是他刚刚出言质疑钟。 “还请公子言明!” 董承粗厚的手指指著詔书上的钟二字。 开玩笑!这你要是不说清楚,那我不就玩完了吗? “家父从南阳出兵最快需要十日,也就是说留给董车骑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刘升不慌不忙。 董承志芯不安。 刘升说的话他是越来越难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其实他是明白的,只是根本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今陛下受难......权臣曹操,弄权欺君...... “说正事。” 轮到刘升述说大义,却也被董承焦急打断。 “我已经认命了,之所以仍然在血詔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陛下......也坚信董车骑是为了匡扶汉室而起事,绝不是私慾作票......这样的人难道不能名垂於帛?” 刘升並没有解释言明关於钟之事。 然而董承越发心惊胆战。 李儒双眼眯得快睁不开。 如果钟早已向曹操通风报信,那么为何董承今日还有机会私见刘升? 直接拿下董承,而后以董承的偽詔构陷想要污衊的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刘升猜测曹操在等刘备出兵,董承他隨时都能料理,但不见到刘备出兵,他不会这么快收网。 至少也要等著刘备离开南阳宛城。 “还请公子言明!” 董承歇斯底里。 刘升的故弄玄虚,或者说是不言真意,令他寒毛直竖。 “大家一起准备后事吧。” 元然刘升冷哼一声,將毫笔轻轻砸在案面。 眶当一声。 而后起身。 走的突兀而决然。 就这样不告而別? 董承与李儒憎逼震惊害怕.::::.脸上五味杂陈,心中思绪繁杂。 你就这样走了? 不走等著吃饭? 油灯昏暗的暗室里,二人毫无往日里密谋时那样从容,反而面面相窥,遍体生寒。 他们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刘升明明签下自己的名字却突然走得这么干脆?难道他要向曹操告密?绝对不是! 给刘备送去的密信估计已经到达,说不定刘备正准备出兵。 刘升要是向曹操告密,那曹操根本不会嘉奖他的功劳,反而会顺势剷除刘备势力。 这也是董承私见刘升的底气。 你告密你也要遭重! 刘升所说的大家一起准备后事吧,明显指的是曹操早就已经发现了董承的密谋了!不出意外就是钟告的密! 董承李儒岂能不慌? “钟他.... 2 李儒眼皮颤抖。 “回府!” 董承脸色阴晴不定。 二人从暗门出室,遇到守在后院的钟。 “刘升已同意共谋大事,多谢元常今日做局。” 董承朝著钟作揖一拜。 眼角余光似警见钟听到做局二字时,那微不可察的抖动。 “如此甚好!” 钟微微一笑。 而后目送董承李儒二人离开。 他没有认出李儒,李儒经过稍微乔装一番,本来就小的脸又被大半鬍子遮住,哪里看得清。 在董承李儒从后院大门走之前。 刘升已经从暗室回到书斋,估计著钟是没脸见自己,他只好住嘴里的一句芬芳之语。 其实也幸好是今日与董承私见。 不然刘升真不知道李儒有这个绝活,竟然以自己笔跡向刘备密信。 这董承差点就把刘升的性命以及刘备势力拉下水去。 好在刘升已经运筹惟,短短三句话,就让董承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的性命先不说,刘备大概率是不会来许都送死,或者说走到一半就会返回,那么刘升的性命自然也就保住了。 这就运筹帷了? 到底做了什么了? 一切都在不言中! 刘升从书斋走出大堂,带著薛永张泉以及许褚的保鏢队伍,返回府中。 路上。 刘升走著走著,见红日西沉,天微微暗,他停驻脚步等著薛永张泉走向前来“存春,明日就是五日的一朝的朝会了吧?” 刘升转头向右问道。 “公子所言不错。” 张泉眉点了点头。 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你又不用上朝。 张泉掛著议郎的名头,虽然从来没有和天子刘协顾问应对过,但还是要轮流当值上班打卡,自然知道朝会的时间。 “茂长!” 刘升又转头向左。 “你现在去尚书府找荀令君,告诉他明日朝会或有变故,请他多加提防。” 闻言薛永双目呆滯。 朝会能有什么变故,还偏偏被公子你知道了?这变故不会是公子你搞出来的吧? 薛永抿了抿嘴唇,“是先告诉荀令君还是先.: 刘升闻言呵呵一笑。 薛永是曹操的情报员,你说他该先告诉谁呢?薛永表示,我虽然是曹操的情报员,但是报不报,报给谁先报给谁那自然公子说了算。 “后报荀令君。” 刘升轻呼一口气。 他还是告密了,不告不行呀。 他既不能直接告发董承,那样失了大义和人品,到最后还不一定落的好..... 可要是真不告,那也失去了曹操的信任,最后也落不到好。 所以呀! 只能以被曹操安排的眼线薛永得知的方式来告密,倒是与刘艾纵容刘哗去告密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且一定也要告诉荀或。 只有荀或能明白刘升从头到尾只想好好当人质,他曾派过刘协的內侍警告过刘升,他一定知道並宽大理解。 反而是曹操一直在无中生有,无理取闹,无法无天! 也只有荀或能够说服曹操。 当然这前提是明日的朝会变故,会如期而至,目的是为了提醒刘备。 不管刘备吕布有没有出兵许都,就算是在路上,也会提前得知许都的这场朝会变故。 刘备不是傻子,出兵许都难道不会提前探查许都的情况?许都要是发生大事,他难道还会傻傻的进兵? 自然是退回去。 刘升这是以刘备把他的密信,信以为真,结果出兵的最坏的情况来做应对。 难道不能直接再派人通知刘备,还得这么绕几个圈? 刘升相信今日在钟家和董承见过面之后,恐怕他和董承都派不去人了,曹操还能让刘升主动通知刘备? 但或许刘备根本不会出兵。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而明日的朝会变故,自然是董承的力挽狂澜之举,或者是.... 他让刘升迫不得已,刘升也只好让他迫不得已。 第162章 非迫不得已乃心甘情愿 第162章 非迫不得已乃心甘情愿 夜色浓浓。 门悬掛车骑將军府的鎏金匾额,两侧的石雕弩机,青铜望楼,像被漆黑的幕布遮盖淹没,全然不见威势与警戒。 暗室內。 董承胸膛起伏,粗重的呼吸伴隨著油灯摇曳,一张一弛,藏在案底下的手也开始阵阵颤慄。 “我为权力所惑,被曹贼蒙蔽双眼,竟然如此愚蠢,看不清楚局势..:: 回想起曹操征討袁术班师回朝后的一举一动,再结合刘升诸多奇怪乖张的行为,董承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被做局了。 曹操先后顶撞侵犯天子威严,为的是惹怒刘协与群臣,激起反对势力的仇恨隨后恭谦让权,予以董承等人扩大权势的机会,此为欲擒故纵,怕你光有仇恨还不够,得给你一点信心..... 还得给出关键的契机,那就是曹操扬言並准备亲征河內。 可谓是苦心孤谐用心良苦。 而刘协在其中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他让董贵人怀孕,是彻底激发董承谋反的关键因素。 再加上董承错判刘升举动,以为他一定会跟自已密谋,从而导致如今作茧自缚之死局。 若他足够清醒的观察刘升举动。 就会发现刘升早就已看穿一切。 “刘升从入许都第一天起,就已察觉此波诡云,我等却.... 李儒自嘆不如,惭愧不已。 顎下鬍鬚似快要凋零的柳叶,双眼蜷缩著眼皮,好似行將就木。 “刘升上午曾说,刘备从南阳出兵最快需要十日,我的时间確实不多了, 董承闷哼一声。 案几上的油灯剧烈的摇晃一下,整个暗室的空间似也顛倒歪斜。 他现在才更加理解刘升所要表达的意思。 那就是曹操早就可以拿下他,之所以让他还有机会与刘升在钟家见面,是为了等刘备出兵再打算一网打尽。 这就给了董承至少几日的时间。 力挽狂澜! “將军是要?!” 李儒深陷的眼窝被火光烫到般颤抖起来。 “刘升真乃天下第一聪明人,如果我不那么著急,选择继续蛰伏,哪怕能得到他的一点指点..:::.也不至於落入今日境地。” 董承微微仰头,方阔的面容带著敬佩,继而惆帐,再而刚毅。 “將军真的要这么做吗?” 李儒很肯定董承所言刘升之才干。 他也知道董承要做什么,这就是刘升给董承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指点。 刘升上午时曾说过。 “我已经认命了,之所以仍然在血詔上籤下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陛下......也坚信董车骑是为了匡扶汉室而起事,绝不是私慾作崇......这样的人难道不能名垂於帛?” 什么意思? 意思是刘升无法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但董车骑你可以殊死一搏,胜则可杀曹操,败则也不失为名垂於帛的忠义之士。 这难道不是董承最好的应对办法吗?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曹操可以隨时並轻而易举杀死他,此为死局。 刘升利用曹操等待刘备出兵而疏忽的几日时间,建议董承殊死一搏,贏了就贏麻了,输了还能留下身后名。 做个留名青史的死人总比被曹操污衊窝囊而死来的强吧? 而殊死一搏就在明日朝会。 刘升更是清楚的知道,董承只有朝会的时候才能接近曹操。 什么叫密谋大事?那就是言浅意深,靠自己去理解,不是拿个血詔签名就能万无一失。 董承只恨自己太著急,只恨不能再与刘升这样的智谋之人再谋大事。 “岂能坐以待毙?不成功便成仁!极好极好!” 董承的语气变得平静,双眼带著坚硬的神色。 隨后自嘲一笑。 本以为模仿刘升的笔跡向刘备密信,就能逼得刘升迫不得已,没想到刘升临机决断的隨意反手一招就令他迫不得已。 或者说叫心甘情愿,势在必行。 “孝儒先生若是有机会,去为刘升效力吧,如果是他的话..::: 董承看著眼前的李儒。 打算安排后事了。 他深知刘升此计,两难自解,既为董承谋事,也为自己谋事。 明日董承起事,那么刘备就算已经出兵也会知难而退,刘备势力不灭,人质刘升就大概率几乎不会死。 这样两难自解的办法仅仅是刘升片刻之间就想到的。 怎能不令董承震惊感嘆? 他自己或许是凶多吉少了,但至少自己的儿子董继谋士李儒还能活下去。 若是有幸能为刘升效力,將来说不定董家还能发扬存续。 “若將军决意如此,我会保证公子安危!” 李儒没有劝阻董承的决定。 因为这確实是最佳解法,而他要保证的是,保护董承唯一的儿子,这也是刘升提及的,大家一起安排后事吧。 短短三句话。 就让董承李儒惊为天人,刘升之远见与周全,令人不寒而慄。 “交给孝儒先生了,我该准备了!” 董承缓缓点头。 他相信以李儒的能力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儿子,那他就再无顾及,殊死一搏罢了。 李儒重重点头。 最近这样的风声,想要逃出城去难如登天,但董继的本地游侠朋友很多,可以暂时躲藏在城內,等风声过了再逃不迟。 董承匆匆去也。 先是令心腹密令长水校尉种辑起事,又暗通议朗吴硕,偏將军吴子兰。 董承告诉他们,现在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曹操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三人皆都董承心腹,慷慨而言,死则死矣! 董承又亲自对王子服说,郭记凭数百兵,能击败李催数万人,你我同心必定破曹! 王子服惶恐不敢当,再言兵力太少。 董承说就算你现在去投靠曹操,他也不能接纳你,此为势在必行,生死抉择也。 於是王子服与董承定计。 待联络好可信的起事之人,唯有种辑吴硕吴子兰王子服四人。 董承又將李儒董继从车骑府密道送出,董继不明所以,然也知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再纠集八百部曲於府中,只等明日与长水校尉种辑合军攻打司空府。 而他也换上了贴身细甲,內藏诛曹小篆的匕首,最后穿上朝服。 这一夜太短。 董承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做出更加精细的布置。 这一夜太长。 董承眯著眼独自坐在暗室內,丝毫无法入睡。 第163章 錚錚铁骨董车骑 第163章 錚錚铁骨董车骑 春雨细密。 晨雾未散。 皇宫的承光殿前,青石阶浸著露水,铜鹤香炉的烟气在丹握前凝成苍白雾障,大殿飞檐上的冰凌折射出冷光。 朝会的时间一般都在卯时。 车骑將军董承是第一个来到皇宫的大臣。 他站在宫殿前的台阶上,厚沾满水雾,指节按在剑柄上泛出青白,双眼顺著大道两旁的执戟虎賁郎凝固在南宫门。 卵时三刻。 群臣的皂靴踏碎积水,腰间的綬带在风中纠缠如网。 “司空到!” 隨著謁者拖长的声调,曹操絳红袍服的身影穿过雨幕,腰间青缸剑似与內著细甲相撞,发出毒蛇吐信的声响。 刘协的龙恰在此时转过承光殿宫墙,远远望著台阶下远处的曹操,不由得咬紧牙关。 今日曹操的玄甲亲卫比上次衝撞刘协那时还多了三倍,典韦的铁戟横在端门前,虎目扫过每个进殿者的脖颈。 尚书僕射钟的玉笏不慎坠地,清脆声响惊得议郎吴硕袖中短刃险些滑落。 他警见董承微微摇头,后背浸透冷汁。 今日群臣朝会,曹操怎敢带兵入宫? 除非..... 董承的目光越过高高的宫闕,投向不远处司空府的方向,烟雨朦脓,狼烟未起。 果然还是不行吗.... “汉贼曹操!” 董承的暴喝如惊雷炸响,浑厚的声响似能穿破蒙蒙雨帘,又如滴滴答答的水滴扑打在青砖地面,也扑打在眾人心头。 宫殿前的群臣以及虎责军皆都提心在喉,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台阶上的董承。 尚书僕射钟目拧眉,宗正刘艾轻轻摇头,少府孔融脸震惊得拉成马脸.. 尚书令荀或面色自若,却远远的望见承光殿走廊的龙琴,不由得哀嘆一声。 刘协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栏,盯著董承的背影暗骂,你就是这样谋诛曹贼的? 此与送死何异?你到底在干什么?! “汉贼曹操!” 董承再厉喝一声,拔剑而出,远指阶下曹操。 “尔欺君罔上,屠戮忠良,今日便为我便为汉室除贼!” 话音未落。 议朗吴硕已从群臣里右侧杀出,突刺向曹操所在。 曹操亲卫在后,而吴硕从侧面袭击,然短刃刚刚现出幽光,即被警觉的典韦当场以戟飞中腰部,曹操横眉斜视。 “陛下与诸公皆见!乃董承蓄意谋反!” 曹操拔出腰间青卸剑,锐利的锋芒摄人心魄,逼退濛濛细雨。 “曹贼!我恨不能食汝肉也!” 吴硕像是断了腰一样匍匐在地上,却仰起刚毅的头颅,嘴角含血怒骂曹操。 曹操懒得再看他,他也很快被眾多长戟戳死在地面,滚滚热血染红宫殿广场,灰色压抑的场面变得刺激人心。 “拿下逆贼董承!” 曹操挥剑指出,洪亮愤怒的吼声震得身后將士甲胃赞动。 甲士按剑如洪水倒流冲刷向台阶,猛然拍向孤身董承。 “袞袞诸公!汉室忠臣!竟无一人敢杀曹贼?!” 董承面目挣狞,狂笑著撕开朝服,露出內衬的否黄密詔,染血的绸缎在风中展开。 “今我奉詔討贼!诸公隨我共同杀曹贼!” 虽甲士如浪迎面袭来,然董承面目刚硬,手持长剑,步步下阶。 噗吡! 长戟刺中董承的右臂,又刺中他的双腿,再刺中他的腰腹.::::.然而他依然仗剑走向曹操,坚定的面容好似钢铁。 呵当! 长剑倒地,董承趴在一摊鲜血里苟延残喘,他頜首哈哈大笑,血水溅地而起“逆贼董承矫詔!” 曹操提剑走向前去,甲士自觉分列两旁。 他看著董承魁梧的身姿像只死狗一样喘息不停,一脚踏碎董承手中的詔书残片。 “陛下可知?诸公可知?董承私通袁绍刘备,欲裂我大汉疆土?” 曹操居百阶台下,却仰头问向承光殿。 承光殿走廊上的刘协,手指抓得扶杆出血,放眼望去,独他一人高居台阶之上,眾人皆为阶下,然而阶下之事他只能旁观。 这样的至尊之位又有何尊严可言? 宫墙外突然传来喊杀声。 偏將军王子服率三百虎賁军欲衝破宫门,却见中郎將丁冲冷笑挥旗,埋伏在望楼的重弩手齐发。 王子服被二十支铁矢钉死在蟠龙柱上。 羽林卫的银甲洪流刚涌入广场,羽林郎韩斌的长已挑飞吴子兰的头盔,血雨混著春雨浇在汉室族旗。 吴子兰头颅滚地。 皇宫外的司空府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火光照亮半边天空,不一会却夏然而止。 “吾等今日虽死,却仍还是大汉忠臣!” 曹操青缸寒光闪过。 董承未尽之言与头颅同时飞起,坠地时犹怒目圆睁。 群臣皆大失色。 却不敢发一言。 台阶上走廊的刘协,惊讶愤怒恐惧......唯有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能破除內心的复杂情绪。 他看著董承无头尸身仍保持挥剑姿势,不由得感到悲哀难过,纵然昔日董承野心勃勃欲谋权臣,然今日錚錚铁骨乃汉室忠臣也! 雨歇云散。 重焕日光。 曹操提著带血的长剑,身后拱卫著甲土以及聚拢的虎賁军羽林卫,一步一个重响的迈上台阶来到刘协面前。 他拾起染血的青缸剑,慢条斯理地擦拭。 “陛下受惊了,逆党已诛。” 刘协喉头滚动,最终挤出的却是,“爱卿......平叛有功。” 曹操转身俯瞰阶下群臣。 “车骑將军董承,长水校尉种辑,偏將军王子服吴子兰,议郎吴硕谋反作乱!夷灭三族!” 曹操震声怒喝。 一旁的刘协瑟瑟发抖。 “与其密谋者......刘升其一!著许县令满宠,调集骑都尉许定郝萌部听命!即刻捉拿刘升!” 曹操发號施令。 “並调查其余同谋者!罪不姑息!” 群臣神情各异,望著台阶上的曹操是那么採光夺目似皓月之光,而天子刘协已是如星光暗淡。 侍中金尚欲上前为刘升求情。 不料却被一旁的少府孔融拉住,“元休是要找死吗?!” 金尚摇头嘆气,对孔融说道,“文举!汉室威严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孔融默然不语。 群臣默然不语。 “司空!董承谋反与董贵人无关!望司空明察秋毫!” 刘协咬著牙求情道。 “谋反之最岂能轻饶?” 曹操公正严明道。 “司空!董贵人已经怀有身孕!” 刘协双目发红。 “那又如何?!” 曹操转目怒视。 惊得刘协后退两步。 今日过后。 曹操不再覲见刘协,不再踏入皇宫一步,他的司空府正式成为朝廷政令颁发处。 偌大的皇宫以及五日一朝的朝会都已成为摆设。 曹操连怀孕的董贵人都不放过,能放过刘升? 第164章 阶下之囚刘鸿起 第164章 阶下之囚刘鸿起 《诗经小雅大东》有云。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跋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皖彼牵牛,不以服箱。” 下过雨的路面泛起泞泥芳香,菜园子的菜叶油油发绿,洗涤后柳树树叶隨风拍打著细细雨水挥洒进窗户。 刘升坐在窗边木榻,伸手擦拭著堆积的经文书简上的水渍,又煮了一杯热茶提笔在手,隨手写了篇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 “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劳役,织成云锦天衣..:. 忽然前院传来嘈杂之声。 刘升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继续把未写完的故事写完。 “兄长?!你来做什么?” 许褚正在院门屋檐下观看薛永与张泉下六博棋。 不料大门却是被从外到內推开,惊得他作势就要怒骂,待定晴一看,来人正是他的兄长许定。 再准確来说。 是许县令满宠带著许定郝萌部曲八百人前来。 许定郝萌的部曲平时驻扎在城东北,不在曹操的城西南军营大本营,之所以让满宠调他们的兵,是为了不被此时正在军营里的曹昂阻拦。 “刘升何在?” 满宠身长八尺,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背直,站立时自有一股凛然威仪。 其面容刚毅,截骨高耸,双目深邃如炬,眉宇间常凝一股肃杀之气。 “你想做什么?” 许褚肥脸一颤大喝道。 薛永与张泉也连忙围了上来,带著许褚的魔下部曲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 满宠丝毫不惧反问道。 深青色的直锯长袍,似盪起一股刚直正气。 “仲康!明公有令!” 许定长得和许褚很像,不过体格略瘦,眉毛浓的像四只眼。 他侧身挡住许褚,眼神示意,满宠这人只要得了明公命令,那他谁不敢抓? 酷吏一个! 身后的郝萌细眼挑起,心中窃喜。 明公英明呀!终於决定要除掉刘升,那么刘备吕布还会远吗?最好全除掉! “狗东西!你在笑什么?” 许褚的怒气正无处发泄,正巧遇到郝萌偷笑,当即出言怒骂羞辱。 实则他也想机智的拖延时间,不至於是让刘升逃跑,因为他逃不出许都城, 但哪怕多留给刘升一些时间思考。 那许褚的心里也好受一点。 他没办法违抗曹操.... “许褚!你说什么?” 郝萌当即发怒做作起来。 好端端的你骂我做什么? “不必拖延时间,今日我必定带走刘升。” 满宠面无表情说道。 “司空之命?可有凭证?” 薛永上前请教。 只见满宠唤来一名小吏,將爱书书简摊开在手,上有曹操亲笔验证。 『密谋... ....董承张泉只看到几个关键文字,遂上前质问。 “刘公子从来没见过董承?何来密谋一说?” 见眾人皆都阻扰求情,满宠轻笑一声。 “明公...· 话音刚落。 只见刘升从大堂里迈步而出。 “我隨你走。” “公子!” 薛永张泉异口同声道。 刘升打量著满宠,发现他还真是一副刚直不阿的面目,听说早年他当督邮, 曾將犯人拷打致死.... 满宠也打量著刘升,即使知道他才十七岁,却仍感嘆著实在是太年轻了。 很难想像这么年轻的人能在许都搞出这么多事来。 “我去县府小住几日,茂长存春,可不要忘了后院的那些韭菜..:::.勤施肥多灌溉。” 刘升从容迈步,拍了拍薛永张泉的肩膀。 郝萌稍稍躲在人群后,不敢与刘升对视,却心里暗暗嘲讽,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著韭菜? “刘公子!那我呢?” 许褚闷嘆一声。 你也吩咐我做点事好吗? 我於心不安吶! “你......有空就喂喂鸡狗... 为一名小吏拿著木欲要向前,不料被满宠厉眼一瞪,嚇得他缩进人群,你敢用木拷住他?不怕许褚一巴掌拍昏你? 实则对待刘升这样的犯人。 满宠深知刑具拷问什么的都用不上,有没有罪全凭曹操一句话。 他更深知刘升名气太响,自己前脚把他抓进县府监狱,后脚就得跳出一批人帮他说情。 还是不能得罪为好。 满宠虽是酷吏,但不是没脑子,杨彪得罪不起,刘升就得罪的起了? “刘公子请!” 许定率先向前,护在刘升身边,並伸手请之。 “有劳伯康。” 刘升呵呵笑道。 他和许定那是也有喝酒的交情,更何况他还是许褚的兄长。 正如刚才所说,他就是去县府监狱小住几天而已。 满宠率先出府,而后许定等人拱卫著刘升陆续出府,前往县府监狱。 待眾人走后。 “茂长!我这就去请杨公说情!” 张泉当即施展营救刘升之方法,找杨彪说情或许有用。 “我再去找荀令君!” 薛永总算明白刘升昨日为何让他去找荀或,原来一切都在公子预料之中。 “我去军营找公子!” 许褚也想出力,找曹昂或许有用。 三人各自寻找帮手,每日信使曹不来到刘升府中,不见刘升,也不见许褚张泉薛永,问过家僕才得知刘升被满宠抓走。 曹不大惊。 我也得做点什么呀!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於是在刘升的书堂里再找一封刘升亲笔,准备带回去请大姐曹樱想办法。 正巧刘升所写牛郎织女被他带了回去。 曹樱见信,为刘升所写的美好爱情感到嚮往,鸿起所写的故事,难道不正是此时他与我的故事吗......呜呜鸣! 同时她又气愤不已。 父亲怎么能隨意污衊刘升? 曹樱当即找上丁夫人,请丁夫人出面替刘升求情。 丁夫人先是不答应,这种大事岂能后院妇道插手?这非旦救不了刘升,还会惹得曹操愤怒。 然而曹樱一哭二闹三上吊,更是搬出杀手,母亲难道觉得只有我为他求情?大兄岂能不为他求情? 於是丁夫人无奈答应。 小住监狱的刘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替他求情,更没想到孔融是第一个为他求情的。 孔融虽然嘴炮,但为人还是很有正义感的。 刘备救过他,杨彪是刘升的老师,再说刘升能和董承扯上什么关係?他於情於理都会出面劝说曹操。 刘升短短下狱三日。 许都就超过三十个重要人物替他求情,对此曹操全然不表態。 他正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懊悔,要是提前拿下董承,那刘升就没有机会见到董承並为他出谋划策。 显然他早已知道董承的壮举是被刘升鼓动的。 只要提前拿下控制董承,並封锁消息,刘备自然不会察觉。 然而眼下董承公然殿前谋反,这种事根本封锁不了。 如此一来。 刘备根本不会出兵许都,曹操就没有机会剷除他,就算污衊刘备与董承谋反,刘备也不伤分毫,甚至还会逼著他投靠刘表袁绍。 但曹操还在等消息。 期待著张绣能把刘备诱杀,那样他才会去考虑刘升的生死。 第165章 宛城刘吕蒸蒸日上 第165章 宛城刘吕蒸蒸日上 话分两头.... 南阳宛城。 位於南阳盆地中心,四通八达。 北行伏牛山通洛阳,南顺水扼荆襄,走武关翻越秦岭至关中,逆汉水经上庸可达汉中,穿堵阳叶县可入中原。 为天下之中! 夯土筑建而成的宛城坐落在水北岸,周长近三十里,墙高五丈厚四丈,外有宽六丈的护城河,又有西南內城再赠防御。 前將军府。 坐落在宛城內城。 高大火红的健马踩踏著府前青砖路面,发出急促清脆的响声,吕布勒马止步,翻身落地,抬头看了眼悬掛牌匾。 大步流星而入。 逕往府中大堂。 吕布並没有和刘备驻守宛城,而是引本部屯驻宛城之南的育阳。 其为左將军,开府仪同三司,也有自己的左將军府,陈登高顺张辽赵庶李邹等人名义上也归左將军府治事。 也就是一个集团两个班子。 这是正常情况,问题不大。 “玄德何事匆匆唤我?” 吕布將腰间长剑与身著札甲卸下,丟给一旁的陈到,而后走进大堂。 堂中宽阔。 侧摆长条公案,西面立著戟架,正中青铜麒麟屏风前,掛著一副巨大的舆图,黑漆楠木大案特別醒目。 “奉先请坐。” 刘备起身相迎。 鲁肃陈登先后起身。 刘备至南阳已经三个多月,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收拢流民屯田种地。 南阳盆地水系发达耕地广阔,囤粮自足绰绰有余,然而因为战乱缘故,汉末第一人口大郡也开始渐渐凋零。 四战之地便是如此。 不过自刘备到此后情况有所改变。 刘辟李通等人从汝南带来了大量人口,因为去年的淮南淮北大旱波及汝南, 他们要想活下去只能跟看流浪。 南阳的本地大族多逃往襄阳以南避难,也让刘备有机会安置这些流民。 不然就土地问题就得明爭暗斗数番。 陈登重操旧业,开始总领屯由一事。 又有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屡次剿灭盘踞北伏牛山以及东面群山的贼眾,將宛城以北以东的地界悉数靖平。 至於宛城以西以南,那是张绣的地盘..:.. 总之刘备儼然摆出一副想要好好治理南阳的態度。 那些尚未迁徙遗留的本地大族豪强们,自然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且仁义的南阳之主,遂在刘备屯田期间也提供粮种农具等支持。 还有从关中陆续南逃的流民,本来要逃到荆州中南部,一见南阳热火朝天, 有地种有粮吃,哪还去什么襄阳? 当然。 这前提是因为刘备吕布拥有强大的武力,以及刘备的仁义政策。 客观条件是南阳凋零,又处於曹操刘表交战缓和区域,狗都不留下来,而刘备却自带人口。 当然。 也不是一帆风顺,遇到的那些小小难题就不说了,关键是引起张绣以及刘表的忌惮。 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还是刘备与吕布? 这谁敢不忌惮? 所以说能怪曹操多疑吗?能怪他出尔反尔又生忌惮吗?能怪他要藉机剷除心腹大患吗?你刘备到哪哪就风生水起。 这还了得?! “奉先请看。” 刘备神色不明,直入话题,將案几上的两封书信移到吕布面前。 这两封书信正是董承以及李儒模仿刘升笔跡所作。 吕布初看董承笔跡,觉得十分熟悉,彼时他们都为董卓效力为同僚。 见所书內容吕布面颊扯出一个不屑之笑,董承欲要召我等入许救驾剷除曹贼?你比之何进以及王允如何? 其二人的坟头草都两丈高啦! 吕布作为亲身经歷过多次朝廷內斗引外援之事,岂能不知其中风险?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董卓带著三千西凉兵就敢入洛阳,那是因为洛阳军队都是草包。 而现在刘备吕布就算有七千精锐,能击破曹操? 再说吕布也意识到天下诸侯並起,入主朝廷真没什么用,你看袁绍都不惜的迎天子。 狗都不去! 却见刘升书信与董承意同,吕布皱眉看向刘备。 鸿起认为此事可行? “我也在疑惑.... 刘备看向书信里的那句,天下形式变幻莫测,我等此前所议当权变也..... 他犹豫不决。 要真是刘升的意思,刘备不出兵的话,岂不是让刘升陷入绝境?曹操会放过他? 纵然可以保全自己,但刘备怎么能看著自己的长子遇险? “元龙子敬何意?” 吕布转头看向陈登鲁肃。 陈登虽为吕布左將军府长史,但总领屯田一事,於是一直留在宛城。 而鲁肃为赞军校尉,职小权大,主参谋顾问。 “我以为不能出兵许都,公子生死不在与董承密谋与否,而在於我等是否依然强盛。” 陈登直指问题关键。 就算是刘升亲笔书信本人本意,也不能出兵入许。 而我们只要还算一方诸侯,那曹操必然不敢拿刘升如何。 “我怀疑此信为偽造!” 与刘升长期秉烛夜谈畅聊理想的鲁肃,是绝对不相信刘升能这么蠢。 我们现在离关中就差一步,公子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让我们入主朝廷? 这绝对不是他的想法。 “我是怕鸿起捲入莫名爭斗..... 刘备短嘆一声。 “若此信为偽造,那是谁偽造的呢?董承?或是曹操?为何令我等出兵?” 鲁肃面目严肃,声丝严厉。 眾人闻言不明觉厉。 此假设一旦成立,那好像所有事都已清晰, “子敬深思熟虑也!” 刘备频频点头讚嘆。 我儿子怎么会这么蠢呢?没道理的!一定是曹操的阴谋! “我等按兵不动,鸿起则无危险,待派人探查许都情报,便可明了!” 吕布条理清晰建议道。 “若当真是曹操阴谋,痛杀鸿起,那我等余生什么都不做,就和曹操死斗到底,看他能不能经受得起这样的代价!” 吕布口出狠话。 既是狠话也是实话。 曹操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要是这么干不仅会引来刘备吕布的报復,也会背上恶名。 刘升刚刚杀了袁术是大汉忠臣,董承的谋反也会被曹操的敌对势力说成是忠义,至少袁绍不会错过声討他的机会。 “当防张绣!” 鲁肃与陈登异口同声道。 刘备入驻南阳宛城,与城张绣可谓是天然对立,儘管他们名义上都是曹操附属,相处的也算是秋毫无犯。 但一个地盘怎能有两个主人? “我引三千兵马进驻新野,奉先引本部进驻安眾,再令云长子仲驻守宛城!” 刘备当机立断。 做出完美布置。 刘备进驻新野是为了阻挡襄阳刘表趁火打劫,或还能根据形势友善联结。 让吕布进驻安眾是为了防备张绣,让关羽麋竺驻守宛城,则是应对曹操有可能的大军南下。 第166章 穰城张绣只听贾詡 第166章 穰城张绣只听贾詡 穰城。 位於湍水之西岸,与宛城的水同源伏牛山,后至北向南分流南阳盆地,又於新野匯合,向南注入襄阳汉水。 其与宛城距离百里左右。 刘备收到董承密信的同一时间,张绣也收到曹操的命令。 县府侧室。 张绣的宽肩厚背挡住从窗杨透射进的光线,木榻上的案几显得有些昏暗,却能见到一张颧骨微凸肤色苍白的脸。 “文和先生,能诱杀刘备否?” 案几上的信笺正是曹操亲笔。 言刘备与董承密谋作乱,意图顛覆朝廷,望张绣诱而杀之於南阳。 张绣犹豫不定。 毕竟长子张泉在许都当人质,曹操的命令他能不听吗? 更重要的是刘备一到南阳就大肆收拢流民,扩地屯田,严重威胁张绣自身的发展,他怕刘备会主动吞併自己。 欲先下手为强。 “將军识吕布否?连他这样的人都与刘备联合,二人共破袁术,威震天下, 如何诱杀?” 贾翊身著深青色直深衣,头戴进贤冠,躲在背光视线里,手指无意识摩著榻上草蓆。 他说刘备吕布难以诱杀只是表面藉口。 实则他想劝张绣不要掺和这件事。 张绣方脸阔额,鼻樑高挺,下頜蓄著短须,嘴皮刚动就被贾翊再次反驳。 “焉知不是曹操令我等互相残杀?” 曹操把刘备安排在南阳,那是根本没考虑张绣的感受。 就好像把两只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你说他能怀有好意吗? “存春在许都为人质,曹操他岂会?” 张绣难以置信道。 “公子比之刘升如何?曹操他照样不是令將军你诱杀刘备?” 贾谢呵呵一笑。 “你我都与董承共事过,其小事易办,大事难成,我料他必翻不起风浪,刘备岂会有眼无珠与其共谋大事?” 贾翊有九成把握確定,曹操就是要引张绣与刘备爭斗。 李郭董承贾翊张济张绣都曾为董卓女婿牛辅部將,贾翊非常了解董承,成事不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也知道刘备绝非寻常人物,只看他生平,再看他到了南阳的所作所为,有识之人岂能看不出刘备不甘为人下? 你想要诱杀刘备? 信不信刘备將计就计把你反杀? “然我等处境..... 3 张绣並非就那么相信曹操。 只是刘备確实影响了自己的发展,何不藉机除掉? 贾翊闻言,眉间的川字纹一皱,嘴角抿起,神情变得冷峻疏离。 眾所周知,他从来都是伤天和不可伤文和.::::.明哲保身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然而实则,贾也有政治追求的。 当时王允吕布谋杀董卓,董卓旧部都被嚇得不知所措,想要逃离。 是贾翊劝李郭二人进兵长安为董卓报仇,如果能够幸运成功,奉国家命令征服天下,如果不能,再逃走也不迟。 他是有志向带领凉州人以及关中人掌控朝廷,取得政治地位的。 此后李催郭记樊稠经常不和,都是贾谢劝他们应该同心协力。 可惜.... 长安大乱。 贾翊一开始也是投靠另一个关中诸侯,也是同乡段煨,然而段煨志向太短, 又怕贾谢喧宾夺主,贾翊只好识时务先请告辞。 这时候的他只想著明哲保身了。 他断定关中诸侯们都是蠢货,没有人可以继承董卓遗志。 张绣其实也没什么大志气,若不然贾谢也不会这么退退缩缩,只想著保全自己。 不是我贾谢明哲保身,是没有遇到明主呀! “我等守著一亩三分地便是极好,刘备这么爱出风头,那曹操刘表不就找上他了?” 贾翊隨后露讥消笑意。 看问题怎么能这么狭隘呢? 以前將军你被夹在曹操和刘表之间,甚至把儿子送去许都当人质曹操还耿耿於怀,现在刘备替你挡在前面。 难道不好吗? 当初劝张绣把张泉送去许都当人质的也是贾谢,其实他一开始就看好曹操。 因为曹操挟天子有大义,更因为曹操看起来会妥善安排关中人和凉州人,这是袁绍做不到的。 投靠曹操其实是必然选择。 但是贾翊就是要欲拒还迎,要投曹操,但不能轻易投曹操,那样怎么体现我们的价值? 让曹操轻易拿捏,那不是显得我们很廉价? 然而因为刘备的到来。 贾翊觉得再等等,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就应该等等。 所以他劝张绣別听曹操的去诱杀刘备,也不要管刘备怎么扩张,只要没打到城就行,让他去吸引曹操刘表火力不也是很好吗? “先生所言极是!” 张绣恭谨作揖便是赞同。 像是乖巧的学生一样。 他之所以这么听贾翊的话,不仅因为贾谢足智多谋深思远虑,也因为他们是同乡,更因为他深知贾翊是个会替自己人考虑的人。 贾翎的自私是包括自己人的,不是单单自己。 至少包括张绣... 张绣捡起案几上的信笺,又举起一边的油灯台,直接把信烧毁,当做没看到过。 “当派人前往许都探查一番,而后静观其变。” 贾翊再补充道。 张绣闻言点头。 他想起自己曾经与董承的过节,担忧著张泉怕是过得艰难,又想到董承若如贾谢所料不能成事,那张泉或许能过得好些。 而贾翊想到与张泉同为人质的刘备长子刘升。 他虽然没见过刘升,却隱隱觉得他肯定像是刘备那样非同寻常,能让吕布佩服的人可不多..... 贾谢觉得静观其变一定是对的。 至少袁曹还没决战之前,一定要静观其变。 没过几日。 刘备进驻新野,吕布进驻安眾的消息传到城,安眾离城非常近,张绣感到愤怒。 你刘备真想吞併我? 不过他也感到庆幸,显然刘备这是有所防备,要是听了曹操的话去诱杀刘备,后果不堪设想。 刘备进军的同时也以礼相待,言之张绣乃提防刘表出兵,派奉先驻安眾是与將军倚为椅角之势.... 张绣询问贾谢该怎么办? 贾翊回道,城坚固,以刘备兵力无法轻取,曹操说刘备和董承密谋,现在却不见刘备去许都,这正说明刘备没有与董承密谋。 曹操引我等爭斗无疑! 我等还是静观其变吧。 或许等许都传回消息,那所有事就將明了。 第167章 完蛋曹操要招我当女婿 第167章 完蛋曹操要招我当女婿 “逆子!你给我滚出去!” 司空府大堂。 曹操发出雷霆咆哮,惟慢翻飞如狂风暴雨,唾沫失禁..::: 曹昂像是赌气一样,又或许真的要遵守父亲曹操的一词一句,把身体捲成一团粪球,从大堂的地板滚到门口。 门口的典韦微微皱眉,嘴角吱呀一声。 公子何苦呢? 那刘升真值得令你如此执著? 那可是顶撞明公呀! 而你是他的长子呀! 典韦朝堂內看了一眼,当即就被曹操厉眼回瞪,怎么?你与刘鸿起也有交情?你典韦也要学许褚一样为他求情? “小小刘升!短短三四月,竟然令许都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为他求情?” 曹操伸出厚厚的小手掌,啪嘰拍翻案几上堆积的比他个头还高的竹读。 谁把案读堆这么高?! 我够得著吗?啊!!! 曹操仿佛回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將太尉杨彪下狱,也是这样的情形,无数人为他求情,今日之刘升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键的是自己的长子长女正室庶子,以及心腹爱將亲信大臣也都在为刘升求情? 这还了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升本来就是曹操的心腹亲信......可他才来许都四个月呀! 曹昂求情时说,鸿起从来安分守己,是父亲你对他太苛刻了! 你说这话曹操听得能舒服? 前日曹操到后院学堂巡视子女学习情况时,正遇到曹樱向弟弟妹妹讲解《春秋左传》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故事。 气得曹操掉头就走。 晚上和丁夫人同房时,本想著久旱而一卿芳泽,不料丁夫人却提及曹樱闷闷不乐,后院不甚和谐之事..... 曹操当即兴致全无。 萎靡了。 次日曹操刚起床,就见曹不像是特意在他面前,准备著祖父曹嵩忌日所需物品。 曹操闷哼一声没有骂出口,毕竟他的父亲忌日就在今日。 而是谁替他父亲报仇的呢? 后院真是待不下了! 曹操只好数日埋头前堂。 没想到荀或也来劝他,说刘升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我等要对刘备吕布採取行动,也不应该对一个识趣的人这样。 我等警告过刘升,而他遵守恪己,那我们就不能逼人太甚,这叫道义。 荀或未必不知道是刘升给董承出的主意,但这其实也对曹操有利,光明正大拿下董承难道不是更加说明曹操的正义吗? 况且刘升也提早警示。 这样才符合荀或此前一直说的要剷除敌对势力,但不能大动干戈,这样一锤定音的效果最好。 曹操无奈。 只好说那先等张绣的情报传来再说吧。 许褚倒是没说求情的话,只说自已愿意去县府监狱护卫刘升,乃贯彻曹操令他保护刘升的命令。 痴儿!给我滚! 像孔融金尚这些人就不说了,也是一个劲的求情,说亲手斩杀袁术的刘升岂会为汉贼? 司空要我们承认董承是谋反的话,那你就不能把刘升与他混为一谈! 他们带著点微微威胁,令曹操愤怒不满。 怎么?你们还敢说董承是义举?我剑之锋利!尔等当日没见过吗? 那倔驴一样的杨彪,竟然也答应担任曹操此前表封他的九卿太常。 我杨彪愿意先屈身司空之下,当然前提是放过刘升。 曹操不做表態,既不答应也不反对。 一切还要看刘备张绣的情况。 曹操想著要是不能杀死刘升,那还是放他走吧,我怕他曲线救国......要把我的曹营染上刘字!当然......此为戏言...... “奉孝!你终於来了!” 郭嘉身著青色直深衣,头戴进贤冠,风度入內。 曹操立刻起身伸手扶著他坐下。 见郭嘉当面,曹操才感觉一阵舒爽通畅,因为郭嘉不会替刘升求情! “明公,还是放了刘升吧... “奉孝你?!” 曹操连忙收回扶著他的手,一脸错。 “密探来报,刘备並未整备出兵,反而逼近张绣城,诱杀之策怕是: 郭嘉微微摇头嘆气。 如此情形,张绣还怎么诱杀刘备? 既然刘备没死,也没带兵响应董承,侵犯许都,那我们还能真的杀了刘升? “若是先以大义压制,我等出兵討伐南阳呢?与张绣围击也!” 曹操並不死心。 虽然他此前假意放出亲征河內的消息,但准备工作並没有作假,不需几日就能整备大军转道攻打南阳。 所以说曹操所思甚广,不会作无用或者代价大的成本。 “张绣不一定会听命,反而容易与刘备联合..:.:: 郭嘉推测道。 “而刘表肯定会出兵帮助刘备!” 刘表虽然无意无力北伐,但肯定不愿意见曹操占据整个南阳,使得他的襄阳樊城成为前线。 他只要供给刘备吕布粮草,曹操就有很大概率打不下,一旦失利,袁绍回过头来,那也必然威胁许都。 袁绍虽然在围攻公孙瓚,但亲征的大多兵力来自於乌桓兵以及刘虞旧部的联盟军。 他在鄴城还是有主力军的。 “密探来报,袁绍魔下郭援进兵河內,欲说降张扬,我等当务之急仍需以河內为主。” 郭嘉继续说道。 河內离许昌太近了,只要渡过黄河,如履平地。 曹操至少都得占据河南渡口,才能不陷入被动。 “难道就拿刘备毫无办法?” 曹操短嘆一声。 纵然思路清晰,却仍耿耿於怀。 “只能暂时放任之,我等先取河內再视情况而定,不过可先离间刘备吕布, 说不定对將来局势有用.....:” 郭嘉虽然和曹操一样一直很忌惮刘备。 但从始至终,刘备给曹操带来的只有好处,暂时没看到坏处,那何必急於一时? “倒是便宜那刘鸿起了!” 曹操呼呼作气。 厚髯钻进五只大老鼠一样,在那疯狂攒动鼓风。 他已猜到郭嘉之见,想要离间刘备吕布,那不就是先解除他们的姻亲关係? 不说能起作用,至少能慢慢生出嫌隙。 况且丁夫人也数次暗示,曹樱也確实喜欢刘升。 曹操也只能成全。 他想著將来要是消灭刘备,那刘升还不是得乖乖为自己效力?如此甚好。 可是刘升这人不好把握......要真把我曹字营染成刘字怎么办? “罢了罢了!” 將来的事將来再说。 曹操还是打算先离间刘备吕布的姻亲关係。 这一天天真是太烦了! 曹操挥退郭嘉,正打算写篇诗赋陶治情操,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要是让他知道,正在监狱的刘升每日都是大鱼大肉,吃饱睡睡饱吃,他恐怕更得吹鬍子瞪眼。 第168章 酷吏满宠变暖吏 第168章 酷吏满宠变暖吏 许都朝廷的司法,名义属廷尉系统,实际由司空曹操通过许县令满宠直接控制。 重要政治犯的处置需呈报司空府,体现挟天子时期司法集权的特徵。 如前年的杨彪与袁术造反勾结案件,也是由许县令满宠审理。 县府西北角,青砖围墙高逾丈五,形如困兽牢笼。 正是县府监狱。 狱门上绘狂猛兽图案,步入阴湿的甬道,可见腐草堆积鼠蚁横行,刑讯惨叫彻夜不息。 粥桶滚入引发疯抢,碎碗割破囚徒手掌,重磨烂脖颈,鞭痕溃烂生蛆, 油灯如豆,黑影蜷缩墙角如僵虫。 在走过第五道铁门后陡然分化。 右侧石室却飘出炙烤鹿肉的焦香。 “我为美食所惑,竟然变得如此懈怠?撤下去!” 嘴角流油的刘升打了个饱隔。 隨后剑眉怒瞪,痛斥一旁的狱卒,让他赶紧把案几上的食盒银盘撤走,这样精美的吃食真是玷污了我的陋室呀! 只见刘升的陋室,青铜烛台燃三支明烛,青石地面洒扫无尘,松木案几置陶瓶插春日柳枝,窗外阳光正好..::: 简简单单。 虽陋却净。 汉室颂繫,意思是谓有罪入狱,宽容而不加刑具。 像刘升这样的身份..::..前將军刘备长子,左將军吕布女婿,弘农杨氏杨彪学生,京兆金氏好友,司空长子曹昂知己.::: 当然有特权! 得享受颂繫福利。 “哎!” 刘升悲嘆一声。 有权人的生活你是真的想不到,住进监狱还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为了批判刚刚自己为三两鹿肉折腰的软弱,刘升当即大喝一声,提起案几上的毫笔。 日光火光照耀下,將墙壁上行书狂草映作游龙。 只见。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瀆之劳形, 弘农伯起堂,许下荀令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愈发精湛的书法令刘升满意点头。 此文中伯起不是刘升的字......乃是他的老师杨彪的曾祖父,关西孔子,太尉杨震。 杨震字伯起,常客居於湖,不答州郡礼命数十年,眾人谓之晚暮,而震志愈篤。 后有冠雀衔三鱼,飞集讲堂前,都讲取鱼进曰。 “蛇鱈者,卿大夫服之象也。数三者,法三台也。先生自此升矣。” 伯起堂正是杨震讲学数十年的地方。 许下荀令庭,指的是荀或的府邸,其为尚书令,朝廷政治一把手,然而他的府邸不见富丽堂皇,唯兰草盈阶。 “好!写得好呀!” 只闻一阵脚步声传来。 孔融身著青色直长袍,头戴进贤冠,至甬道走近,见壁上行书。 “全文短短八十一字,我却见鸿起志行高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意趣,此为士人风骨也!” 孔融面色潮红。 这首体文陋室铭,明显比陶渊明的饮酒和归园田居以及刘升的菩提偈,更加深得孔融之心。 关键是......刘升文中出现的杨震荀或那都是孔融仰慕和交好的人,结尾引孔子升华,岂能不得孔子二十世孙的欢心? “见过孔少府!” 刘升连忙上前打开杆门,拱手作揖。 孔融暗暗点头。 这刘鸿起一表人才,也不是那么不堪嘛。 他迈步而入坐在案几前。 “鸿起放心!我已向司空求情!相信过不了多久.... 孔融挺胸抬头,又看了眼墙壁的陋室铭,隨后朝著对案的刘升眉眼一挑。 相信过不了多久.::::.听!你懂吧? “孔少府亲来探望已令我感激涕零,怎敢?!” 刘升面含感怀之色。 “!昔日玄德救命之恩我岂能忘记?” 孔融转头向南,声调高扬。 “再者鸿起连那董承见都没见过?何来谋反一说?” 刘升与董承在钟加私密相见,其他人当然不知道。 孔融的正直也令刘升佩服。 至少现在的读书人都是有些气节的! “我闻孔公曾作槐赋,望指点后生!” 刘升渐渐套近乎,並真心求教诗赋之道。 孔融眉飞色舞,高兴极了。 说实话刘升短短数月扬名许都,纵然有司空曹操和弘农杨氏杨彪的推波助澜,但根本原因无疑是刘升確实非凡。 更何况他小小年纪就已经久经沙场,这样的人物恐怕在乱世中必如皓月璀璨又能如此谦虚向孔融求教。 他岂能不欣赏? “既如此... 孔融却之不恭。 並手写当日去曹操司空府宴会所作的槐赋,悉心教导刘升。 时间飞逝。 “孔公之情!升铭记在心!慢走!” “鸿起不必多送,回陋室吧... 孔融出监狱经过县府前堂,遇到县令满宠,二人互相作揖。 隨即孔融面带不满抱怨道。 “伯寧?鸿起好歹也是......你怎么能让他住陋室?现已正午,我却不见他的吃食?” 闻言满宠眉头紧皱。 陋室是他自己要求的,孔少府进去的时候没闻到鹿肉香味?他一起床就要吃鹿肉呀!现在还没到他的饭点呢! 我怎么敢亏待他? “谨遵少府意见!” 满宠偷偷白了孔融一眼。 心中哀嘆一声,这刘升比杨彪还难伺候,杨彪还算是曹操对立立场,而刘升却与曹家水乳交融,他是真不敢亏待。 酷吏满宠在刘升面前变成暖吏了.::: 不一会。 又见常侍渴者王楷前来探望,满宠惊讶,王公与刘升也有交情? 王楷和满宠都是兗州山阳人,王楷是兗州名士,还是他的前辈。 “王公?你怎么来了?” 刘升也没想到王楷还来亲自探望他。 “我身份卑微,不能为鸿起求情..:: 王楷话未说完就被刘升打断。 “王公能来看我,我就已感动不已!” 刘升始终不能忘记自己的骑兵部曲起家之时,乃是王楷鼎力相助。 二人相谈一会,言及当年往事,皆都摇头轻笑... 又说到陈宫家属的安置,王楷说曹操还是非常照顾陈宫的老母妻子,每月都给予充足的俸养。 待王楷离去又遇到满宠。 “伯寧?鸿起好歹也是......还住陋室?现已过正午,我却不见他的吃食? ? 王楷的权势没有满宠大,却以同乡长辈的身份发出意见。 “好!” 满宠咬牙点头。 我真没亏待他! 待王楷走后,又见京兆金氏侍中金尚前来探望。 满宠哀嘆,我又得挨骂了..... 第169章 金子要发光了吗 第169章 金子要发光了吗 “金公?!” 金尚的蓬鬆大鬍子能撑满三条狱杆,很快映入刘升眼帘。 门是虚掩著的,根本没关,金尚推门而入,就迎来刘升的双手作揖。 二人坐在木榻的案几前,狭小的窗户光线將他们的身影照射在一个画面中, 坐得很近。 “鸿起放心,你父亲岳父並没有任何举动!” 金尚语气充满喜色,两颗眼珠像是弹跳的桌球。 他是真心替刘升高兴,若无刘升,他早就命丧袁术追骑之下,或许连身后名也落不得好。 二人相交也有一种老少之友的情谊,金尚更是佩服刘升数次察觉危机,又数次化解危机的能力,此子非池中之物也! 更因为初至许都时刘升的戏言,令他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你说要是鸿起当了皇帝,那我还会拒绝太尉之职吗? 当然! 这只是金尚有一天百日做梦时梦见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闻言刘升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我与金公之情皆在不言之中,或许这就是天赐良缘吧!” 刘升盯著金尚的大鬍子。 想著或许是他鬍子很有特色,带著亲和的气息,总是忍不住与他亲近。 “曹司空已令钟以侍中身份令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將,而我..... ” 即使房间外没有任何脚步声呼吸声。 金尚要是把头探往案前,悄悄摸摸说道。 “而金公为凉州牧?!” 刘升双眼发光。 歷史上此时的凉州牧是韦端,也就是金尚的好友,加上第五巡三人合称京兆三休。 关中三辅之地的名门望族。 刘升当初就断言,没死的金尚一定会被曹操重用,用以稳定关中局势。 曹操是一定会用本地大族暂时稳定关中,为什么说暂时呢?因为关中太乱, 战斗力太强,一直都不是曹操战略首选。 他甚至愿意先打赤壁之战都不愿意先平关中.::: 更何况现在与河北袁绍决战迫在眉睫,只二三年內,他不会大举征伐关中, 只能暂时稳定。 名义上效忠,不与我作对即可。 而金尚比韦端更好用,因为金尚人在许都,又牵扯到袁术造反之事,至少比远在关中的韦端更好拉拢和控制一些。 用谁都是谁,反正得受到钟的节制。 钟在董承谋反事件中的站队,也为自己谋了一份远大前途。 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名义上就是一方诸侯。 这老东西!刘升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烦,將来若有机会,让他生不出钟会! “鸿起高见!” 金尚神秘的挑了挑眉。 “一切皆在不言中!” 你明白我意思否? 刘升点了点头,我应该明白.. 金尚很有才千,能文能武,早年就被朝廷任命为充州刺史一方诸侯,可惜当时的他,无兵无粮,只能配合袁术进攻曹操充州。 结果就被袁术拐跑了。 他的政治嗅觉也很灵敏,来许都不久就发现曹操与长安旧臣的矛盾並提醒刘升,甚至他也能窥见曹操对待关中大族的態度。 那就是先骗后哄。 別看他文是让车胃当任徐州刺史,严象当任扬州刺史,金尚为凉州牧。 看似厚待,实则狗都不去,徐州臧霸说了算,扬州就一个九江郡,凉州更不用说. 金尚怕是连潼关都过不去,只能和钟躲在弘农,远程持节都督。 而实权全在曹操本家,和颖川人,以及部分充州人手里,关中三辅哪有喝汤的份? 金尚不傻,要是等他能担任实权的凉州牧,也就是曹操势力掌控住凉州,那么他的就该卸任回朝当任无实权的三公九卿了.... 曹操的伎俩能骗骗车胃严象,骗不了金尚。 他也隱隱察觉到刘升似有意图谋关中,於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先不谈密谋,只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意思就是若可成再合谋,若不可成咱们感情还在嘛。 “然也!” 刘升哈哈大笑。 也是真心为金尚感到开心,至少不用留在许都天天跟孔融对骂......而且他確信將来,必有机会与金尚图谋大业。 金尚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子,有了他的协助,平定关中的难度大大减少当然关中诸將的难啃程度还是一样,得用硬武力征服。 或许刘升当日力主討伐袁术,这金尚才是最大的收穫。 二人相聊甚欢。 闻传太常杨彪也来拜访,金尚先行告退。 鸿起了不得呀!连杨文先都来亲自看他,或许关中还会像四百年前那样兴旺?那才是关中人嚮往的大汉呀! 甬道里金尚与杨彪相遇,金尚先行作揖,杨彪再回礼作揖。 二人眼中不经意碰撞,好像是没表达什么意思.::: 杨彪暗暗震惊,没想到金元休与鸿起关係如此亲密?他刚刚眼角一眨是什么含义? 很快就见刘升亲自出牢房迎接。 “杨师何必亲来?升惶恐也!” 刘升满脸惊恐。 他的饭点时间到了,要是那些鹿肉美酒把我的陋室玷污,刚好被杨彪看见, 那我不是人设崩塌? 好在满宠在前堂遇到金尚。 “伯寧?鸿起好歹也是..:::.你怎么能让他住陋室?现过正午,我却不见他的吃食?” 金尚板著脸对满宠不满。 有没有罪另说,你怎么能苛待鸿起呢? 满宠欲要解释,我已经把鹿肉美酒准备好了,正打算给他送去呢.. 不料。 “杨公正见鸿起,待会再送!” “好.. “好!” 杨彪看著刘升挥洒毫墨於墙壁的陋室铭,不由得连连叫好。 书法极好,文章立意极极好,言及曾祖父杨震极极极好,这样的文章难道不能流传千古? 刘升恭谨侍奉在旁。 直到杨彪欣赏过后,二人在坐在木榻。 “我已上任太常,又闻令堂按兵不动,曹司空怕是大计落空,鸿起可以彻底安心了.... 2 杨彪看著眼前年纪轻轻的刘升,满意抚须。 都说鸿起拜我为师是沾光,焉知他日不是我弘农杨氏跟著鸿起沾光? “不能按时前往书斋学习,我怎能安心?” 刘升呵呵一笑。 向杨师学习才是我最关心的事呀! 甜言蜜语也逗得杨彪哈哈直笑。 “吾子德祖拙劣,至今无甚才名,不然也能入许为郎,为鸿起引荐也!『 杨彪的笑声里或许还带著不一样的含义。 “说不定我与师兄会在他处相见.. ? 刘升也跟著閒聊般,没有其他意思单看杨修的名修,字德祖,就知道杨彪对他寄予厚望,刘升倒是也期待能与杨修相见,好岁也是师兄弟呢.... 当然最好不是在许都相见。 二人谈笑风生,待罢了刘升令狱卒好生护送杨彪出府。 杨彪又遇满宠。 “伯寧?” “杨公放心!我绝对不会苛待刘公子!” 满宠已经学会抢答了。 第170章 曹樱呀你根本不懂爱情 第170章 曹樱呀你根本不懂爱情 红日西沉。 天光渐变。 门庭若市的县府终於清净了些,县令满宠也鬆了一个口气,想来今日应该不会再有大人物前来探望刘升了。 这一天天的真是太烦了! 不料。 又见公子曹昂带著曹烁曹不曹植,以及一个女子从街道行来,满宠当即扶额。 明公!不行你还是放了刘升吧! 你家都被渗透乾净了! 满宠对曹昂很尊敬,並亲自引著眾人前往刘升监牢陋室。 “刘鸿起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曹樱刚进入狱门甬道,就掩著琼鼻,嫌弃厌恶的看向满宠。 满宠面无表情,內心无话可说,当了这么久的酷吏,许都有谁不怕我? 然而这段时间受得气比这辈子受的都多,偏偏还无处发泄。 “此內室还是不错的嘛.... 曹昂打著哈哈,发出爽朗的笑声替满宠解围。 满宠不想受气也识趣的先行退走。 “子修?!” 刘升抹了抹嘴唇意犹未尽的鹿肉美味。 连忙向上迎接眾人。 “女君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刘升打量著曹樱,两个眼珠子顿时陷入美色之中。 只见曹樱穿著玄色织锦曲裙深衣,衣缘镶石榴红绢边,深衣下摆缀菱形联珠纹,华贵端庄。 其远山含黛,眼尾微挑,朱唇醒目,回应著刘升的眼神,微微抿闔.... “鸿起......真的吗?” 曹樱略作娇羞,微微侧身,似在展示自己的线条。 引得一旁的哥哥弟弟们暗暗咳嗽,大姐矜持点! 曹樱不以为意,在她看来,自己与刘升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早已通信多时, 怎么不算热恋? “鸿起之书法愈发精湛,文学水平进展神速呀!” 曹昂转头看向墙壁,自嘆不如。 他刚认识刘升时,只知道他颇有武力射术,乃將帅之才,文学水平都比不过当时的自己。 谁知他刚到许都几个月。 又是疯狂作诗二十六首,又是书法大进,眼下这墙上的陋室铭也颇为见章。 时刻被曹操督促学习的曹昂当真是羡慕不已..:...怎么鸿起什么都会? “才士也!” 曹烁目不转睛盯著墙壁,咳嗽两声夸讚道。 刘升见此暗道他怎么还是一副病的样子?上次见到他就是如此,现在还这样? 他有些担心打算私下提醒一下曹昂。 曹烁好像就是早天而亡,他毕竟是曹昂曹樱一母同胞的弟弟。 “刘公子不愧是我辈楷模呀!许都的腥风血雨在刘公子看来风轻云淡也!” 迷弟曹不双眼发光。 极尽讚美。 非刻意吹捧,乃真心实意仰慕,谁被下狱牵扯进谋反案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刘公子令我佩服!” 六岁的曹植奶声奶气,又学著大人模样作揖道。 说实话刘升此前的二十六首诗都不能入曹植之眼,虽然他才六岁,但已深谱写诗之道,认为刘升所作皆隨心而欲。 没有章法! 他也不像十一岁的曹不,刚好到了心事重重的年纪,所以看不出什么感悟。 但是眼下的陋室铭还算不错。 刘升暗道能得到你曹植的称讚,那也算我的荣幸?虽然你才六岁.:: “鸿起写得真好!” 曹樱的双眼已经冒出星星。 眾人隨后落座。 只曹不曹植站立伺候一旁,曹昂与刘升对案,曹樱曹烁两侧。 如此近的距离又令曹樱想入非非,毫无平日贵女之得体气质,反倒有些畏手畏脚。 兄弟们再次暗暗皱眉,大姐真是丟脸! “阿樱多次向父亲求情,父亲权衡利弊也终於做出决定,明日鸿起便可返家。” 曹昂看著一旁的妹妹,也由心感到为她高兴。 曹操本想直接召刘升相见,言明婚嫁之事,不过曹昂还是尊重曹樱的意见询问一番。 陷入爱河的曹樱自然欣喜,不过却说要先见见刘升,徵求他的意见。 其观牛郎织女之故事有感,觉得两情相悦才是美好的爱情,虽然她觉得刘升对她也有意思,但还是要当面表达清楚。 “哦?” 刘升面露惊喜。 又暗道这一家子都前来探望,怕不是..::: “鸿起年轻气盛,多驰骋沙场,今又离开家人独居许都,岂能无体己人相伴?” 曹昂直抒来意。 鸿起?你要老婆不要!你不必开金口,我现在已经带来了.:::: 在曹昂看来,刘升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妹妹长这么漂亮,你单身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心动? “子修好意我岂能不知?然.:::: 刘升面露为难。 心中哎呀一声大叫不好。 虽然他经常调侃自己,大不了留下来给曹操当女婿,可是綺玲是他的初恋......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性格情趣都很中意和谐。 怎么能喜新厌旧呢? 见刘升眉。 曹樱的心肝像是被敲碎了一般,难道他对我毫无情谊? “刘升!你以为你是谁!” 曹昂见曹樱容顏黯淡,当即脸红大怒,直呼刘升名字。 我妹妹如此尊重你,一介女子却来当面寻求你的意见,你还然然然,然个屁的然! 我听说你天天给我妹写信,你既然无意,那还写什么信?玩弄感情的傢伙! 场面顿时冷场。 曹烁曹不曹植当场嚇傻。 “大兄!请你出去!” 曹樱清泉般的声音似洪水泛滥。 曹昂张著鹅卵石一样大小的嘴巴愣住了,你说什么? 傻妹妹!你当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我帮你出气,你还叫我出去? “我想与鸿起单独聊聊.... 曹樱努力平息著复杂的情绪,冷静的开口道。 咳咳! 一旁的曹烁咳嗽一声,连忙拉著曹昂以及曹不曹植退出房去。 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曹樱的髮髻上,似有微风吹入,捉弄著她的发梢,扑打著她的眼眸,泪水禁不住打湿绝美的容顏。 樱..:: 刘升自然而然,伸手握著曹樱纤细白腻的双手,冰冷的温度令他心中愧疚。 “我已经不是一个好想好想谈恋爱的多情少年,因为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风雪月,它肯定是无言的结局啊...... ” 刘升抚摸著曹樱双手,令她的脸色渐渐有了温度。 然而闻言文逐渐枯萎黯淡。 “为什么?!难道你给我写的信都是假的吗?你说的牛郎织女只是故事吗?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曹樱咬著红唇,泪眼婆娑,双手用力的挣脱。 不料刘升顺势將她拉进怀抱,紧紧的楼著她,就像当初二人第一次接触那般,唤起那美好而有味道的回忆。 “怎么会是假的呢?!你的美色令我痴迷,你的勇敢令我动容,你的情谊我都全然知悉!” 刘升举止霸道。 语气温柔。 “我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就要成亲呢?难道名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闻言曹樱呆滯。 这难道不重要? “曹樱呀!你根本不懂爱情!” 第171章 难道三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吗 第171章 难道三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吗 “一百零五天!一百零五天!” 刘升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將曹樱搂抱在怀里,略显粗鲁的占有欲却令她呼吸急促意乱神迷。 又闻沉厚的鼻息在皎洁的耳畔响起,撒时耳根彤红。 “我不会记错,我与阿樱已有一百零五天不曾相见,日日相思,夜夜难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刘升手掌似擼猫一样抚摸安抚著曹樱长发。 激动而又温柔的语气令她芳心麻醉。 真诚而又炙热的表白令她神魂欢曳。 他数的这么清楚吗?整整一百零五天?我又何尝不是梦寐而求,相思成疾? 鸿起......呜鸣鸣鸣!没想到你竟这么在意我..... 陡然间! 刘升愤怒而又轻轻的將曹樱推开怀抱。 曹樱然。 ? “我以为我们的再次相见,会像是牛郎织女般倾诉相思之愁,温存相爱之意,没想到阿樱却带著家人將我胁迫,將我们的爱情当作筹码一般放在这案几上谈判!” 刘升掩面泪出双目恼怒。 又单手握拳狠狠敲击案面,像是被伤透了的模样。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啦! 咚咚之声响起,曹樱的心臟脱离爱人温暖的怀抱,顿时也冷冽起来,剧烈的跳动。 “不是的!鸿起!不是的鸿起!都是大兄的错!我...: 曹樱刚刚被爱意止住的泪水,此时又如汹涌潮水崩溃。 她伸手想要抓住刘升的手,却被他无情的甩掉,她急得琼鼻颤抖,声丝硬咽,水蒙蒙亮晶晶的眼眸变得楚楚可怜。 刘升冷哼一声。 “若我出妻!那我与阿樱的爱情就不乾净了!” 出妻制度即男子强制休妻,即离婚方式。 显然。 老曹家要是不让刘升休妻,那能让长女和刘升在一起? “我不希望你我之间的纯洁,污染上喜新厌旧,委曲求全的误解!” 曹樱泪眼朦朧,东风无力容顏如凋残。 “我::: 刘升的无情令她心痛,刘升期待嚮往著的与她纯洁美好的爱情,又令她深深惭愧自责。 我难道不是在逼鸿起出妻吗?这样的方式难道不是玷污了我们的爱情吗? 我真是太自私了! 鸿起说的没错,我不懂爱情... 是我辜负了他的真情! “可是!鸿起若不出妻,我又怎么和鸿起在一起?我想和鸿起永远在一起! 3 曹樱泪眼迷茫。 可怜巴巴的望著刘升。 仿佛无法找到正確的答案。 爱他就不能逼他出妻,可他不出妻我又该怎么爱他呢? “傻瓜!” 刘升深情而又无奈的摇头,张开包容的胸襟,又把曹樱娇躯拉进怀里,紧紧抱在一起,用高挺的鼻子擦拭她眸睫上泪。 突来的亲昵令曹樱彻底沉沦迷陷。 只要能这样和鸿起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一起吗?欢愉总是短暂,然而我对阿樱的心地久天长曹樱缓缓睁开双眼。 睫毛颤抖眸光仰望。 是啊! 那牛郎织女虽然一年只能见一次,但他们的爱情是永恆的,正如我与鸿起......难道定了名分就能永久吗? “我...... “別说话..... 窗外的暮色正酿著一场盛大的沉沦。 天际熔金渐渐冷却成玫瑰灰,云絮如揉皱的胭脂纱漫过飞檐,恰似指尖拂过颈侧时漾开的战慄。 归鸟的翅影掠过瓦当,羽尖蘸著最后一线霞光,在窗根投下颤动的斑痕,呼吸扫过唇畔的剎那,暮色突然失重般跌入靛蓝的深海。 唔嗯:: “太太快了..... 曹樱面色潮红,红唇鲜艷晶莹,身躯脱离间,像是刚刚上岸的鱼儿疯狂喘息哥哥弟弟们都在不远呢,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刘升伸回作怪的手掌,整理著曹樱的衣裳。 又楼著她的腰,依偎情话。 “鸿起我决定了..... 曹樱歪斜著脑袋,感受耳畔感受著渐渐平息沉稳的心跳,发出声如蚊语的呢喃。 “我不逼你出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佳人爱慕倾心,如此掏心掏肺也令刘升动容。 我不明白! 难道三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吗? 介个就叫做超越世俗的爱情! 再说此时的世俗也不忌讳这个..:::.只是让曹樱做小,即使她自己愿意......曹操肯定十万个不同意... 他会把刘升杀了! 让我堂堂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中原霸主的长女,给你刘升当侧室?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阿樱啊!若我今日可以隨意休妻,难道你不怕等你容顏衰老,我再把你休了吗?” 刘升此前以及此时之情谊,没有一丝作假! 若只是贪念美色,以他的身份地位样貌品行,什么样的美色得不到? “我始於阿樱顏值,却忠於阿樱真情,我与那些见色起意,始乱终弃的人不同!” 曹樱的勇敢和痴情令他难以辜负。 今日要是把吕綺玲休了娶曹樱,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曹樱! 这叫欺骗! “不管光阴变幻时箭荏苒,我与阿樱之情海枯石烂..::: “郎!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幸福的泪水打湿刘升的胸膛。 曹樱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真心实意的情感,陶醉的瘫在刘升怀里,只想紧紧的依偎著。 “我就要说!愿作鸳鸯不羡仙,此生若失阿樱,纵登蓬莱亦如寒潭独因:: 卫“若江水竭,冬雷震夏雪落,天地合,樱方与君绝!” 二人情话缠绵。 腾升的爱意令墙壁上的陋室铭也陡然失色。 只恨此时不逢佳处..:::.否则... 曹樱原本还想问起吕綺玲之事,然而这样的欢愉之景,怎么能大煞风情呢? 又正如她所说,刘升不负她,她又何须介怀?那吕綺玲一定无我绝色!无我风情!无我爱鸿起深刻也!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咚咚咚!” 房间外发出故意大声的脚步声。 曹植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看了眼大姐恨不得把身体融进刘公子的身体,他摇头暗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不要脸面.:::: “大姐,天黑了.. 曹植肩负起召唤大姐曹樱回家的任务。 因为他年纪小,看不懂男女之事,曹昂曹烁曹不可不敢隨便走来,怕丟“他看不懂,別理他... 曹樱念念不舍,懒得起身。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升拍了拍曹樱脑袋。 快回去吧! 我怕老曹等下拿鞭子抽我! 於是曹樱磨磨蹭蹭,眉目含情,不舍离去。 路上。 曹氏兄弟暗暗摇头。 傻女子被刘鸿起给骗昏了头! 不过站在兄弟的立场上,眾人也为曹樱高兴。 曹昂深知以曹樱的脾性,若无人制服,將来也是难以避免惹事生非,闹得家庭不寧的主。 也只有像刘升这样优秀的人,才能让她心甘情愿。 他只是埋怨刘升,你就不能妥协一下吗?非得让我妹妹受委屈? 而曹炼却不这么觉得,他认为刘升並没有让曹樱受委屈,相反只有刘升能让她真真感受到什么是幸福。 只看曹樱发自內心的喜悦,並不是那种看对象只觉得满意的感觉,而是心灵交融的愉快。 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是没有在当今社会见过这样之间的夫妻关係。 呢? 我怎么说上夫妻这两个字?太快了! 曹烁咳咳两声。 曹不再次佩服刘升,偶像真是我辈楷模,大姐自从认识他就跟变了人一样..... 而曹植看不懂也不想去细想。 第172章 出狱咯 第172章 出狱咯 “这几日多谢伯寧悉心关照,我不会忘记伯寧的情谊!” 县府大门前。 刘升无罪释放。 当日在董承殿前政变时,曹操一脚踩碎矫詔,刘升的签名他自然没有看到。 而且刘备按兵不动,无谋反之举,那他还有什么证据证明刘升与董承勾结? 实则。 都是曹操一句话。 他也根本不关心矫詔里有谁的名字,也很狡诈的当著天子以及群臣的面踩烂董承偽詔。 只要今后肯效忠我曹操的,那我自然既往不咎。而若不识时务,那你怎知我当时没有看到矫詔上牵涉的人名? 我说谁那就是谁! 既为安定人心与局势,也为威胁警告。 正如荀或为刘升求情时所言,现在局势已经非常有利,不能再大动干戈,引起腥风血雨。 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升也帮助曹操更乾脆利索的,进行许都大洗牌。 “刘公子不必客气。” 满宠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背直,却还是给刘升拱手作揖。 他其实挺佩服刘升,当真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杨彪去年被诬陷与袁术谋反勾结,他还四处为自己辩解。 而刘升不吵不闹,安之若素,非是认命无为,而是胸有城府。 关键刘升对满宠態度很好很谦虚。 其实许都有很多人討厌满宠。 就如曹洪因为亲戚宾客犯法,满宠法不容情,不仅拒绝曹洪的亲自出面,甚至曹洪把曹操亲自喊来求救,满宠却趁著曹操没到,先把曹洪的亲戚宾客杀了。 你说曹洪能不厌恶他吗? 连杨彪他都敢拷问... 许都找不出三个喜欢满宠的人。 当酷吏这是难免的。 “许县令不好当呀,伯寧请多保重。” 刘升拱手告別。 他是真心感激满宠天天美食美酒供著他,於是也略微提点一二,酷吏没有好下场的,得赶紧换个工作...... 刘升相信满宠自己也有这个觉悟。 只提点不足以体现刘升的善意,他已经向曹昂推荐满宠,以伯寧之才足以任一方太守。 曹昂以为然,却也敬佩刘升的知恩图报,满宠只是好好招待他,他却能为满宠谋一份退路。 为什么不说前途?而说退路? 关键是向曹昂推荐! 这也是曹昂能为刘升付出那么多的原因,鸿起重情重义! “多谢公子!” 此时的满宠还不知道刘升的善意。 多年后两军交战时,他才有机会当面感谢..:: 看著刘升眾人离去的背影,满宠终於鬆了口气,总算把刘公子送走了.:: 然而他没想到,接下来的县府依旧门庭若市。 刘升在监狱留下的那篇陋室铭,引得许都眾多达官贵人,文才雅土前来观摩。 堂堂许都县府!执法刑狱!竟然变成旅游观光景点? 真是把我严肃的县府搞成乌烟罩气! 气得满宠把县府监狱翻修,从外墙单独引一条甬道至刘升的陋室。 別把我可爱的犯人都嚇到了! 刘升出狱后並没有先回家,而是先去拜访杨彪,再去拜访金尚孔融等人,报个平安。 又到荀或府邸表示感激之情。 刘升所写的陋室铭早已传到荀或耳中,他有些惶恐..::, 我怎么能和关西孔子杨伯起相提並列? 刘升却说,我入许都这么久,虽然不曾与荀令君经常相处,但却有一股天然的亲近感,荀令君之德行才干是我一生追求的梦想! 我和荀令君是最近的! 当然这句话过了..... 刘升在心里了。 荀或能感受到刘升的善意,於是留他过夜,二人没有谈及什么天下大事,只討论学术上的问题。 君子之交也! 然而荀或却觉得刘升有些......怎么说呢......杨震是弘农杨氏的光大者, 后人皆以效忠汉室为传家准则。 他觉得刘升在点他.... 荀令君你应该也是个效忠汉室的汉臣吧? 又特意与他拉近关係。 荀或难免会觉得,鸿起难道打算长留曹营?再把曹营改换刘字旗帜? 其实荀或也是效忠汉室的,只不过比杨彪这种老顽固更加激进。 受党铜之祸耳濡目染的他,希望和梦想的大汉就不该有外戚宦官这种东西, 不是说不能有而是不能影响朝政。 那谁来影响? 当然是士人! 刘升倒是没想那么远,除非刘备吕布突然人间蒸发。 他只是想著和荀或增进关係,防止曹操继续无中生有,无理取闹,无法无天.. 然而。 当曹操得知此事,不由得暗暗担忧,鸿起你?你真在勾搭我的老伙计?整个许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都得交好是吧? 当然不是! 刘升表示陛下就很討厌我,而我非常討厌钟! 不过很快。 刘升也会给钟好好上一课,像我这么人畜无害的人你都敢惹我?那我真的好好控制一下你了!让你坐几年的冷板凳! 当然这样的机会也是偶然得到。 刘升也就顺手报復了一下。 话说。 刘升回家之后刚两日,正打算继续养种菜,写诗作赋的田园生活,次日就见张泉神秘兮兮从隔壁自己的府中前来。 许褚的护卫队依然守在院子里,张泉天天来刘升府里,他见怪不怪,不以为然。 薛永由於刘升又结交的好朋友荀或孔融等人,奔波往来送信,此时也不再府里。 “公子!” 张泉吵醒此时正躺在木榻上酣睡的刘升。 有亲近的人打断他睡觉,那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存春怎么如此著急?怎么身上还带著泥土?让耗子给欺负了?” “对!” 刘升的调侃之语却得到张泉严肃郑重的回答。 他真的让耗子给欺负了! 不过不是普通的田野耗子.: 刘升的院子太小,他又想种很多菜,於是把部分菜园迁移到隔壁张泉的府院。 张泉一身的泥土就是刚刚他在种菜驱鼠的时候留下的。 “啊?” 刘升怀疑自己没睡醒。 “两只大耗子!从地里钻出来的!” 张泉脸色些些煞白,朝堂外坐在摇摇椅扇风的许褚看了一眼,重重点头。 “岂有此理!本公子的田地也有鼠辈来犯?』 刘升作势起床穿衣。 令张泉前头带路,而后走出大堂。 “仲康!不要给我装睡!跟我到存春府上抓鼠辈!” 刘升踢了踢门口被许褚压扁的摇摇椅。 却见许褚声雷动。 越叫他他越不起来。 刘公子一天天的总是让我挑水种地,我说让我魔下效劳吧,他偏不要,说我应该减减肥,看起来更加威猛? 刘升要是大喊一声有刺客,那许褚肯定第一时间跳起来。 抓老鼠? 我不去! 第173章 李儒董继上门投靠 第173章 李儒董继上门投靠 街道日头正盛。 刘升与张泉出府后,下个台阶转个弯再上个台阶就到张泉家。 张泉的府邸虽然就在刘升隔壁,但府上並没有像许褚这样的护卫,曹操对他的要求很低,只要不死就行。 也没期待他会搞出什么动静..:: 惨澹的人质就是这样。 “是董继来了!” 二人入府往后院走去。 张泉这才透露真实情况。 当时。 他正在菜田里驱赶老鼠,那老鼠狡猾的很,在田垄里躲躲藏藏,害得他大太阳下满头大汗。 隨后又钻进黑洞,粗大的尾巴朝著张泉摇晃嘲笑,你抓不到我吧..:: 气得张泉拿来铁耙,发誓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个鼠辈,於是朝著碗大的黑洞,掘地三尺在小小的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结果特么的挖出两个人来! 董继李儒拿著铁锹,与拿著铁耙的张泉,六目相对,三脸懵逼。 “董继你?怎么在这?” 张泉惊讶的嘴巴能钻进大老鼠。 “別叫!我们是来找刘公子的!” 这並不扯淡! 还记得当时董继的游侠朋友游芳隔三差五就来找张泉的麻烦吗? 张泉不开门,他们也不敢破门而入,只在门外叫囂並泼粪,而挖地道也是他们教训张泉的方案之一..... 破门或翻墙哪有挖你家地道,突然跳出来嚇你的恐嚇程度强? 许都本地游侠可是专业欺负人的! 可惜没有机会实施。 “见见。” 刘升莞尔一笑。 恐怕当时张泉真是被嚇到了,这不就是老鼠成精变成人了吗? 后院的雅间里。 董继与李儒身著玄色紧身袍服,身上带著泥土粪味,二人看起来都消瘦不少,面目严肃哀愁。 “先生!我还是担心.: 董继毫无当日里那般桀驁不驯。 父亲殿前政变当场身死,妹妹董贵人连著腹中孩子被曹操处死,家破人亡,三族夷灭。 这样的变故早已让他身心俱疲,再无囂张狂妄之气息。 “刘公子见识深远,胸怀远大!乃人主之姿也!” 李儒劝慰道。 “若不是他及早提醒,恐怕是连公子你都难逃一死呀!他怎么会出卖我们呢?” 李儒清楚的知道,刘升当日提醒董承的深思熟虑,乃是两难皆解的最佳之法。 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提早提醒刘备,以防万一,但也確確实实救了董继和李儒的性命,董承那是死局必死无疑。 董贵人也一样。 “二位?” 刘升掀开门口的帷慢,带著初夏的热气,令董继李儒屁股一烫。 他们连忙起身相迎,董继的双眼情不自禁涌上惧怕的泪水,不多..:::.像是狗子遇到老虎时的生理性反应。 他又回忆起被刘升支配的画面。 臭臭的粪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粪水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刘升哈哈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一旁的张泉拉到前面。 当时是存春下的手,我只是在喊加油。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曾经的耻辱早已忘却。 董继二话不说当场跪地。 “哎!” 刘升摸了摸胸口,不让藏著的匕首掉出来,而后亲切把董继扶到木榻安坐。 “在下李儒,正式见过公子。” 李儒愈发消瘦的脸令顏骨看起来更加锋利坚硬。 黑的眼珠子既幽深文发出光彩。 闻言刘升一惊,李儒?李孝儒就是李儒?他真没想到自己直到现在才认出李儒来。 却也暗暗感慨,在许都这块地盘,加之曹操之奸诈,眾多谋士之献策,就算是李儒加上董承也难以敌手。 “传文与李先生今日前来?” 刘升打量著二人。 又令张泉添水倒茶。 董继侧目看向李儒,“我等愿投效公子!助力公子离开许都!” 董承三族夷灭,而董继和李儒却能像是老鼠一样躲藏在黑暗里,那还得多亏董继的游侠朋友们。 券养死士那是开玩笑的?游侠的情义也不是说说而已! 董继除了被刘升暴打餵粪,以前也是响噹噹的一条侠义之士。 他们自然有办法逃出许都城,然而后呢?又能去哪里?孤魂野鬼也! 纵然能够苟活,又怎么报仇?怎么发挥余热? 只有刘升会接纳他们! 李儒劝说董继,將军的威名你一定要继承,投靠刘升的话,將来不是没有机会报仇。 他断定像刘升这样的人,不会甘心留在许都当困兽,鸿雁高飞,岂能困於牢笼? 那么他们有办法助力刘升逃离许都,而且像董继这样的董承之子,將来一定会给予刘备刘升重大的帮助。 李儒也深知当今天下没几个人敢用他,毒杀少帝的名声太臭了。 或许一辈子只能藏在幕后,而且还得是此时势力不大的刘备刘升幕后。 “你们不怕我將你们告发?” 刘升品茶呵呵一笑。 转头看了眼张泉。 张泉脸色不变,早已恢復正常,甚至还带著丝丝兴奋。 公子! 我们逃离许都这个鬼地方吧!我叫我爹,不是!是我父亲投靠你!咱们一起创造大业如何? 张泉和薛永的情谊毋庸置疑。 懂不懂什么叫掏粪男孩的羈绊? 不过因为立场的原因,刘升確实更加信任张泉超过薛永。 “呵呵......公子若要告发我等,又岂会一人前来?” 李儒深知刘升是不信任他们。 却见董承咬牙,竖起三根手指。 “我董继在此发誓!今生愿追隨公子到底!有违誓言!叫我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夏日闷热从窗户渗进。 董继满脸汗珠,双眼挣狞,咬牙而鼓起厚厚的腮帮。 “我李儒在此发誓!今生愿追隨公子到底!有违誓言!叫我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李儒紧接著表態。 如此毒誓。 做不了假。 “我张泉在此发誓!今生愿追隨公子到底!有违誓言!叫我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张泉热血上涌。 情不自禁和董继李儒二人一起发誓。 他早就想回报刘升的关照爱护之恩,可惜没什么机会,这样把你当兄弟手足的人,难道不能追隨到死吗? “存春你..... 刘升亦感受到三人决心。 那还什么好说的呢? 董继李儒敢冒头就死,也只能投靠自己了。 刘升看向董继重重点头,掏粪男孩今日扩员一人,那就是你练习生董传文! “此事先不要告诉茂长,只你我四人知晓,李先生和传文暂时居住存春院子里,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再联繫外界!” 刘升当即进入角色。 语气非常严厉。 双眼像是锋利刮骨刀扫过三人的脸。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这种事不得不谨慎万分。 “诺!” 三人郑重点头。 这才是密谋大事该有的气氛呀! 不告诉薛永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谋事要密,跟信任无关,合適的时机自然就知晓。 而真正要逃跑也要等待合適的时机。 而且。 我怎么能丟下阿樱呢? 刘升不做负心汉。 第174章 曹操的腿气瘸了 第174章 曹操的腿气瘸了 四月中。 司空府。 西侧议事堂內,四壁垂掛淡青色綃帐,夏日无风,即使窗户全都敞开著,也纹丝不动。 正如身著深青色直据袍的钟,坐在和蔼可亲的曹操对案,却也正襟危坐。 “元常,我有一事相求。” 见钟態度恭谦谨慎,曹操莞尔一笑,浓眉微微挑起,带著调侃的意味说出有事相求之言。 座下凉蓆攒动,钟闻言屁股扭扭,立马頜首低眉,避免与曹操直接对视。 他的苍劲长瘦的双手无处安放,略显惶恐。 根本不像演的。 “明公何事儘管吩咐,求之一字令我惶恐!” 钟看著惶恐,实则內心欣喜。 曹操已经表任他为行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权柄不亚於尚书令荀或,且拥有放任在外的自主权。 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哪一个单拿出来不是权柄?而他三合一! 再也不用留在许都,屈居荀或之下! 虽然都是颖川人,属於一个集团,但钟入仕比荀或早太多,如今却为人下? 多少是有些不舒服..... “关中传来消息,鄙县郭已被魔下部將伍习袭击身亡,我又令渴者僕射裴茂,率领关西诸將段煨等人討伐李催。” 曹操微笑著看著钟。 內心不由得將他与荀或比较,文若不论是才干和品行都远胜元常呀。 他能看出钟的小小心思,此为人之常情。 荀或自然也知晓,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谦虚大度的推荐钟当任要职。 曹操没有厌恶钟的品行,而是更加欣赏讚美荀或的品行,荀或的人品也是公认的好,这也是刘升与其相交的原因之一。 “待李郭二人皆死,则关中诸將虽乱而翻不起风浪,届时就看元常的手段呢....., 曹操继续说道。 “不过元常赴任之前..:::.我闻元常与张杨魔下杨丑交好?” 钟当即会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曹操让他上任前还要完成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助力他夺取河內。 张杨在迎接天子,从河东东归洛阳时也做出巨大贡献。 当初也是董承號召河內张杨前来河东迎驾,为了牵制彼时武力强大的河东诸將杨奉韩暹,再后来董承又密詔曹操..... 所以说请外援这事董承天天在干...: 不过张杨很聪明,把天子迎接到洛阳后,主动请求外放,不想掺和朝廷的权力纷爭。 刘协甚至封他为大司马假节铺。 不过到了曹操迎天子至许都后,张杨被曹操定性成反贼。 他的部將杨丑是钟旧吏,於是曹操想令钟说服杨丑杀死张杨投靠自己。 张杨与曹操有仇,又与袁绍有交情,是以曹操必杀他。 “明公放心!我必亲笔书信杨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他投靠!” 钟信誓旦旦保证道。 只要办好这件事,他就是天高任鸟飞。 “我已令曹仁史涣进兵敖仓,届时渡河接应杨丑,则河內可取!” 曹操冷哼一声,仰头向北,似隔著十万八千里藐视袁绍。 若轻取河內,而袁绍还在围攻易京公孙瓚,曹操甚至打算偷袭邮城,给袁绍一点点惊喜。 原本他打算亲征河內,然钟与张杨魔下杨丑交好,那何不智取? “我闻袁绍魔下部將郭援率兵南下河內?元常之亲笔书得加紧时间咯!” 曹操看著钟有些消瘦的手指,调笑著说道。 非催促之意,乃打压之实。 他还是有一些不信任钟,特意说到他的外甥郭援正在为袁绍效力。 闻言。 钟握紧双拳,拱手作揖。 “若不能为明公取得河內,那我何德何能!能够持节都督关中?” “好!” 曹操抚须,哈哈大笑。 十分满意钟的表態。 午后愈发炎热,树叶萎靡不振,鸟儿藏匿无踪。 独独曹操心静气爽。 如今朝廷新定,河內唾手可得,关中大计也在有条不紊的实施,许都的屯田大业也在蒸蒸日上..... 除了南阳刘备这个小小隱患。 一切都在朝著最美好的方向前进! 本初呀本初,我必將你踩在脚下! 曹操短短的双腿迈出大大的步伐,从前堂来到后院林园,打算关心关心长女曹樱的婚事。 夫人为何不向我凛报婚事筹备进展? 一定是我最近太忙了。 在他看来,刘升没有拒绝的理由。 阿樱如此美色,那刘升一介单身,岂能不心动? 就算他识破我离间玄德奉先之意,又能如何?他还敢不娶? 我曹操的长女,想娶的人得从许都排队到凉州敦煌!你区区刘升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那就別怪我发飆咯! “阿樱?” 曹樱一人独坐凉亭。 她著深青菱纹曲,腰束金缕带,发缩垂云髻,斜插白玉纹笋,耳坠明珠轻晃如星。 烈日暴晒之凉亭却盛开著这样美丽的儿。 她素手抚琴未奏,琴尾刻“鸿起”小篆。 闻曹操脚步声,曹樱立刻恭谨起身作揖。 “拜见父亲!” “阿樱无需多礼。” 曹操未戴冠冕,身著居家单衣,笑了笑走近,斜倚石案。 见案上刘升笔跡,纸帛散发著女子芬芳之气息,显然天天被曹樱爱不释手。 又见琴尾赤果果雕刻著刘升之字。 曹操暗暗摇头,心里很不好受。 好不容易生出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结果却便宜给刘升这小子..:::.我女儿怎么就被一个男人迷恋成这样? 他老刘家是不是善巫惑蛊之术? 玄德善惑男子,鸿起善惑女子? 曹操收敛內心的心理活动。 “阿樱心想事成咯,鸿起却为良配,为父甚是欣慰呀!” 曹操推过案上玉杯。 欲饮酒解渴,身体放鬆,眯眼准备再欣赏一会女儿的琴音。 多是一副父女和谐的家庭场面? 若不论立场。 他其实对刘升非常满意,长得帅就不说了,还有才干,甚至还学会写诗赋......简直就是心仪之贤婿也。 呢? 阿樱你怎么不抚琴奏乐? 摆出一副愜意姿態的曹操,抬头一看,却见曹樱指尖骤按琴弦,弦颤嗡鸣。 亭外梧桐叶落池中,惊散锦鲤,夏风穿廊而过,蝉鸣飘飘。 “我不愿逼迫鸿起出妻...... 似晴天霹雳,毫无预兆,敲得曹操的大脑袋喻喻作响?你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要做小的? 曹操上下嘴皮张张合合,两条浓眉扭扭曲曲,大圆眼晴眨眨闪闪,喉咙口水吞吞咽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太特么雷死人啦! “阿樱何意?!” 曹操转而咬牙切齿,打量著案几上的刘升字跡,似是什么牛郎织女的狗屁爱情故事, 又见曹樱侧看头抱看琴一副决然之模样。 他压抑著愤怒轻声问道。 我再给你重新组织一遍语言的机会! “请父亲不要逼他.. “放肆!” 陡然间曹操拍案而起,將手中的玉杯砸进池塘,两只鲤鱼顿时痛得嗷嗷大叫。 欺天啦! 我怎么生出这种女儿?逆女呀!气死我啦! 曹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长女曹樱竟然被刘升迷惑成这副模样?她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令我陌生的样子? “为父以及你的母亲大兄弟弟妹妹们,难道都比不上一个刘升?!” 曹操试图以亲情唤醒这个为爱愚蠢的女儿。 “不是的父亲,鸿起他不一样......他.... “住嘴!” 曹操暴怒打断。 他已经意识到曹樱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不可救药了。 “既阿樱不愿意嫁与刘升!那我便將你许配给丁冲之子丁仪!” 曹操怒瞪曹樱。 亭下的阴凉无法平息他此时心中的暴躁。 “寧独守此亭思念郎君,不作他人妇也..:: 曹樱頷首低眉,怀里抱著琴,不敢看向曹操双眼,然而转过身来站姿坚定,语气从容。 我只要每日在这亭中思念鸿起就已满足,怎么会嫁给其他人呢? “逆女!” 曹操终於忍受不了,大叫一声,举起厚厚的巴掌,气得要將曹樱掌毙。 似能感受到曹樱决心。 终是於心不忍,他缓缓放下手臂,然怒气未消,忽而大腿肌肉绷紧,朝著石案狠狠来了一记临空抽射...... “哎呦喂!” 曹操大怒之下失了智,竟以肉身击石,结果显而易见,疼得他抱腿痛扎,眼泪都下来了。 刘升狗贼呀! 你真是该死! “保护明俗!” 典韦匆匆杀进林园,见曹宴习惯性躲在林园门口偷听,也没不意,直奔凉亭所在。 可凉亭哪有其他人?难道是明俗长女对明俗不利?还是鲤鱼成精欲为刺客? “父亲!你事吧?” “明公!你事吧?” 曹操甩开曹樱关切的双手,又把典韦眼神逼退。 “不要仗著为父对你的关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你要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曹操冷哼一声。 紧接著一瘤一拐不典韦的扶下离开凉亭。 曹樱双手抹泪,既为顶撞父亲感到难过,也为自已的勇敢而觉得欣慰,父亲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可我失去的是爱情呀.:::: 当然曹操並席有瘤腿..:::.只是心情跟瘤了腿一样,十分愤怒难过。 及时从林园拱门处躲藏起来的曹宴暗道不好。 父亲要把大姐许配给丁仪? 我得赶紧去通风报信! 第175章 刘升胆子变肥了 第175章 刘升胆子变肥了 “仲康!后院菜园子该浇水了哦!” 大堂里。 刘升仍在孜孜不倦的练习书法,並研究刚刚从孔融那討来的两篇诗赋。 见窗外日头正盛,当即把懒猪许褚叫起来干活。 “来了来了.. 许褚心不甘情不愿从躺椅上翻身而起。 心中腹议。 刘公子写的归园田居在我看来是全天下最棒的文章,因为其中也有我许褚的功劳!脏活累活全是我在干.:: “子扬你来了?” 见府门口刘哗走来。 许褚连忙作揖问候。 “几日不见,仲康看起来愈发威武啊!” 刘哗身著淡青色直锯袍,没有戴冠,只裹著愤巾。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也会对许褚和顏悦色,开开玩笑。 “真的吗?刘公子在堂间!我得赶紧去挑水咯!” 许褚顿时精神焕发,从走廊前往后院菜园。 別的不说。 许褚跟著刘升可谓是露尽了脸面,谁人不知他是刘升的贴身护卫?往来的名人雅士都会亲切叫他一声仲康。 这就是人脉! 此时看著没用,將来那可是平步青云。 “子扬来了?” 刘升起身迎接刘曄。 二人对案互相探討书法以及文章,待薛永换上一陶壶新茶的时间,刘哗这才渐明来意。 “曹公本欲亲征河北,不过却只令曹仁史涣进驻敖仓,似並不打算亲征..... + 刘哗无视刘升疑惑的表情。 自说自话。 子扬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显然密友之间无需试探,刘哗知道刘升想听什么,你不用问,我直接告诉你。 刘哗年纪虽不满二十,但从小看人就很准,他从第一天和刘升进入许都开始,就已经断定刘升肯定会想办法逃离许都, 像他这样志向高远之人,是不会困在许都牢笼的。 刘哗更是猜测刘升肯定会趁著曹操不在许都的时候展开行动。 刘升用什么办法那不关刘哗的事,他只是想略尽好友薄力。 告密什么的,又不是没告过.... 浅浅透露一下曹操情报,那有什么要紧? 在刘哗看来,他与刘升的相交相识的感情更加重要。 来了许都这么久,刘哗过得並不快乐,他因为向曹操告密得到曹操的看重,平日也算是能经常得到曹操的接见顾问。 然而。 曹操的摩下人才太多了,刘哗感觉无法施展拳脚,太过微不足道了。 与曹昂相交也算融洽,然而刘哗天生冷淡,曹昂天生热情,总有性格不合之感,不像刘升那样忽冷忽热且深刻了解刘內心。 这里的忽冷忽热是褒义词,正合刘哗胃口..:: 他能把刘升当做知己那样谈心。 有时候不用太多交流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子扬有空学我种种菜,陶冶一下情操,顺其自然嘛..:.: 7 刘升见刘哗眉间不展。 於是安慰道。 “那我直接从你的菜园移裁一些?” 刘譁笑了笑。 二人起身来到后院,令许褚魔下移植了一些韭菜,又教导种植培育之法,刘哗这才离开。 而刘升又来到张泉別院,带著刘哗传递的消息,私见李儒。 刘曄的情报確实很关键。 虽然曹操没有亲征的消息,刘升最后也会知晓,但提前得知,就能更加从容的应对。 刘哗猜的没错,刘升和李儒確实打算趁著曹操不在许都,而后逃跑计划。 “先生觉得计划应该继续吗?” 刘升坐在后院雅间,从窗户口可以看见当日张泉掘地三尺的地道。 不过此时已略作掩饰,遮盖在麦穗草棚子底下。 “宜早不宜迟!” 李儒回道。 逃跑当然越快越好,越慢越容易生变。 眼下藉助张泉家的密道,可以通往许都东门附近的街道,再加上董继等游侠魔下的配合,来一出李代桃僵不成问题。 “先生觉得曹操为何不亲征河內?” “必是只曹仁史涣便可夺取河內。” 显然。 曹操不是不喜欢河內,而是有十足的把握可轻取,遂不必亲征。 这很容易分析。 可刘升依然觉得不稳妥,曹操还在许都,那就很有压迫感,纵然我可以逃走,那曹樱怎么办? 硬闯司空府然后被曹操当场捉好在床? 太危险了! “张杨部曲万人,盘踞河內已久,曹操若不亲征,怕是难以攻取.... 聪明人自然能了解彼此的想法,李儒凭著对张杨的了解,为刘升娓娓分析。 当初董承就是先召张杨前来河东迎接天子,李儒自然知晓他的情况。 “其与曹操不合,与袁绍友善,必然不会投靠曹操。” 闻言刘升陷入沉思与回忆。 张杨是吕布的同乡兼好友,他曾听吕布说起过,张杨久经沙场为悍將,为人也颇为远见。 也因张杨当任过大司马,所以刘升对他还算有些了解。 “曹操必是有把握智取张杨......他该如何智取呢.... 刘升喃喃著。 想要顺利且快速的逃走,那自然要等曹操亲征的时候,可眼下曹操的敌人可不多了, 他还有几次亲征的机会? 亲征河內就是刘升逃跑的最佳时机。 要是等曹操亲征袁绍那可就太晚了,要是等曹操亲征刘备那可就全玩完了.... 所以刘升得阻止曹操的智取,逼他以武力夺取河內,这不就亲征呢? 可谁知道曹操是怎么智取张杨的? 恐怕连刘哗都不知道。 “或是策反张杨磨下部曲!” 李儒判断道。 这其实不难判断,曹操没有亲征,此智取肯定无关战场策略。 又派兵进驻敖仓,显然是防备接应之举,敖仓离黄河北的河內很近,地理位置也很隱蔽,不会引起张杨的察觉。 “然也!” 刘升实在记不起关於张杨更多的事跡,只知道他死得默默无闻。 再者。 眼下他们能做的事也有限,只能凭藉李儒的判断来尽力而已。 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不是? “我等可传信张杨,令他做出防备,只要曹操无法亲取河內,那么也只能亲征武力征服!” 李儒微微一笑。 曹操想策反张杨魔下的事並不確定,但是曹操只让曹仁史涣进驻敖仓的事是確定的。 就算只把这个消息传给张杨。 那他也会有所防备。 “那我等就让张杨彻底防备起来!” 刘升扶案而笑。 倒是打开了新思路,管他曹操怎么智取,这重要吗?不重要,只要告诉张杨,曹操想智取他。 那他自己就会去想。 不过刘升依然把李儒的猜测,也就是曹操想策反张杨魔下的事言明。 “张杨磨下谁的兵力最多?” 刘升问向李儒。 “颖川人杨丑,黑山贼睦固!” 李儒回道。 “杨丑是颖川人?” 刘升脑中生出一个邪恶想法。 “先生可会模范钟笔跡?” “小菜一碟!” 二人相视而后哈哈大笑。 公子你真是太卑鄙了! 我喜欢! 书信內容为。 吾为朝廷中人,知大司马素与大將军袁绍交善,今曹操欲征討河內,势在必得!又却只令八千部曲进驻敖仓,唯恐阴谋也!大司马当谨慎周边小人.::::.如有不妥当求援邮城大將军..... 刘升特意让李儒不要模仿的太像。 而且隱隱以许都朝廷中,倾向袁绍的人的身份来写。 张杨就算不信,也会加紧防备。 而一旦曹操计划落空,那么他只能被迫武力亲征,说不定还能给钟带来沉重打击。 聊胜於无! 待李儒书写完毕,刘升拎起纸帛,暗暗喷嘆,这笔跡简直太像了。 而且还是故意以钟笔跡再次偽装之后的模样。 什么刘德升蔡伯嘴钟元常刘鸿起? 李儒才是第一书法家! “先生不妨多写几篇?” 刘升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河內张杨身上,而是想著借用李儒的书法,再控制控制钟..:::.好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比如。 以钟笔跡与袁绍暗通......以钟笔跡低毁荀或......以钟笔跡向老寡妇表白.. “先生!其他人知晓你有这么的手法吗?” 李儒摇了摇头。 秘法概不外传! 刘升大喜。 这样的恶作剧不至於坏掉钟这个人,人家毕竟是颖川钟氏,但给他添添堵,败坏一下名声..:::.说不定多疑的曹操就不敢信任他。 隨后。 刘升將钟谢过河內张杨的信件交给董继,令他吩咐魔下游侠死士前往河內送信。 不过不敢保证会有成效。 刘升也不急,密谋的事越大越不能著急。 然而曹不带来了坏消息。 “刘公子!刘公子!” 张泉的府门前,曹不满头大汗,愈发粗张的双腿跑得正在颤抖。 负责望风,在菜田里锄草的张泉连忙上前,“公子不?何事如此惊慌?” 张泉的大声量很快引得刘升来到前堂, 见曹不热汗满身,气喘吁吁,双腿打摆,他心疼的令张泉挑来两桶清水,亲自为曹不洗漱。 小舅子至於吗? 大热天这么跑? 难道是你大姐出事了? “刘公子!大姐向父亲表明决心...:..结果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 曹不不忘为自己的大姐美言。 姐夫呀! 你看看我姐对你够意思吧?你可不能辜负她! “父亲还说... 曹不喘了喘气。 “父亲还说要把大姐许配给丁仪!” 闻言刘升眉深思。 傻丫头怎么能这么刚直呢?骗骗老曹也不会? 他既感动又暗下决心。 老曹呀! 这是你逼我的! 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第176章 司空府宴会公子你別摸了 第176章 司空府宴会公子你別摸了 夏夜天色未暗,闷热未散,司空府朱漆兽环大门前已轂击肩摩。 青石板道上,络绎不绝的马车轧出深痕,拉车的弩马喷著白沫,僕从高举松明火把引路,火光跃动间映出人影如龙。 门吏肃立两侧,每有宾客登阶,皆高唱名讳。 “司徒赵温到!” “太常杨彪到!” “少府孔融到!” “宗正刘艾到!” “凉州牧金尚到!” “虎賁中郎將丁衝到!” 声浪裹著蝉鸣没入暮色。 阶下铜盆盛满冰块,白汽稍解暑气,却压不住武官文士博带飘风之喧腾。 曹操今日大宴群臣,规模顶级,赶得上...:..或者说就是朝廷宴会级別,除了天子刘协不宜出席,以及田园刘某根本没接到邀请..... 全许都有权有势的人物皆都应邀而至, 穿过三重门闕,前堂迴廊悬满绢纱宫灯,灯影摇红,如星河倾泻。 宾客於此解剑漱手,侍者捧鎏金盆,跪献盥洗,檀香混著艾草气息瀰漫梁栋。 席次依《仪礼》东尊西卑排布,稍有错步便有礼官低咳示警。 堂角龟鹤铜漏滴答,水声衬得尚书令荀或的耳语愈发清晰。 “许都新垣固若金汤,今当示朝廷威仪—” 话音未落,忽闻编钟三响,皰人托炙盘,疾行而过,鹿脂焦香修忽间,刺破肃穆。 曹操宴会的目的是,庆祝歷时三年的许都大兴土木,终於完工!內城富丽华贵,外城功能齐全,这座大汉新都终於能承担得起国都的职责。 其更深层次的意义是,朝廷新定! 曹操终於摒除那些不安分的长安东归旧臣,现在的许都和朝廷,真正是他曹操势力所掌控。 当然。 將来河北袁绍这股狂风暴雨袭来,许都还是得风雨飘摇..::: 不过当下仍然值得好好庆祝。 堂內豁然开朗,十二座青铜连枝灯,擎百炬牛脂巨烛,將丈高云气藻井,镀成流金。 曹操踞黑檀案台,紫貂坐垫衬著玄锦罗袍,腰间玉带璀璨,身后漆屏如墨山耸峙。 东西两列榆木案延展如翼。 东首司徒赵温,羊脂油灯,映得他案头的珍美食,山湖海味生动起来。 西向太常杨彪少府孔融,相谈而抚案大笑,熏炉寥寥,火星溅入酒杯。 侍者鱼贯於彤地织金毯,耳杯盛酒,传递如川。 忽有歌姬展绢袖唱《鹿鸣》,笙簫幽咽间,编馨清越裂空,却见厅心一座精铜许都城池模型赫然矗立。 垛箭楼泛著冷光,护城河以银箔擬覆,新夯土墙痕犹未乾,恰是今夜庆贺之由。 角楼处忽爆喝彩,原是府中虎士以箭,贯铜壶双耳,震得檐角金鐸冷冷长鸣,清风越过长条窗带来一阵凉爽。 曹操举樽朗笑。 “诸公!此城乃天子新都,亦吾等安身立命之基也!” 满座轰然应诺。 酒水泼洒如雨。 “诸公尽欢!” 曹操提著酒杯,身后跟著提酒的侍者,准备走动交际。 或加入场间钟等人的投壶游戏,或出声叫好舞剑曹洪的武艺,或暗中摸一把霓裳舞姬翘臀...... 总之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场宴会没有其他特別目的。 唯极尽欢庆。 “哎呀!竟然不中?” 凉州牧金尚的蓬鬆大鬍子淋著洒洒酒水,正与钟酣畅比试投壶。 不料手一抖箭歪斜,把织金红毯戳了个洞,惹得围观眾人哈哈大笑。 “中!” 钟苍劲有力的手指不仅能写出好书法,也是投壶的一把好手,距五步投箭入壶,箭震盪而起,其再接住再投。 引得围观眾人连声道彩。 金尚闷哼一声,连投壶都被这钟压制,当真是气死我也! 鸿起呢? 怎么不见鸿起? 金尚淘汰,退入人群,两个桌球一样的眼晴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四处张望。 我闻鸿起神射无双,若是在场,定没有钟好果子吃! 难道曹司空根本没有邀请鸿起? “还有谁?!” 钟又投中十步远的绿釉陶壶,箭矢震盪而起,而后接住,再连续投掷,令围观者目瞪口呆。 什么叫许都第一投壶手?! 钟战术后仰,洋洋得意。 《礼记投壶》曰,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 《左传》也曾记载过晋昭公大宴诸国君主,举行投壶之戏的事。 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这是从古至今必不可少的士人娱乐活动。 东汉祭遵曾说,“取士皆用儒术,对酒娱乐,必雅歌投壶。” 善投壶者当然能引人瞩目,汉武帝时有一个郭舍人善投壶,可以一矢百余反。 也就是一箭投掷入壶,还能震盪返回並用手接住,如此反覆一百下。 震盪越多下,连续掷箭越不间断,越能带来视觉衝击,谓之为驍,把他理解成一种艺术就行了。 郭舍人每为汉武帝投壶,輒赐金帛。 有一技之长的人岂能不得幸进?投壶投得好,下棋下的好,踢球踢得好,不亚於宴会时孔融写出一副好诗赋。 “元常此技令我佩服呀!” 曹操见猎心喜,刚与赵温杨彪孔融刘艾等人敬酒完,便带眾人来到投壶场间。 他其实很喜欢这些娱乐活动,喜欢唱跳..:::.不对!是投壶围棋鞠等等。 歷史上天水人孔桂就是因为善於下棋和鞠,被曹操爱之,每在左右,出入隨从,即使他的名声很差劲乃妄幸之徒。 也能无德而荣呀。 “小技耳...... 钟见曹操赵温杨彪孔融等人物围观,收敛起得意神色,变得谦虚不已。 我一大把年纪了,不屑於出风头..... 钟口是心非,抚须退步,却是以退为进。 就问问还有谁?! 男人嘛,总是在男人的游戏里爭一番高低,不管是年纪五十还是年仅十五...:..都一样。 “小技耳!” 钟的谦虚引得曹操等人讚美。 不料年不满十五的夏侯大为不服。 你个老不死的! 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出风头? 我夏侯敢称许都第二投壶手,没人敢称第一! 他的父亲夏侯惊並没有在许都,而是驻守外地,夏侯也算是代表夏侯出席宴会。 见钟在弱者面前猖狂得意,在曹操等人面前却谦虚礼让,这不是欺软怕硬吗?我夏侯必须出来抱打不平! 眾人不知。 其实夏侯並非一无是处,他善治產业,与族叔曹洪可没少做生意..:::.也爱投壶围棋鞠......多財多艺! 身为武將之子,他算不务正业,但怎么不算有一技之长? “哦?子林也善投壶?” 曹操並没有呵斥夏侯不知尊卑,不懂尊老,反而是兴致勃勃询问道。 娱乐嘛,比试嘛。 怎么能一团和气? 年轻气盛好呀!这样才有好戏看! 曹操挑眉看向一旁的赵温,赵温当即会意。 “不若元常与子休比一番?” 赵温笑脸如提议道。 围观的杨彪孔融刘艾荀或荀攸董昭等人也都纷纷点头。 男人嘛......看看热闹怎么了? 宴会场地靠外的酒席处,舞剑的曹洪等武將也闻喧,向场內围了过来,霓裳飞舞的舞姬也自觉退居幢慢梁后。 为这场曹操亲自主持的投壶大赛让出聚焦光。 眾人皆往。 独独.:: “公子......別摸了......去看看投壶比试吧.... 宴会厅东侧第三排案几后,体態汹涌呼之欲出的舞姬,面色潮红,娇羞喘气。 第177章 全明星投壶大赛正式开始 第177章 全明星投壶大赛正式开始 “不好意思......睹物思人矣......你的身材很像我的爱妻..... 3 刘升咳咳一声念念不舍收回双手。 单身太久真的会憋出毛病..::..这不?情不自禁上手了。 “妾身非是不愿......只是..... 舞姬扬起睫毛看著刘升英武俊郎的容顏,声如细蚊,眸中欲滴。 这样年轻朝气的男子,可不比那些糟老头子好上数倍百倍? 可是..:::.前排席案的眾人皆都去场中围观,无人为她遮挡,光天化日之下有些难为情。 可是他说我像他的爱妻,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调情方式?真叫奴家心臟扑通扑通若公子手脚隱蔽一点,躲在案几下,我也不是不能.... 舞姬气息紊乱,身姿如泥,欲倾倒融进。 “先退下吧。” 刘升面色转而严谨,又过了一把手癮后,再一本正经挥退舞姬。 我今天不请自来是有目的的!怎么能在舞姬身上浪费精力?再说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我刘升难道会像岳父吕布一样好色难耐?我可是坐怀不乱之正人君子也! 再说连吕布都禁色了! 刘升一番心理调节,总算是按耐住躁动的情绪。 是的! 曹操像是故意不邀请刘升一样,连个消息都没有,然而刘升不请自来,偷偷摸摸带著薛永张泉以及许褚混进司空府。 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 再说负责看门安保的是许褚兄长许定,那还能进不来? 到了宴会厅后,刘升让薛永张泉许褚自由活动,自己躲在第三排末座,像是斥候一样悄悄探查两座山地之形势...... 谁知道场中突然要举行投壶比试。 他只能正襟危坐,挥退舞姬,默默饮酒。 忽然。 大堂西侧走廊通往后院的屏风,似有晚风撩拨,只见曹昂带著曹樱曹烁曹不曹植等弟弟妹妹在那悄悄观望。 刘升眼神锐利能看见他们,他们却因为刘升坐在昏暗角落而没有发现。 “场中正在比试投壶?大兄我等快去看看!” 曹烁觉得天气有些热,闷闷咳咳两声,却还是兴高采烈道。 他是来凑热闹的,而曹樱是来找刘升的。 “大兄,你帮我看看鸿起来了没,好吗?” 曹樱拽了拽曹昂衣袖。 曹昂无奈摇头,带著曹烁向场中人群围近。 似曹樱女子,曹不曹植年纪太小,不宜现身,只能躲在屏风后,偷偷观望。 曹不贴心的为大姐搬来案几垫脚,好让她登高望远,拥有绝佳的视角能及时找到刘升“阿弟!你是我最亲的弟弟!” 曹樱感动不已,曹不这个爱的小天使,天天帮她和刘升传信不说,竟然还如此贴心。 曹不挠头傻笑,都是应该的! 大姐是我最亲的大姐,偶像是我最亲的偶像! 小大人曹植也笑了笑,曹不是他胞兄,见他能一改往日那样鬱郁闷闷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也觉得很开心。 曹不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简直就是小时候的曹昂......虽然曹植不知道小时候的曹昂是什么样子... 曹植欣慰转头,小孩子的眼神就是好,一眼就警见昏暗角落端坐案几的刘升。 刘升伸出食指示意他禁声。 他这才不动神色,朝场中热闹的场面看去。 “我闻元常公与子林贤弟要比试投壶?” 曹昂与曹烁大步流星朝著场中走去,爽朗又豪迈的声音立刻引得眾人瞩目。 闻言曹操暗暗点头,吾长子確有领袖风范也!单单这面群臣在场而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这一声爽朗之声。 足以体现曹昂的有掌控全场的能力。 在场的可都是全许都最有权势的人物,曹昂处事不惊,豁然大度的表现,怎么不算领袖风范? 那可比刘升被天子和群臣当场嚇哭来的体面多了..:: 当然。 如今许都没有一个蠢货会认为刘升是被嚇哭的,相反又给刘升贴上一个狡诈和城府的標籤。 “昂不才,可否请求加入?” 曹昂並非是为了出风头。 他亦有城府。 见钟那副表面淡定而眉毛抖动的愤怒,曹昂当即就知道他在气。 再看夏侯一副自大,没把老前辈钟放在眼里的不屑,他当即就明白二人较上劲了,怕是要爭锋相对。 夏侯那是代表著曹操的家族武將,钟代表的是颖川集团。 怎么能因为投壶这种小事闹得不愉快? 曹操或许不担忧,还就像看看这样的好戏。 然而曹昂以防万一,可伺机加入,调和缓解,不至於闹得太难看。 曹昂的射术那是开玩笑的?七十步距离百发百中,小小投壶还不是手拿把掐? 他有信心能比试过钟和夏侯,那他们二人自然不会加深嫌隙,曹操的长子获胜, 大家也都无话可说。 围观的赵温刘艾杨彪孔融暗暗点头,公子曹昂確实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呀。 荀或荀攸郭嘉董昭等人更是笑得像开一样,明公有个优秀的继承人,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曹洪曹纯曹真曹休曹安民等人也是频频挑眉,子修!你可得展示一下什么叫射礼!可別给我们丟脸了哦! 曹昂確实也是眾望所归,不管什么身份立场,都很喜欢他。 只有金尚在暗暗嘀咕。 怎么鸿起没来吗? 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 “大兄真是的!我叫他帮我找鸿起,结果自己在那出风头!” 远处的曹樱四处观望却找不到刘升所在,只能看向被眾人聚集的投壶大赛。 曹不握紧拳头,默默为大兄曹昂加油。 曹植偷偷嘀咕,刘公子这样的皓月之光不用大姐你找,待会他就会闪亮登场..::: 可惜他太矮了,声音传不到站在案几上的曹樱耳中。 却闻夏侯亮的声音先传到曹樱的耳中。 “兄长!你之箭术自然了得!可投壶可不是单单靠准度哦!” 曹昂的加入並没有令夏侯担忧。 反而他很兴奋,胜过区区钟,不足以体现自己的投壶技术,有曹昂那才不会胜之不武! “那我也捨命陪君子?哈哈哈哈!” 钟警见曹操一副想要看热闹好戏的模样。 他当然不会打扰曹操的兴致,於是也加紧表態,今天就陪你们年轻人好好比试一番如何? “善!” 曹操喜不胜收。 单纯的娱乐而已,不要顾忌太多,大家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乐於夏侯这样的础逼人,以及钟不介意与小辈比试的態度,甚至是曹昂有目的的突然加入。 这难道不是体现出我的势力,其乐融融? “千桨爭前,浪飞溅,喧闐之声,远及城市.... 忽闻偌大的厅堂里传来郎朗开怀之声。 眾皆震惊,是谁敢学曹昂打断眾人兴致,忽然插入话题? 只见昏暗的角落里,刘升站起身姿,迎著眾人神情各异的瞩目,像是黑夜里发光的萤火虫。 这种热闹我岂能不凑? 第178章 我不请自来而曹操太卑鄙 第178章 我不请自来而曹操太卑鄙 目光所及。 刘升著一袭窄袖玄纹锦袍,腰束玉带,正是丁夫人赠送的那副,身姿挺拔如松,气度自若。 又束髮为冠,面容英俊,眉飞入鬢,双目如星炯炯,鼻如山峰高挺,含笑若谷风轻云淡。 雯时。 围观眾人自觉分列两排,让出道路,刘升纷纷点头致谢,从容走向场中。 “鸿起?!” 曹昂曹烁刘哗,杨彪孔融金尚等人皆喜色相迎。 而钟却眼神躲闪,避之不及,夏侯燮眉咬腮,他来凑什么热闹..: 远处的长条桃木屏风后,曹樱笑顏如,美目吸在刘升一人之身,並惊喜的叫出声来,可惜场中喧闹不闻思君之音。 曹不和曹植也在看著刘升,不过太远看不清楚,只看见曹操侧身以对,似对刘升不满“曹公!诸公!升不请自来!还请诸位见谅!” 刘升当即拱手作揖,笑脸相迎曹操。 曹操脸色一黑,你来凑什么热闹? 又冷哼一声,斜眼轻挑,厚髯下垂,你还知道你是不请自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场,曹操也不好意思把刘升驱赶出去。 只好扯出微笑。 “怎么?鸿起也想参与投壶?” 刘升看了周围眾人。 一个扫眼间。 就已向老师杨彪行礼问安,又向孔融金尚刘哗曹烁荀或荀攸郭嘉董昭..:::.等等点头示意。 “此间乐,还请曹公允我同乐!” 刘升再次拱手请求。 “也好... 曹操也不是小肚鸡肠,怎么能因为一个刘升而毁了自己的兴致?群臣们可都其乐融融呢。 但他不想让刘升出风头,並且还得想办法教训一下他曹操摸了摸大腿,回想起两日前以腿击石的瘤腿场面,暗暗发怒,毗眶必报也! “以往投壶胜者获赏,负者赐灌......我看不如这样.... 曹操莞尔一笑。 打算只玩真实,赐灌怎么能算惩罚呢?有的人还真就喜欢喝酒,你灌醉不了他,特別曹操知道刘升很能喝酒..... 这怎么报仇? “此次获胜者,我愿以珍藏七星宝刀赠与!” 曹操话音刚落。 既引得眾人喧譁,司空这是要玩大的呀! 除了参与投壶者,余则皆都喝彩。 曹洪等將大声叫好,助威助兴。 赵温杨彪刘艾孔融金尚等人皆附言曹操,司空当真是下了血本呀! 荀或荀攸郭嘉董昭等人则在暗暗揣摩曹操心思,明公这是想干啥?他们绝想不到曹操只是单纯的报復刘升。 一旁的典韦倒是明悟: 而曹昂与夏侯以及钟三人暗暗眉嘆气,虽然投壶与射箭不可同言,但多少善射者会占据很大优势..... 刘升那可是有过战场射杀刘详的战绩,这难道不是优势吗? 曹昂更是深知刘升善射,投壶?小儿科呀! 然而曹操当会让刘升轻易获胜? “败负者,便学禽兽模样,由我指定种类,为诸位表演一番如何?” 曹操哈哈大笑。 心里美滋滋..... 此言更引起轩然大波。 曹司空! 真的要玩这么大吗? 眾人面面相窥,这不好吧..::..好的很!又不是我等参加比试,既有比试观看,还能欣赏败者愚蠢滑稽的模样。 今日宴会也算是来值了! 大家开行就好! 刘升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曹老板这是准备针对我呀..::..忽而与刘哗对视一眼,其眼神意为请鸿起多加保重.:::: 禽兽既鸟兽,还是由曹操来指定。 若刘升输了,曹操必定让他学猪叫狗爬...::.其他人嘛,学学鸟类叫两声也无伤大雅。 这也是曹操美滋滋的原因呀,我都把宝刀当为奖品,难道我不能指定? 当然曹操的奸计还在继续。 “以往投壶每局投四矢,投中多者胜,然十分无趣也!” 曹操当即把刘升的优势彻底抹除。 鸿起射箭厉害是吧?那我们不以准度取胜! 眾人也都点头。 要看投的准,直接去校场看射箭好了,场间还有人比典韦投得更准的吗?曹洪等武將也不弱呀!那有什么意思? 投壶乃是艺术,自然得有別样的取胜方式。 “明公我有一想法.. 3 郭嘉已经嗅到曹操阴谋的气息。 明公这是想教训刘升是吧?那恐怕只有我会支持你呢......文若他们和刘升关係太好了.... 於是站出来为配合曹操的表演。 “哦?” 曹操询问道。 “投壶!才艺之礼也!自当別开生面!” 郭嘉侃侃而谈,看著四位参赛者,又向曹操以及眾人讲解。 “何不以样取胜?或盲投,或远投,或连投..:...耳目一新者当为胜者!” 眾人闻言纷纷点头。 这胜败奖惩已经算是耳目一新,比试的规则更是耳目一新! 我们就要看不一样的! “好!” 司徒赵温率先叫好。 引得眾人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观赏投壶比试,更想看看待会是谁模仿禽兽模样..... 参赛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们出丑难道你不想看? 想看的很! 杨彪咳咳一声,似已感受到自己的爱徒正被曹操和郭嘉围剿,傻小子!司空在针对你! “然何为耳目一新?谁来评判?” 金尚站出来仗义执言。 获胜的標准谁来决定? “明公以宝刀为奖品,那自然以明公之见为准!” 郭嘉官职小,见诸公疑惑,连忙躬身伏首。 好你个曹操郭嘉! 刘升直呼二人不要脸,改规则就算了,胜负还得你说了算?我现在撤回参赛意愿还来得及吗?黑幕呀黑幕! 裁判都是我的人,不对就是我自己,你拿什么跟我斗? 曹操挑眉,挑畔似的警了一眼刘升,鸿起不参加就算了..::: 其余三位选手,曹昂钟夏侯总算是鬆了一口气。 又各自在脑中琢磨著样投壶,就像参加扣篮大赛的选手们绞尽脑汁。 “不妥不妥!怎么能司空一个人说了算?那我等岂不是摆设?” 孔融性子刚直,大胆发表意见。 一旁的金尚偷偷拉了孔融一把,文举这话听著怎么还有其他意思?政治隱喻?你不想活了! 场面虽然欢乐,那也不能乱说话呀! 曹操心中一刺,果然被孔融的无意之言中伤。 好在他还算心平气和。 今日群臣同欢,不谈政治! “何不请明公挑选五位评委,分別打分?十分为满,总分多者胜?” 荀或见状连忙挺身而出。 缓解一下差点被孔融带跑偏的气氛。 刘升见此不由得感嘆,这不是就是许都政治现状? 虽然荀或没让曹操一人评判,但却给了他挑选评委的权利..:: “就如此!” 曹操大手一挥,开始挑选评委, 先后选出司徒赵温,太常杨彪,骑都尉典韦,尚书令荀或,加上自己那就是五个评委原本想选虎賁中郎將丁冲,可惜丁冲从头到尾都在用忌恨的眼神盯著刘升,曹操不能让黑幕看起来太黑.... 眾人对此没有意见。 赵温杨彪身份尊贵,典韦那是技术支持,荀或也善投壶更颇懂艺术,而曹操是主办方赞助商也没任何问题。 “父亲真是太卑鄙了!” 远处的曹樱已经让曹不再搬来一个蒲团垫在案几上,这样她才能看得更加清晰。 不料曹操的卑鄙还在后头。 只见围观眾人后退,为参赛四人留足场中空间。 站在中首的曹操开始宣布参赛顺序,钟为首,曹昂次之,夏侯第三,刘升最后。 这有什么讲究? 那当然有! 別出心裁的样自然要越早展示越好,晚了就被抢了创意...: “有请元常公率先亮相!” 主持人郭嘉连忙为眾人介绍讲解。 眾皆翘首以盼,离得案几近的还嗑起了瓜子..::: 第179章 各有花里胡哨的手段 第179章 各有里胡哨的手段 大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十二座青铜连枝灯,百炬牛脂巨烛,將密集攒动的人头,照耀如浪潮涌动。 长条彤地织金毯,从堂內主案台阶,一路延伸至堂门,此刻已成为两侧观眾的聚焦中心。 榆木博古架上盛放著形制短小如匕首的七星宝刀,刀已出鞘,刀身纤长优雅,银色光泽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 刀上嵌有七宝。 即金,银,车渠,琉璃,水精,珊瑚和琥珀七种材料,又照北斗七星顺序依次排列。 堪称艺术品也! 又据闻乃天降陨石所制,號称天下第一削铁如泥。 令人垂涎三尺! “诸公!我来试也!” 钟挺身而出,先是朝著曹操赵温等五位评委点头示意,又向两侧观眾行礼。 转头间警见那七星刀,寒光闪过双眼,不由得暗暗心惊,此刀巧夺天工更兼锐利非常! 我必夺之! “不知钟公打算如何投壶?” 郭嘉带著三五名侍从在场间恭候。 为参赛者打下手。 “我欲效仿郭舍人一矢百余反!” 钟捲起宽大袖口,双腿蠢蠢欲动。 郭嘉会意。 当即吩附一名侍从將绿釉陶壶放置在场中心,壶口小而颈长,最多塞得进去一个鹅蛋。 又令一名侍从持竹製箭,侍奉在钟身边,竹製箭弹性十足,无箭长约二尺,如此有利於驍法投掷。 既投而反弹,连续不断。 围观眾人伸长脖子,双眼突出,一脸期待之色。 曹操摇头晃脑,抚摸厚髯,又转头与赵温杨彪荀或典韦交谈。 言投壶驍法古来有之,缺少创意,然百余反不易,若能为之,也堪称了得。 “我以为有什么样,不过如此!” 夏侯之以鼻,暗道钟一把年纪了,也想不出什么样来。 一旁的曹昂与刘升对视一眼。 不知以钟的体力能不能投一百下? “什么时候轮到鸿起?这老头子真是手脚不利索,投个壶跟写诗似的..:: 远处的长条屏风后。 曹樱伸著天鹅颈,嘴里嘀嘀咕咕。 身边曹不曹植微微不乐,大姐真是一点也不大兄助威呀..::: 只见钟站在绿釉陶壶旁,迈著不利索的双腿,往前走了五步,大概是二三米的距离而后转身。 面对在场无数颗双眼却不改神色,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竹箭,手臂举起微屈,双眼凌凌。 眶当一声! 竹箭投掷而出,像只跃入水面的鲤鱼摆尾,修忽扑腾一下,又从水里跳出,极具美感。 伴隨著竹箭敲打陶壶的叮叮噹噹声,眾人左右摆头,盯著竹箭来回跳跃,嘴里不由得默默数起数来.:::: 刘升见之暗暗点头,这技术也是相当了得。 驍法不仅讲究准度,更关键的是要靠力道掌控,不是越大力越好,而是要刚刚好。 突然。 钟反弹到第二十八下时,手心出汗,一个疏忽没接到竹箭。 眾人惊呼可惜。 不过一人有四矢,也就是有四次机会。 钟再接再厉,第二次反弹了五十五下,第三次反弹的七十八下,终不达百下。 然而他越挫越勇,即使满头大汗,手脚打颤,也依然不肯认输,眾人皆吶喊助威,感同身受般暗暗握紧拳头。 这个钟在博取同情分? 刘升警见曹操等五位评委纷纷点头讚嘆,不由得暗齦想到。 真是太阴险了! “百下!” 在眾人数数助威之下,钟终於脱力般坐倒在地上,显得非常狼狈。 然而脸上却洋溢著胜利的喜悦。 郭嘉连忙上前扶,见织金毯湿透一摊汗水,也不由得为钟的坚挺感到敬佩。 “明公!诸公!吾皓首之人,然亦气盛也!怎可轻易认输?哈哈哈!” 钟爽朗豪迈而笑。 引得眾人频频称讚。 “元常年近五十,却能一矢百反!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做到?” 曹操当即打出满分十分的高分。 荀或十分,赵温十分,典韦九分,杨彪八分,总分四十七分。 眾人拍掌叫好,钟公值得如此高分! 刘升不屑摇头,这钟口口声声说自己年近五十..:::.这不就跟歌唱比赛说我家里有多么多么艰难一样吗? “第二人是谁?到鸿起了吗?” 远处的曹樱迫不及待等著第二人出场。 闻郭嘉宣布曹昂出场。 眾人再次翘首而期待。 曹公子会有什么样? “请奉孝与侍从为我取一面三丈高的屏风来! 曹昂面带自信神采,眉飞色舞,胸有成竹。 隨后侍从搬来一座高窄槐木屏风,屏风鏤空成槐树枝叶繁茂样式,火光泼洒倒映在织金地毯上,別有一番生动景象。 “子修莫不是要隔著屏风高投?” 曹操吃惊。 三丈之高的距离不容易把握准度呀! 眾人皆感不可思议。 只见曹昂一下子要过四支箭矢,而后绕过屏风,向前走了八步。 眾人更惊。 又高又远? “这样的高度和距离,就算公子只投中一失,我也得给他十分呀!” 司徒赵温脖颈后仰,满嘴鬍鬚都沾看惊讶。 提前降低大家的期待....:.连找补的话都提前说了... 场间顿时安静下来,不似此前眾人为钟吶喊鼓劲,只能听见牛脂巨烛燃油声,以及各自心跳,生怕打扰到曹昂的专注。 “起!” 曹昂双目定晴,似能看透屏风鏤空,寻找绿釉陶壶口所在,隨即举起手臂,箭矢冲天而起。 眾人屏住呼吸,皆都抬头望顶。 忽而急如雨下,皆都低头看地“好!” 曹操此时已经从场中正面来到屏风侧面,见高起急坠之箭插中壶口,不由得暴喝出彩。 观眾目瞪口呆。 隔著屏风,三丈高八步远!只有拳头大小的壶口呀!什么叫从天而降的投壶?! “好!” “好!” “好!” 喝彩声连绵不绝。 然而曹昂意犹未尽。 “诸位不妨好好看著地面之投影?” 话音刚落,只见侍从重新换上一顶绿釉陶壶,壶腹体大,壶口略宽,似壶中盛著液体,侍从得用双手抬著抱在胸前。 眾人闻言转头看去,就见曹昂又连续拋射出三箭。 端! 端! 端! 似石子落水,咚咚三声,陶壶应声破裂,流出绿油油的漆水,而后向周边蔓延,倒映著的槐树阴影顿时生长出鲜艷的枝叶。 枯木逢春也! 如此开枝散叶的生动形象场面令眾人呆滯无言。 “妙也!” “妙也!” “妙也!” 曹操抚须仰头大笑,连道三声妙也,摇头讚嘆不已。 什么叫艺术? 这就叫艺术! 曹洪丁冲曹烁等人惊得后退连连,又伸开双手拦住眾人,生怕他们会跪趴在地上去欣赏那槐树生长的神奇一幕...: 刘升讚美点头。 没想到子修这么有艺术细胞?难道今日输定了? 十分! 十分! 十分! 十分! 曹操等人评委一致给出满分,只有杨彪一人给了九分。 “文先难道觉得此举还有瑕疵?” 曹操眉不满,斜眼视杨彪,又看向眾人。 眾人的眼光可是雪亮的! 杨彪不经意间扫过刘升,而后恭谨回道。 “虽屏风鏤空可见,但曹公子第一箭却为非常了得,然二三四箭未免有取巧之意.:.. 杨彪秉公直言,並指著地面破碎的陶壶,你们看看!这壶口都有我家洗脚盆大,这算什么投壶?这叫投盆! “样虽多却仍需以投壶为基础..::..九分难道不够高了吗?” 眾人当即醒悟。 杨公所言不错! 这屏风是鏤空的,只高和远而已。 再说新换的陶壶確实大了些,视觉效果极具艺术成份,但细细一想却是取巧之举。 “杨公公平,昂佩服也。” 曹昂谦虚受教。 也罢..::..曹操咳咳一声,子修四十九分的高分,难道夏侯和刘升还能超过不成? 站在场边侯赛的夏侯却一点也不慌张。 还有高手? 刘升微微震惊。 “怎么还没有轮到鸿起?” “大兄贏定了!” “大兄贏定了!” 远处的曹樱低头一看,曹不曹植连忙眼神迴避,补充道若是刘公子的话...: 可惜还是没轮到刘升。 “有请夏侯子林出场!” 郭嘉之声並没有令眾人从钟和曹昂的表演中回过神来,虽然曹昂略胜一筹,然钟之驍技也可称一绝。 二人表演的都非常精彩! 眾人只觉得今日来值了。 “哎约喂!” 夏侯年纪轻轻却有一桶啤酒肚,似被地毯绑住双脚,圆滚滚的身躯摔进场中。 顿时场间爆发雷鸣般的笑声。 刘升摇头眉,这是高手.::: 钟玩的是壮士暮年老而弥坚的博取同情戏码,曹昂玩的是生动艺术以巧取胜的掩人耳目戏码,而这夏侯..:: 自然是滑稽演出自嘲娱乐的搞笑谐星戏码。 大家为了获胜当真是不看手段呀。 “嘿嘿!” 夏侯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灰尘,而后侃侃而谈。 “我三岁开始投壶,五岁胜过比我大六岁的人,十二岁已经是譙县最善投壶者...... 2 夏侯仰著脑袋还露出三下巴。 似吹牛之言引得眾人鄙夷和嘲笑,眾人也更加好奇,他究竟要玩什么样。 “不知子林要如何投壶?” 郭嘉呵呵一笑。 虽然夏侯在吹牛,但很快就引得眾人瞩目,这难道不算才能? “诸位看好了!” 夏侯走向一旁博古架上七星宝刀。 眾人讶异,你这是干啥呢?是有信心夺取最后胜利,还是脑袋发昏直接把胜利夺走? 却见夏侯双手枕著脑袋,看著博古架上,身体像是拉磨的驴子一样围著转圈圈。 第180章 爆炸才是艺术 第180章 爆炸才是艺术 “他在做什么?” 眾人看著夏侯像是圆球一样围著博古架转圈,不由觉得滑稽好笑,又不明所以。 他到底在做什么? “晕了晕了!” 夏侯直挺腰背,身形依然似球, 他双眼冒起星星,走起路来前进三步后退五步,左歪右斜,浑然如喝醉酒之人。 “哎呀!” 孔融大叫一声,连忙后退。 夏侯这个圆球突然朝他滚了过来,眼看著快要撞上,把孔融压扁,却又能轻巧的向后转弯。 接著又跌跌撞撞朝著一旁的宗正刘艾滚过去了,再如法炮製,接著朝金尚撞去。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些人被他嚇得大惊失色,成为他演出的笑料之一。 除了那些差点被撞翻的人,余则莫不捧腹大笑,曹洪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子林真是太滑稽了,哎呦喂. :: 灯火明亮的大堂,响彻看眾人欢声笑语。 连曹操也乐得厚髯开,暗道子休当真是轻桃! 夏侯適可而止,亦准备开始他的投壶表演。 他摇摇晃晃间来到持箭的侍从身旁,一个肉弹衝击,用肚皮把侍从给撞飞了出去,又把眾人逗得笑出眼泪。 连不苟言笑的典韦都绷著嘴角,发出放屁一样的闷响。 然而有心人却发现,侍从虽然被夏侯撞飞,但他手里的四支箭矢却反弹到夏侯手里。 “哎呀!” 夏侯大叫一声,手臂如舞姬翻飞霓裳,一支箭矢被他隨意丟出。 地毯上残留的油漆却裹著他的双腿,把他二百五十斤的身体重重拽在地面,眾人实在是被他滑稽的动作笑得无法淡定。 然而! 却闻眶当一声,那支隨意被夏侯丟出的箭矢正中壶口。 名为滑稽。 实乃犀利! 眾人这才意识到,夏侯为何敢出言质疑长辈钟的投技,他真有东西! 夏侯躺在地上喘气,微微眯著双眼,眼底望去,饱满的肚皮像是潮水起伏,只偶尔才露出十步远的绿釉陶壶口。 “累了累了!” 夏侯望著堂梁,呼呼喘气间,手持箭矢朝著顶上丟去,仍然是十分隨意。 眾人却见那箭矢飞得远超三丈,比此前曹昂拋射的还要高。 当! 第二箭再次命中壶口。 眾人之笑声夏然而止。 这夏侯才是高手啊! 又见夏侯挺地翻身,圆滚滚的身躯弹射起来,似有些用力过度,他又连忙止住重心向后仰去,就如溺水之人扑腾看双手。 说实话。 连刘升也被他给逗笑了。 你戏是真多呀! 这夏侯就是在这样重心摇摆不定的时候丟出第三箭,结果依然震惊眾人。 又中了! “今日明公与群臣同乐,年纪小小,不知礼数,然若能令诸位欢笑,出丑何妨?” 升华了! 夏侯为自己的滑稽演出来了个完美谢幕。 他手里还持有一支箭矢,却朝眾人作揖。 大家也都明白夏侯这是故意逗眾人取乐,可不是看上去就那么滑稽可笑,心中不由得讚嘆他的胸襟。 然而当眾人以为夏侯不打算拋射最后一箭时。 却见他径直走向曹操等人所在,背著身后的绿釉陶壶大概十余步的距离时,他突然向后盲目丟出最后一箭。 刘升摇头喷嘆。 这夏侯也是装的很呀! 伴隨著当之声响起,场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 十分! 十分! 十分! 十分! 这可是盲投!又配合这样滑稽惹笑的表演,眾人看得是又乐又惊,岂能不值十分? “子林胸怀宽阔,不惜自侮而取笑眾人,更兼如此神技,满分也!” 曹操笑声不止。 还伸出手去为夏侯拍去身上的灰尘。 他虽然偏祖曹昂,但显然夏侯也值得一个满分,只要不是鸿起取胜,那都好.... 典韦当即给出十分,杨彪十分。 只剩赵温与荀或暗暗较量之时。 却见观眾孔融不服,挺身而出。 气势汹汹反驳道。 “子林不管是站头坐投背投,虽然了得,然只需记住壶口位置即可,距离又不是很远,好好的投壶比试偏偏滑稽作怪!偏离投壶之主题也!” 孔融还在为刚刚被夏侯戏弄而愤慨。 你自己滑稽就算了,还让我出丑? 曹操闻言不乐。 大家开心就好,何必耿耿於怀? 然而金尚也出来帮腔,既为样投壶,仍以投壶为主,样为次,怎能顛倒主次? 眾人闻言也觉得十分有理。 赵温看著曹操的脸色,依然打出十分高分,荀或却委婉一些,只九分作罢。 夏侯总得分四十九分,与曹昂一致,钟不说了早就淘汰了,躲在人群正在修生养息,还没缓过劲来...... 眾人不由觉得分数给低了,夏侯不论滑稽,投壶之技还是相当了得的。 试问谁能站头坐投背投? 隨后。 都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位参赛者。 远处的曹樱双手抓著屏风,恨不得踩在曹不身上,好让自己能清晰看清刘升的脸。 “鸿起!我为你助威!” “鸿起?准备好了吗?” 曹操亲自走向场中,让郭嘉先退下歇息。 他倒是要看看刘升该怎么贏这场比试,夏侯曹昂皆四十九分。 那无论如何刘升也贏不了呀。 “诸位之才!升自嘆不如::::: 刘升頜首拱手。 “鸿起要放弃了?” 曹操板著脸反激道,內心却已经想好待会就要刘升学猪叫狗爬。 “怎会?元常尚且老而不死...:..老而弥坚,我年纪轻轻,岂能轻言放弃?” 刘升直起腰背。 隨后请教眾人。 “试问曹公以及诸公,我该如何才能胜过驍技?高投站投坐投背投?” 刘升看向曹操,又故意眼神闪躲。 再看向眾人,隨后摇头。 就好像说曹司空根本没打算让我贏,那你们说我怎么才能贏? “没错!就是远投!” 刘升当即指向人群里的孔融。 孔融一脸懵逼,我只是和元休说话,什么时候说出远投二字? “哼!鸿起打算如何远投?” 曹操冷笑一声,只要我给你个八分,你再远又能怎么样? 除非你折服在场的每一个人! 刘升转身没有搭理曹操,连侍从都不招呼,拿起一件绿釉陶壶朝著大堂门口走去,眾人纷纷侧头。 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回家.::: 把球给我! 我要回家! 刘升整整走了四十余,差不多二三十米的距离,这也是长条织金红毯的长度,也是十二座青铜连枝灯左右排满的长度。 简而言之这就是大堂主案距离大门的距离。 眾人见刘升把绿釉陶壶放在门槛前,隨后又踏著红毯走了回来,神色从容,不紧不慢皆都震惊。 这么远的距离你就算拿弓箭来射,都不一定能中呀! 碗大的壶口,还是平放著的,还得拋物线命中,人的手臂可不是机械的弓弩! 能中我倒立洗头! “这样难以企及的距离,就算鸿起只投中一失,我也得给他十分呀!” 杨彪也学著赵温提前为刘升减低眾人之期待。 孔融金尚连忙附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家平时玩投壶最大的距离也不会超过十米,你这直接加倍,难度是几何形式的增长呀。 眾人纷纷摇头。 皆以为刘升是被钟曹昂夏侯逼得急病乱投医。 “不知曹公是否可允我......试投两箭?” 刘升嘶哑一声,也一副有点托大的模样。 “无妨!” 曹操同样觉得这样的距离难以把控,这比百步穿杨还难呀! 於是刘升接过侍从箭矢,摆出一副投掷標杆的模样,开始热身。 钟摇头冷笑,这么远的距离要是能中,我当场学猪叫狗爬! 曹昂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弓箭,鸿起必中之..:::.可这投壶,十不能中一也。 三岁开始玩投壶的夏侯更是坚决认为此非人之举也!你要是能投中,我从此不再投壶! 连远处的曹樱也开始眉头紧锁,双手抚胸,既担忧又为刘升祈祷,如果是鸿起的话, 说定就能射中..... 祈祷还没结束。 就见刘升试投的第一箭,直接用力过猛,没入大门外的漆黑之中。 顿时引得眾人笑不已,你也想学夏侯滑稽逗人?他是假滑稽,你是真滑稽呀! 刘升心平气和又投掷出第二箭,结果收力过甚,把中间的地毯戳出一个大洞.... 眾人再次恋笑。 “诚如文先所言,若鸿起四矢中一,那也是惊为天人呀,我也不是不可以满分哦!” 曹操见刘升两次试探皆都不在陶壶距离范围。 於是便放下心来,甚至进行大度的鼓励。 要是鸿起一箭不中,得到零分,那场面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刘升活动了下五指,隨后要来四支加重的竹製箭矢,站在朱红色的地毯上开始缓缓深呼吸。 眾人皆都自觉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一个不慎被刘升给恶意戳中。 “呼!” 刘升双眼如勾,只一拧便锁定陶壶所在,而后手臂內松外紧,手指紧箍箭身,面色纹丝不动,身姿坚挺如松。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投壶机器。 漱! 如听射箭之声,带著力量感与利落劲的破风之音,很快引得眾人抬头望去,又顺著那划过高梁的优美弧线瞬间转头。 修忽。 ! ! ! 不见那前箭飞往何处,又见二三四箭雾时飞出。 之声令人绷紧神经,又突然间释放出紧张的情绪,感到一阵快感。 “连珠箭?!” 人群里默默无闻刘哗,见此惊讶出声,並赋予了此箭法一个形象的称呼。 四支箭先后连在一起,让弧线的轨跡更加清晰,若有眼神锐利者便会发现,箭身在颤抖,似不找准壶口就不会停止。 有灵性! 眶眶眶翁! 寂静的大堂忽而响起一连串的当翁翁声,似青鸟长鸣。 发什么什么事了?钟只是一个眨眼,就看不见天上的连珠箭。 而没有眨眼的眾人,眼睁睁看著四支连珠箭,先后钻进远处的壶口,就像重重撬开他们的嘴巴,惊讶的无以復加。 怎么会? 曹操脚步后退两步,差点滑倒在地。 身后的典韦连忙伸手作扶,此投掷之技,我不能及也! 你让典韦投掷腰间的小戟,他能百步而投碎无数个陶壶,可要是投箭而入壶口,亦不敢四支连中呀! “好也!” 眼神寡淡的刘艾直到此时才散发出兴奋的脸色。 然而正待眾人慾隨著他的欢呼,而大肆欢呼之际,却见远处的绿釉陶壶动了起来。 颤抖的四支箭矢入壶之后並没有安分,似也在为刘升助威,继而开始震盪起来,带动著陶壶像是调皮的精灵开始跳舞。 眾人刚刚合上惊讶的嘴巴,再次被迫张了开来。 脚下情不自禁朝著门外挪动。 这得多么精確的力道把控呀! 砰! 颤慄震盪的陶壶像是一瞬间盛开的向阳一般,身体的碎片化作无数隨风飘荡瓣, 溅射爆炸开来...... 眾人一个激灵。 抖得身体哆嗦。 曹操双手摸著双眼,似难以置信,又觉得没有看清,更有一丝意犹未尽。 这就是爆炸的艺术吗? 满分! 必须满分! 第181章 宝刀赠佳人 第181章 宝刀赠佳人 “老夫活了近五十岁,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技之投壶!” 已经淘汰的钟一脸震惊,自嘆不如。 这根本就是非人之举! 又看了一眼博古架上的七星宝刀,念念不舍..:::.暗道著与其无缘吶,再看向刘升时,喷喷摇头钦佩不已。 他怎么什么都会? “刘公子怕是投壶之神传世...::.纵然我三岁开始投壶也不是对手呀..... 自翊三岁练习投壶的夏侯也心甘情愿,点头认输。 这样的投法,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夏侯就算练到三百岁也无法效仿。 不服不行呀。 “我心服口服!” 曹昂洒然一笑,见那破碎的陶片似天女散,铺洒在织金红毯,一时间失神。 三名参试者皆甘拜下风。 又闻孔融振臂欢呼。 “独独鸿起此技难以模仿,当为最也!” 不管是钟的驍技,还是曹昂的高投取巧,又或者夏侯的站投坐投背投。 那都可以模范学习,技术含量有限。 只有刘升的远投令人望尘莫及,四支连珠,四十余步命中,又震得陶壶炸裂,技术与艺术融合的天衣无缝.:::: 神跡无疑! “满分!” 杨彪紧隨其后打出满分。 眾人纷纷出言呼喝,皆都点头赞同。 “满分!” “满分!” “满分!” 群情汹涌下,赵温典韦荀或一一给予满分肯定。 独独曹操面露微笑,却呵呵不予表態,心里头真不是滋味呀,只要今晚眾人皆欢,他又怎会不捨得宝刀相赠? 可是! 为什么是鸿起获胜? 既看不了他出丑,还得亲手把宝刀送他?作茧自缚?自己气自己? “父亲在磨蹭什么?!真討厌!” 远处的曹樱早已被刘升的神跡迷得沉醉不能自拔,见眾人皆高呼满分,她也同声相喝,恨不得奔向场去为刘升庆祝。 不料。 曹操倒是犹豫做作起来。 难道是司空不舍宝物? 眾人质疑期待等等情绪瞩目下,曹操提裙迈步走向博古架,將七星刀按入刀鞘,而后面无表情走向刘升。 刘升微微頜首,不动声色。 却分明瞧见对面的曹操皮笑肉不笑,腮帮鼓起厚髯变浓,他在咬牙..: “鸿起?还不谢恩?” 曹操將七星宝刀托在伸出的双手上,修长的刀身恰好挡住他暗怒的双眼。 刘升差点就得大呼,奉先在哪里!曹贼要行刺我! 不过气归气怒归怒,曹操岂能睁眼说瞎话,给刘升打出一个八分? 那样必惹得眾人不满,又体现他胸襟不够宽阔。 “多谢曹公!” 刘升连忙俯首,举起双手,接过曹操手中宝刀。 宝刀顿时吸引住眾人炙热的眼光,令他双手微烫,入手心之后却感到一阵冰凉,似鞘中泄露锋利的刀光。 “升粗鄙之人也,怕是配不上这样的珍宝呀!” 刘升抚摸著精石雕琢的刀鞘外表。 鸿起不要? 那还给我? 曹操见刘升言自谦之语,心中的不忿也减少许多,不论鸿起气人之举,当真是一表人才,正是心仪贤婿也! 他对刘升真是又爱又恨。 “若我把此刀赠与他人,曹公会怪罪我吗?” 刘升拱手作揖请问道。 眾人闻言大吃一惊,这样的宝刀你要送人?这样的奇巧珍小之宝,不说贴身带著身上可以防身,更关键的是可以隨时炫耀呀! 你想把它送人? 送给我好不好? 眾人隨即又生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期待,说不定刘公子要把它送给我..... 当然理智的人则在好奇,刘公子到底要把它送给谁? “既然赠与鸿起那便是鸿起之物,然!若是赠与宵小,我岂能坐视不理?” 曹操暗暗吃味。 我视若珍宝之物,你竟然不加珍惜?才到手没多久就想著送人? 这也太不尊重我了! 可既然已经送给刘升,那就是刘升的东西,今日他不送人,明日也能偷偷送,曹操又管不著。 只当他是尊重自己,提前徵求意见。 贯彻豁达心胸的曹操难道还能说出个不字? “多谢曹公包容!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曹公这么心胸宽阔之人也!” 刘升一顿吹嘘拍马。 曹操脸色微红,鸿起说得不错..... 却见刘升拱手起身,径直朝著西侧走廊走去,眾人大惊,他当场就要把刀送人?西侧走廊有谁在哪里? 巨烛灯火下。 刘升迈著自信从容的步伐,閒庭信步,微微出汗的剑眉像是出鞘长剑般锋利,目若朗星熠熠生辉而专注。 帅气逼人之气场,顿时如狂风袭去,將那长条屏风迎面吹倒。 现出曹樱娇羞如含苞待放之。 她穿著玄色织金锦绣曲锯深衣,衣缘镶牡丹红绢边,深衣下摆缀菱形联珠纹。 绝美的面容似隨刘升这股春风而彻底绽放神采,黛眉微张,美眸欲滴,琼鼻娇屈,红唇颤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刘公子乃风流之人物!” “此女子之容顏绝色也!” “与刘公子为男才女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间眾人纷纷举目眺望,像是提前看上了两千多年后的偶像剧..:::.並出言点评讚赏殊不知。 曹操的脸色早已黑如墨汁,双颊颤抖,宽大玄锦罗袍正如怒涛起伏, 鸿起你在做什么?! “阿樱,此刀赠与你,正表明我之决心,我会永远保护你...:, 刘升伸手把曹樱从案几上牵了下来。 刚刚似被眾人围观略为惶恐羞涩的曹樱,此时双眼里只有刘升。 她双手轻轻接过七星刀,又把刀紧紧抱在怀里,仰著爱慕之神色,陷入刘升温柔的双眼。 “大姐!父亲在看著呢!我们赶紧先走!” 一旁的曹不连此时也不忘为大姐望风,远远的就看见曹操双眼燃气的怒火。 当日他可是亲眼偷见曹操为了曹樱和刘升的事大发雷霆,刘公子还敢当眾再气父亲? 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会找时间去找你!” 曹樱偷偷碰了一下刘升的手。 连忙带著曹不曹植遁入漆黑惟之中,朝著后院逃走。 怎么走了? 刘公子怎么不为大家介绍一下? 眾人不免觉得有些扫兴。 才子佳人的故事完结的也太快了..: “今晚欢庆才刚刚开始!诸位愣著做什么?投壶已经结束,可我看你们喝的酒还不够多呀!还是眾人忘记我等之惩罚?” 知晓內情的曹昂当即交际应酬起来。 生怕父亲曹操那一张愤怒扭曲的脸被人发现。 眾人大多不认识曹樱,只以为她是某位曹操女眷的亲戚,倒是不认为就是曹操长女, 司空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没道理的! 而那些知晓曹樱身份之人,皆生起一股八卦的气息。 怎么鸿起和曹司空要结为亲家? 荀或暗暗点头,这也不是不行呀! “小小刘升!竟还敢同我长子爭风?” 一整晚都看刘升不顺眼的丁冲冷笑一声。 今晚我也是带著目的来的! 第182章 刘升当场发难 第182章 刘升当场发难 热烈的投壶大赛终於分出胜负,钟曹昂夏侯的惩罚也在眾人的欢声笑语中落下惟幕。 然而。 堂外的漆黑刚被浓浓月色照亮。 欢庆还在继续。 眾人纷纷落座,把臂饮酒,谈笑间欣赏歌舞演出。 舞姬排列出场,著丹碧纱毅禪衣,纤腰束素,云髻斜簪步摇,歌伎奏响琴瑟,启檀口发清商,喉若春鶯...... 一群男人看的眼珠子都要飞了出来。 矜持者坐怀不乱,意乱者躁动难耐。 刘升此时坐在西侧前排,与曹昂夏侯三人同案而坐,位置不前不后,也不显眼。 夏侯转头偷偷看了刘升侧脸,当即被他分明的五官震镊,刘公子英俊貌美,当是阿樱良配呀! 见刚刚刘升赠刀佳人的场面,夏侯早就看出曹樱也对刘升心有所属。 说实话他並不是很喜欢曹樱,只是因为她是曹操的长女,所以才趋之若鶩。 他也能轻易放下,连我最擅长的投壶都不如刘公子,其他的还有什么可比之处?我夏侯对刘公子甘拜下风! 曹昂却在头疼,也不知道鸿起和阿樱最后该怎么收场..:: 一曲歌舞作罢。 月色蔓进大堂。 若按照惯例,也该到了饮酒做赋的时间。 曹操摸了摸厚髯里的口水,对舞姬歌伎的表演很是满意,糟糕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今日不谈政治也不谈刘升曹樱。 接著奏乐接著舞? 还是令人吟诗做赋,陶冶情操吧,舞乐虽美,不可沉沦。 修忽。 却见案座靠前的虎賁中郎將丁冲,拍了拍紧身长袍上的酒水粉墨,魁梧的身姿莽撞来到场中。 他方阔的脸庞扫过不明所以的前案眾人,而后声音洪亮,朝曹操拱手作揖。 “明公!” 丁冲眼角余光似鹰视狼顾般朝著座位后的刘升看了一眼。 “我子丁仪已成冠礼,虽不才亦有雅士之美名,闻明公长女初长成,愿与明公结为姻亲,岂不是亲上加亲?” 譙县丁氏家族与曹操家確实是世代通婚, 就说曹嵩的正妻乃丁氏,曹操的正妻也是丁氏,那么丁仪娶曹樱不正是亲上加亲? 丁冲有十足的把握確信曹操会答应。 因为此前曹操早就有意把曹樱许配给丁仪或者夏侯,丁冲又闻前几日曹操在司空府后院凉亭,亲口说出要把曹樱许配给丁仪。 所以他才敢当看群臣的面向曹操求婚。 再说。 丁冲此前在天子东归时出了很大的力,又在董承谋反一事中大力支持曹操,为他平定皇宫之乱,功劳卓著! 不管是从渊源还是利益还是情谊还是..:::.曹操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却见曹操面无表情。 而眾人则面面相窥。 臥槽! 刘公子刚刚赠刀之佳人该不会就是曹司空的长女吧? 若不然丁冲怎会在这种场合为子求婚? 有好戏看?! 比投壶精彩! “哦?” 曹操露出欢欣之微笑,似对丁冲的提议十分满意。 实则內心不满。 他虽然亲口和曹樱说过,要把她许配给丁仪,可是他並没有对外宣传,那这丁冲是怎么知道的?丁氏家族渗透我司空府太深! 殊不知......刘升也知道......渗透的也不浅..... 而且丁冲虽然好意,可是眼下却有一种把曹操逼得骑虎难下的意味。 要是他私下与曹操商议,那曹操肯定会答应。 而现在曹操不就是只能答应?若不答应就会伤了和气,这也是曹操內心不满的原因, 你好像不是在跟我商量呀! 我是会答应,可应该也有拒绝的权利!即使我不会拒绝! 曹操感到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了。 “我反对!” 还没等曹操说话。 就见刘升当场大喝不可,隨后眾人看著他从座位起身,还径直走向丁冲,其势汹汹, 像是要上前暴打丁冲一样。 这並非眾人臆想。 刘升可是说哭就哭,说就打人就打人,说粪餵就粪喂,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经病......狠角色! 他要是当场暴打丁冲。 那也不是不可能嘛..... 见刘升走来,丁衝下意思挪动脚步,却转头怒瞪。 “我与明公门当户对,轮得到你来反对?!” 丁冲咬牙冷哼,死死盯著刘升。 怎么? 你还敢打我? 我子丁仪上次被你的文章气得一病不起,两个月了都没恢復精神! 我今日势必为子报仇,绝不让你与明公长女成了好事! “曹公长女那是天之娇女,小小丁仪岂能配得上?” 刘升挥手怒斥。 当真是不把许都禁军实际统领放在眼里。 “鸿起!放肆!” 曹操怒瞪刘升,出言呵斥。 心里却美滋滋,鸿起说的不错,这丁冲是有点莽撞,当著这么多人求婚,你这目的不单纯呀! 可转念一想,若是鸿起你休妻取了阿樱,哪有这么多事? 你不娶? 那你反对什么? “怎么?刘公子难道就配得上?” 丁冲见曹操也在呵斥刘升,当即更加肆无忌惮。 迈出双腿在刘升面前步打转,用一种很不尊敬的眼神打量著他。 吃瓜看戏的眾人皆都默默无言,伸著脑袋往前探去。 刘公子真有意思......妙人也......怎么到处都有他? “我为粗鄙之人,自然配不上!” 刘升回道。 丁冲气笑。 “那你反对什么?这事与你有何干係?”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愿见无才无德之人攀龙附凤.::::.教天之骄女落入凡尘: 刘升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仰著头与丁冲对视。 跟我没关係我就不能反对? 虽然我无法出妻再取曹樱为正室,可谁要是敢娶她,我就要反对!我不管我就要反对! “刘升!你欺我太甚!” 丁冲握紧拳头,恨不得把刘升英俊又囂张的脸揍成猪头。 曹操也觉得刘升十分无赖,非常欠揍。 此时也化作吃瓜看戏的一员。 “那我问你!” 刘升冷哼一声。 “丁仪何德何能?” 你先不要管我为什么反对! 就说我反对的有没有道理? “我子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更心怀大志,为才人雅士,一手诗赋!整个许都只屈居明公之下,这难道无才无德?” 闻言座下孔融不乐意。 你什么意思? 我不如丁仪? 孔融最烦有人搞事带上他,此前的夏侯,此时的丁冲,真是令人作厌! “小小丁仪也敢说作赋?我看连鸿起都不如也!” 孔融当即仗义执言。 刘升暗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 “哦?那就请刘公子当场作赋一首!若不能!就把你的反对塞进嘴里,给我乖乖坐回去饮酒!而不是如此狂悖欺人!” 丁冲一口气將怒意抒发。 並伸手指著孔融连带刘升一起怒骂。 丁冲问过丁仪,刘升所作诗赋如何,丁仪依然说是难登大雅之堂。 那么就让他在这大堂作赋一首,不行的话赶紧下去,別跟个搅屎棍一样纠缠不休。 “那献丑?” 刘升看了眼曹操,似徵求意见。 曹操牙点头,当场作赋可不简单,你行吗? 刘升又看了眼孔融,寻找自信。 孔融当即回应他一个要相信自己的挑眉,跟我学了两个月的诗赋,怎么能这么没信心? 第183章 许都宫赋 第183章 许都宫赋 月色愈浓,流淌蔓延入大堂,与十二炬连枝铜灯,百炬牛脂巨烛,交相辉映,明光万丈。 亦使眾人之神情展露无遗。 丁冲双眉倒竖,怨愤惊怒间也有些些幸灾乐祸,当眾即兴作赋?非饱读诗书者不可为,区区刘升水平有限! 等著貽笑大方吧! 而刘升含笑若谷,从容自若,又带一丝无赖挑之味。 若今晚做不出佳赋,那只能把丁冲暴打一顿..::..要是让你求婚成功那还了得? 当然此为下策! 你就祈祷我作出佳赋,省的..::: 刘升摩拳擦掌,似在寻找丁冲身上的薄弱之处, 又用沙包大的拳头比较比较,只把丁冲盯得浑身发毛。 眾人则翘首以望,顿时觉得案前珍,杯中美酒,皆索然无味也,哪有丁冲刘升二人爭锋相对有意思? 快看快看! 刘公子是不是要揍人了? 夏侯差点站起加油助威,虽然我无法求娶阿樱,可怎么能嫁给丁仪那个眼疾? 他觉得自己虽然长得不帅,身材太胖,可也比丁仪那个斗鸡眼好上无数倍。 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刘公子!我为你加油! 赵温刘艾钟等与丁冲相交之人,皆都无奈。 丁將军好列位高权重为长辈,和一介小辈叫什么劲?不对!是刘升先较劲的! 荀或荀攸郭嘉等人倒是觉得颇有意思,不管是看刘升即兴作赋,还是把丁丑暴打一顿..... 咱们颖川集团的钟已经出过丑了,也该轮到明公的家族武將了..:. 眾人各有所思。 反正都很期待。 端坐黑檀主案的曹操露出一副苦笑不得的脸色。 他离著刘升和丁冲不过五步距离,把刘升挑作怪的举止表情,以及丁冲隱隱有些惧怕的颤抖,全都一览无余。 让你作赋你不想著如何构思文章结构..:.:.倒是研究起丁冲的身体结构? 鸿起呀鸿起.:: “既刘公子欲当眾展露文采,那便请明公命题,限时创作!” 丁冲咳嗽一声,又朝著刘升冷哼道。 似缓解心中隱隱的恐惧。 没道理的!我久经沙场久歷人事,怎么会怕他一个区区刘升? 他转而向曹操拱手,顺势与刘升拉开距离。 “是也!” 曹操起身来到场中,脚步缓缓,挑眉弄眼打量著刘升,似正在思考如何命题。 却闻丁冲插嘴打断思路。 “当不能以典故命题!限时也要短限!更要请在场雅士名士共同鑑赏评判!” 即兴作赋一般以具体事物或者先贤典故为主题,而典故不足以体现即兴。 限时也有一定限度,难道等你作到明天? 而请在场雅士名士共同鑑赏评判,亦容易形成意见不一,若意见不同,则说明刘升作的不行。 丁冲你心眼是真小呀! 曹操握手嘟嘴,咳嗽一声,斜眉不乐,这不是为难鸿起吗? 眾人也颇为议论纷纷,丁冲真是太严格了! 到底是你出题,还是曹司空出题? “请曹公出题!” 却见刘升不为所动,镇定出言。 丁冲说的也有道理,刘升向来也喜欢先以德服人。 却见他大步朝著丁冲走去,只三步间,二人脸贴脸,四目相对,气势汹汹,剑拔弩张。 “那我能不能请你下去!我一看到你就没有灵感!” 刘升年轻锐利的眼神直射丁冲发皱闪躲的眼皮,更出言不逊,直接让丁冲躲远一点。 你有要求? 我也有啊! “你!” 丁冲咬牙鼓腮,胸膛起伏。 这区区刘升还真是銖必较!真是气死我了! 心中暗道,此子恐怕才学不足,是以总是挑畔我发怒,我岂能发怒?令他奸计达成? 没错一定是这样子的。 炕味炕味! 丁冲迈著阔腿从刘升眼前麻溜消失,端坐在长案,先忍你一忍,待会要你好看! “既无异议,那我开始出题咯?” 曹操抚摸厚髯,仰头步,嘴角一会轻嘶,眉头一会紧。 不知道的以为是他要作赋。 出个题这么难? 刘升摇了摇头,却见案中孔融此时带著两个侍从来到场中,为刘升搬来一张榆木书案,案笔墨纸砚备起。 孔融甚至亲手坐下来研磨,令眾人惊讶不已, 孔文举此前不是对刘鸿起颇为不满吗?甚至还当眾批评过刘鸿起的文章,怎么只两个月他二人关係就如此亲密? 那你是不知道,刘升后来所作陋室铭深得孔文举欢心! 再者! 那刘鸿起跟著孔融学习诗赋二月,岂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来如此! 这刘鸿起倒是在许都很吃得开呀!怎么好像大家都很喜欢他? 眾人议论纷纷。 “来人!將许都城池模型抬到场中!” 陷入沉思的曹操,忽然双眼如星闪亮,脑中生出一个点子。 四五名侍从照著曹操吩咐,小心翼翼將盛放许都城池模型的案架搬到场中,就坐落在刘升即將作赋的书案面前。 精铜模型赫然矗立。 城四周垛蝶箭楼泛著冷光,护城河以银箔擬覆,外城宽阔较低,包裹著內城小而精致,仅以肉眼便可窥见城中布置规划。 內城之毓秀台为许都最高建筑,饰以绿草作林荫,率先映入眼帘。 又见皇宫景福殿,瓦当以精炼赤铜捶打出纹,涂硃砂模擬丹漆。 斗拱用黄杨木鏤雕一斗三升样式,贴金箔显华贵。 殿內藻井嵌蚌壳拼嵌星图,覆透明鱼胶擬琉璃光泽。 內城之司空府以及皇宫后园...:..外城军营官署市场街道等等建筑,皆惟妙惟肖, 十足逼真。 “今晚与诸位欢聚一堂,不正是为了庆贺许都城建成?” 曹操转头看向两边眾人,笑意堆满整张脸。 诸位? 我这主题如何? 该是相当应景了吧? “便以许都城內建筑为主题作赋,诸位以为如何?” 眾闻言皆深表赞同。 曹司空说的不错,今晚主题就是为了庆贺许都城建成,就算无刘升作赋,自翊名士雅士者岂能不下笔抒情? 那我等就先看看刘升作的如何! 若是他作的不可,那不是给我们发挥文采的时机? “鸿起?可否?” “自无不可!” 刘升答应的十分爽快,似胸有成竹。 而后走到城池模型前,开始步观察,並结合平日里的真实远观所见,再於脑中畅想连篇,似心腹中已有才华灌注。 “计时!计时呀!谁人计时?!” 座中丁冲面色焦躁,急头白脸,一张方脸拉得如驴脸长,在那晞律律咆叫。 生怕被刘升多用了一些时间。 此举也引得眾人鄙视。 丁冲你真是没脸没皮! 却见刘升不为所动,丝毫不受影响他缓步走向书案,先是朝著研磨的孔融点头示意表达感谢,隨后又端坐闭眼。 眾人微微喧譁,曹操瞩目加身,丁冲狗叫不断..:::.然而所有的外界干扰都不足以令刘升的脸皮有一丝抖动。 他忽而睁开双眼,目有神电激射,隨后一手铺平左伯纸,手法温柔舒缓,又一手执笔而起,似拔剑刚毅。 此风范已令眾人点头称讚。 人帅气质佳! 我辈文人风范也! 离著不远的曹操更是暗道,鸿起有一代文学大家之潜质也! 他向前微微迈出短腿,既怕影响刘升心境,又迫不及待想看他如何下笔。 只见。 被灯火照得发白的纸帛上,讽讽落下黑色墨水。 “提为许都宫赋..... 刘升执笔从容,上身轻轻摇晃,左手挽袖,顷刻间才思泉涌,欲一气呵成也。 “入南端以北眺,望景福之嵯峨,飞栋列以山峙,长途邈以委他,见欒之交错,睹阳马之承阿,转挟以相因,若流风之扬波,木无小而不踏...... 曹操不知不觉已走到刘升书案旁。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很快看清纸上刘升笔跡,讚嘆著刘升书法再度精进之际,也情不自禁將文章念出声来。 两个圆眼珠子也显露惊讶之色。 眾人大惊。 宴会即兴作赋,多为咏物小赋,篇幅短小精悍,以四言六言韵文为主,兼用散句。 而刘升似作铺采擒文的散体大赋! 他怎么敢?! 竟如此自负? 散体大赋考究儷对仗,句的密集排布既考验词汇储备,也要求句法节奏的和谐。 是以很难即兴创作。 “材靡隱而不华,懿采色而发越,瑋巧饰之繁多,双辕承,丹梁端直,明窗列布, 綺井疑,其阴则有望舒凉室,羲和温房,隆冬御,盛夏重裳......” 曹操声音洪亮,朗朗上口,生动的朗诵之下,速度显得有些慢。 然而! 眾人震惊。 因为刘升的思考速度与落笔速度竟然跟曹操翻嘴皮子的速度一样快?!这难道不嚇人吗? 而且眾人已经从曹操念出口的几句章句中得知,刘升的肚子里真的有墨水,还非常多,绝不是不懂诗赋难登大雅之堂也! 恰恰相反。 仅仅这句话,就已经突出儷对仗,注重韵脚,似还有些故意展示技法的嫌隙。 曹操站在书案边,而孔融坐在侧案,二人情不自禁对视一眼,皆不可思议的咽了口睡沫。 文举你行吗?这个速度? 我好像不行......太快了! 第184章 眾皆赞服 第184章 眾皆赞服 场间寂静。 只闻呼吸。 “同一宇之深邃,致寒暑於阴阳,修栏荫於阶砌,崇栋拂乎晏苍,綺组发华,翡翠生光,丹草周隅,灵木成行,非窈窕之至贵,敦能升於斯堂......” 曹操声情並茂,忘情朗诵,似伴读小书童。 他太投入了! 仿佛忘记自己的身份,像是仰慕者一样欣赏著刘升。 见如此文章,出自如此英俊帅气之人之手,又以如此优雅流畅,豪迈不羈的行书展现出来,这难道不是一种享受吗? 此刻眾人没有身份,皆为文学爱好者! 不同於曹操高声朗读並自我陶醉。 侧案的孔融目不转睛,盯著刘升修长有劲的手指,迫不及待欣赏著他那行云流水的才华,偶尔露出垂涎之色。 两侧旁听的眾人早已不满足驻足聆听。 纷纷迈步向前。 赵温杨彪刘艾金尚钟......荀或荀攸郭嘉董昭......刘哗曹昂曹烁夏侯.... 全都围观而去,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干扰刘升才思。 “坐金人於闹阔,列钟虞於广庭,天鹿轩翥以扬怒,师子郁拂而负楨,珍果敷华,兰芷垂荣,百璧照曜,飞响应声..... 刘升对眾人之反应全然无动於衷。 此刻。 他仿佛被赋神附体,行笔不缀,根本停不下来!以至忘我之状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座中无一人不被刘升所赋吸引得站起身来,並情不自禁的靠近。 只有丁冲双眼呆滯,双手无力的撑住案几,好让巨大的惊讶不至於將他狼狐压倒。 他不是文盲,自然能听出刘升所赋的水平。 铺陈靡丽,句式整齐,又散结合,韵脚灵动,辞藻华丽生动,使人身临其境,仿若真的置身宫殿之中。 这当真是临时即兴之作? 丁冲难以置信。 你难道是天才? “扣角则春气至,弹商则秋风征,歷神芝之峻观,幸安昌之巍巍,进鼓舞之秘妓,绝世俗而入微,兴七盘之递奏,观轻捷之翻,或迟或速,乍止乍旋,似飞之迅疾,若翔龙之游天......“ 曹操诵读之声已带著喘息气。 却仍孜孜不倦,全身心投入,目不转睛,口不能停,赞不绝耳。 围观眾人皆不约合同闭上双眼,隨著刘升的才思,化作一缕清风,吹拂过宫殿的每个角落。 身临其境! “赵女抚琴,楚媛清謳,秦箏慷慨,齐舞绝殊,眾妓並奏,捅巧骋奇,千变万化,不可胜知......“ 见曹操稍微疲累。 荀或紧接著朗诵。 他的声音比起曹操更加柔和清亮,却又衔接的十分恰当,曹操朗诵部分乃写景,而荀或朗读部分为写情。 倒像是三人不谋而合,天作之合也。 琉忽间曹操眉头却微皱。 鸿起辞藻华茂而不滯涩,由远及近,层层递进,描绘宫殿之富丽堂皇,极具立体空间感。 又刻画所见乐舞,充满动態与韵律,令人观感大开。 然而似空洞浮於表面描绘,而不含个人意志情感..::: 曹操不愧是文学底蕴深厚,很快便能做出精准的评价。 正当他觉得美中不足时。 刘升很快展现出他的意志与情感。 “乐戏闕,游观足,登承光,坐华,论稽古,反流俗,退虚偽,进敦朴,宝贤良, 贱珠玉,岂必世而后仁,在时主之所欲。” 极尽铺陈奢华后,以“论稽古,反流俗,退虚偽,进敦朴”为转折,令眾人眼前一亮。 就好像说我分分钟就能写出这样奢华糜丽的诗赋,但我其实更喜欢质朴。 如我所作之饮酒篇,归园田居篇,菩提偈,陋室铭,虽不够华丽,却才是我真正喜欢的文章。 不是我不写华丽诗赋,而是我会写,却不屑去写! 作赋?那太好作了!给我一支笔一张纸,隨便作......为什么我不想作了呢?咱一涿郡孩子,要脸......啪啪! 至此。 眾人望向刘升挥洒情趣的自得模样,皆暗嘆,鸿起已自成一派也!谓之去璞为真! “宝贤良,贱珠玉”又暗合曹操唯才是举的政策理念。 曹操见之频频点头。 “岂必世而后仁,在时主之所欲。”又有警醒世人之深意,何须待盛世才施仁政?只在君主一念之间! 这句话令刘哗感慨至深,恐怕这才是鸿起真正的意志感情呀! 刘升曾於沛国丰县开仓放粮,刘备吕布取淮南寿春面临粮草短缺之情形,依然选择儘可能的施行仁政..... 鸿起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非自谢文采之土,有名无实之辈! 刘哗看著专注刘升,心中犹豫不决的念头终於通达。 而眾人各有所思,难以自拔。 荀或似是在其中看到了批判意味,试以劝诫遏制奢靡之风。 孔融则是感慨,鸿起才跟我学了两个月,就如此进步神速?赋作水平直逼我也! 金尚彻底被刘升折服了,像鸿起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文武全才,智勇之辈,岂能困於许都牢笼鬱鬱而终? “此许都宫赋可比鲁灵光殿赋也!” 杨彪更是给予极高的评价。 眾人纷纷点头。 却见刘升连忙起身作揖,面带神采,不觉疲累。 “拙劣之作也,岂能相提並论?” 刘升自然读过鲁灵光殿赋,自觉远远不如,怕是眾人抬举呀。 “若此为拙劣之作,那我等有何面目再作诗赋?” 曹操得此佳作不由得心情大好。 早已忘记刘升是个令他又爱又恨之人,於是不吝讚美之词,毫不掩饰喜爱之意。 不说这篇赋到底能不能与鲁灵光殿赋比较,单单是刘升不到半个时辰就作出来的难度,恐怕是无人能及。 眾人亲眼所见,刘升笔不停缀,文不加点,又以行云流水之书法展示,堪称艺术之举。 刘升好友曹昂再次刷新认知,觉得刘升就是宝藏男孩,他身上藏著太多令人惊讶惊喜的东西! 曹昂倒是没有嫉妒,就算曹操展露出喜爱之神色,反而为刘升和妹妹曹樱感到开心, 再怎么样也不能嫁给顶仪吧? 是的! 胜负已分! “將此赋悬於樑柱,教眾人一睹为快!” 曹操开怀大笑。 照顾到那些后排围观者不能亲眼所见之遗憾。 典韦当即带著侍从,將笔墨未乾,悬掛於梁,眾人纷纷排队上前围观,人浪掀起阵阵微风,拂得许都宫赋仿若游龙。 讚美之声不绝於耳。 “我反对!” 丁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似还带著浓浓借酒消愁之意。 这结果还需要宣布?刘升短短时间之作,恐怕够那丁仪学上三个月,眾人不觉得丁衝到底有什么可反对的。 反对无效! 然而丁冲发觉刘升必有猫腻,必是抄袭! “刘公子从未入宫,怎知宫殿之貌?怎知宫中盛况?” 丁冲硬著头皮站了起来,並引得眾人转头瞩目。 怎么样?! 我没说错吧? 然而眾人的眼神颇有点像是关爱智障的意思,特別是杨彪孔融,正摇头嘆息。 连曹操都蔑嘴不满,若不是他与丁冲关係亲善,且为姻亲故旧,职位尊贵,他当场就要叫典韦把他给狼狠叉下去! 只见刘艾贴心反驳。 “刘歆所作甘泉宫赋,他去过甘泉宫?王延寿所作鲁灵光殿赋,他真的也去过?” 刘款肯定没去过甘泉宫,王延寿就算去过,那景象也不是他所见所写的那样,文人常遐想而夸张这是文学表达形式。 你丁冲难道不知道? “退下!” 曹操终於发怒闷哼如虎。 丁冲好岁也是位尊长辈,岂能对一小辈如此耿耿於怀?真是毫无胸襟! 不用说。 他的求婚也隨著曹操这一声怒斥彻底化作泡沫, 刘升终於放下心来,还有谁?!还有谁敢求娶曹樱?看我不把你们一一反对! 丁冲咬碎牙槽,一屁股坐了下去。 原本这个时间段正是曹操號召眾人吟诗作赋的时间,然而刘升珠玉在前,眾人也不提作赋之事,算了算了......压力太大...... 连孔融都不主动说要大展才华,只欣赏著那副赋作,並与刘升赵温杨彪继续深入谈论研究。 那谁还敢不自量力? 刘升也成为眾人焦点,一张嘴根本没停下过,充满欢声笑语,请教討教。 而丁仪独坐,继续喝著闷酒。 令人心痛的事实是,他长子丁仪引以为傲的诗赋水平,也不能胜过刘升!那还能怎么办呢? 孟德竟然当眾呵斥我? 可恶! 咕嚕咕嚕! 数杯酒入肚中,丁冲又气又怒,只得用烈酒灌平心中的悲伤愤怒。 他不知。 人家曹操是给他留面子,不给刘升耀武扬威羞怒他的机会,你竟然还怪起我来?难道你真的想被鸿起当眾羞辱? 再说! 是你当眾求婚,至我於不得不答应之境地,我还不能当眾怒斥你呢? 这都算轻的! 可惜被愤怒憋屈冲昏理智的丁冲,没想那么多,只一个劲的灌酒。 待与场中和眾人侃侃而谈甚欢,受人推崇的刘升对视一眼,他差点气得把酒樽捏碎。 刘升朝看他友好一笑,暗暗摇头。 你还喝?你知不知道你最后会烂肠而死?是的!歷史上的丁冲就是饮酒过度,烂肠而死..:::.不过应该大概和刘升没关係...: 第185章 暗流开始涌动 第185章 暗流开始涌动 月掛高空。 宴会渐央。 “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也,曹司空与诸位恕罪..:: 堂內热闹气氛令杨彪额头渗出汗珠,连眼皮也开始打架。 “是也是也,今夜尽兴,当归当归。” 金尚也不堪熬夜,连忙请求离场。 “既如此,诸位慢走,余则再欢!” 曹操心想这些老头能熬到现在,那也是多亏了宴会之精彩,或者说多亏了刘升的投壶神技以及许都宫赋。 否则他们早就请求离开。 见眾人尽欢,曹操没有强留,也不远送,却令留下的眾人接著奏乐接著舞。 並拿出冰镇羊酪予眾人解暑。 “堂外凉爽许多..... 杨彪出门来到阶下,铜盆盛满冰块,白汽稍解暑气。 “杨师!我送你回去。” 刘升小跑出门,拱手作揖。 “鸿起年轻人也,岂能早归?不可扫了曹司空雅兴,我与元休结伴同路即可。” 杨彪抚须看著刘升,双眼里儘是欣赏之神色。 又似有意无意,点明与金尚一起回去。 “如此甚好!” 金尚蹲在铜盆边洗漱双手,闻言笑嘻嘻的让刘升不需相送。 也罢: 刘升想著今晚还有重要任务,把杨彪金尚送回去,还得再跑回司空府,那也太麻烦了於是只把他们送到司空府大门处,便让他们结伴而行。 刚刚送走杨彪金尚,又见刘哗陪著刘艾也正离场。 “见过刘宗正!” 刘升忙向刘艾作揖行礼。 “鸿起文采令我讚嘆,然却如笼中鸚鵡...... 刘艾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月色照耀下的双眼寡淡清冷,又泛起一丝可惜之意。 其实也並不难理解。 鸚鹅是远从西方来的珍鸟,有著天生与眾不同之姿容,明理智慧机灵和善,正如刘升之才华。 然而却被困在许都这种牢笼里,怎么不令人可惜? “刘公慢走.... 刘升頜首相送,又与刘哗微微点头。 其实他不知道,刘艾同样在为刘协可惜,甚至隱隱將他二人比较。 二人年纪轻轻,且同岁,且同姓刘,且同等境遇,或许还有同样的理想抱负,怎么不能比较? 得出的结论是。 或许刘升更值得期待。 “刘公子!明公有请!请隨我前往西侧厢房!” 府內门闕处,见典韦来召。 “哦!好!” 刘升反应积极,面带喜色,不等典韦带路,便兴冲冲朝著一条青砖鹅卵石小路走去。 典韦咳嗽一声连忙拉著刘升。 “刘公子..::..那是通往后院林园小道,明公在这边. “哦?是吗?还请典將军带路.: 司空府外街道上,马车轧著青石板路,发出噹噹的脆响,將车中刘艾与刘哗的谈话淹没。 “子扬......你说汉室还有救吗?” “没有。” 刘艾平日里就一副寡淡冷漠的样子,而刘哗比他更加冷淡,或许也是二人除了家世渊源外,也能交好的原因。 话不多。 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的是... 刘艾朝著车厢后壁转头,车厢墙壁刻著榆木雕,並不鏤空,却好像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或许......吧.. 刘曄的回答有些迟疑,似被刘艾之言惊讶。 二人对话时不曾对视,就好像各说各话。 “明日子扬隨我入宫,为陛下顾问应对.. 刘艾轻笑一声,不再出言。 而刘哗看似波澜不惊,內心却惶恐不已。 刘哗清楚的知道,刘艾此举必有深意,正如他上次与董承密谋,也是亲自向刘哗这个司空府仓曹询问大军粮草情况一样。 看似刘艾在帮助董承刺探消息,实则是故意露出马脚,让刘哗向曹操告密。 他深知刘哗是个极其聪明又谨慎之人,一定会明白何为深意。 而如今..:: 刘叔父想做什么?为什么让我勤见陛下?还是在询问试探我一番鸿起之后? 刘曄內心苦涩纠结。 他从小看人就准,预感超强,从他第一天到许都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少不了,向曹操告密揭发董承那只是开胃菜。 刘叔父之立场真叫人看不清呀... 刘哗已经知道自己或许要面对什么事,转而更加坚定且谨慎。 或许是马前赶车的侍从比较用心,刘艾和刘哗的马车比杨彪金尚更快回到外城的城东街道,二车相遇却不知。 “元休,我等关中人將来可都要看你咯!” 另一驾马车里的杨彪和金尚也在谈话,不过气氛比较融洽。 杨彪露出微笑。 意思也很有趣。 杨彪老家弘农华阴是在关中,这是从地理位置上判断,但其实弘农杨氏一直都算是关东大族的一部分。 甚至关中三辅之地的士族,如金尚马融韦端等人家族,也是和关东大族靠拢。 关西与关东的矛盾更指的是凉州人与中原人,关中三辅算是地理位置与凉州趋同,而意识形態向中原靠拢。 一言半句很难说清。 总之杨彪的意思是想和金尚一起站队,或者说不再与关东大族靠拢。 “文先兄说笑,我何德何能?” 金尚当然听得懂杨彪话中深意。 “呵呵呵...... ? 杨彪继续笑著。 “將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若说二人此前在探望刘升时曾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算是初步试探,而此时確有加深试探之意。 但依然没有说出什么实际性的指向。 就算旁边坐著第三人,也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就像没有交代清楚时间背景,身份地位,眼下形势的谈话,乾巴巴..:::.而只要结合这些因素就不难猜出他们在交谈什么。 他们只是在交谈一种可能性,不是绝对,而是可能。 “待元休上任弘农,可举荐徵辟我子扬修..::: 杨彪转而提起儿子杨修的前途举孝廉那都是板上钉钉,虽然这个差事要落在弘农太守手里,但金尚为凉州牧,当然有资格徵辟杨修。 杨彪並不打算让杨修直接入朝为郎官,或受到司徒赵温司空曹操的徵辟。 给金尚一个杨彪举主的身份,也正如他所说,我等关中人將来可都要看你咯。 “此为我之荣幸!” 金尚郑重拱手作揖。 心中也无限嚮往著那渺茫而觉得充满希望的可能,鸿起呀!你到底行不行? “鸿起来了?” 西侧厢房雅间,月色漫洒於青丝帷慢,皎洁之光令醉的曹操也清醒许多。 他刚刚吃过冰镇羊酪,又闻案几上新煮茶水带著苦而清新的香味,整个人清醒无比, 確保不会被刘升蛊惑...:: 第186章 把他给我叉出府门 第186章 把他给我叉出府门 窗外月色浓密,恍如白昼,传来几声蝉鸣,又吹拂著清风。 刘升恭谨作揖,闻到一股羊奶的味道,曹公吃什么呢?竟然不给我吃?岂有此理! 得曹操点头许可,他方才脱下鞋履,於一旁的案架铜盆上清洗双手。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今夜的大月亮令刘升仰头观望,久久不能回首,情不自禁的念出思家之情。 “鸿起来了许都数月,文学水平突飞猛进,或又想作诗?下面呢?” 曹操举起案几茶杯,嘴角发笑,这又是什么打油诗? 下面呢? “隨口言之,非诗也!” 刘升自嘲一笑,座於案几。 下面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可不敢再隨口念出来,我现在可是乐不思蜀。 “今晚鸿起真是出尽风头呀,投壶神技引眾人讚嘆,所作许都宫赋更是令人拜服,这样的许都生活...:..鸿起可还满意否?” 曹操亲自为刘升斟茶。 刘升连忙双手恭奉於茶杯旁, 大意了! 刚刚竟然露出相思之情,定是让曹操察觉到我的异样! “从小生於忧患,从未如此安乐!曹公!以后有这样的宴会,可得叫上我!” 刘升眉眼一挑,笑顏滋滋。 “不瞒曹公,其实我也是围棋好手,更是擅长鞠,踢球嘛.... 你看看我又会投壶围棋鞠,还作的一手好诗赋,你说我能不喜欢宴会吗?宴会之王! “哦?” 曹操还真不知道刘升竟然如此多才多艺?投壶围棋鞠作诗,可都是他的爱好呀! 玄德怎么生出一个这样令我满意的儿子? 武能上场杀敌,谋能出谋划策,文能吟诗作赋,閒能投壶鞠......既能帮助曹操大事出力,小事也能相娱。 这难道不满意吗? “然!鸿起当眾反对丁冲求婚之举,令我十分不满!” 曹操一个怒音转折。 令刘升当即绷著脸色。 “以后谁还敢娶我长女?” 曹操逼婚之意已是图穷匕见。 当著眾人的面反对丁冲为子求婚,那意思还不够明显?难道你刘升只是单纯与丁衝过不去?怎么可能! 到了明日,那整个许都都是刘升与曹樱的緋闻。 曹操只能威逼。 刘升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没办法,谁叫我太优秀呢..... “曹公长女乃天骄,难道还怕嫁不出去?” 刘升后仰出声,不搭话..... 闻言曹操冷哼一声,想在我面前耍无赖?我可不是丁冲。 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我长女非你不嫁的话来,威逼可不是祈求! “我见鸿起似有思家之状,担忧你隨时都会逃出许都,那样我与玄德奉先之联盟还能继续?” 我看你是相思了! “不如乖乖从了我,当我的贤婿,那样联盟岂不是坚固无比?想必玄德也乐於见此呀!” 曹操直接挑明。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算狗屁!你必须当我的贤婿,必须出妻让我长女嫁为正室。 “我这个人及其看重感情,不知曹公长女愿意否?我绝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刘升义正言辞道。 家父愿意,可我岳父不同意呀。 於是胡搅蛮缠,打算用拖字法先把这事耽搁一下,我愿意呀,不如曹公去问问你的长女? “哼!” 曹操一眼识破刘升诡计。 只要你肯休妻,难道她还不愿意?她甚至愿意到不愿意逼你休妻呀!刘升!你真是欺人太甚!令我痛苦回忆! 曹操摸了摸隱隱发痛的大腿,当即黑脸,连皎洁月光都洗不白。 “废话少说!我要鸿起你出妻!再取我之长女!若不然!別怪我手下无情!” 曹操可不惯著刘升。 我有权有势,为什么跟你讲道理?我让你休妻就休妻,哪有那么多废话? “哎... 刘升一副担惊受怕无辜之色,双肩颓然下沉。 “今日只以子侄身份向曹叔父坦言... 》 紧接著苦口婆心娓娓道来。 “阿樱美若天仙,才貌双全,完全的继承了曹叔父优良基因,我岂能不动心?亦为两情相悦也...... 曹操不知道什么是基因,只觉得刘升说的蛮有道理的哦。 “我也希望能有个像曹叔父这样的盖世英雄为岳父,我是做梦都想成为曹叔父的女婿呀!” 刘升之音抑扬顿挫。 转而但是,令曹操舒张的眉头急转紧。 “但是!我已经娶了正室,正室未逝且无过错的情况下?我怎么可以出妻呢?” 刘升声丝恳恳,有理有据。 无缘无故休妻是会被人耻笑,以此为薄情寡义之举。 正如歷史上的刘勛,看上河內司马氏的一位女子,便以正室王宋无子为由出妻,曹不因此事作《代刘勛妻王氏杂诗》来评价他。 忘恩负义之人,怎么会被看得起? “正如家父与曹叔父为盟,转而却投靠他人,此无信无义之举,我刘家人绝不容许!” 刘升挺身震言。 曹操闻言不置可否,只觉得刘升善於诡辩,又非常无赖。 行!你不娶也行,那为何反对丁冲为子求婚?你这不是无赖流氓之举吗? “既然如此......那就请鸿起不要再耽误阿樱前程!” 曹操手掌轻轻的抚摸案面,一遍又一遍,似在压抑內心的愤怒。 既不肯为了阿樱出妻,又说两情相悦?呵呵!不爱请別伤害! “曹叔父?” 刘升向后挪动屁股,双腿绷紧,最后才探头轻轻询问。 “我有一两全之法?” 刘升时刻观察著曹操的脸色变化,一有不对劲就打算拔腿就跑。 “哦?” 曹操拉长音调,意味不明。 “平......平妻如何?” “滚!” 此滚字不亚於曹操亲上战场喊出杀字的声量,更具有浓浓愤怒之意,欲与月光爭锋。 他像是早有打算一般,飞快抄过案几上的陶瓷茶杯,而后用力砸向刘升。 可惜刘升也早有准备,身体化作敏捷豹,四肢並用,飞快逃离现场,带起惟慢翻飞。 “刘公子?” 门口典韦见状愣住了。 “典韦!!!把他给我叉出府门!从今以后!绝不容许他再进踏进我司空府半步!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要是让你再见一次阿樱!我曹操把名字倒过来念! 雅间的曹操咆哮震得空间扭曲,似狂风暴雨袭击典韦脸面。 “诺!” “我自己走..... 不等典韦来叉,刘升双腿再化作滚轮,当即逃离现场。 味炕味! 气喘吁吁的刘升此时已被感到司空府大门前,转头看著府门上的鎏金牌匾,暗道曹操真是不留情面呀。 汉朝是没有平妻的,夫有二妻则诛,不过名义上虽然没有,实际上还是有的。 后娶之妻虽在家族內被视作对房,与元配平等,但官方文书仍认定其为妾。 就算是官方认定有平妻,你觉得曹操会乐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情场如战场呀....: 此时宴会眾人也差不多尽数离场,刘升当著他们的面而归,结果在街道转角没入黑暗。 转眼间。 司空府南面围墙,已有一人身影翻墙而入。 第187章 哎我又回来了 第187章 哎我又回来了 子时的司空府宴会早已清场,月色也一时浸在墨色中。 唯后院林园一株百年合欢,犹自垂著緋红丝缕,夜风过处,落如雨。 刘升玄衣贴伏檐角,狸猫般滑过低矮院墙。 前堂后院间巡逻守夜的护卫们丝毫不察,一个黑影已然翻入曹樱独居的漱玉轩,平日里她常奏琴餵鱼的凉亭正是漱玉亭。 “多亏仲康指点,我这才能绕过府中护卫...:..多亏子桓指点,我这才能找到阿樱住所呀!” 不对!曹不还未冠礼才十一岁,不叫子桓..:::.就是那座凉亭! 嘀嘀咕咕间。 刘升足尖点地,惊起阶前宿露,三两滴溅上青砖,倒映著茜纱窗內一盏孤灯。 闺阁內瀰漫著牡丹香,青玉博山炉吞吐著烟痕,在烛光里凝成豌的银蛇。 曹樱独坐镜前,未挽的青丝泼墨般倾泻,铜镜中映出她咬破的唇珠。 “今日匆匆一见,不知何日再会.... 她只恨提早离场,不能当面见识到刘升所作许都宫赋,只从大兄曹昂那得知得刘升的些许风头...... 忽有凉意漫过脚踝。 回首见茜纱浮动处,刘升的身影正从屏风后转出,只见他含笑自若,眨著眼晴。 “鸿起?难道我已经思念鸿起到了...:..这种地步?” 曹樱双手摸著眼眸,只嘆是自己的幻觉,我大抵是病了,病得不轻...:: 阿樱勿怪我私闯闺房,实是相思成疾.:::: 闻刘升亲切可闻之音。 曹樱修然起身,罗袜踏碎满地月华,刚刚没入黑暗的月亮又识趣的出来了。 欲言却被食指轻按唇心。 指尖带著夜露的寒,激得颈后细绒倒竖,偏偏掌心滚烫,烙铁般烫进心口,乱跳突突。 “鸿起!” 案头汝窑瓶供著新折的绿梅,冷香被两人交错的鼻息蒸得氮盒。 刘升转头警见曹樱白日未写完的竹简,恰是她那日表白之语。 “若江水竭,冬雷震夏雪落,天地合,樱方与君绝。” 曹樱忽觉腕间微凉,低头见自己腕上那串珊瑚珠,悄然褪下。 “阿樱,今夜我不怀好意... 刘升声线沙哑如磨过粗的戈壁石,带著丝丝紧张。 “我也不怀好意... 窗外修然风紧,树枝叩打窗棣如羯鼓。 “嘘!” 曹樱声丝如蚊。 只引著指尖探向中单系带,勾著杏色丝絛,慢得能看清丝缕间游走的银光。 世间种种的诱惑,不惊不扰我清梦,山高路远不绝我,追踪你绝美的笑容,登高一呼时才懂,始终在为你心痛,俯首对影摇动,都是东风在捉弄。 那日许县府牢未尽之情,岂能付之东流? 月下蝉鸣.... 青纱帐內暗香愈浓,原是枕中填晒乾的瓣,此刻作响。 曹樱忽然忆起曾经的相识相知。 从第一次见到刘升,二人赌气互怨,却已种下情种萌芽......此后又被深深刘升的魅力吸引,越陷越深......直到许县府牢私定终身.... 所有的美好回忆皆在烛光里交叠晃动。 “天色还早... “怎么天还没亮?” “夫君......我... “你刚才叫我什么?” “其实我还行.... 二人依偎情话。 “夫君不要再说了. 曹樱把脸埋在刘升胸膛。 渐渐的似有泪水打湿胸前,刘升大惊,你怎么哭了? “夫君......此为我最幸福的一天,我这是高兴的哭了. 曹樱伸手双手紧紧环绕刘升腰腹。 刘升轻轻拍打安慰。 “可是......我不知道以后.... 刘升抚摸如瀑秀髮。 “天涯海角,阿樱愿与我共往否?” “当然愿意!” “即使放弃司空长女的身份,即使与家人天各一方?” “在所不辞!” “阿樱痴情令我动容,我在此发誓,今生必不负你,否则定叫我..:: 温柔的手心捂住刘升欲发毒誓的嘴唇。 “我知夫君爱我护我,定也不会辜负我.:::: “阿樱!” 轩外修传鸡啼。 刘升猛然坐起。 晨曦初透茜纱,照亮汝窑瓶中交叠的绿梅。 “夫君!天亮了!怎么办?” 此时的曹樱似才意识到,刘升必是私闯司空府后院。 昨夜浓情教人忘记一切,此刻才恍然大惊。 “似这样美妙的日子,我哪管他洪水滔天?” 刘升伸手拍打作怪。 令曹樱羞怒张牙欲齿。 二人又嬉闹一阵,直到.. “不好啦不好啦!” 只闻闺房门阶前,有贴身婢女前来叫唤。 “何事喧譁?!哎呀夫君別闹...: 曹樱一本正经,带著怒气呵斥门外婢女。 刘升却不慌不忙仍在狐闹,怕什么?大不了躲床底下唄。 “女君!公子烁昨夜误食冰镇羊酪,呕吐腹泻...::.似寒症也!主人主母公子等人皆已前往!女君快快起身!” 婢女带著哭腔急得团团转。 冰镇羊酪?刘升的关注点有点偏......然而很快先行起身。 “我马上来!” 曹樱面带焦急之色。 其弟曹烁与她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又从小体弱多病,闻婢女语气,恐怕凶多吉少! “夫君在我房中等候,待时机逃出府去..... “身体如何?” 曹樱刚刚落地,双腿就颤抖打滑,刘升连忙伸手扶住,隱隱担忧。 “我可以!” 曹樱迅速穿衣肃容,草草束髮插簪,披一件宽大曲衣袍,连粉黛也无不施饰。 “夫君一定要记得趁机逃走... 话音刚落。 曹樱急匆匆出门,脚步著急,顾不得理会不女,朝著曹烁所在院落跑去。 刘升轻嘆,傻女子,这时候还记著我做什么呢? 他本想趁机一走了之,但实在不愿见到曹樱因曹烁生病或..::..而悲痛,又可是!他也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呀! 我又不是医生? 根本不懂医术! 然而。 不求有所帮助,但求问心无愧,刘升从不自寻烦恼,当即把门外还没来得及走的婢女抓了进来。 先问清楚病情再说 第188章 曹鑠病危我略懂医疗常识 第188章 曹鑠病危我略懂医疗常识 “啊!” 鸣. 曹樱走得匆忙,婢女来不及跟上,一双无情铁手从闺门伸出,把她给拽进房间,惨叫声很快被手掌给捂进喉咙。 “別叫!你的明白?” 婢女双眼瞪如铜铃,嚇得神魂出窍,若不是刘升伸手扶著她,怕是要瘫软在地。 为何女君的闺阁会有男子?! 天啦! 我认得他!他是刘升刘公子..:: 隨后她开始拼命点头,铜铃眼流下可怜楚楚的泪水。 难道是我撞破女君与刘公子好事?刘公子要杀人灭口? 婢女警见床榻上的狼藉与淋漓,咽了口唾沫,又看著刘升端坐,却抚摸著案几上的七星刀,双腿不由自主打摆。 “刘公子!我从小和女君一起长大,我什么都没看见.... 婢女颤抖著说道。 啊? 刘升自嘲一笑。 我看起来有这么嚇人吗? “我问你,公子病情如何?將一一细节如实道来..::: 转而面色冷静问道。 不用想也知道病情十分严重,不然不至於让曹操,和他的夫人们,以及曹昂曹樱等人同去看望,怕是最后一面.::: “我...... 婢女又见刘升露出亲和微笑,紧张不安的情绪也缓和许多。 刘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公子鑠昨晚宴会后回到后院,上榻歇息不久,就开始呕吐腹泻,四五个时辰.... 3 婢女娓娓道来。 暗道刘公子与我们家关係匪浅,告诉他应是无妨。 “我闻你刚刚在门外说,公子多食冰镇羊酪?呕吐腹泻?寒症?” 刘升眉追问道。 “今早府中医师闻讯赶来,见公子鑠呕吐腹泻物掺杂羊酪,其四肢冰冷,额头微烫, 是以言之寒症...:. 婢女回忆著今早在曹院间发生的事。 “既为寒症,那医师难道不能治好?” 刘升疑惑问道。 曹操府中医师那必然是医术高超,或许就是从朝廷徵辟的太医,小小寒症还能难倒太医? “公子鑠体弱多病,医师刚以热药送服入口......谁知......似身体不能承受......” 婢女眼中溢满泪水。 正如她所说,她从小与曹樱一起长大,虽然身份卑微,但好列也是看著曹鑠长大。 又因为曹待下人亲善,就如那日曹昂闻刘升初至许都,令家僕们打点行礼辐重,曹见之甚至要亲自帮助家僕。 如此可见一斑。 遂婢女真心为曹感到悲伤这样亲善的公子怎么会遇上这么严重的病呢.: “冰镇羊酪......呕吐腹泻......寒症?” 刘升嘴角嘀咕。 似想到前世自己遇到的类似情况,急忙开口问向婢女。 “可知公子有何具体病症?比如面目如何?皮肤是否有弹性?” 婢女闻言惊讶。 原以为刘升只是关心曹遂问病情,可观他所问,分明像是个医师! 还具体问到皮肤有没有弹性? 实乃刘升也有过类似经歷,前世的他,也是在夏天的时候,从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喝, 结果便发生呕吐腹泻发热畏寒。 不得已看了医生,才知道是感染了冰箱杀手李斯特菌,导致呕吐脱水。 想要治疗也很简单.:: “公子眼窝凹陷,皮肤似无弹性...:..我当时就在一旁伺候!” “非寒症!乃脱水也!” 刘升突然振声道。 小小寒症没道理难得住太医,即使曹从小体弱多病, 再说我现代冰箱都能有李斯特菌,那汉代的冰窖卫生情况还用说? 必是如此! 然而刘升空口无凭,当立刻前往观察。 “你叫什么? “小蜱阿纺. “带我去公子院子!” “可是.. 婢女阿纺面带犹豫,观刘升所问所为,她隱约知道刘升或许有办法救治曹。 可是. 刘公子你突然出现在司空府后院,那你和女君的事还瞒得住?这可不是小事! 就算你能让公子起死回生,那你自己岂不是..::..有死无生?我怕我会对不起女君“连医师也束手无策,刘公子你还是..::: 阿纺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即使她也非常担心曹的生死安危。 “大不了被老曹暴打一顿,我只是想尽力而为呀!” 刘升觉得曹操应该打不死他.:::: 可万一错过救治曹的机会,那才是愧对曹昂曹樱曹不曹植..:::.愧对自己的良心。 “带我去!” 刘升当即起身,语气不容置疑闻言阿纺內心感动感激,刘公子嘴里的老曹大概就是我们的主人曹司空..:::.又暗道难怪女君会如此痴迷刘公子。 他就是这样重情重义的高尚之人呀! “刘公子!隨我来!” 曹的院子在司空府后院东南方向,由於他从小被卡夫人抚养长大,於是便与曹不曹植同住一所院落。 夏日清晨艷阳高照。 院子里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却布满唧唧咋咋的蝉鸣,令人厌烦。 “把那颗树砍掉!把那该死的蝉全都杀光!它使我不能静心为儿祈福!” 人满为患的院子响彻著曹操痛心的咆哮。 宽阔的走廊里皆是曹操的侧室夫人们拉著幼子幼女,不敢大声喧譁惊吵。 院门口延伸著曹操护卫以及后院奴婢,护卫们得到命令,正在伐木討蝉,奴婢们则是隨时恭候调遣..... “父亲母亲!阿弟情况如何?” 曹樱从院门奔跑而入,宽大的素色曲据深衣差点绊倒她焦急的步伐。 台阶前丁夫人连忙伸手相扶,柳眉一挑,顿时察觉曹樱异样..::: 乍一看曹樱是为弟焦急,遂脚步紊乱,然丁夫人都是过来人,又从小抚养曹樱长大......哪里还看不出端倪? 天菩萨! 阿樱你怎么? 你怎么能这样? 丁夫人黛眉浓愁,带著责怪神色,死死盯著曹樱。 她与曹鑠感情非如母子深厚,只有曹昂曹樱是她养大的,曹烁那是卞夫人养大的,自然曹樱的问题更值得她担忧.::: 不用想......能让曹樱如此心甘情愿的姦夫.....不对!是郎君,只能是刘升呢丁夫人恨的咬牙。 刘升!你是什么时候溜进我司空府后院的? “不准哭!” 曹操背手立在台阶,面有愁怒,闷声呵斥正在哭泣的卡夫人。 卞夫人歌出身,面容姣美,身姿阔绰,著淡紫色曲裙衣,衣袖抚泪而侵湿。 两旁的曹不曹彰曹植依偎在她的身旁,闻父亲曹操怒斥,他们靠的更近,似在无声的安慰自己的生母。 “夫君勿怒!人之常情!” 丁夫人微不可察的甩开曹樱之手,丟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眼下不是跟你算帐的时候! 你给我等著! 隨后她又开始埋怨曹操,为下夫人说话出头。 平心而论。 若是躺在病床上的是曹昂或者是曹樱,丁夫人肯定也会担忧的哭出声来,若曹操敢怒斥她,她肯定把曹操大骂一顿。 要不是你昨晚宴会,吃什么冰镇羊酪?鑠儿他能这样? “哼!” 曹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卞夫人放心......阿弟他吉人自有天相.... 曹樱连忙上前安慰卡夫人,握著她的双手。 “对的对的!医师名为吉平!他一定会救治好二兄!吉祥平安也!” 一旁的曹彰重重点头,鼓励眾人。 然而曹操並没有受到鼓励,反而愈发烦躁,朝著走廊处的夫人儿子女儿们再次咆哮, 你们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生这么多的子女,当真是烦不胜烦! 实则曹操疼爱的子女也就三五个,曹昂曹樱曹烁,充其量再加上曹不曹彰曹植...: 其他的当然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其中两岁大的曹冲正抱著生母环夫人的大腿,身姿像拨浪鼓一样摇来摇去。 却一点也不吵闹,与曹操其他的幼子幼女形成鲜明对比,这也让曹操稍微关注到。 “父亲..... 忽闻房间阁门开启,发出轻微的哎哎呀呀声。 曹昂与医师吉平走了出来。 病重之曹岂能让这么多人一起进入房间围观?不说影响看病,也怕传染..::: 只有大兄曹昂身强体壮,与医师吉平在里面为曹烁看病。 “如何?!” 曹操连忙转身。 眾人闻声顿时也向前靠拢,却见吉平面有愁浓和犹豫。 “公子鑠脉搏细速如丝.::: 1 吉平冯翊池阳人,也是关中大族,歷史上与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及其子吉邈吉穆等人起兵许都反抗曹操。 耿纪韦晃全是关中人..::..可想而知,曹操对待关中人不咋样呀。 此时吉平不及三十岁,略显年轻,还未当任太医令。 “既为寒症!你当尽力医治!何须如此犹豫?!” 曹操厚髯颤动。 吉平此前已经餵了曹烁一副热药驱寒,可惜刚刚入口就引起身体不適,是以他不敢继续,怕判断出错..... 若是一般医师,那就以寒症救治到底,出事了就说曹从小体弱多病,怪不了我...... 事实也是如此,曹烁本来就是这样,早天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吉平还是犹豫不决。 “父亲所言甚是,若不治怎有机会?” 曹昂与曹操一样很有担当。 吉平暗暗咬牙,隨即说道。 “公子鑠元阳衰微,只能急煎附子乾薑回阳救逆!” 话音刚落。 “此非寒症!再服热药必心竭而亡!” 郎朗之声响起,院门处引起一波喧譁,更引得曹操曹昂曹樱丁夫人等人举目望去。 何人敢如此咆哮后院? 丁夫人眉不乐,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鸿起! 曹樱惊喜,曹昂曹不曹彰曹彰等人神情不一,鸿起怎么在这? 刘升?! 曹操惊,双眼瞪如拳头,你怎么在我家后院? 第189章 真不是太平妖法 第189章 真不是太平妖法 “借过借过3 刘升身著玄色窄袖长袍,衣摆处还残留著昨夜翻墙的灰尘与叶绿。 甚至还带著一股女子芳香......当然一般人闻不出来。 “典韦!汝竟玩忽职守!令刘升再次踏入司空府?叉下去!” 看到刘升出现在司空府后院。 曹操当即然,並召唤典韦。 我昨晚的吩咐你都成耳边风了? “享告明公!刘升不是从司空府大门进来的..: 典韦连忙单膝跪地请罪。 真不是我玩忽职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反正不是是司空府大门进来的! 明公说的叉下去是把刘升叉下去还是把我叉下去? 什么?! 那他怎么进来的? 曹操转头,渴望有人给他一个答案,谁知就看见曹樱一脸緋红之色,似还有点娇羞? 再与丁夫人对视一眼...... 当即。 曹操的脸庞涨成猪肝色。 夫人你那是什么表情,家丑不可外扬的挤眉弄眼? 欺天啦!刘升竟然来到我的司空府后院偷香?那是我的长女呀! “刘升!” 曹操当即拔剑,却发现腰间不配剑。 然而杀气不似作假,似要把刘升碎户万段。 “我有罪!然公子烁无罪!通通闪开!待我望闻问切一番!再杀我不迟!” 刘升无惧曹操杀意和赞动的护卫兵甲。 摆出一脸镇定从容之色,掀开裙摆,大步流星朝著院內走去。 那还没被砍光的梧桐树此时也被他的气度震折腰,连蝉鸣都不敢与之爭声。 一旁隨从的婢女阿芳毛孔直竖,泛起鸡皮疙瘩。 刘公子真是太威风了! 那是可是我们主人曹司空呀!许都第一权势!你竟然一点也不怕? 不愧是女君看中的意中人! 阿纺跟在刘升身旁,顿时觉得与有荣焉,就算刘公子救治不好公子烁被杀了,那我也愿意和他一起死..... “刘升!拿下他!” 曹操暴怒难止,根本不相信刘升之言。 你说你善智谋能征战,会投壶围棋鞠写诗作赋,討女孩子欢心...:..这些我都无法质疑,你说你会看病? 扯淡! “父亲!鸿起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他完全可以逃走的呀!他完全可以不惹事上身的呀!” 曹昂连忙伸手,制止典韦等护卫向刘升包围,並压抑著声量,咬牙劝諫曹操。 他虽然也不相信刘升会医术,但相信刘升的为人,绝不会无中生有!也不会拿著二人之间的友情来开玩笑。 “父亲!” “你闭嘴!” 曹樱欲也要求情,结果被曹操残暴打断,你还好意思说话? 曹操越看曹樱越觉得她不管从脸色要是身姿以及更重要的气质,都不对劲! 我后院妻妾无数,这点事我还看不出来吗?! “若不能救治公子,曹叔父要杀我也不迟..:: 曹司空曹公曹叔父这三个称呼在刘升口中隨时切换,此时的他双眼带著满是真诚与恳切。 “你?!” 曹操看著刘升不紧不慢走近, 举著的手迟迟不能做出决定,典韦等护卫也按著腰刀,竖起两只耳朵,只待一声命令,就把刘升给压在地板上。 “那我问你!” 吉平突然插嘴。 他也总感觉曹不是寒症,却又不能对症下药,见刘升信誓旦旦,於是出口请问。 “不是寒症,又是何症?” “冰镇羊酪易滋生病菌,就是有污秽脏物的意思,从而导致呕吐腹泻,呕吐腹泻后就形成脱水,也就是元阳倾泻的意思.:::::” 刘升边走边说。 侃侃而谈之声令眾人颇觉得专业..:::.至少他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此状与寒症相似,然而若服用热药,则会加剧身体负担,力竭而亡!” 不知不觉。 刘升已经走到曹操的面前。 面对曹操愤怒质疑的双眼,刘升微微屈身拱手作揖,转头间与曹樱对视一眼,结果被曹操认为是在拋媚眼.... “刘升你..... “我不能看著鑠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刘升声丝恳恳言辞切切。 “我与曹公多有立场情感纠纷,然而我与曹叔父丁伯母,子,阿樱,彰弟不弟植弟...:..难道不是亲如一家吗?” 曹樱闻言泪目,睫毛扑打著美眸。 鸿起我信你! 曹昂眉头紧拧,表示肯定。 至少鸿起重情重义没有作假! 曹不曹彰曹不偷偷点头,大姐夫说的对.::: 连丁夫人也觉得像刘升长得这么英俊神武一表人才的人,应该是不会说谎..:::.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刘升。 当即觉得难怪阿樱如此痴情长情,原来他长这么帅? 当然更关键的是刘升的气场,面对曹操而不示弱,这令丁夫人觉得他確实非同常人。 再者。 曹昂说的对! 刘升完全可以不掺和这件事,完全可以偷偷跑出司空府,即使丁夫人可以看出曹樱与刘升必有一腿..:::.那也没有证据。 但他还是选择插手,可知就算他救活了曹,也依然难顶曹操的雷霆大怒。 你把我女儿给? 那还了得?! “夫君!让他试试吧..... 不闻丁夫人先开口,却见卞夫人壮著胆子向前。 曹烁虽非她亲生,却是一手拉扯长大,那时候还没有曹不曹彰曹植呢,可谓是母子感情深厚。 “那曹操已然获悉大体的来龙去脉,也深知刘升情谊,却仍让十分理智。 “吉平!你觉得可否?” 专业的事还得问专业的人。 曹操不可能光凭著刘升一股热心就让他为所欲为。 吉平? 这不谋杀曹操的太医令吗? 刘升闻听曹操询问,这才得知刚刚问话的吉平,当然他此时还不是太医令,也没准备谋杀曹操。 “我可一旁监督... 吉平还是颇有医德。 按理说刘升当眾驳斥他,他必会嫉恨,你一个非专业人土竟敢质疑我这样的专业人士?於情於理我都得反对。 就算我治不了,也不能让你治..: 这不是砸我的招牌吗? 可吉平却没有。 古人诚! 不欺我! 刘升暗道吉平还算识趣体面,省的我还要费时间以德服人。 “不可浪费时间!” 刘升当即作势入门。 “婢女阿纺隨我打下手!” “好!” 阿纺连忙应声,紧接著頜首,奴婢而已,岂有你说话的份? 不过曹操也没有呵斥她。 只见刘升带著吉平曹昂阿纺三人入內,而曹操等人留守房间外,却闻丁夫人开口道。 “夫君,不若我等进去瞧瞧?” “好吧..... 要是刘升把曹鑠给治死了......那最后一面总得见一下吧?不得不说还是丁夫人明事理识大体。 於是曹操带著丁夫人下夫人以及曹樱入內。 曹不曹彰曹植等人继续留守房间外。 “取井水煮沸,以竹勺量取一升,快!” 刘升进入房间。 就见曹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其眼窝凹陷,四肢似冰冷颤抖,木榻底下还有粘稠的呕吐物,显然是吐无可吐。 待坐在榻边,按了按他身上的皮肤,一点弹性都无,遂断定必是脱水。 於是当即令曹昂前去取水煮沸。 曹昂马不停蹄,飞速前往,正遇此时入內的曹操眾人,也来不及示意。 “公子脉搏细速如丝. ” 吉平发现刘升好像不会把脉,於是友好提醒道。 糟糕! 是休克前期! “阿纺!快去取半勺盐,三勺始,待子修井水煮沸后加入其中!” 刘升再次吩附婢女阿纺。 这叫盐提供钠离子,维持电解质平衡,『分解为葡萄,维持血,沸水冷却饮用,这是灭菌操作。 在门口的曹操等人既不敢发声,却纷纷眉头紧,一张脸扭成麻。 这就是鸿起的医治办法?怎么连把脉都不会?光在那吩咐人? 该不是会太平医术之类的妖道吧?符水治病? 刘升! 我信了你的邪! 曹操当即大怒,欲要上前一掌拍翻刘升,却被丁夫人拉住,要是符水治病有用,那不也是很好吗? 再等等! 一旁的吉平也不知道刘升在搞什么,却隱隱觉得或许有用. “鑠弟!喂喂喂!我是刘升!你听得见吗!相信我!你马上就能好转!” 刘升坐在榻边进行话疗。 在曹操等人看来,更像是太平妖道的符水治病了.: 刘升! 我信了你的邪! 曹操当即大怒,欲要上前一掌拍翻刘升,却被丁夫人拉住,要是符水治病有用,那不也是很好吗? 再等等! 很快曹昂就取完井水煮沸,按照一升水加半勺盐加三勺始,製作盐水补液配方。 趁曹操等人迟疑时,刘升扶起曹烁小口餵饮,半时辰內餵入两升盐水。 吉平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也喝不死人:::: “子修!阿纺!取酒窖高度浊酒,浸湿乾净麻布,擦拭弟腋窝腹股沟..::: 刘升当即又开始吩咐人。 而自己端坐著不为所动,偶尔再进行话疗。 “以酒擦身岂非引邪入络?!” 吉平终于震惊,大呼不可。 “刘升!” 曹操再也不住了,当即向前质问刘升。 “莫非太平道妖法?!” 丁夫人卞夫人曹樱三人也跟了上前,面有担忧疑惑,这看著怎么那么像妖法?一点草药物不用,光是盐水甚至酒水...... 怎么看好像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呀! 太平妖法? 刘升闻言然一脸无辜。 修忽。 却闻床榻上曹烁微弱出声,“我感觉舒服了些..:::.我相信鸿起+ 第190章 我真不懂医术呀 第190章 我真不懂医术呀 “鑠儿!” 见曹烁恢復些意识,眾人喜出望外,纷纷围將上来,又见之脸色好转,心中压著的巨大石块也变小了许多。 有用? 吉平轻轻把向他的脉搏,手指抚琴般跃动,侧耳听闻间,面露大喜。 “公子烁脉象平稳!” 有用! 吉平双眼瞪大,鬍鬚颤抖,怀著崇敬仰慕的眼神看著刘升,仿佛见到了世外高人。 曹操怒容转喜,厚髯开,高兴到原地转圈圈。 丁夫人与卞夫人四手托握,笑泣相加,各自欣慰。 曹樱则偷偷挪动脚步靠近刘升,趁人不注意拋了个媚眼並轻捏了下腰肉,似是感激与责怪。 感激他不顾一切,救人心切,责怪他不顾自身,或陷入麻烦。 “哎呦喂!” 刘升被捏的轻叫一声,眼神带著责备,这是什么场合?你的父母可都在场呢!阿樱你调情也得分时候嘛.... 榻上的曹烁似也警见曹樱与刘升的小动作,不由得莞尔一笑,觉得颇为有趣。 好在曹昂与阿纺及时入內,曹操才无察觉逆女的逆天之举..... “既如此......便试试吧!” 曹操厌恶奸邪鬼神之事,认为其为蛊惑人心,早年担任济南相时,大肆毁坏淫祀,止绝官吏民不得祠祀。 更不用说太平黄巾做的那些好事。 见刘升救治手法与太平道符水治病相似,不由得怒。 然细细回想观察,才发现刘升的手段很科学,曹操当然不知道科学二字......简而言之就是细致颇有章法。 比如取井水煮沸后食用,突出一个乾净又卫生......又一升水加半勺盐加三勺怡, 突出一个准確用量..:: 再如用酒擦拭身体,也强调用高度浊酒,和乾净麻布,並指明擦拭腋窝和腹股沟。 这难道不细致颇有章法? 更重要的是曹已经好转,那自然是摒弃前嫌,继续相信刘升。 很快。 阿纺取过浸酒麻布,贴心谨慎的为曹擦拭身体,此法为蒸发散热,降低体温,涉及腋窝和腹股沟..... 於是眾人皆都转身侧目礼避。 “阿纺......你哭什么?” 曹烁隱约间听到阿纺丝丝抽泣,於是笑著轻声安慰道。 “我是为公子你好转,感到高兴..::..若不是刘公子.... 喜极而泣的阿纺想想就觉得害怕,要不是刘公子夜入司空府后院偷香..::..公子凯不是? 曹当然不知道刘升偷香他大姐曹樱的事..:::.还以为是父亲曹操特地请刘升过来。 他伸出渐渐回温有力的右手,也为阿纺擦拭掉眼眸的泪水。 “阿纺还是笑起来好看.::: 3 “公子..... 阿纺脸色熏红,睫毛颤抖。 木榻旁坐在胡床上的刘升,当即摆出一副地铁老人脸,闻到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眾人需要礼避,作为主治医师的他当然要仔细观察。 若是曹烁看见刘升神色一定会之以鼻,你与我大姐调情就叫香?怎么到了我这就酸臭呢? 待阿纺擦拭完毕,並为曹烁穿衣后。 眾人这才又靠拢向床榻。 吉平率先伸手抚摸曹烁额头,发现体温渐降,眾人观其脸色,发现其灰白唇色转而红润。 大家心中压著的巨大石块终於消失了! “贤侄呀...... ” 刘升鸿起贤侄三个称呼隨时切换的曹操,此时也不得不先摆出一副好脸色。 该算的帐那一定会算,现在嘛自然是先感谢一番,或者说是先麻痹一下刘升。 “鸿起你累不累?” 不料曹樱亲自端著铜盆清水,放在刘升一旁的案架上,並伸出一双白皙柔腻的手,先打湿麻布,再为他洗漱疲劳。 曹操感谢的话语顿时被堵在喉咙里,咳嗽两声转为怒气。 你说你这?你也当自己是婢女吗?怎亲自为刘升伺候?还是在你之父母兄弟面前?! 曹操咬牙握拳,恨不得把刘升师气的脸揍成猪头。 太令我生气啦! 丁夫人伸出袍袖里的双手,包裹住曹操愤怒的小拳头,夫君!算了算了..:...先等烁儿完全康復了再说..... 卞夫人此时已经坐在榻边,与曹烁述说担忧之情。 曹昂忙得满头大汗,结果发现刘升悠閒的坐在那与曹樱说笑,不由得既高兴又无奈。 算了算了,谁叫他是主治医师,而我只是男护士. 1 女护士阿纺却仍沉浸在曹烁刚刚对她表达的些些爱意中..:::.不由得想入非非。 “刘公子!此是何医理?还请教我!” 只见吉平突然半跪半蹲在刘升面前,双手作揖恳求。 眾人闻言既吃惊也觉得理所当然,吃惊于吉平好歹也是一介太医,竟然如此不要面子求人? 理所当然的则是,或许刘升有什么不传之医术.:::: “先生误解......我真不懂医术..... 刘升连忙扶著吉平起身。 “刘公子难道不想造福世人?医术就应该发扬光大!” 吉平认为刘升在藏拙。 可他真没有..... “我幼时有过相同经歷,乃一云游医师所救,遂知此法,我真不懂医术呀!” 刘升只好如实解释。 我一幽州涿郡孩子,经常喝冰镇羊奶牛奶很合理吧? “云游医师姓甚名谁?可还有其他医术妙法?” 吉平回过神来,確实发现刘升不太懂医理可也不像是单单有过同样经歷被救治的样子,所以他认为刘升一定是向云游医师学了一些医术。 “呢......医师他姓常名识......其他医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刘升吞吞吐吐回道。 常识? 此为何方高人? “刘公子可是住在城东街道?望允许我择日拜访!” 吉平心中细细一想,刘升应当是真的想不起来,並非是刻意藏拙。 就如医治曹烁,其方法配方皆无隱瞒,吉平虽然不知医理,但实践几次就会知道。 既然刘公子想不起来,那我改日带著病例上门拜访,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自无不可!” 刘升欣喜回道。 他只是偶尔能妙手回春,论医术那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吉平。 刘升不由得感嘆,这趟许都人质的进修之旅,没想到还有医术这个学科? 学医太难,浅尝即可,根本没有额外的心力去进修。 要是能把吉平一起抓走就好了.::: “咳咳!” 刘升转而看向曹操等人。 “这几日不可食肉羹等物,简单的米汤即可,此为减少肠胃负担....., + “多谢贤侄!不知还有何吩咐否?” 曹操面露感激之色,而刘升分明却在他默黑的眼珠里嗅到一丝不怀好意的狡诈。 “还有一医嘱需我与弟单独言之,曹叔父等人先请门外恭候?” 刘升询问道。 “也好..... 》 第191章 想逃窗户都没有 第191章 想逃窗户都没有 刘升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连太医吉平也不留,只留下婢女阿纺。 紧接著。 他来到东边窗户,面色微微焦急,正举目观望地形。 “鸿起何故?” 曹的身体恢復不少活力,已能微微仰起上身,依在背靠,见刘升慌慌张张,不由得感到惊讶好奇..... 你的医嘱呢? “公子.....刘公子他.. 婢女阿纺难以启齿。 又怕刺激到曹,於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转念一想,公子为人亲善,更为女君曹樱胞弟,说不定他得知后也能为刘公子求情於是开始娓娓道来。 听罢。 曹剧烈咳嗽,嚇得阿纺连忙为他抚背顺气。 “鸿起你.... ” 曹哭笑不得,你胆子是真大呀! “鸿起想的对,你得赶紧逃走!待我与大兄阿母等人先行求情,父亲他或许能原谅你不说刘升救了他的性命,单单是大姐曹樱自己愿意,那曹也没什么好说的。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之事,很正常的嘛。 “出东窗可一直往东,经过林园转道马,马院墙低矮,鸿起可翻墙外出!” 曹神思敏捷,当即为刘升规划好路线。 “弟妙计!不过我还有一法补充..::..待会阿纺你大叫不好,吸引眾人注意力,我这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刘升深知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但眼下只能先逃,先给曹操一点缓和情绪的时间...:: “父亲母亲!二兄情况如何?” 门外守候的曹不曹彰曹植等人,见曹操眾人出门,皆一副喜色,於是曹不这才壮著胆子问道。 要是一脸愁苦之色,那曹不怎会触霉头? “刘公子神通广大...:..你们二兄应当痊癒在即!” 妇道人家的卡夫人只说刘升神通广大,而不是医术高超,她这是认为刘升用的仍然是符水治病...... 符水治病怎么啦? 能治好就行! 曹操闻言颇为不乐,卞夫人虽然貌美,可一点也没有丁夫人明事理识大体。 “我初闻鸿起来许,子修那般郑重对待,心中还颇为不满,其人究竟何德何能?不想今日......或许是命中注定呀.....“ 丁夫人开口感嘆。 並偷偷摸摸观察著曹操脸色,旁敲侧击般为刘升说好话,或者说是为曹樱说好话。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之事,很正常的嘛。 年轻人是衝动了一点,夫君你难道就没年轻过? “亲如一家!亲如一家!哈哈哈...... 1 曹昂瞧见曹操微微发的眉头,只能尷尬嘿嘿傻乐。 明明是欢乐的场面,却见曹操收放喜怒,转而面无表情。 曹彰曹植不明所以,嚇得不敢出声。 跟出来的太医吉平见情况不对劲,当即请求告退。 “曹司空,平医术平平,差点酿成大祸,望请曹司空责罚!” 吉平想要跪地请罪,顺便为刘升求情,我不行,那谁行呢?曹司空你可好好想想呀! “汝先回宫去吧。” 却被曹操一手拉住並先请退。 太医自然在皇宫上班,不过也会负责朝中大臣的府中医疗事务,也算是曹操的府中医师。 明事理识大体之人,当能看不出吉平的医德? 再说曹无事,那吉平自能安也。 吉平轻嘆一声离开,不知道择日还有没有机会去拜访刘公子。 “阿樱!你有何话要说?” 曹操懒得向曹樱投以眼色,然平静到没有情绪的语气,却惊得曹樱容顏失色。 说实话曹操很生气,不单单因为刘升私闯司空府后院偷香之事,也因为一出门就听到眾人都在为刘升求情。 曹不的壮胆询问,卞夫人的妇道人家,丁夫人的旁敲侧击,曹昂的装傻充愣,甚至连吉平的自罪请责.... 在多疑的曹操看来,全是在为刘升求情! 虽然都是事实,可是他不愿意听呀! 可他们又能怎么说呢?难道一味顺应曹操情绪,枉顾事实? 曹樱就要实话实话。 只见她向前一小步,撇开丁夫人抓著她的手掌,像是当日凉亭那般勇敢果决。 “鸿起为祖父报仇,与大兄为挚友,又深深影响不弟使之性格开朗,彰弟植弟也莫不与之亲善,今又救治弟.......更与我两情相悦!早已亲如一家!若父亲要对鸿起不利!先杀了我!” 你在说什么?! 眾人大吃一惊! 眾目之下,说这样的话,即使你是曹操最爱的长女,他也会手下无情的呀! “逆女!” 曹操一时愣住,转而怒不可遏。 当日凉亭之中只有他与曹樱,是以就算大怒,面子上也过得去。 而现在。 正室丁夫人长子曹昂,侧室卡夫人以及她的儿子们,还有停驻在走廊里的妻妾和幼子幼女,甚至是院门口的护卫以及奴婢。 全都在! 可谓是当著整个后院人的面,挑战曹操的威严! 后院不平何以平天下?曹操一怒之下,当真想掌毙曹樱这个逆女。 曹樱闭上双眼,视死如归。 啪嘰一声重响! 只见曹不被曹操一击闷掌甩飞阶下,嘴角浮肿,鲜血直流,整个身体如断线风箏,伏地颤抖。 是的! 曹不选择英勇的挡在曹樱身前,承受住曹操的怒火。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再度向前求情,丁夫人卞夫人曹昂都是成年人,他们会有所顾忌,就会犹豫...... 只有曹不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用考虑那么多。 “曹不!你想死吗?” 曹操怒瞪曹不。 嚇傻的曹彰曹植连忙下阶查看生死不知的曹不,曹昂当即跪地,卞夫人当即跪地,丁夫人无言只挡在曹樱面前。 全场皆惊,独独曹操怒火飞扬。 “父亲管教大姐乃正理,我身为亲弟为大姐受罚也是正理!” 曹不仰起头来血泪交加。 嘴角咬牙坚定无比。 “你!” 曹操指著曹不咬牙切齿愤怒交加。 內心却奇怪的欣慰起来,今日若无兄弟姐妹为曹樱求情,那他才是真的会愤怒且心凉。 內心喜怒无常且多疑的曹操。 很难让人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也確实感受到曹不的变化,以往的他只会耍小聪明引起自己的关注,现在倒是敢直接面对自己的怒火.... 你小子有出息了! “父亲!千错万错在我这个做大兄的不是!” “夫君!切万勿伤身!后院之错皆在我也!” 曹昂与丁夫人苦苦哀求。 “不好啦!不好啦!” 忽闻房间里传来婢女阿纺的惊叫声。 眾人当即提心弔胆,莫非儿弟二兄出事了? 却见曹操冷哼一声神色不变。 “典韦!立刻带人前往东窗抓住刘升!” 区区刘升在我的后院还想逃出生天?雕虫小技也! 第192章 我其实还懂一点点天象 第192章 我其实还懂一点点天象 “刘公子......下来吧......挺累的.. 3 司空府东院马既的围墙上,刘升正双腿分叉趴在墙垣,像一只生无可念的嗜睡树懒。 昨夜太过发力,导致他腰部无力,结果连小小围墙也翻不过去。 此时典韦带著护卫包围墙壁內外,並围观欣赏,连不远处马既里的马匹也晞律律发出响鼻,似嘲笑刘升狼狐之状。 “典君......扶我下来吧... 刘升暗道曹操当真是狡诈无比。 我之妙计竟如此轻易被他揭穿? 开玩笑!堂堂司空府后院岂能容许你来取自如? 来时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跟我走吧!” 典韦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刘升。 就是你差点让我被明公责罚,要是再让你逃出去,那我也就別干了! 不过他还是对刘升以礼相待,无他...::.典韦得罪不起。 刚刚曹院子里,那一票曹家人为刘升求情的场面他想想都怕..... 当然作为曹操贴身护卫,典韦只需考虑曹操的感受,可他分明感受到曹操对刘升又爱又恨,是以还是礼待为好。 谁知到明公和刘公子分分合合,哪一天又亲如叔侄? “哇!好多人呀!你们都在呢.... 刘升被典韦押著重新回到曹的院落。 这条路他刚刚才走过. : “贤侄何故不是从房门出来,而是从院门进来?” 曹操冷笑一声,嘲讽说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司空府是厕所吗? “不弟!你没事吧?” 刘升见曹不蹲坐在台阶下方,曹彰曹植扶著他的左右手,却依然止不住他摇晃欲倒的上身。 又见曹昂卡夫人跪地,丁夫人挡在一脸无所畏惧视死如归的曹樱面前。 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一人之错岂能让眾人受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这是谁人下的毒手?岂有此理!” 刘升连忙上前帮忙扶住曹不。 眼见却警见曹操发红的手掌,都不用看,敢如此痛打曹不的那还能有谁? “我打的!” 曹操怒视刘升,只恨这一巴掌不是箍在刘升的脸上,让他变成猪头。 “虎毒不食子呀!” 刘升悲痛摇头。 “曹叔父有何怨气怒气朝我发泄即可,岂能虐待妻妾子女?” 曹操听得气笑了。 你一个外姓人,竟然还管我曹家的家事?你知不知道,我曹家就是因为你这个外姓人,所以才如此鸡犬不寧? 简直是欺天! 你还好意思用虐待二字? 那我就好好虐待你! “刘升私闯我司空府后院重地!罪不容诛!当即.:: 曹操面露杀意,眉头浓似刀光剑影,威言恐嚇道眾人还欲求情,曹樱刚想绕过身前的丁夫人,请求让自己与刘升同生共死,不料就被丁夫人死死盯防住。 曹昂跪地仰头,欲抱曹操大腿,死也要饶得刘升一条性命。 卞夫人则嚇傻了,夫君?至於吗? 曹不曹彰曹植却见眼前的刘升挺身而起,怒刚曹操正面。 “难道我不知私闯司空府后院乃死罪?难道我不知道后果吗?难道我是什么很愚蠢的人吗?” 刘升直视曹操,眼神坚定不移。 以三个难道反问开口,即將进行胡扯嘴炮。 “可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刘升扫视眾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难道我真的是只是好色之徒?难道我私闯司空府后院只是为了偷香?” 刘升呵呵一笑,露出不被了解的心酸。 鸿起呀!你別难道了,能不能说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曹昂觉得自己的双腿跪的有点酸。 “呵呵... 曹操当真是又被刘升气笑了。 你说有何怨气怒气朝你发泄,结果我要发泄,你又不乐意了?竟然还敢狡辩?那我就听听你有何解释! 他也十分好奇刘升会鬼扯出什么理由,听听无妨,不妨碍最后处置。 “昨晚宴会我被曹叔父气走...:..本想一走了之,却见街道上月光消逝,独独身后司空府天际中有七星闪亮.:::::” 刘升娓娓道来。 还抽空让婢女处理一下曹不流血的猪头脸,可是关爱的很。 “今天下危亡之秋,正如月色黯淡,然司空府天际有七星闪耀,此暗示为司空府必出平治乱世之七子也!” 刘升缓缓步。 脸色时而振奋时而哀愁,带著浓浓的神秘色彩。 一旁的曹彰听得入迷。 原以为刘公子智勇双全只会打战,不想他还会投壶围棋鞠写诗作赋等等才能,更没想到他还会医术...... 而现在又化身星象师?你还会看天象? 我勒个......他怎么什么都会? 曹植也懵懵懂懂,暗暗点头。 曹昂当即明白刘升在胡扯,但又觉得並不无道理,看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丁夫人也是隱隱眉,要说刘公子什么都会也对,可我怎么觉得他的嘴巴最厉害?贯会瞎扯!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妇道人家卡夫人则是带著仰慕钦佩的眼神看著刘升,刘公子不仅能符水治病,还能观察天象?莫不是神仙转世? 在她眼里刘升真的成为一位神通广大的高人。 而曹樱决绝的面容顿时缓解许多,又被刘升的才华给吸引住。 若是曹操此时看到曹樱喜笑自得的表情,怕是更会怒火攻心。 胡扯! 绝对的胡扯! 曹操真不知道刘升脑子里都装著些什么东西。 “我见连珠七星独独第三星黯淡无光,於是大惊,此为將消逝之象也!” 刘升不顾眾人神情各异,宛自述说。 其认真严肃的態度叫人不明觉厉,被附身啦?怎么连气质都变了? “正逢月色没入黑云,我看不清眼前的街道,兜兜转转等再次天明之时,却转角来到司空府南面高墙.....“ 此时正是白日清晨至午时。 刘升却带著寂静的声调,仿佛指引著眾人身临昨晚之境。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上天指引我私闯司空府后院!第三星就是鑠弟呀!” 刘升突然提升音量。 將眾人嚇得不轻。 特別是妇道人家卡夫人,她已经完全相信..:::.事实不就是如此吗?不是很懂医术的刘升却刚好救了曹。 若不是上天指引,难道还是巧合? 而曹操已经噢到了刘升的意图,这是想藉机搞事,发展声望! 司马八达? 曹家七子! 小小刘升没想到样这么多.: 第193章 曹操被刘升的扯淡折服了 第193章 曹操被刘升的扯淡折服了 为什么刘升偏偏要鬼扯出一个七星出世,胜皓月之光的神秘天象说法? 这作为他私闯司空府后院的理由,岂不是非常扯淡? 別急!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奴僕婢女皆退出院落!典韦带领亲卫把守院门!” 修忽。 曹操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还带著一丝神秘谨慎的意味,当即呵退奴婢与亲卫,却不呵散,只特意强调教他们院外等候。 他们本来也不在院子里::::: 特指声明,才是煞有其事也! 既然刘升搭台唱戏,那么作为男主角曹操自然也要配合演出,他倒是想要看看刘升是否能自圆其说..... 无他! “曹家七子”的威力太大,曹操难免垂涎呀! 尔等可知?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等......荀氏八龙司马八达京兆三休等等..... 这些称呼可都是顶级世家之专属! 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就不说了,不需要这些里胡哨的称呼。 汉末天人感应之说非常流行,刘升窥得天象,藉由巧治曹之事,再加上刘升日渐高涨的声望,以及曹操的合理运作。 曹家七子不再是瞎扯淡! 眾所周知,曹家乃阉宦之后,一直试图朝著世家大族转型。 別看曹操是一方诸侯,中原霸主,可依然因为被关东大族看不起的卑贱出身,而受到轻视。 这也是袁曹决战时,那么多人支持袁绍的原因,他们就是这么傲慢..::: 所以这曹家七子之说一旦传开坐实,那对譙县曹氏来说,乃是对家族进步,质一般的飞跃。 等所谓的七子兑现才华,难道他人还会质疑? 曹氏距离顶级世家差的只有时间! “这与鸿起夜入我长女阿樱闺房..:::.又有何关联?” 曹操双眼闪烁如星,又如刀光剑影显露锋芒。 他直接挑明刘升与曹樱私通之事,既为不满责难,也需要刘升给出更加完美的詮释。 院子里都是自己人,曹操也不怕家丑外扬。 闻言。 后知后觉的卡夫人曹昂曹不曹彰曹植,甚至是远处走廊的曹操侧室环夫人周姬等人皆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皆都瞪著不可思议的大眼珠子看著刘升。 你把我们家阿樱给?那个了? 你是真的长了一颗熊心豹子胆呀! 眾人再看向曹樱,分明只看到羞红的脸颊。 难说不是我们家阿樱把刘升给......那个了.... “眾人笑我太疯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 刘升眉飞色舞,嘴角含笑若谷,出口低吟间,微提裙摆,迈上台阶,来到曹操跟前。 你们就竖起耳朵听好咯! “当时我见司空府南墙,鬼使神差..::..或者说是顺应上天指引翻墙而入,又寻思著那七星天象是为何意..::. ” 刘升带著神秘气息侃侃而谈,为眾人重现昨晚情形,並说明解释,为何確认第三星就是曹。 顺便..:::.他还把跪在地上的曹昂给扶了起来。 曹樱夫唱妇隨顺便也把一脸憎逼的卡夫人扶了起来。 曹操见状,內心不乐,闷哼一声,却闻刘升再度述说。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呀..:...为何上天会向召示我七星之天象?那是因为昨晚宴会! 我得授曹公七星宝刀!” 刘升恍然大悟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七星之天象暗合七星宝刀之纹路!” 七星宝刀在谁的手里呢? 曹樱! 眾人闻言惊讶的无以復加,甚至毛孔立起,泛起层层的鸡皮疙瘩。 连曹操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呼吸急促。 刘升呀!你真特么的是个人才!你的智商一定超过了三百五! 曹昂的两条眉毛上下颤抖,微微摇头轻嘆,看似鬼扯的理由此刻形成完美闭环,一切都合理了!说的通了! 认为刘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丁夫人,此时也怀著有些惧怕的眼色,如同妇道人家卡夫人一样仰望著他。 他好像没有说谎! 难道刘升真是什么好色愚蠢之人?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死罪死一万次都不够?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上天指引呀! 台阶下的曹不曹彰曹植,如同仰望星辰般抬头仰慕刘升。 大姐夫真会看天象! 远处走廊的环夫人姿色绝美,体態婀娜,拉著二岁大的曹冲挤到人群前,站在最最显眼的位置,恨不得把曹冲双手举起来。 而悉知事实的曹樱怀著震惊崇拜的双眼,望著刘升星光闪耀。 连她都被刘升给扭曲说服了。 “我入阿樱闺房,从她身上摸得七星宝刀..::: “咳咳咳!” 曹樱急促咳嗽,面色彤红,夫君......这些细节不必详说,少儿不宜..... “我见七星宝刀果然暗合七星天象,雾时间熠熠生辉,独独第三星若隱若现,似无光呈现消逝之状...... 3 刘升继续为眾人解释当时情形。 根本不像演的! “那时的我依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七星宝刀不小心划破阿樱的手指...., 就在此时。 曹樱伸出右手食指。 眾人见之,果然有道细微伤口。 实则乃昨夜二人意乱情迷,动作著急,曹樱不小心划破刘升玉带所致,却被刘升说成是七星宝刀划破...... “那宝刀首星,一闪而过!赫然显现出一个操字!” 刘升仰声而起,以上天预示之使者般,怀著居高临下的眼神,直视曹操。 就是你! 曹叔父! “我一介男子岂能让女人流血?”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於是我自引血浇灌刀身,却不显第二星有字,我料想必须要刀之主人鲜血,才会应验!” 刘升伸出右手。 赫然也有一处伤口。 实则乃昨夜二人意乱情迷,动作著急,刘升不小戳到曹樱的髮簪所致,根本不是自引血浇灌刀身..... 曹樱的脸已经红成猪肝色。 頜首不敢见人。 她知道刘升要说什么:::: “阿樱言!此乃我曹家大兴之事!岂能不引血应验?於是甘愿献血,第二星一闪而过!赫然显现出一个昂字!” 刘升转头看向曹昂。 就是你! 子修兄! “然欲试第三星时,却迟迟不见显字,阿樱不在乎身体安危...::.可我怎么能?” 刘升脸不红心不跳。 “既然割破手指放血有害身体健康,七颗星得验到什么时候?你们说是不是?那么......初夜之血也是血......不是吗?” 刘升頜首放低声量。 谨防被曹不曹彰曹植这些小孩子听到,並且双手虚张,欲把曹操丁夫人卞夫人合拢起来,讲悄悄话的意思。 一旁的曹樱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夫君怎么能在我父母兄弟姐妹面前说这种事...:..太羞人了! 连丁夫人卞夫人这样的过来人也被刘升雷得面红耳赤,刘公子当真是脸皮忒厚..:, 曹昂避之不及一脸嫌弃。 你真是流氓也! 却见曹操神色不变,心中再道,鸿起真是个天才呀!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究竟是预谋已久?还是短短急智? 是的! 他也有一丝丝折服之意。 別看刘升之言听起来很离谱,离谱的言论再加些些確凿的指证,这才叫做天人感应! “您猜怎么著?!那七星宝刀顿时七星全现!” 第194章 点石成金曹家七子成名 第194章 点石成金曹家七子成名 “那七星显字分別为......何?!” 曹操按耐住內心的惊喜,咬牙一词一字问道。 显然以刘升目前的声望断然达不到汝南许月旦评那般有说服力,即使他已经成为此时许都的话题人物。 但这是一个十分合理恰当的契机。 就问问整个许都,谁敢夜闯司空府后院?再问问为何连吉平都治不好的曹,却被不以医术见长的刘升医治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正是完美契机! 接下来要使得曹家七子声名远播,那还得靠曹操的运作。 “操!昂!!不!彰!植!冲!外定武功,內兴文学也!” 刘升亦一词一字认真回答,字字震动,声声入耳。 曹家七子之子,非指的是曹操的儿子,而是代表杰出人物的意思。 那曹操当然是首屈一指。 眾人闻言莫不震惊且欣喜,刘升之口已成金口,点石成金也!含金量十足! 除了曹操曹昂曹烁父子三已经成年,余则四人都未加冠,而这四人的前途也会因为刘升的语从而展翅翱翔。 曹操自不必说,曹昂也为文武之才,更兼善得人心有领袖气质,曹文采斐然,待人亲和,有宏雅之姿。 而曹不善揣摩人心,以往的小聪明也变得正大光明,乃智谋文采之士。 曹彰年纪轻轻已身材高大,力大如牛,两鬢小黄毛特別威武,有勇力也。 曹植气质少年老成,饱读诗书,妥妥的大才子坯子。 闻刘升之言最开心的莫过於卡夫人,七子中有三子乃是她亲生儿子,曹鑠也是他抚养长大!她笑得脸如向日葵灿烂。 我赞成!刘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卡夫人內心无比赞成。 丁夫人倒是没有非常欣喜,但也算不上嫉妒,曹昂的地位仍然不可动摇。 曹昂已经分不出,刘升究竟在无中生有还是真的確有其事,他所说几人確实是曹家最有才干和潜力之人。 曹不感动哭了,大姐夫没有忘记我为大姐挨的这一巴掌。 以前的他处处耍小聪明引得父亲曹操关注,却还不如刘升的一句话..::: 曹彰毫不掩藏的面露振奋之色,他完全相信刘升之言。 大姐夫说的好! 曹植面色不变,內心也有小小窃喜。 谁不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呢? 曹樱也欣慰不已。 这难道不是外定武功,內兴文学? 然而眾人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冲为何人?曹冲是哪一个?我们也没有一个叫曹冲的弟弟呀? “鸿起你?!” 曹操面色红黑变化,厚髯颤抖如筛,难以置信的看著刘升。 为什么他知道..:::.我要给我与环氏之子取名为冲?连环氏都不知道呀! “主人主母!” 忽然。 婢女阿纺冲房间小跑而出跪在地上。 “今早刘公子不欲逃走,却详细向我询问公子病情!確是得到预示也!” 至此。 曹操彻底震惊了。 如果刘升之前所言令他將信將疑,可说出曹冲的名字,让他再也无法淡定。 曹冲才二岁,有个鬼的名字..:::.哪有人给二岁大的孩子取正名?还是一个侧室之子? “环氏!我欲为此子取名冲字!” 曹操伸手向侧方走廊招呼。 环夫人如听天籟,顿时喜笑顏开,拉著二岁大的曹冲连忙冲了过来。 “多谢夫君!多谢..::: 环夫人感激涕零,甚至想感谢刘升...: “阿樱说的对呀,鸿起数次有恩与我曹氏.... 曹操转头看著刘升,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此时又被喜爱完全占领。 然始终有所忌惮,只恨他是刘备之子,不肯成为自己的女婿。 刘升见眾人欢喜其乐融融,內心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人。 稍显落寞之意。 转而自嘲,为了解释偷香之事,还扯出这一套学说......汗顏汗顏。 他的目的只是想与曹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带著她一块逃跑,没想到又扯出这么多事。 既然事已如此,那曹公你可不能怪我了吧?我也是为了曹家大兴之事才与阿樱发生关係,绝不是胆大包天。 再者眼前这些曹家人都在为刘升求情,他岂能不回报之? 更重要的是,將来要是带著曹樱逃跑,那她的家人会怎么看她?指不定就被革除家谱成为无根漂浮之人..... 刘升不得不深谋远虑,力所能及的为曹樱考虑,不能让她真正的失去家人,又备受委屈。 转眼间与曹樱对视一眼。 她似已知刘升良苦用心。 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当然......正所谓水涨船高,曹操运作自己曹家七子声望之事时,也难以避免的把导演刘升一同渲染传扬。 说不定改日就有无数想要进步之人,请求刘升为他们策划导演一齣好戏。 “鸿起忙碌一晚一早,想必还未进食,阿樱!你带著鸿起去漱玉亭早食,歇息歇息! 曹操的突然大度和关爱令眾人感到欣慰。 夫君呀!似刘公子这般高人才士,才配的上我们阿樱呀! 丁夫人下夫人环夫人如是想到。 父亲呀!你的胸襟和格局值得我们学习! 曹昂曹不曹彰曹植如是想到。 独独刘升一脸质疑,你有这么大度?还让阿樱陪我? “怎么?鸿起不想去凉亭?想去牢房?呵呵.:::: 曹操微笑看著刘升。 就好像私闯司空府后院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刘升將信將疑,向眾人作揖告退,顺便当著眾人之面牵起曹樱小手,以此试探曹操的反应,谁知他真不在意。 眾人直呼没眼看,当眾拉拉扯扯楼楼抱抱?成何体统?不对!这叫率性而为! “夫人!你当儘快让阿樱怀孕!” 刘升与曹樱走后,眾人也陆续散去,独曹操拉著丁夫人说悄悄话。 闻言丁夫人大吃一惊。 夫君说的是什么话?阿樱还没嫁人呢,怎么能先怀孕? “刘升吃软不吃硬,令他有所顾忌,他才能就范!” “这种事......我......尽力和阿樱说说吧... 曹操真不敢也捨不得杀了刘升,可他又不肯出妻再娶,那还能怎么办? 那只能先让他在许都生个儿子,或许能令他的正室吕氏死心,而后再单方面赐婚,以吕氏无子而休之。 各论各的..:: 也就是刘升在老家有个正室吕氏,但许都方面不承认,只承认曹操的长女曹樱。 若刘升还不识抬举,那別怪曹操以他妻子做要挟!虽然刘升之妻是他长女,將来的儿子是他外孙..::: 先生个外孙再说! 第195章 逃离许都的机会来了 第195章 逃离许都的机会来了 夏日清晨的凉亭步道,刘升拉著曹樱小手似鸳鸯出游。 情意绵绵之间,却见刘升眉头微。 “夫君......是否因为父亲的態度感到捉摸不定?” “阿樱知我也!” 曹樱私下当面已以夫君称呼刘升,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水乳交融之后更是心有灵犀。 曹操突然友好的態度刘升丝丝不安。 该不会是想把我困在司空府,当金丝雀鸚鹅那样將我圈养?拿我配种?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岂能错过与阿樱相处之机?走!我们去闺房!” “夫君......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1 “你想的美呢!我是有事与你交代!” 二人转道前往曹樱闺房。 算了......来都来了。 曹的病癒令曹操放下心来,心中对刘升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而他带来的意外之喜更令曹操喜出望外。 於是当即召荀或前来顾问应对。 曹操把刘升私闯司空府后院並救治曹之事娓道来,当然隱去偷香情节,这种事怎么能让外人知晓? 荀或顿感惊奇,太医吉平不能治的病被刘升治好了? 这种事无法作假,问问吉平就知道了。 可他总觉得曹操有所隱瞒,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然而他清楚的知道曹操召见自己的目的,不是让他辨別真偽。 而是借他之口宣传曹家七子之事。 都是豫州人,互帮互助相互讚扬名望那都是应该的,什么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等称谓,不就是豫州人先搞出来的? 荀或对曹操说,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刘鸿起为明公贵人也! 刘升与荀或交好的好处体现出来了,若不涉及重大立场之別,他还是会替刘升说话的隨后。 曹操又召见司徒赵温,少府孔融,凉州牧金尚以及钟韩斌刘艾...::..等人,將此事再次宣扬,广而告之。 司徒赵温当即庆贺,此乃顺天之意也! 少府孔融直呼有趣,难怪昨晚鸿起又是投壶神跡,又是临场作许都宫赋,原来是神明附体呀!其赋连我都要避其锋芒! 孔融的得体说法,加上刘升匪夷所思的夜入司空府后院,並以不见长之医术救治曹不就是妥妥的神明附体? 那我问你! 谁能三十步连珠箭投中壶口?谁能临场做出文采斐然之赋?谁敢夜入司空府后院?谁能把吉平治不好的病治好? 一切竟然严丝无缝的闭合了! 凉州牧金尚当即向曹操表態,我必让关中人知晓曹家七子!曹操对他的表態十分满意,这才是我重用的关中望族也。 然而金尚的小心思是..:::.关中人知道你曹家七子,那岂能不知鸿起神跡? 嘿嘿.: 既得曹司空信任,又令鸿起扬名。 一举两得! 钟韩斌都是颖川士族,豫州人,自然也乐得为曹操传播名望。 刘艾更是提早从太医吉平口中得知部分事实,对此他感惊讶好奇,难道刘升当真能感应上天? 他又为召见刘哗覲见天子刘协的决定感到欣慰,希望虽渺茫弱小,然未必不能重焕荣光。 刘艾也肯定了曹操的说辞,並请太常杨彪答应曹操的召见。 曹操召见荀或之前第一个召见的就是杨彪,可惜杨彪不来......宴会之事群臣皆往, 我不去就是不给曹司空面子。 可你私下召对,我有拒绝的权利! 杨彪继续奉行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令曹操暗暗生烦, 不过刘艾的劝说使得杨彪答应曹操的邀请。 为什么一定要杨彪前来呢?不仅因为他是弘农杨氏,其九卿太常所属之太史令,乃掌天时星历,弘农杨氏加上钦天监的认证。 那此事才是板上钉钉。 文先难道不想为弟子刘鸿起扬名吗? 曹操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与杨彪缓和关係还得靠一介人质刘升? 他也没有那么小心眼,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自然要带著刘升一起火一把,甚至严格意义来说是刘升带著他火一把...... 只要刘升在许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再火又有何妨?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杨彪答应之后匆匆离开,一点也没有打算敘旧久留的意思。 至此。 曹操曹家七子的名號得以迅速顺利的传遍,以中原大地许都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扩散。 一时间曹家七子也备受关注,连最小的曹冲,都被上门司空府的宾客们抱在怀里品鑑讚赏。 此子年纪轻轻却不吵不闹,日后必成大器! 当然得是与曹操交好的宾客才敢抱曹操的儿子。 而故事的策划人刘升也顺理成章的火出新高度,原本在许都就很火热的他,此时更是被冠以天授之才的称呼。 原因无他,前几年的刘备也在宣传刘升天授之才的名望,两相结合之下,正正坐实也! 为此。 郭嘉特意求见曹操。 明公呀!刘升此子已经从潜水之龙进化到长出翅膀,若是让他自由翱翔,后果不堪设想! 意思也很明確,绝对不能把刘升放出许都脱离掌控,否则必会反伤自己! 曹操表示你放心。 刘鸿起正被我长女阿樱迷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我时刻控制著他! “我为美色所伤,竟然越战越勇?” 刘升这几日可谓是乐不思蜀。 敢问哪个外人能在曹操的司空府后院如此瀟洒?还能与曹操长女一刻都不分离? 然而他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曹操不放我回家是怎么回事?真配出种来了该怎么办?虽然他每次都很谨慎。 然万一.... 终於。 直到又几日之后。 此前刘升与李儒的小小俩终於奏效,曹操令钟密信河內张杨部將杨丑里应外合之事,惨澹收场...... “怎会这样?!岂有此理?!” 万事皆顺的曹操终於迎来当头一棒。 敖仓曹仁传来消息,言河內张杨提前发觉杨丑叛变,与其部下睦固斩杀之,並引袁绍部將郭援进驻河內。 明公呀!张杨投向袁绍,我与史涣兵力不足,无法夺取河內。 “钟!你是怎么搞的!” 多疑的曹操不禁暗暗揣摩,张杨有那么聪明?能提前发觉部將杨丑叛变? 必是有人告密?又是何人告密呢?为什么张杨投向郭援?郭援可是1 莫非是..... 曹操不敢妄下判断,不过钟的行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的职位,暂时泡汤了此前被曹操冷落,又对曹操厚待刘升,带著他一起扬名之事不满的丁冲,正被曹操打算顶替钟之职务。 歷史上也正是如此,一开始的司隶校尉就是丁冲,直到他喝酒烂肠而死,才轮到钟。 怎么能说刘升使坏? 这是正本清源! 河內失利,意味著曹操必须亲征,也意味著刘升逃离许都的机会来了。 第196章 刘曄干大事不惜身 第196章 刘曄干大事不惜身 雨季。 穿甬道入皇城,两座夯土闕楼分立左右,闕顶铸铜飞凤,迎风展翅,门道铺陈鱼纹云气画像砖,砖缝间青苔斑驳,显是积水未净。 水渍浸湿刘哗的鞋履,步伐踩踏,溅及裤腿。 他落后宗正刘艾半个身位,既保持尊卑之礼,亦显得关係亲近。 “我昨日覲见陛下,言及刘!鸿起!” 成卫皇宫街道的虎责军从二人身旁经过,攒动的兵甲带著肃杀之气,然而在刘艾寡淡的双眼中,形同无物。 刘曄一贯默然不语。 “子扬年纪轻轻却有远大的见识,更有非常人之决断,是能成就大事的人才呀. +” 承光殿如巨兽伏踞,七间飞檐丹梁端直,明窗列布。 刘艾停驻脚步,远远的望著宫殿。 橡头悬千秋万岁字纹瓦当,殿前四神柱础托起朱漆樑柱,隙嵌著金箔的龟甲纹地砖缝,在刘哗笔直的双眼前铺陈开来, 若是艷阳高照之日,此道必是流金溢彩。 而此时乌云蔽日天色灰濛,稍逊顏色。 “这样的你,不应该坐在帐房里清点著本就清点好的粮草物辐..::: 刘艾微微屈身,伸手作请。 “走过这条道,你就能发出原本属於你的光芒!” 略带刺激煽动或是鼓舞蛊惑的语气,却在刘哗听来毫无波澜。 他面色不惊,年轻清秀的面庞带著老而持重之气,隨后双手作揖,朝著刘艾恭敬一拜。 这就是刘叔父为我铺陈的道路吗? 还是我原本就该走这条路? 刘哗迈步走上鎏金大道,朝承光殿走去,此时他的心境可用《诗经小雅小是》中的,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来完全詮释。 看著刘哗波澜不惊的背影,刘艾暗暗感慨,子扬之性格天生就是做大事的,岂能窝在司空府里当仓曹? 汉室衰微此乃刘艾深切感受。 然而总好过被外姓人取代吧? 此前摆烂的刘艾坐视董承自取灭亡,甚至还微微推波助澜,此刻的他暂时性振作,在刘备吕布势力上看到一丝希望。 或者说刘升多少比董承值得期待。 承光殿侍讲室外。 刘哗先行通报而后在此等候。 身为司空府仓曹的他,自然已经知晓曹操河內战事失利,並打算亲自出征。 那么董承未竟之事..:::.是否可以在此时如愿? 经董承先行起事之后,曹操必定会放鬆警惕。 若当真能引刘备吕布入许,配合杨彪刘艾等长安旧臣以及袁绍內应,未必不能比董承更进一步...... 然而刘哗並没有把曹操欲再度亲征河內的事告诉刘艾,也就是说刘艾或许不是这个意思。 再者就算有此意,也依然是十分艰难。 谁敢保证曹操这次不是放出假消息? 刘哗静静等候,繁杂的思绪如同潮水翻涌,而他蔚然不动,越是急躁之时显得愈加镇定。 侍讲室內。 设青玉案,竹简书阁,四壁悬大汉山河舆图,窗根透雕並蒂莲纹,作为天子侍讲之处当真是略显节俭简朴。 此时刘协正召荀或荀悦孔融三人谈论文学之道,也因如此才教刘哗久等。 “文举带来的这篇许都宫赋,当真是刘鸿起半个时辰所作?” 刘协身著夏季常服,憔悴的面容也带著一丝惊讶之色,问向对案孔融。 自董承事败,怀孕的董贵人被曹操无情而一尸两命,刘协整日鬱鬱寡欢,愤怒哀愁无处发泄。 孔融也为刘协感到悲痛,便想著在他喜好上略尽为臣之绵薄力也,便把那晚司空府宴会的刘升新作待进宫来。 刘协很喜欢文学,无他..:::.其他的事他也不能隨心所欲。 “刘鸿起不仅作得此赋,更现投壶神跡,竟还略懂医术..::: 孔融摇头直嘆。 当真是多才多艺! “荀公以为此赋如何?” 刘协的眼珠子是整张憔悴脸中最精神的五官,正目不转睛盯著铺陈在案几上的赋文四周压著青铜镇纸与裂痕未修的陶砚。 “不如何...... ” 荀悦五十多岁,头已发白,身著布衣儒袍,常年握笔生茧的手指轻抚短须。 他是荀或的从兄,如今为朝廷侍中,只顾问应对,没有其他的职责。 不论刘升作赋水平如何,只看许都宫赋的內容,荀悦就十分不喜,其奢华糜丽的描述与现实许都宫並不相符。 这很不对提倡节俭的荀悦胃口。 虽然刘升文之最后也提倡节俭廉洁之意,更张扬以仁治世。 在他看来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奢靡。 更重要的是刘升最近又与曹操把曹家七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在击过纬符瑞的荀悦看来,简直就是胡闹。 虽然他和荀或的祖父是神君荀淑,他们的父亲各为荀氏八龙之一。 然而我们荀氏是靠真才实学,而曹家七子却靠刘升无中生有的天人感应? 胡闹! 闻言荀或正襟危坐,不发一言,在从兄面前还是颇有拘谨。 这曹家七子之事也少不了荀或的宣扬推广,他没有像荀悦般固执,更因为他坐的位置是尚书令,哪能全凭喜好论断? “哦?” 刘协微微一笑,已知荀悦厌恶刘升之由。 若不是昨日与刘艾坦诚相见,他或许也会像荀悦一样厌恶刘升,你真是曹操的狗腿子呀!处处都在为曹操出力? 然而。 他现在只觉得刘升当真是密谋大事的人才。 现在的刘协更有大局观,也明白了董承的密谋註定无果,连皇宫內都遍布曹操的沿线耳目,董承难道还能翻起风浪? 想要真正成事,就得像刘升一样当曹操的狗腿子,这叫隱忍! 而曹操的另一个狗腿子正在门外等候。 “此赋我留观几日,將至中午,诸位出宫去吧。” 非正式场合,天子一般也自称我,又是终日侍讲顾问的近臣,刘协也没有那么客气。 “门外可是刘子扬等候覲见?” 刘协转头问向门外的侍从。 待侍从回答正是,荀或荀悦孔融三人告请退去。 荀或出门时与刘哗撞上,二人交谈寒暄一番。 他们经常在司空府见面,荀或又得知刘哗曾向曹操密告揭发刘艾和董承,於是引为自己人.::::.至少是个聪明人。 荀或让候在门外偷听监视的內侍们不必再绷著神经。 至少也要站的远一点,不要让陛下一回头就看见你在那,那多煞风景? 第197章 真正的衣带詔 第197章 真正的衣带詔 侍讲室內。 这是刘哗第二次面对面见到刘协,第一次是宗正刘艾带著他来,问及其父刘普曾担任过洛阳丞,以及家族系谱等事。 都是一些寻常事。 “子扬请坐。” 刘哗躬身行礼后仍站著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拘谨。 於是刘协主动示好,欲站起身来请他入座,却见刘哗连忙脱下鞋履,辞不敢受。 “我闻子扬与刘鸿起相识於淮南九江?” 刘协仍埋头案几,欣赏著刘升的许都宫赋,嘴角轻启,隨意问道。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小雨,雨点落在飞檐,积累成斗大的水珠,敲打著走廊龟甲纹地砖,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纸帛发出莎莎声,刘协抬起头来,隨意的眼神也变得如刀剑锋利。 还是沉默不言的刘哗,惹得他有些微微发怒。 “上次我召议郎赵彦问对,窗外的那根立柱后就躲著恰好路过的小黄门..: 刘协自嘲一笑,指著窗外那根比人还粗的樑柱给刘哗看。 “子扬不言,难道是怕像议郎赵彦一样被曹操杀了?” 自嘲神色很快变成嘲讽。 “放心好了,天公作美,你我之声皆会没在雨声中,荀令君厚道,其侍讲之后必会斥退恰好路过的內侍..:::.再者经董承一事后,曹贼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从直呼曹操之名又到辱骂曹贼刘协已经无所顾忌,连將会淹没在雨声中的辱骂都不敢? “子扬会再次向曹操告密吗?” 刘协探头向前,紧紧眼神威逼刘哗。 “我希望宗正刘公没有看错你!” “陛下..... 3 刘哗面露苦色。 你就別试探了.... 刘鸿起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既然担心我再次告密,又为何选择我? “时间紧迫,有事直言。” 冷淡又简短的回答令刘协当即口水嘻住喉咙,咳嗽两声,合著我说的都是废话? “子扬与刘鸿起相交莫逆否?” “莫逆。” “子扬確是告密过刘宗正与董车骑?” “確是。” 刘协带著欣赏之色打量著刘哗。 他確是和刘升一样,是个密谋大事的人才,处事不惊,闻风不变。 “子扬你是如何看待刘鸿起的许都宫赋?” 刘哗被刘协搞得有些不耐烦,磨磨蹭蹭的一点不乾脆利落,这个时候谈什么许都宫赋? 我进宫可不是来谈文学的! 然而接下来却被刘协的操作给震惊到。 “在我看来,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看破刘鸿起许都宫赋之真实意图!並敢於直言。” 只见。 刘协青筋略显的手指,挪开镇纸的青铜,指著许都宫赋开篇的“入南端以北眺”这句话的“南”字上面。 紧接著是,“睹阳马之承阿”的“阳”字上面。 再接著是,“在时主之所欲”的“欲”字上面。 最后是,“论稽古,反流俗”的“反”字上面。 南阳欲反? 陛下你?? 牵强附会! 淡定的刘哗看起来依然淡定,內心却犹如波涛汹涌,天子刘协也不是简单的年纪轻轻之人。 刘协看著故作淡定的刘哗颇为自得。 隨后继续指著纸帛。 一个字是“隆冬御,盛夏重裳”的“重”字。 第二个字是“兴七盘之递奏”的“兴”字。 第三个字是“同一宇之深邃”的“深”字。 第四个字是“其阴则有望舒凉室”的“室”字。 重兴深室? 重兴汉室! 汉的隶书体“汉”,与“深”相似,又因为刘升善行书,作此赋时行云流水,草草落笔一而就而更像“汉”字。 仍牵强附会也! 陛下! 你这是文字狱! 刘哗暗暗吃惊,鸿起怎么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刘协所指的八个字,全然凭藉自已想看见的字,没有顺序章法的乱指,根本就是臆测。 可是刘升偏偏把“深”字写成“汉”字,连刘哗也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鸿起真的是在显露自己的意图而求同谋? 鸿起你当真是胆大心细.:::: 然而这是不是刘升的真实意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协已经完全明白刘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日第一次见到刘鸿起,他就毫无惧意甚至带著怜悯的眼神与我对望!『 刘协冷笑一声。 “我早该明白的,此子重兴之汉室乃是他自己的汉室!” 低吼撕扯的声音令刘哗眼皮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 刘协竟然这都知道..... 一时间刘哗有些错乱,他原以为刘艾布局的只是像董承那样的密詔之事,而自己打算谁都不听,只带著詔书和刘升离开许都。 可现在。 按照预想本该被蒙在鼓里刘协,却已然知晓了一切。 “可我更加明白,待天下再无人敢反对曹操之时,我真的要成为末世皇帝,汉室罪人!” 刘协声嘶力竭,窗外风雨侵袭。 刘哗巍然不动的身躯竟也有些微微动摇。 却见刘协伸手入案底,掏出一份亲笔詔书,並盖著“受命於天,既寿永昌”的玉璽印章。 其內容为。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本。近者权臣操贼..:::.夙夜椎心,恐高祖之业於一旦!卿乃中山靖王之后,朕之血亲..::: 不是用血写的,盖过玉璽印章的真正的詔书。 “若朕不能重兴汉室!那就让刘鸿起来!” 刘协死死盯著刘哗双眼,眼中含著泪,动情至深。 就好像他口中的刘鸿起是他的同胞弟弟,血肉至亲,更为重兴汉室的同志一般。 然而。 刘哗只是一时错乱,镇定的內心从未被刘协欺骗而有所动摇。 他已经明百为什么刘协知道刘备刘升的野心,却依然写下这份詔书,可知这份詔书將来的作用有多大? 那可不是董承的矫詔可比! 当然前提也是刘备刘升势力具有一定实力之时,这份詔书的威力才会发挥巨大的威力。 正如刘协自己所说,若无人敢反对曹操,那他还拿什么跟曹操斗?只要有人反对曹操,刘协难道不会支持吗? 难道不是证明刘协还有重兴汉室的可能?真到无人反对曹操,那他连一丝机会都没有试问董承难道就是真心忠於汉室忠於刘协? 那文何必在乎刘备刘升是否真心? 什么是真的?你告诉什么是真的?有用有利才是真的! “陛下!匡扶汉室乃我刘氏子弟天赋之责!请陛下放心!我与刘鸿起必会助力陛下重兴汉室!” 匡扶汉室的话从刘哗口中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然而刘协能说出我不行让刘升来的话。 刘哗自然也能说出我要匡扶汉室的话。 过程有变。 然计划不变! 或是董承势力已除,或是曹操司空府完全独立於朝堂,或是觉得杀了刘协妻子而感到於心不忍,曹操此时对皇宫內刘协的防范没有那么强。 又或者刘哗是自己人,总之他雨中带詔藏於衣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皇宫,而后回到司空府仓曹官署继续正常上班打卡。 这份惊喜只能等刘升离开许都的时候才能向他表达,否则刘哗寧可直接烧掉。 他不知道刘协並非是完全虚偽,其言“若朕不能重兴汉室!那就让刘鸿起来!”至少一分为真。 那就是真到刘协无法反抗曹操之时,他至少不希望自己的汉室被姓曹的取代。 当然。 刘协年纪轻轻,必会折腾一生,人不折腾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第198章 不会真怀孕了吧 第198章 不会真怀孕了吧 司空府后院。 晨起的鸟儿嘰嘰喳喳,叫醒昨夜纵情沉溺的曹操。 他睁开疲倦双眼,侧见丁夫人当窗理云鬢,於是轻轻起身,手脚从身后来一个饿狼扑食,盘起的长髮再如瀑散乱.::: 老夫聊发少年狂! 谁说老夫老妻就没有情趣? “夫君......阿樱她似已怀孕..... 二人依偎床榻。 “哦?” 颇有些气喘吁吁的曹操,当即眉眼一亮,这么快?年轻就是好呀..:: “阿樱晨起时多噁心,又厌食油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1 丁夫人面有喜色,却也有淡淡哀愁。 “我昨日送食鱼汤,她闻鱼腥味而呕吐..:::.这难道不是孕吐吗?” 年近四十的她,自己却都没有怀孕过..:::.这对於一个古代女人来说,相当致命。 好在丁氏家族强大,且曹操还算重情重义,否则给她按一个无子罪名而出妻,我竟与鸿起正室吕氏的命运一样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丁夫人对曹操的做法颇为反感。 倒是与远在南阳的刘升正室吕綺玲感同身受..:: “你未怀孕过..:::.能识別否?” 曹操转而双目质疑,或者说是为了更加確定。 “哼!当初刘氏怀孕!难道不是我在照料吗?子修阿樱难道不是我看著长大的吗?! 无意间的质疑挑起丁夫人的伤心事。 “夫人呀!我错啦!我真该死!” 曹操自责討好的扇著自己的嘴巴子,大脑袋往丁夫人怀里钻,如撒娇小猫。 真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曹操有那么多妻妾那么多子女,偏偏与丁夫人无子无女,那到底是谁的身体有问题? “再者那刘鸿起天天待在阿樱闺阁,女者绝色男者气盛,你说能不?阿!” 丁夫人可以肯定曹樱已经怀孕,不怀孕那反而是意外! 夫君的奸计就要得逞了,可我为何不开心呢? 丁夫人真是太正直了! “也是...:..夫人怎么会看错呢?” 曹操嘿嘿一笑。 想要防止鸿起跑路,那就要让他在许都生根安家......鸿起重情?那我便以情挟他! “我闻夫君即將亲征河內?” 丁夫人郑重其事问道。 “然也!” 曹操短嘆一声。 若不然我为何老夫聊发少年狂?此去亲征怕是又得单身数月,难道去河內郡的每个县城里问问可有妓女否? “既阿樱已经怀孕,夫君你快把鸿起送回家吧......否则后院不寧,夫君怕是要戴.. 99 “什么?!” 曹操闻言大惊。 刘升狗贼竟然我之妻妾?那还了得?! 我长女阿樱已是国色天香,这都满足不了你?! “夫君误解......鸿起品行端正,为人刚直,岂会不知礼仪?可是..., 丁夫人摇头轻嘆。 “年轻力壮翩翩少年郎,闻名许都,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又巧言善辩,风趣幽默......“ “夫人!够了!” 曹操颇为吃味,眼神幽怨。 “这样出色的外姓男子岂能久居后院?” 丁夫人明事理识大体。 不是刘升会主动勾引曹操之妻妾,而是曹操不在家,那些妻妾会忍不住...:..懂吧? 这种事当然得以防万一。 “夫人所言正是!” 曹操赶紧点头。 原本他也打算在曹樱怀孕之后,就把二人分隔两地,经丁夫人这么一说,他更是有点迫不及待。 “我大事在即,此事夫人操持!” 曹操当即起身,丁夫人为他更衣肃容。 不一会曹操就火急火燎前往司空府前堂,路过西厢公仓曹署,遇刘哗而问对。 他面带欣赏之色,眼泛质疑之光。 “子扬?我闻你最近与下接触频繁?” “回明公二次耳。” 刘哗淡定回道。 虽然他与刘协见面谈话时,並无曹操安置的內侍奸细偷听,也顺利的把詔书带出了宫,但多疑的曹操明白隨时打压的道理。 至少都得问一问。 “所谓何事?” “第一次为家父曾任洛阳丞以及刘氏族谱缘由等事,第二次....: 刘哗微微抬头,对上曹操神色不明的双眼。 隨后直言不讳。 “第二次为探听我是否为忠臣..::: 闻言曹操哈哈一笑,心下对刘哗更加放心,又暗道刘协当真是不死心,还想著拉拢可用之臣? 但他依然问向刘曄。 “子扬为忠臣否?” “我事司空府,为司空府之臣,为臣者自当忠诚职守。” 曹操更加满意刘哗的回答。 但他再次问向刘哗。 “子扬为何不把此事主动报我?” “我此前向明公密告刘宗正以及董承之谋,已表我心,若再报之,是为博求忠名諂媚之举也!” 刘哗掷地有声道。 “子扬不愧是翘楚之姿!汝当勉励之!” 曹操再次哈哈大笑,笑得更加大声。 他拍了拍刘哗的肩膀,而后大步朝著前堂大堂走去。 刘哗看著曹操的背影离去,偷偷抹了把额头汗水,不是被他嚇的,而是被他烦的......你是真多疑真能问呀..... 原本他想询问曹操此次亲征是否会带上自己,然转而一想,秋收季节只有一二月,屯由秋收事宜可不比亲征河內小。 他这个司空府仓曹大概率会留守许都。 再说。 小小刘哗暂时还没有资格像郭嘉荀攸一样,成为曹操的行军参谋。 宗正刘艾没有说错,年纪轻轻的刘哗,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从曹操的司空府中出头。 即使刘哗的才华与性格皆非同凡响,即使曹操拍著他的肩膀言勉励之。 而只要刘哗手握衣带詔,那他一定能成为刘升的左膀右臂,就如刘艾所言,这才是你刘哗应该做的大事。 成功了你就是从龙之首功,失败了也不过死你刘哗一人。 作为好友的刘升,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理想与才华,这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只比他大两岁的刘哗,更何况另一个年轻好友鲁肃也在积极进取。 我刘哗难道真要熬到三十四岁才出头吗? 大爭之世豪杰並起,时不我待! 既干大事当不惜身! “诸位伯母......诸位弟弟妹妹,別送了......真別送了!” 司空府后院东门。 曹家一家子除了曹操曹昂忙於亲征河內事宜,其余人等皆都来送別刘升,並各自送礼。 礼品压得辐车咯哎作响,排成一条长龙,前来接应的张泉薛永以及许褚当即嚇得断腰,这么多东西要怎么运回去? “夫君.... 3 “我很快就会与阿樱再见的..:: 刘升挥手与曹樱告別。 而后率队並带著礼品辐车,返回外城城东住所,路经之街道,无不引人围观讚嘆,此为天授之才刘鸿起也! 刘升自嘲一笑。 许都到此一游。 第199章 就在明天 第199章 就在明天 五月末。 曹操举三万大军征討河內张杨,令先锋曹昂率领骑兵八千,先行前往敖仓与曹仁史涣匯合,自引二万大军浩浩荡荡紧隨其后。 荀攸进言,今袁绍亲征易京公孙瓚,若我等轻取河內,可一鼓作气袭击鄴城。 曹操雄心壮志。 以为然也! 待攻下河內,那就是与河北袁绍彻底撕破脸皮之时,昔日联盟之谊將荡然无存,又当能错过袁绍不在邮城的战机? 进攻之意锐利。 防备亦需稳妥。 曹操照样令尚书令荀或镇守许都,依旧是老配方。 与此同时。 此前討伐李催的謁者僕射裴茂,以及关西诸將段煨等人,也收到曹操的催促信,务必速取北地池阳之李催。 又令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之丁冲,与凉州牧金尚进驻弘农郡,提防关中有变。 曹操再令扬州刺史严象,举孙策之弟孙权为茂才,此为示好之意。 郭嘉断定,孙策野心勃勃,必定会攻打庐江刘勛,一旦孙策攻打庐江,必定会引荆州刘表出兵,至少江夏黄祖不会无动於衷。 再严密控制住刘升,令刘备吕布以及张绣提防刘表北上。 那么袁绍便失去刘表这个重要外援,我们征討河內继而袭击邮城之举,或能一而就曹操以为然也。 庐江刘勛乃是曹操好友,袁术败亡后他竟然不向我示好?活该被孙策攻打! 而只要刘升在手,那刘备一定会抵挡刘表北上。 刘表不插手,且袁绍深陷与公孙瓚之苦战,曹操未必没有机会袭击鄴城,並一举击败袁绍。 他可不是袁绍,打个官渡之战准备那么久,战势无常,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是决战,更何况曹操还是势弱。 岂能等你摆好阵型再决战? 为此他还下令泰山臧霸做好准备。 牵一髮而动全身! 这架势儼然是,往有可能决战的方面去做考虑和打算。 而刘升的严密监管也就势在必行,若让他出了意外,曹操的计划可能就会生变。 要是刘升知道曹操的计划,只会说你想多了...:..就算我安全待在许都,刘表不插手北上,你以为你就能打得过袁绍? 但不得不说曹操还是非常锐意进取的。 至少是个机会不是吗? 关於刘升会不会趁机逃跑这个问题,曹操觉得自己颇有见解。 从刘升至许都第一天开始就表现的十分乖顺,面对董承谋反之事避之不及,对待许都新生活也是积极融入。 如今更与曹家水乳交融,连孩子都怀上了。 你说他这是想逃跑? 曹操不以为然。 当然。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该有的防止刘升逃跑的手段自然不能缺少。 曹操已令许褚严密监控刘升的一举一动,只允许在许都城內活动。 更不允许他私见长女曹樱,他深知刘升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绝对不会拋妻弃子而逃走,控制住曹樱也就控制住刘升。 再者。 就算刘升逃出许都城后,又能往哪里去?从许都至南阳数百里全是曹操的地盘,並有重兵把守,想逃? 逃得出城外,逃不到南阳! 是以曹操根本没有过多担忧。 曹操的河內大计正在如火如茶施行,刘升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的逃跑计划也在有条不的施行中。 然而刘哗的拜访令他又惊又喜,逃跑更加刻不容缓。 “子扬你...... , 刘升从司空府回来之后,日常生活习惯照旧。 早上起床种菜浇水,然后去杨彪府上学习经文,下午就到了练习书法写诗作赋的时间,或者去拜访孔融荀或等友人或等他们来拜访自己。 今日轮到刘哗来拜访了。 “不要跟我说......鸿起你还没准备好?” 夏日无风而门窗皆都开,刘哗把怀中詔书摊开在刘升的案几上,即使一旁的许褚进进出出也丝毫没有见外..:: “先收起来吧...: 3 刘升没想到刘协真的给自己写了封衣带詔?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还是刘哗为自己接的詔?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显得这么毫无波澜呀?! “子扬来的真是时候呀,我与你很久没有同榻而眠了。” 惊讶只压制在內心,刘升外表依然是风轻云淡, “仲康!吩咐僕从打理一间上房,今夜子扬留宿!” “好嘞!” 门外悠閒乘凉的许褚当即应声。 “子扬隨我去存春院子里干活吧. 刘升起身看了眼夕阳,正是傍晚锄草浇水的好时间。 刘哗紧隨其后,神思敏捷,暗道原来是隔壁张泉的院子里有猫腻。 许褚见怪不怪,刘升的生活习惯已形成固定,早晚锄草浇水雷打不动,又特意写了一篇韭菜种植指南。 於是乎许褚认定刘升是真喜欢田园种地生活,他也跟著刘升去过隔壁张泉家,並无发现异常。 只发现张泉家的菜地是真大,要浇水的地方是真多,那自然需要许褚来挑水,所以他能偷懒就偷懒能不去就不去...... 许褚与曹操一样觉得,刘升根本逃不出许都城,逃出许都城又如何?又逃不到南阳。 他认为自己更重要的任务是保证刘升安全,而不是防止刘升逃跑。 刘升带著刘哗来到张泉家后院雅间。 “现在的年轻人呀..... 得知刘哗身上带著天子詔书,李儒发出如是感慨,刘子扬胆子也是忒大! 甚至想到当初董承要是拿著天子亲笔詔书,会不会號召到更多的忠义之士?会不会谋反成功? 答案显然也是不行。 没看到刘升依然选择逃跑吗? “如此一来也省的我.... 略懂模仿小使的李儒看了眼刘升,现在不用我仿写了,陛下他亲自给你写了。 他也深深感慨,连陛下都对刘升有所期待,至少比董承高多了,否则刘协早就亲笔写詔给董承而不是暗搓搓的鼓动。 “见过前辈.... 7 刘哗真没想到刘升竟然把李儒董继藏在家里,张泉家就是他家...:..而且还偷偷挖了个地洞?胆子是真大! 二人的见面相识,也意味著逃跑计划就在明天。 然而当刘升说出要带著曹樱一起走时,李儒刘哗异口同声大呼不可。 公子! 鸿起! 一个女人至於吗?此关乎前途大业之事呀! 你把曹操长女带身边,那就是累赘!就算逃出许都城,曹操也非得把你抓回来!你把他长女给掳走算怎么回事? “吾非为美色,实乃不忘恩情,若今日李先生缺胳膊,子扬断腿,我也不会独走!” 刘升坚定道。 二人轻嘆一声,就算不带曹樱,曹操不会把你抓回来?似乎也影响不大。 更感刘升爱护之意,至少公子没把我们只当成是工具..:. 於是按照刘升所言行事。 第200章 许都再见了 第200章 许都再见了 仲夏六月。 晨雾未散。 一队车马从司空府后院东出,三十骑拱卫一辆朱漆雕绍车,为首者曹,身著轻甲骑於高马,行前方开道。 不一会。 从外城军营又疾行而来百余骑,为首夏侯,与曹队伍匯合后,行外城南街出南首门。 朱漆雕绍车里坐著的正是曹樱与其母丁夫人。 此行乃往许都郊外,具茨山青阳观,行香火祈福之事。 昨日。 曹樱请求丁夫人,欲行青阳观,为腹中子祈福, “母亲,城外青阳观新塑西王母金身,香火极灵验......不如?” 丁夫人起初不准,以路途遥远而拒绝。 直到曹樱说出最近的许县传闻。 “我闻羽林郎韩斌之妾,曾去青阳观为腹中子祈福,今年就生了一个胖大男婴!又闻司徒赵温之妻已过四十,去过青阳观之后竟然怀孕!” 丁夫人掩嘴而目瞪口呆。 真有此事? 如此灵验? 不如试试? “路虽远行之將至,若连这点疲累都无法忍受,何言诚心?阿樱说的对!为母明日就陪你前往具茨山青阳观!” 於是丁夫人请曹带领家兵护送一行。 留镇许都,总揽军政的荀或也知晓此事,重要人物慾率兵进出许都城,岂能不闻? 更何况是曹操的家眷?还是与刘升关係匪浅的曹樱? 不过此为曹家家事,荀或不好阻止,又想到明日下午与刘升有约会,刘升並无隨同, 於是便放下心来。 並令夏侯率领百余精锐骑兵加入其中,保证明公家眷的安全。 车马驶入外城的南城街道,帘隙漏进市井喧声。 曹樱掀起鮫綃纱一角,青石板路两侧,商客正卸下驼队的革囊,酒肆旌旗写著春秋佳酿。 更远处。 夯土城墙新涂白堊,民夫扛著黍米袋走向官仓,那是曹操推行的屯田积穀之策,秋收在即而街市车水马龙。 “许都......再见了..... 曹樱心中轻嘆,又伸回縴手抚摸著小腹,面现担忧之色。 丁夫人还以为她是因为怀孕而情绪不寧,於是微笑著安慰。 实则。 曹樱根本没有怀孕,乃是假作怀孕之状,欺瞒曹操,令他掉以轻心,將刘升放归回家。 刘升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 可知许都此去南阳数百里,正常女子长途跋涉,又紧急奔逃的情况下,都有可能身体不適从而不幸遇难。 何况还是有孕在身的女子?结果必然一尸两命。 次要原因则是,怕回家了不好跟吕布和吕綺玲交代...::.更容易让刘备误会,鸿起啊,人家都说我类高祖..... 可我怎么觉得我是刘太公? 当然这些都是开玩笑.... 安全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初升的日光照耀著曹樱与丁夫人的一行车马,缓缓行驶出许都南首门,也照进城东街道刘升的府邸大门。 “仲康!给杨师製作好的摇椅可不能再被你躺坏了,待会我上学,你顺便带著。” 清晨夏日照在脸上,刘升身著简朴单衣,卷著裤腿,一副下地干活的模样。 闻言许褚尷尬挠了挠头。 都怪刘公子製作的摇椅躺得太舒服,夏日炎炎,躺著摇椅扇风,那多是美事? 薛永刚刚踏出门槛也向许褚抱怨道, “今日子扬休沐,多了个帮手,仲康是指望不上了.... 昨夜与刘升同榻而眠的刘哗也穿著简朴单衣。 “仲康的威武之气少了许多..... 连刘哗都开始吐槽许褚的懒情,盯著他腰间的肥直摇头。 “好了好了!我给你们准备早食去!別再说了!” 许褚頜首嘆息,连忙用力把两扇重门推开,而后逃之天天。 你们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你们以为我从小没干过农活?我家是譙县许氏豪强种地的1 正是我干怕了才偷懒呀! 不像你们把种地当做陶冶情操! 许褚如往常一样为早起的刘升他们准备早食,而后又躺在大堂屋檐下的摇椅上,扇著风扇乘凉,等时间差不多就该陪刘升去上学。 往常许褚都会直接睡过头,等刘升来叫醒。 而今日。 “敢问!敢问刘公子在家否?” 只见大门外有一人鬼鬼崇崇躲在门沿张望。 “敢问.... 支“何人扰我清梦?!” 许褚鼾声夏然而止,眉毛顿时倒竖,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许都是谁这般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下午才是刘公子的会客时间? 再说刘公子下午还要去荀令君府上,时间已经排满,门外的告示牌难道看不到吗? “名刺拿来,你可以走了!” 许褚懒得拿正眼瞧向来人。 该客气过的许都贵人他都已经客气过了,如今已是会悍作態..:::.试问许都的哪位贵人没拜访见过刘公子? 若是还有没拜见过的,那就不是贵人! “在下太医吉平......刘公子曾当面邀请过我,说是什么时候来都行.... 刘公子很忙? 我太医也很忙的!哪能先递交名刺等通知?岂非猴年马月? “太医?你这套说辞我见惯了!先交名刺再说!刘公子可没有时间接待不请自来之人!” 许褚冷哼一声。 小小太医刘公子会当面邀请你? “你!你当真蛮横!简直是败坏刘公子名声!” 吉平气急。 简直就是恶僕也! “竟想不到刘公子府邸比司空府还难进!” 吉平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吉...:..吉太医!哎呦喂!我今日被夏日晒昏了头,竟然口不择言?” 许褚嘿嘿拉住吉平,並伴扇自己嘴巴。 你怎么不早说在司空府当值?吉平?莫非就是当日刘公子医治公子在场的那个吉平? 后知后觉的许褚连忙道歉。 “哼!” “不过刘公子上午要去杨公府上上学,下午又与荀令君有约,真没时间接见吉太医.. 吉平暗道刘公子当真是年纪轻轻而声名远播呀。 杨彪府上隨便去,公务繁忙的荀令君也隨便见..::..难怪小小恶僕贯会拿捏架子。 真如他陋室铭所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不知晚上?” “晚上要睡觉!” “不知此时... “若是吉太医能挑水的话..: 退而求其次而卑微的吉平,正在被许褚打量身体,发现他身材健硕肩膀略宽,很適合挑水。 我虽然不能为刘公子挑水,但我可以为刘公子找个人挑水。 “吉太医转身进去那座府邸就可以看到刘公子!” 许褚指著一旁的张泉府门,並不打算带著吉平前往,让他自己去找。 吉平轻嘆点头,而后走下台阶, 许褚摇了摇头,继续回去睡回笼觉。 第201章 吉太医来的真是时候 第201章 吉太医来的真是时候 “茂长......这位先生名叫李儒,传文就不用我介绍了.. 3 张泉后院雅间。 鏤空的窗杨透进晨曦与菜地里的点点油绿,东出侧门,除了两堵高墙,距离刘升的府邸不过五十余步。 往常甚至还能听到许褚的鼾声雷动。 你告诉我曹操抓捕的董承余孽就藏在这? 薛永当即懵逼。 当日公子不是暴打粪餵过董继吗?怎么他......不计前嫌? “公子!仲康虽然看起来懒散,府中护卫皆似家僕般挥呼,然实为內松外紧,我等府邸之周围皆是眼线与暗探!整个城东都是曹操的人!” 薛永深知。 今日刘升告之实情,那便是要准备逃离许都了。 他当然愿意和刘升一起逃离,曹操与他有杀父之仇,若不是为了家族前途,他怎么会仕曹操? 再者刘升待他亲如兄弟手足,必共赴艰难险阻! 然而! 正如他所说,连城东街道这片地方,都无法悄无声息的逃出去,你以为许褚真傻呀? 何言漫漫南阳路? “茂长可知我为何双手生厚茧?” 董继尤记得当日给他浇粪的还有薛永,当然不是记仇,而是羈绊...:: 他举起虎口厚茧,面色从容淡定。 三个月! 你知道我这三月个怎么过的吗?暗无天日!像只老鼠一样不停的挖地洞..::..这难道不能做到悄无声息逃走吗? “传文你...... 薛永似已明白。 难怪张泉家的菜地是越种越大,原来都是挖出来的土..::..矿工董继你辛苦了! “从地道可至城东东门附近,我已令游芳打点好,届时我等可假扮游侠出城!” 董继继续说道。 “其已在城外备好马匹,上马便可疾行。” 薛永然。 这么重大的事竟然要靠一群游侠?非贬低看不起,相反而是觉得难以置信。 当日游芳一行等本地游侠,能在张泉府前做出辱骂泼粪这种地痞流氓之举,今日却也能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何不叫人感慨嗟嘘? 在曹操的许都城底下挖地洞这种事,恐怕也只有本地游侠做得出来...: 而且帮助刘升等人逃跑一旦事发,这群人也是必死无疑。 薛永暗暗点头,转眼却见侧室屏风走出一位游侠,其穿著与刘升一模一样,连身形也几乎相似,除了样貌异之。 他更加震惊。 “王任!你可有遗言?” 董继郑重的看向与刘升身形相似的王任。 “我无父无母,若非董君恩养,岂能活到今日?今报君恩,死而无憾!” 王任洒然一笑。 隨后又郑重向刘升作揖拜道, “能为刘公子略显微薄之力,也算是我王任之荣幸也!” 刘升动容,抓著他的肩膀。 “我等离开之后,你就躺在门外的摇椅酣睡.......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李儒面无表情交代道。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董继魔下游侠有此一人与刘升身形相似,於是便出此主意。 多少是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事不宜迟,即刻便走。” 刘哗冷声道。 修忽。 却见望风的张泉面带焦急之色而入。 “公子!吉平前来拜访!” 眾人闻言皆都面面相。 此时岂能被撞破? 董继面色一狠,摸向腰间长剑,那么只能杀人灭口了,怪他运气不好。 “我识吉平此人,若是向公子討教医术,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打发他..: 闻李儒之言,似也是必杀无疑。 刘哗摸了摸怀中匕首道。 “我引他进来杀之。” “此去南阳长路漫漫,夏日疾行易染热病,带个太医在身旁难道不是很好吗?” 刘升莞尔一笑。 吉平你怎么选择今日来拜访我?那不好意思了,直接掳走。 “诸位!隨我动身!” 刘升面色镇定呼喝道。 隨后来到王任面前,朝看他尊敬一拜。 “刘公子竟种得这么多的地?” 吉平等待著张泉前去通传,看著遍及整个院子的菜地,以及数顶遮阳棚而感到吃惊。 谁没事在家里种这么大的地?看来刘公子真如他文章所写的那般爱好田园生活呀.::::.不知道有没有培育一些草药。 吉平正在田垄旁观察著菜苗,发现刘升是真用心,大热天也见一片绿油油。 “吉太医来了?” 只见刘升带著刘哗薛永张泉李儒董继从后院雅间来到前堂,又从堂前台阶走来。 “刘公子!” 吉平连忙頜首作揖。 眼角余光却打量到不对劲,为何只刘公子一人眼神友善?其他人怎么带著杀意? “来!” 刘升热情满面,一把抓住吉平右手。 “我於东南地培育了一些草药,欲带吉太医见识一番...:: 哎呀!刘公子!你抓这么紧做什么? 难道是什么奇珍草药? 吉平被刘升拉著来到菜地东南角的遮阳棚,待与刘升进入棚中,顿感一阵阴凉,此棚遮阳效果这么好? 他惊嘆间转头,却见身后五人拔出腰间长剑,剑光闪烁,当即嚇得他双腿发软。 刘公子! 吉平鬍鬚都颤抖得飞起,你这是做什么?我小小太医而已,哪里得罪你了? “吉太医见谅,我不得已呀!” 刘升鬆开吉平右手,拿出一旁的铁耙开始翻土。 很快露出一块木板遮挡的地井道,董继张泉向前合力把木板掀开,点燃两团火把,率先从架梯爬了下去.....· “刘公子......我家有妻子......我保证此事绝没看到!” 吉平双腿软成一团泥。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撞破刘升大事,那只能是杀人灭口..:::.我真是倒霉呀! “难道要我背你下去?” 刘升居高临下冷笑一声。 “我......哎!” 吉平悲嘆一声。 刘公子不杀我,已是仁慈,难道我还敢求他,让我留下来?那真得必死无疑了。 七人陆续下井。 很快从地道直往城东东门附近区域,从一所破落的院子里钻了出来。 等候已久的游芳等人迅速接应,並为眾人换装。 许都城门並无禁闭,往来客商以及附近乡里百姓......只要不是罪犯,皆可按时出入。 刘升等人在游芳的带领下,假扮成出城寻仇的游侠,不带兵械,只幣裹头,赤膊短袖露腿裤,堂而皇之出城。 “此去具茨山青阳观十里左右,当快马加鞭!快人一步!” 眾人来到附近乡里,游芳事先安排的驻点,换上长剑弓箭的兵器,又骑著健马,共二十九骑。 在刘升的率领下疾行具茨山青阳观。 第202章 非私会乃私奔 第202章 非私会乃私奔 青阳观。 藏於许都西郊具茨山坳,殿宇坐落著高耸门闕,檐角悬青铜风鐸,隨风盪开冷冷清响。 晨曦刺穿云,將三清殿玄漆门染成赤金色。 丁夫人携曹樱踏过苔痕斑驳的石阶。 门內幽暗深处,一尊丈余高的西王母泥塑,矗立神坛,檀烟飘如纱慢,缠绕神像腰际。 “阿樱,为母此生所愿唯望你与大兄平平安安..::: 西王母像庄重在前。 二人伏於蒲团,丁夫人面带虔诚之色,轻按曹樱小腹,示意跪拜。 “金母开恩,佑我曹氏血脉离五残星煞..:::.保佑阿樱顺利生產道观住持击青铜馨启祝。 西王母主婚姻生育以及避兵灾,乃合此时贵族女性诉求,是以在许县香火旺盛。 “母亲..... 不知为何,曹樱眼眶湿润,泪珠在眸,若晨曦之朝露欲滴。 丁夫人微之间,曹樱扶著她起身,並紧紧的抱著她。 “阿樱你这是... 或是阿樱既为人母,遂如此多愁善感..::::丁夫人如是想到,於是伸手轻轻抚摸安慰前来青阳观祈福之人多朝至夕归,夏日之中午炎热,更兼山路难走,为此道观特准备厢房供来客歇脚。 丁夫人与曹樱来到西侧厢房,令曹夏侯等人於院中护卫。 “祈福喜事,阿樱何以鬱郁多愁?” 房间內母女二人牵手端坐木榻。 “我忆母亲养育之恩.. 》 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掀动慢帐,晃得屏风吱吱作响。 丁夫人顿时嚇得容顏失色,门窗皆闭,何来这么大的风?莫非是金母显灵? 却见曹樱鬼使神差般起身,朝著雕宽长屏风后跑去。 “阿樱?!” 丁夫人脚步追赶,紧隨其后。 待入屏风之后,她的容顏更加失色而惨白无光,因为眼前赫然站著一个男人,贤婿刘升。 “岳母勿要声张,见谅..: 刘升双手作揖頜首,双眼注意力却不离丁夫人嘴唇,但凡她开口大声叫人,那就是手疾眼快的一记闷捂。 “鸿起?!你怎么在这?” 丁夫人惊得脚步后退,身体差点撞到案架上的釉瓶,好在曹樱连忙拉住了她。 可她分明警见刘升眼神里散发著微微威胁之意,甚至觉得曹樱抓著她的手非常用力, 勒得有些生疼...... 你二人想干什么?! “夫君虽不让你二人见面,然也不至於在这种地方私会吧? 丁夫人起伏的胸腹镇定了些。 暗道私会而已。 为母我还是非常大度的,你俩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非私会......乃私奔!” 刘升直起腰腹,手作刀状,且盯著丁夫人的脖颈,似在把控力度。 曹樱秀眉微,至於吗夫君?那可是我母亲.... “什......什么!” 丁夫人惊讶到想要尖叫,却又害怕的自己捂住嘴巴。 难怪今日阿樱鬱郁多愁,原来是要和刘升这小子私奔?逆女呀!你连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要了吗?!啊?! 丁夫人愤怒文理怨的盯看曹樱。 “母亲......难道你捨得见我与夫君天各一方?终生不见?” 曹樱朝著刘升微微摇头。 似在说先让我说服一下,不行再用你的手刀敲晕。 “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跟著他走......余生难逃鬱鬱而终..... 闻言丁夫人哀嘆一声。 你连夫君都叫上了?你与刘升天各一方,那我们母女呢? 然而作为过来人,她亦深知,於女子而言,父母兄弟姐妹註定不能陪你一辈子,只有丈夫才能相濡以沫。 曹樱想跟著刘升私奔无错,毕竟连关係都发生了。 错就错在你刘升为什么要逃离许都? 丁夫人埋怨的转头看向刘升。 “鸿起为何不留在许都呢?” 不仅仅是因为曹樱,丁夫人也知长子曹昂对待刘升情深义重。 那么你为何不能留在许都既与阿樱相亲相爱,又为子修左膀右臂? “大丈夫志在四方,我还有未竟之理想!” 刘升双目凌凌盯得丁夫人发慌。 手刀已先现钢铁寒意,无耐心再继续磨磨蹭蹭,一手刀敲晕的事..::, “望母亲成全!” 只见曹樱委身跪拜在地,声色恳切期盼。 感受到刘升坚定的意志,曹樱决绝的念头,丁夫人终是於心不忍,事已至此......我已难以阻止,岂能让阿樱怀著愧疚而走? 丁夫人扶起曹樱,囊时间泪眼婆娑。 “阿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母亲..... 4 “岳母放心,我必不负阿樱!” “你们快走吧!” 丁夫人悲嘆一声,至少鸿起重情重义,没有丟下阿樱而走。 母女二人依依不捨,然终须离別,刘升拉著曹樱小手,从屏风后的推窗进入密室,而后从密道出青阳观下山。 丁夫人独守空房,嗟嘘吁嘆。 直到午后日头西沉,她这才走出房间。 “母亲!日头稍弱,可以启辰回城了。” 曹病癒的很快,並且作为曹操留守许都唯一的成年儿子,自然要肩负起护送母亲和大姐出城的任务。 “大姐呢?!” 见丁夫人面色惆悵,又不见大姐曹樱身影,曹当即傻眼。 “你大姐被金母召为女仙:::: “母亲戏言乎?” “跟刘鸿起私奔了...... “啊?!” 曹更加傻眼,鸿起怎么会在这?难道他?我还没上门拜谢他救命之恩呢..: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来青阳观祈福就是刘升与曹樱联手之计,为的就是双宿双飞一起私奔。 “事已至此......母亲宽心,鸿起为人重情,大姐不会受委屈的.... “你倒是豁然 7 曹鑠深知丁夫人虽然惆悵不舍,却也没有阻止,想必是有成全之心。 “阿樱呢?” 在走廊过道乘凉的夏侯,恰好此时前来,同样疑惑不解。 曹只好如实告知,这事瞒不了多久。 却见夏侯一点也不惊讶,甚至频频点头。 子林此前不是有意追求阿樱吗?怎见他比儿还要豁达?担忧夏侯会引兵追击的丁夫人反而惊讶不已。 夏侯嘿嘿一笑,偷偷说道。 “伯母!兄长!你们可知我善治產业?商人嘛......自然是多投资才有收穫!” 丁夫人与曹鑠不解。 “子修必继承家业,而刘公子......大姐夫!將来或也..... 你们懂我意思吧? 伯母你的长子將来或能成就大业,而你的长女婿也未必没有可能,不管是谁成就大业,难道伯母会少了尊贵? 换个角度看问题不就豁然开朗呢? “子林何以见得?” 曹笑问道。 显然问的是为何觉得刘升也能成就大业。 “商人嘛.......岂能没有眼光与远见?” 夏侯故作高深。 实则刘升逃跑一事完全说明他有大志,许都第一婿都不当,曹昂的左膀右臂也不要, 你说他想干什么? 再者刘备吕布之武力不可小,刘升来许都混了一趟又结识不少名人,名望响噹噹。 难说不能成就大业! “事已至此,我等正常脚速回城,该告诉荀令君的自然要告诉,但也不著急嘛。” 夏侯建议道。 不帮助刘升也不阻拦他,咱们老老实实回城,老老实实稟报。 说不定荀令君已经知道了。 第203章 荀彧绝不手软 第203章 荀彧绝不手软 “刘公子!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害苦我也!” 夜幕降临。 张泉府邸早已被许褚的亲卫围得水泄不通。 菜地的数顶遮阳棚也已被砍得七零八碎,其中一处翻出的泥土里,赫然是用木板掩盖住的井道。 今早许褚准备好早食后,就躺在大堂门口的摇椅上睡觉,然而要去上学的刘升,並没有从张泉府邸回来叫醒他。 他就这样一觉睡到中午。 直到下午荀或见刘升失约,这才令人前来查探。 结果发现假扮成刘升留在张泉府邸的王任,其不发一言,誓死不从。 荀或当即唤来许县令满宠对他严加刑讯,挨不住酷刑的王任当即求饶,言刘升借菜地井道潜逃,此时尚在城中。 尚在城中? 荀或不置可否,先教许褚等人找出地道,此时已至天黑。 “王任所言半真半假,既有地道,岂能还在城中?” 菜地的菜叶被眾人踩得零零碎碎,月光照耀之下一片绿色油油,正如此时荀或阴鬱之脸色。 满宠的见解他早就已经想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许褚!你立刻率骑出城,前往敖仓稟报明公!” 荀或立刻发號施令。 “请荀令君让我出城追击刘公子.. 许褚拱手请求道。 满宠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好你个许褚呀!让人挖了个这么大的地道而浑然不知?你就是这样监视人质的? 还好意思请追? “快去!” 荀或没有责备许褚,语气却带著丝丝不满。 “诺!” 许褚唉唉嘆气,我与公达奉孝两位先生交情不错,想必明公应该是不会杀了我.... 公子也会为我求情的吧。 隨后带著数十骑火速出府出城,前往河內前线敖仓。 “荀令君!当即刻派遣轻骑疾行叶县,刘升若回南阳,必经此路!” 满宠神色严谨,宠辱不惊。 虽然被许褚以及王任耽搁了一些时间,然而只要派遣骑兵追击,直接疾行前往叶县, 必能堵住刘升一行。 “若他不去南阳呢?” 荀或反问道。 “不可能!” 满宠当即回答。 不去南阳还能去哪?去汝南?去淮南?去充州徐州?还是直接回河北涿郡老家?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刘升只能去南阳,去其他地方不仅路远,还是死路一条。 “若他不走叶县呢?” 荀或再反问道。 “不...... 满宠闻言深思而犹豫。 去南阳当然要走叶县,特別还是逃跑的情况下,此直达必经之路,但严格意义来说, 也並非要走叶县才能达到南阳。 比如进入司隶校尉部河南尹,沿著伏牛山延伸山脉,穿行至南阳。 或者可以先至汝南,再从扶余山上界山等山脉山路,西穿至南阳。 大军行军不走山路此乃人之常情,然刘升最多数十骑,不一定非要走叶县。 “伯寧能想到堵住叶县,而刘升乃智谋多虑之士,岂能想不到?” 荀彧指著眼前的井道,燮眉沉思。 满宠也没想到,自己身为许县令,竟然被人在许都城底下挖了这么一条地道。 “荀令君以为刘升要走伏牛山还是扶余山?” 话音未落。 就见府门前有一驍勇悍將而入,正是吕布旧將郝萌。 “安远將军郝萌拜见荀令君!” “郝將军无需多礼。” 郝萌看了满宠一眼,见他似乎对自己面带不喜,暗暗冷哼一声,接著上前聆听荀或指令。 “汝率五百骑兵行父城县追击刘升!” 荀或吩咐道。 父城为春秋时期楚国北方之边睡重镇,其地形为山地丘陵,乃许都前往洛阳或进入伏牛山余脉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说荀或认为刘升一定会走伏牛山余脉进入南阳。 “若刘升负隅顽抗.. “汝面对明公之命时,也是这般反问吗?!” 面对郝萌追问,荀或严厉呵斥。 “诺!” 郝萌脸色一喜,当即接过荀或令状,转身出府骑马上街,前往军营引骑兵出城, “荀令君何以判断刘升將行父城?” 满宠似咬牙问道。 “今日明公长女出城前往具茨山,其为许都西郊,刘升难道不是顺势西进,反而往南渡颖水?” 荀或早就把这两件事联合起来考虑。 不会这么巧的! 此必为刘升之谋。 “荀令君!就算不让许褚追击刘升,何以让郝萌追击?难道此事不用过问明公?” 隨即。 刚直不阿的满宠突然咆哮反对。 正如郝萌所问,若刘升负隅反抗该怎么办? 荀或没有正面回答,却已经解释了一切。 我用你这个与刘升有仇的人追击刘升,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满宠上次带著许定郝萌逮捕刘升时,早已察觉郝萌对刘升不满,二人乃旧仇也! 让郝萌五百骑追击刘升,那刘升还有活路? 满宠觉得。 刘升的生死至少得问过明公吧? “伯寧你看看你呀,连你这个公正无私之人都对刘升抱有好意,我若不叫郝萌追击, 又能叫谁去追击呢?” 荀或摇头似自嘲一笑。 其实他和刘升关係也很好,然涉及立场之別,只能狠心独断。 “刘升生死乃明公决断,我非为其求情!” 满宠否认道。 “刘升已与明公牵涉过深,岂能轻易决断?我坐镇许都而刘升从许都逃走,难道我无权决定他的生死吗?” 荀或面容坚定。 “其必死乎?!” 满宠问道。 “若他肯乖乖就范,郝萌也不敢杀他。” 荀或继而无奈嘆息。 “伯寧呀,我与刘升相交不浅,然你知道若是放虎归山,其必后患无穷!他日或將成为比袁绍还要难以对付之人!” 此前荀或经常听荀攸和郭嘉说起,刘备刘升父子如何如何梟雄,將来必为心腹大患。 他当时皆不以为然。 时至今日。 深以为然。 光看刘升在许都混下的名望与结交的名人,那都是將来成就大业的基础,更不用说他发现刘哗也不见了。 当日刘哗面见天子,究竟谈了什么?交代了什么? 荀或微微一想都觉得十分可怕。 若刘升识时务跟著郝萌回来,他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然若负隅顽抗,还得让著他不成? 不一会。 又见传令骑兵进入府门,听从荀或发號施令。 “急令叶县令秦宜禄加紧防范,再令朗陵长赵儼加紧防范!” 闻言传令骑兵各去。 而满宠默默为刘升哀嘆,荀令君令郝萌五百骑兵追击,又有备无患,刘公子插翅难逃也。 刘升是不能去过具茨山后还向东走,那么西行南行之所有道路都被荀或堵住。 郝萌星夜骑兵疾行。 誓要追击刘升杀之。 第204章 你追我逃臥牛山 第204章 你追我逃臥牛山 汝水上游汜城段,距离东面许都,大约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然而郝萌一行五百骑, 仅用一夜时间就已疾行而至。 此时。 郝萌的人马早已精疲力竭,困顿不堪,於汝水边,饮水歇脚。 “报!” 西向而来的斥候脸上,盛著初升烈日的阳光,將他枯稿如瘦柴的脸颊展现得一览无余。 郝萌五百骑急行而疲惫,而斥候更是疲惫中的疲惫,疲惫至极。 只见他摔下马来,落在浅水滩,河水溅射郝萌双眼,使之杀意黯然, “刘升可至父城?” 郝萌卸甲而脚步灵活,当即上前扶起斥候並询问道。 “其已过父城!或朝著鲁阳而去!” 斥候发烫的身体浸泡水中,似升起腾腾热烟。 此处距离父城不过十几二十里。 而鲁阳属荆州南阳郡,不过嘛......却被伏牛山余脉阻隔在南阳盆地以外,仍属河南大中原地域,是以刘升根本还未脱离危险, 正如荀或满宠所料,刘升这是想穿行伏牛山余脉进入南阳,所以先经过父城再过鲁阳。 “荀令君料事如神也!” 郝萌握拳震呼,转而冷哼出口。 “刘升竟也如此神速?” 他原以为自己星夜奔驰,今早再歇息一阵,日中必能赶到父城,追击到刘升。 没想到刘升跑得更快? 这么能跑? 不过没关係。 只是把追击点父城,改成鲁阳而已,二地相差不过三五十里。 “诸位!” 郝萌转身呼喝,鼓舞正在饮水洗漱的部眾们。 “尔等当中多有魏越魏校尉旧部,今仇敌刘升近在眼前,我必追之杀之,为同袍復仇当初刘升手刃之魏越,其旧部多投入郝萌魔下。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桩陈年旧事? “郝將军所言甚是!” “郝將军重情重义!” “今刘升不过数十骑!岂是我等五百战骑敌手?乃插翅难逃也!追杀之可报深仇大恨!亦为莫大功劳也!” 郝萌继续鼓动部眾。 他虽然背刺过吕布,投降袁术,又再度背弃袁术,转投曹操,可谓名声狼藉。 然而待部下也算恩义有加,部下们才不管为谁效力,只管主將对他们好不好。 经郝萌一番鼓譟,疲惫的部眾们顿时精神焕发,士气高涨。 “穿甲上马!隨我走!今日太阳下山前!必能追杀到刘升!” 札甲攒动,战马嘶吼,嚇得汝水无风而起惊涛。 鲁阳。 泄水鲁山之间,坐落著一座低矮山关,形似臥牛,依鲁山而傍泄水,山势不高却也险峻。 “此山口危也!” 踏踏踏踏! 刘升一行三十骑行至臥牛山,骑在前头的李儒见山势地形以及入山口,当即喝停眾人。 若入山口,如鱼入网! “泄水暂歇!” 刘升令眾人於泄水岸下马歇息。 同骑一骑之曹樱早已晕的七荤八素,刘升几乎是將她扛抱著下马。 “夫君......我真没用......不似吕氏綺玲......她定是善骑.. 曹樱半瘫软在刘升扶的臂膀里,眉黛失色面容憔悴,呢喃言语间带著丝丝自责。 “阿樱已经很厉害了.. 刘升微笑著安慰,也不禁抚额暗嘆。 离南阳愈近,曹樱越在念叻吕綺玲......我真是处处不如她......阿樱!没必要!真没必要! “公子!女君!” 薛永连忙摘下刘升座马前的水囊,上前伺候。 他朝著后方父城方向看了一眼,面有焦急担忧之色。 “存春何以这么久都不回来? “茂长放心,存春生於凉州,马背上长大,岂会出事?” 刘升接过水囊,扶著曹樱来到水边,清洗脸庞脖颈上的汗渍,又把水囊装满水,看上去神態自若毫不著急。 张泉为眾人殿后,於后方探查敌情,简单说就是看有没有人前来追击。 他们也就比许都快半天或一天时间,必然是有追兵的。 “反而是这山口..: ” 刘升抬起头来,见入山之口。 看似风平浪静,然正如李儒諫言,一旦进入若遇埋伏,则十死无生。 但这又是进入伏牛山余脉的必经直达之路,穿过这个山口,就有五成的概率脱离许都追兵。 自然也可以绕道进入,然时不我待,再绕半天或一天,那可真要被许都追兵追上。 虽然张泉还未赶回,言有追兵与否,但刘升相信追兵就在身后,因为聪明的荀或一定会通过曹樱出城之事与自己联繫起来。 也就是说荀或一定知道自己走的是伏牛山余脉入南阳。 那为什么刘升还要走呢? 因为进入山脉就算有追兵也可以躲藏,不似走叶县大道,根本无处可躲,一旦前方遇阻,后方再有大批追兵..... 那刘升可就有损刘跑跑的一世英名了。 “鸿起,不若我先探查一番?” 刘哗也深知刘升之忧。 当即向前请求先入山口。 这似臥牛之山,大概率不会有曹操的守军把守,因为他只要守住父城就能控制颖川进入伏牛山和洛阳盆地的要道。 没必要多此一举处处分布兵力。 也就是刘升没有兵力,若有个几百兵,这山口还不是分分钟过? 就是因为势单力薄,所以这矮山口也成了危险关口。 “我料此山若有危险,也定然只是一些山匪,留下买路钱即可。” 刘哗自信推断道。 眾人皆都围將过来,先是朝著刘升和曹樱一一行礼,继而加入討论。 曹樱也摆出一副刘升家女主人的姿態与眾人寒暄一番。 她没想到董承的儿子董继和谋主李孝儒竟然都投靠了刘升,特別是董继..::..这不是当日被夫君餵粪过?怎么还如此忠心耿耿? 司空府仓曹刘哗,竟然也为夫君放弃了美好前途? 薛永更是忙上忙下伺候著,活脱脱把自己当成一个下人.:::: 而张泉身为军阀之子,竟然不顾危险,为眾人断后探查? 那一介地痞流氓......不对!是游侠游芳也是前后打点,尽心尽力。 甚至连当日曹樱见过的太医吉平竟然也跟著刘升逃跑?他才只见过夫君一面吧?竟也被夫君的魅力折服? 曹樱误会了...::.其他人都是心甘情愿折服之,唯有吉平那是阴差阳错。 她觉得眾人甘愿追隨刘升难以置信,殊不知眾人才觉得她身为曹操长女,竟然放弃这样的身家而追隨刘升。 这才是真正的难以置信。 难怪公子坚决要把曹操长女接走,其也是重情重义呀! “公子!若只是土匪!那就让我前去交涉!” 游芳挺身而出信誓旦旦道。 “鲁阳那也是颖川境內,我许县大侠游芳的名字谁人不知?还没有三分薄面?” 第205章 裴元绍与周仓 第205章 裴元绍与周仓 “公子放心!游芳或许入不了公子之眼,然並非一无是处!” 董继当即为游芳保证。 別看游芳当日行地痞流氓之举,为人却也是相当靠谱,侠名在颖川郡內还是吃得开的。 “传文此言差矣!” 刘升当即震声反驳,却一把拉住董继,一把拉著游芳。 “若无游君?!我们怎么逃得出许都?在我眼里,游君乃人才也!尔等不知,我魔下爱將夏侯子通陈长信皆是游侠出身!” 此乃刘升真心所言。 游侠怎么啦?我自己就是燕赵人土,还能看不起游侠? “游君此去,切记自身安危,若山中大王好相与便是极好,若不好相与也不能害了自已性命!” 刘升拉著游芳的手,贴心吩咐。 闻言游芳感激涕零,频频点头。 公子不是不相信我,而是怕我出事呀! “公子放心!我这就去也!” 游芳拱手作揖,而后翻身上马,单骑朝著臥牛山山口奔驰而去。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没进山中绿林,而后各自抓紧歇息,装水餵马,整备一番。 吉平甚至带人在山脚下採摘了一些草药,说是有助於人马恢復精神。 眾人暗道,这吉太医一开始是被逼无奈,而现在看著也是很心甘情愿嘛..:: 却说。 游芳入矮山山口,而见宽长谷道,两岸青山夏日尤绿,遍野鸟兽嘰嘰喳喳。 待行至谷道过半,侧面山坳处见一寨门位於腰处,以青石板砌成围山瓮城,易守难攻。 “此山中真有大王?” 他愣神之间,却闻弓箭声破风而出,射在他的马前,惊得马儿扬蹄嘶鸣。 数十裹著黄色愤巾的弓箭手,从山腰树丛钻出,黑的箭簇在绿油油的草木间十分醒目。 “来者何人?” 为首者身材高大,面黑如炭,鬚髮蓬乱,双目充血赤红。 其手中弓箭之弦绷紧,似一言不合,就將见血封喉。 “我乃许县大侠游芳,今日与兄弟们护送一个医师入山採药,路过宝地,还望兄长你高抬贵手......“ 游芳镇定自若。 並十分机智的编造了一个合理动机,我是不是游侠?吉太医是不是医师?当真是十分妥贴且有理有据。 “可是许县南颖乡游芳?” 为首者放下手中弓箭询问道“正是!” 游芳大喜。 咱的威名果然是遍及颖川呀!鲁山虽属荆州南阳,却也算是颖川。 “快快迎接!” 游芳闻声见状毫无防备,当即引骑跑向寨门,將马匹寄在一旁的马树桩后,他兴冲冲的朝著青石台阶走去。 然而。 迎接他的却是男上加男,一群黄巾大汉雾跳出,將他死死压在地面上,粗糙的砂砾磨得他的脸皮发疼。 “卑鄙无耻!非好汉也!” 游芳大叫不服。 你竟然骗我上山寨?刚才何不一箭射死我? “你欺骗我在先,何言我卑鄙无耻?” 持箭那人名为裴元绍,原为黄幣將领,黄幣之乱后聚啸山林,便是活动在伏牛山山脉附近。 “我有何欺骗?我就是游芳!” 游芳鬱闷不已。 却见有又有一人走到他的身前,其身长魁伟,肌肉责张,面色黑中透红,髯捲曲, 双目环眼似铜铃。 正是与裴元绍一起举啸山林的周仓,其曾为黄幣张宝旧將。 “你之马匹口出白沫,显然是疾行赶路所至,入山採药有这般著急吗?” 周仓声若洪钟。 “你为何人奸细斥候?!” 不是?!这你都看得出来?你的警戒性也太强了吧? 游芳更加鬱闷。 好好的编造什么合理动机?直接说我想过此路,给你买路钱,或许更加利索。 然而他已经意识到,眼前二人非寻常山匪,就算他们此时同意,待刘升眾人过山谷之时也会引起怀疑。 “我等只是想过这条山谷,並非恶意,若高抬贵手,我必以死想报!若你认为我是奸细,要杀要別悉听尊便!” 游芳摩擦出血的面庞带著决然刚硬,双目盪进灰尘也一眨不眨。 见状。 周仓暗道果然有游侠之风范。 然而他岂会轻信? 他与裴元绍顛沛流离,从这个山头转移至那个山头,从太行山跑到伏牛山,再跑下去就要跑到秦岭去了.... 原因无他....:..作为黄幣余党,且势力不大,投靠朝廷吧,有人要也无关紧要。 不如自由自在,养活自己的一班老兄弟。 周仓看了裴元绍一眼,似在徵求他的意见。 见裴元绍一副周兄你来做主的模样,他这才呵退眾人扶起游芳。 “我见你面色坚毅,真乃游侠之气,若你如实道来!只要不侵我山寨利益,放你等过去难道不是小事一桩?” 周仓面带真诚,声音洪亮而清澈。 见此游芳犹豫一二。 以他混江湖的经验来说,周仓绝对没有说谎,可事关重大,万一说出实情,这土匪要把公子送给曹操立功怎么办? 此时真诚,不代表游芳说出实情后也能真诚..::::人心善变! 可是不说实情,这臥牛山还真就过不了,必然加深周仓裴元绍的怀疑,到时没事也变有事。 “游君可是犯了事?惹了曹操所以才不敢言实?” 周仓呵呵一笑。 这颖川自然是曹操的地盘,你许县大侠何以如此匆匆? “实不相瞒!我等还怕你是曹操的奸细呢!” 原来周仓裴元绍曾在两年前,曹操迎接天子时,牵涉进曹操与袁术的爭斗,袁术是阻止过曹操迎接天子的。 结果周仓裴元绍他们,误被曹操当做袁术同伙而杀了一部分部眾。 黄巾余党?土匪?那必定和袁公路脱不了干係! 所以他们与曹操和袁术都有仇。 见此游芳不再隱瞒,如实道来。 “我等护卫刘公子返回南阳!” “哪位刘公子?” “前將军豫州牧刘备之子,左將军吕布之婿,奋威將军刘升刘公子!” “可是杀了袁术的刘公子?!” “正是!” “哎呀游兄弟你怎么不早说?!我闻刘豫州仁义之名久矣!刘升刘公子亦是豪杰!快快引我前去接见!” 周仓激动又紧张,这样的人物我等当能阻挠? 裴元绍也大吃一惊,不是听说刘公子在许都当人质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二人二话不说,当即拉著游芳望闻问切般伺候著他,为刚刚的无理而道歉。 游芳暗道,我许县大侠的名声没有刘公子的名声好使呀..:. 隨后三人不带亲兵,此以示诚意,又下了山寨,引骑出了山口,迎接刘升等人。 “此二人为谁?” 刘升望著来骑转而惊讶道。 第206章 李儒献计伏杀郝萌 第206章 李儒献计伏杀郝萌 “在下周仓!见过刘公子!” “在下裴元绍!见过刘公子!” 周仓裴元绍二人提前下马,迈著粗壮的双腿,三步化作五步走,踏得浅水滩泥石相击,而后单膝跪地双手作揖。 其脸上之热情洋溢正如此时正午之日光。 “二位快快请起!” 刘升亦不顾裤腿浸湿,连忙上前扶起二人,並带著欣赏之色打量著他们。 周仓身长魁伟,肌肉賁张,裴元绍黑脸如炭,双目似鹰,一看就是扛大刀和放暗箭的猛將! 二人见刘升之视,也不由自主挺起胸膛。 刘公子?看看我等胸肌如何? 眾人围向前来,见此状,哪里还看不出什么意思?此二人已有入伙之意也。 果不其然。 只听周仓。 “公子!我等为黄巾余党,三五百人聚啸此臥牛山,早闻公子威名!若不弃,愿与裴兄投效之,牵马坠蹬耳!” 周仓声量惊人又言辞肯肯。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欲要与裴元绍再拜,却让刘升牢牢拖住双臂。 刘备吕布击破篡汉逆贼袁术,刘升亲手斩下袁术头颅,早已是天下闻名。 周仓裴元绍当能不知? 又闻汝南黄幣刘辟吴霸投靠刘备,颇为受重。 周仓裴元绍岂能不羡? 更兼这几个月,刘备魔下关张赵,横扫南阳盆地北面伏牛山,东面扶余山等贼寇,勇武赫赫。 周仓裴元绍当能不敬? 就算今日没遇见刘升,他们说不定都会打算去投靠。 今逢公子落难,而我等义气相助,这难道不是上天赐予我等建功立业之机?人生有此等机遇当能不取? 见刘升面露犹豫,周仓连忙补充道。 “若公子嫌弃我等出身以及前科,仅我与裴兄追隨公子!甘为一小卒!” 素闻刘备刘升父子有仁义爱民之名,他还以为是刘升嫌弃他的弟兄们底子不乾净。 谁知。 刘升大笑反驳道。 “此言差矣!我岂是如此迁腐之人?周兄裴兄尽可率部来投!我必亲自引荐家父!” 周仓裴元绍大喜。 再次单膝跪地拜谢,这次刘升怎么拉也拉不住, 眾人见之暗暗点头,英雄不问出身,二位虽然草莽,却也是识礼数知明理之人。 更感刘升当真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如果说以前的刘升什么人都要,那还是因为他自己出身也不高,而现在他的名望水涨船高,却仍然不自持尊贵。 不忘初心! “此为我之谋主李儒李先生...: 刘升郑重的把隨从眾人一一引见给周仓裴元绍认识。 儼然是把二人当做相交朋友,投效归投效,相互引见代表著尊重。 周仓裴元绍相视而感慨,竟想不到公子如此真诚?我等如此出身也能被公子城以待之? 他们更得知刘升竟然把曹操的长女给掳走......不对!是骗走......也不对! 是...:::.总之十分惊讶震撼。 公子好胆!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公子诸位!正是日中,何不至山寨饮食瓜果乘凉?” 周仓当即提议,快去收编我们的部曲吧!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裴元绍也频频点头。 正在这时。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踏踏之声,卷的灰尘飘洒在空中,日光略影,赫然是断后探查的单骑张泉。 “公子!” 张泉面色惨白,带慌张焦急,座马被他勒得嗷长叫,口吐白沫,双眼痴呆。 马匹冲得太快,薛永董继带数人连忙上前接应,左右用力角牴,这才堪堪止住发狂的马蹄。 刘升上前扶著张泉下马,他的双腿颤抖如打筛。 追兵来了?! “公子!父城追兵!五百余骑!” 张泉心有余悸,双眼也有些痴呆,刘升递给他的水囊,塞子没打开就往嘴里。 实在是不得不惊。 五百骑追击区区三十骑,仅在身后三十里,不消半日便能轻易碾上,而后压成粉......说是绝境也不为过。 然而。 却见李儒走到刘升身边,眼窝深陷黑眸发光,说话间刀削颧骨更显突出。 此臥牛山便是追兵坟墓.:::: 闻言刘升当即会意並大喜。 这就是谋土的作用呀!现在不用我一人绞尽脑汁的想计谋,只需分析决策便可。 以少胜多? 李儒很有经验! 当初董卓便是听从他的计谋,夜里出城,次日再扮演新兵入城,以此製造自己兵力很多的假象,成为董卓入主洛阳的关键因素。 “元福!山中部曲多少?弓箭多少?” 刘升仰头看向臥牛山山峰,低矮却形成关口,当真是妥妥的坟墓。 周仓立刻会意。 “亲壮部曲三百八十七!弓弩二百张!马五十!” “够了!” 话音刚落,李儒自信震声道, “我等於前后山口皆布置雷石滚木,若敌入口袋,前后堵之!” 周仓表示我关键的还没说呢。 还不够! “元福必不是无名之黄巾徒也!” 刘升大嘉讚赏之。 能选择此处盘踞,又布置防御措施,可见周仓裴元绍不是一般土匪或黄巾余党,必有一定的战场作战经验。 “是也!” 李儒更加欣喜,这样计划更加万无一失。 当然还有关键的一环。 只见他抓住张泉双手。 “存春可敢诱敌深入否?” 闻言刘升眉犹豫。 已知李儒需要张泉继续殿后探查並暴露行踪,而后引著追兵深入臥牛山山谷。 能带领五百骑兵的將领肯定不是蠢货,见此山势地形,岂能像发情的母猪一样衝进去? 所以需要张泉这只公猪..:::.让五百追兵变成发情的母猪.... 然而。 张泉可是张绣之子,此关乎联结张绣之大事,岂能让他的儿子去冒险? 刘升正准备换人,却见张泉挺身而立,颤抖的双腿当即镇定如柱。 “我深受公子厚待,却未立寸功!区区诱敌而已!我再往即可!” 张泉虽然疲惫却也最为善骑,更深谱斥候探查之细节。 这也是李儒选择他的原因。 眾人计议罢了,张泉引骑再向父城方向行去,而后刘升等人进入臥牛山准备埋伏事宜。 刘升不忘嘉奖游芳入山游说之功,即使他自称自己许县大侠的名头,根本没有公子的名头好用,然岂能厚此薄彼? 待入山中,发现除了周仓所言青壮三百八十七人外,还有许多老幼妇女之家卷。 他们也帮忙著眾人,准备吃食,製作箭矢,帮运石块木桩,布置柵栏.. 见状曹樱也主动请缨加入其中。 其言。 我闻吕氏綺玲曾於南顿城,身先士卒,登城头而鼓舞魔下,扬言为刘升刘公子之妻, 我是不如她英勇..... 然也有与夫君同生共死之心。 刘升扶额而欣慰。 第207章 你是来送人头的吧 第207章 你是来送人头的吧 炎阳西坠,像是被大地炙烤了一整天的巨大火盆渐渐冷却,其边缘浸入远方的山峦, 將天际染成一片壮丽而残酷的金红。 “报!前方似发现刘升斥候!” 前方三里左右,斥候火速来报。 “刘升果不愧善战之人,连逃跑也是瞻前顾后!” 空气黏稠得如同熬煮过的浆,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灼热的颗粒感,压迫著郝萌的胸腔。 其身后五百战骑捲起漫天黄沙,如同汹涌浪袭击而至。 “我说过今日必追击刘升!岂能留到明日?尔等隨我一鼓作气!冲!” 郝萌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引骑兵杀奔向前。 夕阳下。 蝉鸣早已嘶哑,只在远处的林子里发出断续的有气无力的哀鸣。 草木被晒得头套脑,叶片捲曲著,覆著一层厚厚的黄尘。 张泉疲惫而又坚挺的人马身影,犹如一只无桨孤舟,飘荡著风雨交加的暴烈海洋,身后的潮水隨时都有可能將他淹没。 浓烈嘈杂的马蹄震得地面摇晃,响得震耳欲聋他朝身后看了一眼,顿时就发现数百骑兵如狂风袭来,既惊恐又兴奋。 “驾!” 张泉拍打座马,双腿夹得马腹直哆嗦,犹如利箭一般加速前进。 须更间。 “刘升就在不远!抓住他!” 郝萌鬍鬚乱飞,惊喜咆哮。 通过今早斥候所报,以及发现眼前刘升的斥候,便可推断出脚程,刘升就在前方不远,不会超过五里! 是以他渐渐急躁,更有浓重的得意与嗜血的兴奋。 试问刘备长子吕布贤婿,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刘升,即將死在自己的手中,岂能不欣喜若狂? “追兵何人?郝萌?!” 张泉又朝身后看了一眼,追兵不及百步,更肉眼可见为首之人,面容不清,然身形似是郝萌。 他暗暗叫苦,怎么还没到臥牛山谷口? 修忽。 突起之山峰挡住落日余暉,暮色错觉中,山谷谷口尽在眼前。 张泉如蒙大赦,却伴装疲惫体力不支。 那副想要拼死逃命却力不从心的狼狐模样,很快映入身后郝萌的细眼里,以至於他见到眼前的山势地形產生的犹豫惊疑全都拋诸脑后。 正如刘升李儒所料,只要是善战之人,见此地形无不会深思熟虑,绝不敢轻易而入。 然而张泉的演技逼真,让郝萌渐渐发情。 更重要的是,他就算觉得此地危险,易被埋伏,然刘升仅仅三十余骑,怎么埋伏我?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此豫州颖川地界,曹操的地盘,刘升从哪里能拉出一支军队? 他承认刘升用兵厉害,但是你现在无兵可用!这么厉害的你,不也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所以郝萌根本不带犹豫,只细眼微。 “追杀之!” 郝萌率骑杀进谷口。 原本宽长的骑兵队形,囊时间化作离弦之箭,继而一往无前,似要撕破这臥山之牛。 山谷山壁投下一片的阴影,將滚滚烟尘和最后的天光一起吞没。 谷內的温度骤降,空气瞬间变得潮湿阴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哪里走?!” 郝萌毫不犹豫挥手催促部下全速前进, 马蹄践踏著碎石和枯枝败叶,发出啪乱响,在幽谷中形成令人心悸的回音。 只见他於马背上张弓搭箭,瞄准眼前不到五十步的张泉。 “鸣鸣鸣.... 一声苍凉得如同老猿悲鸣般的牛角號声,毫无徵兆地从右侧山顶猛然炸响。 左侧崖顶。 数十块早已备好的磨盘大小的巨石,被埋伏的士兵用力撬下,夹杂著大量沉重的滚木,如同山神震怒般咆哮著倾泻而下。 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从两侧岩缝矮树丛后响起。 数百支羽箭,带著死神的呼啸,像泼水一样覆盖下来。 “怎么会这样?!” 瞪时郝萌双眼充血赤红,目毗欲裂。 哪来的理伏之兵?刘升难道会撒豆成兵? “来者郝萌否?你是来送人头的吧?公子刘升候你久矣!” 前方张泉已经下马跑向东面山路,並扯著嗓子哈哈大笑,笑声伴隨著郝萌部曲的惨叫声,响彻绵绵山谷。 “刘升狗贼!安敢欺我!” 郝萌面红耳赤,暴怒狂吼。 简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其五百骑皆精锐,以往就是面对数千步兵也丝毫不惧,甚至能游刃有余,可谓是隨意驰骋战场。 然而今日却被困在山谷,当真是无法施展开来渐渐的,他感到一丝恐惧。 今日非但杀不了刘升,还可能殞命在此! “不要乱!后队变前队,衝出去!给我冲!” 前方谷口光芒弱小,郝萌断定已被刘升堵住,於是勒马转向,向原路返回。 然而於山谷中中了埋伏,必定阵型大乱,士气大失,不然你以为號角是瞎吹的?箭雨滚石可砸不死那么多人。 更何况郝萌骑兵日夜疾行,乃是绷紧的弓弦,此刻突然断裂,那自然是大溃之姿。 “竟然是郝萌来了?” 半山腰亲自督战的刘升面露大喜。 当即挥旗令周仓用巨石滚木堵住郝萌后退之路,又令裴元绍等弓弩手再接再厉,务必將所有箭矢射光。 “滚开!” 呼啸的箭矢飞过郝萌的头顶,嚇得他想要往人群后躲。 然而山谷早已被三分之二的人马堵住,就算化作老鼠也无处可钻,当真是前后失距, 进退维谷。 人马皆惊互相踩踏,谷內如炼狱般惨绝人寰。 不少骑兵纷纷下马朝著两岸山路跑去,连忙郝萌都带著亲卫钻进山林,希冀著这低矮的山脉会有一条活路。 “刘升狗贼当真卑鄙呀!” 郝萌坐在山路杂草丛生的荆棘地,双眼看著底下人马暴乱自相残杀的场面,心痛的无法呼吸。 那可是都是我的嫡系部曲! 又见一黑脸大汉,肌肉賁张,武力爆表,带领数十人於半山腰处截杀逃窜之人,时而躲进丛林时而杀下山谷地。 当真是数进数出,搅得战场更加混乱。 “竟没想到有一日我会败在刘升手下,还是如此悽惨!” 郝萌悲嘆一声。 谁能想到刘升前脚还是三十骑,后脚就生出三百人? 要是我知道他有三百人,说什么都不会进入这个臥牛山! 此刻的他捶足顿胸,后悔不已。 “郝萌?你真是送人头来了?” 正与十几亲卫躲在草丛歇息,待恢復体力准备跑路的郝萌,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 刘升带著三十部曲,手持弓弩皆张,正居高临下,如虎视般包围郝萌一行。 只见刘升嘴角轻扬,似在蔑视不屑。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然郝萌如打盹之小白兔,误入猛虎刘升之网,活路也变成死路。 刘升蔑笑不止,然而双眼逐渐犀利,挥手间,箭矢如雨倾下。 “刘升!我跟你拼了!” 郝萌凶性大发,此刻刘升尽在眼前,未必不能擒之活命! 然而他起身的速度,並没有刘升从容不迫接过长弓再搭箭的速度快,利箭发出呼声,带看最后的夕阳没入郝萌的脖颈。 如一锤定音。 闹剧结束了。 第208章 替我谢谢荀令君 第208章 替我谢谢荀令君 “茂长!割下郝萌狗头!” 荆棘草地横尸十几具,压得草屑破碎,血流遍野,皆为刘升率队射杀。 其中郝萌脑洞大开......其脖颈短粗,也算脑袋......又面色挣狞,一副死不目状。 薛永乾脆利落割下他的头颅,而后令人取木盒装订,像是礼品一般收藏起来。 眾所周知其乃吕布刻骨铭心之仇敌。 刘升欣喜不已。 岳父? 你看看我为了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暮色四合。 血光黯淡。 山谷中的喊杀惨叫声,渐渐消弹,唯有倖存的马儿逃窜两面山脚,食草啄木,嘶鸣。 山寨大门前。 人流涌动,各自忙碌,留守寨中的家眷们正在搬运著牛羊酒肉,於柵栏高墙內,准备露天夜宴,庆祝今日胜利。 “公子!敌军虽为骑兵精锐,然进退维谷间若村叟稚童,不堪一击!” 只见青石台阶下。 周仓硕大喷张的双臂肌肉,似刀劈斧削般刻出沟壑线条,流淌著熠熠血汗,他面带振奋,人未至声先到。 “其甲器精良,战马健壮,虽损过半,却也颇丰!如今我等只能笑纳之!” 一旁裴元绍眉飞色舞,时不时伸腿踢著脚慢的俘虏,尽显得意之情。 若非公子坐镇臥牛山,李先生出此妙计,我等区区三百余青壮,岂能是郝萌五百驍骑之对手? 周仓沉浸在杀中无法自拔,裴元绍则是为颇丰之收穫感到惊喜。 “若无二位出力,何此大捷?” 刘升带领眾人连忙上前迎接。 臥牛山之地形是他们的,防御措施也是他们提前布置过一番,兵力箭矢人力物资皆由他们提供,甚至二人还亲自上场杀敌。 当为首功! “若无公子李军师妙计,我等岂能立功?” 周仓谦让摇头。 裴元绍点头认同。 我等莽撞,只会出蛮力苦力,公子和军师才是首功! 刘升也连连推让,只闻张泉笑言道,“难道我不是首功?不分你我也!” 眾人哈哈大笑,皆大欢喜。 一旁的郝萌俘虏略显尷尬,纷纷頜首低腰,眼神躲躲闪闪。 “可是荀令君命令郝萌前来追我?” 刘升走到俘虏面前询问道。 “公子!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罪该万死!然我听闻公子仁义!咸少屠杀俘虏!说实话我对公子的敬仰犹如黄河之水..... 分一位贪生怕死的俘虏当即跪地求饶。 却被一旁寧死不屈的同伴当场喝断。 “刘升!我输的心服口服!能死在大名鼎鼎的刘公子魔下,也算死得其所!请杀了我!” 这叫寧死不屈? 怎么听著像变著法的求饶? “织席老革刘备!贩履小儿刘升!三姓家奴吕布!你们不得好死!” 真有不怕死的! 刘升闻言呵呵一笑。 “把他们放了吧,回去帮我跟荀令君说一声,谢谢他... , 郝萌之五百骑只有三分之二进入山谷被伏,依然有数十骑率先逃走,是以这些俘虏是杀是放也都无所谓。 荀令君对待昔日好友竟然如此痛下杀手?若非遇到周仓裴元绍,想必结果难料。 不过刘升没有责怪荀或,交情归交情,立场自然得分明。 现在嘛......要谢谢他! 十几名俘虏顿时难以置信,面面相,什么意思?刘公子就这样把我们放了?还让我们回去感谢荀令君? 我听闻刘公子与荀令君颇有交情,难道是二人合谋要谋杀郝將军? “不走是要留下来吃饭?” 刘升转而冷笑。 俘虏们皆都跪谢,而后被裴元绍带著赶出臥牛山。 山寨全员出动打扫战场,又备好酒食,只待月色露出云层,露天之下眾皆欢庆。 刘升讚扬游芳张泉周仓裴元绍李儒等眾人之功劳,一一嘉奖,特別是周仓裴元绍二人战场杀敌之英勇。 眾人也感意外,原以为只是普通黄幣余党,不想周仓乃一届猛將,裴元绍也是善射之人。 场间推杯换盏,酒水翻洒。 然而周仓得知刘升等人要从伏牛山余脉穿行南阳,当即给了个小小乐极生悲。 其言夏季澧水上游暴涨,山洪泛滥,泥水堵住山路,此时很难从伏牛山余脉到达南阳刘升事前根本不知道此地情况,只有本地人才能知晓。 当真是天公不作美! 然而却见刘哗微笑諫言之,我等此时改道叶县,何尝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眾人闻言豁然开朗。 荀或精確的判断出刘升要走伏牛山余脉,並令郝萌疾行追击,待他得知郝萌失利,必会再度派兵进入伏牛山余脉追寻。 而我等转道南下叶县,乃出人意料也。 李儒以为然也。 此战俘获郝萌战骑二百余,可以小股骑兵之速,迅速穿过叶县防御区。 就算前方没有塌方,如此变法未尝不可。 不过刘升却陷入犹豫,直言不能放弃臥牛山的家卷们,要走一起走。 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能击败郝萌?如今得了郝萌战骑,转头却一走了之?至少希望能妥善安置他们。 周仓裴元绍感动不已,此前只闻刘升之威名,此刻已然感受到他的情义。 二人感动之余仍以大事为重, 於是提议让裴元绍带领著部分部曲以及家卷,偽装黔首难民过境,周仓则率骑兵与刘升等人先行穿过叶县大道。 先后到达南阳而已,此为两全法也。 眾人一致同意。 刘升拍案点头。 却见薛永有计献上。 “我闻秦宜禄为叶县令驻守叶县,愿出面说降之!” 他的父亲薛兰曾为吕布充州別驾,与秦宜禄交情颇深,他自己与秦宜禄长子秦朗关係也深,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秦宜禄? 这不是老熟人吗? 咱老刘老吕一开始的联盟,不就是他当的使者吗? 刘备和吕布,甚至是刘升自己,和他关係也算挺好,或许能够说之。 於是刘升同意薛永之策,只待行至叶县便付诸行动。 次日。 眾人打点整备一番。 刘升周仓等人率二百骑兵南下叶县,裴元绍则带著百余部曲和家眷偽装黔首难民。 当刘升到达叶县境內时,溃逃的郝萌部骑也逃回许都,前往河內前线报信的许褚也被曹操骂得狗血淋头。 鸿起! 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哗跟张泉也跟著跑了?要出大事! 这两年鸿运当头,事事皆顺的曹操,逐渐开始霉运连连。 第209章 给我往死里追 第209章 给我往死里追 许都。 郝萌五百骑兵仅剩百余溃骑,逃回许都大营,连郝萌本人都回不来了。 荀彧当场懵逼。 那可是五百骑兵,追击数千军队都不在话下,区区刘升几十人,是怎么让你们溃败如此? 听闻逃骑讲述事情来龙去脉,荀或大嘆一声,鸿起当真是走了大运! 让郝萌出击,本意为追击且杀死刘升,结果反而让刘升把郝萌杀了? 荀或继而不得不感慨,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此为必杀之局,却让刘升逃之天天並反杀,莫非他真有天命? “荀令君......刘公子让我等带话,说谢谢你..... “滚!” 平时温文尔雅,素质过人的荀或,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暗道也只有鸿起能让我如此大怒。 谢谢我? 这是挪偷我呢! 要不是荀彧令郝萌追击,刘升岂能为岳父吕布报仇?当真是雪中送炭,锦上添......对荀或来说当然是一场闹剧。 他判断刘升必然已进入伏牛山余脉,此时再追成功率不高,但不代表不追。 於是再令朱灵率领五千骑步往鲁阳追去。 又令斥候火速前往曹操河內前线,既为报信也为请罪。 眾所周知。 曹操一旦亲征,荀或必坐镇后方,只要荀或镇守的后方,那必定是万无一失,事实也是如此验证说明。 然而这次却让刘升从眼皮子底下逃脱,荀或难辞其咎。 若让刘升逃回南阳,那必然会影响大局,或还会影响到曹操的前线局势。 河內射犬。 曹操三万大军势如破竹,攻势锐利,前锋曹仁曹昂一鼓作气渡过黄河,部將徐晃史涣,斩杀张杨部將睦固。 曹昂更是率领虎豹骑追击逃往山阳的张杨。 此山阳乃河內山阳县,非兗州山阳郡,也就是后来刘协退位的养老地,山阳公.... 此战曹昂亲斩张杨,威震河內。 总算是能追赶上刘升的步伐,张杨好岁也是大人物,相较於袁术也只略逊一筹。 “吾儿威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中军曹操喜不胜收,竟然没想到河北一战这么顺利,当真是天助我也。 他也从张杨部將口中得知,几月前张杨正是收到许都的告密信,这才提前阻止杨丑谋反,待曹操寻得此信大吃一惊。 此钟元常笔跡乎? 好你个钟!原来真的是你?! 曹操不动声色,对隨军的钟恩敬有加,然而內心已经打算让他坐几年的冷板凳。 小小插曲没有影响曹操继续向北之兵锋,他正打算突破袁绍援军郭援驻守的修武县。 也正在此时许褚带来了坏消息。 “许褚你这个猪头!岂能让刘升逃出许都?” 曹操气得想把许褚吊起来打。 又怕军营里的横樑不够结实。 鸿起呀......我当真是被你给迷惑了!竟认为你安於现状......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欺骗我吗? 多疑的曹操开始多疑,认为刘升欺骗了他的感情,我把你当贤侄,你把我当愚叔? 当真是当有此理!气死我啦! 曹操盖饭,像是盖在许褚的脑袋上,令他寒蝉若禁,没有意外,他当即被曹操令人拖出去怒打三十大板。 不过曹操没捨得杀他,也令他的兄长许定前往行刑。 “明公勿虑!当顾眼前战事!想必荀令君会解决一切!” 善解人意的郭嘉当即劝慰。 不说刘升逃回南阳对將来的局势有何影响。 就单单眼前,若刘备吕布突然变卦与刘表联合兵进许都,那曹操可就不能袭击袁绍的邮城。 甚至连河內也止步於此。 他完全明白曹操的愤怒。 但我们难道不能相信荀令君吗?他会为我们解决后顾之忧的! “明公放心!颖川境內皆是我等势力把守要处,刘升逃得了许都逃不到南阳!” 荀攸也立刻劝言。 曹操深呼吸后安慰自己道。 “文若必不会让我操心,我相信他..: 次日。 曹操当即亲率大军攻打修武,或是由於后方有变,其心焦切,又或是由於前胜使得眾將们轻敌,再或是袁军守將郭援防御得当..:: 过於顺利开局的曹操总会开始..... 总之。 曹操连续强攻五日,损失惨重,始终不得下城, “明公勿急!当缓缓图之!” 这么短的时间內,郭嘉与荀攸也想不出什么好计策,只能劝曹操慢慢来。 我等筹划谋士岂能隨时都有办法?先缓下来稳住再说。 曹操刚刚稳住一天,却又得到荀或的稟报与请罪信,言之刘升反杀追兵郝萌,已入伏牛山余脉,再过几天说不定就到南阳了。 郝萌?! 你真是废物呀! 曹操没想到郝萌五百骑兵追不到区区小小刘升,竟然还被反杀,当真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贤侄刘升突然离去,而作为喜爱他的叔父曹操毫无准备,於是把郝萌的人头送去当临別赠礼.:..: 文若?! 你是第一次令我失望呀! 让刘升跑出许都就算了,竟然也追不到? 曹操非常烦躁。 更得知刘哗和张泉也跟著刘升跑了,刘哗可是见过天子,就在刘升逃跑的前几天!谁知道是不是董承密詔復刻? 而张泉可是张绣的儿子,其对刘升马首是瞻。 这要是让他们逃回南阳,让刘备吕布张绣联合起来,不就是当年如日中天的南阳袁术吗? 当初天下初乱,袁绍还在河北承受著公孙瓚的铁拳,曹操还在充州给刘岱当东郡太守. 而袁术孙坚联盟早就占据天下第一大郡南阳,那时的南阳可不是现在的南阳,商业农业经济大郡......四通八达之交通枢纽......人才政治摇篮...... 如日中天一点也不为过。 连前往长安的董卓都要巴结袁术。 而现在南阳虽不如当初,可一旦有强势之主降临,势必也有如日中天的一天。 张泉你也喝了刘升的迷魂汤? 曹操怒骂张泉没出息,好好的跟刘升跑什么? “荀令君应对及时,实在是郝萌不堪大用呀!” 郭嘉连忙为荀或说情。 郝萌追到刘升,那就说明荀或判断完全没错,更让郝萌出击,说明没有徇私枉法,明公你不应该责怪荀令君。 要怪就怪愚蠢的郝萌,这你也能输? “不能让刘升逃回南阳,否则局势必然生变.... 曹操非常担忧。 虽然局势不一定会变坏,但能不变就不变。 恰在此时。 前锋曹昂率领虎豹骑,带著张杨头颅从山阳县返回射犬。 闻听此事大吃一惊,却突然得知妹妹曹樱也跟著刘升逃跑,不知为何,心里也有淡淡欣慰...... “父亲!请让我追击鸿起!” “你还在鸿起!他叫刘升!” 曹操看见曹昂就生气,顿时忘记曹昂斩杀张杨的功劳,只有一肚子的埋怨。 你对他这么好,他可是一点都没领情呀! “你打算如何追击?” 曹操静下心来询问道。 许都荀或不是离得更近?难道他没有办法,你就有办法? “我追至宛城!” 曹昂一语惊人。 “给我往死里追!子修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曹操看向曹昂的眼神儘是晦涩难明。 曹昂当即领命,匆匆带著曹纯曹真曹休曹安民,以及八百虎豹骑,火速渡河南下。 荀攸与郭嘉担忧问向曹操,“明公...:..公子他.... 你说他是去追击刘升,还是赶著给好友送別? 二人皆认为曹操让曹昂追击刘升並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子修之武力无需证明,而他的格局智慧还需要证明..:: 曹操意味不明道。 而荀攸郭嘉却听明白了,这对曹昂何尝不是一次考验。 不过他们其实並没有完全明百曹操的心思。 第210章 別逼我进叶县抓你 第210章 別逼我进叶县抓你 澧水中下游南岸,坐落著高厚四丈余之坚城,叶县县城, 西倚伏牛山余脉山峰,东北临澧水天然防护河,形成山河城三位一体防御,早在春秋时就为楚国重要的北方屏障。 其与方城,也就是如今的堵阳,乃著名的方城夏道,既南阳盆地与中原之地的通道。 要想从中原大路进入南阳盆地,叶县乃必经之路。 此时已近秋季,澧水水位高涨,渡口北面迎来从鲁阳南下的刘升一行二百余骑,然无渡河工具,绕路浅水未免浪费时间..... 於是薛永自告奋勇,將此前计议付诸行动。 “秦叔父何在?我乃陈郡薛永!” 薛永单骑渡河,当即被叶县守军捉住,他口呼故人,引得叶县令秦宜禄不得不见。 “茂才何以在此?!” 秦宜禄於城头之上为押送而来的薛永鬆绑。 此为明知故问,荀或虽然令郝萌主要出击伏牛山余脉父城鲁阳方向,却也下令叶县加紧防范。 秦宜禄早就收到荀或的警戒之命。 只是他没想到,刘升真的往叶县来了,否则薛永怎么会在这? “恕侄儿多嘴,叔父乃温侯旧部,又与刘豫州关係友善,今曹操挟叔父之妻子,叔父何苦还要为他效力?” 薛永乃顾及长幼之礼,是以言辞委婉。 歷史上的张飞那可是心直口快,人取汝妻,而为之长,乃蛋蛋若是邪!隨我去乎? 不过意思都是一样,人家霸占了你的妻子,你还要给人家做县长,岂有这般窝囊的事! “哎!” 秦宜禄苦嘆一声。 你以为我想?可又能怎么样呢? 他已经三十多岁,却仍然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可惜一双冏字眉毁了他本该英武之气质。 事实证明长得帅是有好处,但是性格不行,那都多余。 “何不隨我投靠刘豫州?” 薛永直言不讳劝说道。 “容我三思...... 秦宜禄犹豫不决。 正如薛永所说,他为吕布旧部,与刘备关係也很好,没道理给曹操当窝囊县令。 我薛永都背弃曹操投靠刘豫州,你秦宜禄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人家霸占了你的妻子呀!你还尽心尽力做什么? 可秦宜禄就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於是他令薛永暂去歌息,叫来同乡河东人,县丞王植前来商议。 “贤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窝囊?” 王植闻言没脸看。 你说呢? 然而他却说。 “兄长若是再行反覆,世人会怎么看待你?” 你是吕布旧部没错,可是已经投靠曹公,怎么能再次反覆?这样的人將来能有什么前途? 王植看似秉公直言,实则私心作票。 他欲凭擒拿刘升此功,从而进入曹操视线,听闻曹公有意改制滎阳县为郡,若我拿下刘升,这滎阳太守非我莫属! 曾经当任过滎阳县长的王植,很有信心曹操会如此重用他。 “当假意投靠刘备,引刘升渡河,半渡而击之!如此天功,兄长还怕不能为一郡之主?” 王植此计甚毒。 半渡而击之,就如打蛇打七寸,那真是要了老命。 再加上秦宜禄吕布旧部以及和刘备关係良好的人设,真的具有非常强的迷惑性,这还怕刘升不会上当? 秦宜禄眼前一亮。 王贤弟说的对!我不能再反覆了呀! 於是与王植定计,假意带兵投靠刘备,並迎接刘升过河,待其半渡而击之。 风声萧瑟,河水澹澹。 秦宜禄率五百军士出水门,水路並行,为刘升一行准备船只渡河。 他与薛永並马而行。 “朗弟也会欣慰叔父大义之举也!” 薛永觉得秦宜禄理所应当会投靠刘备,不然你还是个男人? 並提及其子秦朗最近情况。 “阿朗似是非常仰慕刘公子.:::: 秦宜禄听罢內心又开始犹豫起来,我的长子是如此仰慕刘升,我今日却要害他性命? 这岂不是? 然而此时王植已经带著人马,拍马向前,来到澧水南岸,並放出船只,教人行驶到对岸。 “竟如此顺利?” 刘升率眾人下马嘉立岸边。 见数十条大船行驶而来,面露惊喜,双眼却不曾游离,紧紧盯著对岸情况。 “公子!不见茂才与秦宜禄亲至,谨防有诈!” 老江湖李儒看著船上眾人似无薛永在內,於是双眼微眯,颧骨突现。 岂能不知渡河乃一支军队最为薄弱之时? 就算对方是真心迎接,我们该谨慎的自然也要谨慎,此为经验之谈。 “待看下船之人举止,便可获悉一二。 刘哗面色镇定,眼神犀利。 他看人极准,颇有点微观表情心理师的才干,就是观察你的微表情从而判断出你內心的想法。 不料。 眾人绝想不到。 待第一条平底大船靠近北岸,岸上站著一个年轻人,其面容青涩,瞧著不过二十岁, 却双目坚毅镇定。 声量更是惊人。 “刘公子!县令秦宜禄!县丞王植!欲半渡而击加害公子!望知!快走!” 洪亮的声音响彻澧水南北。 闻言刘升微微一笑,竟有义士相助? 然而他却没有率队撤退,反而引骑向河岸靠近, “秦叔父!不得加害茂长,否则!別逼我进叶县抓你!” 此言霸气外露。 惊得对岸面红耳赤。 “胡班!你真是坏了我的好事!” 南岸的王植气得拔剑,他竟没想到自己的从事竟然会临阵倒戈,给刘升通风报信。 而那刘升更是狂妄滔天,说什么..:::.別逼我进叶县抓你?你听听!这像是人话吗? 当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骑行在后的薛永与秦宜禄也听到胡班与刘升的喊话。 “叔父!你竟如此蛇蝎心肠?视情谊如无物乎?若要加害公子,请叔父先杀了我!” 薛永当即下马求死。 见状秦宜禄眉头紧燮,这叫什么事嘛..:::.我岂会加害茂长? 反覆犹豫的他见事情败露,又闻刘升惊人狂妄之语,当真是有点小怕怕。 於是连忙下马扶起薛永,真心实意道, “叔父知错!我当亲自过河迎接刘公子!” 秦宜禄当即下令。 “將王植拿下!隨我过河迎接刘公子!” 冏字眉突然飞扬入鬢,秦宜禄展露英武决然之气,短暂性硬了一次。 我亲自过河迎接公子,如此诚意断做不了假,什么半渡而击,就让这场闹剧结束了吧 第211章 再过堵阳至博望 第211章 再过堵阳至博望 “秦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植惊呆了。 秦宜禄竟然又反覆了,直接把他给绑了起来,一起押上船只,送到对岸。 “贤弟!你险些误我!且先委屈,我当向刘公子为你求情!” 秦宜禄短嘆一声。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反覆! 而澧水对岸的刘升,正在接见刚刚吶喊提醒的义士胡班。 “汝为何人?为何要提醒我渡河有诈?” 只见胡班当即单膝下跪拜道。 “小小县丞从事,不屑行卑鄙之举!刘豫州仁义之名远播,刘公子力斩逆贼袁术,如此大汉忠臣岂能死在宵小之手?” 刘升双手將其扶起问道。 “令尊可是曾议郎胡华公?” “不想公子也知家父?” 胡班震惊。 小小议郎多了去,这刘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父亲胡华为桓帝时期议郎,不算多么闻名,但也是忠心耿耿之汉臣。 这也是胡班勇於义举的重要原因,我家都是大汉忠臣,岂能陷害大汉忠良? “胡班!我待你不薄,视你为心腹!你竟然临阵倒戈!小人也!” 秦宜禄与薛永带著王植渡河落岸。 人还未到。 王植的咆哮愤怒就已经令河水拍岸而激, 他原本打算与秦宜禄设计合谋,將刘升半渡而击,继而立此大功,將来爭取当上曹操新设的滎阳太守。 到时候也带著胡班,多多提携他。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料。 狗养的胡班竟然当场通风报信,教这完美无缺的计划功亏一簧。 “王县丞!你以为你的计划万无一失?” 胡班面不改色。 即使被王植骂作小人。 “刘公子乃善战多谋之人,就算无我提醒,难道不能察觉你之诡计?” 说罢胡班当即转身跪地,为王植求情。 “肯请刘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王县丞。” 王植闻言错。 胡班不是在为刘升通风报信?而是在阻止我的区区小计?难道刘升真的也提前发现异常? “刘公子!皆误会一场!此错在我!” 秦宜禄也连忙向前为王植求情,表示都是一场误会。 蒜了蒜了..... 刘升不会因为胡班的求情而轻易放过王植,然而再加上秦宜禄的求情,不得不考虑一番。 他作为叶县之令,却能亲自渡河迎接,已然是態度诚恳明確。 “既是误会,那解开便是,我也为刚才的狂妄之言向秦叔父道歉!” 刘升面带亲和走向秦宜禄。 秦宜禄却眉脚步,不敢正面迎之。 实乃有点害怕刘升。 別逼我进叶县抓你这句话在別人说来自然狂妄无比,而刘升说来却真有说服力,他难道不是已经进过淮南抓袁术了吗? “刘......公公..... “请叔父直呼我字!” 秦宜禄咳咳一声。 当即唤来薛永,而后真心实意道。 “茂长说的不错,我为温侯旧部,又与刘豫州关係友善,岂能留在叶县当曹操的县令?当护送鸿起返回南阳!” 此言一锤定音,小小误会彻底消弹。 刘升眾人大喜过望。 有惊无险也。 “胡班!你愿隨我入南阳否? 刘升直言招募胡班。 实则也是为他考虑。 背叛恩主情有可原,但这样的名声无疑让你仕途艰难,再说你都助力我逃跑了,难道还能留在曹营继续效力? “公子不弃!誓死相隨!” 胡班面露大喜。 我小小人物无关紧要,能入刘公子之眼,岂能不满心欢喜? “至於王县丞......你隨意..... 多刘升没有痛下杀手却也懒得招募王植。 王植脸色黑红变化,既感谢刘升不杀人,又腹议刘升真是太看不起我了。 虽然我绝对不会背叛曹公,可你怎么能不招募我呢? “秦叔父?事不宜迟,隨我即刻启程如何?” 刘升看向秦宜禄。 “然也!” 秦宜禄点头称是。 於是將绑著的王植丟在河边,眾人开始渡河。 其中刘升人马二百余,加上秦宜禄对岸兵马三百余,共五百人,连叶县县城都不入,直接往西南方向疾行。 別看秦宜禄是叶县令,嫡系部曲也只有三五百,城中的其他將士兵卒岂能皆隨他投奔? 乾脆直接走掉算了。 一行五百人过叶县之后便进入南阳地界,当然还有最后一关,堵阳。 两日后。 刘升进入堵阳县。 堵阳守將卞喜深知,刘升过了叶县之后,已如游龙入海,堵阳根本堵不住他.... 但他又不想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正如王植一般,他也要略施小计。 他令堵阳坚城自守,做出不阻拦刘升的姿態,並且展现给刘升看,却等刘升过了堵阳之后,再引三百骑兵追击身后。 又如王植半渡而击之谋,卞喜之出其不意也算是良谋。 可惜他遇到的是刘升。 更不用说身旁还有李儒和刘哗这两位谋士,区区小谋也敢丟人现眼?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要大刀! 刘升早就防备著堵阳出击,並教周仓秦宜禄埋伏於山道。 待卡喜追骑一到,当场受伏,人头被周仓收入囊中。 至此。 前路畅通,只要穿过博望坡,顺著水南下,就能到达宛城, 不过刘升却没有掉以轻心,此时仍在南阳边界,不算脱离危险,更不排除身后还有曹操的追兵。 於是让周仓率十几善骑者火速前往宛城,率先叫人前来接应,如此才是万无一失。 逃跑很有心得的刘升,坚信一句话,不要以为你已经稳了! 按理说张泉善骑当叫他先行,然而他早已筋疲力尽,体力不足,从许都逃出的眾人大多如此。 只有半路加入的周仓体力充沛,本人也是精力旺盛,仍有余力疾行奔波。 就这样。 周仓轻骑先行,刘升眾人隨后,秦宜禄三百部曲掺杂骑步,落在最后。 行至两日到达博望坡。 然而刘升却闻身后薛永传来消息,说是秦宜禄又跑了.... 不是?! 秦叔父你? 刘升当场憎逼,他很少憎逼,实在是秦宜禄太过匪夷所思,眼著到家了,你跑什么? 隨即意识到。 这是身后的曹操追兵来了! 而且一定是强力追兵,否则秦宜禄就算脑子再蠢,心思再反覆,也不可能在此时逃跑。 刘升神经当即绷紧如弓弦,逃了这一路,可不能倒在家门口呀!於是令全军加快速度,一定要跑出夺命的气势。 心中也在希冀著周仓这支穿云箭,能召唤来宛城的千军万马。 第212章 鸿起要回来了吗 第212章 鸿起要回来了吗 初秋来临的气息,並没有使得夏末的天气有所凉爽。 日掛正中。 炎热的阳光晒得周仓的黑脸,透著岩浆一样的暗红,他满头大汗,双臂赤膊,双腿如滚轮,正在乡道上死命的奔跑。 你问他为什么不骑马? 因为他已经骑死了三匹马。 隨同的十几名魔下已无人能跟得上的他步伐,只有他不忘刘升叮嘱,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宛城,一定要为公子搬到援军! 宛城附近县乡,名为夕阳聚。 此时关羽与陈登正在巡视乡里田野,漫步田垄小道,为屯田秋收之事做准备。 “我闻元龙曾为广陵典农校尉,致使广陵再无饥荒,成为徐州第一大郡,今南阳再无饥荒!” 关羽身高而望远。 远处的漫无边际的麦田,在盛日之下,如同金色的海洋,翻滚著令人惊喜过往的光芒。 其言颇为夸张,广陵本来就是徐州第一大郡,且难说南阳再无饥荒,实乃是关羽敬佩陈登屯田之才能而惊嘆。 “云长过奖......登也只有这些才能了.... 陈登微笑著回道,露出消瘦而见骨的脸颊。 其言颇为谦虚。 能把屯田一事做好,可体现出太多的才能了。 屯田?那太好屯了!陈登不说组织调度管理等等才能,单就经验就非常丰富。 刘备给他人口和土地,那还有什么难的? “大哥在新野倒还是游刃有余,然温侯屯於安眾,当真是一刻也不能安分..... 关羽语气颇为不满。 又在为驻守新野的刘备和安眾的吕布,考虑运粮之事。 此前的董承之事后。 刘备和吕布就开始各自防备刘表和张绣,虽然后来得知刘升有惊无险,却仍驻守二地, 刘备入主新野后,善於交际与斡旋,刘表曾派遣蔡瑁率二万大军前往攻打新野,结果被他轻易化解。 他深知刘表绝对不是要一心交恶,这是要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为试探也。 於是亲率骑兵打了一个蔡瑁立足不稳。 隨后又亲笔书信刘表,言和解之意,同为汉室宗亲,皆与袁本初有旧,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 我们都姓刘,都为老大哥袁绍服务过,怎么不算神交已久,我要叫你一声老哥的呀! 今我长子刘升被迫为曹操人质,实乃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你厌恶曹操?我也是! 备无意冒犯荆州,只求一处安身即可,若景升兄有意匡扶汉室,备必竭尽全力辅助也......巴拉巴拉. 刘表当然不相信刘备的一堆鬼话,但事实就是,刘备像一块坚硬的石头,难啃! 这就是刘备先礼后兵的原因,没有武力哪有谈判力? 先打你一拳再求和,偏偏就能成..... 刘表也好言回应,暂时和解,好歹也是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找事那都不算事。 原本预想著充满衝突的新野,至少明面上被刘备一一消弹化解。 而原本不会起衝突的安眾,却被吕布搞得天天都是衝突。 此前城的贾翊建议张绣,不要与刘备吕布大动干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不料就这样静观其变的张绣,还是引来了吕布挑畔. .. 无他......吕布深深记得与刘升临別之前,刘升交代过,若有可能儘量与张绣联合或收服他为关中大计提前准备。 想要联合张绣? 他儿子还在许都当人质呢,怎么可能? 於是吕布便想武力收服,开始纵容部下掠夺张绣管辖南阳以西地区,要打架当然得找由头。 张绣实在难以容忍。 我不打你,你反而来打我? 贾谢也忍不了,本来作为董卓旧部就和吕布有仇,你现在还敢础础逼人? 於是双方展开漫长的小规模战斗,围绕著互相掠夺粮草人口等等小打小闹,也不算大打出手。 刘备或许不了解贾谢,吕布还能不知道?要不是贾谢献策李郭,他能狼狐逃出长安?再加上刘升多有叮瞩。 於是吕布也不敢直接正面开战,只能先小打小闹,再找机会。 对此刘备也只能纵容之,大事上可以建议吕布,小事就不能再管了,他深知吕布不是他的磨下,只要他能克制不必过度纠正。 镇守宛城的关羽也能天天接到吕布的战报,因为要准备隨时为他提供粮草。 粮草吃得比大哥还多,结果又不见什么成果?我等在收拢流民屯田,你在那掠夺乡里? 关羽多少是有些不满。 不过也没有公开表达,至少吕布掠夺的是张绣的乡里.... “云长放心,想必温侯是有分寸的..::: 陈登劝慰道。 吕布要是真的肆无忌惮,那怎么还不和张绣大打出手?止於小打小闹说明他也知道分寸。 “某颇多牢骚,叫元龙见笑。” 关羽抚须一笑。 也懂得缓和气氛。 以往他对陈登內心颇为厌烦不满,认为他老是一副世家大族作態,谁来徐州你投谁,根本不是真心投效大哥。 而现在的陈登早已用事实贏得关羽的尊重, 二人正渡过清水瓜里津,前往东面的乡里巡视屯田情况。 而在前方引兵开道的刘辟张宣吴霸三人,当即引骑而回,吴霸焦急莽撞,引马踩踏田地,当即引得关羽大怒。 “吴霸!汝不闻当初大哥践麦而削髮代首之事?” 关羽怒而脸红,气得想用长须把吴霸扫落马下。 你跟著我种田,难道不知道粮食珍贵吗? 而陈登却双眼微。 莫非发生什么大事? “將军!斩我不迟!然有大事!” 吴霸翻身落马。 关羽顺势双手接住。 “何事如此惊慌?” “公子要回来了!” “啊?!” 关羽细长丹凤眼睁得比陈登圆眼还要大。 鸿起要回来了吗?怎么不提前..:: “鸿起身在何处?” 话音刚落。 只见刘辟和张宣用木製藤索担架抬著奄奄一息的周仓,跑向河岸。 “此为何人?” 关羽一看嚇得一跳,此人脸色竟然比我还红? 张宣暗暗点头,可不是吗,也比我红! “此为健勇也!竟是一刻也不停歇!” 刘辟看著周仓震动的身躯,踏破铁鞋流著浓浓血液的脚底板,心头一个机灵,但真是不忍又佩服至极。 “可是关將军当面?在下周仓,乃公子刘升魔下,公子此时行至博望坡,望..... 周仓一眼认出关羽,真乃公子所言,面红髯长.... 一口气把著的话说出后,便不省人事。 “壮士!” 关羽惊嘆周仓之壮举,隨后便如临大敌。 必是鸿起遇到危险,否则断然不会令魔下如此急报,当立刻援军! “元龙!文开!照顾好此壮士!某立刻返回宛城!” 关羽吩咐陈登刘辟照顾周仓,而后抢过吴霸马匹,上马奔向宛城点兵点將。 第213章 眾將纷纷请战 第213章 眾將纷纷请战 高大雄伟的宛城城池,犹如猛虎雄踞清水西侧, 东门处车马络绎,人流不息,客商儒士黔首等等往来不绝,昔日东汉第二大城市,如今也见生机復甦之象。 若非洛阳为首都,其实宛城才是第一大城市。 其为帝乡南阳郡治,铁矿资源丰富,耕地富裕,交通发达,儼然就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当然。 今逢乱世,地位有所下降。 午后依旧燥热的日光,映照著从清水东面骑行而至的关羽一行,其从宛城北门而入。 骑速八十迈,惊得城头张飞目瞪口呆。 二哥何以如此著急? 莫非是曹操打来了? “二哥!俺...... 要张飞连忙飞下城墙。 话音刚落,疑问未解,就见关羽面色绷紧。 “鸿起遇险!快快召集眾將军营相见!” 关羽二话不说,拍马行南城街道,逕往內城军营。 闻言张飞大吃一惊。 鸿起不是在许都吗?如何遇险?难道二哥要带著我们打到许都? 虽有疑问,却毫无迟疑之举,他当即令魔下吹响集结號角,顿时四面围墙鸣呜震颤,城门紧闭,军將们纷纷赶往军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是曹操打来了? 军营內眾將齐聚点將台下,兵卒们皆严阵以待。 除了刘备驻守新野,带走陈到孙乾简雍刘琰等人。 吕布驻守安眾人带走高顺张辽李邹赵庶等將。 其余眾將皆留守宛城。 “诸位!鸿起博望遇险,我等当立刻率兵援助!” 台上关羽如临大敌,面色熏红,高大身姿雾时展开双臂,贴身护卫小卒连忙抬著兵器甲胃为其装备一番。 他们深知关羽一旦摆出这副架势,那说明事大了! 什么?! 是公子回来了?! 台下眾將纷纷骚动起来,惊喜惊讶之声顿时传染整座军营。 刘升那是什么地位? 若入军营,人人頜首,一入帅帐,眾將起身的地位! “云长?此言为真?” 一旁麋竺喜忧参半,其与关羽共同镇守宛城,各主兵事与政事。 喜的是刘升这么快就回来了,忧的是怎么还遇到危险? “子仲!来不及通知大哥与温侯,某出兵后你再派人通知!” 眼下刻不容缓,关羽只能与麋竺商议决断。 还用什么商议决断?当然是立刻出兵救援, 麋竺点头深以为然。 却闻台下张飞瞪眼叫囂道。 “二哥镇守宛城岂能轻易出击?我看还是我率军前往!” 我和鸿起最亲! 当然是我去救他! “张飞!此非爭风之时!汝莫要意气用事!” 关羽大怒。 大侄子的婚礼我没参加......討伐淮南袁术我没去......全被你三弟去了,岂有此理? 当然! 此为小小心思,更重要的是关羽说的没错,这么要紧的事,哪还能磨磨唧唧,爭来爭去? “鸿起归来而博望遇险,必是曹操追兵!我看我等必须全军出击!” 赵云挺身而出求战心切。 不用爭了! 大家一起! “子龙所言甚是!我等为公子所部!岂能见主將遇险?” 夏侯博摆出一副捨我其谁的霸气。 身后的关平关兴陈开士仁陈式麋威,皆都向前一步,把眾將挡在身后。 你们都往后稍稍! “我等请求同去!” 李通郑宝糜芳等人纷纷请战。 “关將军,宛城坚固,但可尽出精锐!” 台上鲁肃抑制住內心激动,为关羽諫言。 小兵已为关羽穿戴好札甲武器,只见他抚摸长髯,丹凤眼精光一闪。 “子仲子芳留守宛城,余则眾將隨某速往!” 关羽迈步走下台阶,如巨石滚落,眾將分开两侧,避让出一条大道,而后又连忙脚步紧趋,风风火火带兵出营。 麋芳暗暗不服,好你个关云长!就我不能去是吧? 大哥你怎么不为我说句话?你也是宛城留守大將! 麋竺表示不用爭,各司其职就好,公子难道会忘记你的苦劳吗? 於是关羽率眾將八百骑兵火速奔驰博望,又令鲁肃李通郑宝率二千步卒隨后。 博望坡。 曹昂率领的八百虎豹骑,其势如风,从河內一路疾行南下,经过叶县再进入南阳,不过短短五日时间。 日过正午,炙热难消。 曹昂令部眾暂做歇息,於山间树荫饮水餵马,保留体力。 他深知亦有预感,今日必在此博望坡追赶上刘升,不会以为他真的要追到宛城吧?那只是和曹操表决心而已。 若真的追到宛城,他怕自己成为刘备的人质..... 所以追得上的话必在今日,今日追不上,那也只能作罢。 “报!前方发现刘升踪跡!” 曹安民的前方斥候来报,印证了曹昂的预测, 然而待曹安民本人返回,令他小小吃惊。 “你怎么把秦宜禄杀了?!” 曹安民提著秦宜禄的脑袋跪在曹昂面前请罪。 秦宜禄之子秦朗是曹昂的小跟班,算是自己人,你把他父亲杀了算是几个意思?我怎么跟自己的小老弟交代? “此人反覆无常!弃叶县投靠刘备就罢了!又见我骑兵追击,再次向我求饶!岂能不杀!” 耿直的曹安民认为秦宜禄不忠不义软骨头。 杀了正好! 听罢曹昂更加生气,若两军为敌杀了也就杀了,可他既然求饶,那还杀他做什么? 曹纯当即为曹安民求情。 “这种人死就死了,岂能影响子修与安民的兄弟感情?” 曹纯算是曹昂的长辈,不过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又为虎豹骑统领,再加上曹真曹休也纷纷求情,曹昂只能作罢。 “既见秦宜禄,鸿起当在不远.....” 曹昂抬头观望日头。 “子和!你率五百骑急追!务必给他一点顏色瞧瞧!再生擒刘升!记住!是生擒!” 曹纯拱手领命。 他明白曹昂与刘升的友谊,好是真的好,气也是真的气,我待你如手足,你却弃我履?所以要教训他却不杀了他。 这样的任务对曹操的精锐骑兵虎豹骑来说,小菜一碟。 或许要生擒刘升才更难一些, 谁能保证刘升不被自己的骑兵冲势嚇得屁股尿流?从而撞地而亡? 骄傲得意的曹纯如是想到。 隨后他当即率领五百虎豹骑率先杀向前方。 第214章 你们的公子回来啦 第214章 你们的公子回来啦 博望坡。 为伏牛山余脉延伸於此的漫岗,也就是山地丘陵地形,西面为清水上游,南面隱山,地势渐缓,过渡至平原。 从叶县堵阳,需经过一条约十里长四五里宽的岗脊狭道,才能到达宛城。 当然。 也能绕过南面隱山前进,但费时间太长,而且远离水渡口,不是打仗行军首选。 眼下曹昂与刘升你追我逃,更不可能绕道, “此季节此地形,若我放一把火.... 刘升一行二百骑早已疲惫不堪,於山间树荫停驻歇息。 望著岗坡遍布的柘刺林与茂密芦苇,此时枯草连片,易燃且易藏伏兵。 然而他文嘆了口气。 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与兵力去布置这样的计策,而且追兵一定不多,为精锐骑兵,也很难达到刘备火烧夏侯惊的效果。 放一把火阻挡,然后再逃? 谁知道风向会如何变化?等下突然吹起东风,那刘升可就要玩火自焚了.... 希冀宛城援军更加靠谱一些“报!” 后方张泉薛永引骑而来,惊散林中停驻的鸟兽。 “遇秦宜禄溃兵,言为曹操虎豹骑!” 身体的疲劳以及身后的听闻,使得二人面色惨澹。 “子修?!” 刘升惊而站了起来。 虎豹骑统领为曹纯,不过一般都是曹昂在调遣指挥,竟想不到他竟然从河內追到这里? “大兄他..... 曹樱面带惊讶与不忍,身躯已经累得站不直,还得刘升扶著她。 两个亲近的人即將交锋,她如何能够心安? “公子与眾人率轻骑先走!我等留下断后!” 薛永与张泉异口同声道。 一味地逃跑必定会被追上,必须得有人留下阻挡一阵。 却闻刘升拒绝。 “要走一起走!” 他十分坚决果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並不是迁腐。 而是这些兵全是臥牛山周仓裴元绍魔下,且不是骑兵出身,能骑马都算不错了。 今周仓裴元绍都不此,如何能让他们决一死战?一击即溃也!与其留下来送死,不如带著一起逃跑...... “是也!” 李儒认同道。 就算周仓裴元绍在此,眾人死战,也大概率挡不住虎豹骑三个回合。 不如一起逃跑,混淆视听,那么还有机会浑水摸鱼。 “上马!隨我走!” 刘升二话不说,当即指挥歇息的眾人上马逃跑。 然而马匹刚刚活动蹄子,却听到身后如同河水咆哮,更加惊人的阵阵马蹄声。 曹纯来了! “刘升休走!虎豹骑曹纯在此!” 骑兵如洪水袭来,声势直拍两岸岗顶。 “我有伏兵!子和不可送命!” 刘升根本没有时间往身后看去,只闻曹纯声音传来,便判断他不到一里,於是疯狂逃命。 却也令全军吶喊,警告曹纯此为故布疑阵。 有个鬼的伏兵?! 曹纯不加理会,一马当先,率骑衝锋。 “诸位!水不到五里!片刻能至!隨我杀出生路!” 刘升咆哮著鼓舞眾骑。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在率兵衝锋......而不是在逃命,总之这样的气势也使得眾人军心大振。 咱公子逃跑也是非常有气势的! 修忽。 鸟兽惊叫皆散,刘升骑兵后阵也响起了惨叫声。 虎豹骑战马皆为优良品种,骑兵更是千里挑一的善骑者,很快便追到刘升的尾巴,杀得落后的骑兵惨叫不断。 眾人皆惊。 似感觉到曹纯的屠刀就举在自己的脑脖颈后,锋利的透著寒光的刀锋,令汗毛直竖。 却见刘升临危不惧。 与曹樱同骑一马的情况下还能游刃有余的操纵马匹,骑术惊人,更显从容不迫。 “我感受到了!” 刘升的大叫令座前曹樱差点双耳失聪。 “公子感受到什么了?” 护卫一旁的董继不明所以,尖叫问道, 公子也感受到曹纯的骑冲之势?我们早就感受到啦! 就在身后,只三五个眨眼,我等就要完了! “来了!都来了!” 刘升异样的兴奋令眾人震惊不已。 公子发疯了? 似天光流转,场景变幻,刘升引骑率先衝出坡谷。 眼前的水河岸,带著清澈的凉意扑面而来,全身的焦躁不安顿时化为乌有。 “是援军!我们有救了!” 吉平老泪纵横,耳聪目明的他很快发现清水东岸之南面,正有数百骑杀来,那滚滚低吼的马蹄声不弱此前虎豹骑。 “你们的公子回来啦!” 刘升激动而又畅快的喊叫。 很快引得北上援军的注意。 真是鸿起?! 援军以关羽为首,张飞赵云分骑左右,闻听刘升之音,体內血液加速流动,整个身体都如弓弦绷紧起来。 “鸿起!我来助你!” 关羽眉眼透著杀意,长髯急速骑行之下,被风颳得如铁丝结扎。 见刘升狂奔之势,岂能不知他的身后有追兵? 来的正好! “三弟!引骑向右侧!” 关羽当即大呼。 令左侧张飞让出道路,好让对面骑来的刘升先行躲避,而后又再次吩附眾將骑势不止,径直杀向博望坡入口。 竟然追著我们公子跑?不想活了是吗? “二叔!” 刘升惊喜大叫。 引著一行逃骑顺著滴水东岸南下,与骑冲向北的关羽等骑错面而过。 关羽微微挑眉。 似在说鸿起辛苦,接下来就交给某家! 交错而过的还有张飞赵云,夏侯博关平关兴陈式陈开士仁等人,他们见刘升当面,虽远而面容不甚清晰,却皆都振奋不已。 至於刘升马前为何还坐著个女子这种事,当然是没有时间去细想。 因为关羽已经率骑与曹纯的虎豹骑接敌。 “关將军小心!敌为虎豹骑!” 落於阵后的薛永认得关羽等人,当即出声提醒, 谁知关羽不屑一顾,嘴角冷哼,骑势更盛! “真有伏兵?!” 曹纯几乎杀散刘升一半的骑兵,眼看著就要追上刘升,不料出博望坡口,却见清水仿佛爬上来一群伏兵?! “刘升当真狡猾!” 曹纯此前向曹昂信誓旦旦保证,必教训刘升再生擒他, 结果......刘升根本没有骗他,我真的有伏兵哇! “衝锋杀敌!” 关羽怒喝一声率先杀入敌阵张飞赵云不甘示弱,引骑超越,敢欺负我们鸿起?你已取死之道! 夏侯博等刘升部下也都奋勇爭先,若我等隨公子左右,公子岂能被你们追著跑?倒反天罡! “刘备之骑竟也如此凶猛?” 曹纯见眾猛將衝杀而来,一时间有些愣神。 第215章 有惊无险安全接应 第215章 有惊无险安全接应 虎豹骑虽猛,然而组建不久资歷甚浅,在刘备魔下骑兵面前,自然稍逊一筹,我等可是正宗地道的久战燕骑! 也就是今日吕布没来,否则必让曹纯知道什么才叫做骑兵。 不过关羽张飞赵云夏侯博等人也够他喝一壶了。 却见。 两军骑兵相衝,顿如火星撞地球,战马仰蹄嘶吼,长兵交错血沫横飞,马蹄之下尸体滚滚。 “死来!” 关羽抚须,一刀劈得眼前骑兵人马分离,鲜红血液泼墨般,染红清水上的夕阳。 “呀呀!” 张飞瞪目,长矛如雨点密集戳出,顿时眼前三五具身躯,窟窿密布,血如泉涌。 “找死吗!” 却见有一敌骑杀向夏侯博,似是要挑软柿子捏。 谁知夏侯博引马相撞间,矛从蹄下刺出,一矛洞穿人马。 “哪里走?!” 见曹纯肝胆欲裂,想要引骑后撤,赵云眼神犀利,身法轻盈,单骑杀入敌军后阵。 刀光剑影漫天飘血,却片叶不沾身躯。 赵云直挺银色长枪,如龙出渊,直指曹纯脑后,或是听闻身后追击的马蹄愈发浓烈,或是感受枪尖寒意逼近。 曹纯鬼使神差的低下头颅,躲过致命一击。 不料赵云拍马追上,单手挽转长枪,直接把曹纯扫落马下,而后拎小鸡一般俯身下地,把他给直接夹在骼膊里。 曹纯面色通红,此非关张?竟也如此勇猛? 他更感完蛋,我等被伏,又遇强骑猛將,必败无疑!难道子修要被我连累,给抓去宛城当人质? 好在。 关羽及时止住追击步伐,任那些逃窜的虎豹骑飞进博望坡。 此行目的为接应刘升,且不知敌方追兵几何,自然不可盲目追击,当先护送鸿起回家为重。 “诸位?我家猛將猛否?” 清水东岸南面。 脱离危险的刘升眾人正下马歇息,洗漱著刚刚的狼狐之状。 “猛不可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张泉望著北面二里远的战场发出惊嘆,惨叫声已经转移到曹纯等人的嘴上,敌人叫惨,那我们自然欣喜若狂。 此前提醒关羽小心虎豹骑的薛永暗暗摇头,我真是傻......要小心的是虎豹骑! 董继望著夕阳面容惆悵,暗道难怪父亲谋事时,欲联合刘备吕布,果为善战之军。 似也在无声向逝去的董承诉说,他日我必为父亲平反! 李儒也在感慨,似找回曾经为董卓效力时的荣光,显然这次更值得期待。 胡班发出劫后余生的惊喜,虽投刘升不久,却有同甘共苦之情游芳也颇为自豪的挺直胸膛,没想到今后的前途如何如何,只觉得自己不负所托,终於把公子安全护送回家。 对於游侠来说,遵信守诺,更加重要。 吉平累得躺在浅水滩里打滚,像是海豹一样清洗这一路上的辛酸,其实他早就认命了,现在想想却也觉得再好不过。 刘哗伸手摸了摸怀中捲轴,长鬆了一口气,连他这样镇定自若之人也有些后怕。 转头却看见刘升正在和曹樱悄悄情话,连忙就把目光移开。 论镇定,还是鸿起够镇定呀. .: “阿樱放心,二叔不会引兵追击,我相信子修本意也不是置我於死地。” 刘升拉著曹樱双手。 心疼她这一路跟著自己顛沛流离,怕是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 “夫君知我所忧,又解我愁,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曹樱双脚乏力,又见刘升胸膛厚实,情不自禁依偎上前,侧脸美目望著落下的夕阳。 只觉得与刘升相爱还不够,要经歷这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才算是夫妻一体, 她的恋爱脑想法,当即就被北面引军而返的关羽等將打断。 结束战斗的关羽骑兵,来不及打扫战场,立刻引兵返回接应刘升。 却远远的看见刘升正抱著一个女子在那卿卿我我? 张飞当即不乐。 “鸿起在做什么?我等叔父为他苦战!却不见他迎我等凯旋,却在夕阳河下烂漫情话?这是哪里的野女子?” 被赵云生擒,夹在胳膊下的曹纯当即大骂张飞。 “张飞狗贼!那是我家女君!不是野女子!请注意你的言辞!” “什么......什么意思?” 张飞没注意曹纯骂他狗贼,却注意到什么我家女君? 你家女君那不就是曹操的女儿? 鸿起你?把曹操的女儿都拐跑了? “嘿嘿!” 张飞傻笑一声,毕竟他的妻子夏侯涓也算是曹家的人。 “鸿起呀鸿起... 关羽不作评价,只抚须摇头,只要人回来了就行,管他把谁带回来。 赵云也想发表一下看法,谁知胳膊里的曹纯很不安分,总是扭著屁股,令赵云生烦。 “二叔三叔四叔!子通坦之兴弟.... ,” 刘升见眾人返回,拉著曹樱的手,招呼著一路的隨同,连忙上前见礼。 “我以为鸿起去了许都。就不记得我们呢.. ” 张飞下马,面带欢喜之色,却还是习惯性的讽刺斗嘴一番。 关羽咳咳两声,也跟著椰输两句。 “鸿起归家或不是因为想家......怕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曹......曹公的事?” 关羽斜眼视曹樱,一贯轻视他人之姿,却也很有礼貌的没有在曹樱面前直呼曹操之名。 一听就是在开玩笑。 而曹樱却暗暗担忧和吐槽,夫君,这就是你的叔父们?什么德性.... “云长益德闻鸿起將至,那是片刻也无停留,马不停蹄飞来迎接!” 还是赵云说话好听。 “我至许都半年多,最思念的就是子龙叔父!我和子龙叔父是最亲的!” 刘升伴作看不见关羽张飞,却特地上前与赵云亲密握手抱臂。 令人二人之以鼻,原本只是调侃之意,现在也变得暗暗闷气,在那唧唧。 却见刘升转而拉住关羽张飞的手。 “二位叔父!我岂能不知叔父们待我如亲子?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闻言关羽张飞总算是欣慰点头。 见状曹樱又暗道,怎么我看著夫君才像是当叔父的......跟哄孩子一样..... 刘升又引见曹樱与眾人相识,毕竟是一家人,此为家事,一般情况下不用引见。 曹樱也得体有礼,甚至能说出关羽张飞等人事跡,显然是提前做过功课,还因为夏侯涓的关係和张飞颇为亲近。 毕竟吕綺玲有个大靠山吕布,而我曹樱什么都没有.... 关羽张飞赵云也对曹樱颇为认可,不说其他,就算说她身为曹操长女,竟然能心甘情愿跟著刘升来到南阳。 这样的情义也令同样重情重义的三人感到佩服。 隨后。 刘升与夏侯博关平关兴等人一一见过,简单敘旧,並引见张泉薛永等人相识。 关羽眾人更是惊讶,刘哗薛永也算旧识,可怎么还有张绣的儿子?怎么还有董承的儿子?还带著一个太医? 刘升甚至没有透露李儒的真实身份,不然眾人更会吃惊。 正在此时。 作为后军的鲁肃李通郑宝率领二千步卒赶到。 关羽建议,有什么敘旧呀惊讶呀不解呀......我们回去宛城再说好不好? 眾人意同。 而刘升却还有一件事没办清楚。 “子和......子修可在身后,你回去告诉他,我邀他消水相见。” 曹纯短嘆一声。 刘公子也不算对不起子修的友谊,至少没要了我性命..... 第216章 放心他打不过我 第216章 放心他打不过我 暮色四合之际。 曹纯率领著灰头土脸的虎豹骑退回博望坡,夕阳余光中稍显落寞。 百余骑像是觅食无果的鸭子,排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队伍,不时从岗坡各处匯入此前溃逃的离骑,组成一副惨败景象。 当赶来的曹昂等人见此一幕。 不由得惊呼出口。 “精锐之虎豹骑,竟也败得如此悽惨?” 五百精锐骑兵损失一半不可谓不惨。 曹纯面红耳赤,当即向曹昂请罪。 言已过於轻敌,不慎中了刘升埋伏,敌骑也为善战之骑,更敌將关张赵等皆万人敌,猛如虎狼,这种几百人的小规模战斗就是无敌的存在。 论战马装备以及骑兵素质,虎豹骑不输关羽骑兵。 缺的是战场经验以及战斗意志,缺的是猛將,缺的是时机.... “我虎豹骑乃全军精锐!然精不在甲!而在战意!今日之耻尔等需铭记在心!唯勇者屡败屡战,斗志不灭也!” 曹昂抢过抬旗骑手中曹字战旗雾时双眉倒竖如凌云之剑,双目绽放似刺芒钻心。 他有力的双臂挥舞著迎风战旗,发出震耳欲聋的吶喊,鼓舞激励著將士们重拾斗志。 积极乐观的曹昂认为,此败並非全然没有收穫,对於年轻的志得意满的虎豹骑来说,这就是一场血的教训。 百战之师岂无败绩? 愈挫愈勇才称精锐! “斗志不灭!” “斗志不灭!” “斗志不灭!” 曹纯当即感受到曹昂的热血意志,率先呼喝起来,带动著二百余败骑,爆发出知耻而后勇的决心壮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曹真曹休曹安民也鼓动著赶来的三百骑兵,加入士气高涨的欢呼之中。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要再次杀回去..:: “我欲教训鸿起,不想反被他料理... 曹昂令军队,择南坡临河段扎营,准备过夜,又引各將对坐篝火。 他自嘲一笑,竟没想到刘升提前叫好了援军。 此败之后自然无法再继续追击。 “子修.....刘公子邀你清水相见.... 曹纯脸颊微红,作为败军之將竟然还有脸回来,也就是眾將与他关係亲近,否则必被嘲讽一番。 “你怎么现在才说?” 曹昂然,抬头看了眼天色,却见月儿萌芽。 曹纯頜首低眉,你刚才那么雄心壮志,我哪有机会说?现在也不算晚....: 见曹昂欲起身集结军队。 一旁曹休諫言。 “子修!其有诈否?” “怎么?文烈怕了?” 曹昂爽朗的调笑道。 作为曹家千里驹的曹休自然是不怕的,他笑了笑跟著曹昂起身。 “子和留守营地,安民子丹文烈隨我率三百骑前往,会会鸿起!” “诺!” 曹安民曹真曹休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可以说是曹二代的代表人物,也是曹二代领袖曹昂的坚实拥护者。 一行按剑提矛,翻身上马,引骑往前,会刘鸿起。 “二哥......鸿起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清水边。 关羽二千步八百骑列阵於岸,而刘升与曹樱独在军队前方,仅本部人马拱卫,言等曹昂来会。 在后边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张飞与关羽开始了偷偷吐槽。 “三弟何意?” 关羽抚须不解。 “我看曹子修根本不会来,鸿起也一定知道......所以他一定是在拖延时间!” 张飞大眼珠子滚动起来,透露著狭促之色。 关羽没好气短嘆一声。 “三弟不妨直言?” 你跟我卖什么关子? “鸿起这是等大哥从新野返回宛城,先给奉先做做工作.... 张飞向前努嘴,引著关羽视线投向曹樱, 他倒是与吕布关係不错,遂直呼奉先,关羽都是温侯温侯的尊称。 “毕竟是曹操长女,奉先岂能不怒?我看鸿起是要遭罪咯!” 张飞所虑不无道理。 就算刘升从许都带回各色各样的女子,吕布都不会在意,甚至还会说一句贤婿类我! 可你怎么把曹操的长女给带回来了?! 他多少是会感受到一些威胁,至少也得让刘升难受难受。 “某见阿樱为人重情重义乃奇女子,能跟著鸿千里迢迢返回南阳,当真不易!三弟呀你我可得帮帮场子......“ 关羽细眼小眨,又一副悲悯天人之色。 仿佛是预料到了即將到来的暴风雨,没想到大哥后宫倒是安寧,鸿起先出了问题... 刘备后宫就一位,能不安寧吗? “二哥!场子自然是要帮!但要適可而止!不能乱了大局!” 张飞反过来教训关羽。 吕綺玲乃刘升正室之事绝对不能动摇,这是与吕布联合的基础,关乎大事,张飞岂能不知? 俺深知二哥与奉先不和,二哥你可不要藉机搞事! 关羽听闻张飞之说教语气,气得想要脱下鞋履抽他的大嘴巴子。 某岂能不知?! 这还要你说?! 二人身后离得不远的张泉听得直摇头,暗笑鸿起这叔父们当真有点意思......不过你们多虑了......温侯不会为难鸿起。 甚至得..... 不过张泉也和关羽张飞一样,等的有些不耐烦,他非常想直奔城,向他的父亲张绣展示他与刘升的宏图大业。 父亲呀! 咱们凉州人是该雄起啦! 修忽。 闻阵阵马蹄缓步踏来,曹昂率领著三百虎豹骑从博望坡口骑行而来,其势威武镇定,与此前曹纯不可同语。 关羽张飞惊讶,曹子修真的来了?他不怕我等袭击之?其与鸿起情谊当真有如此深厚? 两军还未接阵。 就闻曹昂之声洪亮而起。 “鸿起为何不告而別?视两家联盟如同无物否?!阿樱!你竟背弃家人?!” 刘升阵中拱卫在旁的夏侯博关平等人当即不乐。 这架势是要再做过一场? 却闻刘升嬉皮笑脸喊道。 “行了子修!下马说话,等你太久,腰都酸了!” 曹昂刚刚酝酿起来的怒气顿时消洱无踪,只哼气暗笑道,鸿起真是脸皮忒厚,刚刚还做过一场,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 河风微微。 月出云梢。 刘升拉著曹樱小手,只二人向前走去,对面曹昂也下马独自前往,双方护卫皆出声提醒,当注意个人安危。 不想刘升与曹昂皆都是挥手拒绝。 並异口同声笑道。 “放心,他打不过我。” 第217章 交恶但不交战 第217章 交恶但不交战 “大兄......代我向父亲请罪. 曹樱眉黛浓稠,白皙脸庞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惨白,然眼底双眸似星光熠熠,闪耀著坚定决然之色。 我错了......但我又是对的,並且不打算改。 “怎么不向母亲请罪?” 曹昂不应曹樱之言,面朝水冷哼一声。 “母亲她是同意的.... “咳咳... 曹昂有些意想不到,这都能同意? “子修,別用这种语气和阿樱说话..: “你闭嘴!” 曹昂一听到刘升的声音就来气,你还有脸劝我?真是给我气笑了。 “爱之深责之切,我是真的放心不下阿樱你呀.. 曹昂的语气变得柔和,转过头来看著曹樱。 若说刘升拐跑曹樱,更多的是损失了曹操的顏面,但对於曹昂来说,確实是割捨了一份珍贵的亲情。 曹樱与他同胞而生,从小一起长大,说是最亲的人也不为过。 如今却这么悄然离开,曹昂难说不会心痛。 阿樱你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大兄,当真是不把我放在心里! “我知道的......大兄从小对我最好,我不该这样不告而別.... 曹樱忽而眼眸侵润,似盛著皎洁月光。 曹昂见状不忍,欲上前为她擦拭。 不料刘升早已把曹樱楼抱怀里,又喷嘆摇头,似在说子修你总是惹阿樱生气?咱们不理他! 宛若见嫡亲妹妹陷入渣男情网,曹昂暗暗咬牙,悔不当初。 若不是当初我引阿樱见识鸿起,岂会有这般姻缘?好像我才是始作俑者?想到这,他也渐渐不再生气了。 “阿樱当好好保重,鸿起为人还算可以.:::: 曹昂释怀般长嘆一口气。 “大兄也要照顾好自己...... 曹樱泪眼婆娑,言別之时愈发不舍。 她深知今日过后,志向高远的夫君与大兄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许都把臂而游,或许还会面临你死我活之爭斗。 “阿樱你先退下,我与鸿起有话要说。” 曹樱委身行礼,看了眼曹昂又看向刘升,这才缓缓退回军阵。 看著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曹昂才回过神来, “鸿起不告而別意欲何为?” “子修何故明知故问?我志在天下!” 神武之眼色犹比水河底还要冰冷,激得曹昂双目颤抖,四肢透骨生寒,却又泛起莫名的兴奋时至今日。 刘升终於肯承认自己不甘为人下。 没办法。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曹公以及子修好好相处,换来的却是不被理解,那我摊牌了,不装了,我就是野心勃勃! 就算刘升今日不言,难道曹操曹昂不会这么以为? “你不告而別,家父必昭告天下,令尊与你皆为反贼!” “我与家父奉天子密詔诛杀不臣!非反贼乃忠臣!” 曹操必然会给刘升的不辞而別按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勾结董承意图谋反。 他岂能看著刘升就这样轻飘飘离去而不作反应? 不仅有损威严,更有失大义,没有反应就是心里有鬼,不爭取大义那就没有大义。 因为不管曹操有没有反应,刘升都要声明自己离开许都,是因为不满曹操挟持朝廷,为匡扶汉室而出逃。 否则名义上来说,就是刘升有违刘备与曹操的盟约,人质当的好好的结果你跑了? 不是你违约,难道还是我曹操送你走的? 对此刘升坦然承认。 可你曹操都借著董承之事诱逼刘备吕布谋反,难道不算违约?我不跑等著继续被你挟持? 简而言之。 这就是各说各有理,你有你的契约精神,我有我的大义。 “交恶在所难免?” 曹昂对视著刘升犀利的眼神,一点也不示弱。 “交恶在所难免..... + 待刘升说出此话,曹昂不由得眉头一皱,然而紧接著刘升的话,令他畅然一笑。 “然交恶不交战!” 现在的曹操最怕什么? 最怕刘备吕布联合张绣之后,伙同刘表,搞什么匡扶汉室攻打许都,那他可就惨了,不仅无法袭击袁绍不在的邮城,还得乖乖退出河內。 將来的曹操最怕什么? 最怕他与袁绍决战之时,刘备又偷偷伙同刘表北上搅局。 刘备与吕布张绣的联合在所难免,但绝对不能和刘表走到一起,那对於在袁绍面前本就示弱的曹操而言乃致命打击。 而刘升说出交恶不交战之言,也印证了曹昂对刘升的看法。 志在天下之人,岂能不考虑天下大势? 袁绍才是天下之敌!你我互斗到死又有什么用?结果不还是被袁绍一波端走?那不如我打我的袁绍你打你的刘表? 曹昂断定刘备一定会图谋荆州。 居南阳而向外扩展,就如今形势而言,刘备只能去打荆州,因为豫州曹操你根本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也得面对袁绍的兵锋南下。 而只要打下荆州,至少可以凭藉汉水防守,尚有未来可言。 曹昂为什么想不到刘备要打关中呢? 因为正常人想不到关中,那么残破的地方,那么强悍的关中诸將,你打关中完全是费力不討好,跟送死没有差別。 除了希望回到关中的关中人,以及刘升,谁能想到? “鸿起信不信,今日之战若我获胜,我依然会放走你?” 曹昂泛起自信的笑容。 这也是他原本一开始的打算。 不说他与刘升的友谊,以及刘升为曹家报仇救了曹等等恩情,单就大势来说,也不能再抓刘升或直接杀了。 那必然与刘备吕布关係恶化,反而把他们推向刘表。 或者说刘升的人质作用在刘备站稳南阳后,已经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重要。 那还不如直接放回,予以一个天大的交情,保证刘备不在曹操与袁绍决战期间发起偷袭。 他相信一个有天下之志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我相信,然子修可保证不与我等交战?” 刘升呵呵一笑。 曹昂猜的完全没错,刘升完全没有打算与曹操交战的意思,一个是打不过,一个是打过了也要被袁绍一锅端。 反而得靠曹操拖住袁绍,为自己爭取发育时间。 也就是刚刚所言,交恶在所难免,但要避免交战,互相骂一骂就算了,真要出手对大家都不好。 可刘升可以做出这样的保证,而曹昂却做不了。 因为多疑反覆的曹操,万一觉得自己有能力在与袁绍决战前消灭刘备势力,那他一定会大举进攻南阳。 不会因为刘升和曹昂的几句保证而真的失去该有的判断。 刘升也能理解,这才是真正的明辨大势果断而为。 “我只能与鸿起言明!我必竭力说服家父!” 曹昂只能作出这样的保证。 他在曹操势力中的影响力可没有刘升在刘备势力中的影响力大。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曹操势力太过强势,能力倒还是其次。 “送君千里终须一別,子修回去吧... 严肃的刘升转而又放荡不羈起来。 把曹昂的追击说成是送友千里的佳话,又突然下起逐客令。 他清楚的明白,与曹昂的互相承诺会起到一定作用,但决定双方交战与否的关键因素还得看自己够不够硬。 只要让曹操明白大打出手的代价远超过和平相处的代价,那他自然会有所顾忌。 “今日一別,他日或与鸿起战场相见!” “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而后各自回阵。 第218章 贤婿回家不跟你们闹了 第218章 贤婿回家不跟你们闹了 淯水旁。 夜已深。 漫长的一天终於结束,原本以为刘升与曹昂会面之后,可以趁夜赶回宛城的关羽张飞三千援军,却被刘升请求在此地扎营过夜。 刘升给出的理由是。 我觉得博望坡很有防守价值,將来说不定就是阻挡曹操大军南下的重要战略位置,要不先研究两天再回家? 不是?! 关羽张飞当即不服,博望坡是有价值,可跟我们回家有什么关係?先回家再研究不行吗? 张飞更加验证此前自己的判断,鸿起这是不敢回家,怕被奉先指责呀! “二哥!鸿起好不容易脱离许都,这点小要求就由著他来吧?” “某坐镇宛城岂能久离?三弟陪著他便是,我先率步军回城。” 於是关羽先行带著二千步军回宛城。 留下张飞五百骑步与刘升本部,陪著展开为期两天的查探博望坡之举。 刘升根本不是张飞所想那般怕与吕布不好交代,你们不知道吧?我把郝萌的首级带回来了,还怕不好交代? 岳父他得抱著我的大腿哭诉! 他是想留给吕綺玲一些缓和的空间,据他所知吕綺玲非是善妒之人,就算刘升从许都带回一百个人女子她也不会生气。 关键是曹樱非一般女子,那是有过感情的女子。 身体可以共享,然感情岂能共享? 吕綺玲多多少少会吃醋不满,是以刘升做出这副不敢回家的死样,是在提前解释,此为夫妻之间打闹情趣耳。 当然刘升也在认真的考察研究博望坡的地形。 二者並不衝突掩饰。 新野。 当留守宛城的麋竺派人通知驻守新野的刘备,言鸿起归来,云长率军前往接应......刘备当时就应激了...... 鸿起这么快就回来了?为父我还未在南阳做出一番成就!当真是无顏面对贤子呀! 又想到仅仅关羽援军定是不够於是飞快点起兵马,令陈到简雍刘琰留守新野,陈到统军而简雍刘琰负责与刘表外交,那么新野就不会出问题。 自与孙乾引千人骑兵赶往宛城, 要带著孙乾的原因也很简单,刘升此前前往许都时,曾交代刘备,请孙先生教导家中二妹学习,结果刘备公务太忙忘记了。 这是要临时抱佛脚。 刘备行军一半,闻宛城传来消息,说是关羽已经顺利接应刘升,危险解除,只不过刘升仍停留在博望坡。 鸿起这是在等我迎接呢! 刘备大喜,私以为刘升在等自己去迎接,於是令全军加紧速度,务必今日之內到达宛城。 隨军部曲將士魏延,从来没见过主公刘备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上一次还是二岁大的小儿子阿斗学会开口说话。 当然魏延不知道的是。 阿斗第一句不是喊父亲,而是喊什么我真的很丑吗,气得刘备当场就要把他摔地上。 这是什么话? 原来幼女刘白天天嫌弃阿斗长得真丑......耳濡目染之下.... 我只恨晚投主公,以至於连大公子的面都没见过......上进心很强的魏延颇为烦恼。 你说你身为主公亲近部曲,却不认识公子刘升?那就是最丟脸的事! 但这也没办法,谁叫魏延加入的时候,刘升刚好在许都当人质? 魏延乃南阳平氏义阳乡人,正是刘备驻守新野招募部曲时加入。 刘备见其年纪轻轻,气度不凡,颇有勇力,又有上进心,於是引为亲近。 “文长?何以整日心神不寧?” 行军途中刘备似看出魏延心思,於是叫来问话。 “不敢欺瞒主公,我未见过公子,是以不安.... 魏延在刘备面前乖巧的像是孩子,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鸿起类我!颇有识人之明,文长有猛將之姿,何须不安?” 刘备得意吹起牛皮,令魏延双目发光, 主公確有识人之明! “然纵有名將之姿!当怀镇定自若之气,似你等这样胡思乱想,將来必会酿成大错!” 转而刘备严厉教训,令魏延双腿发抖。 主公所言令我醒悟! 刘备呵退魏延,其作为刘备亲兵,却担心公子刘升会不会喜欢他,这难道是一个主公亲兵应该考虑的事吗? 所以刘备训斥魏延胡思乱想,颇怀三心二意。 他当然不会顾忌刘升愈发强势的影响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为父子,自当同心。 他只是在引导魏延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当刘备一行將至宛城。 安眾的吕布也接到麋竺的传信。 当时的吕布正在湍水北岸与张绣约架.:: “张绣小儿!我闻你部下胡车儿勇冠三军,快快叫出来与我单挑!看我不挑飞他的胡帽!” 吕布率骑陈列河水北岸。 身后只跟隨李邹赵庶二位大將,高顺张辽坐镇安眾城內。 “三姓家奴!你欺我太甚!一大把年纪了还玩斗將?胡车儿!给我挑翻他!” 张绣面色潮红,魁梧身姿伏动,大声回骂吕布。 他实在厌烦吕布每日前来挑畔,还时不时劫掠他的境內,昨日就引骑抄掠城北面的白牛邑抢了他本地的秋收粮草。 不多......就是烦人.... 其也深知吕布之所以玩这种无聊把戏,就是在激怒他主动出战。 吕布这狗贼想要夺取城吞併我! 张绣魔下都是凉州人与羌胡,哪里经得住天天被吕布挑畔?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於是张绣令胡车儿出战,灭灭吕布的威风。 “往南面浅水处渡河过来,我单骑前往!別说我欺负你!” 吕布哈哈大笑,指著湍水南面二里处的浅水段,仿佛找回年轻时驰骋并州之热血。 只见那胡车儿出阵,肩背宽厚如磨盘,四肢堪比常人腰粗,果然是胡人之姿,他高挺的鼻樑中断微陷似旧伤,双眼瞪如拳头毫无惧意,亦单骑先行浅水等候吕布。 “报!” 却闻吕布军阵,有安眾城传令兵疾行而至。 “宛城来报!言公子刘升博望遇险,关將军援军前往,暂不知后事.... “什么?!” 闻言吕布大吃惊。 鸿起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还没拿下城张绣呢!该如何面对我的贤婿? 又想到刘升遇险,仅仅关羽援军怕是不够,於是他当即令传令兵回城言之高顺张辽,坚守安眾,我等引兵宛城。 胡车儿早已就位,却见吕布来而復返,一脸憎逼。 再见吕布突然引著五百骑兵,犹如滚滚波涛袭来,嚇得胡车儿马匹颤抖,三姓家奴不讲武德! 竟然引骑袭我? 怎料吕布高喊。 “今日有事!来日再取你狗命!” 一股猛烈的骑锋从胡车儿面前而过,惊讶的面容更是不知所措,你真有事? 连忙率骑赶来支援胡车儿的张绣也是不明所以,这吕布也真是太反覆无常了吧?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宛城有变? 张绣大喜,当即率军返回城,请贾翊出谋划策,趁吕布不在安眾,反手夺之! 第219章 静观其变之大变在即 第219章 静观其变之大变在即 穰城。 “文和呀!吕布欺人太甚!我等魔下皆骄兵悍將!岂能受此大辱?当趁机攻取安眾!” 张绣推断,吕布火急火燎的离开安眾,必是宛城有变,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岂能错过? 然而贾谢还是那一句话,静观其变..... 这还要怎么变?宛城有变都不算变? 张绣不明白,贾翊为什么这么保守。 “高顺张辽之勇不下吕布,將军三思.:: “试试才知道!” “那就试试..:: 贾谢阻止不了张绣攻打安眾, 正如他所说,魔下部曲此前颇受羞辱,再不主动出击发泄情绪,內部就该不满而动乱。 於是张绣率领八千骑步渡湍水围攻安眾, 不料根本不见安眾守军士气低落,反而愈发高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宛城有变?这还怎么夺取安眾?吕布不是赶去支援?那他为何走得如此著急? 张绣心中充满十万个为什么。 真是见鬼了! “那张绣误以为温侯离去乃宛城生变,我欲出其不意率骑出城陷阵!” “文远不可!坚守为要!张绣攻城不利自退去也!” 果如高顺张辽所议。 张绣根本没有大举攻城,围了两天发现情况不对,当即引兵退去。 同时他也终於得知,吕布之所以急匆匆离开安眾前往宛城,乃是刘备长子刘升从许都返回。 “文和呀,那刘升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吕布都马不停蹄的赶去迎接?” 张绣难以置信。 又找来贾谢问对。 “將军呀!我常言静观其变,此次刘升归来,南阳恐怕是要大变天了..... 贾翊抚须感慨。 他们此前也曾派人前往许都探查情报,然而南阳北面皆刘备势力范围。 自刘备驻扎新野,吕布驻扎安眾后,就断了他们的情报往来。 所以张绣贾翊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公子张泉,早就死心塌地的跟隨刘升。 不过贾翊却隱隱预感,静观其变之大变在即。 新野距离宛城,虽比安眾距离宛城更远,然可行滴水水路,速度不弱,刘备前脚刚刚到达宛城,吕布后脚就到。 令吕布更加欣喜的是,他一到达宛城,就从前方博望传来消息,刘升也在今日引兵归来。 宛城东门。 午后的太阳照耀著宽长的护城河水面,似为城池披上金色蝉衣,又隨秋风盪起涟漪,浮光掠影,洒满眾人期待的脸上。 刘备吕布以及提早归来的关羽赵云等人,早就大摆阵仗陈列护城河前。 “大哥,温侯,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 关羽挑起丹凤眼,左右小幅度摇摆脑袋,颇为傲娇的引起话题,却又卖著关子。 “云长何时也学那益德?说话磨蹭作怪?好不利索!” 吕布朝著一旁关羽冷哼一声,紧接著带著微微討好之意。 “云长快说说,难道鸿起惹了什么大事?” “二弟呵呵... 7 刘备风轻云淡,轻笑摇头,好像一点也不想知道要去做什么心理准备。 关羽挺直腰背,以下巴为起点,开始单手抚须,似要把他的长授顺一遍才肯开口。 心中暗道,难怪三弟经常跟某卖关子,感觉真挺爽..... 看著刘备故作镇定心里却痒痒,以及焦躁得抓耳挠腮的吕布,岂能不爽? “子龙!你来说道说道。” 刘备可不惯著关羽,你不说?子龙会说! 赵云提步向前,正准备酝酿词汇,把刘升拐跑曹操长女之事美化美化,又得顾忌吕布感受,正待他准备开口。 呜呜呜! 却闻北面清水號角震动,似河中龙王出游。 刘升回来了! 前方麋芳率数骑,持传令旗帜迎风高呼,“公子归来!奏乐奏乐!” 剎那间。 战鼓喧天。 铜锣齐鸣。 旌旗招展。 人山人海。 “哇!好多人呀!” 刘升率骑引张飞陈登刘辟周仓裴元绍等人在前, 夏侯博关平薛永张泉等人护卫著曹樱车马在后。 一行千人浩浩荡荡而来。 陈登刘辟周仓等人就在夕阳聚,顺路同归。 而裴元绍在刘升留驻博望坡两日后,恰引部眾家眷归来,自然是一起回家。 “那就是公子吗?” 魏延紧隨刘备步伐,眼不著路,仰望前方。 只见刘升骑高马而气度英武,著玄色札甲身板挺拔,手按腰剑镇定自若,面带微风从容不迫。 令魏延讚嘆,果为神武之姿! 刘备吕布引眾將迈步前迎。 距离不过三十步,刘升当即下马步行,卸剑於左右,大步且匆匆,奔赴般先眾人於身后。 “父亲!” “岳父!” 待到当面。 刘升面有欣喜,眼中含泪,迫不及待握手把臂。 “鸿起颇见疲惫!为父无能!教你辛苦啦!” 刘备喜极而泣,紧紧抓著刘升右手,勒得青筋暴起,似再也不能隨意放手,令他再受困苦。 感其深情,刘升亦难止泪水奔涌,非作矫情之状,乃身体泪腺不受控制,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玄德何故伤感?该当欢喜!” 吕布伴装嘲笑。 你刘家父子真是爱哭! 他张开宽厚的手掌,捏著刘升坚实的臂膀,隨后伸手虚拭他的双眼,也难得展露出温情一面。 待会要轮到温侯你伤感了.... 关羽为大哥与大侄子的父子之情感到欣慰,同时暗暗抿嘴,期待著等会的吕布若是知道.... 不知该如何收场。 待得眾人围近,刘备刘升早已恢復自若神態。 “父亲!孩儿不孝!未经父母之命,却擅娶女子!” 闻车马軲滚地之声,刘升当即拱手欲跪拜请罪。 刘备眼疾手快扶住刘升。 却闻吕布率先笑嘻嘻说道,“这多大事?人之常情嘛....: 鸿起是去当人质,又不是去深山当修道士,男人嘛有几个女人都是很正常的事,这种事也值得鸿起你特意道歉? 吕布不以为然。 然而他警见对面张飞玩味的目光,以及身旁关羽赵云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当即意识到不对劲。 冲我来的?! 更见一架朱漆雕马车行驶向前,吕布当场懵逼。 鸿起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般妾室哪用这般大张旗鼓的引见?这是什么场合,轮得到你公子妾室显眼?不合时宜! 显然。 这马车里的不是一般女子。 鸿起究竟把谁家女子带了回来?如此郑重其事,莫非要与綺玲爭风? 吕布暗暗握拳,贤婿不贤啦! 第220章 鸿起令我想起义父 第220章 鸿起令我想起义父 “鸿起这是私娶了哪家女子?竟还如此郑重其事?” 吕布冷哼一声,不满挪榆道, 眾人皆围见一团,却无人敢隨意出声,连平时嘰嘰喳喳的张飞也寒蝉若禁,偷偷与关羽赵云拼命使眼色。 若奉先暴起,你我三人合力应当能制止他? “鸿起你?!” 刘备也带著责备的语气,暂与吕布同声出气。 一般人家女子岂能在这种场面出现?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为父也只好与奉先一起討伐你! “父亲!岳父!我与綺玲之情意此生不变,我只是......不想辜负阿樱厚义... 刘升露出不被理解的哀愁。 我只不是不想辜负每一个喜欢的人,这有什么错吗? 当然刘备吕布也认为无错,错就错在此女子身份不一般。 “阿樱为曹公长女.... 眾皆譁然。 即使一部分人已经得知此事,却仍引起轩然大波,公子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才提前回南阳吧? “鸿起何意?!” 吕布又惊又怒。 你把曹操长女都给拐跑了?当著眾人的面引见又是什么意思?这把你岳父置於何地? 他非常愤怒,甚至怀疑刘升喜新忘旧,非止吕綺玲之於曹樱,更是吕布之於曹操。 难道你要与曹操结为姻亲?把我拋弃? “岳父!你难道忘记我曾说过,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与綺玲之情?” 刘升怒气顿生,指责吕布的生气毫无道理, 好呀! 你还怒起来了? 吕布胸膛起伏,呼呼作响。 “奉先呀!你我之情谊尤比金坚,鸿起也是懂事孩子,岂会忘恩负义?” 刘备出声劝慰。 心中暗道。 我儿子真是胆大包天,都把曹操的长女给带回了?幸亏回来的早呀,要是生了个儿子再回来那可就出大事了...... 奉先还不得闹翻天? 我不就成了刘太公? “好歹是曹公长女,鸿起总不能让她从偏门而入吧?” 此话有理有据。 这不是向你吕布示威,而是得给曹操一点顏面。 “奉先!曹操的长女给你女儿当侧室,这难道不威风吗?换个角度看问题!” 张飞凑向前去,挤著吕布臂膀悄悄话。 “此女子我见过,懂事得体,不会跟你女儿爭风吃醋!你就放心吧!” “罢了罢了!既引车马而来,岂能再赶回去?” 吕布接受现实。 实则他细细一想,以他对刘升的了解,刘升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事实已经多次证明,刘升对吕布从来都是不离不弃,早已有了生死之交,翁婿情深似父子也。 或许是没有提前打招呼,如此突如其来,以至於吕布一时间难以接受,缓缓就想清楚了。 “温侯心胸宽若江河!令某佩服呀!” “温侯急於一时耳,实稳重大方也!” 关羽和赵云连忙奉上彩虹屁。 说了为曹樱帮帮场子,关张赵岂能不说到做到? 隨后。 刘升引曹樱见过刘备吕布,见其心甘情愿隨刘升来到南阳,二人也算更加可以接受。 这难道不是说明她比曹操更有眼光吗?这难道不是说明我们鸿起魅力非凡吗? 吕布也渐渐把贤婿刘升当做亲儿子看待。 我们鸿起好样的! “诸位岂能留站城门之外?我已备好宴席,请城內宴会!” 看著刘升身后一票不认识的人,刘备暗道,鸿起不仅得女子喜爱,更能招贤纳士,颇得家传! 眼下拥挤城外哪能好好引见?当宴会之。 却闻刘升告罪道。 “我此行匆匆,来不及为父亲二叔三叔以及诸位长辈携带礼物.... 陈登麋竺闻言轻笑,鸿起当自己是去许都旅游呢,还带什么礼物? 吕布却冷哼不乐,眉头扭曲,怎么不说岳父? “然却顺手为岳父略备薄礼... 刘升隱而后发。 他深知一旦刘备请眾人宴会,那自己可就没有机会脱身了,必得耗费一天的时间不得归家。 他必须得先回家看望吕綺玲以及二妹小弟甘夫人,妥善安置好曹樱。 后院不平何以平大事? 对於看重家人的刘升来说,宴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又不是非得自己在场才能引见。 所以他打算给吕布送完礼物,就立刻溜走。 “哦?鸿起当真偏心吶!” 张飞又开始起鬨,也是给足了吕布虚荣感。 奉先呀!你看看鸿起对你多好?你至於和他计较这种小事吗? “茂长!” 刘升立刻呼唤薛永。 他双手奉著偌大锦盒,走到眾人面前,先是向刘备麋竺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点头行礼,隨后走到吕布面前。 眾人皆认识薛永,算是吕布旧部来著..... “神秘兮兮的.:: 吕布眉撇嘴,装作十分不在意。 而当他伸手打开锦盒,那熏了十几天的尸臭味没有令他皱眉掩鼻,可熟悉的腐烂皮包骨面容却呛得他眼泪流。 “郝萌?!” 吕布怒喝一声,身姿后退摇晃。 隨后仰头大笑。 “死得好呀!” 眾人掩鼻震惊,鸿起还能顺手取了郝萌的脑袋? 张飞和关羽赵云对视一眼,自嘲摇头,我等还想著如何为鸿起求情,以免温候责备,谁知道他早就准备好了郝萌头颅。 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当真是浪费我等口水! 果不其然..... “鸿起呀!刚才人多......刚才是我孟浪了!” 吕布残留著对刘升的埋怨顿时荡然无存,此刻恨不得抱著他的大腿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刘升笑著安慰。 “我知此为岳父心结,今日大仇得报,我也为岳父感到振奋!” 刘升轻轻一笔带过。 根本没有炫耀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举手之劳,分內之事也。 “父亲!今日宴会不仅是迎我归来!也是庆祝岳父大仇得报!请眾人入內吧!” 刘升向刘备拱手说道。 刘备一听刘升语气就知道他准备开溜,也没有阻拦,只吩咐他代自己向家人问安。 於是刘升率先与关兴引亲兵进入城內,再入內城,前往前將军府后院。 刘备招呼著眾人陆续入城,见吕布呆立一旁,他调笑道。 “鸿起先示错再示功,非以功而掩饰过错,可见他功过分明,真诚至极。” 刘备再向吕布言起刘升之深意。 “奉先感动至此?不能自拔吗?” “非也...... 吕布证愜望著入城的眾人,其中隨同刘升归来的一行人里似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儒?! 他怎么会在这? 说实话吕布是有点怕他的,毕竟手刃过义父董卓,而李儒乃董卓谋主。 “鸿起令我想起义父呀.... 7 闻言刘备惊呆了。 啊?不是奉先?你至於这样?我可不要你这个好大孙..... 第221章 你来的正是时候 第221章 你来的正是时候 艷阳高照。 晴空万里。 前將军府后巷的青石板路上响起眶当眶当的车軲声,正如此刻车厢里內心志怎不安的曹樱。 她眉黛紧,朱嘴张抿,双手无处安放,热气未消之季节,却藏於袍袖之內。 见礼刘备吕布以及各位长辈时也不曾这般紧张。 “阿樱放心,綺玲她人很好..:: 男刘升握住曹樱小手,轻声安抚, 忽闻驭马之声响起,晞律律的惊叫嚇得曹樱钝钝点头。 车厢外赶车的关兴提醒道。 “大兄!到了!” 说起来刘升也是第一次回到自己家,他拉著曹樱换扶下车,转头看向侧方青石小巷。 不及三十步便是后院侧门,隱约可见门前台阶上,聂立等候著一群女眷。 “兴弟?” 刘升若有所指问道。 关兴当即会意,连连点头,表示大兄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办清楚了,你就放心吧。 原来刘升停驻博望二日时,曾叫关兴跟隨关羽先回宛城,令他与大妹刘欣事先透露风声,好教吕綺玲提前有个准备。 否则......怕今日场面难看... 刘升非是惧內,再难看还不是自己一言堂?大丈夫行事还能被自己后宫干预? 这叫尊重! 他希望营造一个真诚且和睦相处的后宫氛围,而不是面和心阅鸡犬不寧的烂摊子。 “隨我走!” 刘升面带欣喜从容之色,拉著曹樱向侧门台阶走去。 只见。 吕綺玲身著玄色窄袖胡服,其髮髻高挽成结鬟式,略微珠翠点缀,面庞不施铅华,唯唇点硃砂,素顏而见绝色。 她早就听到车马喧囂,见刘升引一女子走来,当即转头凝视,嘴角微扬,笑意不明。 似感受到打量之色,曹樱脚步,微微屈身躲在刘升身后。 “大兄回来咯!” 已七岁的刘白,穿著碎曲袍,再也不显得宽大,脚眺望间,面如春开放。 “哎哟喂!小妹胖了不少!” 刘白像是一辆火车撞进刘升怀抱,差点没把他撞翻。 刘升抱著她掂量了下重量,又放下来当做拐杖一样,拄著她的脑袋打闹一番。 “大兄!快看看我胖了没有!” 十岁的刘欣和吕綺玲一样穿著胡服,个头长高不少。 她在刘升面前转了个圈,隨后拉著他的手求评价。 “欣妹果遗传我刘家美貌,出落的亭亭玉立呀!” 刘升喷喷称讚。 引得刘欣一阵眉飞色舞十分得意。 “那是!除了小弟..... 刘白也颇为自得,却排除阿斗在外。 “见过阿母!” 刘升连忙向甘夫人请安,顺便接过她怀里的阿斗。 其刚满二岁,就已胖如圆球,一张小脸笑如弥勒佛,咿咿呀呀辛苦喊出大兄二字,逗得刘升哈哈大笑。 已经二岁的曹冲差不多会走路说话,然阿斗还像个婴儿一样得要人抱。 不过刘升可没有望弟成龙的想法,只要家人安康便是极好。 与家人互动间,刘升数次偷警吕綺玲,唯见她不冷不热的面庞,也不发一言。 “哎呀別动!” 似怀中阿斗踏脚,刘升站立不稳,摇晃间要倒向一旁的吕綺玲身上。 吕綺玲伸手去扶,却被刘升紧紧拉住,惹得她羞怒矫哼。 阿斗突然间不笑了,因为他发现大兄的注意力再也不在自己的身上......似发觉自己是个工具人,很快就被刘升递给一旁的甘夫人。 “綺玲何故不言?” 都老夫老妻了,刘升也不撒手,就这样当著眾人的面一直牵著吕綺玲的手。 “夫君难道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吕綺玲居高临下望向曹樱。 语气还算和气,也没有夹枪带棒,很是自然。 然而面对肩宽腰窄,胸前饱满,双腿笔直有力,极具压迫感的吕綺玲,曹樱不由自主感到丝丝畏惧。 眾人也都瞩目之。 曹樱身著深青色曲纱袍,裙摆迤逾,眉如远山含黛,唇不点而朱,也为素顏绝色。 双目低垂时似古井无波,抬眼时瞳仁如浸寒潭的墨玉,一副士族贵女气质。 “阿樱气度嫻雅,不愧是士族贵女。” 甘夫人一脸慈祥笑意,夸讚连连。 “是呀是呀!阿嫂漂亮极了!” 刘白欢欣叫喊。 却被刘欣伸手一拉,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嘴! “妾身曹樱,见过阿母......见过吕氏姐姐.... 曹樱温婉得体行礼,早已做过心理准备,都已经跟隨刘升私奔,那有什么委屈不能接受? 吕綺玲怒而甩开刘升牵著她的手。 夫君难道是怕我打她吗?一直牵我的手?我岂能不识大体? 隨后面带真诚笑意,走向曹樱,曹樱似觉得心臟扑通直跳,微微頜首,指尖小小颤抖。 却见吕綺玲拉住她的手,和顏悦色道。 “阿樱妹妹不远千里奔赴南阳,屈身託付,若是夫君胆敢辜负,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吕綺玲抚摸曹樱手背,贴心安慰,叫她心中的担忧顿时全无。 刘升暗道,綺玲这是哪里学的这一套?既显主权又不失体贴,当真是女主风采。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没办法,都带回家了,吕綺玲不接受还能咋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没必要,好好相处融洽才能得体。 “阿樱远道而来,定是疲惫,快快入院歇息!” 甘夫人欣慰点头。 心中却仍在称奇,鸿起究竟在许都做了什么,能令曹操长女如此死心塌地? 她低头看了阿斗一眼,暗道这样貌自然是必不可少,並安慰著自己,等阿斗长开了也会变帅的眾人皆都进入后院,气氛和洽如秋风徐徐。 却见吕綺玲拉著刘升向眾人请退,说是要和他谈谈, 於是二人前往东院主臥室,甘夫人不便入刘升之院,与曹樱寒暄一番后,便让刘欣刘白陪著她“阿嫂!快给我们说说大兄在许都都发生了什么事!” 刘白缠著曹樱讲述刘升故事。 刘欣表面不情愿耳朵却拉的老长, 曹樱也发现了,刘升和家人关係非常好,两个妹妹那是真心喜欢他们的大兄,虽然性格略跳脱,却也別有可爱天真。 她有些担忧问道。 “吕氏姐姐和夫君不会吵架吧?” “不会!” 刘白信誓旦旦道。 “一般都是打架!” “啊?!” 曹樱嚇得小掩朱唇。 闻吕氏姐姐武艺嫻熟,更有过战场杀敌的之经歷,不能被她美色欺骗,乃手段强硬之人也。 我得去看看! 满怀担忧的曹樱连忙前去查看,待来到臥室阁门,却闻.. “綺玲呀,我.... “夫君莫要解释,结髮夫妻是为一体..:::: “时间还早不如.. “如此. 很快门外的曹樱面红耳赤,正待手脚悄悄离开,却闻吱呀开门之声。 “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来的正是时候!” 第222章 再聚南阳 第222章 再聚南阳 前將军府。 热火朝天。 大堂之中早已备好宴席,堂內雕樑画栋,梁悬宫灯红绸,场中青铜香炉,裊裊轻烟縈绕。 诸人纷踏而入,脚踩织锦席毯,端坐食案软垫。 案面左侧陶碗盛清水肉片,右侧茶器青铜酒樽装满茶酒,中间漆盘依次陈列蔬菜瓜果。 人声鼎沸。 满堂喜庆。 上一次如此大摆宴席,还是齐聚汝南之时。 “今日为归来之诸位,接风洗尘!亦为庆祝奉先大仇得报!” 案首刘备春风满面,举樽开场。 座下眾人遥相呼应,满饮此杯。 “诸位护卫鸿起归来不辞辛劳,不畏艰险不离不弃,此等忠义叫我感而敬佩!” 刘备声音洪亮言辞恳恳,引眾人目光看向右案刘哗薛永等人。 眾人正襟危坐,观之刘备外貌英武身姿伟岸,举止得体言谈有度,心中也都暗暗认可。 主公有公子之风呀! 当真虎子无犬父也! “子扬?何不为我等引见一番?” 刘备看向刘曄。 暗嘆连刘子扬这种顽固士族,都肯背井离乡孤身追隨,完完全全是因为和鸿起之情谊呀。 此前刘哗可是和刘备一起討伐袁术,在鲁肃郑宝等人皆投靠刘备的情况下,他却依然选择前往许都为曹操效力。 可想而知有多顽固......不过还是难逃鸿起魅惑也! 刘备颇有一丝失而復得的得意。 “此为陈郡薛氏薛永,诸位想必也都相识。” 刘曄正襟危坐,上身挺直。 承担起刘升不在场的引见任务。 刘备善察言观色,早已发现近案的吕布心神不寧,跟见了鬼一样...:..猜测到刘升此行隨同者中必有他不想见的人。 於是让刘哗来引见从而方寸有度游刃有余。 “在下薛永,字茂长,见过主公!见过温侯!见过诸位!” 薛永年纪轻轻却丝毫不怯场,挺身而立,拱手作揖。 “茂长怎么不举杯自敬?非故人重逢之礼呀!” 未闻刘备出声,座下张飞大声调侃。 非是故意为难,实为亲近之意。 薛永已知张飞好意,於是举杯再敬眾人。 三弟虽大大咧咧,却也深语为人处世,茂长也算是失而復得吧......刘备笑著对二人点头。 “此为游芳,我等能够顺利逃出许都,皆游君鼎立相助!” 刘哗为眾人介绍起游芳。 即使身为许县大侠,在这种场合这些个大人物面前,也会惶恐不安。 怎料刘备丝毫不以他出身游侠而轻视之,特地举杯与他对饮。 游芳感激涕零。 主公与公子皆不嫌弃我,岂能不肝脑涂地? “此为周仓裴元绍,公子能为温侯报得大仇,二人居功至伟!” 刘哗再为眾人介绍周仓裴元绍。 却闻关羽抚须反驳道。 “子扬怎么不说这位周壮士拼死报信之功?不然我等岂能迅速驰援博望?” “关將军所言甚是。” 刘哗拱手道歉。 心中却暗暗吐槽,难道我非得把每个人的功劳都讲述一遍?那得讲个三天三夜,这不挑著重点介绍嘛...... 刘备摇头一笑。 二弟这是看上了这位周壮士呀,改日我与鸿起说道说道,想必鸿起也有成人之美之心。 “此为叶县从事胡班,深明大义,忠汉之臣,曾助我等渡河过城。” 刘哗介绍起胡班。 刘备当即看出胡班似与隨返人员不甚亲近,怕是入队较晚,於是贴心的询问他的家世。 得知其父胡华曾为议朗,又牵扯到与卢植还有过交情,二人相谈甚欢。 胡华感动不已,主公当真是体贴魔下呀! “此为太医吉平,我等一路车马劳顿,全赖吉太医调理有道呀。” 刘哗再介绍起吉平。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总不能说是我们把他绑来的吧? “不知吉太医与鸿起如何相识?” 刘备也生好奇,怎么还有太医跟隨鸿起? “我敬佩公子之医术,遂愿跟隨!” 吉平恭谦回道。 当日绑架之事早已忘得一千二净。 “什么?!鸿起还会医术?” 张飞听闻后乐的捧腹大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太医还会敬佩鸿起之医术? “此千真万確!当日我不能医治曹公次子曹鑠,乃公子救其也!” 吉平认真反驳道。 眾人也感好奇,皆看向刘哗薛永等人,却见他们全都默认点头。 “或许这就是天授之才吧..:: 座中赵云感嘆道。 “说起天授之才,许都確实盛传著公子天授之才名號.... 对案的张泉隱而不发,叫眾人一阵好奇。 “公子诸事一时难以言清.... 刘哗打断道。 隨后看向张泉。 “此为城张扬武长子张泉。” 张绣为扬武將军。 眾人闻言皆都譁然,甚至连不在状態的吕布也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张绣的长子也跟著鸿起回来了?他这是......他.... “在下张泉,字存春,见过刘豫州,见过温侯,见过诸位!” 张泉拱手作揖,望著眾人惊嘆的神色,颇感受用。 我给曹操当人质那是一点尊严都没有,天天被人欺负,而我与鸿起相交,那得到的就是尊重。 正如张绣只能给曹操当狗腿子,而加入刘吕联盟,咱高低也是合作者之一。 “存春你?” 刘备惊讶到忘记酒杯已空,喝了口空气。 见张泉之状,显然不是顺路和刘升跑路,必如诸位一样,乃死心塌地真心追隨。 “我与张绣尚纷爭不断,没想到鸿起把他儿子都搞定了... 务吕布摇头感嘆。 真不知道鸿起还藏著什么惊喜和惊嚇。 他已经反覆確认过,坐在对面长案的那个佝僂身躯,就是董卓昔日谋主李儒。 甚至......他还看出董继长得真像董承..... “我与鸿起生死之交,鸿起乃我此生必定跟隨之人!” 迎著眾人惊讶好奇的目光,张泉再度豪言惊人。 这个意思你们懂吧? 陈登麋竺孙乾等人面面相,这句话的含金量可就太大了。 若是以主公温侯之力再加上城张绣,那这四战之地,八面漏水之南阳,或许也能当做基本盘。 “我是愈发好奇鸿起在许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刘备长嘆一声。 当即立身来到张泉面前,恨不得把他当做亲儿子,拉到案几旁好好献殷勤一番。 好侄子!要不你马上回城向你父亲传递你伟大的想法? 然而刘哗的介绍止步於此,明明案几旁还坐著李儒和董继,他却不打算继续开口,正如他贴身保管的密詔。 暂不可宣世。 第223章 惊喜惊嚇不断 第223章 惊喜惊嚇不断 宴会进行时。 引引见结束罢。 “眾且隨意吃喝走动,把酒言欢,欣赏舞姿,戏剑投壶,自无不可!” 刘备朗声宣布自由活动。 自己却没有心思娱乐。 他虽然不知李儒董继的身份,但刘曄不介绍,他就明白不能当眾介绍,又见吕布忌惮之人正是此二人之一。 於是他愈发好奇。 是什么人把奉先你嚇成这样? 眾人散於大堂內,正如刘备指示那般,各自把酒言欢,引舞姬入场,又设投壶场地,娱以乐之。 而刘哗却带著李儒董继来到刘备的主案前。 此时吕布正与刘备同案商谈,见刘哗一行走来,刘备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吕布像是被惊嚇的老虎般鬚髮皆张。 “奉先,故人陆续凋零,唯你我二人枯木残留..... 刘哗將李儒董继引引向案前,隨后自觉退后两步待命。 却闻李儒不向刘备自荐,先是看向吕布。 只见他深陷的眼眸充满著对往事的回忆,突出的颧骨也变得没有那么锋利。 “文优......真的是你?” 吕布感受到李儒颇为落寞的语气,想来不打算为董卓报仇,於是也感同身受般伤感起来。 昔日董卓集团已经灭亡的差不多了,魔下旧部牛辅,李催,郭,张济,董越,董承......都差不多死光了。 李催还没死,不过正被曹操命令裴茂段煨討伐,已经离死不远了。 还没有退出的歷史舞台的也就李儒和吕布。 可不就是故人陆续凋零,而只剩下你我两个了吗? 张绣贾翊不算,在当时如日中天的董卓集团中都是小人物,只有吕布李儒才是核心人物。 “我如今名为李孝儒,奉先也不是此前那个奉先了呀!” 李儒悲嘆一声。 要不是该死的吕布带领并州集团迎合王允反叛,董卓集团岂能轻易败亡而散乱? 要说不恨吕布那是不可能的,但恨没有用,李儒深知,当初的路现在还要走下去。 “刘公?不敢请我就坐?” 李儒转头看向刘备。 刘备迟疑了一下,当即讽然一笑,从容自若般迎著李儒同坐长案。 当吕布喊出文优之字时,刘备一时懵逼,原来是昔日董卓谋主,难怪把奉先你嚇成这样。 再加上李儒的名声不太好听,毒杀刘辩,迫害少帝的名声臭不已,他是真有一丝犹豫。 然而。 我儿子都把你给接回家了,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岂能再把你赶出去? 刘备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 正如李儒所言,暂时先把他当做李孝儒吧......鸿起呀鸿起!你真是胆大包天!刘备深感刘升当真是毫无顾忌。 “孝儒先生今意欲何为?” 吕布深知李儒既然跟著刘升归来,那必然有投效之意。 他也知道李儒乃智谋之士,对关中也很了解,是將来进军关中的重要人物。 不然他想不到刘升为什么会接纳李儒。 所以他也不以故人之字文优称呼李儒,而以他新的名字称呼。 这代表他也愿意接纳李儒,吕布並没有刘备那么在意李儒的恶名,也不是不承认过错,说什么改正也是戏言。 把他当做一个新的人不就行了? 吕布很是理所应当。 “我欲助力二位夺取关中,平我未尽之遗憾..:: 李儒闭眼沉思状,声音沙哑而情真意切, 刘备看了吕布一眼,四目短暂交流, 显然刘升很是信任李儒,甚至把关中大略说之,二人有些责备刘升,稍微有些自作主张了.... 却见刘哗开口解释。 “若无孝儒先生与传文,我等也逃不出许都...... 不是鸿起自作主张,而是没办法。 “传文是......“” 刘备暂时转移话题,再留一些时间考虑考虑,转头看向董继问道。 “我乃车骑將军董承长子董继,字传文,见过刘公!见过温侯!” 董继拱手作揖回道。 好傢伙! 一个李儒还不够?怎么连董承长子都带回来了? 刘备吕布又偷偷四目相对,鸿起带回来的惊喜和惊嚇可都不少啊!越聊越有! “传文无需多礼!” 刘备笑顏以待。 董继的身份还是比李儒好接受一些。 即使现在的董承仍被曹操挟持的朝廷视为反贼,但將来与曹操对峙,便可以董承匡扶大汉之名义而反抗之。 即使不以利益角度从发,刘备还是颇为认可和佩服董承的忠义之举。 论跡不论心,至少董承敢於反抗並做出表率。 “自长安事变,孝儒先生投身家父幕府,诛杀曹贼正是孝儒先生所谋!” 董继也在为李儒辩白。 若是刘公温侯认可我的投效,又怎么不认可孝儒先生呢? “玄德......鸿起怎么老是宴会缺席?” 吕布颇为抱怨道。 平时缺席迟到就算了,可你把这些人带回来,都不主动交代一下? “二位诚意相投,又予鸿起救命之恩,我难道还能驱赶之?扫榻欢迎也!” 刘备面带决然欣喜之色。 不做犹豫扭捏之状。 鸿起不出面交代,便是不打算干预我与奉先的想法,此为尊重也......刘备如是想到。 “孝儒必鞠躬尽!” 李儒郑重一拜。 却被吕布连忙扶起,不肯受之。 “公子於我等也有救命之恩!” 董继出言强调道。 其所表达意思为,我等非无路可去因利益之缘由而投靠南阳,乃是感公子情谊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刘备鬆了一口气。 实在是刘升带回来的惊喜和惊嚇太多,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嚇人的事了..... 修忽。 刘哗自顾自坐到案几前,朝著身后宴会的眾人看了一眼。 眾人似乎都很默契,沉浸在自己的娱乐活动当中,根本没人打扰窥探他们的商谈。 “主公温侯请看。” 刘哗从怀中掏出一份捲轴,先是伸手摒退酒樽漆盘,腾出偌大空间。 而后捲轴里的帛书似带著浓烈的寒意,展现在刘备与吕布的眼前,四颗眼球雾时被冰冻住。 “这..... 男刘备警向吕布,四目是同样的震惊。 鸿起他还做了这种大事?我的天呀!短短半年时间,鸿起你究竟都干了什么..... “此为陛下在我眼前亲笔所书,乃千真万確之詔命也!” 刘哗言辞振振。 “我算是明白了......我等非干出一番大事来不可呀!” 吕布震惊过后反而兴奋起来,握著拳头紧紧咬牙。 张绣或许可以说服,李儒董继二人入营,连匡扶汉室的詔书都送到了手里,这难道不是做大事的预兆吗? “子扬收起!” 刘备双眼微眯,和刘升一样也令刘哗保管詔书。 而后眼中精芒似要衝破眼皮,再也挡不住锋利的神色。 “子敬!去把鸿起叫来!” 要做大事了! 你还在温柔乡沉溺? 第224章 若家父不应我就当內应 第224章 若家父不应我就当內应 夜幕降临。 前將军府后院东院,梧桐枝头,鸟歇而宿,刘升扶墙而出,似有精疲力尽之状,待舒缓两三步,又生龙活虎。 欲再返战场酣畅,不料得婢女来报,言前堂有人来召。 刘升逕往前堂。 “子敬!久等久等!” 见鲁肃恭候多时,刘升连忙上前招呼。 鲁肃严明刘备召见之意,二人携手迈步大堂。 此时大堂內早已酒气熏天,呼喝声不止,关张赵等將早已喝的神魂顛倒。 极尽欢愉,酣畅淋漓。 平时刘备虽不下禁酒令,却也严禁將领们聚眾饮酒,嗜酒的张飞好不容易寻得今日畅饮之机会,岂能放过? “哎呀鸿起!你终於来了?” 喝趴眾人的张飞,摇晃著醉的身体来到刘升面前。 结果没等刘升回应,直接晕倒在他的脚下。 “三叔?別装了,喝不过我就直说,何必故作热情又刻意避战?” 刘升嘲笑出声。 见张飞似真的不省人事,还打起了呼嚕,他这才摇头轻嘆,和鲁肃前往偏厅侧室。 鸿起酒量惊天,今日俺状態不行,来日再与你大战! 刘升走后,张飞又活蹦乱跳起来,逮著眾人又继续威武起来。 闻侧室茶香扑面而来。 长条案几围坐著诸人,刘备吕布为首,陈登麋竺在座,李儒刘哗张泉也都依次位列,只待刘升与鲁肃入席。 过阁门时,刘升见门口护卫样貌异之,其目若朗星,面如重枣,年纪轻轻,朝气蓬勃。 我怎么没见过? 於是刘升顺口问道,“请.:::: “主公部曲军侯魏延,见过公子!” “不错不错.... 刘升面露惊喜之色,老刘把魏延收入魔下呢?这么快?! 他顺势拍著魏延的肩膀出言鼓励,甚至还想再摸摸他的脑后,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反骨..... 当然此为调侃自言。 他才不信什么反骨之说。 魏延是个人才呀!出身刘备部曲,忠心二字自然没的说。 见刘升讚赏鼓励,魏延倍感激动,又见刘升刚刚入內,室內眾人便欲起身相迎,小小细节却看得他热血沸腾。 公子威武! 他日我也要做到这般权势! “诸位不必多礼!” 刘升连忙伸手压低,示意眾人不必起身。 先是见过刘备吕布,再见过眾人,这才与鲁肃从容入座。 “鸿起此去许都短短半年余,不料所做之事令我等出乎预料呀.... 刘备摇头感慨。 在刘升还未到来的空隙时间,张泉刘哗等人又向刘备吕布讲述刘升的许都故事。 刘备当真没想到。 鸿起竟然文采斐然?还能与杨彪为师,还能与孔融为友?还能......甚至为將来的关中大略提前规划准备。 令我与奉先汗顏吶。 刘备与吕布对视一眼,皆深感......你我是不是老了? 辛辛苦苦在南阳奋斗半年,所取得的成就竟还没有鸿起当人质的多? “鸿起竟拜师弘农杨公文先?” 略显消瘦的陈登讶异询问。 淮浦陈氏出身的他深知弘农杨氏的影响力,虽然这几年有所下降,和汝南袁氏呈现分化走向。 汝南袁氏在袁绍的带领下可谓是如日中天,而弘农杨氏歷经汉室变动而渐渐大不如前。 然而至少在关中弘农洛阳一带,杨彪仍为首屈一指。 有了这层关係,將来想要平定关中而治之,就会简单很多,怎么不算提前规划? “非鸿起拜师杨公,乃杨公收徒鸿起!” 张泉与有荣焉而纠正道。 他好列也是旁听生,说出去也能自称弘农杨氏门生。 “此为荣幸,亦不能妄自菲薄呀!” 刘升谦虚却自信回道。 拜师杨彪当然是荣幸,但也不能以此而得意洋洋。 为什么杨彪要收我为徒呢?因为我有这个实力呀!因为我背后站的是刘备吕布! 此为乱世,军阀虽无世家大族底蕴深厚,但也绝不是什么卑微的存在,欲要成就大事,必不能看轻自己。 “善也!” 刘备讚赏点头,刘升骨子里的自信令他欣慰不已。 瞧瞧! 我刘家虽没落皇族,织席贩履出身,然我儿拜师弘农杨氏却从不妄自菲薄。 什么叫家族自信?! 其实刘升也是在定一个基调。 我们集团核心人物的出身都不太好,刘备吕布甚至说有可能加入的张绣,那都是幽并凉偏僻人!真是巧了...... 是我让你们联合一致,我又怎会站在士族的立场?即使这个士族不是关东大族。 “鸿起言亦不能妄自菲薄令我感触良多呀!” 吕布感嘆道。 当初的吕布就是先巴结董卓,后面是王允,再后面就是各关东大族,简直就是卑微且不堪回首的过去。 可谓是飘零半生却从未自信, 同样感触良多的还有麋竺,进入士族大家行列也是他梦寐以求之理想, 又深感刘升这是把眾人当做自己人並鼓舞之。 “今鸿归来,我等之大事刻不容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即使南阳也才刚刚修生养息半年,实力仍不太理想。 但刘备深感时不我待,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是时候要打进关中了。 “荆州虽富裕却易守难攻,以我等之力断难染指荆州,既无名义也无良机.... 刘备直入话题。 於是便先分析一番。 他此前初至南阳,颇还有些动摇,关中路远且艰,攻之成本太高,怕力有不逮。 而荆州富庶,人口眾多,何不转攻荆州? 然而他在新野驻扎近三个月,才更加深切明白,荆州是真的难打。 辽阔的汉水横隔在前,襄阳一城而阻入汉江平原之道,没有数万精锐水师,根本打不了荆州。 你知道猛虎孙坚的下场吗? 那时候的刘表才刚刚到荆州不久,而现在刘表早已把荆州经营得蒸蒸日上,不说铁板一块,至少强攻不得。 你让曹操现在全力攻打荆州都拿不下来。 何况是刘备? 若荆州不內乱而產生良机,提都不要再提了.., 再者没有大义,人心不服,怎么打?这也不是简单的武力较量,涉及人心所向等等问题。 “鸿起早有预谋!关中乃我等大兴之地!” 刘备振声出言。 此刻终於言辞凿凿的確定集团目標方向,那就是打进关中。 关中破归破,也正是因为它残破,所以才轮得到我们呀! “然也!” 已四十有三的吕布深感天命號召。 我从关中逃出,在关东四处飘零,八方碰壁,若非遇到鸿起,想必也早已如董卓旧部那样渐渐凋零消逝。 而现在兜兜转转,命运使然,我吕布本就并州边地出身,就该走正確的道路! “诸位皆都认同否?” 刘备扫视眾人,再行確认。 只见眾人皆都振奋点头,哪还有什么质疑? 甚至非常期待。 想要长期稳定的发展,靠一个四战之地的南阳根本不够。 若夺取关中並站稳脚跟,再以天子密詔,结合刘升为质期间董承反曹之事为大义口號,那么集团建立发展的合理性就毫无问题。 甚至將来。 言高祖预世,大汉再兴关中.......也是对抗关东势力的利器,谁叫刘家是汉室后裔,而姻亲也为吕氏..... 我听说吕后曾大肆分封吕氏子弟,曾有河內郡吕氏北迁并州九原......我也听说..... 当然任何语都不可能一而就,前提是你有这个实力,才会產生这种所谓的天人感应之说。 而一旦有了天命之说,那必是人心归附, “明日我与存春前往城.. 李儒拱手请命。 要打关中也不简单,大事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先整合南阳。 况且掌控进入关中武关的正是张绣。 “若张扬武不从,我与存春直言,兵锋相见!” 刘升当场放出狼话。 既是狠话也是实话,並且毫无遮遮掩掩,坦然行事,你不答应那就开打,没什么好说的。 作为关中大略提出者的他,此刻唯有扫除一切障碍的决心。 “鸿起放心!若家父不答应,我给你当內应!” 张泉豪气大作言辞肯肯。 我把我父亲绑咯! 自己单干这行不? 鬨堂大孝了家人们......眾人闻言皆都抚额汗顏......存春是个懂事孩子呀! 连不苟言笑的刘哗都乐了出来。 鲁肃更是惊讶,存春就这么对鸿起死心塌地? 不然咧? 刘升对张泉的情义,那可是情真意切当做手足兄弟,不惜为了他得罪当时的外戚权贵子弟董继,甚至还带著他一起种地上学。 早已建立起深厚的羈绊。 再者。 连张泉自己也认为,大丈夫岂能迟迟暮暮混吃等死? 他的父亲张绣就有点混吃等死的態度。 父亲要养老就去养!把部曲交给我吧! 当然。 张泉是没办法单干的,他没办法代替张绣的作用,就单单张绣部曲他都指挥不动。 但这样的决心无疑也令眾人放心。 於是次日。 张泉李儒鲁肃率先赶往城,而刘备吕布刘升有备无患,隨即整兵三千,並带著今日与会之人,紧隨其后前往安眾对峙。 若张绣明辨大势,加入刘吕联盟。 那刘备吕布就与其开诚布公,建立亲密友谊,畅谈关中大业。 若张绣不知好岁,放著大好前途不要。 那么刘备吕布只能与其兵戎相见,先扫除南阳阻力,才有资格谈打进关中。 第225章 张绣也要拼一把 第225章 张绣也要拼一把 两日后。 李儒张泉鲁肃三人率数十骑先行前往城,张泉自然是以张绣长子身份来说服其父,而李儒则是凭昔日情义与大势见解而情理说之。 至於鲁肃。 单纯是为了给李儒解释此前与张绣对峙的局势细节。 路上李儒问向鲁肃。 “公子去往许都前,曾让子敬提防贾文和?” “是也,然其並无任何举动.... 鲁肃颇感疑惑。 刘升郑重其事的叮瞩,说贾翊这个人足智多谋,应小心防备,结果到了南阳半年,贾翊低调到你不主动查探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鲁肃自然不认为刘升言过其实,贾谢的前事打听一下也都知道,当然不是草包。 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贾谢不出手? “此行当万无一失!” 却见李儒自信微笑。 他很明白贾翊为人,其人有抱负理想,曾劝说李郭二人合力攻打长安,挽救董卓死后的局面。 这也是一个想要爭取政治地位的凉州人呀! 他什么都不做就是在观望局势。 所以李儒一旦透露刘备势力的目標,贾翊大概率也会认同。 文和老弟!我们没走完的路,刘玄德继之,其不比董太师差,若他也走不完,那他的长子刘鸿起也一定会走完! 这可是改天换地的天赐良机,是我等关中凉州再次辉煌的时刻呀! 我们的子孙会感谢我们的! 李儒老夫聊发少年狂,待望见城的城头大蠢,心潮澎湃的他总算是回过神来。 “父亲快快开门!我回来啦!” 懂事孝顺孩子张泉,在城门前肆意喊叫, 那架势就如,我带著好兄弟来攻打你啦父亲。 “公公......子?” 城门校尉自然认识张绣长子,闻声惊讶不已。 公子不是去许都当人质吗?怎么会在这? “別给我磨磨蹭蹭,若不相信,派兵出来相认!” 张泉急不可耐。 当即卸下腰剑,大咧咧的走到护城河前。 见此状城门校尉连忙派人通知张绣,自下城去,亲自迎接张泉一行入城。 “你说什么?存春他......回来了?” 张绣得报一脸不可思议。 谁叫他回来的? 他也意识到,怎么会这么巧?前脚刚听说刘备长子刘升归来,后脚我长子也归来?该不会是一起回来的吧? 恐怕是冲我来的! “快请文和先生!” 扬武將军府门前。 当张绣见到张泉就站在面前时,仍觉得难以置信。 而贾翊看著张泉身旁的李儒,却有满腹惊讶和一丝丝明悟。 “父亲!孩儿回来啦!” 张泉眼含热泪,皆是对父亲的思念。 “我儿辛苦!回来就好!” 张绣哀嘆一声,声音硬咽。 做父亲的岂能看著长子去给別人当人质?况且张泉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然而待他看清李儒样貌,当即也和吕布一样嚇得结结巴巴。 张绣当时在其叔父张济所部效力,而张济乃董卓女婿牛辅部將,李儒更是董卓谋主,彼时的张绣在李儒面前就是一小將。 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 “可是文优先生...... 你怎么还没死?不对!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大家好岁都是董卓旧部,交情还是有的。 “文伟文和.....好久不见。” 李儒向前行礼。 张绣贾翊连忙先行行礼,论辈分资歷,二人都要喊上一句前辈。 “里边请!里边请!” 张绣颇为震惊。 当人质的长子突然回来,连昔日故人也一道拜访,甚至还带著一个刘备的人......想想就觉得有大事发生。 眾人陆续入府。 前堂相聚。 “存春......给为父解释一番吧。” 张绣邀请李儒鲁肃入案,贾翊张泉也都入座。 贾翊面容自若,白皙的脸庞看上去平静无波,实则內心早有惊涛骇浪。 静观其变果然没错,事情正朝著美好的预想而发展。 他虽然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却已经猜到了结果。 “我入许都为质,虽举孝廉为议郎,然连陛下的面都没见过,每日还得被父亲的昔日仇家欺辱......“ 张泉语气疲惫,娓娓道来。 讲述自己在许都当人质的辛酸往事。 听得张绣那是心疼不已。 “直到鸿起也来许都当人质.... 如春绽放,张泉一下子就情绪高涨。 从刘升初入许都被天子嚇哭,又讲到他早已深悉许都暗流涌动......再言董承事变如何置之事外......最后逃出许都。 事无巨细。 连每天和刘升一起种地都不放过,甚至刘升写的诗赋都要念两句。 还特意突出,我也能跟著鸿起去杨公文先府上读书!我也是弘农杨氏门生!此为鸿起对我的提携爱护之情呀。 “鸿起与许都名人皆相结交,又有天授之才闻名!” 口乾舌燥的张泉,仍然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又言。 刘升於宴会上现绝技投壶,作许都宫赋,得天意夜入曹操司空府后院救治其子,如此一夜之奇事堪称天授之才也。 再说。 逃跑路上,遇到郝萌五百追骑,本是死路一条,却恰好遇到臥牛山周裴,这难道不是天命? “父亲!文和先生!鸿起他有天命!” 张泉讲述刘升事跡却重点描述天命。 因为他深知刘升的能力与影响力他的父亲张绣和贾翊一定也都耳闻,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要说就说更重要的。 “他真有天命?” 张绣喷牙问道。 能让联合刘备吕布两个势力,可见刘升之能力,更不用说斩杀袁术而声名远扬,此毋庸置疑。 “那可不!父亲你想不到吧....: 7 张泉隱而后发。 “鸿起刚欲逃离许都,而那天子討伐曹操的密詔就送到了他手里呀!” 张绣闻言震惊。 我儿子应该不是在说谎吧? 他看向李儒求证,李儒点头回道。 “存春语气颇为夸张,然所述事实一字不假!公子刘升確为眾人认可之天命之人也!” “父亲!鸿起说过,要带著我们打进关中!我们选他.... , “关中?!” 张绣更加震惊和质疑。 关中可不好打呀。 而贾谢听到的只有惊喜,打关中意味著刘备势力倾向,这是要以关中为重继而与关东势力对抗,就是曾经未走完之路。 “荆州易守难攻,而关中虽疲惫,然若我等相助,未必不可!” 李儒看向张绣贾翊劝说。 荆州难攻不必多说,不说远的袁术孙坚,就说近的张绣他叔父张济,也是殞命刘表之手。 “我等至关中而出,关中確实很难恢復..:: 贾翊面带愁绪回应李儒的对视, 为什么张济要跑出关中?因为实在没有粮草可以养活军队部曲,不出关中等著饿死? “然若能稳固南阳,或许可以平定关中... 贾翊又转而但是道。 想要直接打进关中不难,武关就在张绣的掌控中。 可想要落脚关中很难,就算暂时打得过关中诸將,也很难马上恢復生產,必须要有充足的后方为关中输血。 虽然靠南阳为关中输血也很难,但贾翊意识形態也是偏向重振关中,是以先说难再说有可能。 “若我等与刘吕联合,难道不能稳固南阳?” 张泉双目凌凌看向张绣。 文和先生之意难道父亲不知?就差你点头咯!可不要不识好歹呀... “容我三思..... , 张绣犹豫不决。 他先是看向贾翊,已知其意。 又看向李儒,连你这种老不死的人还想著当初的理想? 再看向张泉,存春你何时变得如此激进?当真是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最后看向不发一言的鲁肃,若我不答应?刘备吕布是否就要与我决战到底? 张绣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难以决断。 其实张绣並没有刘备吕布那样远大的雄心,能投靠一方强主赖以生存,为长子谋得一份不错的前途已是最大目標。 或许也不是他没有雄心,而是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法做大事。 虽然他也是一方军阀,但实际上更像是僱佣兵,根本没有坚实的基础,只有一份武力。 而眼下。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次做大事的机会。 加入刘备吕布联盟,地位自然要比投靠刘表或曹操高,前途嘛也很值得畅想,相应的风险也大。 是碌碌无为还是名留青史? “拼了!” 忽闻张绣长鬆了一口气。 双眼顿时现出振奋之色。 实则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他的出身已经充分说明,要想要所有作为名留青史,与刘备吕布联合才是绝佳之选。 而且连自己的长子张泉与谋土贾翊也决意如此,那说明此举可行且值得期待。 平心而论。 刘备至南阳半年却將南阳北部治理的井井有条,又传扬他的美名,又与刘表保证明面和睦,说明刘备確有过人之处。 张绣颇为佩服。 加上善战英勇的吕布,若自己再加入,还当真是一股难以忽视的势力。 屈居刘备吕布之下並不算丟人。 而刘升的存在可以使得联盟和谐,也是非常出色的后继之人,未来可期! “父亲英明呀!” 张泉大喜。 內心鬆了口气,真要父子翻脸那不知该如何收场... “刘公温侯以及公子过几天就会到达安眾,盼与文伟见面,共谋大业!” 李儒精神焕发般兴奋道。 贾翊也频频点头,心中已谋划好一出大略。 閒少出言的鲁肃感慨著,当初与鸿起秉烛夜谈之事,必能成也! 第226章 三大难题 第226章 三大难题 秋高气爽。 湍水河面隨风泛起欢欣之波浪,浅水处响起一连串的马蹄踏水声,城眾人齐向安眾。 安眾西门。 刘备吕布刘升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待斥候来报,望见张绣一行人马,皆都喜不胜收。 “令刘豫州温侯刘公子久等!绣惶恐也!” 护城河的吊桥刚刚放下,就见张绣匆匆下马,无视桥板结实与否,当即眶向前奔去。 见状。 刘备拔起双腿,迎面奔赴。 张绣不顾自身安危,亲自来会,已然说明其真心诚意,刘备岂能冷落而不热情? 他一把拉住张绣的手,如相识多年之旧交, “文伟呀!备闻文伟少时便为凉州豪杰,义气过人!久闻大名!相见恨晚也!” 刘备热情而不做作。 正如吕布第一次见刘备时,就点明你我都是边僻武人出身,拉近距离感。 其双眉浓厚似剑,双目精神如星熠熠,深具英武气息,再加上那厚硕双耳,简直就是福气之相,一看就不简单! 正所谓相由心生。 怎能不让人一见钟情? “玄德纵横四海,信义深著,绣仰慕久已!” 张绣面阔眉重,笑起来尽显豪迈之气。 “文伟怎么不把胡车儿带来?当日斗將我因故未能履行,今日正好一战!” 一旁的吕布仍怀著挑畔之意插嘴道, 笑容顿时从张绣脸上消失。 “奉先莫不是与胡车儿有仇?今化干戈为玉帛!你还惦记著这个做什么?” “武人多爭强好胜,奉先岂能不顾大局?” 刘备劝解安慰道。 另一旁的刘升恭敬候立,心中暗暗吐槽,只要不是拉著胡车儿的手送黄金给他,一般都不会出问题.... 吕布与胡车儿有仇?有仇的好呀!张绣看似责备吕布,实则內心安定。 我的亲卫当然只能和我亲。 “亦闻文和之名久已!” 刘备当即又与贾翊见过。 贾翊身著深青色直袍,头戴进贤冠,脸色略微白皙,鬍鬚却全是黑,老年之龄而身姿挺拔,看著显年轻。 “见过刘公!见过温侯!见过公子!” 他恭恭谨谨,稍稍显得卑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的。 总之刘升也连忙惶恐回礼,你都五十岁了,不至於向我一个十七岁之人作揖,不管你我什么身份.. “诸位城內相聚!共商大事!” 刘备欣喜振奋,也不藏著掖著,尽抒本意。 眾人皆都陆续入城,边走边各自引见,待至县府大堂,基本上全都相识脸熟。 大堂並不宽,一鼎小小香炉散发秋香,两侧惟慢亦隨风翩起舞。 中间只摆著一张长条大案,榆木雕刻春兰秋菊样式,乃刘升特意令人打造,方便商议密事而用,各自为案显得有生疏感。 诸人落座。 刘备为首,吕布张绣左右次之,陈登麋竺李儒贾翊刘哗鲁肃张泉依次位列,而刘升隨便坐。 “今文伟文和加盟,我与奉先眾人无不欢欣鼓舞,现汉室衰微,曹贼当道!袁本初不思报国而窃据河北,荆州刘表不思进取!我等有志之士当报效国家!匡扶汉室!” 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令眾人正襟危坐。 隨后直入正题。 言简意咳之,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我们就商议如何攻打关中吧。 “我闻关中大略乃公子提出?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却闻贾翊当著眾人之面弱弱出言。 敢当著眾人的面第一个说话,却有著弱弱卑微的语气,不禁令刘升觉得好笑。 你也太能装了吧? 其实贾翊觉得刘升也很能装,明明做过很多大事情,可从刘备见到张绣开始,到眾人围坐此案,刘升说过的话没超过两句。 儼然是一副温良谦恭的公子形象,和想像中的公子刘升完全不一样....: 那我得先考量考量你一下。 “文和所言甚是!” 吕布点头认可看向刘升。 眾人也觉得贾翊所言甚是,本来也打算先让刘升这个关中大略提出者,发表一下看法。 说实话。 眾人包括刘备吕布,所怀热情远超过实际规划,到底怎么打关中? 还需布置详细计划呀! “见解不多,不过问题有很多.. 刘升也不推脱,当即向眾人展示自己的问题。 “归纳总结之!有三大难题!” “哦?” 眾人疑惑好奇,却又觉得期待。 解决难题的过程就是迈向成功的过程。 “其一便是外交问题! 刘升此言一出,大家或许都已经明悟。 “子敬不妨为大家解释一番?” 刘升有请鲁肃上场为眾人解析, 鲁肃丝毫不怯场,不卑不亢,娓娓道来。 “我等处南北之中南阳,北有曹操,南有刘表,皆势力强大.. 想要以南阳为后方基础打进关中,外交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南阳根本不是实际意义的后方,作为北曹操南刘表的战略缓衝地带,此为二人必爭之地,谁拥有谁就有主动权。 你敢保证你出兵关中的时候,他们会坐怀不乱?无动於衷? 根本不可能! 就算刘升和曹昂有过约定,就算刘备现在和刘表相处的还算不错,可一旦暴露可乘之机,他们就会化身飢饿的猛兽侵吞南阳。 什么约定俗成? 背刺你都是分分钟的事。 而一旦没了南阳作为输血包,打进关中沦为侈谈,难度直线上升。 等鲁肃差不多解析清楚,眾人皆面露难色。 “我闻曹操与袁绍战於河內,其二人决战之期或在不远,曹操或许无暇理会南阳?” 吕布提出自己的见解。 或许只要防范刘表就可? “鸿起自许都而返,曹操岂能无动於衷?今我等整合南阳,他难道不会先解决后顾之威胁?” 麋竺提出不同看法。 曹操不得不防! “子仲所言甚是,曹操此人多疑而常常出人意料,是比刘表更加危险。” 刘备认同麋竺的看法。 “我等侵吞刘表之利益,其虽自守之人,又岂会甘心?” 久事屯由的陈登深有感触,提出不同意见。 你把本该逃往荆州囊阳的人口劳动力截夺,这不仅是损害刘表的利益,也是荆州大族的利益。 长此以往,那些已经逃往荆州襄阳的人才与人口,或许就会回流南阳。 “既要防备曹操,也得防备刘表,那我等?” 吕布嘆了口气。 那我等哪里还有余力?还怎么打进关中?加上张绣都不够呀! “鸿起是何意见?” 刘备引领著眾人眼神看向刘升。 既然你早就知道会面临什么难题,难道没想过如何应对?不可能吧? 贾翊心有腹计,却也十分期待的看向刘升。 你先说! 第227章 联荆抗曹 第227章 联荆抗曹 “我等所走之路,乃是前所未有之艰难道路,可也正是因为艰难,方显光荣也!” 面对眾人期待的眼光。 刘升直接声情並茂,画了一个大饼,熬了一锅鸡汤。 你问我如何解决曹操刘表的外交问题? 那自然是先下定决心去解决! 眾人抚额。 鸿起你......能不能说点实际性的解决方案? “首先,我等必须做好与曹操刘表全面为敌的准备,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升当然还有后话。 可惜眾人觉得还是没什么用。 这还要你说? “联荆抗曹,两难自解!” 刘升终於是在眾人颇有些不耐烦的眼光注视下,直接说出解决办法。 那就是联合刘表抵抗曹操。 若按刘升此前与曹昂的约定,他大概可以判断,曹操不会轻易进攻南阳,必会积蓄实力准备与袁绍决战。 然而。 你要是觉得你可以掌控曹操的想法,那袁绍就不会被他夜袭乌巢,官渡大败。 曹操非常喜欢冒险,可不止夜袭乌巢,纵观他的履歷,数次险象环生,数次出其不意,这种人很难预判他的行为。 歷史上刘备逃离许都在徐州復起,曹操力排眾议,快要和袁绍决战了还特地亲征徐州。 这样的案例刘升岂能不知? 而刘表虽然也对南阳虎视耽耽,也会因为张绣的加入更加忌惮,但相较於曹操,他的魄力不足,內部执行力不够。 就这么说吧。 如果刘备真的准备攻打关中,南阳空虚,你问刘表敢不敢出兵偷袭南阳? 大概率不敢。 他会担忧刘备是不是声东击西,故意露出破绽,而真正目的是他的荆州,因为攻打关中实在太过扯淡..: 这反而成为牵制住刘表的重要因素。 就如当初之曹昂,也认为刘升应该会图谋荆州,关中?那一定是故布疑兵! 这也是贾翊的计策,那就是只防备曹操,刘表小小防备就行,无需投入太多兵力,这样压力就减少很多。 他料定刘表不敢偷袭南阳。 要是刘表真有决断,那届时不打关中,反攻荆州襄阳,让刘表得偿所愿好了.... 可贾谢惊讶的是刘升竟然说出联合刘表? “如何联合刘表?” 吕布提出问题关键。 他或许明白刘升之意,那就是曹操比刘表更需要防备。 可联合刘表又是怎么回事?他会跟我联合对抗曹操? 如果刘备吕布张绣不够强势,一定会得到刘表的施捨和收容,而现在你们三只大老虎就在我对面坐著。 我还和你联合什么? 我该和曹操联合夹击你们! “公子难道有什么奇谋?” 贾翊迫不及待问道。 该通过什么方式与刘表联合?不会是公子你又去荆州裹阳当人质吧? 眾人也联想到这一处。 刘备当即大喝。 “不可令鸿起再身临险境!” 再让我长子当人质,那我岂不是白混了? 大不了扛著曹操和刘表的压力再取关中,难是难了点,眾人齐心,其利断金! 当人质?! 当然不是! “父亲多虑,我尚不知刘表之女样貌如何,不打算去襄阳.. 颇为严肃紧张的氛围也因为刘升的调笑变得轻鬆缓和, 贾谢暗道公子还是蛮有意思的......风趣幽默不是, . 刘备摇头,笑其无状,想著要是鸿起真把刘表女儿娶了,说不定还真能成为联盟。 可惜。 刘表的女儿长得不太行。 《三国志魏书钟会传》注引《博物记》记载,初,王粲与族兄凯俱避地荆州,刘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以凯有风貌,乃以妻凯。 吕布哈哈两声,表示鸿起的笑话真好笑。 又飞快恢復神態,连忙问道。 “既然如此,那该与刘表如何联盟?” 多加防备曹操而略微防备刘表自然是不错的提议。 但要是能和刘表联盟,那才是更加稳妥的方案。 吕布著急呀!有志之士皆都聚集,正是大展宏图之刻,却有那么多顾虑无法消除。 然而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自然是派人求和!” 刘升依然一副正经的模样,可他的回答却令眾人感到无语。 我问的是怎么样才能和刘表联盟,你告诉派人去联盟? “我把握不大......所以有言在先,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並非是刘升卖关子。 而是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和刘表联盟,有方案但不保证能不能成功。 当把握不大这四个字从刘升口中说出,懂事的人已经开始面露大喜,吕布惊喜不已,身子压向案前探向刘升。 “鸿起!快说说吧!” 我就只知道鸿起提出问题,必解决问题也! 贾翊也非常好奇,公子究竟有什么办法?虽然口口声声说把握不大,却已然有了思路。 李儒刘哗陈登麋竺鲁肃变得更加期待,翘首以盼,公子的脑子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们一点思路都没呢? 这种情况下想要和刘表联盟,除非他自己快不行了,不得不联盟。 只有非常了解刘升的刘备才隱约得到思路,鸿起最大的本事是人在家中坐,大势自知之.... 刘备的猜测完全没错。 天授之才的刘升自然是通过后世认知才得知有联合刘表的可能。 “我闻孙策正在攻打庐江?” 刘升刚一出言。 眾智谋之士当即领悟。 孙策不简单吶,其比其父孙坚更加勇猛,江东小霸王之名早已远播,短短时间平定江东,又颇有智慧与袁术分割。 此为梟雄也! “孙策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其人又有野心,若攻取庐江,必顺势染指江夏!” 作为淮泗人的鲁肃当即为眾人解释。 他也深知,若取江东则必再取上游荆州,如此方成霸业,孙策这么有野心,岂能不知道?更何况他和刘表有大仇。 並已知刘升之图谋,那就是若孙策攻入荆州,则或有可能与刘表联盟。 “可这似乎还不能够..... 引张绣可是非常了解刘表的实力, 区区孙策他不认识,能给刘錶带来多大的威胁? “若我说... 刘升引而不发,不是卖关子,而是真的不確定。 “或许荆南四郡也会谋反刘表呢?” 眾人闻言嚇了一跳。 这这这..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按鸿起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还打什么关中?直接和孙策以及荆南,把刘表瓜分了唄? 第228章 眾皆嘆为观止 第228章 眾皆嘆为观止 眾人屏息。 倾听见解。 “长沙太守张羡,素与刘表互相怨恨,其当任过零陵与桂阳郡內县长,在江湘之间深得人心。” 刘升娓娓道来。 荆南也就四郡,张羡却先后在零陵桂阳做官,现在又为长沙太守,更是南阳大族出身,这样的身份履歷註定了要与荆州牧刘表交恶。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荆州牧呢! 就算是刘备遇上这样的荆州土豪也得忌惮。 “若其与江东孙策同时进犯刘表,这难道不是我等伸出援手之机?” 刘升反问道。 孙策攻取庐江之后,必乘胜追击再攻江夏,此事乃板上钉钉,完全可以预测並確认。 他攻破江夏黄祖之要塞夏口后,又夺取要地沙美,甚至让周瑜进驻到荆州江汉平原腹地之巴丘,尽得江夏南部沿江之地。 即使歷史上这件事发生在明年。 但由於袁术提早覆灭,庐江张勋实力不足,孙策只会更加轻易夺取庐江,进而侵犯荆州。 所以刘升有理由做出判断,此事不久后就会发生。 之所以有些犹豫,乃不確定长沙张羡的情况。 所谓荆南之乱自然略有耳闻,然具体时间眾说纷,有的说是官渡之战前夕,有的说建安三年不过刘升更相信《后汉书刘表传》明文记载张羡起兵在建安三年。 也就是今年。 你以为孙策与张羡之事,刘升只是根据后世所知做出判断? 当然不是! 时间线早就变动,若一味根据后世所知,那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吃大亏,所以只能作为参考而隨机应变也。 如今刘备吕布张绣齐聚南阳,此消息一旦传开,那么意图荆州又与刘表有仇的孙策,以及张羡,难道不会蠢蠢欲动? 眾所周知。 刘备吕布野心勃勃,说难点叫人菜癮大......说好听点叫不甘为人下。 当今天下,还有谁比他们更飘零半生,未取基业? 但凡孙策与张羡有点见识,必定认为刘备吕布张绣会对荆州有所凯。 也就是说,如今颇具影响力的刘备吕布张绣,会更加促成孙策进攻荆州,荆南张羡谋反。 这才是刘升全部的隨机应变和做出的预判。 “如此一来...... 闻刘升之言,吕布予以绝对的相信。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尖细,带著阴险和猥琐的笑意,上身如虎狼之躯一样趴在案几,似要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夺食。 “何不先取襄阳?与宛城南北椅角,如此我等也能更无后顾之忧,再进关中?” 关於偷袭这件事。 吕布情有独钟..... 若鸿起所料不差,这难道不是我等偷袭荆州的最佳时机? 他的见解颇有可取之处。 但是很快就引来张绣的反驳。 “襄阳易守难攻,非十万大军不可下也!” 李儒同样给出更加信服的理由。 “若我等强攻襄阳,无疑是作他人嫁衣呀!那真是便宜了孙策和张羡!” 就这么说吧。 假使孙策张羡刘备三方,不约而同討伐刘表,孙策可以凭藉精锐的水军拿下江夏,张羡可以凭藉深著的威望蚕食南都。 而刘备呢? 那是把无数的兵力往汉水里面投,却连囊阳的城门也看不到。 甚至还帮孙策和张羡吸引住刘表的大部分火力,这就叫作他人嫁衣,纯纯工具人。 所以刘升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联荆抗曹, 贾翊微微喷嘆,看向刘升的眼神变得畏惧而又敬佩,此运筹帷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 虽然这只是判断,但足以令人嘆为观止。 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刘升承认自己或许战场智谋不如在座诸位,但於大局战略方面,那可是有先天优势!先知再加上不断磨礪. 可不就是一代战略大师? 战术后仰! “我不明白.. 见眾人讚嘆之神色,刘升不禁得意起来,甚至说出话不对意的口头禪。 隨后连忙回归正题。 “孝儒先生所言正是,关中仍是我等第一目標!不可动摇!荆州泥潭绝不可!” 刘备闻刘升之言,抚须认可, 鸿起想的周到呀! 不说襄阳根本打不下。 假若我们不小心打下裹阳,也定然损失惨重,那还怎么打关中,更严重的问题是不会再有人想要打关中。 正如刘升所言,会陷入荆州这块泥潭里內斗不止。 “既如此,那就等刘表来向我们求联合吧.. 吕布暗嘆可惜。 隨后又上身后仰,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当然针对的是远在襄阳刘表。 刘荆州?还不快来求我? “不!我们应该立刻马上!主动向刘表请求联盟!” 却见刘升嘴角泛起自信又有点邪恶的笑意。 “怎么说?” 眾人俯身向前探去。 而贾翊李儒已经知道了刘升的险恶用心,或者叫利益最大化。 “不出意料,我等先行派出的使者必会被刘表轻视而拒绝..: 当刘表还没意识到江东孙策和长沙张羡的蠢蠢欲动,他岂能对刘备假以辞色? 你想跟我联盟?门在那边,自己滚出去! “但我们就是要不断的真心实意的求联盟,他越拒绝就越派人去,直到刘表感受到危机.... , 眾人听到此言已经开始不怀好意,露出阴险的笑容。 好你个鸿起! 真是有意思! 一旦刘表感受到危机,那就会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反求著刘备联盟。 玄德贤弟! 刚才外面人多!现在我给你跪下了! “我等要求不多,荆州不是粮草很多吗?给个百八十万石不成问题吧?” 刘升带著夸张的语气调侃道。 这时候刘备就可以作態,索要利益交换,我不与孙策张羡联合攻打你,那你总该表示表示? 眾人嘆服。 我们什么都没做,却能得到莫大好处?还有这种好事? 这就是深知大势的优势呀!听没听说过,站在风口上,连猪都能起飞? “我这就给宪和写信!” 刘备已经迫不及待,当场就著案面,抄过一份简牘就开始大书特写,下笔如游龙也。 宪和为人豁达大度,先让他受受刘表的气... “鸿起?难道我等就是趁著荆州內乱之时,攻入关中?” 吕布面带心有灵犀之笑意,问向刘升。 若说其他人对刘升的预判只有七八成相信,那么吕布完全是百分百相信,此前刘升也预测袁术会称帝並三年而亡。 结果呢? 他真的迫不及待称帝,並且还没过一年就灭亡了。 当刘升越是说著自己也不敢確定的时候,那吕布就明白了,此事万无一失! “这就要说到进军关中的第二大难题了。” 刘升风轻云淡的面容此时也布上许许忧愁。 第229章 粮草粮道也是大问题 第229章 粮草粮道也是大问题 攻略关中面临的外交问题,在刘升的大势战略分析中得以解决, 先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不断派使者向刘表请求联盟,直到刘升预测的孙策攻打江夏和荆南张羡谋反之事发生。 那么刘表自然会反过来求我们联盟。 那么我们不仅达成连荆抗曹的目的,还能得到敲诈一笔小费。 这就叫运筹惟喔! 而吕布提出,是不是可以趁著荆州內乱的时候进军关中。 对此刘升不置可否。 顺势引出攻略关中的第二大难题, “今我等雄心壮志意气风发,磨刀霍霍向关中,然而就算外交问题得以妥善解决,进军关中与否也要看自身准备......那就是粮草!” 如果说外交问题刘升能根据大势变化而做出应变。 那么粮草问题他可就毫无办法。 这里的粮草问题不单单指的是剩余多少粮草,更重要的是指粮道, 眾人当即神色严肃。 更是从刘升摊开在案几上的地形舆图里,传出许多嘆息之声。 南阳至关中要经过六百里的商於之地,或可称为武关道,商於古道,丹水道......总之路途遥远且艰难无比。 秦楚两国曾在此地展开无数的爭锋,张仪的六百里故事耳熟能详。 南阳想要进军关中,先征服这条道路再说, 当初刘邦从武关进入,也是走这条道路先入咸阳。 老祖宗能走,我们怎么就不能走? 今时不同往日。 当时关中秦军主力被牵制在函谷关,刘邦也根本不考虑后勤,直接奔著关中咸阳而去称王。 那时的刘邦哪有想那么多?先到咸阳再说。 而现在我们考虑的是扎根关中,再加上关中比当时残破很多,人口土地凋零,你想要以战养战都很艰难。 所以粮道变得至关重要,就像输血管一样,得保证南阳的血能输到关中。 “元龙,请为诸人讲述我等粮草现状。” 刘备刚刚写好给简雍的书信,令小吏让魏延亲去,顺便让小吏搬上来大堆的案瀆。 里面记载著全是南阳东部北部屯田的情况,包括土地粮草人口等等。 陈登闻言並没有翻阅案瀆,早已瞭然在胸, “耕地约二百万亩,其中上田三成,中田五成,下田二成,上田亩產一石二斗,中田亩產八斗,下田亩產粮五斗......年產二百万石粮草,屯田官民五五分成,加上其他损耗用度,余粮仅五十万石,一夫治田五十亩,收拢流民与本地黔首共万户,四万人左右......” 场间寂静,独独陈登之声若泉水叮咚。 眾人没有因为陈登繁琐的匯报而显得不耐烦,皆都专心致志细细聆听。 陈登这还都是概括,根本没有细说。 比如上田中田下田都是產何种粮食,春泰夏粟东小麦秋补种作物等等细节。 理论上二百万亩地能得二百万石粮,但损耗用度这四个字可包括太多的內容,再加上屯田分成,能剩五十万石已是非常理想。 而且这五十万石还得等今年秋收再种植冬小麦之后,等到明年才能得出的预估。 现在真正的余粮只有二十万石。 且刘备屯田暂只有民屯没有军屯,又严格规定不能剥削百姓,都已经五五分成了还继续剥削? 那还是人吗? 屯田本就只是適宜之举而已。 简而言之,如果只是应付南阳,那余粮以及可持续发展,自然是绰绰有余。 想要攻略关中,还得扩大规模。 “我见元龙为何消瘦至此,原是鞠躬尽呀!” 刘升感嘆道。 这才半年多一点的时间,陈登就把屯田之事做的井井有条,虽然比不上曹操许都屯田年入百万,已经算是非常了得。 要是没有陈登,就问问刘备魔下谁还能担当此大任? 居功至伟也! 其实南阳的耕作条件不比颖川差,根据东汉永和五年统计,南阳郡有耕地二千万亩,人口二百三十多万..... 这还是官方统计! 其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水源丰富,土壤肥沃,一年四季都有的种.... 即使现在歷经战爭侵扰,变得残破,然而只要有人口和土地,就能很快恢復生產。 这就不得不说刘备从汝南带来的数万人口以及从关中截留的流民,差不多有四五万良农,刘辟张宣吴霸也发挥著难以看见的功劳。 当然。 刘升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刘备的魄力,敢於在这种时期扎根发展南阳,这才是一切的根源。 南阳这么好?为什么其他人不要? 不敢要! 你辛辛苦苦种田一年,结果曹操南下刘表北上,那你守得住吗? 就算被曹操刘表获得,他们也只会把南阳当做前线,而不会大力投入生產,因为战爭一旦开打,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元龙之才令我佩服不已!” 贾翊当场拱手表达敬意。 说实话这样的事他还真的做不来,太过复杂繁琐,相当耗费精力,更需要人脉人际以及组织协调等等各方面能力。 “元龙辛苦啦!” 刘备也十分庆幸,像陈登这样的人才能够隨自已建功立业。 当真是我之萧何也! “元龙之才当有更多的发挥空间呀!当即扩大规模!” 张绣闻言既嫉妒又羡慕。 我要是魔下有这样的人才,早就扩大势力,和那刘表拼一拼,无奈凉州人出身的他,岂能得到像淮浦陈氏这样的效忠? 玄德当真是人才济济!更有一个好儿子呀!我不是说存春不好......是鸿起..... 现在嘛......他也体会到有人给你种地,不用管后勤的畅快之感。 既然已经入盟,那他所掌控的南阳西部之地自然也得拿出来群策群力,这就是他说的扩大规模。 “善也!” 贾翊欣慰点头。 他还怕张绣小家子气,不肯为大势做出利益让步,把不擅长的事交给擅长的人,这叫理智付出,相应的你也能得到更有价值的回报。 相信像刘备刘升这样重情重义且识大体之人,必会感受到张绣的诚意。 要是吕布..... 当我没说. 贾翊咳嗽一声。 粮草问题可以不断改善变多,然而六百里粮道就摆在那,必须得用人力物力去填充。 “攻略关中势在必行,然不可急於一时!” 忽见贾翊似有精光眼现,指著地图上的六百里武关道,变得非常振奋。 公子善知大势,提出连荆抗曹之妙计,解决后顾之忧,元龙勤恳有度,屯田积粮之事蒸蒸日上,提供有力后援。 那我岂能不献丑一番,提出粮道行军之拙计? 第230章 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第230章 群策群力集思广益 贾詡所指地图之处,正是整条武关道中间的百余里路段,从上洛县而至商县。 从简略舆图上肉眼观看,与丹水在秦岭大山开闢的整条大道一样,陡峭艰险,行之不易。 实则不然。 “此地曾为楚国人迁徙地,后为秦国商君封地,非悬崖峭壁之地,乃狭长河谷盆地。” 贾翊为眾人讲解道。 不要认为连接南阳与关中的只有秦岭大山以及一条通道,其中也是有盆地的,也就是后世所称商丹盆地。 虽然比汉中盆地还小,还是狭长分布走向,但也是能够耕地渔猎之地。 不然为什么会设上洛县与商县? 贾翊继续说道。 “从南阳至武关没有任何疑难,而只要治理好这上洛商县之地,我们面对的只有二百里的蓝田大道......“ 整条武关道,或者说是丹水道,也就是南阳入关中之道,大致可以分四个节点。 首先就是武关,现在掌控在张绣手里,隨便进, 其次是商县,以及上洛,也就是商丹盆地,现在无人管辖。 再过上洛向西,那就是真正难走的路,秦岭陡峭高耸入云,差不多二百里路,过后就是蓝田关,秦名晓关。 这段二百里艰难道路和蓝田关是真正的阻碍,也是关中面对南阳最后一道关隘。 “我闻刘公元龙只行屯田之民屯?” 贾谢问道。 得到刘备陈登点头回应,他当即提出。 “当行军屯於上洛商县,经营此地!” “善!” 刘备立刻认可。 不管將来是在南阳还是关中发展,这商丹盆地都是必定要经营之地,自然是越快越好。 也不是要派兵进驻,而是將部分民屯改为军屯,藉机扩大兵力。 此时刘备吕布再加上张绣兵马,差不多一万出头,精锐五千左右,显然捉襟见肘,必须合理扩张兵力规模。 “今已七月,本是出兵之时,经营此上洛商县,那得费多少时间?” 吕布既提出疑问,也在与眾人商议。 至少得预估確定一下进兵关中的时间吧? 贾翊转头看向刘升,似徵求意见。 因为刘升预测的孙策张羡作乱荆州之事必须先发生,才能趁机与刘表联盟,继而转向关中。 “或是明年春夏!” 刘升转头看向刘备吕布张绣。 三人似在思量,却见李儒鲁肃刘哗纷纷点头。 这確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时间段,距离现在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我等正好可以准备秋收冬种,投入人力物力打通並经营商丹盆地。 而刘升的预测也很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內发生。 当真是天时人和,唯有地利需要自己克服, “蓝田关守將名为刘雄鸣,多与我等马匹贸易往来,届时略施小计,便可打开关中大门。” 贾翊语气轻鬆,显得游刃有余,似羽扇一挥,关门大开。 刘雄鸣为关中诸將之一,蓝田人於本地颇具威望,控制住这道关口,也算是一方小小势力。 我怎么听说他叫刘雄呢? 该不会是文和你临时改的名字吧? 刘升暗暗吐槽,因为咱老刘家,刘备的祖父刘升的曾祖父也叫刘雄。 虽然没什么好忌讳的,但万一成就大业那他必须改名,不是什么刘雄鸣,而是叫刘鸣! “群策群力集思广益,令布茅塞顿开呀!” 吕布感慨万分。 这样的谋士团,什么条理与头绪不都清晰的理出来了吗? 贾翊之计不算如何之妙,依旧是稳扎稳打,先进军商丹盆地以军屯治理,同时在南阳积蓄粮草以及人力物力。 待刘升之预测应验,便可伺机轻取蓝田关。 或许妙处就在如何轻取蓝田关,然贾翊没有细说,还没到这一步自然不能乱说,只是做出保证,问题不大..... 大战略谋划本来就是这般平平无奇,稳中有序,不要以为战爭全是尔虞我诈。 那种奇思妙想只存在个別案例,也多仅限於细微战术之中。 实则刘升的关中大略在外人看来就是奇思妙想,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乃真正的出其不意。 总之。 在刘升的局势预测下,陈登屯田取得不错的收穫,以及贾翊提出步步挺进关中的计划后,攻略关中似乎变得没有那么艰难。 等打进关中如何立足,那自然是到时候再做出规划。 “诸位以为该派出何人经营上洛商县之地?” 刘备的执行力非常恐怖。 前面的刘升刚刚提出要不断的出使刘表,他立马当场写信给新野简雍,现在贾翊提出民屯商丹,他又立刻询问眾人意见。 眾人各有所思。 想著谁才是合適的人选。 商丹盆地虽也是盆地,也有人口聚集,然而比起富裕的南阳,那就是山沟沟,跟开荒没有区別,谁愿意去吃苦? 不知道的以为被流放了呢.... 座下鲁肃蠢蠢欲动,还真没人比我更合適。 我不算大族出身,能够吃苦,既懂军事又懂內政,谦虚点说军屯也就小菜二碟。 再者我为赞军校尉,明面上职位不高,去当个上洛县长商县长也不丟人,这个关键位置还真是需要职位不高却权利大的去。 “我推荐子敬前往!” 刘升当即明白鲁肃的心思。 也与他意见一致。 这其实也算是个脏活累活,贾翊李儒刘哗都不太適合,只有咱铁桿心腹鲁子敬比较好使唤。 更重要的是,刘升要培养鲁肃全面发展,可不是简单的提出什么大略,榻上高谈而已。 “善也!” 刘备予以绝对的肯定。 子敬能力卓越,性格又好,又是咱绝对的自己人,去这样关键的位置再好不过。 眾人见刘升推荐刘备极力赞成,也都无二话。 虽然张绣贾翊李儒暂时还看不出鲁肃有什么才能,不过也都相信刘升的眼光。 他的身边可不就是一群年纪不大却想著干大事的人? 刘哗也和刘升一样相信鲁肃的能力,问题不大.... “必不辱使命!” 鲁肃兴奋却不过头,恭谦领命。 “藉由此次任命,我再提出最后一大难题!那就是人事问题!” 刘升直言不讳。 外交问题与粮草问题算是有了明確思路与应对方法,而更加重要的人事问题必不可忽视,此关乎集团的长远发展。 那就是我们的集团由三个势力组成,到底谁说了算,说了能不能算的问题眼下眾人一心自然可以商量著来,可一旦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难保不会生出嫌隙。 刘升必须给眾人立个规矩! 声音小一点说那叫咱们先说好..... 第231章 星火燎原不可阻却 第231章 星火燎原不可阻却 人事问题从刘升口中说出。 眾人则心思各异。 “诸位应当..::..都深知李催郭樊稠三人內斗之事吧?” 刘升带著锐利警惕的眼神,分別扫过刘备吕布张绣三人,令他们都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此刻的他不是刘备的长子,吕布的女婿,张绣的贤侄,只是一个集团利益的捍卫者。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刘备就是李催,吕布就是郭,张绣就是樊稠......一开始也都是同心协力,眾志成城.... 结果嘛..... 大家看看,是不是很相似? 三人內斗的下场无人不知。 樊稠率先出局,李郭二人长安內乱,关中凉州集团瞬间分崩离析。 为什么出现会这种情况? 没有人比会贾翊更清楚! 贾翊竭尽全力的挽救董卓死后的凉州集团,並维护著三人的和平共处,却始终无法阻止利益衝突与恩怨瓜葛。 他望著刘升坚定勇敢,镇定自若的面容,內心是无比的欣慰与感动。 公子是有远见的呀! 並且敢当著父亲刘备,岳父吕布,叔父张绣的面,直接把这个话题挑明,这样的勇气令贾翊深深佩服。 有公子你!是我们势力的福气! “鸿起这是什么比喻?我等岂会等同於李郭樊三人?” 吕布闻言颇为不乐意。 这是多不吉利的比喻? “鸿起虽是我之长子!然从无私心!此言令我警醒也!” 刘备坦然直言。 並没有因为刘升身为儿子,却大言不惭的在老子面前立规矩,而觉得备受冒犯。 乃秉公直言也。 张绣贾翊李儒暗暗点头,为刘备的心胸感到佩服。 父权二字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朝,那可是神圣不可侵犯,或者说从古至今都没人敢侵犯。 其实眾人不仅担忧刘备吕布张绣三人將来生隙,也非常担忧刘备刘升父子將来爭权......父子爭权这是经久不衰的歷史课题...... 而此时的刘升完全具备爭权的实力。 其见识才干远超常人,威望也是水涨船高,连关键的吕布和张绣都是他一手拉拢。 说难听点.::::.和刘备分家都不落下风, 要是把刘备换成董卓,亲儿子也得忌惮呀! 然而刘备的格局岂能那般狭隘?我长子有天纵之资,这难道不是我刘家的福气?我难道会嫉妒我的儿子? 笑话! 能成大事者,莫不是格局远大也。 就这么说吧,若让我刘家成就大业,我刘备去当个刘太公有何不可?再说也不至於能到刘太公这种地步..... 总之。 刘备唯家事上扮演著父亲身份,於外事大事上,更多的把刘升看做一个同志者。 “鸿起但请直言!” 张绣郑重严肃道,儼然感受到刘升的深谋远虑。 说实话他心中未尝没有担忧,刘吕二人或许不会像李郭那样內订,可我张绣却极有可能像樊稠一样被他们卸磨杀驴! 有鸿起在,至少我有安全感 “我等之势力以后统称刘备军,势力诸事皆由父亲岳父叔父三人决断,以父亲为主!” 刘升继续直言不讳。 那就是確定刘备为首的领袖地位。 也並非是一人而概全事,让吕布张绣完全服从刘备,而是必须有明確的为首者。 不能继续说是联盟,而是一个势力,別人怎么称呼是別人的事,我们內部认可的就只有一个刘备势力。 “我没有意见,文伟以为如何?” 吕布早就立下誓言,和刘升表明决心,自然是不会再反覆。 我乃鸿起岳父!若成大业那就是外戚!我还怕什么? “我也无意见!” 张绣也当即表定决心。 来之前他就下过决断,屈居刘吕二人之下不算丟人。 再者刘升此言也並非要专权独行,只要不把张绣的开府权利和部曲剥夺,其实都不是很要紧。 刘升也明白自己提出的人事问题,对组织架构不会有太大实质性的改变。 更重要的是立个规矩提个醒。 “岳父叔父放心,父亲或许没有二位能征善战,勇猛无双......然信义与容人之量绝对是天下仅有无人出其左右!” 刘升提振声量,信誓旦旦道。 这样人才適合当首领。 眾人认可点头,刘备之信义与容人有目共睹,你看看吕布不就知道了? 刘备闻言脸色微薰,並非是受之有愧,而是觉得我身为父亲,在日渐优秀的儿子口中,也依然是值得推崇的对象呀。 “幸奉先与文伟厚爱,备可对天起誓!永不背德!” 刘备的执行力依旧恐怖。 当场说出永不背德的誓言。 “布!” “绣!” “永不背德也!” 吕布已经第二次说出永不背德这四个字,没什么压力。 而张绣则是感受到刘备决心与诚意,须知这四个字可不是隨便能说出口的,那是得当做一生的诺言去谨慎奉行。 眾人皆感欣慰,尤其是贾翎当初他无法阻止李郭內斗,以至於势力崩盘,可谓是相当遗憾, 如今以刘备为首令眾人皆服,又有联繫三方的公子刘升存在,这样的势力必不会轻易分崩离析。 “请父亲表张叔父为京兆尹!再推荐文和先生为南阳太守!为我等攻略关中之主谋!” 刘升见眾人没有意见,於是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 张绣已经展现出非常大的诚意,不仅亲自赴会,对刘升提出的问题皆予以认可,还准备把自己掌控的地盘交予陈登屯田。 岂能不回报之? 打进关中的第一份回报必须给张绣和贾翊, 张绣的京兆尹如果说是小画饼,那么贾翊的南阳太守以及关中大略主谋那就是实位实权。 “善!” 刘备颇为认可。 张绣与贾翊也没有推卸,算是渐渐融入这个势力。 隨后。 刘备就此话题顺便做出人事安排。 令贾翊以南阳太守身份谋划攻略关中之事,陈登以左將军府长史兼领南阳屯田校尉总领屯田事,麋竺偏將军领宛县令镇守宛城...... 刘哗为前將军府司马参议军事,鲁肃为赞军校尉兼上洛县长治理上洛商县之地... 李儒暂不任命,留作刘升私人幕僚,他的身份不宜公开,给刘升当参谋不算亏待。 而刘升也提出自己的引荐计划, 把周仓裴元绍调任关羽部,把薛永调任张飞部,把胡班调任赵云部,建议董继入前將军府为刘备亲卫. 又让夏侯博再自成別部,副將关平,兼有陈开游芳。 而刘升本部只留关兴陈式两护卫,参谋李儒,书佐麋威,太医吉平,斥候士仁..., 在张绣的请求下再加上副將张泉一位。 关兴乃猛將,陈式乃不可多得的能率大军队作战的人才,需要好好培养。 李儒身份不能见光,麋威关乎麋家,张泉关乎张绣,吉平那是隨时用得上,而士仁则是天生的斥候福將..... 除了非必要人才,刘升通通分掉。 他们不可能一直追隨刘升本部,必须儘快调任合適岗位,也是在不断的培养。 对此吕布非常不乐意。 並不是刘升没有给他分人才,而是觉得刘升这是在削弱自己的影响力, 让刘哗进前將军府就算了,毕竟他是接密詔者,可其他人才都是鸿起你挖掘的,为什么要分给其他人? 作为刘升岳父的吕布,自然希望刘升的个人实力影响力越来越强。 “要我说鸿起奋威將军也该开府!我为奋威將军时也开府的呀!” 吕布摇头看向刘备。 玄德怎么说? 却闻刘升笑回道。 “我为父亲长子,岳父女婿,叔父贤侄,这样的权力难道不够大了吗?” 今天的会议可不都是我在提议,几乎也都採取我的建议。 虽无名却有实也! “待我等攻入关中,届时再请父亲允我开府!” 刘升对吕布所忧不以为意,又表凌云壮志之决心。 后半句戏言没说......待我等平定天下,届时请父亲允我节制天下兵马! “届时鸿起可为司隶校尉!哈哈哈!” 刘备哈哈大笑。 若拿下关中,势力为首者肯定要兼任司隶校尉,可以说是为刘备量身定做的兼职。 而他却以此激励,虽然带著笑言之意味,心中却也未必不是如此考虑。 “那我呢?” 吕布追著问道。 “你什么?” 刘备伴装不知。 吕布期待的神色得到刘备懵逼不解的表情回应,引得眾人皆都捧腹大笑。 眾人也为这和谐的场面以及美好的前途感到振奋。 “诸位!你我皆飘零半生,顛沛流离,可谓是失意也,然今鸿起將你我聚集,势必如星火燎原,不可阻却!” 刘备意气风发,精神振奋。 其所言之星火燎原,也是特地从刘升所学欧阳尚书盘庚篇引用而出。 “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嚮邇。” 眾皆正襟危坐,或握拳咬牙或暗暗激励。 目標明確,內部统一,方针策略皆有,人事调度有序,只剩下执行力二字。 待得散会。 眾人各去。 多面无波澜,却心有烈火。 刘备与刘哗引兵返回新野,静候襄阳刘表生乱。 吕布驻守安眾与陈登一起接收南阳西部之地,扩大屯田规模。 张绣分兵武关,为鲁肃打开进入商丹盆地的通道。 贾翊不断来往城宛城,为攻略关中而事无巨细。 刘升则带著李儒张泉麋竺返回宛城,执行人事调动等规划。 眾人各司其职,皆都尽心尽力。 而天下大势也隨著南阳燃起的这团火,走向新的方向。 第232章 曹操搭台孙策唱戏 第232章 曹操搭台孙策唱戏 “子脩这是送完鸿起了?!” 河內。 曹操大军久攻修武郭援不下,本就心烦气闷,又逢曹昂追击刘升无功而返,不由得更加暴躁。 其语气夹枪带棒暗暗嘲讽,令整个帅帐如同风平浪静的湖面,底下却暗藏滔天的汹涌。 “我没有完成军令,请父亲责罚!” 曹昂没有著急解释,当即跪地请罪。 而曹操扯动厚髯,面目扭曲,双眼怒火欲喷,却长长嘆气一声,神色当即恢復自然,表情管理相当到位。 “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於南阳博望追击到鸿起,却遇埋伏..... 曹昂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不带个人情绪只阐述事实。 待曹操得知曹昂並非是故意空手而归后,不禁感慨刘升那小子运气是真好,三十骑从许都出发,竟还能顺利回到宛城? 隨后又问曹昂与南阳的看法。 曹昂这才说起与刘升的私人会面,言与袁绍决战在即,若此时与南阳交恶,无异於是竖立强敌,何不暗中继续联合? 若刘备刘升父子胸怀大志,绝对不会趁机偷袭许都与袁绍联合,而是会图谋荆州刘表。 曹操也以为然。 再问曹昂,若你追击到刘升,还是会放走他对吗? 曹昂直言不讳,一定会放走他! “子修百里奔波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曹操挥退曹昂。 隨后陷入深思。 曹昂的大局观与远见算是通过他的考验,特別还是眼下攻打修武不利的局面,真要与刘升为难那就是逼著刘备投向袁绍。 现在的曹操反倒希望刘备刘升野心勃勃,那么他们就会图谋荆州。 而不是损人不利己的偷袭许都,配合袁绍, 但万事没有绝对,以此判断刘备军的动向,显然不够严谨。 “子修颇具格局,然不够狡诈!” 这也是曹操一直以来对曹昂的评价。 他打算先挟詔昭告天下,下罪刘备与吕布勾结董承谋反,以反贼之名污之,再保持著明面交恶却不交战的默契。 以此先麻痹刘备,待视与袁绍对峙之情况,再决定是否攻打南阳。 论狡诈那还得是曹操。 然而很快。 曹操在河內与袁绍军的对峙,彻底进行不下去了,因为袁绍本人已经火速攻灭公孙瓚,从易京返回邮城。 孟德你敢趁我攻打公孙的时候偷袭我? 袁绍大怒,当真是被小弟踏鼻子上脸。 略感压力的他也是號令三军,通过挖地道,再截获公孙瓚向黑山张燕求援信,以正奇相合之谋略攻破易京。 逼得威名一时的公孙瓚自焚於城內。 而袁绍赶回鄴城后,也当即做出要南下支援河內的架势。 若曹操要在此刻发起决战,他也绝不避战, “郭援必成一代名將!” 曹操望著久攻不下的修武城只能放下一句,我打不过他不是因为我不行,而是郭援厉害的评价。 隨后灰溜溜带著大军返回许都。 不打了.... 袁绍一旦率大军南下,曹操自觉抵挡不住, 更因为局势不明。 他不敢保证南阳刘备军是什么態度,也没有关中裴茂段煨攻打李催的捷报传来,南阳关中是何情况暂时不敢论断。 又闻江东孙策正在攻打庐江,若其攻下庐江,会不会顺势席捲九江? 太多的顾虑致使曹操不得不先行撤军,虽然他此战前也做出过决战的准备,但显然现在不是决战的良机。 谋士郭嘉和荀攸也劝曹操撤军。 现在我们与袁绍各占据半个河內,这是最好的局面,我们不能顺势攻下鄴城,就算取了整个河內也是无用。 本意是偷袭,现在袁绍都回邮城了,那就没必要和他在河內消耗。 待曹操率军返回许都城,率先传来一个好消息。 关中裴茂段煨攻破李催,並传首途中,这意味著关中再也没有可以號令诸將的人物。 曹操无力掌控关中,只要保持关中局面混乱,明面上服从朝廷,就达到战略目的。 他当即为裴茂段煨表功,封镇远將军领北地郡太守,又封裴茂阳吉平侯,再令司隶校尉丁冲与凉州牧金尚进军弘农华阴,维繫关中局面。 当然。 曹操私下令丁冲看好凉州牧金尚,只可用其名望,而不可教其拥有实权。 他不会忘记金尚和刘升的关係,那可是有过救命之恩且相交甚篤之情。 又不能出尔反尔直接把他擼掉,政令岂是儿戏?再说还真得利用金尚的威望稳定关中,於是只好严加防范。 顺便。 曹操挟天子下詔,正式宣布刘备吕布张绣皆参与董承谋反,一概视为反贼。 其领的前將军豫州牧,左將军温侯,扬武將军等等官职自然都不算数。 不过对於刘备军来说,曹操的詔书也不算数......该是什么职位就是什么职位.... 然而很快。 袁绍就立刻上表朝廷,幽州刺史袁熙举荐幽州涿郡涿县人刘升为茂才,言其品行优良,忠孝无双.... 这就是幽州今年的茂才! 两年前。 刘备举荐袁谭为茂才,並请袁绍互荐,后来因为刘备在汝南的所作所为被袁绍拒绝。 而现在袁绍反倒是主动举荐。 还是趁著刘备与曹操交恶的时候,儼然是向刘备伸出橄欖枝,並藉机噁心曹操。 暗搓搓的点明曹操乃挟持天子下的詔书,我袁绍不承认!刘升乃大汉忠良! 本初!你给我等著瞧! 这种小事也会令曹操大怒,实在是因为袁绍是他暂时迈不过去的槛,自然处处爭锋相对。 现在的局势也很明了。 袁绍平定河北四州,曹操也在河南蓄势待发,决战不远了,可以撕破脸皮了。 豫州人郭图当即建议袁绍挥军南下,攻打许都。 其族人郭援在河內力阻曹操偷袭鄴城,乃是功劳深著,郭图当然得在此时显眼。 “主公神明威武,兵力远胜曹操,攻其势易如反掌。” 然而。 泪授却说。 “討伐公孙瓚长达一年,百姓疲惫,粮库无积,赋役正多。当派使者向天子进献俘虏和战利品,再致力农耕,人马休息。若是不能通达天子,就上奏说曹操阻隔我等路径,再进兵驻守黎阳, 逐步经营黄河南面,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骑抄掠对方的边地,其不得安寧,而我安逸......” 河北人是不希望袁绍那么快灭掉曹操的。 刚打完公孙瓚,利益都没分均好,怎么打曹操? 也並非全是泪授私心作怪,主公你用的是我们河北人河北兵,你若不把他们安顿好,那怎么出兵討伐? 相较於泪授的长篇大论。 郭图显得准备不足。 “现在不及时攻取,將来就难对付了。” 豫州人当然希望能儘快回到自己的家乡,那样才更有政治力量。 袁绍犹豫不决,也是在平衡派系纷爭。 於是许做为他分忧解难,要不看看刘表刘备是什么態度? 若有一人肯策应我等,那就立刻打许都,若都不策应,那还是先缓口气再说。 袁绍以为然也。 当即派出使者前往南阳荆州然而几乎全被曹操截获,你想去南阳荆州?问过我中原霸主没有?根本过不去! 曹操也十分忧虑,正在此时传来孙策攻破庐江又进取豫章的消息。 “儿难与爭锋也!” 曹操先是予以高度评价,隨后心中配酿起一出大计。 当即请荀或荀攸郭嘉共同谋划。 “明公欲挑起荆州之乱?使得刘备孙策刘表三人无力北顾?” 郭嘉立刻猜到曹操的心思。 並予以高度认可。 关於刘升顺利回到南阳,並极有可能整合张绣之事,曹操眾谋士都有所预料和忌禪。 然而眼下却有机会剷除刘备军。 那就是与孙策联盟, “孙策与刘表有仇,又胸怀大志,勇猛不下其父,攻破庐江后必顺势討伐江夏,如此便能挑起荆州之乱!” 郭嘉对孙策的了解早在刘升入曹营之时就有过体现。 孙策是一定会趁机討伐江夏,若我们再为他表功,封他正式朝廷官职,那此事就是板上钉钉。 “奉孝所言不错!” 曹操略微得意。 “若荆州显露可乘之机,刘备岂能不有所? 让刘备和孙策一起不谋而合的討伐荆州刘表,这对曹操来说无疑是非常好的局面。 说实话荆州刘表更被曹操忌惮,因为他一直是袁绍的铁桿小弟。 刘备孙策你还能威逼利诱,而刘表实力更强,也更倾向袁绍。 “刘表根深蒂固,非孙策刘备二人可撼动... 荀或提出自己的见解。 以他对刘升的了解,不认为刘备会孤注一掷参与孙策討伐刘表,虽然荆州对刘备来说似乎是唯一破局之策。 “我曾被朝廷封为蜀郡太守,因道路不通,留驻荆州..... 荀攸说起往事。 “素闻长沙太守张羡与刘表不合,其人在荆南威望深著,若再加上张羡呢?” 闻言曹操放声大笑。 这不就成了吗? 待挑起荆州之乱,曹操最保守都能安坐不乱,就是什么都不做也对自己有好处,而一旦荆州乱得不可开交...... 那他就能找机会南下南阳,叫刘备军彻底覆灭。 曹操当即做出细节布置,为自己的大谋略完善一番。 他命南阳堵阳守军,退至叶县,奉行刘升与曹昂的口头承诺,交恶不交战。 又命郭嘉派出细作,暗中前往长沙,游说张羡,联合荆南势力。 再表命孙策討逆將军,封吴侯,继举荐孙权为茂才后,又把弟弟的女儿许配给孙策的小弟孙匡,又为儿子曹彰迎娶孙费的女儿。 如此唱戏的戏台就这样搭建完成。 而作为主角的孙策也即將亮相。 其实对於孙策来说,不管有没有曹操的表彰与示好,他都会攻打江夏。 第233章 小霸王將遇宿敌刘鸿起 第233章 小霸王將遇宿敌刘鸿起 庐江。 皖城城墙在落日熔金中浸透著血色。 孙策一掌拍在垛口夯土,震落几粒沾血砂石,一手按著腰剑,玄甲残破处露出內衬的赤锦战袍,如战旗般在暮风里翻卷。 “公瑾妙计!调虎离山!今刘勛如丧家之犬,不可终日也!” 一双鹰目灼灼如炬,血污抹过颧骨,反衬出少年霸主稜角分明的轮廓。 “顺势而为耳。” 周瑜立在他身侧半步。 白衣银甲纤尘不染,唯有袖口一道箭矢擦痕泪出淡红。 他指尖轻抚城砖裂痕,目光扫过城下豌蜓的入城队伍,神色自若,心却澎湃。 去年。 刘备军攻入淮南,曹操军力战小沛,仲氏袁术发岌可危,彼时早就脱身寿春,为居巢长的周瑜,当即率部曲南下江东投靠好友孙策。 孙策亲往迎接周瑜,拜建威中郎將,为其增兵二千人,马五十匹, 又给周瑜鼓吹等军用乐队,兴建府院住处,所赠赐之物在军中无人能比。 不仅仅因为周瑜是庐江舒县周氏,也是孙策极为认可的智谋勇武之才,更兼发小好友,当为搏击霸业之左膀右臂也。 周瑜也为孙策规划出一副宏图大业。 趁曹刘二人联手击袁,西进豫章庐江。 再进江夏,占据荆州则自守无虞,再取益州大业可成, 孙策大喜为然。 彼时的他也正在扫清丹阳郡內反对势力,先击陵阳,擒获祖郎,又进勇里,擒获自封丹阳太守的太史慈。 “寧识神亭时邪?若卿尔时得我云何?” “未可量也。” “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 太史慈感孙策之厚义遂投效之。 去年末刘去世,部眾无人可附,孙策令太史慈前往豫州安抚整合刘旧部,至今尚未归来。 而另一边。 孙策与周瑜早已开始图谋刘勛之庐江,採用周瑜之策略,先与之结交,毕竟三人都为袁术旧部,如今岂能不互为臂助? 待刘备攻破袁术寿春,庐江震动,刘勛惶惶不安中选择坚壁自守。 淮南的大旱也席捲至庐江,刘勛严重缺粮,却依然不打算向旧友曹操表示效忠,仍以为可以和孙策互相照应。 孙策先是摆出一副小老弟的模样討好刘勛,给他送粮送钱。 隨后自告粮食短缺,言之刘勛,豫章上繚富裕,得之可粮草充余,我求之而不得呀! 粮草问题成为刘勛不得不解决之难处,最终选择相信孙策。 他先是派从弟刘偕去找豫章太守华歆购买粮食,说是购买......实则就是......此时江淮之间刘勛强兵不弱於孙策。 华歆屈其淫威,放任其行。 於是刘勛率领主力进攻豫章上繚海昏。 而恰在此时,孙策派遣孙贡孙辅在彭泽阻挡刘勛,又与周瑜趁虚而入,二万兵马而下皖城。 其后便可轻取豫章。 此为一石二鸟也! 若刘勛身边有个智谋之土......比如说刘哗......那他一定会看穿孙策周瑜的诡计。 而现在嘛,被偷家的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入江夏求援刘表黄祖。 可孙策又岂能止步庐江? 他忽然朗声大笑,声震雉,“公瑾!你看这江淮山河!” 豪迈壮阔之山河映入二人熠熠生辉之双眼,顿生冲天凌云之志。 “天下诸侯,唯伯符头角崢嶸,年少而胸怀大志也.... 1 周瑜唇角微扬,眸中星河暗涌,风吹乱他鬢边一缕散发,英武中更添三分儒雅。 他此前並非如此推崇好友,否则早在助力孙策过江攻打刘后,就该投入魔下。 若非袁术称帝而前途不妙,周瑜不一定会如此死心塌的跟隨孙策,而现在孙策用一次次的锐利进取所向披靡征服了他。 “我闻刘备长子刘升智谋过人勇武有加,斩杀陈兰刘详,更是手刃袁术......本以为是木秀於林,谁知他去了许都当人质......不过如此!” 孙策眼神脾睨,不屑嘲笑。 若他是刘升,必趁覆灭袁术之势夺取庐江,占据淮泗,取而代之。 谁知? 他竟主动向曹操求饶? 当真是无大丈夫之志气! “若非其志向有限,锐气不足,又岂能让我等纵横江淮?” 周瑜也言带可惜。 刘升其实在淮泗一带非常有名气,其风头虽后起,却直逼赶超孙策,杀死袁术更是奠定年轻一辈首屈一指者。 然而他却离开了这块可以成就大业的地方。 无疑令周瑜很难理解。 “我本想著或许还会和他交手,一较高下,想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孙策语气遗憾,似为不能亲手击败刘升而感到美中不足。 他虽然得知刘备吕布转战南阳,却不知道刘升早已脱离许都。 “想来也只是手下败將而已,伯符何须掛怀?我等之志岂是他可比擬?” 周瑜良言安慰。 孙郎周郎刚刚智取力敌庐江刘勛,难免有些意气风发,得意忘形.... 年轻人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 “是也!当西进!当西进!” 孙策豪爽大笑。 他第一时间將攻破庐江的消息传达许都朝廷,並上供丰厚礼物,表达忠汉之心,曹操如其所愿加以表彰安抚。 伯符呀!我扶你上台,你可要好好唱戏! 孙策大喜,未必没有看出曹操的意图,我攻江夏,曹公取南阳?各取所需相善也! 不日。 孙策率大军挥军西进,追击停驻寻阳的刘勛,欲一举攻入江夏,当真是风头正盛,无所畏惧也! 而此时的刘升,尚在宛城与二妻甜甜蜜蜜,终日沉溺美色,颇有壮志折戟之状。 当了半年的人质,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我可不是工作狂,该玩儿玩.... 刘升在玩,但刘备军的其他人,无一不在忙碌,都在配合著攻略关中的主谋贾翊,纷纷內政军事忙到飞起。 “夫君別摸了......该去做大事了...... 吕綺玲直呼受不了。 这是在许都养成的恶习吗?大丈夫岂能不思进取? 先被吕綺玲拒绝又被曹樱拒绝,甚至连平日里缠著他的二位妹妹也觉得他意志消沉,大家忙碌,独大兄无所事事? 也只有小弟阿斗愿意与刘升亲近..::: 也罢..... 閒来无事,去荆州襄阳转两圈。 刘升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一项优点,那就是为眾人分析大势,其他的琐事自然有合適的人去做。 这都要被嫌弃? 无奈。 他只能发挥另一项重大优点,那就是识人之明,去裹阳淘淘金吧..... 孔明孔明在吗? 我是鸿起鸿起! 听到请回答.. 第234章 甘寧怎么在南阳 第234章 甘寧怎么在南阳 刘升乘舟將欲行,忽闻岸上追赶声。 宛城东门渡口,夏侯博与关平率部赶来,马蹄切切,其心忧忧。 “公子何以不带扈从?让我等相隨吧!” 夏侯博翻身下马,来至渡口青石岸上,见刘升只带著关兴陈式李儒张泉士仁麋威几人登船出行,不由得有些担心。 老的老小的小......太没有牌面了......这哪是公子出行? “子通如今为中郎將,独领一部,难道没有其他任务?” 刘升呵斥道。 说起这个夏侯博就烦。 此前刘升让他独领一部就被他言词拒绝,现在还来? 不过这次他没有拒绝。 公子都能屈身前往许都为人质,我又怎好闹脾气?反正独领一部那也是公子所部.... “子通兄与兄长以及诸位放心吧!有我在!没问题!” 关兴拍著胸脯向眾人打包票。 “那就让我等送送鸿起!” 关平与夏侯博陈开游芳几人率领部眾,笔直的站在青石岸上,目送刘升等人登船。 直到船只渐渐远去水,眾人还是不想离去。 另一边宽码头边的民夫们纷纷忙碌,却也望著这一幕称奇。 “我闻夏侯子通乃刘公魔下精锐部曲,多游侠出身..::..他们送別那人一定是刘公子!” “可不是嘛!听闻刘公子就是带领著他们斩下袁术的首级!” “竟想不到游侠出身也能得此重用.....刘公用人不拘一格呀。” “我听说刘公有意军屯上洛县商县,不然我等也上战场博个前途?” “敢问兄台?此事为真否?” 忽有一人身材雄壮,四肢精细,左右肩膀都扛著麻袋,却还是一脸轻鬆淡然。 “我小舅子的兄长的远方妻弟..:...乃是赞军校尉鲁子敬魔下什长,岂能有假?” “我等全赖刘公厚待,不然早就饿死了,军屯和民屯有何差別?我这就是去!” 那人连忙把肩膀的两麻袋搬运到渡口船板,隨后又在眾人的指引下前去报名应募。 有人好奇问道。 此为何人?身手如此矫健?那麻袋可是有百石重! 相识人回道,乃关中京兆新丰人,名鲍出,游侠出身,孝子闻名,背著老母从关中逃到南阳。 眾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如此急不可耐。 却说。 刘升一行坐船从滴水直达新野,先行前往见过刘备,言欲与简雍一起前往襄阳向刘表求盟。 “鸿起岂能犯险?” 简雍当即直呼不可。 “也不能让鸿起去受气吧... 鸿起呀!你是不知道,那群所谓的荆州贤士是如何埋汰我....: 说我是边僻人出身,乡野村夫也,根本不算名士。 我去了八次!只有第一次见到刘表的面,剩余七次皆都鬱郁而归,刘表他甚至把渡口的船全都藏了起来不让我进城。 处处为难我...... 简雍有苦难言。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求盟行为,当真是把脾气好的我都给惹火了! 刘备並没有为简雍说明,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让他不断的求盟求盟再求盟,毕竟谋事要密,能不说就不说。 结果就让简雍受了一肚子气。 同行的刘琰去两次后乾脆就不去了,我好列也是豫州名士,与刘景升皆为西汉鲁恭王刘余之后,还不是没有好脸色? 他们甚至怀疑主公刘备是不是故意让他们受罪,毕竟二人行事经常比较隨意,没有规矩。 “那我更要为简叔父找回场子!” 刘升信誓旦旦道。 刘备偷笑......罪让鸿起你的简叔父来受,爽让你自己来爽是吧? 他猜测刘升一定是预估到荆州將乱,所以才打算亲往襄阳。 犯险倒是不至於,就算荆州没乱,刘表也不敢拿刘升怎么样,最多像对简雍一样闭门谢客而已。 刘备自来南阳,可从来没有主动侵犯过刘表,甚至刘表主动命蔡瑁出击过一次。 他要是敢对刘升动手,那刘备吕布张绣得让刘表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除非刘表昏了头。 否则就算再忌惮刘备军也不敢不讲道义,或者说正是因为忌惮才不敢,至於他的磨下某蔡某,更会忌讳刘升与曹操的关係。 “父亲!荆州流寓之人才极其之多!我等若攻略关中,人才可是大缺口呀!” 刘升讲明去意。 我这是为咱势力挖人才去的! 可不是简单的求刘表联盟,也不仅仅是让刘表跪著求我们联盟, 荆州的流寓人才確实非常多,关中兗州豫州徐州南阳等等,五湖四海,四面八方,全都来荆州这个地方避难。 我们虽然无力攻取荆州,但也得让荆州成为我们的人才储备库。 “威硕!放出风声!就说公子刘升將亲访囊阳!” 刘备为刘升的安危问题再加上一层保障。 眾目之下,那刘表更加无法乱来。 再者攻略关中之事正有条不紊,鸿起去去襄阳也没什么要紧,若当真能带回一批人才,也是大有裤益。 “孝儒先生与存春先留新野,辅助父亲,劳烦吉太医前往安眾,为元龙照看身体..... 刘升再作人员布置。 “子扬隨我一同前往襄阳.... 荆州裹阳有很多关中人是认识李儒的,最好不能带去,刘升也知道刘备对李儒颇有芥蒂,正好创造机会让他们亲近亲近。 张泉作为张绣长子也不適合和刘升一起去囊阳。 吉平暂时安排为陈登的私人医生,陈登当真是鞠躬尽,刘升真怕他早亡..... 带上刘哗既是隨机应变也是增加排场。 於是数日后。 刘升带著简雍刘哗,关兴陈式士仁麋威,以及护卫百人,再从新野坐船,南下襄阳。 途径朝阳县,遇到刘表魔下守將韩晞阻拦。 简雍出面说是前往襄阳求见刘镇南,韩晞见怪不怪,暗道这刘备和简雍当真是贼心不死... 脸皮忒厚..... 主公都拒绝了这么多次,你还有脸来? 然而得知此次公子刘升亲至,韩晞当即郑重其事起来,言明先行通报,留刘升一行等候几日。 韩晞乃南阳大族,多少是要给占据南阳的刘备军一点面子。 况且刘升的名声愈发响亮,那弘农杨氏门生,曹家贵人,天授之才的名声早就传到了荆州。 可得好好伺候一番。 刘升对名不见经传的韩晞没什么兴趣,反倒发现他的部將名叫甘寧?此时名不见经传的甘寧才是他眼中的香。 甘寧怎么会在南阳?! 这这这......朝阳就与新野对峙不远,老刘你这不把这事提前告诉我? 也对!刘备或许知道甘寧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升惊喜道。 我这还打算去裹阳淘人才,没想到还没到裹阳,就已经有人才送上门来了。 其实他不知,他刚刚离开宛城的时候,另一个人才鲍出也悄然落入鲁肃魔下。 总之。 刘升恍然大悟,甘寧可不就是先在刘表魔下效力吗?听说他祖籍也是南阳?那我可得好好拜访一番....: 第235章 挖人如挖菜 第235章 挖人如挖菜 朝阳县府。 大厅外张灯结彩,酒肉香飘然而出,飞檐上落下滴答的雨点,却压盖不住厅內热火朝天。 刘表魔下將军韩晞,正引著朝阳县大小將吏为刘升一行,接风洗尘。 “刘公子!去年末,我曾待代表我家主公出使许都,只恨自己早去,不能提前认识刘公子呀! 主座韩晞三十多岁,面带儒雅之气,举杯而言相见恨晚之意。 从其言中我家主公,便可判断,其为刘表心腹。 也是......不然朝阳这个重要战略位置也不会让他来守御。 “我为曹公口中大汉罪臣,韩將军竟还如此以礼待我?” 刘升双手举杯自嘲道。 “哎!刘公子斩杀逆贼袁术!此人所皆知!若刘公子为大汉罪臣,天下还有何人是忠臣?” 韩晞眉毛倒竖,义正言辞。 显然曹操的污衊並没有给刘备军带来多大的影响,至少这位刘表心腹韩晞,不以为然, 曹操天高地远,而刘备近在尺尺,作为与新野对峙的朝阳守將,韩晞岂能不懂相处之道?该对峙对峙该討好討好,並不衝突。 “韩將军深明大义呀!” 刘升作势上前,与其把酒言欢。 然而一旦谈话涉及刘表內部事宜,韩晞皆委婉转移话题,闭口不谈。 刘升暗道,这韩晞虽不闻名,却也算良才,把守边境之地,可不单单是军事问题,或许外交问题更加重要。 要的就是他这种既能虚以为蛇,更能守住底线的將领。 酒过三巡,刘升与韩晞魔下皆引荐相识,举杯同乐。 待其乐融融之际,刘升出口问道。 “我闻韩將军魔下有一將名为甘寧,曾隨蔡军师出战新野,颇为勇烈,怎么不见他在此?” 蔡军师就是蔡瑁,职为镇南將军军师。 在刘备进驻新野后,刘表曾命蔡瑁挥军北上,既为进攻也为试探,结果被刘备先发制人,打了一个立足未稳。 当时的甘寧也隨同韩晞参与战斗,虽败却也表现突出,在清水西岸抵挡住刘备的追击。 这也是刘升突然提起甘寧的原因。 韩將军魔下有这么勇猛的將领,为何不出现在这个宴会当中? “刘公子有所不知......甘兴霸此人.... 韩晞面露难色。 而周围的眾將领听闻甘寧之名,皆都面露不喜,不屑冷哼。 见此刘升大概明白,甘寧怕是行事高调乖张,人缘不太行呀.... 眾人不喜,那刘升当然不会再提,更不会当著韩晞的面,说你们竟然不识豪杰乎?有眼无珠......这叫引起眾怒。 只不过在宴会结束后,刘升令刘哗携带著自己的宝雕弓前往甘寧军营送礼。 刘哗暗道,这甘兴霸是为何人?竟令鸿起如此重视? 甘寧的军营坐落在朝阳城北此时的他正和好兄弟沈弥娄发在帐內喝著闷酒。 “我等流落荆州,却不得刘表礼待,本以为南阳有立功之机,不料仍是蹉跎岁月..... 沈弥嗟嘆摇头,猛灌两口酒。 案首甘寧饮酒数碗而脸色如常,宽阔的面容有一副如剑似刀之双眉,朱红愤巾插著鸟羽,整张脸都透露著桀驁不驯之色。 他忽的拍击案面,嚇得沈弥酒呛喉咙。 什么刘表刘表,不喊主公,也至少该喊刘镇南刘荆州吧? “话糙理不糙!那刘......荆州,诱我等反叛刘璋,虽不成,却也不能如此对待吧?” 娄发麵有不忿。 甘寧巴郡临江人,离荆州很近,曾在刘焉去世,刘璋上位时期,与荆州別驾刘闔联合发动叛乱,说是刘表也没错。 时为刘璋魔下征东中郎將赵,將甘寧等人击退,逃至荆州避难。 因为甘寧的名声不太好,也只是豪族出身,刘表待其不厚,只能把他丟在南阳,也算是有用武之地...... 《吴书》记载,寧本南阳人,其先客於巴郡。寧为吏举计,补蜀郡丞,顷之,弃官归家。 这大概率是瞎编的。 《华阳国志》也记载,甘寧就是巴郡临江土豪甘氏子弟。 但甘寧却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族籍是南阳。 因为他太想进步了! 作为流寓荆州的外来人员,他必须依附南阳人,否则根本得不到重用,人家也是有点政治头脑的.... 可惜直系上司南阳人韩晞,对甘寧及其八百部曲的脾性不太喜欢。 上次蔡瑁攻打新野,遭遇刘备突袭,甘寧表现突出,稳住水军阵,如此之功,却也被蔡瑁的刻意隱瞒以及韩晞的不作为而淹没。 蔡瑁可是襄阳本地大族,本就对流寓之人不喜。 这下好了,我打败战,你虽败犹荣?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而韩晞也没有为甘寧说话。 所以才有今日,甘寧与二位好兄弟喝闷酒,抱怨连连之事。 “我观刘表不习军事,此乃大爭之世,或不能成事呀!” 须臾。 酒过三巡。 甘寧也被沈弥娄发二人感染,同仇敌气道, “我闻刘备吕布张绣联手,何不率部投之?” 沈弥建议道。 “我也闻刘公子蒞临朝阳,却与韩晞等人宴欢,独独不邀请我们!恐怕我等是谁他都不知道!” 娄发语气酸酸冷哼道。 人家都不认识我们,巴巴的去投靠?能有什么好处? “南阳四战之地,北曹操南刘表,自身难保,非明智之选也!” 甘寧虽然对刘表不太满意。 可也没想著要去投靠刘备军,我是想进步,但可不想送死,至少待在刘表这还可以寻求机会, 而投靠刘备军风险有点高。 “这难道不正是我等去处?” 沈弥颇有远见。 像你我这样的出身,流落之人,不投刘备吕布张绣这样的志同道合者? 不料甘寧娄发还未深入思考,就闻帐外小吏来报,言刘公子送礼上门。 甘寧惊呼。 “刘公子也知我甘兴霸?” 他当即迈步而出,豪壮之身躯冲开营帐幢慢。 “在下刘曄,见过甘校尉,公子素闻甘校尉勇烈,仰慕久已,为此赠礼,还望接收。” 刘曄一口气道明来意。 並令小吏奉上一张长弓,此弓破旧,卖相偏差,在托衬弓身的蜀锦下,显得更加朴实无华。 唯有弓弦紧绷,触之才知其材质如何。 甘寧忽而神色严肃。 “敢问刘君,此弓可有来歷?” 甘寧善射,一看此弓就不简单。 “曾射袁术魔下大將刘详。” 刘哗如实告知。 闻言甘寧当即向前,双手郑重接过长弓,面带敬仰惶恐,他从未想过,刘升竟然会送他这样贵重的礼物。 “公子即將南下襄阳,无暇亲见甘校尉,望见谅。” 说罢刘哗点头示意,而后作揖告退。 沈弥娄发二人出营,见此颇为得意,刘公子有识人之明也!却也暗槽,既然看重我等,为何不亲自接见? 只有甘寧心中知道,此情甚厚,我便是这破旧的长弓,唯有刘公子知我之锐利也! 至於刘升为什么不接见甘寧? 直接挖走不就了事? 想当然! 挖人如挖菜,首先便是要松鬆土,一下子拔出来,那可是伤人又伤菜,挖走还得保证在自己的土壤里也能存活。 当然需要技巧,得慢慢来。 再者。 刘升此行是前往襄阳,结果你在刚到朝阳就把刘表的人挖走?这叫不尊重! 此行可不是只挖甘寧这一个人才呀! 什么叫格局? 战术后仰! 第236章 刘表装病不理刘升 第236章 刘表装病不理刘升 荆州襄阳。 面汉水而临三山,城高池深,坚固的就像一座龟壳还装著一座小龟壳,又处於北方势力南下江汉平原之地理要处。 非雄关而胜过雄关。 州牧府。 此时议事厅內,眾智齐聚,如星光璀璨,襄阳人蔡瑁良越庞季,兗州山阳人刘琦王凯伊籍,南阳人邓羲韩嵩.... 独独不见主公刘表。 “要我说......今日就不该有此会议!” 主案空荡。 而左侧案首蔡瑁率先发声,他面容儒雅英俊,此时却皱著眉头,其怨气颇深,就如深秋之微风,吹翻慢。 不就是刘升將访裹阳吗?我等何至於聚集?他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 “主公感染风寒,不宜见客,便如劝退简雍那般,將刘升劝退吧。” 蔡瑁再次发声。 你们难道看不出主公的意思?他不想见刘备的任何人! “刘升非同简雍,年纪轻轻颇有才气名望,荆州乃文学匯聚之地,岂能不见?” 治中邓羲提出反对意见: 咱们不论军事,不以他为刘备长子,仅从文学文化角度出发,这样的人岂能拒之於门外?会被荆州学子笑话的! 简单说就是於舆论不利。 “是也!我荆州地大物博,有容乃大,其为客拜访,岂无待客之道?” 刘琦颇有其父刘表之姿貌出眾。 当即认可邓羲所言。 此时的荆州非常包容,匯聚天下避难之士人,算是天下大乱,而唯一的美好之地。 因为忌惮刘备而拒绝与其交流,这不是包容的荆州应该做出来的事! “父亲染病,令我等商议决断,我愿亲往樊城迎接之!” 刘琦当即表明態度。 公子迎接公子,这才符合礼仪。 姐夫王凯也表示认同,邓羲韩嵩也频频点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而蔡瑁前良前越庞季等人不置可否。 蔡瑁更是当场反对,毫无顾忌刘琦为刘表长子。 “公子竟如此自降身躯?我荆州人可不会如此!” 此言颇为爆烈。 隱含蔡瑁看不起刘琦的意思,更有霸道独断之意。 我曾败於刘备之手,今日让我笑脸迎接他的长子?那我蔡瑁的面子往哪里放? 这还是其次原因。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表明我荆州本地大族並不欢迎刘备。 更有...... “蔡军师何至於此?” 伊籍面有不满,直斥蔡瑁。 作为刘表心腹的他,当然知道刘表为什么装病,令眾人商议决断,是为了试探眾人对待刘备军的態度。 正如此会议坐著三拨人,一为刘錶带来的兗州老乡亲族,二为以南阳人为首的流寓士人,三是蔡庞等本地大族。 得知道他们的態度,刘表才能摆出对待刘备的应有態度。 刘琦其实並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秉承著主客之道,单纯展现出以礼相待的温厚恭谦之意。 不料却被蔡瑁中伤,说成是畏惧刘备军。 伊籍必须站出来反驳,须知三人成虎,刘琦作为刘表长子,岂能畏惧刘备?这是人身攻击!动摇刘琦长子地位。 “哼!” 蔡瑁冷哼一声,算是收回自己的不当发言。 却见前良说道。 “刘备吕布张绣皆边僻之人,不懂礼仪,我等以礼相待,或被认为畏惧也....., 此言算是解了刘琦与蔡瑁的误会。 也说明了像刘备吕布张绣这样的人,不值得相信,和他们是没什么好交流的。 刘琦面有怒,后知后觉的他现在才知道,迎不迎接刘升根本不是主客之道的问题,而是对待刘备军的態度问题。 “既不能礼迎,那也不该相拒!” 他还是坚持的说道。 刘备吕布张绣或许是边僻之人,可刘升那是闻名许都的之人,怎能拒之门外? 我等就算不与刘备军相善,那也不能先交恶吧? “朝廷詔令言刘备吕布张绣皆为反贼,岂能抗旨行事?” 蔡瑁语气缓和,態度却一点也不退让。 “我等没把他押送许都就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还能让他踏足裹阳?” 刘琦闻言气得七窍生烟,这蔡瑁根本就是在针对自己。 “蔡军师!我等该就事论事!” 邓羲再次为刘琦挽回顏面。 都是割据诸侯,说什么抗旨不抗旨? “想来刘升此行依旧是求盟..... , 座下越出声,其嘴唇轻动,而声若惊人,在场之人无不侧耳。 相较於被刘表称呼为雍季之论的良,越则有白犯之谋,前越更加果断,手段也更狠厉。 当初为大將军何进东曹时,就劝何进先发制人杀掉官官,其不从而后迅速脱身。 在帮助刘表稳定荆州时,就是他出主意,遣人诱宗贼帅宴会,至者十五人,皆斩之而袭取其眾,这种行为很不讲道义。 大家都有点怕他..... “今刘备吕布张绣联合,如大敌在侧,与其为谋无异於与虎谋皮也。” 前越真的在就事论事。 而不是像蔡瑁一样利益爭锋。 “然真的可以不见刘升吗?刘备数次来使,可见其诚心实意,至少明面上如此,天下大势变化莫测......不该阻塞也!” 前越此言算是赞同刘琦之见,不相善也不交恶。 闻言蔡瑁不服。 “异度!难保不是刘备故意示弱,教我等轻心!继而图谋荆州!” 刘备的数次出使求盟確实有点异常。 会不会是他故意迷惑我们? 蔡瑁之预测不无道理。 而前良则是想著,异度此言正是主公之意呀......难道他出此言只是用以应付主公,待刘升至襄阳而再挟持之? 这才是像是异度的作风嘛。 然而他们都多虑了,越之意就如出口之言,没別的意思,乃大局之见。 “我等不迎之,乃示我等强势之地位,我等不拒之,也示我等强势之地位。” 简单说。 来求盟我不答应,来游山玩水我欢迎。 眾人沉思片刻也都明悟,若刘表想拒绝就直接拒绝了,还让眾人商议什么? 於是眾人商议决定,以刘表染病不能接见为由,告知停驻朝阳的刘升。 隨后刘表从伊籍口中得知会议详情,暗道还是异度能明我真心吶,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刘备天天来求联盟..... 刘表当然不会答应,但直觉或者远见告诉他,也不能言辞拒绝,於是便採用这种不作为的方式来应对。 也算看清了內部势力对待刘备军的態度,蔡瑁良的反应令他很满意,邓羲以及刘琦却让他微微失望。 此时的刘备军可不是想依附刘表,而是榻侧之虎,岂能假以辞色? 数日后。 消息传到朝阳,刘升得知后不以为意,那我就去游山玩水,你现在不想见我,过个把月可別到处找我。 然而记仇的蔡瑁却连刘升游山玩水都要阻拦...:: 第237章 蔡瑁横江羞辱 第237章 蔡瑁横江羞辱 九月秋高气爽。 停驻朝阳多日的刘升,终於得到刘表的回覆,言称病谢客之意,不过刘升却说我略懂医术,愿奔赴治疾。 对此荆州方面也没有严词拒绝,放任其行。 朝阳守將韩晞,还特意为刘升一行送別,连那不受待见的甘寧也在送列。 “刘公子执意南下襄阳,怕是要无功而返呀!” 甘寧望著远去的船只,不由得为刘升感到担忧和遗憾。 却说船队一路南下,日行百里。 很快便到达南阳之南南郡之北,邓县。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斜外.... 眾人围聚船板,观两岸山色,刘升见景抒情,有感而发。 关兴摇头低嘆道。 “大兄去了许都半年,回来后有事没事就念两句诗......我好像和他说不上话了.... “难得鸿起还是如此好兴致吶。” 河风吹得简雍的冠带轻飘,却吹不开他脸上的怨气。 刘表以同样的藉口婉拒刘升的求见,令简雍很是愤慨,你敷衍拒绝我就算了,怎么能这样敷衍拒绝我家公子? 此前我等势力弱小,是以卑微常见,今坐大南阳,却还是教人如此轻视?! 心胸宽阔的简雍也变得鬱闷寡欢。 刘譁笑而不语,鸿起呀......不然跟你简叔父道明计划来由吧?我看他挺难受的.... “报!公子!报!” 修忽。 船棚瞭望的士仁飞速爬梯而下,面带惊慌,犀利的双眼布满震怖。 “直言无妨。” 刘升面色镇定道。 “前方密密麻麻的斗舰,横江停驻!似对我等不利!不可往前!” 士仁暗自担忧,对面皆为战船,恰好今日出动,明摆著是冲我们的来的呀。 话音刚落。 就闻冲天的號角声响起,似警报声,两岸青山鸟兽尽散,船板眾人如临大敌。 似有河水溅射甲板,烫得简雍双脚跳跃旋转。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好你个刘表!不讲道义乎?!” 鸿起快走! 这是埋伏! “走是走不掉了,看看刘表想玩什么把戏...: 刘升转向船头。 却见茫茫河面涌现出无数个黑点,犹如墨水倾倒河中,正缓缓且快速侵染而至。 “荆州鼠辈!跟他拼了!” 关兴怒而拔刀,连忙召集仅有的百人护卫,似准备接舷战。 为首大舰,船舷高五尺,建有与女墙战棚,棚顶復设射击用垛口,四周分布弩窗与四通大开门,船设置指挥高台,梳杆悬掛战旗,棚前布置金鼓。 其船帆隨风飘扬,翻卷的旗帜露出蔡字,似咆哮之猛虎显露凶狠獠牙,耀武扬威也。 像这样规模略小的斗舰,五百多艘,此时横江密布,阴云遮天。 “我等区区百人耳,何须五千人埋伏?” 刘升微微一笑。 来者蔡瑁? “我闻刘表魔下大將蔡瑁曾败主公之手,怕是来报仇的!” 简雍也发现对面舰队掛蔡字战旗,一猜便是蔡瑁。 “接舷!” 刘升哈哈一笑。 简雍大嚇一跳。 却见刘升走向船头,刘哗面色不变紧隨其后,关兴陈式怒气冲冲,连忙带著亲卫守护两旁,简雍和士仁面面相靚也紧跟上。 “我乃奋威將军刘升,奉家父刘豫州之命拜访刘荆州,不知为何阻我?” 刘升朗声出口。 喧天的划桨声似也抵挡不住他辽阔的嗓音。 “原来是刘公子来了?” 只见大舰战棚围栏之上,蔡瑁身著玄色札甲朱红披风,迎风而立,英姿讽爽。 他笑容满面,却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难道刘公子看不出我等军演?此水域禁止入內!” “蔡军师!我乃简雍呀!数次拜访荆州,今我家公子来访,还望通融通融!” 简雍挺身而出,欲凭藉脸熟而望通融, 结果蔡瑁转头冷哼,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任其风吹嘲讽。 眾人皆感羞辱,连刘升也暗暗咬牙,你侮辱我可以,我自认小辈面子轻,可你怎么能侮辱我的叔父呢? “我等郑重而至,以诚相待,蔡军师当真要拒我千里之外?” 刘升面无表情,颇为强硬。 他料蔡瑁也只是想耍耍威风,当面羞辱,否则早就一拥而上,还跟你攀谈什么。 “难道我有亲口说出拒绝之意?” 蔡瑁按剑藐视,冷笑一声。 “再次声明!此乃我军演之水域,非你刘公子不能入,任何人也不得而入也!” 他一副秉公行事的模样,看得真有点让人以为,他不是在针对刘升。 然而刘升却非常明白,这蔡瑁就是在针对自己,偏偏却这么拐弯抹角,令刘升万分鄙夷。 “既不拒绝又不让我通过此水域,这不就是让我登陆步行吗?” 刘升一眼看穿蔡瑁的小小羞辱使俩。 眾人闻言大怒。 此地为邓县北界水流域,离襄阳城还有五十里路,若步行,那得要半条老命。 怎么? 船上没马吗? 从新野一路水坐船南下襄阳,快的话也就一天,需要什么马?有船不坐,谁会带马?又不是去打仗。 “这可是刘公子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在奉行军令!” 蔡瑁转而双手抱胸,言辞公正,举止轻挑。 暗道刘公子还是颇有急智,反应挺快,我就是这个意思! 此邓县北界皆零散村落,刘公子你不仅无马骑行,更是要千辛万苦寻找补给,若知难而退返回新野尚可安生,若一意孤行向南,那可要遭老罪咯..... 蔡瑁幸灾乐祸,同行將领也是纷纷出口嘲笑。 说刘公子身边怎么都是一群小孩兵? 气得关兴陈式麋威想要出口大骂。 “今日很荣幸与蔡军师相识,我会记住你的。” 当刘升说出我会记住你的这几个字,代表他真的很生气,然而撕破脸皮无益,无能狂怒要不得。 你给我记住就行了! “诸位!驾船靠岸!” 当刘升喊出这句话,隨同眾人皆都愤慨不已。 关兴面红耳赤,心思敏捷的他深知大兄刘升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人,必有后手教那蔡瑁好看,然而此时也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 你给我等著! 关兴冷哼一声,令亲卫前去配合水手划桨。 简雍暗暗嘆气,早说让鸿起不要来,偏偏要来受气...: 而对面战舰见刘升船只灰溜溜靠岸,不禁哈哈大笑,嘲笑声响彻整条清水。 “从兄......这样会不会太得罪他?” 蔡瑁从弟蔡瓚,见岸上的刘升宠辱不惊,坦然自若,不禁有些后怕。 这毕竟是亲手杀死袁术的狠人,我等..... “吾之水军岂是袁术可比?他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战舰吗?又待怎样?” 显然蔡瑁这是明知故犯,毫无畏惧。 “主公那边..: 蔡瓚还是担忧。 “放心......主公乐意见此..... 蔡瑄微微一笑,已经取得主公刘表之信任。 你真当你从兄我是个愣头青?我可是荆州本地大族代表,岂能全凭意气行事? 第238章 水镜山庄遇徐庶 第238章 水镜山庄遇徐庶 “狗东西蔡瑁!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我等连饱腹都无处可去.... 邓县境內。 被蔡瑁赶下滴水的刘升一行,既无马匹代步,也毫无准备乾粮充飢,滴水两旁也被蔡瑁水军占用军演。 连抓鱼都不让..... 气得关兴大骂蔡瑁十八代祖宗。 简雍幽幽嘆气,和士仁眉来眼去,宪和先生不然......你跟公子说说,不行咱们就回去,在这受什么气? 將来攻破荆州,我士仁亲手为公子斩了蔡瑁狗头! 简雍深知刘升此行必不会返回,也不打算多嘴。 “士仁!去前方探探路,找找大户人家借粮...: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刘升將水囊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无奈只能让眾人前往各自借粮。 让福將士仁前去探路,让关兴陈式去山里找找吃的,让刘哗陪著简雍原地歇息,自己也带著麋威去走乡串村。 此地人烟稀少。 刘升带著麋威数人在田垄旁好不容易找到一妇人问路,说了两句调笑之语,结果就被善嫉的丈夫用铁耙赶出村去。 又遇一懵懂小孩,骗了两口水喝,嚇得他哇哇大哭,刘升当即化作人贩子跑路。 “大兄!我看到一座庄子!里面好像没人...: “小孩子怎么能动歪心思?” 困厄在乡道旁的刘升严厉批评麋威。 “快带我去!我们替他看家!” 二人很快走过田野小道。 一座新建的农家小院映入眼帘,却见其夯土围墙院门上掛著一副手书牌匾,清雅小居。 待入院內。 茅檐覆以麦穗,木柱未漆,篱墙编织,疏落间透出满园青碧。 “野贤乎?” 刘升惊嘆。 乡里有隱士吶。 忽闻院外脚步传来,见一老者背耙而归,其身形清瘤挺直,如古松枝般鳞坚韧,行走时袍袖微盪,似松枝轻颤於山风。 “小子不请而入,还望老人家怒罪恕罪!” 被当场抓包的刘升连忙作揖额首。 “无妨无妨,是我院门没关。” 老者笑容满面,双颊泛红润光泽,眉宇间无一丝皱纹,唯两鬢霜白如雪。 这哪是乡间皓首? 分明是得道隱土。 “郎君可是求水而来?” 老者眯著双眼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 刘升惊讶。 果然是高人! 我能不知道吗?听说村口有外来人调戏妇女,又嚇哭孩童,我这才想起我家院门没关,所以才回来看看.. 你这一副口乾舌燥,说话带著热气的模样,可不就是求水而来? “郎君里边请。” 老者一点也不见外,就好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对......是把刘升当成熟悉的人。 刘升隨其入內。 见窗前植双松一桂,松针如墨,桂叶凝翠,檐下数丛修竹斜倚,风过时讽讽如抚琴。 庐內无华饰,唯石床横置素琴一张,漆色斑驳却弦清如泉,架上堆叠竹简帛书,墨香与松脂清气交融。 “敢问先生乃何处人士?” 刘升静坐木榻,案前饮水,眼前坐著的老者也不说话,就这笑著看著他。 於是他只好出言询问。 “在下颖川阳翟司马德操,刚至荆州落居不久..:..: 闻言刘升手中陶碗嚇得掉落,好在另一手疾,连忙接住。 见他如此夸张动作的表示震惊,老者笑得更加大声。 虽有夸张成份,然刘升確实震惊,想不到能这里见到司马徽?不是说他住在裹阳水镜山庄吗? 怎么会在邓县? 想想也对,其言刚至荆州不久,想必庞德公还没给他起外號呢。 “实不相瞒!小子仰慕先生久已呀!” 刘升当即面露欣喜之色。 “在下刘升字鸿起,也曾去过颖川许县,早闻司马公之名,却迟迟不能拜见,今机缘巧合,或乃是天意也!” 司马徽闻言仅有微微惊讶。 见刘升样貌举止,已知其非常人,却也没想到竟然是刘备长子刘升。 “公子所作诗赋饮酒与归园田居,深得我心吶。” 司马徽面带欣赏之意。 绝无半点奉承之思,刘升写的饮酒与归园田居等篇,非常符合司马徽的个人生活理念,隱居嘛岂能不羡桃源? “拙劣之作也能入得司马公之眼,升惶恐也!” 刘升更加恭谨,正襟危坐。 別看司马徽只是隱士,其深藏的人脉那可是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至少他和徐庶诸葛亮庞统的关係都很好。 这难道不还够吗? 真是够够了! “公子当真是巧遇?” 司马徽不免猜测刘升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我家? “我如一只渴死之鱼,此地有水便向此处来也。” 刘升双目赤城火热,直言不讳。 既知我之诗赋作品,便知我之为人,便知我此言为何。 司马徽抚须轻笑,已知刘升之意,暗道莫非这就是天意?元直欲投刘豫州,而其长子同日而至? 他端起水壶,不紧不慢的为刘升添水,却发现突然发现壶中无水。 “年老气衰,竟察觉不出壶中无水。” 司马徽语气感慨,似委婉拒绝之意。 “公子稍后,我去为公子烧水。” 说罢司马徽离去,却不往后院,而是往前院出门。 刘升静坐等候。 过了一个时辰,司马徽还是没有回来,门外糜威惊讶,司马公烧个水而已,怎么不在自家烧......还烧得这么久? 刘升依旧静坐等候。 待听闻一人之脚步声,非老者之年迈,而如虎步生风。 他不禁期待惊讶,是谁今日刚好也来拜访司马徽?不出意外的话,就是.... “敢问可是刘公子?” 来人身材高大,肩宽背直,行走时步伐稳健,身著粗布麻衣,还沾染著新鲜的黄泥土,像是刚从田地里走出来一样。 “正是在下!阁下..... 见其三十左右,头裹愤巾,额前散落几缕髮丝,鬍鬚疏密有致,双目如寒潭,颧骨微突。 刘升已猜到其为何人。 “在下豫州颖川人徐庶字元直,见过刘公子!” 见刘升也毫无架子,不嫌弃他仪容未净,徐庶当即生出好感。 “元直可以鸿起称呼我。” 刘升抓著徐庶略显粗糙的手掌,二人一起坐到木榻上。 既是游侠出身,那便喜大大方方,刘升毫不掩饰喜爱仰慕之意,举止亲和而又豪爽,更令徐庶如沐春风。 司马徽是徐庶同乡前辈,不以出身低而轻视之,徐庶对他很是尊重。 他本来就想要去投靠刘备,此行拜访司马徽,是替他秋收庄稼再行道別,如今得遇刘升,於是更加坚定决心。 而刘升只想稍微感谢蔡瑁,没有狗东西蔡瑁,我哪能这么快遇到徐庶? 第239章 我与元直赌一赌 第239章 我与元直赌一赌 二人对案相坐就如相亲一样,刘升向司马徽表达求贤若渴之意,而司马徽得知徐庶正要投靠刘备, 恰逢巧遇,於是便藉机撮合引荐二人相识。 不过二人却不问你有什么实力值得我投靠?那你有什么才能值得我招募? 而是像朋友相交般先互相了解。 徐庶直言不讳,言说早期为游侠之经歷,为友人报仇而沦为通缉之贼。 后至荆州求学,因为为贼之经歷也到处被人看不起。 然而他一点也不自卑,侃侃而谈,既立志求学报国,怎顾流言语? 这样的气质也令刘升敬佩。 就好像你相亲的时候怎么会说起不堪回首的过去呢?能说,说明就是有诚意,这是好事呀家人们.... “英雄不问出身!有志者事竟成!我只恨与元直相见恨晚吶!” 刘升感慨而言,令徐庶大为震动。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英雄就得问出身,你没个好出身,非机遇努力缺一不可。 “鸿起可是为了与刘荆州求盟而来?” 徐庶也问起刘升此行意图。 简雍数次出使襄阳,刘备想要与刘表结盟之事,此荆州土人人所皆知,他猜测刘升应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不瞒元直....我等正是被蔡瑁从消水赶下船,以此羞辱而逼退我..... 刘升也不介意讲起刚刚发生的事。 然而他不以为耻的从容自若也令徐庶佩服不已。 “恕我直言......此事万万不可能。” 徐庶坦然直言。 隨后为刘升分析起荆州內部局势。 荆州有三大內部势力,一为刘表亲信亲族,二为蔡前庞黄为首的本地大族,三是以南阳人为首的流寓士人。 刘备想要与刘表结盟,首先刘表本人就不会答应,本地大族也不会答应。 只有家在南阳的南阳人希望二者和平,但问题是流寓士人可不止只有南阳人,还包括各地各处的其他人。 而且南阳与南郡也就一江之隔,很容易被本地大族利益规划。 你想要靠部分南阳人的支持,是无法爭取刘表同意的。 而其他地方的流寓土人根本没有权利。 所以徐庶劝刘升不要白费力气,但他相信刘升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 “鸿起此行想必更重要的是网罗人才吧?” 徐庶双目深邃而又犀利。 这其实不难猜。 南阳刘备军吸纳了很多本该逃至襄阳的人口,那么人才也是这个道理,不被刘表重用的人才自然有希望被刘备重用。 “元直所言不错!实不相瞒!元直就是我想要网罗之人才也!” 二人心中肚明,刘升也就不再矜持。 却见徐庶稍稍犹豫。 非是不愿,而是觉得惶恐。 “庶无才无名,怕不堪大用.::: 徐庶確实没有什么大名声,又因为出身卑微,很难正常得到他人的赏识。 “此言差矣!不说元直与司马公相善,仅凭我见元直之气度,过往之经歷,便断定元直將来必举足轻重!” 刘升当场反驳並激励道。 “有志者何事不能成?元直难道是如此妄自菲薄之人?有才与否?试试才知道!” 闻言徐庶豪情顿起。 只恨此时案几上的只是茶水而不是酒水,不然当与鸿起不醉不归!此知己也! “若鸿起不弃,庶肝脑涂地!” 徐庶郑重作揖拜首。 刘升倾身双手作扶。 若是一般人见今日之徐庶必轻视之,然而刘升岂能是一般人?大喜过望也。 就这样说吧。 徐庶现在或许就能发挥为刘升引荐其他人才的作用,这难道不是马上就发挥才能呢? 他既然猜到刘升此行荆州的目的,那必然是有准备出力的。 就算刘升不认识徐庶,仅凭今日司马徽引荐以及见过徐庶的气度之后,也会倾心相待。 “不过元直有一事错估..... 刘升笑而不语,卖著关子。 “哦?” 徐庶好奇问道。 “鸿起难道有办法令刘荆州同盟?” 他一共就提出过两个建议,一事错估,那只能是此事,与刘表同盟当然有好处,至少不会被南北夹击难以相顾。 即使徐庶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加入的刘备军要攻略关中。 “怎么?我听元直语气是不相信?” 刘升略微爭强好胜,並没有完全秉承友恭相处之道。 而这也很符合徐庶的脾性,这样才像倾心相交的好友。 “是也!” 徐庶抚须回道。 “那不妨......我与元直赌一赌,二月之內,刘荆州必主动求我联盟!” 刘升哈哈大笑。 徐庶闻言震惊,怎么是刘表求你联盟?倒反天罡?! 然而他乃智谋之人,刘升已经给出提示,是刘表会求著我联盟,那代表什么呢? 强势的刘表绝不会答应与弱势的刘备联盟,不管刘备怎么求他都没用,而他会反求之,说明他会变得不强势。 难道鸿起欲以武力威嚇? 要想以南阳之力威嚇整个荆州是不可能的,襄阳樊城就是迈不过去的坎,即使像孙坚那样迈过樊城也会被拖死在襄阳。 更何况此时的刘表可比当初的强多了。 然而徐庶见刘升信誓旦旦,他有预感,或许自己输定了,也隱约猜到刘升的依仗是什么。 总之他很是期待。 “若待那时,我愿为鸿起做任何事!” 徐庶怀看期待的心情与刘升打赌到底。 “想必那蔡瑁也愿意为鸿起做任何事呀!” “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 待得夜幕降临,消失半天的刘升终於令眾人四处寻找,简雍担忧的不得了,还以为又是蔡瑁从中作梗把刘升绑架。 好在没一会就遇到村口刘升置留的亲卫。 一行人来到司马徽的院子相见,眾人感慨,公子也就討口水喝的时间,这就能遇到隱士野贤? 刘升將徐庶引荐眾人相识。 一行便留在司马徽家留宿数日,院子太小,近百亲卫只能驻扎附近山岗, 很快。 司马徽家宣告粮草短缺,平时只有他与老妻以及僕从几人的口粮全被刘升一行吃光。 徐庶不慌不忙道,我认识一位襄阳土豪,明天写信给他,叫他赠送三五十石粮草不是问题。 刘升闻言大喜。 並也很期待,孔明从父诸葛玄刚死没一年,想必现在他的生活应当也很困苦,那究竟是哪个襄阳土豪呢? 好难猜..... 第240章 孔明今日也要同流 第240章 孔明今日也要同流 九月末。 襄阳州牧府后院。 雕窗根倒映著落叶絮絮,凉爽秋意扑来,依靠床榻的刘表,轻轻捡起案几漆盘上的光泽青梅,入口清脆,露出酸掉牙齿的舒坦。 “主公......此事未免有失风度..... 伊籍跪坐在木榻旁,其言非指刘表装病享乐有失风度..:...而是针对自己刚才匯报的內容。 蔡瑁横江羞辱刘升一事,早已在襄阳传开,伊籍得知后立马上报刘表。 然而刘表却毫无反应,甚至悠閒的吃著梅子。 “確有失风度..:::.然德个人所为,与我何干?” 刘表年近六旬却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 先说蔡瑁此举不妥,再说跟我有什么关係?显然也是默许放任此事,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说罢他又愜意的饮清酒就梅子。 伊籍老脸无奈。 “荆州学子多议论此事,我也是怕..... “学业堂如何议论此事?” 刘表放下酒樽,挺起老壮身躯,追问道。 学业堂乃刘表三年前在襄阳创办的官学,其规模宏大,学子眾多,並聘请大批名士如司马徽基毋间宋忠教授讲课。 《刘镇南碑》记载吏子弟受禄之徒,盖以千计。洪生巨儒,朝夕讲诲,閭閭如也,虽洙泗之间,学者所集,方之蔑如也。 简而言之。 这算是东汉末年,自洛阳太学败落后,最大的官方学堂。 诸葛亮庞统徐庶崔州平石广元孟建王粲称衡..:::.都在这里求学过。 可见刘表绝不是碌碌无为,自守之贼,兴办教育,匯聚培养人才,將来就是巨大的政治力量。 若让刘表年轻个二三十岁,未必不敢北上爭雄。 “大多拍手叫好,也有个別人指责蔡军师..: 伊籍如实回道。 “哦?” 听到这个回答刘表还是满意的,於是继续询问细节。 “叫好者言刘升不自量力,或包藏祸心..::..而指责蔡军师如称衡,大肆击荆州毫无待客之道,傲慢无礼.: 刘表闻言摇头轻笑。 “称正平性情刚傲,好侮慢权贵,不用理他...: 你也好意思说我荆州傲慢? 刘表又追问道,“刘升今在何处?” “或在邓县。” 伊籍回道。 “他倒是甘受羞辱,真不知道刘备父子为何这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刘表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升非要热脸贴冷屁股?! 既然你要这样,那我就再冷冷你。 “无需理会......退下吧。” 伊籍告退。 数日后。 城南二里,山水城相围绕之间,便是学业堂所在。 午前第一堂宋总讲授之课刚刚结束,大门口就匆匆闯出来一个年轻身影,面容朴钝, 身材中等,可谓平平无奇。 正是庞统庞士元。 门口停驻著一队辐车队伍,押运著五十石粮草,皆庞统家中奴僕,牛马待发,车轮震动。 就等著庞统放学,即刻启程前往邓县。 “士元!这是作何?” 另一个准备逃课的蔡家子弟,蔡瑁族弟蔡和,正巧遇上庞统。 於是攀谈询问。 “德操公家中粮食欠收...... 庞统话音未落,就闻蔡和大呼小叫。 “我说德操公为何推崇士元,原来士元是如此尊师重道呀!” 其语气颇为阴阳怪气,带著酸酸的酸梅味道。 庞统年少时曾千里迢迢前往拜访还在颖川的司马徽,被其评价为南州士子之首,庞统渐渐闻名。 今司马徽客居荆州,庞统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本是理所应当,却被蔡和说成是利益收授,就好像你庞士元並非凭藉真才实干而闻名,而是凭藉关係。 蔡和不愧也是本地大族,说的一点也没错,庞统就是凭藉家族能量和关係而成名的。 但这並不代表庞统没有真才实干。 “呵呵.. 庞统没有搭理蔡和,自顾自的吩咐奴僕整点辐重,准备出发。 然而蔡和的声量也引得眾多学子出门围观。 “士元可是前往德操公家?我闻元直也在,我隨你同去!” 石韜石广元当即提步下阶,加入庞统一行。 他是徐庶最好的同乡和朋友,是第一个不嫌弃徐庶为贼出身的人。 “广元兄去的话,那我也去!” 汝南人孟建孟公威也要加入行列。 “德操公家中欠收,我等学子岂能无动於衷?愿隨往略尽薄力!” 博陵人崔钧崔州平爽朗振声道。 此言一出,眾学子纷纷请战,老师遇难,我等学生岂能坐视不管?那可是德操公,谁不想得到他一两句评价? 连蔡和都想要跟著去。 “宋师有言,今日停课,我等都去帮扶德操公!” 门口聚集拥堵的人流早就引起宋忠的注意,得知是司马徽家秋收不利,他也暗暗担忧。 难怪德操兄这半个月都没来授课,原来如此.:: 於是他令学生向郎,號召著大家一起去帮忙。 怎么司马徽身为学业堂讲师,堂堂颖川名土,怎么还要自己种地?还会遇到粮食欠收令眾人担心之事? 当然要自己种地! 粮食又不是大风颳来的。 他刚来荆州不久,人还住在襄阳郊区,又不是很被刘表重视,可不得先养活自己? 这是大多流寓士人的境遇,即使是鼎鼎大名的司马徽,也得先交际交际,才能安定下来。 隨后向郎王粲土孙萌习禎金禕..:::.纷纷加入行列,连恃才傲物的称衡也不能避免。 甚至是..::: “孔明?你不是不与我等为伍吗?怎么今天也要同流?” 车马行列最后,跟著一个十七岁少年。 面庞呈浅麦色,颧骨微凸,下頜线条初显刚毅,褪去少年稚气,透出早熟的坚韧。 其眉如墨染,斜飞入鬢,双目澄澈如秋潭,眸光深邃似含星斗,粗麻束带,儒士服装也难掩其夺目光芒。 爱挤兑人的蔡和见诸葛亮也跟著去,於是便留步询问。 诸葛亮的大姐父是祺,二姐夫是庞山民,与荆州本地大族相当熟悉,甚至將来......妻黄月英要喊蔡瑁舅舅,要喊刘表姨夫..... 好傢伙! 荆州刘表治下,蔡前黄庞全是你亲戚? 大族大多如此,不必见怪....., 不过诸葛亮平时倒是只与徐庶等四人亲近,又常以管仲乐毅自比,被人看不起,是以蔡和又出口讽刺。 “我也好奇庞士元到底在搞什么鬼...:: 诸葛亮不以为意呵呵一笑。 去邓县必渡河,那庞统为什么不在渡口准备辐重呢?偏偏在学业堂的大门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此行必不是去帮忙德操公那么简单呀! 第241章 庞统攒局群贤毕至 第241章 庞统攒局群贤毕至 邓县南乡。 刘升一行近百人滯留此地已半月,乡人初以为是不速之客,惶惶不安,然而热爱走街串巷的刘升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连村口的大黄都会打招呼,除了一些善妒的男子,其他老人妇女孩童都对他十分友好。 刘升甚至让隨从亲卫们帮助乡里乡亲割麦秋收,自己偶尔也下地指挥。 相处多日的徐庶不由得感慨,鸿起果为仁义之人也! 是不是做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能看出刘升是真的平易近人。 “黄!拿走拿走!这像是什么话?” 司马徽的清雅小居,此刻仿佛就是刘升自己的家。 为了感谢刘升派遣军队帮助乡里,乡亲们纷纷力所能及,上门送米送鸡蛋,络绎不绝。 不过全被刘升一一拒绝。 干活的时候吃你们粮食就可以了,干完活了岂能再吃? “元直呀!粮草还不送来吗?” 刘升將乡亲们请回去后,询问徐庶。 “想必快了..... 离去的乡亲们带著失落的情绪感慨著,刘公子一行百人,每日在山中打猎吃得饱吗? 我等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我是真没见过这般仁义之军呀! 乡道上的乡亲们还未各回各家,却见前方亭院官道上,有数十人押送著输车行来。 见其样貌不似军队,乃是一群土人学子,乡亲们也不迴避。 “敢问老者?尔等这是作何?” 乡亲们见到来了这么一群人觉得奇怪,这一群人见乡亲们围聚乡道並手里拿著各种粮食,也觉得很奇怪。 於是在队伍前方向导的崔钧出口询问。 “我等感谢刘公子为乡里秋收,是以略献粮食,谁知刘公子不愿接收..:..: 乡老感嘆道。 闻言崔钧憎逼,他转头看向身后庞统,哪个刘公子? “尔等散了吧!我等还要去拜访老师,別挡道.:::: 蔡和不耐烦上前,把乡亲们呵退。 小小窄窄的乡道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眾人没有在意,继续朝著司马徽家中走去,落在车队后头的诸葛亮却竖起耳朵,听著乡道两旁的乡亲们议论吐槽。 真是世道不古,人心丧失!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读书人! 人家刘公子还是携刀带剑,却秋毫无犯,还助我等割麦拢田,这群人却连道路都不让我们走! 你们看!他们是不是也要去找刘公子? 刘公子岂会有这样的朋友,我看是去找司马公的..:: 忽闻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院外前响起,刘升还以为是乡亲们去而復返,正打算出门再劝,刚出大厅便望见低矮围墙上冒出的成群高山冠带。 “德操公!元直兄!我等来咯!” 庞统叩门叫喊,语气颇为亲近。 徐庶刘哗也闻声出厅,见院外人多儒士打扮,不由得疑问连连。 简雍关兴等人带领著亲卫们驻扎在北山河岸,只有刘升徐庶刘哗三人住在司马徽家。 土元呀士元,我有叫你喊这么多人来吗? 徐庶面带责怪上前迎接庞统。 “德操公喜静,別人不知,士元难道不知?” 今日不是来看望帮忙德操公,怕是来见识刘公子的吧? “眾请难却......统不能阻止呀..... 3 庞统面带歉意,朴素无华的面容很好的掩盖住一丝狡点。 “德操公!我携眾学生前来为德操公割麦拢田!略尽绵薄师生情谊!” 却见蔡和迈步向前,大声叫,极献殷勤。 刘升挡在他的前面,一旁的徐庶见状,悄摸摸脚踢黄沙,蔡和一个落地脚滑,哎呀一声当场摔跪在刘升面前。 “阁下何人?当不得此大礼!” 刘升与徐庶默契十足,连忙作惶恐状。 不出意外......此子必是蔡瑁族人,元直你太坏了..... “我乃蔡和!你是谁?敢挡在我面前?德操公何在?” 蔡和尷尬且愤怒,指著刘升质问。 要不是你挡在我面前,我能摔倒吗? “德操公与妻在邻家做客,我令人去找.::: 徐庶朝著眾人作揖一拜,隨后往偏院去,吩咐下人前去稟告,待他返回之时,却见来者眾人皆都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 皆因刘升对蔡和自我介绍道。 “我乃刘升字鸿起。” 平和的语气却让蔡和感受到他眼里的淡淡杀意,嚇得脚底差点又打滑。 他连忙稳住阵脚。 “原来是水下岸的刘公子呀!” 蔡和为了缓解自己的窘態,嘴里更加肆无忌惮,阴阳怪气起来。 这不就是被我族兄赶下清水的刘公子吗?热脸硬要贴冷屁股,当真是毫无骨气,恬不知耻! 大家快来笑话他! “刘公子!在下金禕字德伟,京兆人士,见过刘公子!” 蔡和的嘲讽很快被金禕无情打断。 一个年纪轻轻却蓄著鬍鬚的男子挤开蔡和,朝著刘升恭敬作揖。 这鬍鬚怎么有些蓬鬆和弯曲呢..... 刘升打量著他的模样,微微惊讶道,“莫不是元休先生族人?” 姓金的人可不多,又出身京兆。 金禕大喜,“元休公正是在下族父,家父金旋!” 金尚和金旋都是金日后人。 刘升与金尚的交情人所皆知,作为金尚族人,客居荆州的金禕更是非常清楚,这可是我金氏代表人物的救命恩人! 岂能不敬仰之? “皆为下船流离之人,当真是臭味相投!” 蔡和不屑一顾,出言冷嘲热讽。 你金氏不也是逃离关中四处流落?倒是跟刘备父子一模一样! “在下称衡!见过刘公子!” 蔡和之语还未引起在场流寓之人的反驳,就见称衡上前行礼作揖。 眾人大吃一惊,称衡此人是相当恃才傲物,连刘表也不放在眼里,但其才气也是公认的者,刘表的很多文章没有他的校对,都不敢隨便发出去。 “见过称君!” 刘升惊讶。 称衡怎么会在刘表这?他不是先去的许都后来的荆州吗? 刘升有所不知,称衡一开始便是客居荆州,得孔融举荐,打算去许都游学。 结果刘表与刘备僵持不下,於是他也不敢隨便穿过南阳,听闻襄阳学术氛围不错,便先来到学业堂求学。 他之所以对刘升假以辞色,乃是因为他是平原人,刘备曾为平原相,虽然没怎么治理过他,但也算对自己家乡有点贡献..... 更重要的原因是刘升和孔融关係不错,称衡佩服的人不多,孔融算一个。 见在场的流寓之人都想认识刘升,只有庞统向郎习禎这些本地人默不作声,蔡和气得七窍生烟。 区区刘升,值得你们这样高看? “德操公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返回,士元何不引荐眾人相识?而后厅內一聚?” 徐庶立即建议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庞统在赞局,不论他是什么目的,总之对我们有好处就是了。 鸿起不是要挖人吗?现场的人都是人才呀!当然除了蔡和.... 而刘升早已看见人群后有一个会发光的人。 但他並不著急。 第242章 我不会舌战群儒 第242章 我不会舌战群儒 “在下庞统字士元,见过刘公子。” 庞统微微一礼,只简单介绍自己,而后开始隆重介绍其他隨行者。 除了已经见礼过的蔡和与金禕以及称衡,亦有诸多名人名土。 如王粲,山阳大族,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蔡邕对他十分欣赏,曾以数千藏书赠与。 如士孙萌,扶风平陵人,世代为书香门第,其父士孙瑞曾为尚书令。 如向朗,襄阳大族,大儒宋忠之徒。 如习禎,襄阳大族,与庞统家乃是姻亲。 又如崔钧,太尉崔烈之子,履歷丰富,非单单学子。 次者如孟建汝南士族,石韜颖川士族. .... 再加上襄阳大族蔡和,京兆金氏金禕,名士称衡,襄阳大族庞统,可谓是少长咸集, 群贤毕至。 理所当然刘升也引见刘哗与眾人相识。 见是九江成德刘哗为伴,眾皆震惊。 那可是被汝南人许动,评价为佐世之才的刘子扬呀!含金量怎么能一样?被许评价过的人当然更有名气。 荆州士族圈现在玩的这一套互相吹捧起外號,那都是汝南颖川南阳人玩剩下的。 庞统被司马徽评价为南州士子之首,在刘哗被徐庶评价为佐世之才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知不知道当初,曹操为了求许评价费了多大功夫? 能被许劭评价是士人们梦寐以求之事,当然......再也没有人能够得到他的评价,即使是像刘升这样杰出的人物。 因为许动已经死了,或许有机会得到他从兄许靖的评价..::: 现在知道刘升为什么要带看刘哗同行了吧? 倍有面儿呀! 再者。 像刘哗这样的佐世之才都为我效力,你们拿个镜子照照比对一下,比之刘哗如何?还不快快投入我之魔下? 再说刘升如今也拜入弘农杨氏门下,又逢许都经歷传至荆州,自然能引得眾土人爭相认识。 即使在场有很多人都对刘升都不是很了解,也嘲笑过他被蔡瑁羞辱之事,但並不妨碍露出一副求认识的殷勤。 就好像你天天黑一个大明星,等你亲眼所见,依然是迫不及待上去要签名。 看著被眾人围绕在中心而谈笑自若的刘升,庞统看向被冷落的诸葛亮,又与徐庶对视摇头一笑,似觉得刘升也不过如此。 没有真正的识人之明呀。 在场皆人才,然而真正有大才的不会超过五个。 称衡王粲才华不必多说,士孙萌金禕向朗习禎崔钧孟建石韜蔡和...:..也颇有才干, 然今为乱世,小才微不足道。 庞统很遗憾刘升没有发现真正的大才。 他之所以赞局,肯定不是为了帮刘升网罗人才,我都不认识他..:: 而是展现自己有组局的能力,这就是才华的体现,顺便再考量考量刘升,看他是否如传闻所言那般有天授之才。 结果有点失望。 “诸位厅內座谈,请进请进!” 刘升与眾人寒暄一番,而后化身主人,邀请眾人入內。 眾人陆续进屋,庞统迈过门槛时却被刘升一手拉住。 “士元怎么不为我介绍我想认识的人?” 闻言庞统惊,似被一眼洞穿內心。 转头间却见刘升鬆开他的手,双眼颇多埋怨。 你特么都不为我介绍,我难道火眼金晴吗?你咋还能失望上了?要不是我上辈子认识孔明和你,就要被你初见否定? “足下留步!” 刘升转头对一位颇为偷感的年轻人喊道。 正是诸葛孔明。 他深知这群人入內之后必会展开一番激烈的辩论,特別是刘备求著刘表联盟,以及刘升刚刚被蔡瑁羞辱的情况下。 这些学业堂的学子们吃饱没事干,就喜欢议论时势,见刘升当面,岂能不各抒己见? 诸葛亮都猜到等下蔡和肯定会率先发难,质问刘升有何自信敢求刘荆州联盟? 於是他便打算偷偷溜进来,占个座位, 没办法,他年纪小名声差,自翊管仲乐毅之才被人鄙视,连庞统都不介绍他给刘升认识,只能偷偷摸摸..... 来都来了......总是要听上一听。 “在下诸葛亮,字孔明,见过刘公子!” 诸葛亮神態自若,露出和煦微笑,作揖见礼。 领首间暗慨,走近一看,这刘公子长得真帅! “家父曾为徐州牧时,欲结识琅琊诸葛氏,怎料不逢时呀,孔明与我年纪相仿,便以表字称呼我如何?” 刘升语气自然。 却令一旁庞统暗暗吃惊,刘公子莫非事先向士元打听过过孔明? “竟不知......鸿起也认识我?” 诸葛亮惊讶惶恐,言中之意却很坦诚直爽。 “不瞒孔明,我今天最开心之事莫过於认识你呀!” 刘升打量著与自己同岁的诸葛亮,神色自然,內心微微激动。 这毫无缘由的好感令诸葛亮颇为疑惑,我尚在养望之中,名声不响,刘公子怎么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 “亮亦是如此!” 诸葛亮很快刨除杂念,面露欣喜之色,只把刘升当做刚认识的好朋友相处。 刘升也是这般態度,先以朋友处之。 即使他非常想把诸葛亮拐走,要是再等个十年,我们集团怕是没有孔明的位置呢..:, 不过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要是先互相了解一番才好下手。 一旁仿佛无人注意如空气的庞统,颇有些吃味。 既疑惑於刘升竟能慧眼识珠,独独与孔明相识甚欢,互道表字称呼,他与王粲等人可没有说你可以称呼我表字...... 又隱隱嫉妒..::.怎么孔明什么都没做就引起刘公子如此重视? 难道就因为孔明长得帅,而我长得平平无奇? “鸿起,眾人落座,还请快快入內。” 厅內负责招待眾人的徐庶走出门口。 顺带著吸引著蔡和的目光看了出来,见刘升与诸葛亮相谈甚欢,蔡和冷笑一声,又说出臭味相投这四字不屑之词。 “孔明隨我一同入內。” 刘升迈入大厅,诸葛亮紧隨其后。 眾人见之大多眉。 与刘子扬为伍乃是刘公子你善交士人,大伙都说好。 与诸葛孔明为伍那就是有眼无珠!大伙都很嫌弃。 刘公子你怎么能和诸葛孔明这样夸夸其谈的人交友呢? 却见刘升和诸葛亮皆一副从容自若,不卑不亢的模样,一人向前坦然坐在主案,一人停驻安之若素坐於末位。 落在门外的庞统当即拉住徐庶问道。 “元直可是事先向刘公子推荐过孔明?” “没有。” 徐庶的回答令庞统惊讶的无以復加。 正如诸葛亮所言,他尚在养望期间,名声不响,没有人敢隨便推荐他,那刘公子又是从何处得知孔明之才? 庞统摸了摸汗额,天授之才诚不欺我? 很快他就从疑惑中回过神来。 因为正如诸葛亮所料,蔡和果然率先发难,嗓门极大的他当眾质问刘升。 “刘豫州数次来使求盟!诚意感人!但是..:::.我们凭什么要和你联盟?” 第243章 我只会用事实说话 第243章 我只会用事实说话 “刘豫州数次来使求盟!诚意感人!但是...:..我们凭什么要和你联盟?” 眾人落座。 而蔡和率先拍案,质问发难。 前些时候从兄羞辱刘升,扬我荆州之威,而今日我蔡和也要教刘升当场难看,扬我蔡家之威! 颇有些小聪明的蔡和抓住眼下时事,那就是刘备不断的向刘表求盟,甚至这次还派出他的长子,这件事早就成为学业堂议论纷纷之话题。 只要他挑出此话题,必引得在场眾人与刘升辩论。 虽然在场眾人都有些巴结討好刘升的意思,但只要涉及时势辩论,那蔡和相信他们一定会给刘升难堪。 懂不懂什么叫借力打力? 战术后仰。 “我蔡和为人爽直,有话直说,请刘公子见谅,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有什么实力?” 坐在左侧案首的蔡和上身后倾,扬起蒜头鼻,细眼斜上房梁,一副不把刘升放在眼里的模样。 荆州蔡家蔡瑁之权势如日中天,说是荆州本地大族之首也不为过。 那么作为蔡家子弟,蔡和当然得坐在左侧首位。 此言更是赤果果的轻视,引起座中金禕的强烈不满,欲为刘升理论。 小子! 你跟谁说话呢! 然而刚刚在院子里和刘升还颇为友好的称衡率先出口。 “子睦虽言辞激烈,然不无道理..... 称衡恃才傲物,爱指摘时事,轻视別人。 若从个人立场出发,因为刘升与孔融的关係,他自然能假以辞色,然而涉及到刘表刘备两个势力问题。 称衡简直比蔡和还要激动。 “刘豫州四海辗转无安身之处,吕温侯飘零半生若丧家之犬,张扬武背信弃义三姓家奴...:..敢问这样的势力有何可取之处?” 此言一出。 满堂皆惊。 眾人若寒蝉,不敢挪动屁股,皆举目看向主案的刘升,看看刘升会不会当场斩下称衡的头颅,就像对袁术一样..... 刘升面无表情,神色自若,很好的压制住內心的一团怒火。 称正平呀称正平,你的嘴是真贱......难怪大家都想杀你..., 称衡不算投效刘表,只为他写一些文章,但依然站在刘表的立场上向刘升发难。 其比喻吕布丧家之犬生动形象,张绣三姓家奴也没说错......要不是因为孔融的关係,恐怕刘备在他口中也得不到什么好词。 “怎么?难道刘公子无言以对?我可是听说刘公子把袁术骂得病倒,怎么今日一言不发?” 蔡和心中鼓掌叫好。 我只要略施小计,称正平就能为我衝锋陷阵。 也正是刘升有过怒骂袁术的经歷,在场眾人也生出一丝挑战欲。 我们吃饱了没事就爱辩论,遇到把袁术骂得无地自容的刘升,岂能不討教一二? “蔡和!你这狂妄无礼之徒!轮得到你狂吠?』 金禕作势要起身追打蔡和,被一旁的士孙萌连忙拉住。 刘哗面有怒,即使性情冷淡的他也受不了被蔡和与称衡这么羞辱,实在说的太难听了。 徐庶埋怨的看向庞统,似在说你怎么能把称衡带来?连刘表都受不了他呀! 末座的诸葛亮却发现刘升准备开口。 “心存汉室之人,又岂能被碌碌无为者理解?” 刘升双目犀利直视称衡的锐眼,看了差不多有十个呼吸的时间。 却只说了这句话,就不再出言。 称衡同样直视刘升双眼,似深秋寒潭,带著可悲可嘆的气息,令他遍体生寒“我为刚才发言向刘公子道歉!” 只见称衡拱手作揖拜到案底,尽显诚意,隨后正襟危坐不再发言。 眾人懵逼。 怎么回事? 这你就被说服了?你还是喷子称衡吗?你不是这样的人呀!你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怎么会主动道歉? 蔡和张著拳头大小的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 他怀疑称衡有什么把柄被刘升捏在手里,怎么雷声大雨点小? 殊不知,刘升所指心存汉室之人並非只有刘备,还有称衡,这才是他道歉的原因。 纵观称衡將来的履歷......这句话说的有点怪......反正刘升可以判断出愤青和喷子称衡是一个心存汉室之人。 看看他喷过谁而推崇谁,就知道了。 喷的是挟天子令诸侯的曹操,以及曹操魔下的人才雅士陈群司马朗等等,连荀或都不能避免。 推崇的是他觉得还算有良知,与曹操作对的孔融和杨修。 所以刘升才能一个眼神一句话,让称衡闭嘴,同道中人你都喷?你还有理想和信念吗? 眾人则都是不明觉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觉得他很厉害。 “在座眾人谁不是心存汉室?刘公子你还未说明自己到底有什么实力值得我等与你为盟?” 不服的蔡和直接把自己代入荆州,仿佛就是荆州我说了算。 势必把要局势挽回,占据主动发问地位。 “我不善言辞,难以句句答之,诸位有何疑问,不如全都说出来?” 刘升扫视眾人。 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然而眾人没有因为称衡的突然禁言,而停止內心的疑问与激辩的態度。 你衡也就那样,且看我等发问。 “我闻刘豫州曾与曹公为盟,送子为质,今却见刘公子逃离许都,是否是刘豫州有失信义在先?试问刘荆州如何敢轻信你们呢?” 王粲態度谦和,言辞却很犀利。 不以汉室大义入手,那都是各说各有理,只讲联盟之规则,你刘备似乎不是个守信的人呀? “是也!吕布张绣背信弃义之事难道还少吗?” 蔡和当即做出补充。 他又觉得王粲才是辩才,比那莫名其妙的称衡厉害,说的都是事实,看你刘升怎么回应。 “我等若与刘豫州联盟,又有什么好处?刘豫州惧怕曹操南下,而我等丝毫不惧。” 向朗也从本地大族的自身利益出发。 “说的太对了!” 蔡和附和道。 “南阳本为荆州治地,今刘豫州私取,怎还有脸面言联盟之意?” 习禎也从自身利益角度而发问。 “我看不如刘公子放下武力,归顺我大荆州算了。” 蔡和忙得不可开交。 闻言徐庶看向庞统,土元你今日带他们来,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庞统还未眼神回答,就见崔钧问道。 “刘豫州数次出使,屡拒屡求,莫不是包藏祸心?是为麻痹之意?却欲图谋荆州?” 崔钧年纪最大,履歷丰富,见识也比眾人多,曾和袁绍一起起兵反董过。 他的发言令庞统诸葛亮都不由得深思,確实非常具有这种可能性,不然你没道理屡拒屡求,须知这会丟尽顏面损失威信的! 这次刘升亲至,可不就又被蔡瑁羞辱? 你们刘备军內部难道就不觉得憋屈吗? “刘公子就算辩得贏我们又如何?刘荆州绝不会与你联盟......我看你还是死心吧” 孟建石韜先后发言。 非常狡猾! 明明是你们要和我辩论,结果你说我辩论贏了也没意义,这不是打击我的信心?为我接下来的发言製造困难吗? “哈哈哈!我等所问,刘公子能记得下来吗?” 蔡和哈哈大笑。 从容不变的刘升在他眼里,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样,他更是放出狠话。 “我看刘公子你还是收拾收拾回家吧,若刘荆州能答应与你同盟,我蔡和从邓县裸奔回家!” 眾人没有跟隨蔡和那样嘲笑刘升。 內心却唉唉嘆气,孟建石韜说的对,就算你辩论贏了,又改变不了事实连金禕这样对刘升一见倾心之人,也忍不住为他感到无奈。 而诸葛亮却看到,刘升不被眾人影响心境的模样,暗自喷舌佩服,不愧是年少英杰,这份气度在场之人无人能及。 此刻,他很想替刚认识却要好的朋友刘升作答,必驳斥得眾人哑口无言。 然而还是那句话,辩论贏了也改变不了事实,反而刘升会因为辩论贏了结果却灰溜溜回家,更被眾人耻笑。 为什么鸿起能这般从容呢?连他身旁的刘子扬和元直也是如此? 诸葛亮头上带著问號与庞统互相交流。 难道是? 突然。 坐在末座离得门口近的诸葛亮,听到院子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迎面奔来一个令他熟悉的面容,正是他的大姐夫前祺。 这不是大姐夫吗?怎么今日不公务? 还一脸慌张得跑这里来了? “刘公子何在!主公有请!” 人未到而声先至。 恰如刘升给予眾人之回答。 事实会说话! 第244章 刘表真被嚇出病了 第244章 刘表真被嚇出病了 看似平常的一天。 州牧府后院。 刘表依然懒散臥榻,耳听窗外秋风拂叶,目赏舞姬霓裳翻卷,捡一粒润泽青梅放入酒樽,饮一口而全身通畅。 怎一个爽字了得。 忽闻伊籍慌张来报,喝退舞姬,当场打断刘表雅兴。 “机伯!这是做什么?” 刘表双眉竖如长剑,手中酒樽欲砸出手。 “主公!江夏黄太守求援!言江东孙策逆江攻来!” 伊籍走向前去稟报。 “区区孙策,是无法撼动江夏黄祖的。” 刘表不以为意。 黄祖出身安陆黄氏,乃江夏本地大族,明面上是属於刘表魔下,实则颇具自治权。 如今孙策攻打江夏,黄祖岂能看自家利益受损?都不用刘表如何命令,他就会拼了命抵挡孙策。 再者孙策之父孙坚死於黄祖之手,正该让这二位仇人狼狠互掐,那么刘表未必没有机会收回江夏的控制权。 当然......这个想的有点远。 只见刘表面色如常,嘴角露出轻鬆微笑,晃了晃手中酒樽,慢条斯理饮酒自若。 然而当樽口触及嘴唇,白色的酒水掺杂著青梅酸甜侵润喉咙。 却听伊籍再道。 “刘磐来报!长沙太守张羡联合荆南四郡谋反!” 终於。 酒中青梅堵住刘表的喉咙,他修忽间脸色涨红,双眼突出,脑袋变大,像是充气的气球,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主公!” 伊籍连忙上前为刘表拍背抚气,嚇得他要连忙召唤医师。 刘表拉住伊籍的手,示意他不要大叫,我已经把青梅吞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表躺在被褥堆叠起来的靠背上,深深喘气。 心中暗暗发誓,从今日起!我再也不吃青梅啦! “此皆为军情来报,籍不敢妄下定论呀.... 伊籍见刘表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哀嘆,装著装著真装出病来了. 他不敢肯定孙策是否与张羡有勾结,总之眼下局势相当危险。 刘表早就意识到了將要面临的危险,否则也不会差点让一颗小小青梅索命。 今江东孙策来犯,荆南张羡谋反,若益州刘璋闻之,岂能不趁火打劫?更不用说南阳还臥著三只虎视耽的大老虎。 刘表和刘璋的关係也很差。 从刘焉去世,刘璋上位时,刘表的荆州別驾刘闔勾引甘寧谋反就能看出,刘表有四处攻伐企图,得罪过不少邻居。 且就在不久前,刘表一次次拒绝刘备的求盟,更纵容蔡瑁羞辱刘升。 要是刘备得知荆州落难,难保不会见机发威。 届时。 整个荆州的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刘表的老大哥袁绍远在河北,当真是四面为敌而孤立无援呀..::: “我真是傲慢呀!” 刘表非常懊悔,我怎么能一次次拒绝玄德老弟的好意呢? 如果只有孙策来犯,刘表不以为然,就算再加上张羡,也能咬牙说问题不大。 可若再加上刘璋刘备,特別是刘备,那刘表可得直呼要命。 没有四处为敌而能长久不衰的诸侯,刘表已经意识到,眼下必须与刘备联盟,就算是让蔡瑁给刘升跪下都要联盟! “快请眾人前来商议!我先去书房等候!” 刘表病中惊坐而起,吩附伊籍前去叫人,隨后自己草草更衣,火急火燎前往书房。 不到片刻。 前堂公办公的核心高层们,全都急急来到。 襄阳人蔡瑁良越庞季,充州山阳人刘琦王凯伊籍,南阳人邓羲韩嵩......还是差不多的阵容。 眾人已知情,皆神色焦急,其中蔡瑁更是吃了屎一样,脸色臭如茅坑。 “若刘备刘璋顺势来犯,我等將陷入四面为敌之困境!虽可抵挡,风险却极大!” 前良直言不讳看向案首刘表,直指问题关键。 “我闻刘升尚在邓县境內,何不挟持以逼迫刘备?” 蔡瑁语气中带著杀意。 很快被刘表当场暴骂。 “愚蠢的蔡瑁!你这是要逼著刘备来犯!置我等荆州於死地乎?!” 刘表气得七窍生烟。 人家刘备不一定会趁火打劫,结果你反倒把他长子给挟持了,那他岂不是更有理由进攻荆州? 再者刘备此前一直与我等恭谨友好,我要是做出这样有违大义的事,动摇的可是我统治荆州的根基呀! 这也是刘表此前虽不愿与刘备联盟,却允许刘升入境的原因,做人要体面! “父亲......蔡军师也是为我荆州考虑,方法不对,其心忠耿...... 刘琦为蔡瑁求情。 结果蔡瑁一点也不领情,反而认为他非常软弱。 “我此前便说过!要对刘升以礼待之!结果蔡军师竟然横江羞辱!你看看现在!” 治中邓羲立马开始马后炮,指责当日眾人竟然不听自己的劝告。 非要说什么不拒绝也不礼迎,蔡瑁甚至自作主张去羞辱刘升,现在好了吧? “好了好了!” 刘表瞪了邓羲一眼,推锅抱怨完就算了,该想法办对应! “事情尚有挽回之余地......与刘备联盟势在必行。” 前越自嘲一笑。 暗道天授之才刘鸿起,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们知道为什么刘升这次要亲自来了吧?” 在座者没有蠢货,当然明白前越言中之意,为什么这次偏偏是刘升亲自来求联盟? 断断不是巧合啊! 可刘升为什么能知道荆州將会面临的困局呢?这不是用天授之才就能说明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升有更宽广的情报来源,以及对大势有著更加清晰的远见。 “事到如今,也只有我这个荆州牧委身去请咯.... 刘表的身躯仿佛一下子变得楼,语气萧瑟,又有点做作..., 眾人没有看向刘表,皆都纷纷警目蔡瑁。 蔡军师,你自己惹的祸难道还要主公为你摆平?你好意思吗?是你蔡瑁丟脸还是全荆州一起丟脸就看你咯..... “我愿效仿负荆请罪!去请那刘升!” 蔡瑁咬牙,咬的后槽牙都碎了.::::.可依然得说出这句丟人丟到家的话。 违逆眾意,违背集团利益,那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他没有选择。 “不急!主公先派人去请,三顾其之,给足面子!” 前越不认为蔡瑁负荆请罪就能得到刘升的原谅,得展现出完全的诚意,才能打动刘升。 他相信刘升这次亲自来荆州,一定是带著联盟的目的。 但我们再也不能像此前那样,高高在上。 “异度所言有理!” 刘表暗道,还好异度之前多留了个心眼。 要是像蔡瑁一样彻底得罪刘升,那挽回的代价可就大了。 眾人商议罢了,於是刘表令镇南將军府从事前祺,先去礼请刘升。 而前祺刚刚从邓县令口中得知,刘升或在司马德操公家中,於是他火急火燎,立刻前往。 结果发现一大批的学业堂学子正在和刘升堂会。 第245章 那我就装起来咯 第245章 那我就装起来咯 蒯祺的突然闯入令在场之人无不吃惊, 更因为那句“刘公子何在,主公有请。”令眾人双眼呆傻,面容僵硬,全场鸦雀无声。 蔡和的心臟,似被祺渐渐靠近的脚底,踩得停止跳动,他以一个惊嚇夸张的后仰,后脑勺重重砸在地板上。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难以置信,主公不是病了吗?怎么会邀请刘升相见? 我看他是真的病入膏盲了!怎么会主动邀请刘升?! 蔡和真的是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却见徐庶微微摇头,此前与刘升的打赌,想来是不出意料的彻底输了。 当庞统向他投来求解的神色,徐庶只神秘一笑。 而末座的诸葛亮,依旧看著案首的刘升,依然是那般宠辱不惊的模样,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形势一定是与我有利。 这样的气度再次令诸葛亮感嘆,面若平湖而胸有惊雷者,必成大业也! 称衡王土孙瑞金禕等人皆发出不可思议的疑惑表情。 向朗与习禎则是惊讶,这事简直太过突然。 崔钧石韜孟建看著刘升一副尽在掌控的模样,无不心折。 我等想用事实叫刘公子服软,谁知刘公子用事实让我等知道,什么才是事实胜於雄辩! “敢问阁下何人,是何原因要请公子?” 刘哗与刘升对视一笑,隨后起身问向蒯祺。 “在下镇安將军府从事蒯祺,奉刘荆州之命,欲请刘公子前往府中一会,商谈联盟之事!” 蒯祺仪表堂堂,条理清晰回道。 其乃是前良前越的族子,也是年轻一代的前氏代表,也是诸葛亮的大姐夫。 在座者他都认识,他也在学业堂上过学,算是同门师兄弟,一猜便知道他们一定是和刘升辩论。 並且辩论的內容大概率是眼下时事,那就是刘备与刘表的联盟问题。 所以他给足刘升面子,直言不讳。 此言一出, 在场之人彻底服了,再也没有任何爭议,我们没有听错!是刘荆州刘镇南主动请刘公子商议联盟之事! “蔡子睦!我可听说你要从邓县裸奔回家?我已记录在案!眾人皆知!哈哈哈哈!” 素与蔡和不和的金禕兴奋得像是虎狼,盯得蔡和全身颤慄。 “你!我!可是...... 蔡和气得身体发冷,抖得像是无助筛子。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睦,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你也不想被荆州士人取笑吧?” 庞统面带无奈之意,当即补刀。 这蔡和老是仗著蔡家子弟的身份压庞家庞统一头,明明是庞统组局,蔡和却恬不知耻的说成是自己携眾人前来帮忙司马徽。 庞统本来不想跟他计较。 谁知他囂张狂妄过了头? 如今自然是墙倒眾人推。 “子睦......脱了吧..... 诸葛亮颇具幽默细胞,带著你叫破喉咙都没用的语气调侃道。 当即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嘲讽的眼神与肆无忌惮的笑声,就好像要把蔡和碎尸万段。 蔡和起身欲走,我脸皮厚,惹不起我躲得起! 谁知刘升当场喝道。 “蔡和!你信不信你要是若无其事的回家,一定会被蔡瑁打断腿?!” 声若呼啸,极具威。 蔡和当即嚇得坐在地上,股间已湿,双眼溢泪。 他有点小聪明。 深知今日刘表诚意相请刘升,那么之前羞辱刘升的蔡瑁会有什么下场?族兄尚且要请罪,我岂能溜之大吉? 我是真的会被族兄打断腿呀! “啊!” 蔡和发疯了一般撕扯掉自己的衣裳,看得眾人膛目结舌。 离得近的诸葛亮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隨后蔡和无脸见人,露著两个光溜溜的屁股,像一头髮情的母猪,朝著院门冲了出去。 眾人颇生出侧隱之心,谁知蔡和被大门门槛绊住双腿,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与地面来了个负距离接触。 此一幕又令眾人捧腹大笑。 风和日丽,蔡和却感觉到有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那是羞愧者落荒而逃的泪水。 乡道乡亲们围观而至,大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有禽兽双腿直立行走? 给我打! 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此前被蔡和赶下乡道的乡亲们,此刻正同仇敌气,把蔡和追打得像是逃窜的老鼠。 蔡家真是被蔡和丟尽了脸面.::: “大家不用可怜他!此人得势便猖狂!就该好好整治他!” 金禕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可要是遇上蔡和这种人,正如他所说就该好好整治他。 话归正题。 称衡再次率先向刘升道歉,眾人也陆续言明自己所言之不当,更发出敬佩之情。 显然。 眼下这种刘表反而求联盟的情况,超乎他们的预想,然而事实如此,他们也乐於见到二者同盟,更是被刘升的气场彻底折服。 我等还未出仕,若刘荆州与刘豫州联盟,我等难道不是多了一个选择? 庞统见眾人折服之情,绝没想到,今天竟然为刘升攒了这么一个大局。 可想而知,此事一旦传开,学业堂有多少未出仕的学子会对刘升另眼相看? 必定不少呀。 这学业堂难道成了刘升的人才储备库? 不过刘升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答应。 黑脸自然刘哗来唱。 你刘表让蔡瑁唱黑脸,自己装病,那我岂能不让子扬唱黑脸,我自己也装起来? “前从事有所不知,公子他十分想念刘荆州,然而前些日子帮助乡民下地割麦,不慎皮肤红痒,恐有传染之危,闻刘荆州染病,不宜此时相见..:::: 刘哗有理有据回绝道。 蒯祺面露难色。 眾人也都不敢出声,劝人大度是要遭雷劈的。 当日蔡瑁羞辱刘升时,可有人站出来说话?好像也就称衡站了出来,但他也不是为了刘升说话,而是单纯的击蔡瑁。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就像他也能单纯的站出来择击刘升..... 场面不由得难堪。 庞统有意劝说,投以徐庶求助之眼神,徐庶假装没看到。 诸葛亮正襟危坐,不想掺和,却也暗道,大姐夫从入场到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拿正眼瞧我呀......难免有些失落。 谁叫他小小年纪就到处说自己是管仲乐毅? 在还没有经过司马徽和庞德公以及黄承彦认证之前,他註定会被连亲戚都看不起。 土人养望也是艰难的过程呀,特別还是诸葛亮这种没落而寄人篱下之士族。 “我闻从事乃孔明姐夫?也罢..::..劳你回稟刘荆州,说明日我便在水上船,前往襄阳。” 刘升似察觉眾人所想。 於是轻笑一声。 我之所以如此大度,全是看在孔明的面子上! 但並不完全大度,此邓县距离水的距离和汉水差不多,他完全可以直接前往汉水渡江,马上就能到襄阳。 却特意说要走水,那便是要让蔡瑁亲自来请。 我不是为了证明我了不起架子大,而是只想从哪里下船再从哪里上船罢了, 这不算为难吧? 蒯祺大惊,原本他都以为自己会无功而返,不料我家孔明和刘公子有交情? 他转头向后终於拿正眼看诸葛亮,难道我妻弟真有管仲乐毅之才?能令刘公子另眼相看? 对此诸葛亮暗暗感动,能被刘升这样,早已闻名天下之人,有见识有阅歷的人看得起,这怎么不算是庆幸呢。 蒯祺向刘升作揖请退,连忙將这个好消息带回襄阳。 实则刘升也不全是看在诸葛亮的面子,而是见好就收,面子当然要找回来, 但不必咄咄逼人。 打狗蔡瑁就行了,主人刘表就先不打了..... 此以退为进,要点实际利益才最关键。 当然。 蔡瑁要是不来接我,我要是不羞辱一下蔡瑁,那我说什么都不会去襄阳。 第246章 气走庞统我不喜荆州士人 第246章 气走庞统我不喜荆州士人 眾人先后离去,皆感不虚此行。 刘升礼数周全,一一道別。 称衡问刘升道,“有人说曹公是大汉忠良,又有人说是他是乱臣贼子,公子以为如何?” 刘升已知其意,笑著回答,“闻名不如见面,我说如何,正平难道就信了吗?” 原来称衡早有前往许都之意,孔融数次举荐他为朝廷效力,因道路所阻,迟迟不往。 今南阳刘备將与荆州刘表联盟,又得刘升出言保证,於是他下定决心,打算前往许都探个究竟,为朝廷效力乃是他毕生所愿。 只不过或许会失望而归.... 金禕私下询问刘升,“公子归期何时?若不弃,愿隨往南阳!” 刘升拍著他的肩膀,“我是不会忘记德伟的!” 对於仗义的金禕,刘升很有好感,又见他一见倾心,竟然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敬佩到纳头就拜,暗暗感慨金氏不愧是刘汉死忠.. 金家人都是好样的! 隨后刘升又与崔钧石韜孟建......王粲士孙萌向朗习禎......各自话別。 院子外眾人依依不捨,刘升驻足目送,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的乡道可谓是极尽情深义厚,不枉今日相识一场。 尚留在厅內的徐庶庞统刘哗诸葛亮四人,皆都感慨,公子待人真诚也。 只不过庞统的语气有些自以为是,自言自语般开始评头论足。 “王仲宣称正平士孙文始,若寒冬锦绣,美而不能取暖,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如小小薪火......向巨达习文祥逸足之马,却非负重弩牛,金德伟智力不足不说也罢......” 仿佛在庞统口中,只有在座的四人才是真才实千之人。 他也认为这就是刘升独独留下他们四人的原因。 於是便出此评论,颇突显优越感和寻求认同感。 “士元你呀你呀..... 即使徐庶心中有点不舒服,毕竟他与崔钧石韜孟建关係很好,却也只是笑骂庞统话多。 诸葛亮也曾笑言,说徐庶崔钧石韜孟建將来可以为刺史郡守,而我......非止如此....: 那是因为诸葛亮和他们关係好,也是私下之言。 而庞统却当著眾人之面这样说,至少令刘哗对他很不感冒,认为他夸夸其谈诸葛亮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句话刚好被进入厅內的刘升听见,他瞬间突发恶疾,蜀黑属性爆发,想起歷史上庞统斥责刘备伐蜀。 伐人之国而以为欢,非仁者之兵也。 好傢伙!是你建议咱老刘不顾仁义攻取刘璋益州,结果快打贏了,老刘享受享受怎么啦? 还被你给装上了?! “背后议人长短,非君子所为也!” 刘升面带笑意,言中之意却很不客气。 你难道不知道德伟已经是我小弟了吗?怎么能说他智力不足?什么叫不说也罢?他为我说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徐庶刘哗诸葛亮,皆感刘升此言颇为语重,场间氛围凝滯。 如果庞统是蔡和的话一定会面红耳赤,暴跳如雷,然而他却压制住內心的怒,反问道。 “公子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 “大错特错!” 刘升没有因为案前坐著的人叫庞统,而违背自己的本意。 “或许在士元眼中,他们各有不足之处,然而在我眼里,他们各有闪光之点。” 直言不讳之语令眾人震耳发。 “用人之道在於择优取之,兼而用之,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 此言一出。 眾皆拜服。 土元你说的或许没错,但是怎么能用这种轻视的语气评价他们呢?我用人不是你用人! “吾受教!” 庞统面有红温,当即请罪告退。 他没想到刘升竟然当眾落他面子,还是他自认为有大才的徐庶刘哗诸葛亮面前,当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鸿起!士元乃无心之言。” 徐庶眼神示意,望刘升起身去追。 结果刘升无动於衷。 “我来荆州不是来求人的!”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刘升不是个爭强好胜不懂低头之人,但也绝不是个见到名人就委屈巴巴討好之人。 更何况。 身为南郡襄阳大族,庞统是绝对不会像徐庶和诸葛亮一样跟著自己回南阳。 即使是歷史上,他也是先为周瑜之郡功曹,上任刘备耒阳县令,也摆出一副不想做事的模样。 那就更没必要巴结他。 原本还想当做好朋友相处,结果他竟然低毁我的小弟?刘备会道歉,我可不会! 我又没错! “若他连鸿起的秉公之言都听不进去,枉为南州士子之首。” 刘曄也不惯著他。 他虽然待人冷淡,却也没有过大言不惭的乱评价他人。 而一直发呆的诸葛亮也从刘升的这句话里,终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鸿起意不在荆州,或为关中也! 即使是年轻的诸葛亮,也颇具远见, 初以为有违常理的刘备不断求盟刘表,乃是麻痹示弱之意,意在图谋荆州, 然而事实已经证明,刘备真的要和刘表联盟。 仅靠南阳无法成就大业,而从刘备军的组成成份,以及今日刘升对庞统的態度。 诸葛亮推断出,刘备军要攻略关中。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但未必没有可能,实乃出其不意,一旦鼎立关中,或成就高祖霸业。 比之荆州,上限更高。 诸葛亮为刘升的大略而感到內心激动,更因为他那句我来荆州不是求人的, 引起深深共鸣。 出身卑微的徐庶更是感同身受。 “孔明?可愿前往南阳躬耕?” 刘升觉得诸葛亮一定是明白自己意思的,於是也微微试探,先不说投效,要养望的话南阳也是能养的嘛.....: “我本来就在南阳躬耕..... 诸葛亮莞尔一笑。 他家在隆中,襄阳城北二十里,属於邓县,虽然是刘表治下,但严格意义来说就是南阳。 此言之意表明,我从没打算为刘表效力,不敢说一开始就心向刘备,至少此刻已下定决心。 养望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出仕入世? 观天下大势,此时正是入世之时。 虽与鸿起初识,然观其为人雄才大略,是志在天下之人。 其言用人之道在於择优取之,兼而用之,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相当具有远大格局。 为人也信义重情,没有因为庞统是襄阳大族而嫌弃其他的朋友。 更待我甚厚..... 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投效吗? “善!明日诸位与我一起前往襄阳!” 刘升大喜过望。 更有意带著诸葛亮见见世面,相信以其之才,很快便能堪大用,更重要的是多多相处,坚定他的决心。 第247章 公子请上船 第247章 公子请上船 风和日丽。 水波不兴。 邓县东面淯水码头。 早已停驻著密密麻麻的斗舰船队,並布置好盛大的欢迎仪式,织金红毯铺陈码头青石,两列鼓乐齐齐奏响。 就等著尊贵的客人蒞临到场。 只见西面刘升百人军队行来,为首者刘升面色波澜不惊,一旁的简雍却十分抢眼,一张西瓜脸笑如向阳。 “鸿起呀!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未想好如何羞辱蔡瑁呢... ,简雍双眼装满得意的星光,熠熠生辉。 正举目四望,寻找蔡瑁的身影。 “我听说昨蔡瑁族弟蔡和,裸奔乡道,叫眾围殴?” 关兴说著说著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敢羞辱大兄? 乃自取其辱也! 士仁陈式麋威等人皆趾高气昂,把胸膛挺得比大山还要饱鼓,势必要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刘升一旁的徐庶与诸葛亮,也不由觉得自豪,以往我等可是连蔡瑁的面都见不到,今日却要先见到他卑躬屈膝的一面。 行在前方的刘曄率先与刘表队伍接洽。 得知连刘表也亲自来迎,他当即向刘升匯报。 刘表没想到区区蒯祺出马就把刘升请到了,既然刘升不端著,那我就亲自来迎接他,也算是双方都有诚意。 “刘景升颇具诚意,简叔父你们待会收敛一点. ,刘升叮嘱简雍等人,等下不能太过分,得给刘表留点面子,他们无礼,难道我们也无礼? 眾人只好点头称是。 谁知。 下船迎接之人正是蔡瑁带队。 刘升带领眾人走向码头,两旁恭候的军士们皆都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张笑脸,那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令眾人神清气爽。 一见到对面的蔡瑁,那张比茅坑还臭,却堆满笑意的脸,眾人更是憋笑不已。 “蔡军师,今还在军演?” 刘升向前作揖。 提起半个月前蔡瑁赶自己下船的理由,乃赤果果打脸。 还没等蔡瑁忍气吞声,刘升又紧接著恭谦问道,“现在我们能上船了吗?” 又没等蔡瑁咬牙说可以,刘升突然提高音量咆哮道。 “我们能不能上船?!” 刘升放眼四望,无惧周围神色不善的蔡瑁部曲,而直接看向主舰船板上,刘表与隨从者所在。 就好像是刚刚和蔡瑁爆发衝突,隨后发出强烈不满。 委屈到一言没机会发的蔡瑁面红耳赤,手按腰刀却不敢拔出来,气得鬍鬚都要著火了,也只能頷首咽气。 “公子请上船!” 闻其卑微憋屈之言,简雍等人无不开心畅怀。 刘升大步向前,经过蔡瑁身边,摇头警告道。 “我为人向来公私分明,德珪请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刘升双手背腰,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姿態,昂首走向船板。 蔡瑁鼻孔渐渐变大,已经无法容纳满肚子的怨气,七窍生烟......你也敢直呼我表字? 眾人紧隨其后,简雍却假意摔倒,瘫在蔡瑁身上。 “哎!哎!你想干嘛?我可没有动手!” “蔡军师!快扶我上船,我被你的军阵嚇到腿软啦!” 甲板上的刘表见简雍与蔡瑁如此亲呢,竟然还相互搀扶?不由得暗暗点头,感到十分欣慰。 转头间又见刘升上前,惊嘆他果真是英武之姿,年纪轻轻而不同凡响呀。 刘升也讶异於刘表年近六十,却依然身姿挺拔,面容雄壮,根本不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在下刘升字鸿起,见过刘荆州!见过诸公!” 刘升得体作揖,不卑不亢。 “贤侄呀!若非有病在身,我早就想见你啦!” 刘表也能当即放下身段,和蔼可亲的拉起刘升的手。 怎么刘家人就喜欢拉手? “伯父!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我早就见到伯父啦!” 刘升感动到想要泪流满面。 “可是蔡瑁?!” 刘表佯怒,欲要为刘升出头。 “算了算了伯父!都过去了!” 刘升极力劝阻,二人爭相不下。 看得刚刚上船的蔡瑁眉头紧蹙。 “好事多磨,主公已於襄阳州府设宴,还请快快前往!” 蒯越上前劝慰,你俩拉扯一番就够了,还有大事要商量呢. “是也!” 刘表回过神来,为刘升介绍隨从眾人,如蒯越蒯良邓羲韩嵩等人。 刘升也为刘表眾人引荐隨从,见徐庶诸葛亮也隨刘升同行,刘表暗暗吃惊,怎么贤侄还能顺手招募我荆州人才? 荆州? 他们可不是荆州人! 刘升表示,我其实不喜欢荆州士人.·..,对此刘表没有见怪或责怪,区区徐庶诸葛亮,名声不响,要不是他们跟著贤侄,我都不知道荆州有这两个人。 无妨无妨! 更得知刘升与蔡瑁不和,与庞统也不是很和,刘表当即大度而放心。 浩浩荡荡的船队向南行驶,经过淯水汉水交匯处,望眼前雄伟襄阳城,刘升不由得惊嘆。 “三围绕,实乃天堑也!伯父好眼光呀!” 船棚围杆上,刘表侧目打量刘升,闻其言而觉得飘飘然。 什么叫战略眼光? 荆州州治本在江陵,刘表却选择襄阳作为新的州治,可谓是既有进取之心也有战略眼光。 襄阳荆州汉水第一线,彼时是面对南阳袁术的桥头堡,刘表不惧袁术直面之,怎么不算进取? 更因为襄阳地理位置十分关键,放在歷史长河当中都是非常耀眼的存在。 只要守住襄阳就能守住整个南方。 “守襄阳而御北方之敌,守夏口而挡东面之患,守秭归绝西面之道,守巴丘而控荆南,,,荆州果为四塞且富庶之地呀... ,,贤侄你还是蛮有见识的嘛。 只要守住这四个关键位置,再凭藉江汉平原的生產力,必能带甲十万,东西南北皆可出兵,未必不能再现彼时楚国称霸之威。 “然. ,,刘升转头看向刘表。 “若四面同时受敌,再坚固的荆州又如何能挡?” 刘表之得意戛然而止,河风吹得他张不开嘴。 身后的蒯越蒯良蔡瑁等人,暗暗吃惊,此子果然见识非凡,他真的知道江东孙策来犯,以及荆南张羡谋反之事! 那么接下来便是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眾人在陈漕渡下船,而后前往襄阳州牧府。 宴席隆重却早早收场,会议室里早已传出热烈的討论声。 “我要三十万粮草石!二百艘斗舰!” 刘升此言一出,眾皆譁然。 你怎么不去抢? 刘表差点气得要把刘升当场拿下。 第248章 我这是为了你好呀 第248章 我这是为了你好呀 “刘升!你简直欺人太甚!你怎么不说把荆州分你一半?” 蔡瑁勃然大怒,猛拍案几,此刻的他就是刘表等人的嘴替。 三十万石粮草可养多少军队?二百艘斗舰要多少造价?你还真是漫天要价!恬不知耻! 连坐在刘升身旁的简雍都如坐针毡,鸿起呀!我们会不会太狠啦?这里可不是南阳!这是在人家地盘呢! 刘哗徐庶诸葛亮也都在列,不过没有发言权,只充当刘升陪会。 他们倒是觉得非常合理。 “我闻荆州带甲十万,区区三十万石粮草和二百艘斗舰......也拿不出来?” 不料刘升丝毫不觉得羞愧。 甚至已经认为他们答应了这个条件,並提出那我就吃一点亏的解决办法。 “不如分期付款如何?可分三年,不过相应的利息也要.... 话音刚落。 只见对南阳刘备军颇有好感的邓羲,老脸一红,也听不下去了。 『刘公子!我闻刘豫州屯田南阳,应该不缺粮吧?” “他这就是趁火打劫!” 蔡瑁话赶话,气得脖子粗大,还分期付款?我等可还没答应呢! 前良面有怒道。 “恕我直言!不是我们给不起,而是怕你们拿了物资,却调头攻打我们.... “刘公子亲至襄阳,想必是抱有相当之诚意,可我不希望公子你消磨我等之诚意!” 前越面带狠厉之色,双眼直视刘升。 刘表女婿王凯更是放出狠话。 “公子难道觉得这座我等...:..皆是软柿子?遂如此毫无顾忌?” 王凯面带凶狠恐嚇,右手紧紧捏著案沿,似握刀之姿。 嚇唬我? 咱涿都孩子是被嚇大的? “我知道......当初就是在座的各位......联手设局诱杀荆州大族豪强,怕是不下百人.... 刘升微微一笑。 “怎么?今日要试试谁剑锋利?” 刘升放眼横扫眾人,寒冷之意令场间气氛落到冰点,连冒著寥寥烟气的铜炉也偃旗息鼓。 蔡瑁眉眼一,下意识闪躲,隨后狠狠咬牙,强作刚毅。 王凯坐得离刘升较近,感受到刘升身上散发的决然与杀气,不由得扭动屁股,怕被当场暴打。 眾人也都屏息沉默。 “贤侄稍安!诸位稍安!我愿与玄德贤弟结为秦晋之好,然贤侄.... 刘表笑顏如,露出还算洁白的五颗大牙。 “总该是要服眾不是?” 和煦如风之笑声,算是平息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座中诸葛亮微微頜首微笑,暗道刘表这是唱白脸呢......和蔡瑁前良前越等黑脸还真是配合的相当之默契..... 若鸿起不谱世事,恐怕今日要被吃干抹净。 “伯父难道认为!我要你们的粮草斗舰是为了我自己?” 刘升惊讶后仰,差点要摔到地上。 后仰之幅度代表了惊讶程度。 难道不是? 眾人无语! “诸位!我要你们粮草斗舰是为了你们好呀!” 刘升痛心疾首道。 眾人扶案震惊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徒!为了我们好?你倒是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诸位觉得江东孙策来犯,荆南张羡谋反,只是巧合?” 刘升冷笑一声反问道。 陡然严肃的语气令眾人面露沉思之状。 很难说是巧合..... “天下大势牵一髮而动全身... 刘升继续说道。 咱们姑且把这两件事当做是巧合,但於天下大势来说,就算是巧合也是会有联繫的。 “伯父素与曹操刘璋交恶,若他们得知荆州危难,难道不会趁机发兵?尔等可知袁术之下场?” 刘升高深莫测般站起身来,王凯下意识双腿绷紧。 却只见他来到屏风旁,抄下掛著的荆州地形舆图。 隨后回到案几,缓缓铺开。 “刘璋或许暗弱而不敢出兵,但曹操绝不会坐而不动!其必大举南侵!” 刘升特意举袁术的例子是想告诉大家。 当初连袁术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强大,为什么突然间就覆灭了呢?因为彼时的曹操与刘备联盟具有相当强悍的执行力。 正如此时。 伯父你也不想看到曹刘再次联盟,把你当成袁术那样揍了吧? “巴丘!若孙策攻破夏口进军巴丘,將与荆南连成一片!此动摇荆州根基!” 刘升眼神脾眾人,手指如剑,剑指案图“而我若不能说服家父连荆抗曹,南阳屈於曹操淫威,其將大军南下,与孙策张羡席捲江夏!” 刘升语气不带威胁,却令眾人如芒在背。 裹阳城存在的意义是,抵挡北方势力的最强第一防线。 然而当內部发生动乱,北方势力就可以不走囊阳,而是从囊阳东侧大洪山与大別山之间的隨枣走廊南下。 隨枣走廊是后世的称呼,不过地理位置是一样的,那就是可以直接席捲江夏。 届时刘表整个荆州就剩下一个南郡,二个坚城囊阳与江陵,那跟覆灭也没有区別。 “或许你们此时在想,若曹操南下,难道家父不是第一受害人?” 刘升呵呵一笑,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正好可以让刘备军去抵挡曹操,而我等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反正曹操要攻荆州必过南阳..., 刘升学著荆州立场的语气调侃道。 蔡瑁如在喉,被刘升严厉的神色盯得很难受。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如果你们是这种想法,那我想说!大错特错!或许我们没有好下场,但荆州一定会覆灭!” 刘升声若雷霆,震眾人道。 “各方势力尔虞我诈!天下形势变化莫测!若我等挡不住曹操,那么只能南向荆州夺一丝生路!届时我等全被曹操算计於鼓掌之內!” 闻言满堂皆惊。 “家父与伯父,也只不过是蚌相爭而已....: 刘升自嘲的语气中带著秉公之意。 你给我们粮草和斗舰,我就能帮你们挡住曹操,並且不趁机偷袭囊阳,这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好? 越眯眼沉思,透露出的微芒射向刘升,却当即被更加锋芒毕露的刘升吞噬。 他发现刘升极具大局观,甚至说......已经完全预料到了曹操的战略,这难道就是刘备军想要一直求得联盟的原因吗? 现在不能再说是刘备求了,而是刘表也得求。 此子不可小呀! 颇为看不起刘备军的前良也暗暗惊嘆。 閒少发言的庞季韩嵩也都敬佩不已,预判天下大势可不是拿著一张地图就能头头是道,刘备军能覆灭袁术果然是有道理的。 “贤侄!容我三思!” 刘表也意识到,刘升所言极有可能发生。 “那我等先行告退!” 刘升不紧不慢请退,留给刘表与眾人商议的时间。 一行人走出议事厅,却见刘升问向眾人。 “可知刘荆州在考虑什么?” 简雍摇头不知,徐庶刘哗或都有预测,却见二人看向诸葛亮,不如孔明来说道说道。 诸葛亮呵呵一笑,这还用想?鸿起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刘荆州在观望孙策是否能攻破夏口,进军巴丘。” 果不其然。 待刘升一行退去,连与刘升有私仇的蔡瑁都忍不住諫言。 “主公!我觉得刘升说的很有道理....: , “有没有道理,还是要看夏口能不能守住..: ? 刘表指著刘升此前铺陈开来的地图,面色凌厉,轻嘆一声。 以黄祖之能,应该是能守住夏口的,那么与刘升的谈判自然还能討价还价。 不料。 次日。 黄祖长子黄射前来裹阳求援,言孙策突破夏口,刘表大惊,快快再请鸿起相会! 第249章 小小参谋前往江夏 第249章 小小参谋前往江夏 夏口。 乃夏水汉水注入长江之口,是荆州江夏抵挡江东的最后且是最坚固的防线。 江夏大將黄祖,也从来没有丟失过夏口,让江东孙氏得寸进尺。 那为什么《討黄祖表》会记载,孙策攻破夏口,杀了黄祖妻小十几口人,活捉无数將士?那大概率是瞎编的.. 但孙策进军巴丘没有作假,因为周瑜在孙策去世前,確实一直驻守在巴丘。 黄射的稟报,更准確来说,是孙策夺取了夏口南岸的沙羡城等地,也就是孙权后来自己建造並起名的夏口城,,夏口非夏口城,差別很大。 所以黄射只说孙策突破夏口,而不是攻破夏口。 真要攻破夏口,那整个江夏或者说荆州都岌岌可危。 但就算孙策没有攻破夏口,只占据南岸,那也达到进军巴丘,与荆南不谋而合的目的若再结合刘升此前的预判,此形势对刘表来说,也是大为不利。 “孙策非止勇猛!亦善计谋!调虎离山令我攻打豫章,其却偷袭庐江再进豫章,继而逆江再夺江夏沙羡......势若雷霆!” 跟隨黄射前来襄阳的刘勛,被孙策打出了心理阴影。 到刘表就说孙策可挡。 他要不是被孙策偷袭老巢,也不会沦落到投靠刘表,怎么说也是北上寿春投靠曹操。 刘表不以为意,区区孙策他还是不怕的,怕的是孙策与张羡联合,怕的是牵一髮而动全身。 很快哈。 刘表又请刘升简雍等人前来协商。 “区区三十万石粮草与二百艘斗舰,怎么比得上我与贤侄之感情?” 刘表大手一挥,爽快答应刘升的条件。 也別说什么分期付款,你要的全拿。 眾麾下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再也没有人说刘升漫天要价,恬不知耻,而纷纷夸他见识非凡有战略眼光。 真成了? 简雍难以置信。 连蔡瑁也不得不承认,若刘备不趁机偷袭荆州並能抵挡住曹操南下,这三十万石粮草与二百艘斗舰给得不亏。 “我闻贤侄驍勇善战,智谋无双,今孙策张羡令我担忧,不知可否请贤侄暂为我军参谋?” 刘表委婉的提出请求。 但这个请求却是势在必行。 他不一定非得依赖刘升出谋划策,蒯良蒯祺等人也为智谋之士,蔡瑁也是麾下大將,且论水战刘备军根本给不了什么帮助。 他只是需要一个藉口把刘升留在荆州。 我总不能傻傻的给你这么多物輜,然后再把你送回去吧?你看著我像二百五吗? “权听伯父安排!” 刘升没有像简雍一样哈著笑脸,正如他所说,我向你索要物輜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们,我怎么会开心的笑出声来? 刘哗也一脸严肃,心里却乐开了。 有了这三十万石粮草二百艘斗舰,必能加快进军关中的步伐。 南阳刘备军,无人不希望有个安稳可持续发展的地盘。 “蔡瑁蒯越听命!令尔等率三万大军南下武陵孱陵!与刘磐匯合,平定张羡叛乱!” 刘表雷厉风行。 当即做出安排。 虽称张羡携荆南四郡谋反,然而刘表却敏锐擦察觉,武陵郡乃是可爭取拉拢对象,武陵多蛮夷,不会一心跟隨张羡作乱。 孱陵乃江陵南面重要据点,可控制武陵,也可顺长江入湘水攻打长沙。 谁说刘表不懂军事? 刘升却注意到刘磐的名字,还记得他麾下有一猛將黄忠,可惜刘表不会让我去荆南.....怕是没机会结识了.... 荆南势力多南阳人,张羡自己就是南阳人,很多南阳老乡也投靠他。 这要是让刘升去荆南,说不定会出事.. 刘表岂能不知? 所以只能让刘升去夏口,帮黄祖出谋划策去。 “传刘虎来见!” 刘磐刘虎都是刘表的亲族,属於是心腹爪牙。 不一会刘虎请见入內,其人身高七尺有余,四肢魁梧,年纪轻轻而目无怯意,一看就是短命......一看就是猛將。 “刘虎!我命你与黄射刘勛,率五千长枪兵南下,支援黄太守!“ “必不辱使命!” 刘虎拱手喝道,其声量之大嚇得刘表直皱眉头,你吼那么大声干吗? 却见刘升建议道。 “我闻朝阳守將韩晞颇悉水战,其麾下甘寧乃勇猛之士,请伯父让他们一同前去。“ 不出意外刘表马上就会让自己和刘虎一起南下。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危,这刘虎一看就很虎,黄射刘勛都是孙策的手下败將,还是把甘寧召来当临时帮手比较靠谱。 “我一人难道不够?“ 刘虎大为不满,双目直瞪刘升,你怎么看不起我? 刘表怒声呵斥。 “此行鸿起为参军谋士!你需多听鸿起意见!” 刘表白了刘虎一眼。 人家上马杀敌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真是初生牛续不怕虎,给我放尊重一点! 当然......说是参军谋,实则兵权在谁手里谁才说了算。 “德高,你当即给韩晞写信,令他火速南下襄阳,让他把甘寧带上.... 心对於刘升的建议,刘表一一应允,令韩嵩当即写信,还特地强调甘寧。 又暗道贤侄果然慧眼如炬,竞能发现甘寧之才。 他当然也知道甘寧作战勇猛,但此人桀驁不驯,能用但没必要,还是多培养一下刘磐刘虎这样的心腹更为放心。 “子璞!你接替韩晞镇守朝阳!” 刘表再令刘琦镇守朝阳。 这一番发號施令,细细深究都有深意,也令刘升深深感慨,刘表非无雄才之人,仅用人一面就算得上可圈可点。 “伯父!我料曹操已准备挥军南下,当立刻將粮草斗舰运往南阳,让家父早做准备!” 刘升再次建议道。 “子孝!你与鸿起配合!” 刘表立刻做出回復,让邓羲配合刘升运粮,执行力也是槓槓的。 眾人商议罢了。 蔡瑁蒯越先行率大军出发,二日后韩晞甘寧来到襄阳,刘升也即將启程前往江夏,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孙策较量。 甘寧来到襄阳,得知是刘升向刘表举荐他,不由得感激涕零,更有被刘升看穿內心的羞愧。 刘升送他弓箭,可见其招揽之心,那今日为何又为他举荐呢? 因为甘寧虽然很感动,但並没有强烈的决心去投靠南阳,依然想在刘表麾下等待机会。 刘升表示不著急,慢慢来......兴霸你迟早是能看明白刘表的心意,他是容不下你的。 出发前。 刘升令简雍徐庶刘曄负责粮草船舰交接问题,简雍留在襄阳,徐庶刘曄回到新野,並提醒刘备,真要提防曹操挥军南下。 他可不是为了说服刘表才预测曹操会南下,而是极可能有一场硬仗。 同时攻略关中的准备也不能停下,所以要把可用之人都送回南阳。 他相信刘备应该能抵挡住曹操,等自己带著诸葛亮返回南阳,那就可以真正攻略关中了。 顺手把禰衡带去南阳,再送他去许都,咱们没办法反击曹操,也只能让禰衡去羞辱一下他..—. 三日后。 刘升仅带著本部百人,关兴陈式糜威士仁,以及诸葛亮等人,隨同刘虎韩晞五千长枪兵,前往支援江夏黄祖。 第250章 万物竞发流水爭先 第250章 万物竞发流水爭先 新野。 滴水河面泛起初冬的冷意,码头上的刘备挺立风中,面无表情。 直到一艘艘沉甸甸的船只冒出水平面,映入眼帘,他这才露出晨曦般温暖的笑容。 哇! 好多的粮草呀! 多精良的斗舰呀! “主公!刘荆州赠三十万石粮草,二百艘斗舰!” 刘哗面带喜色,急下船板。 闻其言者,莫不是难以置信而至喜不胜收。 李儒抚须感慨,这就是熟知大势的好处呀,根本就是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些物资,公子你简直是太神奇啦...... 刘琰咬牙后悔,我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次不和公子南下襄阳?我也想被荆州士人吹捧一番呀!至少让我沾点功劳嘛....: 张泉也和刘琰一样遗憾,只恨自己不能和刘升一起去襄阳。 而陈到魏延董继等人,率军搬运著堆积如山的粮草,看著一艘艘精良的战舰发呆,皆折舌惊嘆这世上还有公子做不到的事情吗? “子扬辛苦!” 刘备美滋滋,乐的鬍鬚开,拉著刘哗的手讚嘆不止。 “宪和先生暂留襄阳,此为徐庶徐元直,乃鸿起非常看重之人!” “庶!见过主公!” 刘哗引荐徐庶见礼刘备。 见徐庶面容刚毅,神態自若,又闻乃刘升非常看重之人,刘备当即双眼放光,而徐庶同样对刘备印象很好。 二人一见钟情。 刘哗又引称衡与刘备认识,见称衡態度颇为傲慢,刘备也不生气,得知他只是路过南阳,还得继续前往许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刘备只是表示惋惜,並保证会派人护送他前往。 谁知刘备的得体举止被称衡误以为,刘公这是看重我的才能啦,可惜我只想为朝廷效力...: 刘公对不住咯..... 其实刘备已经很明白刘升的操作。 要是称衡是个人才的话,鸿起岂能放他跑? 眾人互相引荐过后,刘哗又说起诸葛亮,也如徐庶一般令刘升非常看重。 刘备暗暗感慨。 景升老兄是个厚道人呀,不仅送粮送船,还送人才......要是能把荆州送我就好了..... “鸿起今在何处?” 刘备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刘升的谋划。 经刘哗解释,眾人才得知刘升暂为刘表参谋,前往江夏参战。 “鸿起如此弹精竭虑,我岂能安坐新野?” 刘备也意识到,荆州內乱已起,曹操必不会错过南下南阳的机会,还有一场硬仗等著他。 更何况还有关中大略刻不容缓。 於是刘备令刘哗陈到刘琰率一千军队镇守新野,自引徐庶李儒董继张泉魏延北上安眾,与吕布张绣商议抵抗曹操南下之事。 路上。 刘哗徐庶为刘备讲述刘升在荆州发生的趣事,先是被蔡瑁横江羞辱,后恰巧遇到司马徽,又言与学业堂学子辩论贏得满堂华彩,最后连刘表和蔡瑁都亲自迎接,更是说服他们乖乖联盟..... 刘备欣慰抚须。 鸿起在手,天下我有呀。 接下来要我的了! 待到安眾。 吕布张绣贾翊陈登等人,得知刘升前往襄阳进展顺利,不由得大喜过望,简直是超出了预期。 “鸿起轻轻鬆鬆走一趟,就是我辛辛苦苦屯田一年的成果呀.... , 陈登並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感慨知大势者,果然是无往不利。 “鸿起竟隨刘表军南下江夏?要是到时候再带回来一支精锐水师就好了.... 吕布得寸进尺,想入非非。 但怎么不算是相信刘升的能力呢? “奉先乾脆让鸿起把整个荆州带回来算了.:::: 刘备笑骂吕布。 鸿起本部也就一百人,怎么给你带回来一支精锐水师? “有了这三十万石粮草,二百艘斗舰,攻略关中,指日可待!” 张绣振奋不已。 以前的他为了区区五万石粮草,就得给刘表当狗,现在刘升隨口一谈,就是三十万石粮草入帐,张绣怎能不扬眉吐气? 我难道也要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了吗? 此前有些摆烂混日子的张绣,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从龙之功.... “我闻鸿起令吉太医为元龙隨从伺候?令我羡慕呀.... ” 贾翊的关注点却在陈登身上, 总览攻略关中大谋的贾翊,也算是体会到什么叫鞠躬尽,单单是宛城与城,他就来回奔波了十几趟。 更不用说那些琐碎小事。 他也希望刘升像关心陈登那样关心自己。 “明日我就让吉太医来伺候文和.::: 陈登笑言道。 “诸位皆劳苦功高!我等虽还未踏入关中,却已经看到生机勃勃之气息!” 刘备鼓舞眾人。 眾人都更加坚定攻略关中的决心,也很从容的应对接下来的大势变化。 贾翊建议,虽然曹操极有可能攻打南阳,但我们不能停下攻略关中的脚步,当分兵行事。 眾以为然。 吕布张绣皆毛遂自荐,愿引三千骑步驻守博望,教曹操望而却步。 而刘备做出更为妥当的布置。 曹操不可小,调集宛城兵马共八千,自与关张赵等將,北上博望,亲自出战。 令麋竺镇宛城,吕布驻安眾,张绣进武关,刘哗守新野,稳固后方。 又令李通刘辟张宣吴霸等人前往义阳平春,再次收拢汝南流民,加大力度召集人力。 而贾翊陈登负责总领南阳大局,主政事农事,开始往鲁肃经营的上洛商县输送人力物力。 群策群力之下,一切皆都有条不紊, 徐庶也终於得知刘备军即將北伐关中,虽觉得艰难,却正如刘备所言充满生机勃勃,又感嘆自已来的真是时候。 当有用武之地! 刘备也与徐庶的日夜相伴,秉烛夜谈中得知他的才能,於是倚为北上博望之军师。 先去博望坡试试水。 许都。 曹操收到孙策进入江夏与黄祖对战,以及张羡果然谋反的消息,於是立刻调集兵马,令夏侯率领三万大军南下进攻南阳。 儘管曹昂不断劝阻,河北袁绍才是我等当前大敌!断不可与刘备交恶。 曹操仍我行我素,本初谋而无断,只要我等火速攻克南阳,何惧其偷袭? 其实曹操还是怕的...:..不然他早就自已亲征,而不是让夏侯惊为大將。 “子修年纪不小,该成家了。” 不久曹操为曹昂擬定一门婚事,乃娶河內司马氏之女为正室。 目的自然是为了巩固刚刚取得的半个河內郡,拉拢河內士族,好与袁绍分庭抗礼。 对此曹昂没有意见,娶谁都是娶。 他也意识到,曹操並非毫无考虑,乃稳中求变也。 他只希望夏侯惊能不负眾望......否则与刘备军撕破脸皮,將来难保刘备不会趁机报復。 博望之战一触即发。 却说蔡瑁越率领三万水军南下,蔡瑁统军有方,其速惊人,很快就到达武陵郡屏陵, 並依靠著前越在荆州的声望以及善辨之才,说服五溪蛮首领,令其保持中立状態,不费吹灰之力瓦解荆南势力之一。 蔡瑁更具战略眼光,欲再下巴丘,截断张羡与孙策的联繫,如此就算不主动出击,也能先逼退缺粮的孙策。 因为孙策一定是缺粮的,至少比荆州少,其为进攻方,粮道又长,久攻不下必自退而返。 然而张羡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敢谋反。 其魔下也有善谋之士。 长沙功曹桓阶,劝张羡先夺巴丘,再与孙策联盟,將荆南与江夏连成一片,如此便能与刘表黄祖相持下去。 此为立於不败长久之策。 张羡以为然,於是先行出军占领巴丘,再令桓阶派人前往江夏沙羡联繫孙策。 桓阶乃长沙本地大族,与曾长沙太守孙坚交情很深,他的孝廉就是孙坚举荐的,孙坚死后也是他向刘表討要户体送丧。 更是他坚决说服张羡反抗刘表,可以说是荆南势力的核心人物。 而且他事先就知道孙策会进攻江夏,因为曹操早就派遣细作进入荆南游说,张羡谋反与孙策来犯並非偶然。 蔡瑁见巴丘已被张羡夺取,无奈之下只能坚守屏陵,与其对峙,静观其变。 当张羡的使者来到沙羡城,孙策兴奋到流出哈喇子。 “今刘表四面为敌,这就是我们夺取荆州之绝佳良机!” 孙策似已经想像到,荆州之北方必遭受曹操或刘备之入侵,而荆州南面有张羡,说不定西面刘璋也会趁火打劫。 而东面还有我江东小霸王。 其焉能不败? “快请眾將前往鲁山城商议!我要袭取整个江夏!” 孙策春风得意,雄心壮志,必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夺取荆州。 不料好事连连,简直是天助其也。 此前前去豫章收拢刘旧部的太史慈也率军赶到,足足五千兵马,刘长子刘基,其魔下重要人物孙邵以及是仪滕耽滕胃皆都投效。 这可不是简单的人才招聘,而是代表著刘旧势力服从孙策,意味著他的声望至少得到前扬州牧的认可。 他们或许也是看到孙策的不断进取,以及与曹操的联合,所以才不得不投效。 太史慈也为孙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豫章太守华歆自知抵挡不住孙策,愿举郡县投降。 如此一来,孙策再无后患之忧,现在的他可谓是势如破竹,无可阻挡。 於是萌发了一个惊天之想法。 “我欲绕过夏口偃月城,袭取安陆城,截断黄祖援军与粮草,诸位以为如何?” 第251章 孙策胆大包天 第251章 孙策胆大包天 鲁山城。 位於夏口南岸,与夏口北岸的黄祖偃月城,隔江对峙,乃江东西进荆州江夏之突破口。 若继续逆江,西进南下,可至沙羡巴丘,到达荆南。 如今沙羡城也在孙策手里,而巴丘被张羡控制,张羡又出使求盟,二者早已连成一片。 然而只要不攻破偃月城,孙策依然无法站稳江夏,也就谈不上攻取荆州之地, 云梦泽阻挡了江汉平原大部分的长江渡口,夏口偃月城就成为必经之水路,孙策不拿下偃月城,再好的形势也会慢慢变坏, 这也是黄祖被孙策一路从蘄春碾压到夏口,却还能坐怀不乱,有恃无恐的原因。 我偃月城地处沔口,也就是夏口,此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再用两艘楼船巨舰横截河面扼守,棕櫚大缆挫住大石墩来固定战舰,舰上放置数千名兵土,用弓弩交错射击。 漫天飞箭如雨,蚊子飞过都得少胳膊断腿。 你孙策再猛,敢靠近一下试试?欲重蹈覆辙乎?!你知道你父是怎么死的吗? 孙策也知道自己可以凭藉一鼓作气之战意一路攻至沙羡,但绝对无法正面攻破偃月城,再高涨的士气被箭雨射上几轮也得老实。 所以他才召集眾將,提出绕城而攻的惊天想法。 需知绕城而攻乃兵家大忌,更何况绕得还是长江,你怎么不飞过去? “伯符欲从西陵城绕至安陆?” 座中孙责眉发问,其刚毅的面容还带著淡淡水渍,似刚从江上下船。 安陆是溃水通往夏口的重要城池,隨枣走廊就是靠溃水行走,简而言之是黄祖的重要粮道之一,是江夏郡的生命线。 之所以说是之一,因为黄祖还可以凭藉汉水向南郡请求补给。 但是只要攻取安陆,必能令黄祖大惊,他没有时间再向南郡请求补给,孙策也会立刻截断汉水,迅速包夹偃月城。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 难度很大。 想要绕过黄祖把守严密的偃月城,只能从长江下游南岸郑县渡江北上,来到位於北岸的西陵城,隨后再横渡三条从大別山匯入长江的河流,倒水水水,便可袭击安陆。 这是唯一可以绕过上游云梦沼泽的进军路线, 郑县和西陵都在孙策手里,按理说具有可行性。 然而久经沙场者岂能不知其中凶险? 自古以来孤军深入往往都是有去无回。 此路途遥远,要渡过三条河流,全都要靠双腿去走,军队粮草也肯定得不到有效补给..... 谁知道黄祖沿途有没有布置防御点? 就算到了安陆城下,拿什么去攻城? 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性,简直就是冒险, “我不同意!太过冒险!” 徐琨直言不讳道。 座中诸將,如程普黄盖韩当太史慈蒋钦周泰邓当凌操等人,皆都神色肃穆,感眉深思,隨后又纷纷摇头暗道確实不可。 连诸位谋士,张幼秦松陈端吕范等人,也都面露难色。 只有周瑜孙权二人面无表情。 孙权已经出仕,他常跟隨在孙策左右並参与內部事务的决策,其才能令孙策都自嘆不如。 “哈哈哈哈!” 忽然见主案孙策仰头大笑,爽朗的声音略显突兀。 唯有周瑜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笑。 “兄长与表兄皆是智谋勇武之人,连你们也觉得我此策难行,那么黄祖又岂能想得到?” 孙策娓娓道来,笑著安抚徐琨与孙费。 孙家军主要核心便是孙策孙贡徐琨吴景等人,也就是孙坚的亲族,一开始是孙贡领导,直到孙策崭露头角。 孙策跟孙坚一样勇猛,单说今日成就,就足以令人敬佩不已。 他对这些亲族又好,什么太守县令都是优先给自家人,对待魔下也没得说,大家都服他。 除了江东大族对孙策有点意见......余则莫不奉其为主。 当真有昔日霸王之姿。 “正所谓出其不意,黄祖根本想不到,又岂会设防?我等以战养战,则粮草不成问题,届时兵临安眾便偽装黄祖魔下陈生部曲,难道不能轻易骗城?” 孙策看向眾人,语气自信从容。 正是因为黄祖有些才能,所以他才会疏忽,不带粮草靠劫掠解决粮草问题,再偽装成黄祖部將,谁又能想得到呢? 陈生乃黄祖部將,孙策攻打西陵时被活捉,令其带路,怎么就不能骗取安眾城? 要是没点把握,孙策岂能异想天开? 你以为孙策就爱冒险? 他早就知道粮草將会是自己最大的问题,若不能趁势夺取江夏,就算与张羡达成联盟,最后也会被黄祖消耗到狼狐回家。 而且他一定要取江夏乃至荆州,不仅仅是为父报仇,这也是缓解江东內部问题的重要手段。 只要孙策一直贏一直有威势,他就能压得住江东大族。 江东大族也没什么了不起,也就是孙策出身不行,名声不行才显得难以压制,若孙策打出威名,他们照样得乖乖听话。 当然孙策也不是一味的打压江东士族,如会稽虞翻贺齐,他们可都是为孙策好好效力。 甚至他也打算与吴郡顾陆朱张结为姻亲,就像当初曹操一怒之下敢杀了边让,可为了大业著想,终会慢慢妥协磨合。 “今荆南张羡为我等吸引住大部分荆州兵力,若不行此策,我等或止步於此呀!” 孙策短嘆一声。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样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咯! “大兄所言甚是!这难道不比正面攻打偃月城更有机会?” 孙权方颐大口,目有精光。 小小孙权也是长得一表人才,声量又大,当即引得眾人瞩目。 “我闻刘备攻打袁公之时,其长子刘鸿起也曾深入敌后,最后他亲手斩杀..... 此时的孙家对袁术还是有些尊重的,没有直言他的名字。 那昔日刘升可行,我等难道就不行? 眾人渐渐意同,说实话......孤军深入是要比吃黄祖的箭雨更有胜率。 而且孙策一直以来的激进也都取得非常理想的效果。 例如只靠著残破小舟就敢勇渡长江,攻破樊能於麋的横江津,张英的当利口,又装死骗管融薛礼哪一次不是用性命搏出来的? 这次应该也能成功! “兄长驻守沙羡,表兄进驻西陵,程公公瑾驻守鲁山城,而我亲率三千兵马,袭取安眾!” 孙策目若朗星,分明的稜角透露著无比之坚定。 这一次他也要亲自作战。 正如孙权所言,那刘升可往,我亦可往! 却见张统劝諫道。 “伯符若不坐镇鲁山城,岂非让黄祖看出破绽?” 张幼是孙策心腹,二人很早就在徐州广陵结识,他更是早早的为孙策提出占据江东以待大势变化的谋略。 也是一代战略大家,乃孙策谋主。 至於为什么后来在孙权魔下混得有些默默无闻,那就不知道是谁的问题...:..反正张幼当时为孙策提出的战略非常厉害。 他其实是更加担忧孙策的安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孙策的性格,过於轻身无备。 早期创业那叫身先士卒,现在有了起色,就不能以身犯险,所以他才说出委婉的理由。 “张公所言甚是!黄祖非无能之人!不可小!” 周瑜也补充道。 孙策犹豫一会,本想力排眾议,却想想张幼周瑜所言不无道理,於是带著鼓励的眼神看向眾人。 程普黄盖韩当等老將蠢蠢欲动,新人蒋钦周泰凌操陈武等人也都不惧生死, 不得不说孙策魔下都是一群勇猛敢死之土。 “既如此!那就我去!” 只见孙费徐琨率先请战。 这种艰巨的任务非久经沙场,以及深具军心之大將不能完成,孤军深入最难得是保持军心。 孙贡徐琨都很合適。 他们也没有因为孙家军內部的利益分歧而產生推,就目前而言,孙家军的利益是一致的,孙策是眾望所归。 闻言孙策感动不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他最终选择让徐琨前往,並让自己的嫡系部曲,邓当部以及凌操部,再加上陈武蒋钦周泰,共三千精锐隨同。 “刘勛黄射新败,黄祖一定会向刘表请求援军......若是其军不走汉水而走溃水..... 周瑜说出自己的隱隱担忧。 要是刚好碰上刘表的援军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一定要快!” 孙策未必不知,只觉得刘表援军不一定会走溃水,因为走汉水更快。 就算刘表援军走溃水,也不是什么良將精兵,也一定没有我们快。 孙策猜的没错,刘虎確实不是什么良將,但他不知道还有个小小参谋也来了。 原本刘虎一行想要走汉水至夏口。 然而刘表却说,黄祖守住夏口不难,难的是要长久稳定后方,我等从江夏隨县南下,可以帮他稳定后方。 刘升当即惊呼,我真是小看了伯父,真没料到伯父竟与我不谋而合?拥有这样的见识? 让刘表的援军从江夏郡隨县南下,就是帮黄祖稳定后方,大家看见刘表援军当然就不慌了..: 可谁也没想到,孙策竟然孤军深入。 双方不出意外要先做过一场。 第252章 请注意前方落鸿丘 第252章 请注意前方落鸿丘 初流浅狭。 远乃宽广。 辽阔的渍水河面,匍匐著一艘巨大楼船,战棚上竖有刘字幡帜,还设有金鼓旗帜用於指挥联络,船体形高大,载兵眾多至千人。 数百艘斗舰走軻,紧隨楼船之后,就如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楼船战棚指挥台上,有一魁梧英武身姿,他目放四方,面带豪壮,一会击鼓令水手们加快速度,一会鸣金令舰队暂做修整。 走走停停进退有序,方显组织调度...:..他似乎在刻意展现自己的统帅能力。 正是此行主將刘虎。 “这刘虎在瞎指挥什么?” 同船的黄射路过战棚,抬头一看,眉头紧皱。 溃水一路向南,便可抵达安陆,再到夏口,快的话两天就能驰援到位,而这刘虎有意放慢速度,似在沿途耀武扬威。 急於救援父亲黄祖的黄射,当然不满刘虎的操作。 已经在隨县停留数日,现在就一条大河直通夏口,你却还在磨磨蹭蹭? 你到底在显摆什么? 实则刘虎除了自己虚荣心作怪,也是秉承刘表吩咐。 得让江夏郡的士民知道,我刘表派大军来救你们啦。 刘表救援黄祖的同时,甚至不忘拉拢江夏郡的士民之心..::..用刘表的说法就是,我在帮黄祖稳定后方。 “击鼓挥旗!令眾將前来主舰商议!” 黄射的腹议还未结束,就听到张虎朗声呼喝。 那自以为豪迈而挺胸翘屁股的做作举止,令黄射摇头连连,暗暗嘆息。 要不是看你是刘荆州从子,我特么当场就要把你端进河里......有求於人的黄射只好率先进入船舱等候眾將到来。 闻听集结號令。 各艘战船上的將领们纷纷乘船来到主舰此时刘升所在斗舰,落在船队偏后位置,他正与诸葛亮家常。 “孔明呀,我以前也没少坐过船,怎么一到南方竟也有点不適应呢?” 船舱略微摇晃,刘升端坐案几扶额,似有些头晕。 此前常在淮泗流域活动的刘升,那可是经常坐船,淮水泗水他几乎跑了个遍,从南阳南下襄阳,也是一路坐船。 可偏偏进入江汉流域后,就突然觉得不舒服。 难道北方人来到南方真会水土不服? 可我的本部百人都是燕人,也没见他们有任何异常,甚至还在拼命划桨。 士仁那傢伙还特別的兴奋呢...... “鸿起喝点薑汤?” 诸葛亮关心问候道。 “喝点.. 刘升迷迷糊糊,也只以为是自己今日身体不適而已。 辛辣的薑汤刚刚入喉,便闻水面上传来集结號角,刘升咕嚕两口,令士仁驻守本船,带著诸葛亮和关兴乘船前往主舰。 清晨的两岸山丘沼泽,带著灰濛濛的色彩映入眼帘,走軻穿梭至楼船船舷。 河水打湿裤腿,刘升在诸葛亮关兴的扶下登上甲板。 “参军何故迟来?” 船舱偌大,宛若会议厅,眾人齐聚而刘升迟来。 刘虎面带不喜,出言质问。 “塞车......塞船..... “你坐什么船来的?” “走軻.... “我们都是坐斗舰,你坐走?怪不得你..::: “刘將军!咱们赶紧进入商议罢!” 刘勛咳嗽一声打断刘虎的质问,並朝著刘升与诸葛亮点头示好,亲自起身迎他们入座。 刘升之名如雷贯耳,彼时为庐江太守的刘勛可是近距离感受到刘备军覆灭袁术的过程,当时的他被嚇得不轻。 就怕刘备军调转枪头直指庐江。 可惜躲过刘备军的枪头,却没躲过孙策的枪头,刘勛如今只剩千人嫡系部曲,寄荆州刘表篱下他的庐江郡以及来不及带走的战船甲械......全都成为孙策继续进攻江夏的本钱。 “鸿起,孔明,快快入座。” 刘勛宛若和蔼长辈。 其为琅琊大族,刘氏宗亲,和刘升同宗同源,也认识诸葛亮的父亲诸葛从父诸葛玄,是以他显得如此亲近。 “参军曾斩杀袁术,战绩彪炳,然到了江南,也会水土不服呀....: 彼时的荆州被称为江南。 刘虎见刘勛如此委身小辈,不由得冷哼一声,继而瞅见刘升面色苍白,开始阴阳怪气。 这就是单纯的感受到,刘升这个善战之人有可能影响他主將的权威,於是事先打压,提前警告。 刘表让他多听刘升参军之见,在他看来只是刘表的客气话....: 对此刘升不以为意,他本来也没打算影响刘虎的权威,懒得理他, 可是座中甘寧看不下去了,带著不耐烦的语气道。 “刘將军你还是赶紧进入商议话题罢!” 谁知刘虎越来越来劲。 “你为何人部下?孔明又缘何来此?” 刘虎先是藐视甘寧,继而质问诸葛亮。 他確实不认识甘寧,只知道甘寧是刘升举荐。 他认识诸葛亮,诸葛亮和荆州本地大族沾亲带故,连刘表也认识他,刘虎岂能不认识? 不过认识归认识。 刘表和刘虎都不觉得,诸葛亮这个小小年纪就敢自称管仲乐毅的人,有什么才能。 很明显。 在座黄射,刘勛以及其从弟刘偕,还有韩晞,全都看出来刘虎就是在针对刘升。 甘寧乃刘升举荐,诸葛亮虽无任职,但跟著刘升做事。 “刘將军这不是已经开始商议今日之会了吗?” 刘升爽朗一笑。 刘虎召集眾將商议的目的,就是为了突出自己的主將地位,其中又以刘升的身份以及过往履歷,值得他好好打压一番。 你们总让刘虎进入会议內容? 其实刘升一入场就已经开始了。 “升素来公私分明,刘將军但请放心!” 刘升拱手示弱,展现出秉公行事之心。 刘勛抚须讚嘆,刘公子气度令我心折呀。 黄射与韩晞也摇头感慨,刘公子得体大度,有古君子之风! 只有甘寧闷闷不乐,这该死的刘虎,竟然拿我攻击公子? 其实刘虎的行为刘升能够理解,毕竟他是主將更是刘表的心腹,怎么可以让盟友在自己的军队里拥有话语权? 他的做法站在刘表的角度来说,完全没错,甚至就是为帅之道。 但是方式过於激进,不够和谐,或许是因为他太年轻而不够老道的原因。 “那好...... 地刘虎得意后仰。 今日会议的目的,以刘升懂进退而一开始就结束了,但是还得做做样子。 “诸位请看地图,我打算於安眾城休整一日,如何?” 案几上铺陈著荆州山水舆图,眾人懒得去看,也懒得回应,只有诸葛亮盯著安眾城附近標註的一座山丘暗暗深思溃水坐船南下,一路无阻,偏偏还被刘虎整出那么多样,还得在安眾停留一日? “诸位若无异议便如此行事!” 刘虎独断道,隨后双眼嘲讽般看向侧案刘升。 “参军不妨留在我主舰?船大不容易晕......呵呵...... 闻言关兴大怒,欲要当场斩下他的狗头。 细腻敏感的他完全察觉出刘虎此言就是赤果果的嘲弄,此前若说他还有为大局考虑的缘故,此时则几乎就是个人攻击。 “先行告退!” 刘升眼神喝止关兴,隨后带著诸葛亮和关兴离去。 韩晞摇头嘆气也回到自己所部斗舰,甘寧气冲冲离场,见刘升先行走軻返回,这才连忙追了上去只有刘勛黄射留在刘虎的主舰上。 “刘公!这刘虎也太过分了吧?” 黄射向刘勛抱怨道。 “恕我直言!若他不是刘荆州从子,连给刘公子提鞋都不够身份!” 刘勛抚须一笑回道,“天上的凤凰岂能与地上的走鸡一般见识?” 他完全看得出来,刘升是懒得理会刘虎,根本没把他当做人物,那可笑的刘虎竟然还以为自己多么有手段。 连鼎鼎大名的刘升也被我打压的不敢还嘴呀! 不是不敢还嘴,是你没这个资格... “文准!这刘公子值得结交呀!” 刘勛微笑向前,看著刘升离去的走軻,点头钦佩。 “正平也是这般同我说的。” 黄射颇为认同,他与称衡关係不错,连称衡也说好的人,岂能差了? 小小走軻根本不会堵车..::..塞船,除了刘升诸葛亮关兴三人,还有陈式带领著数名水手,此时正返回刘升所在斗舰。 忽有一股河风吹散诸葛亮额前碎发,巾飞舞。 “鸿起应该也看到地图上標註的山丘吧..:: 诸葛亮面有浓稠担忧。 “孔明也相信这个?” 刘升莞尔一笑。 他当然注意到此前地形舆图上,安眾城附近標註的山丘,名为落鸿丘。 “我听说身怀天命之人,若遇到危险,就会得到提示... 诸葛亮双目严肃。 这个东西吧...:..很难说得清,但不能全盘否定,刘升今日的状態確实不行,脑袋晕晕,这本身就是危险的信號。 就算没有恰巧出现的落鸿丘,也应该值得注意。 有时候你的身体会更早的出现反应,还真別不信..... “你们在说什么?” 关兴一脸懵逼。 隨后听著诸葛亮娓娓道来,关兴当即大惊,他绝对相信这就是上天的警示。 “大兄身怀天命!不能不信呀!” 没有比关兴更坚信刘升就是天命之人,他著急到建议刘升立刻返回南阳,不去那什么狗屁夏口“我等当立刻提醒刘虎!” “不可!” 诸葛亮阻止道。 要是能提醒,诸葛亮早就提醒了,以这种理由提醒刘虎,只会让刘虎以为刘升在针对他,意在蛊惑军心。 你这是在影响我的权威,动摇我军军心呀! 这確实不能成为恰当的理由,也真的会动摇军心。 “若天命在我,我岂能躲?” 却见刘升从容大笑,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隨即。 他当即召唤追在身后的甘寧一起上船商议,我怎么来的我能不知道吗?这种事还是要相信的好呀.: 第253章 徐琨想要一战成名 第253章 徐琨想要一战成名 略小的船舱內,发出甘寧大惊的声音。 “公子是说此处或会遇险?” 只见案几布帛上,刚刚落下诸葛亮的墨笔,乃与眾人商议时凭藉记忆刻画而出,不差毫釐。 甘寧所指之处正是诸葛亮特意標註的落鸿丘。 落鸿丘位於溃水东岸,安陆城北三五里左右,一般作为水军停泊与瞭望观察之哨岗。 “我只是预感.. 刘升凭心而论,此处会遇险的概率几乎等於零。 他也不是要郑重其事的提醒全军,那样会动摇军心,只是儘可能提高警惕。 “除非夏口失守,否则安陆岂会遇险?” 甘寧难以置信。 须知安陆是江夏腹地,有黄祖堵在夏口,孙策根本无法到达安陆,难道他还能飞过来不成? 就算他能飞过来,也无异於送死,这完全就是军事扯淡。 他其实很佩服刘升的军事才能,可惜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若孙策从郑县渡江北上,从北岸的西陵城,向西深入安眾呢... 诸葛亮指著地图上的各处要点,做出异想天开的分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见甘寧当场反驳。 “孙策岂能无智?他要是这么走,还不如强攻偃月城... 如此有违军事常识的战术自然令甘寧觉得是无稽之谈,孙策要是这么干,那就跟送死无异,正常人脑袋不会这么发昏..... “甘兄!大兄可是天命之人,今日一直身体不適!定是上天警示!” 关兴只好提出自己的见解。 一旁的士仁陈式麋威全都认真点头。 甘寧张著鹅蛋大的嘴巴,看著他们发呆,你们是认真的吗?这种事你们也....: “兴霸无需紧张,只是请兴霸部护我左右,不做他想。” 刘升连忙安抚。 连推崇刘升的甘寧听到这样的言论都觉得难以置信,你要是跟刘虎说,他嘲笑你胆小如鼠都是小事... 引起人心惶惶才是大事。 “公子是否多虑?然公子有吩咐,寧自然奉命!” 即使甘寧仍不相信,却依然遵从刘升的號令。 不就是让船队护卫公子所在斗舰吗? 小事一桩。 “再劳烦兴霸告知前方刘公子台,广派走軻斥候,探查前方路况...: 刘升再作吩咐。 非如临大敌,而是按照一般的行军准则来布置,这样既不会引起人心动盪,也能作出有效警示如果这支军队是自家人,他说什么也要站出来提醒眾人,可惜是刘表的军队,还是刘虎为主將。 甘寧拱手作揖,当即离船。 “孔明呀,我等是否真的多虑?” “鸿起不就是素来有备无患?多留个心眼不是坏事... 待甘寧寻到刘勛,言刘升提醒之意,刘勛口头称是,实则不以为意。 在自家地盘还广布斥候?这完全是浪费人力,刘虎磨磨蹭蹭就算了,刘公子也要玩什么样? 甘寧是个负责任的人,见刘勛心口不一,於是只能说出连他也不相信的实情,那就是刘公子预感安眾会遇险..... 刘勛摇头大笑,本来对刘升还很敬佩,结果却发现刘升竟然如此胆小。 遇到落鸿丘而退却这种事,岂能不让人捧腹大笑? 我还觉得自己有天命呢,能靠著庐江取代袁术成为淮南霸主,结果呢? 刘勛更加不以为意。 甘寧短嘆一声只能离去。 这一趟不仅没说服刘勛,反而让他对刘升的印象变差了.... 甘寧觉得自己不能有负刘升所託,於是又找上韩晞。 这次他学聪明了,只说刘公子希望能多与其相处,让他的船队靠近一些,来往比较方便。 韩晞自无不可。 刘虎大军並非只有五千长枪兵,还有刘勛黄射韩晞甘寧各自部曲,將近一万人,浩浩荡荡,铺满水面。 待至中午时分。 前方刘虎主舰已经进入安眾县溃水段,站在船棚的瞭望塔之上,或也能望见屹立河边的落鸿丘。 此时的落鸿丘看似平静,鬱鬱葱葱的山脊像是慵懒之人躺在阳光下晒太阳。 那是因为..... 昨晚后半夜流过的血,早已销声匿跡, 却说。 徐琨率领三千精锐从郑县渡江北上,在西陵城略作修整,而后向西横渡三条河流,此绕道距离差不多二百里。 其军多步兵,少骑兵,著轻甲,仅携短器,简而言之轻装上阵。 他们马不停蹄,穿谷过河,沿路只於乡里补给,为了保证隱蔽,所劫掠乡里鸡犬不留。 令徐琨惊喜的是,正如孙策所料,黄祖根本没有在此路线布置防御,山谷河水就是最好的防御,可惜他们是武力赫赫的孙家军。 一般军队难以完成的绕后,在徐琨的带领下,仅用三天就进入安眾县东。 待进入安眾县东。 徐琨广布斥候,令他们沿著溃水北面隨县方向,以及南面夏口方向探查,为的是確保骗取攻打安眾城时不会被突然袭击。 邓当率亲卫向溃水北面隨县探查,凌操率亲卫向渍水南面夏口探查。 他们都有过和山越作战的丰富经歷,在这种河流山丘地形,简直是游刃有余。 凌操率先返回,言溃水南面毫无动静,然而邓当却发现北面溃水方向正巧赶来刘表援军,观其舰队不下万人。 邓当慌得当即拉著妻弟吕蒙,疯狂逃窜。 当刘表援军的消息,被邓当带回徐琨暂时驻扎的安眾东面大阳山,眾將无不气。 我等好不容易闯过重重艰难来到安眾,就等著陈生骗城,便可大功告成,此战眾將必定一战闻名谁知刚好遇到刘表援军? 相当於你舔狗舔了女神三年,结果她要答应的时候,来了个高富帅?这往哪里说理去? 陈武蒋钦周泰三人皆不愿意放弃,扬言要赶在刘表援军到来前攻进安眾。 然而此时名声不显的吕蒙却壮著胆子提出自己的见解。 “陈生虽可以帮助我们骗取安眾,然而也不一定会成功,安眾守將江夏都督苏飞,乃刘表心腹,颇有才干,岂能不防?” 徐琨以为然。 作为早年就隨孙坚作战的他,也认识刘表心腹苏飞,觉得吕蒙所言有理,便让他继续述说。 “我探查溃水北面时,发现落鸿丘防守薄弱,守军不会超过五百人,我等只要拿下落鸿丘,再伴装成敌军迎接刘表援军......” 吕蒙不识字,但很有见识。 “待其登陆不备,诱其深入,战其敌首,我等沿江发起突袭,其必惊慌大乱!” 徐琨惊嘆。 伯符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这不仅仅是奇谋,更是战略目標的转换,我们靠陈生骗取安眾城不一定会成功,但只要夺下落鸿丘再击退刘表援军。 那也完全达成了战略目標,难度降低,却更有效的达成效果。 眾將皆都惊讶,吕蒙这么一说,似乎刘表援军不是来救援的,而是来送人头的。 然也! 安眾守將苏飞久驻江夏,他一定更加了解陈生,一旦陈生被苏飞识破,此行必无功而返。 但刘表援军可不一定熟悉陈生,知道他但不了解他,这样成功率才更高。 徐琨特意询问陈生,黄射与刘勛知不知道他已经投效孙策。 因为孙策此前是一路追著黄射与刘勛,打到夏口,徐琨有理由预测,黄射刘勛也会在刘表的援军当中。 陈生回答说,连黄祖都不一定知道,就算黄射刘勛当面,他们只会认为我逃离西陵城而已。 其为江夏宗贼出身,刘表刚入荆州设计杀的一批宗贼里就有不少他的熟人,他是被震镊的的那一批.. 於是只能投靠黄祖。 在西陵城被孙策俘虏之后,孙策见其与刘表有仇,这才敢相信他。 “若我等击退刘表援军,未必不能再携胜强攻安眾。” 吕蒙继续说道。 苏飞见刘表援军都被天降孙家军击退,岂能不惧?必城內大乱。 而就算无法后续强攻安眾,徐琨此行也完全达到了孤军深入的效果,保底来说都是不虚此行。 然而吕蒙还是暴露了战场经验不足的缺点,也低估了徐琨的激进。 “我等既要击退刘表援军,也要取得安眾城!” 眾人大吃一惊。 还能这样? “落鸿丘与安眾城相隔五里,若我等在落鸿丘设伏作战,安眾城岂能不察?看不清楚人脸,还看不清人群肉搏?” 其必派兵出援! “而我埋伏一支精锐於其城北附近,待其出城,顺势掩杀入城!一举两得也!” 孙家军没有孬种呀,更是艺高人胆大,即使知道安眾守军与刘表援军的大概人数,也丝毫不当回事...... 因为战场经验告诉徐琨。 只要刘表援军下船登岸,必能杀得他们惊慌失措,多少人都不管用,要是能够斩首,那么更是奠定胜局。 而只要安眾城敢出兵支援,那他埋伏的精锐也能杀进安眾,製造大乱。 精锐就是这个打法,冲而乱阵。 眾將热血沸腾,纷纷请战。 “尔等皆勇猛敢死之士,部曲也多家族子弟,此一战成名之机,吾与尔等共享也!” 徐琨当即鼓舞士气。 正如他所说。 邓当部是孙策嫡系,都是邓当亲族子弟,凌操部更是如此,陈武乃孙策心腹,蒋钦周泰带著也全是为江贼时的部曲。 军队人数虽少然,但是战斗力却非常强悍,以一当十,不是问题。 否则徐琨也不敢孤身深入,更是隨机应变,提出这样一举两得的冒险战术。 他令邓当凌操蒋钦周泰率二千人马夜夺落鸿丘,瞒过安眾城的视线。 再於明日埋伏將至的刘表援军,先以陈生诱骗其主將杀之,而后临水大破其军..... 自与陈武率千人精锐埋伏於安眾城城北,只等明日落鸿丘战起,苏飞闻讯派军出城之际,他再顺势攻入城內。 我徐琨! 必一战成名! 第254章 大军溃败如山倒 第254章 大军溃败如山倒 (对不起!我的输入法很有问题!错別字太多啦!前文说的安眾其实是安陆!) “此山丘形状令我想起故人呀...:: 宽阔的溃水来到达安陆县后,河道逐渐变窄,浩荡的船队排成一条条长龙,向东岸河湾的浅滩码头靠岸。 安陆城在溃水东面,落鸿丘也在东面,位於安陆城北五里左右。 而刘升所舰处於队伍偏后,他站在甲板上,望著远方的落鸿丘,发出相隔两千多年的感嘆。 “是何故人?” 诸葛亮好奇问道。 “琨... 刘升直言不讳,却难以解释。 但见远处落鸿丘山头密林似中分碎发,山脊走向如一条分叉背带,右边突起部分神似铁山靠之肩膀..... 修忽。 鸣金之声从前方传来,河面上似荡漾起鸡皮疙瘩,其意为前方舰队即將登岸之意。 而刘升和诸葛亮皆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难道此前的担忧真是多虑了? 援军一行並没有遇到如何危险,一路畅通来到安陆县落鸿丘,其派出的斥候也与落鸿丘守军接应通风。 似风平浪静。 此时刘虎所在的主舰楼船率先靠岸,引领著他的主力军队陆续登陆。 巨大的船板,从船舷斜铺落地,溅起囂张的水,刘虎与刘勛以及黄射带领著各自亲卫,从船板並排走下。 斜铺向下的船板上,刘虎却仰著向上的脑袋,似用鼻孔看人。 他想起前两日刚刚到达隨县时,隨县令李严也是出城十里相迎,无不积极殷勤,这就是援军主將的待遇呀..: 到哪哪欢迎。 “苏都督何在?” 刘虎不疑有他,手按腰刀,挺直身板,走向前去,朱红色披风之下,尽显勇武之姿。 只见来迎者陈生为首,带著三十几人军士,其左右二人身材异常魁梧精悍,却皆都頜首低眉。 “在下黄守魔下校尉陈生,见过將军!敢问將军.... 陈生面带恭敬卑微,先是看了一眼黄射,似在请示,隨后才请问向刘虎。 这样细致的小动作无疑令刘虎相当不满,却也让本就毫无怀疑的他更加毫无怀疑。 黄祖魔下部將难道不会先向黄祖长子黄射打声招呼? “我乃刘荆州魔下大將刘虎..::: 刘虎抬头挺胸,声量放大。 却见一旁黄射面带疑惑问道。 “陈校尉?你不是驻守西陵城吗?怎的在此地?” 陈生悲嘆一声回道,“败军之將,只能来驻守落鸿丘. 1 黄射眉点头,又打量著陈生身后的军士,虽觉得陌生面生,却也被陈生合理的措辞说服。 刘虎暗暗不满,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 “苏都督正在安陆城中等候,刘將军隨我前否?” 陈生上前弯腰討好。 侧目间观察著河面上的船队。 “也好!大军便入驻落鸿丘,我自引亲卫前往安陆。” 刘虎转头看向右面远处五里左右的安陆城轮廓,还想著待会如何在苏飞面前耀武扬武。 隨后吩咐部將,当即下令让军队下船修整。 近一万人的军队肯定不能全部进入安陆城,这落鸿丘就是最好的驻扎地。 绵延在河岸线上的船队纷纷铺上船板,浅水滩也颳起猛烈的水,在刘虎的调度下,其所部將土们纷纷下船整队排列。 “精锐呀!” 隨行的刘勛见之暗暗点头讚赏。 刘表號称派出五千长枪兵援军,那是因为他真的有五千装备精良的长枪兵,在刘勛看来,必能杀退孙策为自己报仇。 此时先行登陆的就是这五千长枪兵。 刘勛感慨间,望向山丘两岸延伸的山道,沙土围栏后屹立著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士兵,那笔挺的身姿令他再次讚嘆..... 黄祖的魔下部曲也非常精锐! 然而他的眉头渐渐拧成麻绳,就如天际突然涌现出层层乌云,遮盖阳光。 这些將土身姿为何如此熟悉? 他转头看向眼前不足一里远的的山寨入口,从柵栏上似闻到一丝丝血腥味。 再看向柵栏前的营垒壕沟,下意识觉得里面藏著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猛然想起,早上甘寧找他,言刘升预感落鸿丘或將遇险之事。 “陈生!你已投孙策乎?!” 刘勛面色惊恐而又郑重,突然出言大喝,想要诈一诈陈生。 此时的陈生正恭候在刘虎身旁,陪著他清点列队,统计士兵人数,好安排入住..::..听到刘勛响彻河滩的质问。 陈生当即嚇得腿软。 一旁的刘虎刚刚训话魔下,闻言双眼放大,瞪如拳头,充满浓郁的疑惑,转头盯著陈生。 “你!” 刘虎毛孔颤慄,下意识握紧腰刀。 然而陈生嚇到腿软,可偽装成左右护卫的凌操与邓当,胆子却变得坚硬。 中午的烈日被耀阳的刀光划破,如同狂风呼啸而过,凌操猛如虎豹,身姿弹射而出,一刀利落砍破刘虎的脑袋。 快得令人来不及呼吸.:::: “刘虎已死!隨我杀敌!” 剎那间。 那驻守两岸山道的將士们,点燃侵满油渍的箭簇,天空似被乌云压盖,却落下带著火苗的箭雨。 山寨柵栏前的营垒壕沟,早已提刀躲藏的士兵,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面目扭曲,四肢爭先,猛然杀向河岸。 “敌袭!敌袭!吹號!吹號!” 刘勛大惊失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下意识双腿灌泥,求生的意志又使得他率先喊出声来。 然而勇猛的凌操,无惧眼前刚刚结成的长枪军阵,两条眉毛窜起火焰,似飞蛾扑火般,仅仅一人杀向刘勛所在。 邓当等三十余人也全是不要命的狠角色,配合著山坡上的箭雨,义无反顾杀进一片军阵之中。 当真是虎入羊群。 毫无准备的刘虎长枪兵,眼睁睁看著主帅的头颅近在尺被人砍落,当即手足无措,本能的反应使他们抬起长枪抵抗。 然而凌操邓当等人的暴行,嚇得他们转头就跑。 失去主將而没有战斗准备的士兵,在猛如虎狼的敌军面前,就是一群手无缚鸡的鸭子,只有被赶的份。 而一旦军队有人逃跑,却无人站出来指挥镇定,迎接他们的只有溃败。 “天杀的陈生!” 黄射脸色巨变。 看著自家军队像是海浪一样从岸上向自己袭击而来,他只庆幸自己离得船板近,可以第一时间上船逃命。 他深知自己根本止不住已经混乱的军队,那可是刘虎的军队,他哪有这种威望? 颤抖的船板被逃窜的士兵踩烂,黄射向前一跃,跳进船舷。 当他回头一看,却惊的发现,敌军只有三十几人!却追著一群五千人乱砍,如此荒谬的情景令他彻底绝望。 这......怎么会这样? 再等到山寨营垒壕沟处,蒋钦周泰率八百人杀到河岸,不到二里的距离,早已经铺满尸体,血流成河..... 呼! 一支火箭射中黄射的船只,燃起冲天的火焰。 黄射急得尖叫咆哮,呼喝著水手赶紧划桨,却听到隔壁斗舰附近,传出一声悽厉惊天的吶喊。 “步隆!汝当投效刘公子!他有天命!” 刘勛没想到自己逃过孙策的一路追杀,结果到头来,却被杀死在报仇的路上。 他只恨不能早听刘升之言,多派斥候探查,或许可以提前得知落鸿丘有变..... 被刘勛疾呼步隆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在一艘斗舰的甲板上,他欲化身猛禽飞下船去,拯救自己的恩主。 却被一旁的亲卫死死拉住。 更是眼睁睁的看著刘勛被乱刀踩踏,横尸血泊。 布隆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却无可奈何。 “刘公子?” 满身是血的邓当,將刘勛扑倒在浅滩,用卷刃的刀身,一刀一刀砍碎他的脖颈。 荆州可有太多的刘公子了,他哪里关心什么刘公子,只想著斩下刘勛的头颅,如此才不弱於凌操斩杀刘虎之功劳。 喊杀一片,河滩变成尸山火海..... 嚇破胆的五千余人,被千余人追杀得落荒而逃,欲上船而落水者不计其数,火箭点燃靠岸的船舰烧杀声震天。 若从上帝视角来看。 好歹也是五千精锐长枪兵,怎么先是被三十几人杀得大乱,又被近千人杀到彻底溃败? 难道他们就不敢反击吗?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也丝毫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人数越多反而乱得越快。 这样的动静...::.难道刘升不知道? 不止是他不知道,连韩晞部和甘寧部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现在才知道。 因为船队实在排列的太长,数百艘斗舰钟组成的船队,停泊在河湾,沿岸延伸出去,根本就是城东与城西的距离。 这也是大规模水军行军的难处,前后左右的沟通只能通过击鼓鸣金等方式。 一定程度上来说,指挥水战比指挥陆战更加艰难。 船队位置靠前的甘寧比刘升更早发现前方被伏情况,他雾时间全身毛孔竖起,震惊到无以復加。 公子真有天命?! “通知韩將军!紧隨刘公子船舰!” 甘寧立刻令魔下击鼓摇旗,让韩晞部听从刘升之舰行事。 而刘升早已当机立断。 令所在船舰向河中心退走。 “士仁!令我部將士往死里划桨!给我用力划桨!” “公子!我在划啦!我在划啦!” 如此溃败,根本组织不起反击,不是振臂一呼就能全军用力的情况,只能先逃命再说。 难道真被徐琨一战成名? 第255章 刘跑跑要力挽狂澜 第255章 刘跑跑要力挽狂澜 乌云遮住太阳。 灰濛濛的溃水河面上,有一艘黑色斗舰,一骑绝尘,逃得飞快,昔日刘跑跑之称岂是浪得虚名? 论跑路一块,没有人比得上的刘升。 一发现前方被埋伏大乱,他二话不说当即下令撤退。 诸葛亮非常讚赏刘升的果断,登陆被伏,那就是必败无疑,跟半渡而击是一个效果,根本不用考虑反击。 跑就是了。 再加上大军並不是刘升的大军,你想反击,有这个实力吗? 还別说。 刘升的一骑绝尘,为其他部曲船队指明道路,甘寧部韩晞部,纷纷追隨他的步伐,或者说是船跡...... 连侥倖从河岸逃命的黄射斗舰群,以及刘勛魔下步隆斗舰群,也跟著刘升逃命的方向逃命。 浩浩荡荡的水师精锐,此时早已火烧屁股,化作鸟兽大散。 户横遍野的落鸿丘河岸。 屠杀之声消弹,胜利的欢呼响起。 凌操全身血色模糊,黑的双眼散发出惊骇杀气,望著落荒而逃的船舰,他兴奋得仰天大笑,露出皎白带血的牙齿。 “刘表水军!不堪一击!” 邓当手提刘勛脑袋,全身都在颤抖。 身后的吕蒙看向溃水河面,近河拍击著血色浪,河中是如墨跡点点的敌军溃舰,远河则是灰濛濛的河水。 层次分明的顏色,在年轻的吕蒙双眼中,匯聚成最惊艷的色彩。 他胸中起伏不定,为这板上钉钉的胜利感到无比的兴奋,也萌发了更加远大的理想,阿蒙我必成一代名將! 河岸上的蒋钦周泰,正在收拢部曲,清点一番过后才发现,二千人军队仅仅死伤二百。 而这二百人当中,更多的是因为爭先恐后杀敌,自相踩踏而伤亡。 如此出其不意,以少胜多的胜利,令所有孙策军皆都振奋雀跃。 “不得清扫战场!当立刻驰援徐將军!” 见蒋钦周泰部曲正在缴获敌军甲器,凌操当即喝止他们。 “刘表援军已嚇破胆量,乘船败走,我等当速速前往安陆城!” 邓当附和道,並令吕蒙率先集结本部士兵, 闻蒋钦周泰也立刻整理军队行列。 “为以防万一,我留本部在此驻守!尔等立刻攻向安陆城!” 凌操邓当蒋钦周泰四人军职相等,然凌操果断斩杀刘虎,带领眾人走向胜利,此时眾將皆以其为发號施令者。 他担忧刘表援军去而復返,儘管这个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想带领本部原地驻守,以防万一。 眾將皆都遵从。 於是凌操率领本部五百人驻守落鸿丘河道,邓当蒋钦周泰率千余人火速奔向南面的安陆城。 待见安陆城燃起硝烟。 隨同邓当部的吕蒙讚嘆,今日过后,徐將军必一战成名也! 徐琨判断的完全没错。 江夏都督,安陆城守將苏飞,根本不知道徐琨早就在昨夜趁机拿下落鸿丘,並做出埋伏之姿。 谁能想得到孙策军竟然深入腹地? 根本就是出乎意料,也就不谈什么有所防备.... 当凌操邓当先后斩杀刘虎刘勛,爆发落鸿丘埋伏战,远在南面五里的安陆城,也后知后觉的做出反应。 苏飞当即令大將邓龙率五千兵马出城,查探前方情况,自留三千人守城。 结果邓龙刚刚出安陆城北门,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徐琨陈武迎面袭击。 徐琨陈武部虽只千人,然胜在出其不意,战力强悍,等邓龙出城一半,再拦腰截断,如此便令邓龙军大乱。 隨后凭藉著强悍战斗力,一鼓作气杀入安陆城中。 不得不说,直到此时,徐琨的计划全都一一实现,既埋伏刘表援军,更顺势杀入安陆城中。 只要夺下城池,徐琨此战必载入史册,孙策若成大业,他徐琨就是第一名將。 然而苏飞虽然总是后知后觉,但胜在乃刘表心腹,顽强不屈。 即使被徐琨攻入安陆城,苏飞依然顽强守家,先是率三千人与徐琨展开街道巷战,不敌...., 隨后退往內城坚守。 安陆城竟然还有內城? 跟你开玩笑?安陆城可是江夏大城,乃溃水连接汉水长江的重要战略位置,乃隨枣走廊,义阳三关的补给路线。 岂能没有內城?! 苏飞带著残部千余人守在內城城中,纵然徐琨军队勇猛,也只能暂时望城兴嘆,因为他根本没有攻城器械。 真让徐琨你顺风顺水,那你就是天命之人呢..... 徐琨也不气,胜利只剩最后一步,当稳扎稳打。 等到邓当蒋钦周泰率千余人赶到,徐琨立刻令他们拆毁外城的房屋,打造攻城器械,並亲自出面游说苏飞。 “苏飞!今你已成孤军,难以自守,望速速投降,我主必任你为大將!” 徐琨高骑大马,面仰城墙,带著得意从容之色,威逼恐嚇。 “否则待我攻破內城!鸡犬不留!” 城墙上的苏飞,血色侵染残破的札甲。 他看著外城街道上纷乱的百姓,如四处逃窜之鼠,惊慌中夹著孙军的沉重脚步声,眼前的场景迅速流转。 而他的双眼却陷入呆滯,仿佛一切的发生皆都梦幻,简直不可思议。 一座座房屋院肆倒塌,木料转眼间就变成箭矢与云梯,下一刻就將射进內城,架上高墙。 苏飞坚硬的面容也不得不露出犹豫之色。 我还有坚守內城的必要吗?孙策天降神兵,岂是我可抵挡? “苏都督!孙军虽勇,然我等只要坚守內城,等待刘荆州与黄守之援军,必能退敌也!” 却见一四十中年人,力劝苏飞。 正是安陆黄氏,荆州名士黄承彦。 他没想到自己回老家探亲,结果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他早已定居在裹阳,此次回老家正是要把家人接到襄阳。 人家还是有见识的,深知江夏以后必成为黄祖与孙策的交锋战场,还是去襄阳安全些。 不料......真是倒了血霉..... 作为安陆黄氏,那当然要劝苏飞守住安陆,大族失去老家,如鱼无水,万万不可。 “黄公觉得.... 苏飞长嘆一声,援军都被徐琨击走,我们坚持得到下一波援军吗? 他生起恐惧之心,皆因徐琨之谋略与战力太过惊人,被嚇怕了.... “苏都督乃刘荆州心腹!家人皆在裹阳!你若投降,名声不存,家人不存,孙策岂会厚待你?” 黄承彦直言不讳。 被视作心腹之人却做出投降之举,是一定会被看不起的,在此时的东汉,简直是比背弃国家还要遭人耻笑。 为什么于禁和糜芳会被虞翻不断击?就是这个原因。 背弃恩主比背叛国家更加不耻,此时的社会环境如此。 “黄公所言甚是!我一定会坚守到底!” 苏飞狼下心来,下定决心坚守。 他觉得黄承彦说的很对,若刘表苛待自己,自己背叛情有可原,可刘表明明视自己为心腹,那就死都不能背叛。 徐琨见游说不成,只能加紧製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 他得知凌操斩杀刘虎,邓当斩杀刘勛,不由得大表嘉奖,也认为刘表援军绝对已经溃散,不会造成威胁。 再者稳重的凌操甚至亲自把守落鸿丘,如此更加万无一失,只待攻破安陆內城。 而苏飞也是凭藉著黄承彦的协助,號召动员內城的大族黔首们参与守城。 双方陷入城墙攻防之僵持。 而此时我们的刘升.... 早已乘坐斗舰逃往溃水上游之西岸。 “一群江南人,连划桨都没有我们燕人快..... 率先登陆的士仁好像根本看不出他很狼犯,反而有点兴奋。 逃跑这种事对於我们公子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习惯了......况且死的都是刘表军,关我什么事? “孔明所料不差,孙策军必是从西陵城绕道安陆,我是真小看了孙策呀.... 刘升引本部下船,瞭望著远处的安陆城,此时就只有巴掌大小,根本看不清情况。 倒是损水河面上,有越来越多的溃舰向自己靠岸。 “若失安陆,夏口不保,夏口不保,则孙策张羡难以阻挡......或荆州不保...... 诸葛亮呼呼喘气,却面色严肃,娓娓分析。 “大兄!我们还是撤退吧!” 关兴闻诸葛亮之言,產生不好的预感,这是要劝大兄力挽狂澜呀。 万万不可! 他並非惧怕孙策军,只是有点迷信,或者说过於关心刘升,要是对岸的山丘不叫落鸿丘,那关兴肯定没意见。 “二兄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吧..: 麋威也壮著胆子劝刘升。 “就算公子想要出力,可这些全是刘表军队,此时如惊弓之鸟,如何能令他们听命?” 士仁更是从现实角度出发。 能迅速阻止溃败,稳定军心,这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事,能做到这点,就足以称为名將。 士仁认为刘升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们不是我们的军队呀,他们是刘表军,根本不认识公子你呀“我晓得了..... 刘升轻嘆一声。 突然间却严肃而义正言辞道。 “我们拿了刘表粮草与斗舰,並且结为联盟,怎么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呢?我军以信义为先!再言撤退者!给我自归天!” 关兴陈式麋威士仁齐齐憎逼。 公子是个正义之人,可对待他人也这般正义? 他们觉得这种话不像是刘升会说出口的。 那是因为刘升早已察觉甘寧部与韩晞部已经登岸,並且韩晞与甘寧正向自已跑来,说给他们听的. 实则他真没想一走了之,力挽狂澜不敢说,不过过招,你孙策当我是病猫? 第256章 我主事你们有没有意见 第256章 我主事你们有没有意见 溳水西岸。 夺命奔逃的斗舰走軻,像是一群发情的母猪,来不及剎车,纷纷撞向河岸浅滩,先后掀起比人还高的惊恐浪。 “公子!寧悔不当初!恨不能早听公子之言呀!” 甘寧带著沈弥娄发,踏著浅水,奔向刘升所在。 一旁的韩晞闻言大惊。 难道公子早已预知今日之事? 他想起今早,甘寧让他把舰队靠后,接近刘升所舰航行之事,这无意中也让韩晞逃过一劫,至少也算跑得及时。 “我早说过大兄有天命!你们就是......哎!” 关兴怒嘆一声。 眾人更是因为刚才刘升出言之决定,而感到仿徨不安。 “兴霸!你想要一战成名吗?你想要名震天下吗?” 只见刘升屹立风中,双目火热,忽口出激励之言,把迎面走来的甘寧定在原地。 你总是自言怀才不遇,刘表不能厚待你,可今日你若一战成名,那不仅仅是刘表,全天下的诸侯都会知道你甘寧的名字。 届时非君择臣,乃臣择君也! “我.... 1 甘寧喘息不止,胸膛起伏,被刘升之言激得难以挪动脚步。 身后的沈弥娄发大感不妙。 甘大兄!刘公子这是在拱火呢!他在激你呀!千万別上当! 即使是以往对南阳刘备军很有好感,並且数劝甘寧投靠刘备的沈弥,此时也不得不伸出胳膊肘,慰了甘寧一下。 眼下这种情况......刘公子很明显要让我们拼命,甘大兄你可別犯糊涂..... “我甘寧不想一战成名..... 甘寧的语气变得十分冷静,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溃水河面,寂静无波。 闻言沈弥娄发这才放下提著的心肝,甘大兄可不是容易被激的人... 谁知。 “但我愿为公子一战!” 此前一直徘徊在刘升与刘表之间,犹豫抉择的甘寧,此刻却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为刘升效力。 我再也不想在刘表魔下等待机会。 我要为公子效力! 我要为公子效力! 甘寧突兀而决然的单膝跪地,河水打湿他的裤腿,腰间的铃鐺落在水面。 沈弥娄发二人心中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却也紧隨其后,直直跪拜下来。 “为我著甲!” 只听刘升一声暴喝,扬起高傲从容的面容,张开海纳百川的双臂,望向宽阔长河对岸的落鸿丘,双眼变得坚定不移。 关兴连忙脱下身上的扎甲,与威一起为刘升披甲。 待士仁將长剑奉於刘升双手。 此刻的刘升仿佛回到昔日追杀袁术的那天。 “兴霸!今日我与你携手奋战!他日之荣耀,我不会独享!” 刘升按剑走向前去,捡起漂浮在浅水面的铃鐺,按进甘寧的手心,双手紧紧握住。 甘寧双目瞪大,鼻孔渐张,胸中有一团炙热的火焰急需喷发。 “愿为公子而死!” 刘升顺势一手拉起甘寧,相互握著的手掌似包含著一股力量,在震震颤慄。 见之诸葛亮摇头心折。 帅!太帅了!帅出了翔.... 刘升顷刻间的决断还是令诸葛亮发出敬佩和讚赏,此刻逃走固然无恙,然大势將变得难以控制,与己不利。 而那穿甲带剑的神武之姿,简直就是天生的主帅,无不令人仰慕嚮往。 更是机智的第一时间,拉拢住最强战力甘寧部,令甘寧倾心而愿死战, 这样的人確有天命也! “愿为公子而死!” 沈弥与娄发也被刘升的气度震镊,更因为与甘寧从来都是一条心,甘大兄要死,那我等岂能惧怕后退? “好!” 刘升大喜,展露出以往都鲜少出现的独断霸气, 他看向一旁发呆的韩晞。 “事急从权......现在我主事,韩將军你有没有意见?” 刘升的眼神犀利而又没有感情,令韩晞屁股一紧,加之甘寧等人,诸葛亮关兴等齐齐看向自己,韩晞咽了口唾沫。 他觉得自己要是提出不同意见,怕是被会甘寧当场斩下狗头,並被刘升夺取兵权。 当然这是他一时间想歪了......刘升怎么可能强夺他的兵权?都是盟友......不会的啦.... “本將......末將!没有意见!” 韩晞吞吞吐吐间,很快就清晰了自己的定位,当即表明愿听刘升號令。 刘公子......咱不是还一起喝酒宴会过?至於摆出一副这样严肃的样子嘛......我有点怕! “士仁听命!” 刘升侧目。 “你率轻骑沿西岸南下,探查安陆城情况!不得有误!” “诺!” 士仁当即引数骑而去。 “陈式麋威听命!你们速坐走軻沿河北上隨县,令隨县县令李严率军支援!” 刘升召唤来陈式麋威。 “跟他说!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令他火速带兵南下!不必请示刘荆州!” “诺!” 陈式麋威连忙引数人前往西岸寻船。 “韩晞..... “诺!” 刘升刚刚转头看向韩晞,任务还未下达,就见他挺胸领命,嚇得不轻..... “韩晞!甘寧!沿岸结阵,稳住军阵,若登岸欲逃者,就地斩杀!一直给我杀到没人逃跑!” 刘升面露狠色。 他深知自己可以凭藉威望与交情稳住甘寧部与韩晞部。 但绝对无法稳住群龙无首的刘虎张勋溃部,只能杀到他们不敢溃逃。 “关兴!为我建一指挥台!” “诺!” 关兴当即带人把一艘走軻砸烂,並在偌大河岸较为突起之处,搭建点將台。 疯狂逃命,船舰屁股带火的黄射部曲,此时也刚好赶到。 见刘升意图反击,黄射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是亲眼所见孙策军是有多么勇猛,那绝不是普通军队能够抵挡。 可当他看到甘寧韩晞全都死心塌地的听从刘升號令,又觉得如果是刘公子话......那也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若失安陆,黄射不但连老家都没了,或连前线的父亲黄祖都回不来。 刘公子! 我来帮你! 黄射坚定决心,很快加入甘寧与韩晞的军阵中,执行刘升布置的任务。 “孔明呀,真是不好意思.... 刘升带著诸葛亮走向点將台处,说的话含义不明......实则只有自己明白......我提前把孔明招募,害得他娶不了老婆..... 今孙策军围攻安陆,不出意外......安陆黄氏怕是要......家破人亡。 要是让诸葛亮知道他在想这事,或许会笑骂他,你心臟是真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儿女情长? “能与鸿起共赴艰难,亮此生不算枉活..:: ? 诸葛亮还以为刘升是说,把他带来江夏结果遇到这种情况而道歉。 他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责怪刘升? 相反。 能经歷这种大事,让他觉得不虚此行,我等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鬆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他更欣慰的是刘升做出完全正確的回应,不愧英明神武。 第257章 把刘字旗帜给我竖起来 第257章 把刘字旗帜给我竖起来 登岸的船只翻起不断呼啸的浪。 一名七荤八素的刘虎部曲,刚刚从带著火苗的斗舰跳下,慌乱的他根本没看到眼前甘寧韩晞已经结成的军阵。 於是跌跌撞撞朝著沿河小道逃窜,似其者繁多,全都是被嚇破胆的。 可惜全被甘寧一一拉了回来,当场斩掉脑袋。 “逃者杀无赦!” 一颗颗脑袋堆得有八尺高,就这样血淋淋的展现在点將台前。 正所谓慈不掌兵,刘升眉眼不动,面无表情。 直到甘寧换了十几把砍刀,累得气喘吁吁,直到再也没有溃兵敢越过军阵前线,直到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才堪堪止住溃逃的趋势。 “刘虎將军魔下,军曲侯何在?屯长!什长!伍长!何在?” 刘升聂立高台,拔剑而出。 眉眼一扫,结成军阵的甘寧部八百人以及韩晞部千人黄射部五百人,尽入眼底。 想要靠这二千余人反击,太难......必须收拢刘虎刘勛溃部,至少得有五千人才有胜算。 而刘虎刘勛溃兵,此时被甘寧韩晞黄射军阵围在中间,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或站立弯腰或蹲在地上吃草:::::: 还有的累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想逃也不想站起来,爱咋咋地。 不出意料。 刘升的喊话。 当即迎来冷场。 “是全死光了吗?” 他冷嘲大喊道。 “孬种!没用的荆州孬种!刘荆州出发前与我说,尔等皆长枪精锐,现如今你们丟了手中长枪!也丟了你们双腿之间的枪!” 刘升骂得很脏。 “眼睁睁看著自家主帅被阵斩,如此耻辱之事竟然发生在我的眼前?没有血性的荆州孬种,全给我滚回去种地!” 主帅被阵斩对於士兵来说相当耻辱。 特別还是被刘表翊为精锐的长枪军。 而且刘升骂他们不是男人,没有根,只配回去当牛马,没资格参军打仗,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杀够了就不能再杀,而是先激再抚。 诸葛亮暗暗点头,鸿起当真是天生的主帅..... “你是何人?竟然指挥我等?” 终於有一个有血性的荆州土兵,挺身质问刘升。 观你年纪轻轻,有何资格训斥我等? “问得好!哈哈哈!” 刘升仰头大笑。 他就怕这些人真是孬种。 “站在你眼前的是,前將军刘豫州长子!温侯吕布贤婿,扬武將军张绣贤侄,曾驰骋淮泗之地,阵斩袁术大將薛礼刘详,手刃袁术狗头,脚踢曹操虎豹骑,大汉奋威將军刘升是也!” 刘升不带喘气,连串惊言如狂风扑面而去。 眾人肃然起敬。 “吹牛!” 却见问话士兵不服。 “我刘升之名!你难道不知道吗?” 刘升怒喝道。 “韩晞!举起手中长枪!” “诺!” 正维持军阵,离著点將台刘升大约有七十步距离的韩晞,又下意识的听从號令,举起手中长枪。 但见刘升持弓猛然发射,箭出如龙,聚焦著全场近五千双目光,咔一声將长枪枪柄射断。 寒芒稍纵即逝。 眾人心臟喷张。 韩晞甚至来不及手掌颤抖,整个人呆若木鸡。 黄射惊讶到双目泪流,刘荆州令刘公子为参军,是我等此行最大的保障呀! 而甘寧讚嘆不已,此神射不弱我也! 眾將士更是惊讶的嚇得不敢出声,躺著的蹲著的全都站了起来,弯著腰的连忙挺直,只有那名言刘升吹牛者跪了下来。 “我信了!我服了!” “庐江太守刘勛魔下校尉步隆在此,愿率八百部曲投靠刘公子!” 却见一年轻小將出列,其面目清秀,双目透著血丝,倔强的咬紧腮帮。 “你是哪里人?” 刘升见其样貌不俗,出言问道。 “徐州淮阴人士,步隆!字惊云!” 谁知他的名字更是不俗.... 步隆正是徐州淮阴大族步氏,其与步鷺是同族。 步氏受祸於曹操二屠徐州,纷纷举族南下,大部分都去投靠庐江,正是步练师那一支,只有步鷺一个人跑去会稽种田卖瓜。 这情形与诸葛亮有点相似,从父诸葛玄带著家人跑豫章,他大哥诸葛瑾一个人跑江东。 “愿为公子效死!” 步隆颇有远见,见刘升有意稳定军心,欲要反击,想要为恩主刘勛报仇的他,当即率先表態。 刘勛与其从弟刘偕皆死在战乱中,只有步隆彼时没有下船,若不是亲卫阻拦,他当场就要带人衝下船去报仇。 “你是有血性的人呀!” 刘升感慨道。 隨后哈哈大笑。 “诸位可知河对岸的山丘叫什么名字?落鸿丘!而我字鸿起!可我从未感到畏惧!” 刘升义正言辞大喝道, “当年我可以凭藉区区数十骑战杀袁术,今日便可迈过这落鸿丘!事在人为也!” 刘升走下台去,走到步隆以及刘虎溃部將士们的面前。 “你们难道不想为自己的主帅报仇吗?你们难道要狼狐逃回裹阳?” 刘升先是抓起那个跪在地上的土兵,脸贴脸的朝他咆哮,震得他耳膜当即发聋。 周围將土无不慢慢握紧拳头,恐惧之色渐渐消失。 “跟著我!我带你们一雪前耻!跟著我!我带你们携胜而归!” “我愿跟隨公子!” 甘寧与黄射本想率先號召本部响应刘升之言,如此便能迅速传染全军。 不料却见那群溃兵中,有人先出声,而后带动著眾人纷纷吶喊。 剎那间喊声震盪。 或为了活命或为了报仇或为了雪耻......或只是单纯的被刘升之言举感染,总之......溃败的士兵们重拾信心。 想要紧紧的跟隨刘升。 “此战!死了的我为他立碑!活著的我带他荣归故里!没有孬种!” “没有孬种!” “没有孬种!” “没有孬种!” 刘升拔剑而起,匯聚眾人之熊熊战意,似可劈开对岸的落鸿丘。 “关兴听命!” 刘升跑回点將台。 “把刘字旗帜给我竖起来!把刘字旗帜给我竖起来!” 激动的关兴爬上刚刚建造的瞭望台,手中挥舞著玄色朱边刘字旗,非刘虎刘勛之刘,乃是刘升之刘也。 大风起兮云飞扬.... 诸葛亮面露欣慰惊喜之色,军心可用,此战必胜! 驻守在对岸落鸿丘的凌操,相隔二十多里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对岸的情况,只隱隱约约的听到令人不安的吶喊声。 他率本部五百人,登上从刘虎军手里缴获的楼船,打算行驶到对岸,探查情况。 刚刚登上威猛的楼船,凌操不由得毛孔喷张,自豪之色油然而起,像这样的巨大楼船,整个江东孙策军只有三艘。 而他凌操就徒手为孙策搓出了第四艘。 今日何尝不是我凌操一战成名? 第258章 全军出击无一生还 第258章 全军出击无一生还 午后。 炙热的阳光碟机散清水头顶上的乌云,也將楼船上,陈生那惊恐的双眼照射得清晰无比。 “凌校尉!敌军欲反击乎?” 凌操的楼船满载本部五百人,行驶在溃水中心,朝著西岸探查而去。 战棚上的陈生,望著西岸硝烟里重新集结的刘升军,不由得惊呼出口。 “那就再杀溃他们一次!” 凌操双目如火,粗獷的面容带著血疤,隨即拔剑而起,杀意盎然。 他没想到,如此溃败的大军竟然还能够重新集结?虽不知道集结者为谁,却也是暗生佩服之意,刘表魔下亦有良將耶。 可那又如何? 终不过是负隅顽抗,成为我凌操功劳簿上又一笔华彩罢了。 “眾將听命!驾驶楼船迅速靠近!弓弩射之!” 凌操做出果断决策。 正如他此前选择留守此地,有备无患,都是非常英明的决定。 缴获的刘虎楼船上,有非常多且精良的弓弩架和拋石架,这就是凌操最大的依仗。 需知水面作战,通常以远程武器为重,只要弓弩箭雨覆盖,铁石拋砸打击,往往就能击溃一支水军的军心。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接舷战。 巨大的楼船像一只海底猛兽,匍匐在河面上,朝著西岸游摆而去。 却见河岸残留的硝烟中,撒时冒出中型斗舰,小型,以及从来不会塞船的走軻,犹如天女散瞬间撒向河面。 “敌速惊人!有备而来!” 凌操大惊。 本想先发制人,以箭雨落石率先覆盖打击,压制住敌军的反扑气势。 不料敌军令行禁止,雷厉风行,先行分散开来,欲行包围夹击之战术。 凌操惊讶而判断到,敌军之中真有高人!连主將刘虎刘勛都已授首,怎么还藏著知兵善战之人? 他万万没想到..... “此为刘虎刘勛头颅!尔等还不是速速投降!” 凌操令魔下部曲將二刘之头颅升上船杆,以威嚇敌军。 震怖的两颗头颅还带著沥沥血水,在太阳底下依然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狗贼!报上名来!我必杀你!” 但见一艘发怒的朦犹如鱼雷般飞蛾扑火,迎面撞向凌操的楼船。 “我乃吴侯孙策魔下校尉凌操!有胆就来杀我!” 凌操冲向楼船船首,面如恶鬼,声若猛虎,朝著来者朦咆哮。 眶当! 籟籟! 巨石准確无误的砸中冒进的朦,又被箭矢插成刺蝟,未及楼船三十步远,便饮恨沉没。 “哈哈哈!” 凌操楼船上的部曲们爆发出囂张得意的狂笑,轻蔑敌之不自量力。 然而。 高掛的主將头颅,並没有恐嚇住刘升军士的胆气,漫天的箭雨铁石也阻挡不了他们反击的决心,一行船队早已穿梭到凌操楼船背后。 “江东狗!凌操!乃公待会要你狗命!” 甘寧躲在船舷內侧,躲避著敌军火力。 他咬牙怒骂,又愜意自然的抚摸著露出船舷的头上鸟羽。 你以为甘寧为何总是头插鸟羽?只是单纯的煊赫炫耀美姿?显然不是!乃判断风向也! 此时他率领的朦船队在步隆部的正面掩护之下,已经从北侧绕至凌操楼船身后,而当河面吹拂著来自东南面的微风。 甘寧咧嘴一笑。 “浸油!” “射箭!” 一声令下。 箭簇燃火。 十几条齐齐站立起英武的身姿,一排排火箭冲天而飞,藉助著风势,刷刷射向高大的楼船楼船上的船帆被率先点燃,油渍带火落在甲板,烫得甲板哇哇大叫,凌操大叫不好,提著弓箭,带领亲卫来到船尾。 “给我反射!” 凌操临危不乱,迅速做出反击。 此时顺风的甘寧部才是最大的威胁,遂其亲自来到船尾督战。 甘寧队才刚刚射出两轮火箭,就被凌操压製得抬不起头,想要把偌大的楼船烧毁,这还远远不够...... “沈弥!点燃船只!衝过去!” 狠辣且善战的甘寧深知,楼船船高首宽,船坚固如铁,似城楼易守难攻,不管对射还是接舷,都非常不利。 唯有火攻! 火箭不行? 那就火船! 甘寧率先把自己的点燃,又派人放出走軻,全都点燃,分散敌军视线。 河面顿时燃起熊熊之火,顺著风向撞向凌操的楼船,火势雾时间蔓延而起,惊得凌操瞳孔放大遇到不要命的狠人啦! “击鼓!全军出击!” 西面河岸的瞭望台,由刘升亲自坐镇。 见远处的楼船冒起火焰,他当即摇旗下令,令留守岸上的黄射部也立刻上船出击。 毫无保留,欲將敌军楼船蚕食。 早已分散在河面的韩晞部与正面的步隆部,闻听刘升鼓令,见敌楼船著火,纷纷指挥船队向那唯一的目標靠近。 风声水声火声箭声......在楼船四面接之时,全都被喊杀声掩盖住。 “为刘虎將军报仇!” “为刘勛將军报仇!” “痛杀江东狗狗!” “为刘公子死战!” 高耸的楼船的船舷,被一条条绳索铁鉤勾住,犹如一群鬣狗的爪子,不断划破雄师的表皮,双拳难敌四手。 “敌军战意何以如此汹涌?” 当那些奋不顾身的刘升军爬上楼船船舷,凌操双目瞪大,惊讶的无以復加。 明明你们才是溃败之军呀! 为什么士气如此高涨? 倒反天罡! 船尾处的凌操,想要迅速奔向船中心的高处船棚,登高望远,稳定军心,继而再临阵指挥,未必不能杀退敌军。 “江东儿郎!给我坚持住!” 凌操的粗壮双腿踏得甲板沉闷作响,他边跑边鼓舞士气。 然而却有一人悄无声息的从南侧船舷爬了上来,似水鬼般全身湿透,巾裹著的鸟羽或在落水时被鱼儿当做鱼饵吃掉。 而现在近在眼前的凌操就是他的鱼饵。 “凌操!杀你者乃公子刘升魔下!甘寧是也!” 粗狂的嗓音將狂奔的凌操定在原地。 他转头向南,一张布满水渍杀意的桀驁脸庞,被一张长弓阻挡,黑的箭簇似食人鱼猛然杀出。 抖动如电! 欢呼雀跃! 咻的一声没入凌操侧脸,壮硕的身姿被掀翻在地,他摸了摸带血的箭簇,却发现被镶嵌在甲板里..... 一旁的亲卫呆若木鸡。 “杀他个片甲不留!” 甘寧拔刀向前,衝进保护凌操尸首的敌军亲卫群。 哦哦! 啊啊! 误误! 喊杀与尖叫充斥著渍水水面,刀光剑影,水火交加,一群饥渴的食人鱼蚕食著偌大的海底猛兽。 水面淹没巨大的楼船。 凌操所部五百人,无一生还。 第259章 嚇跑江东鼠辈 第259章 嚇跑江东鼠辈 溳水西岸。 铁索断裂的朦半沉江心,焦黑的楼船如巨兽骨骸斜插淤泥,风帆残片缠绕梳杆,隨波起伏似招魂幡...... 刘升振臂高呼,宣告著胜利的到来。 而我们的福將斥候士仁,再一次探查到令人惊喜的消息。 “报!报报!报!” 孙策军攻破安陆外城,然攻其內城不利,正与安陆內城守军僵持不下。 “我等当立刻乘胜追击,顺水而下,必能大破孙策军!” 诸葛亮当即諫言。 刘升以为然也。 隨即带领本部登上斗舰,竖起主帅旗帜,集结散落河面的眾將部曲。 乱如一锅火锅的河面战场,见刘升主舰鸣金击鼓,纷纷也围將靠近,有条不紊组合排列成一支精锐水师舰队。 “兴霸!眾將皆为功臣!而你是英雄吶!” 各部將领纷纷前来刘升主舰覲见。 只见甘寧手提凌操头颅,从船爬梯翻身而上,刘升当即向前迎去,不吝讚美之词。 “若无公子稳定军心,指挥若定,我岂能杀此江东狗?” 甘寧身负轻伤,浑不在意,將凌操头颅双手奉上。 刘升看了眼凌操头颅,暗道不愧是江东猛將,连死状也这般刚猛。 可惜你遇上的是比你更猛更狼的甘寧.:, “將此头颅掛上船杆!” 刘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掛凌操头颅而嚇敌扬威也。 隨后。 韩晞黄射步隆等將纷纷来到主舰。 步隆手提陈生头颅,其勇不下甘寧,却见黄射一手拎起陈生脑袋当做皮球,当场来了个临空抽射. 狗东西! 大叛徒! 踢死你! 黄射射了一脚还不解恨,直把陈生的圆脑袋踢扁踩烂,这才呼呼解气,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却也都理解他的恨意,若非这陈生叛徒,我等此前岂会经此大败? “若非刘公子!荆州不存也!” 黄射无比庆幸此行有刘升参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晞也同样嘆为观止,赫赫之名无虚士呀,刘公子果知兵善战也! 刘升令关兴打造两个锦盒,用以盛放刘虎刘勛首级,待战事罢了再好生安葬。 他没想到......今早还与二人作揖见面,短短时间后......却只能捧著盒子相见。 此战全歼凌操五百人,已军死伤千人,敌我战损比不太理想,然而眾人皆以为大胜,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大胜。 能集结起溃散的军队,並击败占据楼船的敌军精锐五百,怎么不算是大胜? 军事奇蹟! “诸位!胜利就在眼前!隨我杀向安陆!” 刘升嘉奖鼓励眾人,而后令其各回本部,欲一鼓作气杀向安陆城。 风声作响,水声荡漾,一行战舰已过落鸿丘,屹立斗舰战棚之上,刘升面色风轻云淡。 “报!报报!报!” 一骑人马四肢跌撞,撞进安陆城北门,街道上响起惊慌的马蹄人声。 此时。 徐琨正在围攻位於安陆城內西南方位的內城,他左肩带著箭伤,却依然亲临一阵指挥。 新建的飞梯架满高四丈的內城城墙,江东土兵迎著箭雨,犹如群蚁攀附而上。 守城的苏飞顽强不屈,一次次將先登敌兵推倒城下。 “蒋钦周泰部退下!我亲率將士先登!” 望著天空已过正中的太阳,城墙下躺满哀嚎的士兵,徐琨咬牙呼喝,血汗交加的面容渐渐变得坚毅决然。 “不世之功就在眼前!江东儿郎们!隨我衝锋!” 徐琨登上战车,振臂高呼,欲为即將发起的总攻亲登,整顿鼓舞士气。 邓当陈武蒋钦周泰等將纷纷响应,连那些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士兵们也挣扎著撑起身体,似一瞬间感觉不到身体的伤痛。 这一幕..... 看得墙头上的苏飞,头皮发麻,心中透凉。 江东军都是铁打的吗?如此损失惨重之情况下,依然战意不减?顽强如斯?! “我还能坚持得下去吗..... 苏飞长嘆一口气。 只觉得片刻之间就会城破人亡。 城墙守军將士以及临时参防的青壮们,似也手脚僵硬,垂头丧气...: “苏都督!此乃敌军迴光返照!离死不远啦!我们怎么能倒在黎明前的黑暗!” 黄承彦没有参与守城,却也在尽力的组织人手,贡献自己的力量。 见苏飞以及守军將士意志不坚,他火急火燎跑上城墙,出言鼓舞,振臂激励。 然而。 听闻城墙下爆发出震天的吶喊,连黄承彦也强撑著身子,扶靠在墙垛,墙垛沟壑里的血液令他感到彻骨寒冷。 “敌军疲累!隨我一举先登!” 似察觉城墙上的守军意志溃败,徐琨容光泛发,双目陡然变大。 他拔剑指挥,令亲卫们举起盾牌,掩护著自己的战车杀向城墙。 “杀向城墙!” “杀向城墙!” “杀向城墙!” “报!” 惊慌之骑终於踏过三里多长的街道,来到內城城下,像是一脚急剎车,踩停徐琨的即將发起总攻的军阵。 “將军!溃水有敌军杀来!不下五千!其主舰船杆掛著......掛著凌校尉的头颅..... 斥候双目含泪,跌落马下,跪在青石板地上,哀痛回报。 忽如晴天霹雳。 徐琨一个腿软,没有扶住战车的围栏,直直摔倒下来,亲卫们手疾眼快,纷纷衝上去托衬住他的身躯。 怎么可能?!! 哪里来的敌军? 刘表援军明明被伏击大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发起反击?竟还杀死凌操? “来......来者为谁?” 徐琨嘴唇苍白,四肢颤抖,非恐惧害怕,乃愤怒震惊,悲哀难忍。 不世之功就在眼前,赫赫威名即將收入囊中,结果天降大难,或满盘皆输..... 怎一个悲痛能言? 这他么的是怎么回事?! “凌操部无人逃脱.....我等斥候也是见船队行驶而来这才......不知敌军主將......乃刘字旗..... 斥候吞吞吐吐,心中震惊得颤抖起来。 就好像和刘虎军苏飞军,突然得知孙策军出现在眼前一样。 震惊转移! 邓当陈武蒋钦周泰等將,皆都惊怒交加,不可思议,溃败之军岂能发起反击? 这同样有违军事常理呀! “徐將军!再带我们冲一次吧!再带我们冲一次吧!” 吕蒙挺身而出,咬牙怒目,拔剑直指不远处的城墙。 只要我们衝上城墙,就能坚守,就能抵御敌军,徐將军!再带我们冲一次吧! “撤......退!” 徐琨咬碎后槽牙,血水从嘴角溢出,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痛失好局,直教人生死不如。 痛!太痛了!痛出了翔..... 他非常清楚。 一旦等敌军袭至安陆,而他们还未攻取內城,那必然陷入內外包夹之势,届时不要说痛失好局,或会全军覆没。 难道不能再上演一次分兵行动,一举两得?派兵阻拦敌军登陆,自率亲卫攻破內城。 你徐琨不就是自持勇武,偏好冒险吗? 此前乃出其不意,遂有成功率可言,现如今都是明牌,拼的是硬实力。 况且徐琨军早已经先战多场,意志尚坚却体力不足,是你们爬墙快?还是刘升登陆快?难说! 更不用说。 能组织起溃军反击,並杀得凌操人头落地,且全部溃灭的人,岂是无名之辈?刘表援军之中必有名將也! 即使徐琨恨得咬断牙齿,也不得不果断撤退。 现在不走? 待会一个都別想走! “徐將军!” 邓当欲要阻止。 我等苦心孤诣,呕心沥血,闯过重重难关,如今胜利就在眼前,岂能轻易撤退? 他不服不甘,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撤退!违抗者杀无赦!” 徐琨一口鲜血喷出,双目发昏,倒在亲卫怀里,不省人事。 “將军!” “將军!” “將军!” 眾將无奈之下,只能组织部曲,迅速撤退,从安陆外城东门,奔逃而出。 瞬间。 內城城下只留下惨状的尸体,以及江东主將咬碎的悲痛牙齿... 如此跌岩反转的一幕令城墙的苏飞看傻了眼,他左右张望,想从黄承彦以及亲卫脸上找到答案,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打了鸡血,疯狂吶喊叫囂的孙军,怎么现在却突然撤退? 莫非有诈? “苏都督!我料必是援军来也!” 黄承彦从容抚须,哈哈大笑。 援军?! 苏飞肉眼可见的焕发精神,双目炯炯如星光璀璨,一身的疲惫也顿时荡然全无。 “守住啦!將士们!我们守住啦!” 苏飞兴奋得仰头大喊,带动著城墙的守军们纷纷奔相走告,普天同庆。 却见苏飞衝到內城北面,望著溃逃这孙策军,放声大喊。 “江东军胆小如鼠!鼠辈也!哈哈哈!” 內城响起惊天的吶喊与嘲笑,发泄著此前被狠狠压制的情绪。 你孙策军不是很猛吗?有本事回来单挑?逃什么? “黄公!我等是否该出兵追击?” 苏飞拉著黄承彦的手,向他询问良策。 黄承彦看著血跡泞泥的城墙走道,以及城墙堆满的尸体箭矢巨石断梯,隨后摇了摇头。 “苏都督坚守內城已是大功一件,且不可贪功也!当先清扫战场,稳定人心。” 闻言苏飞信服。 內城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却也不约而同的期待起,到底是哪位援军將领救丫我们的命?还把徐琨嚇得如鼠逃窜? 据苏飞以及黄承彦所知,个荆州魔下似乎没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这是真难猜! 第260章 扶大厦之將倾 第260章 扶大厦之將倾 正如诸葛亮预料那般。 当士仁带回安陆城未失,正陷入僵持的消息,而刘升却先一步歼灭凌操全部....:..那么等待他们的必是一场大胜。 从渍水南下的刘升军並没有著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先行派出走軻斥候,探查河岸码头情况,確认无人埋伏之后,这才引大军登陆。 见外城城墙也无人把守,刘升更加谨慎,为確保城內没有埋伏,他再次先行探查无误,最后才率军入城。 该稳健时就稳健,切不可得意忘形,从而乐极生悲。 当刘升亲率大军入城,早已不见徐琨军的影子。 “敢问城下何人?是否为刘荆州援军?” 苏飞望著城下军队,为首者神武飞扬,隨后谨慎的出声询问道。 “在下奋威將军刘升,正是奉刘荆州之命援军江夏,不料遇到一点阻碍,现已无事!” 刘升转头朝著东面街道看了一眼,似还能看清江东军撤退时的脚印痕跡。 暗道难道是孙策亲自率军前来? 竟然如此果断? 跑得这么快? 不愧是善战之人呀,要是他跑得不够快,那刘升就得让他尝尝凌操部曲全军覆没的滋味。 “苏都督!是我!快快开门!” 黄射懒得跟苏飞废话,当即引骑上前叫喊。 见是黄射当面,苏飞终於放下心来,拉著黄承彦以及眾將,连忙下城迎接。 “若非苏都督顽强坚守,安陆不保,夏口不保,荆州不保呀!” 刘升儼然把自己当成这支援军的主帅,拉著苏飞的手极尽讚美嘉奖。 “若非刘公子..... 黄射却觉得刘升才是最关键的人物,於是將刘虎刘勛如何遇险,大军如何溃败,以及刘升如何力挽狂澜娓娓道来。 听得苏飞那是摇头咋舌,惊嘆连连。 刘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覆灭强大袁术,手刃其首的少年英雄呀! 苏飞颇有军事才干,深知刘升所行之事,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必一战成名,准確点来说是再添浓墨重彩之战绩。 “刘公子扶大厦之將倾,令老夫佩服不已呀!” 黄承彦感慨不已。 你说刘荆州用人不当吧......也对!偏偏派从子刘虎当主將,结果轻心大意,差点酿成大错。 也不对!刘公子不也是刘荆州派来的吗? 只能说刘表该庆幸..... 实则刘虎也並非很无能,谁能料到孙策兵行险招? 只能说刘升临危不惧,有力挽狂澜之能。 “族父?你怎么也在这?” 黄射连忙向黄承彦作揖行礼。 “敢问阁下?” 刘升请问道。 “在下区区黄承彦,见过刘公子...., “这是我之好友诸葛孔明!快快见过黄公!” 刘升惊喜暗道。 这就是缘分吶。 诸葛亮不明所以,却还是恭谨拜见黄承彦。 黄承彦暗暗点头,他与诸葛玄相识,自然知道诸葛亮,暗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也甚是得刘公子看重呀...... “那徐琨定然走不远,刘公子可要追击之?” 苏飞立马上前建议道。 “徐......琨?”” 刘升面露疑色。 此行不是孙策亲至?而是徐琨? 徐琨竟也如此有能?真是差点被他奸计得逞。 “鸿起认识徐......琨?” “不认识.... 3 诸葛亮也是眉疑惑,脑袋冒起问號。 今早他询问刘升见落鸿丘想起是何故人,刘升回答一个琨字,如今怎么觉得,这仿佛一切都在鸿起的掌控之中? 敌军的埋伏袭击都还没开始,鸿起你就知道了敌军主帅的名字?这是.... 诸葛亮的眼神变得神秘兮兮,这事有点玄幻....: 难道鸿起故意如此,好藉机夺取刘表的部曲? 啪! 诸葛亮当即在心里给自己扇了个巴掌,我怎么能想的这么脏呢?虽然结果恰巧不小心变成这样。 但鸿起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公子!我欲请战!” 只见韩晞甘寧步隆纷纷请战。 只杀凌操一人,还不足以洗涮前耻,必要让徐琨付出代价。 想逃? 哪有那么容易? 这可不是上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可追,追必败。” 却见诸葛亮立刻諫言道。 眾人闻言眉头紧皱,你说什么呢?敌军溃逃,正是我等追击之机,岂能会败? 刘升不置可否。 却见韩晞再次请战。 甘寧斩杀凌操,步隆手刃陈生,独独韩晞功劳不显,此时不站出来立功,回去怎么和刘表交代2 他要是再不站出来立功,那这支军队可就要完全被刘升说了算。 韩晞对刘升很是敬佩,但敬佩归敬佩,立场还是十分鲜明。 “韩將军率本部去吧!不可深追!” 刘升当即发號施令。 诸葛亮不明白,以刘升之才,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缘由?为什么还让韩晞去追? 徐琨第一时间撤退,说明他是知兵善战之將,懂得料敌於先,那也必然会设下埋伏,阻击追兵谁逃跑不设埋伏? 除非你全是骑兵,或者顺风坐船..: 刘升岂能不知? 不过。 有的人是劝不住的......刘升不让甘寧步隆去追,他们绝无任何想法,他们已经表明態度追隨刘升而不是刘表。 但不让刘表的魔下韩晞部曲去追,他就会怪刘升不给他立功机会,在打压他。 明面不说,暗地里一定非议。 根本不是我故意要削弱韩晞部曲的意思呀! 当然...:..也是顺便突出一下孔明的才能,什么叫料敌先机?你们就看好了吧。 韩晞大喜,先行谢过刘升,而后带著千余部曲,立刻从东门杀出。 而刘升率部与苏飞安排安陆城防,又与眾人继续寒暄一番,商议著接下来的情况。 果不其然。 韩晞率部追击徐琨至倒水西岸,结果被邓当殿后之军埋伏,死伤惨重,至夜幕归来时,千余部曲只剩五百人。 “赶快再追,一定会获胜。” 诸葛亮又当即提出諫言。 韩晞哭戚戚道。 “不听你的建议才落到这种地步,现在已经败了,为何要再追?我不去了.... 诸葛亮回道。 “形势已经起了变化,赶快去追必能获胜。” “孔明说是就是,你们难道还不服吗?” 刘升哈哈大笑。 再令甘寧步隆韩晞稍作休整,合兵二千,连夜追击。 果不其然。 二千追兵趁夜追击,渡过倒水,於次日清晨,在水追击上徐琨的二千余溃军。 彼时徐琨病倒,军心不稳,邓当又主动率领本部断后,结果不敌甘寧,被杀得血流成河,身首异处..... 邓当本可以先行逃走,但为了掩护徐琨军撤退,以及保护和成全妻弟吕蒙,甘心赴死, 他深知吕蒙的才能已经展露出来,他日必能取得比自己更高的成就。 那就死得其所,为子明最后助飞一次。 吕蒙被亲族同袍们护卫著,含泪坐船逃走,他割破手心发誓,此生必杀甘寧。 然而区区邓当首级,无法令甘寧步隆韩晞解恨,他们紧追不捨,再度乘胜追击,向水杀去。 徐琨病倒还不能甦醒..... 蒋钦周泰只好率本部阻挡,却依然不是追兵对手,仰赖周泰勇猛过人,一戟射中甘寧手臂,这才逼退追兵。 甘寧布隆韩晞等人觉得不宜再追,於是引兵回城,纷纷讚嘆诸葛亮果然料事如神两日后。 徐琨终於在西陵城醒来,却发现邓当阻敌而亡,全部几乎溃灭,蒋钦周泰部曲也损失惨重,三千精锐只剩八百.....· 他当即怒火攻心,又晕了过去。 而刘升此前派往隨县的陈式麋威也带著隨县八百援军赶到。 隨县令李严果然能堪大任,並没有慢吞吞的请示刘表再出兵,而是第一时间就引兵南下,虽然他依然没赶上这次战斗。 但刘升一定会把他的苦劳上报给刘表。 “刘公子扶大厦之將倾,令我佩服不已呀!” 李严感慨不已。 那孙策果然是勇猛激进之人,若无刘公子,这荆州局势当真要被孙策掌控! 次日。 刘升率领此战参战將士,浩浩荡荡出城,从內城街道出发,一路享受著安陆士民的讚美与感激,耀武扬威煊赫荣耀。 將士们感触良多,皆都昂首挺胸,迈著坚定的步伐,紧紧跟隨刘升的坐骑。 此前我等跟隨刘虎,也是一路耀武扬威下江夏。 却又怎么比得上此时,跟隨刘公子反败为胜,挽救荆州大局,来得威武? 果然。 为將为兵者,还是手里有战绩,才能挺得直腰板呀。 韩晞看著本部仅剩的五百余人,似也对刘升唯命是从,感嘆道,这支援军今日起怕是只会听从刘公子的號令。 什么叫威望? 那就是你振臂一呼,就能手搓一支军队出来。 “我说过!此战死了的我为他立碑,活著的我带他荣归故里!今日起此落鸿丘改名落琨丘!” 刘升带著三千多將士来到落鸿丘的河岸。 並亲自清扫河岸残留的血跡与尸体,將一具具尸体葬於落琨丘,立碑缅怀。 石碑文刻,落琨丘之战英勇战死者..... “我等愿为公子而死!” “我等愿为公子而死!” “我等愿为公子而死!” 三千多人將士齐齐呼喊,自豪决死之意油然而生,公子说到做到,能带我们打胜仗,这样的主帅不跟难道去跟韩晞吗? 隨行將领苏飞韩晞偷偷对视一眼,既佩服又无奈。 这明明是我们主公的兵呀!怎么?啊?刘虎已死,接下来不就是我俩接管吗? 算了......人家情投意合,我们反对有什么用? 甘寧与步隆更加坚定跟隨刘升之心,若不是公子,我等早就散如鸡狗,或荆州大乱,你们还好意思把兵权要回去? 黄射与黄承彦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江夏黄祖虽名为刘表魔下,但有自治权,部曲分明。 要他们说,只有刘公子才能救江夏..... 而刘升並没有太过分,除了甘寧部步隆部千余人外,只收编刘虎旧部近千人。 也就是二千军队。 把那些荆州南郡籍贯的士兵交由苏飞韩晞收编,也算是得体且合理。 真把刘表军队全收编,那必然会令刘表忌惮,他怕自已走不出荆州...:..別看刘升扶大厦之將倾,但吞併部曲之事相当严重。 何况还是在刘表的地盘上吞併刘表的部曲,一旦刘錶停止粮草供给,就问你怎么办? 合作联盟还要继续,绝不可肆意妄为。 徒手搓出一支二千精锐部曲,还是水军!够了够了..... 第261章 刘表大喜而徐琨气死 第261章 刘表大喜而徐琨气死 襄阳城的轮廓在靛蓝天幕下渐显,州牧府庭中青砖覆著一层初冬的薄霜。 一株百年古柏的枝影,斜切过东厢迴廊,枝头宿鸦未醒,唯闻铜壶滴漏的滴滴答答声穿透寂静,似与汉江隱约的涛声应和。 “江夏紧急军情!” 一骑高声喝破寧静的州牧府。 前堂东厢会议厅。 主案的刘表,皱著眉头,其脸上表情,隨著来者斥候的匯报开始了跌岩起伏的变化。 初闻孙策军兵行险招,深入江夏腹地,杀死刘虎刘勛,將援军一举击溃,刘表双眼震惊,呼吸急促而四肢瘫痪。 又闻徐琨分兵攻打安陆城......刘表憋得脸色通红,开始翻白眼。 在座议者无不肝胆颤抖。 难道安陆出事呢?夏口丟了?那还了得?荆州要出大事了?! 好在。 斥候及时说出,公子刘升力挽狂澜之来龙去脉, 嚇得半死的刘表这才缓上一口气,惊嘆连连,差点!差点我荆州就要出事大啦! “主公英明!用人得当!” 治中邓羲拱手作辑,讚美刘表令刘升为参军谋士之决议。 刘表闻言面色微红,只能说自己运气真好......我真不是让他去参军出谋的......奈何有的人就是这般脱颖而出。 隨后斥候呈上战报,刘表详细端倪一遍,欣慰点头。 其为刘升亲笔,將江夏落琨之战始末详细道来,內容多隱去自身的功劳,突出眾將战绩...., 甚至也没有责怪轻敌的刘虎。 毕竟刘虎是刘表的从子,给他留点面子。 毫无恃功骄恣,也无目中无人,这样的刘升,若非立场有別,刘表都想引为心腹大將。 贤侄果为信义之人也! 刘表更加佩服刘升没有临危逃跑的决定,而是勇於扛起大旗,坚决的贯彻双方联盟的职责。 “我此前对南阳刘备军多有偏见,今观之,確为可靠之盟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前良讚嘆不止。 此前他颇看不起刘备吕布张绣,认为他们只是边僻武夫,不知礼义。 不想刘升此举令他大为改观试问就算当时的刘升选择逃跑,此战之罪也落不到他的头上,然而他却选择力挽狂澜,完完全全是为了荆州大局著想。 这样的盟友,给他三十万石粮草与二百艘斗舰算什么? 他拿钱是真办事呀! 眾皆以为然也。 纷纷出言称讚。 “王凯听命!令你押送粮草前往江夏安陆,搞赏有功之军!” 刘表哈哈大喜,即使看到另一封韩晞私信,言甘寧部步隆部以及其余將士共二千人为刘升收编,他也毫不在意。 甘寧本就令刘表不喜,步隆乃刘勛魔下,以贤侄之大功,直接送他二千人又有何妨? 刘表颇有格局,没有斤斤计较,二千差不多刚好,再多那可就要小小计较一下.... 隨后更是亲笔为眾將表功封赏。 “此役!孙策必无功而返!” 刘表更是做出十分乐观的预测。 眾人纷纷点头认可。 或许刘公子还未援军至夏口,那孙策就得立刻撤退。 孙策为什么要出奇兵?因为他难以正面攻破夏口,今奇兵无效,对孙策来说不仅丧失精锐部曲,更造成严厉的士气打击。 不需半年。 孙策必定撑不住。 他或许还能撑半年,而徐琨已经要撑不住了.. 当夏口南岸鲁山城的孙策,听闻徐琨败北之消息,初也只是长嘆一声,这本来就是险招,失败或在预料之內。 然而当吕蒙向他清楚的描述此战过程。 孙策怒急攻心,当场拍断案几。 “刘升竟在荆州?!” 徐琨军直至被甘寧步隆韩晞追杀的时候,才得知他们功亏一簧的罪魁祸首竟是鼎鼎大名的刘升如果是刘升的话.... 我们也算败得不冤? 孙策绝想不到,徐琨近在哭尺的胜利,自己即將掌控荆州大势的绝佳场面,就这样被一个身为盟將的刘升给毁了。 冤!太冤了! 更得知爱將凌操邓当身首异处,孙策气得七窍生烟, 猛將难求,精锐难得,岂是区区刘虎刘勛邓龙等將可比?岂是荆州三五千士兵可以? 徐琨军虽然没有攻克安陆城,却也斩杀数名敌將,击溃敌军五千多人,单看纸面数据,或许还过得去...... 可孙策损失的可是两员猛將,二千精锐,几乎是斩断他的一只臂膀。 更是得陷入无限的懊悔与悲痛之中,煮熟的鸭子却突然飞了,这种滋味当真是痛不欲生。 “子明!我必为邓当凌操报得此仇!” 孙策咬牙发誓,心中也升起豪情壮志。 今日虽败在刘升之手,他日必要一雪前耻! “主公!徐將军他...... 量吕蒙也深怀报仇之心,雪耻之志,却不得不说出另外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 徐琨快不行了.... 当时在安陆內城前,徐琨怒急攻心,气得吐血晕倒,后又一路狼犯,被刘升追兵追杀得惶惶不可终日。 终於在到达西陵城后彻底撑不住了。 “什么?!怎么会?” 孙策当即率领本部赶往西陵,一路疾驰没有歌息。 半日。 寒冷的河风吹断素白帷慢,病榻前的徐琨双目无神,奄奄一息,似见到孙策焦急的身影,他苍白嘴唇才显现一丝血色。 “伯符!是伯符来了吗?” 徐琨望著房梁,失魂落魄般,嘶哑的叫唤著。 “表兄!” 孙策眼含血泪,跪在木榻前哭得身姿赞动。 “伯符!伯符呀!此非我之过也!实乃......实乃!” 徐琨激动的抓著孙策手掌,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孙策的手掌被徐琨勒得通红划破血跡,他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却能感受到徐琨內心的悲痛。 不仅仅是功败垂成的遗憾令徐琨生不如死,更因为眾多江东子弟在他徐琨的带领下客死他乡......他已无心气再苟活下去。 “表兄!表兄!” 孙策喊得撕心裂肺却也只能伸手抚平徐琨死不目的双眼“刘升!我必叫你血债血偿!” 自起兵到如今,激流勇进的孙策,从未经歷过如此挫败,自己的表兄竟然被活生生气死?他无顏回去面对自己的姑母以及江东父老。 然而他的內心足够坚强,復仇的意志更加坚定,心中又酝酿起一出大计。 尔等以为我孙策就此势弱?必败无疑? 我必攻破夏口! 孙策下令全军为徐琨邓当凌操等將发丧三日,隨后召集眾將,准备强攻夏口偃月城,为死去的同袍將士报仇雪恨。 其欲行哀兵则必胜?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262章 安陆黄氏能人辈出 第262章 安陆黄氏能人辈出 十月初。 安陆城。 刘升成功击退徐琨军后,並没有立马南下夏口,而是驻军安陆,先祭奠死去的將士同袍,再安定城內的士民人心。 算是小小收割一波军心人望现如今。 江夏郡无人不知刘升威名,或许过不了多久,整个荆州都会知道。 南下夏口与黄祖匯合前,刘升必须保证安陆的绝对安全,即使孙策经此大败,必不会故技重施,但也必须防范於未然。 而且他还有一件小事私事还没办。 “黄公?敢问黄公有女儿乎?” 安陆城北军营。 黄承彦受邀来到刘升帅帐,刚刚掀开惟慢,就被刘升拉著坐到帅案,又是端水又是奉茶,最后图穷匕见。 “老夫......有一独女..... 黄承彦屁股一紧,眉头一皱。 “独女好呀!独女好!” 刘升抚掌大笑,为了防止黄承彦误会,於是坦白直言。 “我之好友孔明尚未婚娶,黄公意下如何?” 为了弥补提前招募孔明,害他不能娶妻黄月英的遗憾,刘升也不徵求诸葛亮的同意,自作主张和黄承彦谈起婚娶之事。 当然。 可不仅仅是弥补遗憾。 安陆黄氏是荆州大族呀,提前布置好关係,慢慢交好,將来荆州有变,难道不是快人一步? 现如今以刘表对荆州的掌控力,想要取荆州难度很大。 刘表或许不是个雄才大略之主,但对荆州大族来说,他就是最合適的主人。 荆州大族可不需要什么多么雄才大略之主,只有能保障他们的利益,才是最好的荆州牧。 可刘表已经快六十岁啦!还能活多久? 刘升不会诅咒他赶紧死,但提前布局,顺手的事... “公子与孔明竟如此交好?” 黄承彦带著质疑与求证的语气问道, 他对诸葛亮的印象很好,人帅气质佳,一看就不同凡响,又是刘升好友为其效力,將来之成就必定不差。 在大族中,各奔前程之事属於常规操作。 安陆黄氏代表黄祖为江夏守,刘表大將,可以说是江夏的土皇帝。 此前的袁术女婿黄猗,也是安陆黄氏,被刘备活捉的那个,现为曹操效力。 刘表从子刘磐魔下黄忠,虽是南阳人,但也是安陆黄氏分支。 甚至是孙策魔下大將零陵人黄盖,也是安陆黄氏鼻祖黄香后代.... 我黄承彦的女婿诸葛亮为刘备军效力,那不是也很正常吗? “乃为手足也!” 刘升见黄承彦意动,也表明我与孔明亲如手足,其更为我之臂膀,前途无量。 “只是......我女颇丑..... 黄承彦轻嘆一声。 其实黄月英长得不丑,甚至说很漂亮,就是有点不符合此时的审美观念,长得偏瘦,肤色小麦色偏黑..... “孔明乃奇士也!怎会注重外表?” 放心!孔明他就喜欢丑的! “就这么说定了!” 刘升不给黄承彦反悔的机会,先把亲定下来,等荆州之危解除,立马回襄阳成亲。 “孔明能得公子如此看重,必怀大才也!” 黄承彦满意点头。 他此次回老家就准备带著家人前往襄阳居住,也打算在襄阳为小女择一桩婚事,现如今良人就在眼前。 岂非喜事? 二人相谈甚欢。 不过刘升却依然没把这事告诉诸葛亮,却让他每日往返黄承彦家公务,让他与黄承彦和黄月英先行接触。 在刘表的粮草还未运到安陆前,刘升军队只能靠本地大族提供粮草,诸葛亮就负责大军粮草。 聪明的诸葛亮去了两次黄承彦家就知道了刘升的阴谋。 我把鸿起你当做兄弟,鸿起你想当我爹?婚姻乃父母之命媒之言,怎么鸿起你操起这个心思? 你不是没爹吗?正所谓长兄为父......你长兄至今下落不明,那我只好..... 实则刘升虽与诸葛亮同年出生,却比他还小两个月。 “鸿起知遇之恩,亮不知该如何相报呀!” 诸葛亮深感刘升对他太好。 能娶黄承彦的女儿,对现在的诸葛亮来说確实是高攀了。 他更感刘升好像从刚认识他开始,就一直对他这么好,就好像这好感是没来由的..::..莫非我上辈子与鸿起相识? 数日后。 刘表魔下王凯带著三万石粮草,来到安陆搞赏大军,全军士气大涨。 刘升也率部南下夏口,留江夏都督苏飞镇守安陆,李严王凯辅之。 黄承彦也带著家人北上囊阳,相约此战过后为诸葛亮黄月英举行成亲礼。 从安陆至夏口,最快半天时间不到。 当刘升舰队进入长湖,便见北面屹立高山,山前城垣依汉水北岸弧形河湾修筑,呈半圆弯月状,故称偃月城。 南墙紧邻汉水航道,设水门连接港湾,水军可直入城下。 相隔二三里,刘升就看清城墙上等候著一群將士,似为自己接风。 待船舰靠近港湾,就闻偃月城响起冲天的军號鼓乐,黄祖带著眾將,以及一支乐队,亲自来到码头迎接。 “刘公子何在?” 黄祖身高七尺余,鬚髮斑白,面如枣皮,眉骨高耸如鹰隼,颇为武將风范。 其身披黄金蛮鎧,腰悬错金纹剑,跨黄驃马,披风绣江夏蛟纹,很是威仪。 不愧是江夏一號人物。 “父亲!” 黄射面露喜色,连忙招手。 刘升等將陆续下船,待出码头道路,黄祖一行迎面而来。 “若无刘公子!我黄祖身家危矣! 见刘升年纪轻轻,黄祖暗暗咋舌,这般力挽狂澜之举竟是一十七岁之人所为? 又见刘升宠辱不惊,镇定自若,黄祖频频点头,年少英杰呀! 黄祖此言,更多包含个人感谢,乃表亲近,不过刘升却看出他有点自大,连官话都不说?一句刘表也不提? “黄守久镇江夏,区区孙策不值一提。” 刘升略知黄祖为人,连忙拱手奉承,以表谦虚。 “哈哈哈!刘公子所言甚是!今孙策必败无疑!” 黄祖点头露喜,很是欣赏刘升的谦虚,年轻气盛之年纪却不恃功自傲,这份气度令人羡慕,关键说话还好听...... 他丝毫没有为自己疏忽而感到愧疚,孙策能够深入敌后,难道前线的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不提.... 那当然就没有! “刘公子快快隨我入城,我已备好宴席,酒肉解乏!” 黄祖很是热情,一副东道主做派。 刘升客隨主便,与眾將纷纷入城。 “鸿起......我观黄守似有些.....自信...... 宴席期间。 诸葛亮与刘升谈论道,实则想说自大,乃委婉措辞。 战爭还没结束呢,差一点被偷袭的教训就发生在眼前,孙策尚未撤军,怎么黄守你摆出一副庆功的架势? “然不可否认,黄守確有军事才能... 刘升不置可否道。 此前入城之时,他观偃月城城內布置,以及东面临长江区域的防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黄祖確实很有才能。 “今孙策再无奇兵可行,难道不是必败无疑吗?” 一旁的甘寧笑哈哈道。 为什么徐琨会选择孤军深入奇袭?还不是孙策无法正面抵抗黄祖?现在如今再无奇兵,孙策败在不远。 诸葛亮认可点头,按理说只要按部就班,孙策確实必败无疑,可他却还是隱隱担忧。 刘升本来没想那么多,直到连甘寧也是这般认为,这才与诸葛亮感同身受。 大家似乎都太乐观了..:::.或者说是想当然了。 孙策岂会轻易放弃? 第263章 孙策军內斗將起 第263章 孙策军內斗將起 江风悲凉,泛起青黑色雾靄,吞没了鲁山城垒的轮廓。 中军帐前竖七丈素幡,粗麻在朔风中绷如满弓,幡尾抽打旗杆发出裂帛般的嘶鸣。 “此身若不能以黄祖头颅祭兄,当如此案!” 帅帐內响起案木撕碎断裂的惊响,震得四十九盏招魂灯忽明忽灭,孙策瞪著硕大戾眼,横眉扫视在座诸將。 闻孙策之志,眾皆同仇敌气。 在座者皆卸去赤,以素麻裹额,札甲外覆粗麻丧服,麻絮与甲片摩擦声沙沙不绝。 “明日强攻夏口!杀进偃月城!” 残肢断臂的案几无人收拾,夹杂著粉,塌躺在孙策面前。 他咬紧牙关,稜角如刀刃突显,又微眯双眼,静待帐內诸將意见。 “正所谓哀兵必胜!我赞成强攻!” 右首周瑜昂首出声,平日英俊儒雅之面容平添三分戾气。 其右侧座列等將或默默点头,或出言附和,如张幼吕范秦松陈端,又如太史慈孙权陈武蒋钦周泰董袭... 其中坐在身旁的吕蒙叫喊得尤为大声。 他已经代替死去的姐夫邓当,成为孙策的心腹,这中军会议帅帐內,也有他的一席之座。 与右列座次的义愤填膺,忿恨不平不同,左列座次则是默不作声,沉稳寡言,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差。 “表兄与邓凌二人之死,我等莫不义愤,然伯符是否太过激进?” 左首的孙贡面无表情,双眼布满血丝。 昨夜一宿为徐琨守灵,不曾闭眼歇息片刻,他语气冷静,带著劝告之意。 “是也!强攻不利!” 左次程普面容苍老而坚毅,出声赞同孙责之见。 不料对面的周瑜嘲讽反驳。 “程公老矣,可留守鲁山城。” “大胆周瑜!” 程普未怒而一旁黄盖直接跳了起来。 “尔不过新进之臣,岂敢在我等元老面前指手画脚?” 黄盖苍老的白髮须张如狮髯,双目瞪成拳头,单手剑指周瑜,出言破口大骂。 “当年我与伯阳以及徐將军追隨孙破虏南征北战之时,尔尚咿呀学语!” 说罢黄盖也很不客气的朝著孙策藐视一眼。 似在说,伯符你呀!你看看你带的兵?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这就是你的心腹?! 也在暗暗指桑骂槐,嘲讽孙策。 当年我等与孙责徐琨追隨你父作战之时,伯符难道不是也在咿呀学语?若非我等旧部响应你在江东起事。 哪有你小霸王今日之成就? 可你却喜新厌旧!教周瑜此等小儿大言不惭? 是的! 孙坚旧部,包括孙责徐琨,都对孙策厚爱周瑜感到不满。 或者准確点来说,对孙策的心腹都有些不满, 当时周瑜来投时,孙策亲往迎接,拜建威中郎將,增兵二千人马五十匹,又送鼓吹等军用乐队,兴建府院住处,所赠赐在军中无人能比。 须知! 周瑜这是在袁术快要走向灭亡的时候才来相投,此前有机会投效的时候,他根本不看好孙策。 就这......孙策也待他如初见。 试问一心一意追隨孙策的孙坚旧部,岂能满意? 更不用说孙策一直在提拔自己的心腹,影响力渐渐压制住孙坚旧部。 本来还算和谐,且並非分得那么清楚的新旧將领派系,在这种悲痛而情绪不佳的情况下,再经周瑜刻意挑拨。 於是彻底点燃炸药桶。 “黄老將军!汝当適可而止!” 平时幽默风趣,善与人交际的孙策,此刻也丝毫不给黄盖好脸色。 似在呵斥他倚老卖老。 “伯符!我等助你拿下江东之时,周瑜小儿在哪里?!” 黄盖只感觉一阵心凉,旧人不如新人也。 他看似只骂周瑜,实则將右座的几乎將领都骂了,骂孙策的心腹,也就是在骂孙策。 其实黄盖还真有点倚老卖老,拿下江东,周瑜也是出了大力的..... “请黄老將军称呼我为主公!” 地之声响起,掩盖著帷窗吹进的冷风。 孙策挺身而起,身上的木屑粉顿时飘洒而起,在帐內焦灼无法透气的氛围中,迟迟不肯落地。 “伯符!我等就事论事也!” 孙费也讶异於为何今日的孙策如此础础逼人? 难道是因为徐琨之死而情绪焦躁? 不管为何,孙责必须站出来为黄盖说话当时孙策还在徐州广陵交友,尚未起事之时,孙坚旧部可都是他在一手带领。 “眼下眾人皆愤慨,是以语言激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程普轻嘆一声。 想要缓解现在紧张的气氛。 “我不明白......黄老將军口口声声说与徐將军並肩作战久已,可为何却要反对我等强攻夏口为徐將军报仇?” 周瑜冷笑一声。 “这就是黄老將军说的同袍之情吗?” 周瑜继续嘲讽,也是看似只骂黄盖,实则將孙坚旧部一起骂了。 “周瑜!你要干什么?!” 程普不欲与小儿一般见识,可这周瑜实在小人耳。 “不就是强攻吗?请伯符增派我部五千水军!我明日必拿下夏口!” 黄盖怒喝一声,被周瑜激得下不来台,只得请求出战,並坚持不称呼孙策为主公,而是伯符。 程普韩当欲要相劝。 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等討论的是不能强攻,可不是谁出战的问题呀! 不料孙策当即要黄盖立下军令状,语气不容置疑。 “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若攻不下夏口!军法处置!散会!” 孙策冷眼扫视在场的所有將领,將欲要劝阻者一一逼退。 黄盖接过令状,气冲冲挥袖出帐。 眾將无不疑虑各有所思,孙责更是怀疑孙策是不是藉机排除异己?难道是冲我来的?伯符之心胸应当没有这么狭窄.... 孙权欲要为黄盖说情,结果被孙策骂出帐。 突如其来的新旧將领派系之爭,令孙策大营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眾將惶惶不安,其中包括此前与陈生一起投靠孙策的黄祖旧部张虎。 其与陈生乃江夏宗族贼寇,后攻打襄阳被刘表收服,派作黄祖魔下,镇守西陵城,在孙策攻破西陵时也与陈生一起投靠孙策。 张虎和陈生都是真心实意投靠孙策。 陈生甚至陪著徐琨深入江夏安陆行反间计,结果也陪著徐琨一起下地狱..... 可见二人之真诚。 然而正是因为徐琨和陈生的下场,令真诚的张虎也不得不动摇决心,孙策怕是抵挡不住黄祖呀再加上眼下孙策大军內部似有隱隱內斗的架势。 张虎不得不为自己的將来考虑,若我再投向黄守,他会接纳我吗? 很快。 鲁山城的黑夜里,有一艘走軻,趁著夜巡江面时,悄悄跳下一人,前往对岸的偃月城。 第264章 二日后见分晓 第264章 二日后见分晓 江风凉爽,盛起金黄色阳光,挥洒在偃月城垒的墙垣。 紫檀木兵器架上横陈三柄战弓,青玉点缀的沙盘踞中而置,三张绚烂的虎皮拼成幢幅悬於北墙,书案铺展的羊皮纸似以头皮製..... 这就是黄祖的军事书房。 奢靡中带著彪悍。 用刘升的话说,就是军事暴发户。 “鸿起?孔明?快快入內!” 黄祖今日没有著甲,而是一副士族华服打扮,宽大的袍服掩盖不住他魁梧的身姿。 刘升与诸葛亮坐到榆木案几。 案上摆著精致玉制茶具,以及一块未泡製便可闻其清香的茶饼,待温茶入喉,二人不约而同各自出言讚美一番。 黄祖面露欣喜,就喜欢被人拍马屁。 他对刘升和诸葛亮非常好,刚来就接风洗尘大置宴席,甚至送玉器美具,连府中俏丽婢女也毫不吝嗇赠予..... 除婢女外,刘升与诸葛亮全都坦然接受。 你不收这是不给黄祖面子,他会不高兴......只要能得到感谢与讚美,那黄祖就心满意足。 刘升暗道,我哪里是来援军的?根本就是来旅游的! “鸿起与孔明对眼下形势如何判断?” 黄祖带著欣赏后辈的眼神看著二人。 刘升之威名自然不用说,诸葛亮也即將成为安陆黄氏的女婿,你以为黄祖对谁都好?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吐槽道,来了三天,黄守终於向我们提起军事话题了. “今孙策新败,损失惨重,此前他无法攻破夏口,此时更是不能,想必是无功而返..: 诸葛亮率先提出眼下眾人之共识。 那就是孙策无法坚持太久。 一般战爭奇谋较少,都是硬实力消耗,孙策终究无法抵挡荆州的底蕴。 “然局势变化莫测,若荆南战场有变,亦或者南阳有变,则孙策可借势反攻..... 诸葛亮又说出自己的担忧。 不要以为自己已经稳了。 若蔡瑁不敌张羡,或者南阳无法阻挡曹操南下,那么孙策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这是从大局角度来分析。 只见黄祖摆了摆手。 “孔明有远见,然!我岂会让孙策等到这个时机?” 闻言刘升与诸葛亮惊讶。 怎么黄守你? 这是打算主动出击? “赎亮直言!若我等主动出击,无疑是给势弱的孙策一线生机.... 正所谓少做少错,非不够积极,而是有时候就得稳当。 正常情况下,只要我们坚守偃月城,孙策就算是有五万大军都无法攻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望而退却。 何必给机会? “正如孔明所言,荆南与南阳形势不明,若我能提早击退孙策,难道不是於大局有利?” 黄祖自有他的见解。 刘升也是暗暗点头。 黄祖还真是不一般,说的也没错,只要能十拿九稳先击退孙策,那么就可援军荆南,曹操见荆州没有机会也就退兵南阳。 有这样扛起大局之关键的魄力,令刘升颇为佩服。 可前提是..... “黄守难道有什么妙计击退孙策?不妨让我等仰慕一番?” 刘升语气客气而諂媚,实则意思是让我们来把关把关......我怕你乱搞! 黄祖当然听得明白刘升话里的意思,不然为何今日要叫他们前来商议军事?他很是满意刘升出谋却不出风头的態度。 “也並非是我有什么妙计,而是天赐良机呀!” 黄祖神秘一笑,抚须不语,卖著关子。 这副模样难道刘升还看不明白?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卖关子......於是连忙奉承。 “虽说天赐良机,然而却被黄守抓住,可谓是果决也!” 刘升微笑著讚美,又一副抓耳挠腮的焦急表情。 看得黄祖那是后仰嘆爽。 “也並非是天赐良机,而是鸿起的功劳呀!” 黄祖哈哈一笑,还真是被他给装上了。 你到底说不说? “哦?” 刘升好奇问道。 诸葛亮连忙为黄祖新添一杯温茶,喝了这杯茶,可就要坦白了哦。 黄祖嗯么一声,嘴里舌头滚著热茶,隨后放下茶杯,语出惊人。 “徐琨被鸿起你直接气死了... 2 闻言刘升与诸葛亮面面相,这......徐琨就这样被气死了? 隨后深思一会便觉得理所当然,他不气死算他內心强大。 “因徐琨之死,孙策大怒,欲强攻我夏口,然而其內部多有新旧將领派系之爭,因强攻与否而產生矛盾......“ 黄祖一脸美滋滋,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 “现在的孙策军,可是人心惶惶呀!” 闻言刘升再次与诸葛亮面面相窥。 黄守你这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是说......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黄祖之言听著很合理,徐琨是孙策的表兄,更是派系大佬,他要是死了,孙策肯定会大怒,是以有可能强攻夏口。 他的內部確实有新旧將领派系之爭,或还延伸至孙家军內部问题,也具有可信度。 关键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连徐琨绕屁股了都不知道,现在却知道更加详细的消息? “黄守.:::.此消息何人告知?” 刘升面目严肃问道。 “乃我之叛將张虎派人前来..... 黄祖本想再卖卖关子,谁知诸葛亮又连忙给他添满茶杯,於是他娓娓道来。 “此人可信?” 诸葛亮面带疑惑,他都背叛黄守你了,你还相信他? “我岂会偏信张虎一人之词?我在孙策军內部还有奸细!虽无张虎职位高,却也能感受到孙策军內部之气氛......” 黄祖也算稳重。 可不是什么很愚蠢的队友。 “如此比较一番,岂会出错?” 黄祖自责般短嘆一声。 “此前让徐琨深入我腹地而我浑然不知,於是我就吸取教训,多多派出斥候奸细前往探查孙策军內部......“ 孙策是有很多降兵的,其中有庐江刘勛降兵,太史慈带来的刘旧部,以及黄祖降兵。 而且他的內部多是私人部曲,如邓当凌操等部,管理较为分散。 简而言之,很好渗透。 至於徐琨绕后那是太快了,黄祖还没渗透,孙策就果断出击。 现在摆明车马,黄祖有了防范,自然很容易探查孙策內部情况, “黄守难道打算大举出击?” 诸葛亮再问道。 “非也!” 黄祖再度抚须。 “二日后!孙策会强攻我夏口防线,届时我等提前准备,再大举反扑攻打南岸鲁山城!” 黄祖还是卖了关子,將这个最重要的情报最后说出。 “其內部不合,却还主动强攻?” 诸葛亮惊讶道。 “强攻者主將乃旧將黄盖!素对孙策不敬,又与周瑜不合,正是因强攻与否而爭执!” 黄祖却十分篤定。 “岂会有诈?” 他甚至怀疑孙策在排除异己,孙策军已经乱起来了呀! 这就是我们主动出击的绝佳时机,届时先埋伏黄盖,再携胜登陆南岸,必能一举击溃鲁山城。 一听到黄盖的名字,又说他与周瑜不合,刘升顿时屁股一紧,赤壁的位置就在夏口南面不远.::::.苦肉计提前上演? 但他见黄祖面色坚定,似坚持己见。 於是也不好立刻反驳。 凡事需要讲逻辑,黄祖得到的情报在他看来不会出错,刘升也相信他的判断。 而若刘升无缘无故推测有诈,必会令黄祖大为不满,需知偃月城他主事。 “黄守,有诈与否现在难以判断,我等便等两日后观战场形势再作判断如何?” 刘升此见乃正理这才是善战之人才应该有的判断,咱们都是战场经验丰富之人,有没有诈,到时候看一下不就行了吗? 凭藉自己的经验与理解去分析,而不是现在提前做出决定。 当然。 也必须先做好防备与反击的军事准备。 “鸿起不愧是赫赫善战之人也!” 黄祖虽然认为刘升过于谨慎,却也非常佩服的点头认可。 第265章 情况有些不对劲 第265章 情况有些不对劲 晨曦驱散江面的雾气,露出南岸密布之走軻。 黄盖率八千水军如离弦之箭扑向夏口要塞,其身先士卒,乘一艘铁皮为先锋,欲激励魔下奋勇杀敌。 然而黄祖的防线依旧那么坚固,更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两条楼船巨舰横亘夏口,粗若人臂的棕櫚缆绳系巨石为,將江面锁死如铁闸,舰上弩手密布,箭在晨光中泛著幽蓝寒芒。 又於两岸岩壁后伏兵更多,引弓待发,森然如蛰伏的毒蛟。 单见夏口前的防御,黄盖深知强攻將会损失惨重。 可既已立下军令状,硬著头皮也要上。 好在今日吹东南风,算是黄盖唯一的优势。 有风便能火攻。 水战之关键除了指挥將领的水平,看得就是谁的船舰更加精良,谁的远程武器多,显然孙策军较於黄盖军可谓全面落后。 那么想要以弱胜强,只能靠火攻。 而火攻的条件很苛刻,最重要的便是老天爷眷顾,带来顺势之风。 “天时在我!今日必取夏口!” 黄盖鼓舞著魔下將士。 隨后令十艘满载鱼油的走軻顺风突进,芦苇束浸油燃起冲天烈焰,如赤龙扑向夏口敌舰。 在风势的助力下,烟与火迅速穿梭江面,猛然撞向黄祖布置的其中一艘楼船巨舰。 啪嗒啪嗒! 舰帆篷被焚,千斤拍竿轰然断裂,砸向甲板,木屑混著血肉炸裂半空。 由於火焰硝烟影响视线,黄祖布置的弓弩手,並未对黄盖后续的突进產生多大的打击。 很快。 棕櫚缆绳崩断剎那,黄盖一马当先踏浪跃上敌舰,环首刀捲起腥风。 甲板倾斜如地狱,敌我士卒滚落江中,鉤拒铁链绞缠战船,两军接舷处已成修罗场。 刀斧矿骨声,落水哀豪声,火焰吞噬帆索的爆裂声,撕碎江雾硝烟。 “江东当真多猛將悍卒也..::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位於夏口北岸不及二里的偃月城墙上,刘升望著刺激的战场,不由得感嘆道。 纵然孙策军是借风向,行火攻之策点燃楼船,占据一时优势,但不可否认的是,黄盖太威猛了,就这样混乱的战场他都敢先上? 江东兵也確实勇。 翻开汉末歷史篇章,但凡有提到徵兵二字,必是丹阳......丹阳山越兵战力非常强。 “夏口为何被称为江夏要处?那便是即使不占据天时,也能凭藉地利阻挡一切侵犯!” 一旁的黄祖优哉游哉,似平毫不担心前方战场的形势。 他甚至没到前方指挥作战。 正如他所说,黄盖就算烧毁夏口的两艘楼船,突破夏口防线,那又能如何?还有一座更加坚固的偃月城等著他。 这就是地利大过天时。 更何况,谁说黄盖能轻易突破夏口? 战局陡变! 夏口两岸岩穴中伏弩齐发,浸油火箭如流星雨泼洒江面,不分敌我,全数射杀。 既然得知今日孙策军將要强攻,黄祖又怎么会不多留一手? 剎那间。 敌我船舰接形成的战场,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豪叫惨声,拥堵住看似快要被突破的夏口。 漫天乱矢犹如雨下,黄盖身体摇晃,眼睁睁看著副將挡在他的面前被射成刺蝟,自己的肩膀也镶嵌著入甲之箭。 “撤!” 黄盖嘶吼劈断肩头箭杆,血跡已染透半身战袍。 他不惧怕死战,可也深知,一旦无法一鼓作气衝破夏口,必会被黄祖埋伏追击,届时死伤將更加惨重。 无数残破的战船调转船头,在火船残骸与浮尸堵塞中划出逃路之航道。 黄盖瘫坐船尾,望著周围逃离的船只,和出发时相比,少了一大半,不由得萧索悲伤。 他转头看著渐远的夏口烽烟,不由得嘆息一声。 虽然烧毁黄祖一艘巨舰与棕櫚缆绳,可明日他又能拉来一艘巨舰,重新布置好防线,而孙策又有多少士兵船只去消耗呢? 修忽。 黄盖猛然起身,发现身后焚天烈焰中,黄祖军战鼓雷动,似要大军出击。 “难道伯符以我为诱饵?却在南岸鲁山埋伏? 黄盖面露大喜,跑到船头,看向南岸的鲁山,隨后像是八岁小儿一样手舞足蹈,开心极了。 这一切都在伯符的算计之中! 若此时黄祖乘胜追击,想要登陆南岸,必被孙策埋伏大败! “哎!” 黄盖重重嘆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悲喜交加,喜的是这很有可能都是孙策的谋划,悲的是像自己这样的老將却被当做诱饵与弃子。 事已至此。 黄盖只希望孙策真的有在鲁山布置埋伏,而不是他的幻想。 “伯符......黄老將军他.... 鲁山山丘位於南岸河滩,乃登陆泊口之处,又与鲁山湖和鲁山城连接,也是夏口南岸重要的战略要地。 此时孙策轻率五千精锐,埋伏於此地。 周瑜却提出他的担忧,他怕黄盖回不来......因为孙策並没有把谋划告知黄盖,他真的有可能战死在夏口。 “此人选非黄老將军不可......我也是迫不得已.... 孙策哀嘆一声。 他甚至比周瑜想的更加深远,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面有个非常难对付的刘升,或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强敌手。 想要在刘升面前耍阴谋,那就得从长远计议,骗人先骗己。 “报!黄將军率军逃回!” 前锋探查的吕蒙兴冲冲跑回孙策所在营垒壕沟。 他面带喜色,因为他看到黄盖逃得十分狼狈,当然不是真的希望黄盖去死......而是大概率黄祖会追击登陆。 敌损失惨重,落荒而逃,为將者难道不会乘胜追击? 至少曹操经常玩乘胜追击......简单说就是顺风了,那就浪一浪..... “子明继续探查!若敌登陆,待其深入而袭之,若敌发现异常,退军之时,我等上船追击!” 孙策大喜,这是好不容易把黄祖引出夏口的机会,就算他过于谨慎而没有追击登陆,孙策也不会让他轻易离去。 於是便做出多方应对。 孙策非常期待著会见到黄祖与刘升的身影,那么就能一而就歼敌。 而此时。 黄祖和刘升的身影正在茫茫江面,在黄盖撤退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立下偃月城,登上停泊在长湖的船舰。 而后衝破残余混乱的战场,带著八千军队杀出夏口,追击黄盖。 “鸿起?你可看出什么眉头?” 黄祖与刘升以及眾將,屹立在主舰战棚上,一边追杀黄祖逃舰,一边也在十分谨慎的观望。 刘升虽然有过预想,这很有可能是孙策的阴谋,但一切仍然要眼见为实,若孙策无诈,岂非浪费追击重伤敌人之机会? 这也是黄祖与刘升出兵追击的原因。 “黄守.....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刘升暗道不好。 江面上那些追杀黄祖逃舰的己方船队,似乎追的有些忘乎所以,乱了阵型,更是脱离指挥范围。 打个比方。 就像上次吕布追击郭贡一样,吕布军见到战场有金子,於是纷纷抢夺,不听指挥。 果不其然。 黄祖魔下纷纷请战,就像那些看到金子的吕布军。 第266章 要去你去我要回家 第266章 要去你去我要回家 “敌军溃逃如鼠!末將请求乘坐走追击!必让黄盖回不到南岸!” 主舰甲板上。 黄祖魔下吕介率先请战。 都说孙坚是被黄祖埋伏於峴山,並用乱石箭雨射杀,可以说孙坚就是死在黄祖手里,但具体死在哪一个人的手里? 具体死在哪一个人手里就算是黄祖自己也分不清,只知道当时是吕介率军为先锋埋伏。 至少可以精確到这位名叫吕介的大將。 背负这样的威名,岂能不率先请战? “何须走追击,我建议黄守直接率大军登陆南岸,一举杀进鲁山!” 又有一將连忙请战,气势更加囂张,名叫张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的声音大过吕介,似根本不將他放在眼里,只追击黄盖?直接活捉孙策! “我等愿为黄守死战!” 眾位將领纷纷请战,踏得甲板眶眶作响,连援军韩晞也在蠢蠢欲动,甚至是刘升魔下甘寧步隆也是一副战意切切的模样。 因为他们都看出黄盖逃得十分狼狐,拼命划桨逃命的声音,可以穿破迎面之风声。 岂能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或者叫乘胜追击, “不可!” 见黄祖有些意动。 诸葛亮当即制止。 虽然他暂时看不眼前的形势有什么诡异,但直觉与谨慎告诉他,再追或许要出事了。 “我军出击八千,而孙策尚有万余军队,若其埋伏於岸,我等若轻敌而进,岂非落入罗网?” 诸葛亮以理说之。 却当即遭到吕介的反驳。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现在就是最好的追击机会,若有迟疑必会错过。 “难测也,惧有伏焉!” 诸葛亮也非常坚持。 张硕冷笑嘲讽道。 “你无官无职,年纪轻轻,懂什么叫水战吗? 此言一出,似爭吵议论之声全无,唯有风声帆声划桨声,声声入耳,以及眾人用看著白痴一样的眼神盯著张硕。 不是哥们你?你不知道诸葛亮是公子刘升的人吗? 刘公子刚刚在安陆力挽狂澜,你不知道? 大家意见不同,爭执归爭执。 可你怎么敢这么囂张? “就事论事也!” 只见张硕更加狂妄,甚至连刘升也被他冷麵呵斥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诸葛亮是刘升的人? 你们惧怕刘升威名,我可不怕!我只是就事论事! 关兴陈式麋威士仁以及甘寧步隆,皆都怒目而视张硕,若不是黄祖在场,当场就得赏张硕两个嘴巴子。 “鸿起先言情况不对劲,为何此时不发一言?” 黄祖面露犹豫之色问向刘升。 前两日刘升言,待视今日之战场具体情况而作决断, 他现在要收回这句话,或许等看清情况的时候就来不及决断啦。 “眾將皆都请战,这难道不是不对劲吗?” 刘升扫视眾將呵呵一笑。 等到黄守你也被群情裹挟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那大军必败无疑。 “黄守主舰上可有走?我身体不適,要回家......你们想去就去,我不拦著..... 刘升此言非常不负责任,根本不是一个参军谋土应该说出口的话, 也听得黄祖直皱眉头。 眾將更是忍不住嘲讽大笑,张硕更是差点建议黄祖,刘升此人临阵怯敌,动摇军心,黄守你就该斩了他! 可刘升既是参军谋士,也有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盟將,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不合理吗? “来不及解释了!再爭吵下去,快要进入孙策军防御水面,赶紧给我走軻!” 刘升著急得像是团团转的蚂蚁。 根本不像演的。 道理诸葛亮都说,也就是代表刘升的意思,可他们不听又能怎么样?多说无益......难道陪著他们一起死? 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黄祖。 连我都怕了,你难道要继续吗? “传军全军!调转船头回军!” 黄祖怒嘆一声,最终是力排眾议,选择止步,不再继续追击。 刘升什么都没解释,却仿佛一切都解释清楚了,当初刘升劝刘勛进入安陆时多多防范,他不听,结果怎么著? 还不是懊悔的叫喊出刘公子有天命的遗言? 黄祖可不想当下一个刘勛,即使错过这样的机会令他非常痛心,但也只能求稳。 毕竟刘升一旦自己回去,也会造成军心动摇,再战不利。 黄祖也对刘升暗暗不满,甚至有点厌恶,竟然用这种噁心的方式劝我退兵? 明明两日前你自己说看情况决意。 可眼下情况对我有利,结果你却耍无奈?又说撤军?黄祖觉得刘升在逗他,太过儿戏。 眾將捶足顿胸,哎呀连连,直呼错过一举歼灭敌军的机会,仿佛就是刘升毁了一切。 是他毁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呀! “请黄守让我率本部继续追击!若孙策军当真有埋伏,就让我死在那!” 张硕还是不死心。 选择和刘升硬刚到底。 他要用自己本部追击黄盖,最后安然无恙返回的事实告诉大家,这一次!刘公子判断错误,乃貽误战机也! 一旁的韩晞暗嘆一声。 当初我也不听孔明劝告,结果被邓当埋伏,我兵多能逃,张校尉你怕是..... “张硕!你想违抗我吗?” 黄祖怒喝道。 心中对刘升的气全都咆哮在张硕身上。 “那我不追击敌军,只作探查如何?难道黄守不留殿后之军探查?” 张硕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实则意思不变,他就是要向大家证明刘升的错误。 “他这是何苦......鸿起与他有仇?” 诸葛亮摇头悲嘆,与刘升私语道。 “若不证明我有错,又怎么能突显他的正確呢?” 刘升摇头轻笑,我与他哪有什么仇怨,我都不认识他呀。 或许这就是进步的另一种方法,就是凶险了一些。 “也罢!” 黄祖也想让张硕前去探查,若孙策有埋伏证明刘升判断正確,那这张硕也算死得其所,正好给鸿起解气。 我也有台阶和鸿起道漱.... 若孙策无有埋伏证明刘升判断出错,那我就提拔张硕,也能以此事立威,让鸿起收敛收敛。 避免今日刘升胡作非为,隱隱威胁的言举冒犯了黄祖江夏一號人物的威严。 隨后。 黄祖率大军返回,很是乾脆,就像一只鯊鱼闻到血腥味,却突然调头就走,没有一丝留念。 而张守率领本部八百,乘坐数十走軻继续追击黄盖逃兵,直到看见南岸的鲁山映入眼帘。 “报!黄將军安全逃回!可敌大军去而復返!只有数十走軻前来!” 鲁山河湾营垒处,吕蒙面带愤恨,急急向孙策匯报。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弃猎物无动於衷之虎狼?这黄祖怎么走得这么干脆?难道他已经识破我等计谋? “可恶!” 孙策一拳锤烂眼前的夯土营垒。 “令蒋钦周泰部率军出击,將那黄祖数十走軻尽数消灭!以解我恨!” 孙策气得下达必杀令。 不出意外,必是因为刘升的原因才导致黄祖及时撤退,他以前还感慨没有机会与刘升对敌,结果现在对上了...... 他又不乐意了。 若非刘升,孙策此时或许早已掌控江夏,岂能乐意?岂能不恨之? 现在只好用那莫名其妙的数十艘走軻来泄恨。 “黄老將军身在何处?!今攻夏口不利,当以军法处置!” 孙策又生一计,或许说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案之中。 毕竟想要骗过刘升,那就得先骗过自己人。 第267章 老黄盖遭老罪了 第267章 老黄盖遭老罪了 夏口南岸。 落日余暉洒在黄盖的脸上,却无法將惨白染成暖色,他左肩中箭,脚步虚浮,几乎是被两个亲卫扛著下船登岸。 他朝著四周遥遥一望,见魔下將士皆狼狐溃散,不由得悲嘆连连。 八千將士强攻夏口,几乎损失一半,逃迴路上又被黄祖追击,又去一半。 这一半又一半......就如劈开黄盖的心臟,令他无比难受。 更让他悲痛欲绝,气愤难当的是......本以为孙策出人意料,早就埋伏於鲁山河岸,就等著敌军轻进再一举反败为胜。 结果孙策是有埋伏,可那黄祖追兵却突然不追了? 就好像肉包子打狗,你诱惑了半天,狗没抓到,肉包子却丟了。 而这肉包子可是用孙策身上的肉做的,代价太大了! 八千將士剩余二千,本就势弱的孙策怕是会在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出声来..... “主公有令!隨我上船!將敌军尾隨之舰全数歼灭!” 蒋钦周泰当即率领二千水军与黄盖溃部错面而过,隨后登上战船,去找那黄祖部將张硕的麻烦。 不死心的张硕正率千人,十数走軻,一路尾隨黄盖溃部,来到南岸孙策军的防御水面境內,他篤定孙策没有埋伏。 他一定要证明刘升的判断是错的!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撤退!” 当张硕看到水面上迎面扑来的二十艘孙策军,他的嘴再也硬不起来了。 蒋钦周泰部气势汹汹,乃奉孙策必杀之令,一路顺风追击,张硕还没来得及指挥战舰调头,就被接舷堵住。 张硕当场被蒋钦砍死在甲板上,其部曲皆都尸沉江面,无人生还。 如此也算是挽回孙策的一些顏面。 但他却一点顏面都不给黄盖。 “黄老將军?还记得三日前立下的军令状吗?” 当黄盖率领溃部来到鲁山城前,见孙策带领眾將似在迎接他活命归来。 本以为孙策会向自己道歉。 黄公!我欲行奇谋,遂未將实情告知,此乃策之过也。 只要孙策说出这句话,作为孙家军元老的黄盖,还能不原谅孙策把自己当做诱饵之事? 黄盖必定会顾全大局,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也会理解孙策的良苦用心,就如你肯示好那我就毫无芥蒂。 谁知?! 孙策不但不道歉示好,竟然还劈头盖脸,当著全体將士的面,要惩处自己。 “叉下去斩咯!” 孙策双眼寒芒陡然生起,语气毫不留情,抬手一挥,就有亲卫上前压缚住黄盖。 如此出乎预料的发展,令黄盖五官皆都张大,既惊讶又愤怒,伯符为何变得如此绝情? 更有一丝悲凉,我黄盖忠心耿耿,追隨孙破虏数十载,战功无数,从无二心,可为何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孙策!大业未成而排除异己,你简直鼠目寸光!” 黄盖惨白之脸色也悲怒得如烈火赤红, 孙策亲卫欲上前羈押,却被他双目一瞪,嚇得无所適从。 “你拿我当诱饵!今又以作战不利杀我!是已经容不下我这个老將了吗?” 黄盖胸膛起伏,左肩的箭伤口流出暗红的血液。 “伯符!你在做什么?!” 孙责迈步而出挡在黄盖面前,非以臣子身份而面孙策,乃以兄长身份,质问孙策意欲何为。 “军法岂是儿戏?立斩不饶!” 孙策面容刚硬如铁,双目直视孙责,毫不退让。 “那连我一起杀好了!我也是老將!” 只见韩当迈著罗圈腿挺身而出。 更是將问题关键点明,你孙策就是在排除异己,完全容不下我等老將。 孙策冷笑一声,不为所动,隨后转头看向身后眾將,似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们看到了吗?这些老將就是这般倚老卖老。 哪有抱著一丝对主公二字的尊敬? “我依军法行事!何错之有?!韩將军也要学黄老將军那样目无主上吗?” 孙策怒喝韩当。 “主公!公覆罪不至死!如此岂非寒了眾將之心?望主公法外留情!” 程普短嘆一声,连忙上前单膝下跪。 算是给孙策服软了,只求不杀黄盖,宽大处置。 周瑜也连忙下跪求情,却被黄盖冷哼一声。 “请主公留情呀!” 张幼吕范等將纷纷下跪,出言求情。 独独孙贡怒视孙策,似带著失望透顶之色。 “將黄盖鞭挞五十!韩当鞭打二十!立刻行刑!以伸军纪!” 孙策咬牙顿地,再令亲卫上前羈押二人, 黄盖欲要咆哮不满,却被程普紧紧拉住,韩当因为措辞不当,也连同著享受鞭挞之刑,在眾目之下被抽得皮开肉绽。 然而二人却一声不发,直到本就身受重伤的黄盖被抽晕过去。 眾將见之莫不是哀嘆连连。 人群里的张虎更是坚定此前决心,这孙策简直太过霸道,他在作死呀!他已经离败不远,我还是赶紧投向黄守! 不出意外,今日孙策大营的情况也会被张虎以及黄祖安置的其他奸细传到偃月城。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深夜。 孙贡带著两名亲卫,亲自去看望被打得下不了床的黄盖。 军帐里传出哀豪与呻吟,黄盖牙咧嘴,背部爬满血淋淋的痕跡,肩膀留著拳头大的箭伤,令他躺臥不得。 “公覆!” 孙费入內,面带不忍,连忙呵退黄盖亲卫,亲自为他处理伤口。 “伯阳......我伤在內,不在外也!” 黄盖突然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向著孙责这个老领导老战友哭诉。 当初孙坚战死,其旧部归由孙贡统领,程普黄盖韩当等老將也是看在孙策有孙坚之风,这才转投孙策魔下。 或许不能说转投,而是默认孙责应该把军队统领权,交给孙坚长子孙策。 要不是这些老將默许,孙责哪有那么容易给孙策让权?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孙责不比孙策差。 可现在。 孙策喜新厌旧,要开始剷除曾经帮扶他的老將们,建立起自己心腹说了算的集团,如此怎么不令黄盖寒心? 修忽! 孙贡身后的亲卫突然向前,跪在黄盖床榻前痛哭流泪,待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是孙策。 而另一亲卫乃周瑜,他也跪在黄盖面前,连连嘆息。 “伯符?你这是?这...: 3 黄盖当即止住眼泪,一脸懵逼,伯符与公瑾为何假扮兵卒偷见我? “黄公!我视诸位老將为亚父也!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孙策边哭边向黄盖诉说自己的谋划。 黄盖这才长嘆一声,“那刘升当真令伯符与公瑾如此忌惮?” 他听闻来龙去脉,心中总算是好过一些,孙策並不是真的要拋弃他,而是演戏,非常复杂的演戏.: 皆都因为对手刘升是个不按常理出乎预料之人,很难对付。 就比如今天,眼看著黄祖大军前来追击,结果突然撤离,乾脆得令孙策愤怒又颓败。 “若刘升为江夏主將,我会劝伯符立刻返回江东,不做无谓消耗,然今江夏主將为黄祖,那么我等还有获胜之可能!” 周瑜对刘升的评价很高。 不说以往刘升之威名,单单安陆气死徐琨,今日果断撤军,足以体现刘升之难缠。 但他也很自信,正如他所说,江夏黄祖主事,那么就有一线获胜之机。 於是孙策也不再隱瞒黄盖,將计划一一道来。 黄盖听闻后,点头佩服,伯符你当真是连自己人都骗呀! 若能攻破夏口,那我遭得罪也算是值了! 小小刘升?还怕你不上当? 你不上?那黄祖也会上! 第268章 黄祖又自信了起来 第268章 黄祖又自信了起来 “孔明神机妙算!鸿起先见之明!” 张硕本部被孙策全军歼灭,千余人几乎无一生还。 然而黄祖並不难过,反而大讚诸葛亮与刘升。 若非二人阻止我军追击,岂非遭遇孙策理伏?现在只死张硕一人,以及千人土兵,这难道不值得欢呼雀跃? 对此韩晞表示,张硕老弟也算是求仁得仁,我从未见过如此想死之人。 诸葛亮让你不要去尚且考虑一番,刘公子让你不要去,那真会出事。 他有天命! 士仁摇头哀嘆,张硕老弟是真不知道我家公子的另一外號呀,什么叫刘跑跑?那是对危险的感知超乎常人! 你还不信? 我找到张硕户体的时候,他全身都被江水泡得浮肿发软,只有一张嘴是硬的..... 负责查探敌情顺便接应张硕的甘寧,回到偃月城后,只能无奈嘲讽。 这句笑话也很快被传遍黄祖军队。 吕介后怕不已,还好这张硕当时比他更想进步,否则自己这个孙策仇人一旦被孙策埋伏,那可就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 总之。 黄祖部將们再次刷新对刘升的认知,他说的话你真得信,越离谱越能信! 而刘升却谦虚说,这都是黄守的功劳呀!黄守英明!有临阵决断之才,一般人岂能轻易听信我的建议? 对此黄祖很满意,此前对刘升生起的厌恶与忌惮之情,此刻顿时又荡然无存。 我真该死!我怎么能怀疑鸿起呢? 黄祖当即邀请刘升诸葛亮来府中相聚,以表意。 上一次来黄祖的书房,刘升与诸葛亮直到进入房內,黄祖这才起身相迎,而这一次,他直接在府门把二人领了进来。 “哈哈哈!” 三人还未入座,就见黄祖仰头大笑,笑得不明所以,连鬍鬚都要倒竖起来。 “黄守何故发笑?” 诸葛亮好奇问道。 “我笑孙策无谋.... “黄守!这茶味道不错..:: 刘升恰巧打断黄祖的不吉利施法,这话可不能乱说。 “鸿起气死徐琨,我看气死孙策也在不远呀!” 黄祖还是忍不住继续笑。 “哦?” 刘升发问。 “孔明鸿起所料不差,那孙策正是有所埋伏,其见我突然回军,气得半死,这才將张硕全部杀得片甲不留...... 黄祖得意后仰,温茶入喉,只觉得全身通畅。 “他更是一怒之下想要斩杀作战不利的黄盖.. “黄守这些消息,又是张虎以及其他细作告知?” 刘升微微眯眼,似沉思问道。 诸葛亮却仿佛又闻到黄祖身上那股自信......自大的想要主动出击的味道。 “正是!孙策欲斩黄盖,眾將激烈爭吵,他这才作罢,然而却当眾鞭打五十!” 黄祖面带不忍,暗道我早闻孙策性情爆裂,没想到这么爆裂,简直是霸道。 敢这么对待功勋老將?鞭挞五十可不轻,更重要的是当眾鞭挞,等同於將黄盖毕生的成就抹杀,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黄盖心里要是不恨孙策,那我黄祖就跟黄盖姓! “孙策內部已经大乱!” 黄祖做出预判。 “恕我直言..... 诸葛亮刚刚吡牙出声就被黄祖打断。 “我知孔明素来稳重,然你不知我军军心呀!” 黄祖短嘆一声。 於是娓娓道来。 说起前事,也就是孙策攻破庐江后,一路顺著长江逆流而上,追著刘勛黄射杀得他们不敢回头,太囂张啦! 江夏黄祖军根本抵挡不住勇猛的孙策,只有一路退到夏口,这才凭藉地利占据优势。 所以他们心里都憋著一股劲,想要一雪前耻。 这也是前几日,吕介张硕等將纷纷请战的原因,不把孙策亲自击溃,只凭夏口阻敌,这对我们来说不是胜利。 简而言之,黄祖军就连黄祖自己,也想要亲自击溃孙策。 “咳咳... 闻言刘升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 恕我直言,要想正面击溃孙策,黄守你还是省省吧...:..但他没有明说。 怎么形势越有利,队友们越想主动出击? 刘升想不明白,这难道是为將者的通病? 其实很正常,因为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属於锦上添,而是非常重要的能一举击溃敌人。 用最少的代价重创敌人,这就是乘胜追击的意义。 “黄守的心思我能理解..:::.可是又有策略?” 刘升安抚並询问道。 我可得再把关把关,而且不出意外,他已经猜到黄祖的策略,毕竟黄盖被打,就会触发假意投降之事...... 刘升不敢確定,也不敢照本宣科,但自然会比別人多一分顾虑。 “黄盖原为我安陆黄氏..:...我与他也算相识..: 黄祖说起家族渊源,零陵黄氏正是江夏安陆黄氏外迁,但那都是老黄历,谁还说得清? 每年还是有不少零陵黄氏来安陆寻根问祖,简单说就是攀龙附凤。 黄祖不是想以家族渊源和淡淡交情说服黄盖投降,而是以安陆黄氏为其证明。 只要你投降,那你就是我板上钉钉的安陆黄氏,你黄盖就是我黄祖的亲兄弟,我们安陆黄氏独霸江夏。 你黄盖的前途还会差吗? “其受孙策苛待,老將最在乎的就是顏面,我不信以利诱之,以情说之,其会不降?” 黄祖信誓旦旦道。 连诸葛亮似也默默点头。 只有刘升不置可否,一脸为难,似便秘.... 如果你不用上帝视角来看,就也会像黄祖一样深信不疑,就问歷史上的曹操为何那么相信黄盖?曹操难道很愚蠢吗? 还不是因为当时的曹操占据荆州,优势在我,再加上黄盖的家族身份,你很难不相信。 正如现在的黄祖占据优势,而孙策军內部不和,黄祖还认识黄盖,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 “若说降黄盖,我等趁孙策內部不和,来一个里应外合,必能一举击溃孙策!” 黄祖鬚髮皆张,变得兴奋起来。 鸿起?你说说我这计策如何?孙策一定想不到吧? “黄守呀......你就像我亲爱的叔父一般......也是闻名天下的大將......我对黄守的敬爱之情犹如长江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 刘升当即开始叠甲,一连串的铺垫。 最后才说道。 “我以为此为孙策奸计,不可主动出击!” 刘升只放下这句话,也没有证据和理由去分析。 他绝不会只谈所知歷史,而枉顾事实,可眼下这种情况,只要与孙策消耗对峙就能获胜,又何必去尝试觉得有风险的主动出击呢? “鸿起你?又是直觉?” 黄祖的圆脸顿时枯菱,火热的策略当即被泼了一盆凉水。 “孔明以为如何?” 黄祖看向诸葛亮。 “鸿起说的对... 诸葛亮也在犹豫不决,脑袋似还在分析,可嘴巴却情不自禁先出声。 “容我三思..... 黄祖哀嘆一声。 他实在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正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他也想亲自击溃孙策,让孙氏一辈子活在自己的阴影下。 怎么不算名震天下? 可又不能无视刘升的劝告,毕竟他一次又一次的离奇预判到位,简直是令人膛目结舌。 或许鸿起这一次不一定对? 黄祖只能暂时不做决定,先观察两天再说。 第269章 听我的我带你飞 第269章 听我的我带你飞 数日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可对孙策来说却非常难熬。 “公瑾......黄祖为什么还没有反应,难道刘升他已识破我等计谋...... 帅帐內。 孙策与周瑜秉烛夜谈,案几上油火摇晃,闪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非刘升是神人也!” 周瑜连说两个不可能,既是自信的表现,也因事已至此,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最近我压力很大..... 孙策短嘆一声。 如此用计,代价太大,因为孙策製造出来的並非是假象,而全部是事实。 他的內部不和是真的,各部军心动摇也是真的,他这是在走钢丝! 一旦黄祖无动於衷,那么孙策必会玩火自焚。 该是什么样的军心,经得起孙策你这么玩? “伯符应该再加一把火,是胜是败,终见分晓,僵持並非良策!” 周瑜出言鼓励。 更是以大局考虑,就算孙策不行此计,也无法正面攻破夏口,不出预料最后也会选择撤退。 还不如拼一把,速胜速败,好过无用的僵持。 “是也!公瑾明日率部前往麻保二屯平叛,我也该去会会张虎呢...: 孙策咬牙握拳,坚定决心。 麻屯保屯,乃是孙策鲁山与张羡巴丘之间的据点,其本地宗贼因为孙策与张羡的联合选择依附,后又见孙策前景堪忧而復叛。 连各地的宗贼都发现孙策军的隱患,选择復叛,那为什么黄祖还不展开行动? 孙策不明白,我都演得这么逼真呢,黄祖难道是瞎子?还是刘升当真能看穿我的內心? 於是他选择与张虎见面,试探並透露更多的破绽。 如周瑜所说,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演下去。 次日。 驻守鲁山湖的张虎水寨,很快迎来孙策的身影。 “主公?何以亲至?” 张虎面带惶恐,生怕自已私通黄祖之事被孙策知晓,但见孙策只引数十亲卫而来,这才放心的把他请进军帐。 其实..... 孙策早就知晓他私通黄祖,第一次没发现,第二次第三次难道还发现不了?甚至孙策是故意让他驻守鲁山湖。 因为鲁山湖离江面不远,这有利於张虎私通黄祖。 他也知道自己的大军里必有黄祖的其他奸细,所以才演得这么复杂且神乎其神。 两军交战,而各有奸细,属於非常正常的情况。 “张校尉原为江夏本地宗族,无奈之下这才投降刘表黄祖,我说的对吗?” “刘表初至荆州,而杀宗族无数,其中有诸多我之好友!我与他不共戴天!” 张虎连忙表態。 他深知今日孙策前来,必是来试探和安抚自己。 倒也不认为自己已被孙策识破,而是因为大军眼下这种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孙策必会一一安抚,算是例行公事。 “陈生与张校尉,都是我可以交心的心腹呀!” 孙策感慨一声,缅怀已经战死的陈生。 其言举无不显露安抚和拉拢的意思。 张虎听后乖顺的点头,如哈巴狗。 心中却腹议,我才不想和陈生一样忠心耿耿,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不瞒张校尉,眼下军心涣散,各地生乱,我有意退军......张校尉可愿隨我返回江东?” “啊?!愿意!” 张虎嚇得差点惊坐而起,隨后快速跪拜在地,表示愿此生相隨, “好好好!” 孙策激动的亲手扶起张虎,又一番勉励后,这才离开水寨。 而张虎却著急了起来。 跟著孙策回江东,素来不以勇武著称且为降將的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校尉就是终点......毫无前途可言! 於是张虎便再次私通黄祖。 今孙策將士离心,士气不稳,已有退兵之意,何不说降黄盖,里应外合? 趁孙策退兵而大举进攻,必能一击而溃! 黄祖闻之大喜,当即召集刘升诸葛亮商议, “鸿起!孙策军真的乱了起来!將士离心不说,其各地也已生乱!” 黄祖非偏信张虎一面之词,乃是通过多方消息匯总验证得知。 他甚至获悉连周瑜都亲自带兵去麻保二屯平叛。 此前言容我三思,犹豫不决的黄祖,此刻几乎已经下定决心,要写信给黄盖说降之,而后趁孙策退兵主动出击。 不过素来稳重的他,觉得还是事先知会一下刘升比较妥当。 “黄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刘升就差抓著黄祖的粗壮双臂摇醒他。 “鸿起!” 不料黄祖拍案大怒,他没想到刘升竟然还是反对他, “我部將向我进言,言鸿起为盟友,虽一时为友,然毕竟立场不同.... + 闻言刘升当即震惊。 不是?黄守你怀疑我?我的心思怎么会这么? 黄祖当然不是怀疑刘升与孙策私通,而是作为盟友的刘升,且盘踞在荆州南阳这个微妙的位置,他难道会希望荆州迅速解除危机? 荆州被拖在泥潭里,这才是对刘备军最有利的情况。 刘升大呼冤枉,我可不是这种微操大师呀! “我绝对不信!然而鸿起数次三番阻止我主动出击?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把握?我....: 黄祖面带质疑之色打量著刘升。 却见对案刘升也不出声反驳,自证是最愚蠢的解释方法,他只冷笑连连,笑得前俯后仰,全身颤抖. “我以为黄守乃江夏之定海神针,不料也如墙头之草,毫无主见!” 刘升怒喝黄祖,丝毫不顾情面。 平日里他非常尊重黄祖,甚至天天拍马屁,然而此时陡然间勃然大骂,令黄祖当即傻眼。 “黄守!鸿起在安陆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诚意?你怎么会听信这种谣言?” 诸葛亮双目竖起逼视黄祖。 没有鸿起,哪还有黄守你安然的坐在这里? “哎呀!我......你......他..... 黄祖像是被骂醒了,双肩低垂,拍手嘆气,脑子里像有无数蚂蚁在爬,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 “鸿起可知为主將者什么最难?明辨是非也!” 黄祖自问自答道,也是为刚刚的不当言论委婉向刘升道歉。 忠奸难辨,自古有多少明君看错奸臣?汉武帝尚有晚年昏之举,没有谁能一直明辨是非。 黄祖无奈嘆气,我究竟该相信谁说的话? “若黄守不信我,请让我返回裹阳。” 刘升横眉冷视,气势瞬间高傲逼人。 他才不会委屈巴巴向黄祖表明自己的忠心,既然不信我,那我直接走好了,爱咋咋地, “若黄守信我,接下来就要全权以我之意见为主!我必能助力黄守击溃孙策!” 刘升此前还不敢百分百確定孙策在演戏直到此时他才肯定,孙策必在演戏,因为以孙策的才能,正常情况下不会让自己的军队乱成这副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黄祖还想质问刘升的用心?刘升直接甩给他两个选择,让我走你自生自灭,听我的我带你飞。 此言一出房间內寂静无声, 只有黄祖面部扭曲挣扎,牙齿咬的咯咯响, 终於他下定决心。 “那就拜託鸿起啦!” 黄祖虽然好大喜功,有些狂妄自大,但总体上来说还算稳重並且不是很愚蠢,听刘升的最差江夏也不会出事。 而不听刘升的,大概率要出事...: 再加上诸葛亮与安陆黄氏的关係,黄祖觉得刘升能不辜负刘表,那也绝不会辜负自己。 第270章 声东击西戏耍孙策 第270章 声东击西戏耍孙策 偃月城城楼。 寒风扑面,点將台上的黄字旗帜猎猎作响,只见黄祖身著威武玄甲,手按腰剑,屹立风中,脸色如雕塑坚硬。 眾將陆续赶来,札甲攒动之声,散发著紧张又兴奋之色。 今日黄祖有大行动要宣布! “诸位!我得到情报!孙策內部不稳,各地叛乱,正是我等一雪前耻之良机也!” 黄祖昂首出声,似震盪得城墙外的水面泛起激烈的水。 眾將闻言莫不群情高涨。 有些將领早就得知孙策军的內乱情况,然而此前一直被黄祖压著,不接受任何主动进攻意见。 而现在黄守终於英明了呀! “诸位立刻前去准备!今夜戌时,就是我等出发之际!” 黄祖並没有透露太多消息,只让眾將准备战舰甲器,动员一番,等戌时前才会下达具体任务。 这也是一般情况下军队的行动计划。 眾將皆都振奋激昂,毕竟没有多少武將喜欢被动防守。 大战就在今夜。 一触即发。 而早在两日前,黄祖亲笔手书的劝降信,已经通过奸细,带到黄盖的本部军营里。 无外乎先套近乎,二人都是安陆黄氏,家族渊源深厚,再义愤填膺,同仇敌忆言孙策不能容人,最后许诺利益保证..... 黄盖大喜。 这一切都在伯符的预料之中。 於是他偷偷向黄祖回信,先是確保自己的利益。 而后再建议黄祖趁孙策退兵之际发动大举进攻,其必与黄祖里应外合,將孙策一举攻破。 黄祖大喜。 这一切都在鸿起的预料之中。 双方互相通信三回,还挺谨慎......终於確定在今夜亥时行事。 因为今夜轮到黄盖部巡视江面,可以趁机放黄祖大军登岸,届时便可一鼓作气杀向鲁山城。 若一切顺利就能趁孙策军人心不稳而破城,若不顺利也能包围鲁山城等著孙策粮草断绝。 “哈哈哈!黄祖终於上鉤啦!刘升也不过如此嘛..... 孙策长鬆一口气,多日的逼真演戏,终於打动黄祖与刘升,二人全都转身啦! 说实话......再拖久一点,他怕假戏成真,先把自己人演得反目成仇......军队大乱.... “传令下去!加紧收拾军辑!两日后准备退兵郑县!” 孙策直到此时才明確下达要撤军的消息,將士们一旦得知,必然会士气大落,战意颓败。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不是削弱自己吗? 他是真怕到时候黄祖又像前几日一样,追著追著却突然撤退,於是只能再演一波,避免到时候被黄祖军探查出异常。 但他却私下嘱咐孙部做好理伏敌人的准备。 等黄盖把黄祖军队引到鲁山城前,再发动袭击。 孙贡部加上孙策本部,总共五千人,人数虽少,却都是最精锐最忠心的本家子弟,就算面对黄祖的二万大军也丝毫不惧。 届时还有內应黄盖,必能杀得黄祖片甲不留。 这也是孙策敢如此兵行险招的原因所在不管其他部曲乱成什么样,只要自己本部与孙责部保证不乱,那就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而且他在黄祖的偃月城內也有奸细,虽然不是像张虎这样身居高位的校尉,无法得知核心军情,但今日黄祖整兵备战的消息就算是一个小兵也能知道。 所以孙策確信黄祖已完全上当。 今夜就是歼灭黄祖主力的时刻,明日就是他孙策攻破夏口之时。 酉时时分。 距离黄祖说的戌时时刻出动大军还有一个时辰,距离黄祖与黄盖约好的亥时还有二个时辰,然而此时的夏口已有战舰频出。 入夜的江面上灰黑黑一片,仅有淡淡月色洒清一艘艘战舰的轮廓。 黄祖站在主舰战棚之上,浓浓战意隨风飘扬。 舰队共有精锐八千,一路向东来到偌大江面正中。 却在此时。 计划突变。 “令水手划桨向南!敌在沙羡西! 黄祖突然令主舰改变航道方向,不继续向东与今夜南岸水面巡视的黄盖部匯合,而是猛然转向沙羡西部。 沙羡西部正是周瑜数日前带兵前去的麻屯保屯二屯所在地。 这一招叫做配合你演戏,但我却声东击西! 只要切断孙策与张羡的联繫,必能使得本就势弱的孙策更加孤立无援,雪上加霜。 “鸿起这一招声东击西,叫我嘆为观止!” 江风拂面,黄祖鬚髮张扬,仿佛又回到那一天阻击埋伏孙坚时的意气风发。 正常情况麻保二屯很难夺取,一旦黄祖出兵,必被孙策前后围堵在长江,而现在孙策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谋划吸引。 他绝想不到黄祖根本没打算与黄盖里应外合。 刘升早就识破他的自以为是的阴谋。 並做出最完美的应对。 当然谨慎的刘升,依然让黄祖派出先行船队与黄盖接洽,以免被孙策提早反应过来,这先行船队就是刘升本部...... 却说黄盖八千战舰,不到半个时辰就火速南下至长江北岸的麻屯。 麻屯本地王氏宗族首领当即迎接黄祖,言南岸的保屯已经被周瑜夺取,今我等愿意重新投入黄守魔下. 黄祖安抚一番,隨后令將士向南岸登陆,直接把周瑜不到千人驻守的保屯包围。 苦战多日才攻下保屯的周瑜,当即傻眼,夏口黄祖大军怎么会在这里? 伯符不是说其与黄老將军已经诱骗住黄祖了吗? 这是什么情况?! 心思敏捷的周瑜气得吐血三升,眼下只有一种可能,我等之计谋完全被刘升识破也! 他强装镇定,鼓舞士气,號令魔下將士顽强守住保屯,只要孙策反应过来,那就一定会快速派出援军。 然而黄祖魔下將士皆都士气饱满,黄祖更是亲临一线指挥攻城, 亥时时分。 周瑜坚守之城墙已经是摇摇欲坠。 而这个时候也到了黄祖与黄盖约好的里应外合之时间。 只见乌云散去,皓皓月光浮出水面,刘升率部停驻在长江江心,观望著南岸孙策的防御水面。 “兴霸!你派人將我此信送到黄盖手里....· 3 刘升屹立斗舰船头,十月中的寒风夜晚,他却手握羽扇,愜意的扇风。 又觉得自己身著玄甲,腰间掛剑,似与羽扇不搭,赶紧把它塞到诸葛亮手里。 “孙策本来可以体面的撤军,虽然没有攻破夏口,也算是得胜而归,如今他却只惨败而归..:, 诸葛亮摇扇感慨。 孙策呀孙策,你机关算尽,然在鸿起面前,什么假动作瞒得过他? 鸿起该有另一个外號,刘看穿是也! 正如诸葛亮所说,孙策就算攻不破夏口,也能退守郑县,稳住阵脚,等待下一次攻打荆州时占据主动权。 毕竟他从庐江一路碾压到夏口,势力扩张至江夏,已经是取得重大的战果。 本来可以保住战果,现在被他如此一番操作,整个军队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若麻保二屯也被黄祖夺取,孙策军那可真要军心涣散,必撤军无疑。 最后怕是得被反推回庐江。 诸葛亮看向刘升的眼神充满敬佩与不可思议,智谋者或许也能看出孙策的异常,然而像刘升这样一开始就看穿的..... 当真是难以置信。 “孔明可不要学我,行军打仗呢,还是要讲事实摆依据,稳扎稳打的好..... 刘升咳嗽一声,开始指点诸葛亮,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初出茅庐第一次上战场的十七岁诸葛亮,也是感触颇多,点头称是,谨遵刘升教诲。 却说甘寧派遣走軻斥候带著刘升书信,进入孙策防御水面,当焦急等候黄祖率大军前来的黄盖,看到书信上的內容时..... 气得箭伤鞭伤復发,当即吐血栽倒。 “苦肉苦肉,苦在皮肉,痛在江东孙氏门媚尽丧...... 第271章 既生策何生升 第271章 既生策何生升 “报!” 寂静的夜幕,被一声惊慌喊叫划破,江面一骑飞奔鲁山城,人马拖泥带水,蹄声渐大,踩得孙策的心臟扑通直跳。 此时的孙策正与孙费率部埋伏於鲁山城入口山坡。 其入口似一对牛角,孙策埋伏於北坡,孙贡埋伏於南坡。 只等黄盖將黄祖大军引至鲁山城前,二人就能扼其后路围剿之。 “来了?!” 山坡密林土垒处。 孙策瞪大双眼,油然生起兴奋之色,餵了一晚上的蚊虫,默默苦等一夜,终於到了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其左右太史慈张幼,吕范吕蒙蒋钦周泰等將......也都闪亮著如狼似虎的眼色。 他们直到前一刻才知道孙策的大计,无不惊为天人,主公!你简直是谋圣在世! 如此逼真入神之谋,就算是吕望张良来了都得上当。 区区刘升?还不是手到擒来? 孙策眾將之洋洋得意,以及浓浓战意,在月色下的密林里,似如燎原星火,欲与日月爭辉。 然而。 很快被黄盖派回的斥候,当场扼杀截灭。 “主公!大事不好啦!” 斥候下马之后,连滚带爬冲向北坡土垒。 “刘升派人送信给黄將军,黄將军见信怒极晕死. “你说什么?!” 孙策的心臟如遭捶击,眶嘰一声脆响,碎成无数惊讶愤怒疑惑悲痛..:...之碎片。 他双目颤抖鼻孔耸栗,想要上前听清斥候之言,却脚步一滑,差点被地面的砂砾戏耍栽倒。 好在一旁太史慈手疾眼快,伸手扶住孙策。 眾將皆都不可思议,惊疑之眼色如同千刀,欲將眼前斥候万剐。 “请......主公看信..... 斥候頜首颤抖,双手举起那封把黄盖气得怒火攻心的书信。 “苦肉苦肉..... 7 孙策刚夺过书信,看了四个字,就已经气得鼻孔冒烟,震惊到全身发冷,最后愤怒到牙齿颤抖。 “啊!” 一声惊雷响彻整个鲁山。 偌大的身躯如浮萍摇坠,一口含量十足的鲜血从孙策的嘴里喷洒而出,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愤怒悲痛...... 这是好事啊..... 气到吐血说明可以通过吐血来发泄,真要在心里,那真会直接气死。 “既生策何生升.:: 77 孙策倒在眾將的怀里,双眼颓废般望著天空,他没见过刘升,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或许就如此时皓皓之月光。 无人敢与之爭辉也。 孙策觉得自己在刘升面前,就像是一个脱了衣服猴戏的小丑,全被看光了! 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玩火自焚,作茧自缚。 如此屈辱羞耻,让从来就骄傲激进的孙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去忍受? 吐血都是轻的。 “我与刘升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他平平无奇,谁知.. 太史慈悲嘆一声,摇头感慨, 刘备为平原相时,太史慈曾替被黄巾军围困的孔融向刘备求救,二人交情不浅。 也就在那时,他见过刘升..... “主公!当立刻派军前往麻保二屯!” 吕蒙脑子灵活,又亲身经歷安陆之战,深知刘升之智,他怎么会错过袭击麻保二屯的机会呢? “来不及了.. 吕蒙能想到的,孙策自然也能想到,甚至就是因为他想到了,所以才如此颓败。 “子义!诸將你最勇猛!麻保二屯守不住,但是一定要带著公瑾回来!” 孙策紧紧握住太史慈双手,声泪俱下,倾心请求。 “伯符当振作!吾必不负汝!” 太史慈哀嘆一声,隨后面色绷紧如钢铁坚硬。 其雷厉风行,意志坚定,也丝毫不惧任务艰险,当即点起本部二千人马,走长江沿岸陆路,向麻保二屯出发。 闻讯赶来的北坡的孙賁程普韩当等將,见孙策狼犯模样,也不由得垂头丧气。 他们没有埋怨孙策,只觉得孙策如此精心策划的计谋,为什么刘升就能一眼看破? 孙策可是连自己人都骗呀! 除了周瑜孙责黄盖以及孙策本人,没有第五个人知道他的谋划,那为什么刘升就能知道?难道他真有天授之才? 所谓天授之才就如世家大族吹捧的王佐之才,佐世之才...:..神君八龙等等。 听个乐跟著追捧就是了。 没想到刘升来真的? 孙策诸將莫不对刘升这个名字感到丝丝畏惧,能以弱胜强,覆灭强大袁术的刘升,早就应该令人畏惧了! 至少孙策就一直非常重视,不然也不至於用这么里胡哨的计谋。 可惜依然没骗过刘升..... “伯符你性格鲜明,英勇果敢,开朗豁达,善与人交际深知用人之道.... 张幼安慰孙策,並警醒道。 “但同样..:...也存在性情急躁,嫉恶如仇,固执己见,轻身冒进等不足之处!” 张幼此时以好友知己的身份同孙策交谈。 或许大多人不知道,孙策和张二人之间的关係非常要好,不比周瑜差,是可以託付母亲弱弟的生死之交。 就像刘升和金尚,虽然差了很多岁数,但就是以知己好友相交, 他也深知,只有这个时候的孙策才能听得进去这些耿耿劝諫。 以前孙策也听,也说要改,但就是不改。 如今经此大败,如此耻辱,孙策才能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在刘升面前暴露的缺点与不足。 “伯符之才能不下刘升,然刘升能屈能伸,性格如水,这是伯符你不上的呀!” 张幼下了一剂猛药,打算以刘升狠狠刺激孙策。 “刘升在覆灭袁术之后並没有企图霸占淮南,乃是意识到自身不足,也能卑微前往许都为人质,蛰伏待机.....“ 张幼继续加大力度。 听得孙策那是牙齿都咬碎了,却不得不虚心接受,因为张幼说的完全没错。 “伯符想要战胜这样的人,以你目前之姿?妄想也!” “子纲公!我知道啦!我真的知道啦!” 孙策抓著张幼的手,似偷偷发出內力,我真的知道了,能不能不要在眾將面前这么说我? “然伯符也不必太过灰心,须知我等本就处於弱势,刘升占据优势才这般游刃有余。” 张统总算说了句人话...... “若你二人互换位置,他也拿不下夏口!” 当然也是实话。 “子纲公!诸位!今日乃是我孙策败在刘升之手,然他日若再与其对敌,我必不会败!” 孙策也从张幼之教训中感触良多。 虽然还需要好好消化,慢慢修正缺点与不足,但此时身为主將,就算是吐血三升,也得站出来稳定军心。 “眼下需得儘快撤军!待公瑾回军之后,我等立刻退走!” 果决乃是孙策底色,儘管经此大辱,身心皆受重创,他还是能凭藉本能做出反应。 眾將皆都哀嘆连连,点头领命。 如今孙策军的士气早就被他玩得跌倒谷底,现在不果断撤离,必会引起譁变,若刘升再出大军,到时候都得留下唯长江鱼。 “伯符......子义他...... 孙责委婉向孙策提到,太史慈此人颇有野心,恐无法带著周瑜顺利归来。 正如上一次太史慈请求离开孙策,要去豫章收拢刘旧部,眾將说太史慈必一去不返,而那时的孙策回道他还能去投靠谁呢? 果不其然太史慈顺利归来。 而现在......孙责担心太史慈把周瑜绑了送给刘升......他现在能去投靠刘备呀! 毕竟太史慈与刘备交情不浅。 “子义有古君子之风!必不背我!” 孙策坚定道。 第272章 周瑜哪里逃 第272章 周瑜哪里逃 次日。 保屯位於长江南岸,乃是江夏夏口与长沙巴丘之间的重要路线据点。 只要黄祖拿下麻屯保屯,就能切断孙策与张羡的联繫,甚至能和屏陵的蔡瑁大军勾连为一体, 於大局战略上非常关键。 这也是黄祖盛讚刘升的重要原因。 仅仅看穿孙策的计谋那只能叫小本事,藉机將计就计,声东击西才是大本事。 一想到孙策被刘升戏耍,黄祖就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周瑜的坚挺程度顿时让黄祖笑不出来.... 其区区千人左右,竟然能挡住黄祖连夜猛攻,直到清晨时分,仍不见城墙有所倾倒。 保屯城墙下。 黄祖双眼疲惫,身姿困顿,望著护城壕沟里堆满的尸体,哀嘆一声,暂时令魔下撤军休整。 一夜的猛攻早已令將土身心俱疲。 黄祖军没有时间安扎营寨,只在城外数里处的营垒壕沟歇息。 他嘴里塞著麦饼,双手捧著水碗,狼吞虎咽般,恨不得连陶碗也灌进嘴里。 “好在鸿起早有远见呀!” 黄祖並没有气馁,从他吃饭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充满了希望,正如此时初升的太阳。 因为刘升早就为他布置好了锦囊妙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就是强攻麻保二屯,若无法强攻,则下令休息,敌必会趁这个机会逃走,此时再追,便能一举击溃敌军。 可黄祖军都已经强攻一宿,困顿不堪,哪有还有余力追击敌军? 这就是刘升谋略的绝妙之处,因为周瑜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趁这个机会逃走。 但是黄祖军追不了,蔡瑁军呢? “黄守!蔡军师派援军来啦!” 韩晞兴奋的从长江河岸骑马奔驰而来。 早在昨夜,黄祖就派轻舰前往屏陵向蔡瑁求援。 屏陵在武陵郡,也就是江陵城南面,离这里很远,但是只要走水路,根本不需要半天的时间。 而且蔡瑁也在洞庭湖口布置前方部队,与巴丘的张羡军对峙。 按理说保屯和洞庭湖口的长江流域之间,还有个驻守巴丘的张羡军,蔡瑁怎么敢突破巴丘防线往这里派兵呢? 那是因为黄祖向蔡瑁保证,只要派援军前来,那我就能拿下麻保二屯。 只要拿下麻保二屯,那驻守巴丘的张羡军就无法与孙策军有效联合,必会选择撤军,如此一来也有利荆南战场。 所以蔡瑁才会冒著风险出兵。 而来者不是別人,正是刘表的另一个从子刘磐。 “巨实!是你来了呀!” 黄祖亲自来到江岸迎接刘磐的八百精锐虽然人数很少,但战力非常强,与刘虎不同,刘磐確实號称荆州第一猛將,不然黄祖也不会如此尊敬他。 “黄守用兵如神呀!拿下此地,形势有利也!” 刘磐虎背熊腰,双臂和双腿一样粗,单看外表就能嚇死人。 其身旁跟著一位老將,身形不如刘磐,又白长髯,简直就是一平平无奇的老头。 “黄忠见过黄守!” 原来正是刘磐爱將黄忠。 “此为我之部將黄忠,南阳黄氏,子汉升,其勇冠三军也!” 刘磐厚髯开,笑著为黄祖介绍。 听闻是南阳黄氏,黄祖这才收起轻视之意,什么勇冠三军都没听进去。 要不是看你和我安陆黄氏颇有渊源,且为巨实部將,我当场就得把你赶上船去,无他......年纪太老了..... 谁把这么老的將领当部將?留在后方运辐重都嫌腿脚不利索。 老將被人轻视很正常..... “巨实要是有鸿起为参军,那也会用兵入神呀!” 黄祖抚须长笑。 “哦?可是公子刘升?” 刘磐当然也听闻刘升之名,近的就是安陆落琨丘之战,简直是力挽狂澜,挽救荆州局势。 连那对刘升颇为厌恶的蔡瑁,都不得不当著刘磐的面感慨,刘鸿起我真服了! 黄祖虽然不认识黄忠,但黄忠却认识黄祖,或者说荆州没有人不认识黄祖, 江夏土皇帝嘛,为人好大喜功,目中无人.... 黄忠没想到连黄祖都这么推崇刘升,想来那刘升定非虚名之辈。 “报!周瑜率军突出重围!” 恰在此时。 保屯城下的黄祖斥候来报,言周瑜果然抓住双方歇息的时机,弃城逃走。 “巨实!此皆鸿起所料,看你的了!” 黄祖早就把本部所有的五百马匹准备好,只等蔡瑁援军一到,就可以追杀周瑜,因为是周瑜所以要追杀。 抓住或杀了周瑜,如断孙策一臂,战略意义重大。 “我去也!” 刘磐当即率领八百骑步朝著北面陆路追杀而去。 清晨的寒风吹得周瑜脸庞有些惊慌,他正率领数十骑近千人疯狂逃命,因为来的时候是坐船, 根本没有骑兵。 而现在长江水面都被黄祖掌控,哪里还有水路可走?周瑜只能步行,当然还有数十匹马..... 不过他却敢肯定,孙策一定会派军前来支援,这就是心有灵犀。 “周瑜小儿!哪里走?!” 刘磐部多骑兵,虽非良马,但四只腿总比两只腿快,不一会就追击到周瑜的尾巴。 勇猛的刘磐身先士卒,带领数骑就敢直接杀入乱阵,如砍瓜切菜,顿时惨叫连连,血色翻飞。 这种追击战非常简单,敌人自己会乱,就算你直接抬著长矛乱冲,也会有无数人往你的枪口上撞激烈的马蹄声穿过一片片的惨叫哀豪,传到周瑜脑后,他嚇得不敢回头,只顾策马狂奔。 黄祖久攻不下,早已疲惫,怎么还有生力军? 周瑜震惊失色,他可是確定过黄祖本部近八千人全都参与攻城,毫无保留,怎么会突然又多出一支精锐? 而且还有数百匹马? 长江荆州流域,北面多沼泽,南面多山地,一般作战基本很少备马,因为重要据点都在岸边。 除了没有战马来源,也根本用不上呀! “刘升!你要我命乎?!” 周瑜当即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刘升的谋划。 强攻不得,等自已逃跑,那他准备的马不就用上了吗?这就是刘升的作战风格,经常有备无患当然那次被蔡瑁赶下船去,顶著烈日走了半天,累得半死,不算作战.... 就在周瑜绝望之时,却见前方迎来孙策援军。 “公瑾!我来助你!” 星夜奔驰的太史慈终於率部赶到。 小规模部队作战,必有单挑斗將! 第273章 黄忠大战太史慈 第273章 黄忠大战太史慈 “公瑾先走!我来抵挡追兵!” 长江沿岸似有蛟龙出水,其鳞玄黑,爪牙锋利,双目錚錚如幽火,正是东莱太史慈。 此时的他也只引数十骑先至,却大手一挥,令错面之周瑜先走,选择独自断后。 “子义保重!” 周瑜见太史慈如磐石坚硬的身影,心生敬佩感激,他也深知困顿的自己只会成为太史慈的累赘,於是引溃部先撤。 初升之晨曦洒在太史慈眼眸,他定晴望向混乱之战场,嘴角咧出轻鬆淡然之微笑。 敌有五百骑兵追击,而己只有区区数十。 若摆开阵型,正面对抗,无异於以卵击石。 当然......吕布除外..... 吕布可是只敢引数十骑就能在黑山千骑中来去自如,割头颅如同游戏。 然而此时,敌骑散乱,正於各处追杀溃逃的周瑜士兵,而敌之主將刘磐,一马当先,笔直的冲向太史慈怀里。 太史慈自无吕布勇猛善骑,却也深知擒贼先擒王之道理。 拿下敌將,必能阻挡,或还能反击之。 “周瑜小儿哪里走!” 刘磐自觉周瑜已是强弩之末,遂独引数名亲卫,深入乱阵,紧追不捨。 不料正面遇一背弓握枪携剑之將,其猿臂蜂腰,美髯如墨,面有平湖之镇定。 “太史慈在此!不杀无名之辈!” 座马一声长嘶,太史慈猛然奔去。 心中暗道......我还想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刘荆州魔下偏將军刘磐是也!” 刘磐闻言大怒,策马而出,雄壮的身躯如山岳移动,压得座下马匹膛目流口水。 你才是无名之辈! 当! 枪矛相击似有火溅射,在刘磐巨石般魁梧的身姿面前,太史慈显如瘦弱小鸡,然而其力道之大惊得刘磐粗臂颤抖忽有风啸遮目。 太史慈身手敏捷,挺枪收枪,收放自如,又快如闪电,若龙游刃。 刘磐眨眼之间,就见右肩血飘洒。 单挑斗將,往往便是一招决出胜负,能打上百个回合的都是吹牛..... 况且。 我这一拳八百斤的功力,你区区二百斤身躯,挡得住吗?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你能指望他们打几个回合? 若拼力气,刘磐不弱於太史慈,然太史慈之敏捷大大胜过刘磐。 然刘磐顽强不屈,抗著右肩伤势,继续发起进攻,长矛横扫八方,积捲起猎猎狂风,欲將太史慈拍落马下。 却见太史慈俯身马侧,躲过摄人之横扫,隨后枪尖闪耀,点戳刘磐座马马腿。 晞律律! 倒霉的座马不仅得承受刘磐异於常人的身体重量,更被太史慈枪戳腿折,顿时如山岳轰塌,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哪里走?!” 刘磐摔落马下,欲要回头逃走,却闻身后太史慈暴喝之声直灌颅顶。 顷刻间,似有索命之寒意布满全躯。 “狗贼!黄忠来也!” 就在太史慈紧追刘磐,並横握长枪,欲一掷將他死死钉在地上时,忽有一黑马白髮老將从侧翼喊杀而出。 黄忠身披赤铜鱼鳞甲,甲叶边缘磨损处泛出冷硬铁灰。 其肩斜短弓,手握长矛,腰间还夹著一把厚背砍刀。 他的鬚髮已半白如枯芦,面颊刀刻般的法令纹深陷,唯双目精光內敛似古井寒潭。 “哼!老匹夫也敢逞威?” 太史慈面露不屑之色,跨下黄驃马踏蹄刨地,朝著黄忠杀去。 刘磐失马而逃不远,只待一招了结眼前这不自量力的皓首匹夫,你们谁都別想跑! 太史慈骤马如金虹贯日,钢枪直指黄忠面门,来势如风,杀意腾腾,似十拿九稳,一招毙命。 却见黄忠横矛格挡,动作快得令太史慈张嘴讶异。 这是高手! 太史慈反应迅速,忽沉腕变招,枪尖如毒蛇般钻向对方肋甲接缝,黄忠艺高人胆大,竟然生生夹断长枪。 初初试探,太史慈便知黄忠不管是力量还是敏捷都不弱於自己,甚至和自己一样也背著弓。 这是除孙策外,他遇到的最强斗將高手。 然而太史慈並非独勇莽勇之人,单挑斗將也是要动脑子的。 既然力量敏捷胜不了你?那么耐力呢?你这老匹夫! “!” 太史慈弃枪抽剑,顺势近身,逼著黄忠也捨去长矛,隨后剑刃绞向黄忠脖颈。 “呀!” 黄忠弃矛而双手握著厚背大刀,刀柄迴旋如磨盘,刀环锁住剑锋。 二人较力僵持,似摩擦进出火星......太史慈肱二头肌结如卵石,黄忠白髮倒竖,下战马四蹄深陷泥地三寸。 “老匹夫!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太史慈面带嘲讽之意。 “狗贼!老夫...... 黄忠双手颤抖,呼吸急促,似道你当真是不讲武德! 终於.... 黄忠看著是撑不住了,於是似力竭般抽刀,拨马便走。 太史慈大喜,策马急追,剑尖距敌背仅余尺许,他看著莽撞,却心思灵巧。 老匹夫?想要伴装逃走射我一个回马之箭? 谁说单挑只是比拼勇力?都是算计! 太史慈早就发现黄忠指节粗大如松根,必是善射好手。 果不其然。 忽见黄忠翻身仰贴马侧,猿臂反曲如满月,弓自腋下倒射! 动作难度十颗星! 太史慈儘管有所预料,却还是大吃一惊。 此箭倒拽流星,逆风疾驰,穿过太史慈护心镜边缘缝隙,噗的贯入右肩脚骨!箭簇透体而出时带出碎骨血浆。 啊! “我真是小瞧了你这个老匹夫!” 太史慈大意了没有闪,轰然坠马,长剑脱手扎入泥滩。 他原本想硬躲黄忠此箭,便能顺势拉近身位,再一剑砍翻他。 却没想到这一箭正如黄忠之年纪,又老又辣,终是始料不及。 正如太史慈所言,他轻敌了.... “汉升勇也!” 早已逃回本阵的刘磐兴奋不已,也立刻召集骑兵展开阵型,趁机袭杀太史慈部曲。 刘磐以勇猛著称,魔下却还有个更加勇猛的黄忠,可他一点也不嫉妒,即使眼下黄忠压他风头,他也能摇旗助威。 他甚至屡屡向刘表举荐,到处言黄忠之勇,当真为伯乐也。 “老將如何?” 黄忠手提厚背砍刀,居高临下凝视太史慈, “老......將军之勇谋令我佩服!若非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史慈还有不服,他也曾射出过这样霸道的箭,能將人的手掌钉在城楼上的木板。 但他也不是初生牛续,也已过了出言不逊之年纪,愿赌服输罢了。 “绑了!” 黄忠也生起悍悍相惜之意,没有当场取了太史慈性命。 隨后刘磐击溃太史慈援军,又继续追杀周瑜,直到追击至孙策势力范围沙羡城,这才无奈作罢..... 走了周瑜颇为可惜,好在生擒太史慈也算挽回顏面。 第274章 猛將在前却招募不得 第274章 猛將在前却招募不得 “伯符!我愧对子义!” 周瑜率领残部来到鲁山城,得知太史慈没有顺利逃脱,他不禁內疚不已。 人家是去救你的,结果你得救了,他反而被拿了......换谁谁心里能好受? “子义不负我也!公瑾无需自责!想来子义应是性命无忧..:: 本就志气消磨,被悲怒情绪击溃至谷底的孙策,闻此消息,又差点要吐血栽倒..... 刘升你记住!你给我等著! 孙策深感颓败,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升看在眼里,很是无力。 但他只能良言安慰周瑜,也是安慰自己。 若从实际利益出发,周瑜之重要程度远远要高过太史慈,儘管太史慈也是重臣,但他的出身没法和周瑜相比。 江东势力中的青州派也是重要派系,就是刘旧部。 但太史慈只算是孙策勾连青州人的桥樑,青州人孙邵才是派系大佬,他也就是后来孙吴的第一任丞相。 太史慈在青州人里的影响力不大,后来孙策看重他,所以才渐渐有了影响力。 当时的刘甚至说出,如果我用太史子义为將,许子將会笑话我的.... 如此可见一斑。 对於孙策来说,或许太史慈的个人能力对他才更加重要。 “我应该写信给刘升,让他善待子义!” 孙策满怀愧疚,似光明磊落。 他相信正常情况下太史慈一定不会背弃他,可他现在都被俘虏了,难道刘升还能大发慈悲把他放回来不成? 君臣之义无法继续,朋友之情还需顾及。 或许子义寧死不降,而刘升会因为刘备与太史慈的交情,选择放他回来? 总之。 孙策不希望太史慈为了周瑜落了个被擒被杀的下场,这样也是在安慰愧疚不安的周瑜。 於是他令人传信夏口偃月城也准备开始积极退兵,如此损兵折將,人心散乱的大军,晚撤退一步,风险都是直线上升,等黄祖回军那可就要撤不走了。 偃月城。 刘升悠哉悠哉的和黄射一起在书房里喝茶写诗......黄射写,刘升评判,以他如今在文坛的地位,指点黄射那还是绰绰有余。 黄祖亲自率兵出战,那偃月城自然是他长子黄射主事。 不过黄祖瞩咐黄射一切要以刘升意见为主,实际上就是刘升主事。 於是刘升便让诸葛亮全权代表自己统筹军务,针对如何布置城墙防御,如何调配船航粮草等等提出指导建议。 也算是锻炼诸葛亮的能力,到时候即插即用。 对此黄射也无意见,诸葛亮也算半个黄家人。 所以刘升才能这么悠閒的和黄射喝茶写诗,陶冶情操。 “鸿起呀......我写不出来...... 款黄射面带愁苦,把毫笔按在案面,只觉得眼前飘香的茶水是苦涩的。 眼下如此关键之局势,刘升竟然还能泰然处之,他既佩服又担忧,你在陶冶情操,而我觉得是折磨呀...... “黄兄安啦!好消息马上就会来的.:::: 自从那夜刘升给黄盖送信之后,孙策没有怒而反击,他就確定胜券在握。 就算黄祖只是平庸之將,只要按照刘升布置行事,断断没有失败的可能。 就算走了周瑜也能拿下麻保二屯,於大局战略上来说,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 “公子!大喜!大喜呀!” 果不其然。 甘寧很快兴奋而入,带著从前线战场传来的捷报,其言蔡瑁援军如期而至,黄祖夺取麻保二屯,一切如刘升所料。 “鸿起!我真服了你!” 黄射愁容顿消,讚嘆不已,这种决胜於千里之外的气度,当真令他羡慕不已。 待见到书信上写著,周瑜走脱,刘磐部將黄忠生擒太史慈的消息时。 刘升双目瞪大,还有这种好事? 他当即手书一封,言之黄祖,可让韩晞二千部曲镇守麻保二屯,建议其带著本部与刘磐部返回夏口偃月城。 孙策要逃啦! 黄守你还不赶紧追? 当然把刘磐部骗来......调来!根本就是为了更好的追击孙策军,不是刘升的私心作。 虽然歷史上並没有什么五虎上將,但情怀还是有的,要是现在不招募黄忠,將来恐怕是没机会了..... 他当然知道想要招募黄忠难度很大,甚至是毫无办法。 在荆州还是刘表做主的时候,他没有可能投奔刘备,更不用说刘磐对黄忠有知遇之恩。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至少也得先结交一番。 至於太史慈......看似很好招募,其为降將,又与刘备交情不浅,招募他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实则他更难招募,他既有野心,也更义气,有野心就看不上现在的刘备,讲义气就不会去当三姓家奴......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至少也得先结交一番。 刘升现在既欣喜又头疼,只要把此二人招募,那咱们集团可就真正的初具成型了,可问题是这非常难..... 得想想办法! 恰在此时,孙策令人传信刘升,言请善待太史慈。 看似不涉及立场,乃孙策私人之请,实则刘升却看出,这孙策想让我大发慈悲,放了太史慈呀! 你想得美! 刘升当即把孙策书信烧毁,严禁此事外传,孙策根本没有给我写过信。 杜绝此事被太史慈知道,他一旦知道这事,恐怕会更加感怀孙策之情,怕是更不会转投。 若孙策知道刘升的反应后,恐怕会惊呼,刘升你真是多疑也!我之光明磊落之举怎么在你眼里就变得这么阴险? 二日后。 黄祖大军凯旋归来,並听从刘升建议,带著刘磐部前来,当然还有暂为俘虏的太史慈。 “黄守兵进神速呀!恭迎黄守凯旋而归! 刘升与黄射诸葛亮等將皆出夏口相迎。 夏口处的巨舰楼船上,黄祖昂首挺胸,得意满满。 却还是说出了多亏了有鸿起出谋划策这句话。 其魔下眾將皆都点头称讚,要不是刘升,群情汹涌的他们必定就中了孙策的阴谋诡计,结果不堪设想。 那吕介甚至充当人肉阶梯,把接处的刘升当做八十岁老父亲,恭谨的扶上楼船甲板。 眾將称讚时,莫不是頜首於刘升眼前。 “在下刘磐,见过刘公子!” “在下黄忠,见过刘公子!” 刘磐与黄忠也上前作揖行礼, 刘升见之惊奇。 刘磐身形巨大似猛兽,黄忠则与印象里威猛模样有区別,看似平平无奇。 而刘磐却见刘升偏文弱,这像是战绩彪炳的刘公子吗?怎么没有长得和我一样,虎熊之状? 不过在黄忠眼里,刘升英气中带著隨和之气,与自己点头作揖时,俯身的幅度明显更加大,这是尊敬的意思。 “我闻刘將军魔下黄將军......生擒孙策部將太史慈?” 刘升先是讚扬刘磐黄忠。 隨后又道出与太史慈有旧。 “此人相当顽固!我颇闻其名,欲接纳他,岂料被他一番痛骂!若不是看在他与鸿起有旧,我早就宰了他!” 说起太史慈,黄祖那是一肚子怒火。 “黄守消消气!” 刘升连忙安慰。 “可否让我见见他?” “其身受重伤,在船底板躺著呢!” 黄祖是真的想杀太史慈,也是真的看在刘升的面子上才不杀他。 “身受重伤?” 刘升闻言惊讶。 太史慈之武力值也不差吧,和黄忠差这么多? 隨后心生一计,我南阳有太医! 第275章 鸿起怎么会病倒 第275章 鸿起怎么会病倒 偃月城郡府。 刘升將自己居住的客房让与太史慈,以便提供良好的医治环境,其右肩脾骨被黄忠射穿,伤势非常严重。 “老夫学艺不精......虽可保性命无忧,却保不住这条手臂...... 阁门轻启。 一位医师老者摇头嘆气,面带遗憾而出,门外等候的刘升上前询问,也不禁扼腕嘆息。 实则也早有所料,以古代之医术水平,被箭射中躯干,等於一条腿迈进鬼门关。 肩脚骨虽不属於躯干骨,但离得近,更是躯干与上肢的桥樑,如医师所言,捡回性命就不错了,右臂肯定保不住。 也不是要截肢.... 而是对於一名武將,特別还是善射的武將来说,基本算是告別职业生涯了。 “黄师辛苦......我送你出院..... 此医师是黄祖的私人医师,算是整个江夏郡最好的医师。 甚至是整个荆州......不对!荆州还有两位名医。 刘升倒是打听过后世鼎鼎大名的张仲景。 他为南阳大族,曾得到大名士何题的评价,仕途前景开阔,却遇乱世从医。 此时的他已经逃离南阳,在荆南避难,荆南正在交战,哪里找得到他?更何况据刘升所知,张仲景好像擅长內科.... 荆州另一个名医就是刘升从许都带回的太医吉平。 他没有哪方面的特长,外科內科他全会,胜在全能,此时就在南阳。 江东地区侯官县,也就是建安郡所在,也有一位名医董奉,与张仲景华佗號称建安三神医。 只是他也以內科闻名,再者刘升岂能把太史慈放回江东? 要说最厉害的外科大师必然是华佗,麻沸散可太有含金量啦!这才是第一神医! 刘升原本有机会拐走华佗,那就是在徐州的时候,可惜徐州变故太多,大事措手不及,终是无缘错过。 据闻华佗已经投奔老乡曹操,前往许都求官去了。 吉平虽然没有华佗神奇,但好列也是太医,也是眼下最合適的医师。 將黄医师送出院子后,刘升这才进入房间看望太史慈。 苦药味与血腥味隨著熏炉香菸繚绕在床榻病体上,太史慈四肢无力垂躺,面色惨白如雪,额间布满斗大汗珠。 见刘升前来,太史慈欲起身相迎。 “子义无需多礼,身体要紧!” 刘升小跑至床榻坐在边沿。 一脸的病態反衬托出太史慈英武刚毅的眼色,其美真如传闻所言,浓密黑柔顺飘逸。 “四五年前与公子匆匆一面,尚不以为意,不料再见时,已令我敬仰也!” 太史慈的声音充满感慨与落寞。 当时的刘备在太史慈看来,尚且属於小卡拉米,他十二三岁的长子那是小小卡拉米......可今天父子二人可都闯下偌大名声。 单单是覆灭袁术,那就是名震天下。 更不用说刘升闻名许都,连杨彪孔融金尚荀或都在传扬他的美名。 就说近的吧......气死徐琨逼退孙策,这些事可全都发生在太史慈的眼前。 而如今自己沦为阶下囚,岂能不悲伤落寞? “家父经常与我说起,子义义救孔北海之事,乃古君子之风也!只可惜...., 刘升先是讚美太史慈。 隨后摇头轻嘆。 那时候的刘备名声太浅,太史慈更愿意投靠连黄巾贼都抵挡不住的孔融,就算刘备领了徐州牧,他还是选择去江东投靠老乡刘。 太史慈不是看不起刘备为人,而是实在看不出他的前途。 这也是太史慈有野心的地方,准確点说是想进步。 当时的孔融和刘都是刘备高不可攀的人物,至少他们的北海太守和扬州牧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而刘备则是陶谦表的。 太史慈有更好的选择,岂会投靠刘备? 至於孙策......也是被曹操正式任命为会稽太守討逆將军吴侯之后,才得到太史慈的完全投效。 不难看出,太史慈还真是挺看重朝廷名义,这也是古君子之风的体现之一,要讲忠君之道! “刘豫州之仁义令我更是佩服..:: 太史慈谦虚回道,也隱隱察觉到刘升想要招募他的意思。 否则他岂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又请最好的医师为他治理伤病? 所以对於刘升的一切讚美,太史慈都得谦虚辞让,这也是委婉的告诉刘升,公子別费心,我是绝不会背主的。 “若得子义效力,那岂不是前缘再续?哈哈哈!” 刘升开怀大笑,突然间就表达本意,不与你琢磨试探, 太史慈也很坦然“刘豫州与公子之恩,慈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然背主之事,吾绝不为也!” 纱布包裹的右肩,隨著愈发慷慨出言的太史慈,渐渐渗透出暗红色的血跡, 他却眉头也不皱。 “若公子想要以此来说服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这句话听得刘升那叫一个心凉...:..即使早有所料,却还是哀嘆连连。 但也是真心佩服太史慈的为人,试问如果是自己的部將被敌人擒获,结果他轻而易举投靠敌人,难道不会更加心凉吗? “哈哈哈!君子坦荡荡!子义之义令我佩服呀!” 刘升又哈哈大笑,对太史慈的拒绝丝毫不以为然。 这样的阔达开朗令太史慈也更加敬佩,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互了..... 身为降將还有这种待遇,至少不能大声顶撞吧? “不过子义的伤势严重,若无名医医治,恐怕以后再无武力.....: 刘升转而担忧道。 没有武力的太史慈,就算孙策想重用他,他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如何能服眾? 这是立身之本。 “不如隨我前往南阳?我有一好友太医吉平,可为子义治疗伤势。” 闻言太史慈陷入沉思。 他当然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势,非名医不能医治,也对刘升的提议非常赞同,可是他怕这是刘升的陷阱...: 要是治疗个一年半年,那我还能回得去? “届时子义若想重回江东,我必亲自送你!若想前往许都投奔,我亦亲笔为你举荐!” 刘升义正言辞道。 “我乃敬佩子义遂如此尽力,你要是觉得我有其他图谋,那真是小看我了!” 刘升伴怒,双目凌凌,赤赤诚意。 “若子义信不过我!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见太史慈面露愧疚之意,刘升继续加大力度。 “我不是......哎!” 太史慈吞吞吐吐连忙道歉。 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子直言招募之意,没有拐弯抹角,见我拒绝也丝毫不以为意,更是承诺绝不强留..... 如此真诚坦荡,我竟然还怀疑他的用心?我真不是人呀! “公子之恩!我无以为报!” 太史慈忍著疼痛拱手,算是接受刘升的好意。 “子义呀!恕我直言,孙伯符不失为明主,值得子义效力,然江东形势混乱......我是怕子义大丈夫之志而无用武之地呀!” 见太史慈答应,刘升终於鬆了一口气。 先骗到......先请到南阳再说,剩下的交给老刘......我真的尽力了! “公子何意?” 太史慈见刘升对孙策颇为讚许,也深感刘升之气度。 刘升並没有因为孙策为手下败將而有轻视之意,更是站在太史慈的立场为他分析。 “个人牢骚之见,子义无需多虑,先养好伤势再说。” 刘升欲言又止,不再说起公事,免得太史慈多疑。 太史慈身为青州人,却在江东发展,又是前江东之主的旧部,他的同党光有名声,而实力不强,他很难得到重用。 孙策在世或还能慧眼识珠,赏识太史慈的才华,可要是孙权主掌江东,太史慈绝无出头之地。 不是孙权不会用人,而是根本用不上太史慈这种人。 先是刘的旧部,接著又是孙策的旧部,你叫我孙权能用这种人当心腹? 所以刘升才会感慨,你用不上,我用得上呀!你怕我不怕! 但他又没有继续深入感慨,因为孙策会不会死还是两说,眼下孙策形势不妙,或全面退出江夏。 如此一来,他將来想要继续谋取荆州,必然得缓和与江东大族的关係。 打了败仗,哪有底气继续剷除异己? 孙策不是没脑子的嗜杀之人,他哪一次杀人不是携威杀人? 这也是孙权善於玩弄权术阴谋的原因,他没法像孙策那样用外战解决內部矛盾,那不可是得慢慢內斗. 这是从局势上分析有可能出现的变故。 而从细节上也有考据,例如周瑜不再镇守巴丘,而是会在孙策身边。 以及孙策经此大败会不会性格大变等等。 他的性格肯定会变一点的,因为徐琨之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变都没办法和家人交代。 刘升之所以关心孙策的生死,实则是对荆州局势未来的判断。 因为他打算马上回南阳,甚至將来数年的重心都不会放在荆州,他可以趁著袁曹大战经略关中,孙策难道不会图谋荆州? 孙策还是死了好呀......不死的话,真给他坐大了..... 不过担心別人是没用的,得自已先坐大再说。 当然回南阳怎么能只带太史慈呢?黄忠也得带上! 十月末的最后一天。 黄祖召集眾將准备发动对孙策的反击,眾將雄心壮志,野心勃勃,欲痛打落水狗,把虎落平阳之孙策狠狠揍一顿。 就在眾人誓师出战之时,诸葛亮却为黄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鸿起疲劳过度......病倒了.. “啊?!” 黄祖大惊,当即宣布先散会,我等去看看鸿起! 黄射则疑惑不已,鸿起一天天的比谁都閒......怎么会疲劳?难道是用脑过度? 第276章 事了拂衣去 第276章 事了拂衣去 “鸿起何在?” 黄祖带著摩下眾將前来看望慰问病倒的刘升。 郡府东院里人满为患,皆都面色不安,怀著殷切的眼神向房间里张望。 黄祖黄射刘磐等几人刚刚迈步门槛,却听到床榻上传来淒悽惨惨的痛抽泣,刘升抱著悲伤的被褥似侵满泪水...... “鸿起你?怎么啦?” 黄祖当即卸去兜整腰剑,儼然一副和蔼长辈,匆匆上前安慰。 原来是心病! 黄射刘磐等將莫不感其声丝悲惨,受其感染,皆感同身受,却又十分好奇。 公子这是遇到什么事啦? 至於吗? “黄守!我..... 欲语泪先流,刘升扶著案几上身挺起,身躯屏弱如林妹妹。 “鸿起!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祖良言安抚並询问道。 “我接到南阳战报,曹操举十万大军南下!家父怕是抵挡不住呀!” 刘升止住眼泪,又变得焦急起来。 “曹操狗贼!竟然如此可恶?” 黄祖当即骂起曹操,义愤填膺,口水横飞。 好在刘升躲得及时...: “鸿起为我等解除江夏之危,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呀! 黄祖果然善解人意,显然已经知道刘升这是想回南阳,顺便再借兵...:..但他不知道,刘升要借的正是刘磐部曲。 想回去直接说唄?怎么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哭不行呀! 刘升此行虽然是作为刘表援军,江夏参军谋士,可更重要的身份是刘表的暂时人质。 在荆州没有完全解除危机的时候,刘表岂能轻易把刘升放回去?还借兵给你?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刘升需要感化黄祖,让黄祖出面向刘表提议,黄祖之言刘表不敢无视, “眼下孙策已是溃逃之象,相信以黄守之才干,將之赶回江东不是问题..:: 刘升继续说道。 与黄祖对视之时,眼皮还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只要是黄守镇守江夏!可保荆州无忧!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刘升不经意间看了刘磐一眼,又挑眉看向黄祖。 我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那刘磐韩晞这些刘表援军,是不是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江夏是你黄守的,怎么能让刘表安插自己人呢?一个苏飞就够了,再来刘磐韩晞,那黄守如何制衡他们? 刘表与黄祖之间是有矛盾的,但是不大,属於小小矛盾。 正如刘表要设立一个江夏都督苏飞,还令刘虎援军时多多耀武扬威,都属於小动作。 可再加上刘磐韩晞呢?他们要是在追击孙策的时候立功,夺取郑县西陵蘄春柴桑等重要战略地,难道还能还给黄祖不成? 就算要还,黄祖也得相应的让出其他利益。 这就意味著刘表已经插手江夏了。 这不代表刘表和黄祖是对立的,可就算是亲密无间,也得利益分均得当。 黄祖很快明白了刘升的意思,暗道还是鸿起心思縝密,不愧是咱们半个黄家人......神人也! 你把刘磐韩晞带走,於你而言可以充当援军,而於我而言,那就是少了个分胜利果实的参与者,岂不是你好我也好? 妙也! 黄祖还正愁著彻底击溃孙策后,该如何回报刘表援军的大力支持。 现在不用愁了,鸿起他全都带走.... 所以刘升必须得大病一场,大哭一场,如此才能煞有其事,令刘表不能违背大义。 你有事我可是力挽狂澜,我出事了...:..那你怎么也得伸出援手吧? 不多!就刘磐部! “贤侄呀!南阳军情紧急,而我部又暂时离不开?你说你这.... 黄祖怒嘆一声,转头看向刘磐。 这场面刘升差点就偷笑出来......黄守你还是不够委婉呀!这不是明摆著让刘磐出援吗? “荆州局势说是刘公子挽救也不为过,今南阳有难!我必请刘荆州出兵救援!我部可隨刘公子先回南阳!” 不料。 耿直的刘磐当即表態,並自告奋勇。 黄祖向有些懵逼的刘升投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看到了吗贤侄?巨实他就是这样的实在人呀! “我当即写信前往裹阳!断不能让鸿起难受!” 黄祖慷慨激昂道。 “不过韩晞眼下驻守麻保二屯,战略位置关键,不能轻易调离,贤侄可携巨实部前往襄阳,再请刘荆州出兵协助!” 黄祖还是颇有大局观,也没有得寸进尺,要是把刘表的援军全都赶走,那就是卸磨杀驴。 刘表岂能不气? 这样做最好,就算刘表有意见,也不会很大,也只能许可。 刘磐点头称是,而一旁的黄忠也很高兴,他倒是不知道刘升这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有硬仗打他就高兴...... 他甚至想询问刘升,曹操令谁南下,魔下有何猛將? 若非荆州此次多面受敌,黄忠根本没有立功的机会,看看甘寧就知道,无用武之地。 很快黄祖写信前往襄阳,从汉水一路北上,快舰不到一天就能到达。 得知黄祖在刘升的帮助下,如此迅速奠定江夏战场的胜利,刘表不由得开怀大笑,区区孙策不过如此嘛..:.: 只要孙策一退,那荆南张羡也翻不起风浪。 蔡瑁虽然没有刘升那么有智谋远见,但胜在足够稳健,人称荆州坚如磐石。 再加上前越为谋,就算不能一时击溃张羡,也能把他慢慢压制到抬不起头。 於刘表而言,荆州危局算是基本上解除, 对於刘升的卓越贡献,刘表甚是感激佩服,但要此时把刘升放回去,他还是有一点点犹豫。 要是把刘升放回去,刘备也迅速解决南阳危机,那我荆州..... 刘表很快在心里给自己甩了一巴掌,我的思想怎么能这么邪恶呢? 或许是被刘升公正无私的精神感动,或许是被黄祖的耿耿劝諫说服,刘表最终还是同意让刘升返回南阳。 確实也没必要再留他当人质,江夏和荆南战场也不需要他再力挽狂澜。 於是他令刘磐部与刘升先至襄阳,他要好好迎接刘升並讚扬一番,隨后再让他返回南阳。 不享受一下我们荆州士民的热情就想走? 人家会说我刘表无情无义! 如此大局已定。 “呵呵呵......哈哈哈......鹅鹅鹅... 坐在木榻上的刘升像是得了症,笑得一旁的关兴毛骨惊然。 “大兄?你別笑了!我有点怕.... “呵呵呵......哈哈哈......鹅鹅鹅.... “大兄!” 关兴面有悲嘆怒色。 “今南阳遭遇曹操十万大军南下,大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关兴恨不得此时就立马飞到南阳。 “谁说的?” 刘升一脸懵逼。 “这不是大兄你前几日说的吗?” 关兴怀疑刘升真的病入膏盲,如此健忘? “哦......那没事.... 刘升继续发笑。 此行江夏收穫颇丰,不仅又在战绩簿上添上浓墨一笔,把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孙策打得狼狐溃逃,荆州还有人不知道料事如神刘看穿的名號? 而且还顺便整编了甘寧步隆等二千人水军,算是弥补了一点集团短板。 更重要的是与诸葛亮的感情越来越好,既得人才,也为將来的荆州局势小小铺垫一番。 当然。 顺手带走太史慈与黄忠,也是重要的意外之喜。 只能把太史慈先请到南阳治病,接下来就靠老刘和他慢慢敘旧,再拉扯一番,正所谓日久生情,刘升真不信太史慈还想回去。 而黄忠嘛......也是先请到南阳再说,听说他的儿子黄敘正在襄阳......身体也不太好。 黄忠可是已经五十岁啦,就一个宝贝儿子! 只要找到一个人的软肋,还怕没办法对付? 当然。 刘升不是吴用,专用下三滥的使俩骗人上梁山,他可以拍著胸脯做出保证,就算太史慈黄忠最后不愿意投效。 他也不会强留。 不过在他的视角里,已经默认太史慈和黄忠是自己人了。 一想到咱们集团谋士如云,猛將如雨,喷喷..:...刘升岂能不笑出鹅叫? 他们或许现在都名声不响,世人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只有刘升知道,天下人才已半入我手1 谋士文臣贾翊李儒陈登鲁肃刘哗徐庶诸葛亮......涵盖军事谋划人事政务......没有短板。 武將吕布张绣关张赵,张辽高顺......黄忠太史慈甘寧魏延.......骑兵步战水军,不管是大军团作战还是小规模作战,也没有短板。 而且新老交替也不成问题,可以纵横五十年! 或许也只有像这样的势力,才有资格对严峻的关中发起挑战。 当然人才太多也有烦扰,那就是不可避免的在將来形成派系內斗,但是刘升很是乐观,至少眼下眾志成城。 再者没有內斗的集团是不健康的,要用积极的態度看待问题。 总之。 刘升要回南阳了,要开始新的挑战了。 至於关兴担忧的南阳危机,那根本就是刘升瞎编的,曹操或许能凑够十万大军,可他怎么敢全下南阳? 再者。 刘备与徐庶早已率军前往博望坡,就等著给夏侯好好上一课。 刘升倒不是以后世认知来分析这场战事,那显得太过儿戏,谁敢保证刘备真能火烧夏侯?刻板认知要不得! 他乃是通过曹操没有亲征,从而判断出曹操没有十分的决心要取南阳。 只派夏侯,说明他只是试探而已。 而以如今南阳之战力,曹操若只是试探,那一定无法取得战果。 刘升总是期盼著眾將能够良好成长,殊不知自己是成长最快的那一个。 第277章 天下谁能不识君 第277章 天下谁能不识君 襄阳。 汉水上漂浮著清晨冷雾,远山藏於茫茫之中,唯闻涛声,十一月的寒风带著浸骨之意,却无法吹灭刘表的热情。 得知刘升船舰今日將至裹阳,刘表一大早就带著荆州大小將吏於城东码头恭候。 这待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子幸临。 一想起自己曾以装病之由拒见刘升,刘表油然生起羞愧之意,此时的他早已改变对待南阳刘备军的態度。 不再是高高在上,甚至是有些卑微, 一方面是畏惧刘备军的实力。 另一方面则是故意为之,极尽展现礼义与殷勤。 只要刘表对刘备恩义相加,悉心维护双方联盟之谊,试问刘备还有什么藉口敢图谋荆州? 刘备碍於大义无法图谋荆州,那么他只能乖乖守在南阳,当刘表抵御曹操的挡箭牌,他真把刘备当保安了...... 不过不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保安,而是要捧在手心里供奉的保安。 “船队来也!” 南岸斥候沿岸来报。 剎那间锣鼓喧天,乐队欢歌,旌旗招展,人头涌动,一行船队陆续登岸,舟师朦的缆绳盪起欢声笑语。 “伯父!何以至此?” 刘升双腿似拨浪鼓,从横斜的踏板上摇奔下来。 如此盛大欢迎之场景,恍然间让他以为刘表这是要三让荆州.. “诸位为守护我荆州尽心尽力,皆乃功臣,而鸿起你?是英雄!” 刘表面露和蔼欢欣之笑容,在冷风中异常温暖, 刘升呵呵一笑,暗暗吐槽,这不是我常用的句式吗?你也是学上了? “若非南阳危急,我是真想长留襄阳,听从伯父的淳淳教诲!” 双方你吹我捧,不亦乐乎。 前良邓羲韩嵩庞季等人皆都称讚连连,谁说这三十万石粮草二百艘斗舰得不值?这得可太值啦.. 说实话代价还是有点大,三十万石粮草和二百艘斗舰可不是小数目。 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刘升用自己的力所能及告诉刘表,什么叫物超所值,能换得荆州安稳,根本不亏好吧。 “我为鸿起引荐一番.... 在场之人多如牛毛,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只能排队,在刘表的先后引荐下,才能上前和刘升结识。 当真是想认识我的人得从峴山排到囊阳城东门。 天下谁能不识君? 其中除了已经见过面的司马徽黄承彦以及学业堂的诸位学子,还有未曾见面的庞德公宋忠等名土..... 甚至还有金旋韩玄刘度赵范,这未来的荆南四郡郡守,此时都是在荆州避难。 其中刘升又与金旋相谈甚欢,毕竟京兆金氏与他大有渊源。 按理说刘升毕竟年纪轻轻,怎能令眾人趋之若鷺? 那是因为恰恰不久前,袁绍做主表刘升为茂才的消息终於歷尽千辛万苦传到荆州。 小小茂才有什么值得关注?刘升还是奋威將军呢。 那要看是谁表的,袁绍能一样吗? 这可是汉末群雄一號种子势力,也是公认的最有可能统一天下之人。 更不用说他本身就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 袁绍的认可相当於昭告天下,刘升已经是个响噹噹的人物了。 很多士族圈的人已经深刻意识到,刘升这个人的未来成就,必定不同凡响。 我们都想著要分散投资,让家族子弟们四处投效,將来不管天下谁说了算,总能保住家族声望,可刘升他? 就好像皓皓日月之光,不管在哪都能发光发亮。 自家是军阀,还和曹操家沾亲带故,又是弘农杨氏门生,袁绍都得举荐他为茂才。 一个有声望的人,在汉末就不可能混得差,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刘升要混成天下第一人。 “今日你再风光,也不过是织席贩履之徒!” 是的! 就算刘升早已声名鹊起,却依然有人看不起他。 人群里的蔡和咬牙切齿,私语咒骂,看著眼前备受推崇的刘升,恨得想要捶死他......现在的蔡和已经被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 蔡裸奔的名號也是无人不知... 要是他再敢像当日那样为难刘升,在场者必一人一口睡沫淹死他。 “府中已大摆宴席!南阳虽急,鸿起也得喝口酒再走吧?” “要的要的.... ” 刘表的热情差点让刘升以为他在捧杀自己,毕竟年轻人最受不得吹捧。 好在其志坚刚不可夺也。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城,城中士民男女老少早就围观街道两旁,只为一睹刘升风采。 “那位就是刘公子吗?当真是少年英雄郎也!” “我听说江东孙郎人称小霸王,可在刘公子面前就变成了小王八....., “哈哈哈!阁下之言颇为詼谐呀..:: 2 “刘公子长得当真是英俊貌美,可惜我女已经出嫁,不然该是良配!” “啊?你是认真的吗?” “我在南阳宛城的表亲说,那曹司空的长女也只能给刘公子当侧室!” “你女就算美若天仙,那也只能当个小小婢女!” “我听说刘公子仁义爱民,又如此智谋善战,他要是刘荆州的长子该多好?” “你什么意思?刘荆州对我等荆州人可不差!” “你怎么不说刘豫州是刘荆州的长子?” “那刘公子岂不是成了孙子..... 荆州地区的士民还算是比较幸福,性格开朗大胆,说话也风趣幽默...:..甚至有许多女子当街询问刘升婚嫁与否。 刘升亦当街如实对答,令眾女子伤心不已。 说起婚嫁之事,他就想起此前与黄承彦约好的诸葛亮与黄月英二人婚事。 於州府宴席上。 刘升斗胆以诸葛亮义兄弟之名义为诸葛亮主婚,为此特向刘表徵询请求。 其实刘表更有资格为诸葛亮主婚,诸葛亮从父诸葛玄是刘表的好友,也可以说是心腹。 诸葛亮的大姐能嫁给氏,二姐能嫁给庞氏,那都是刘表点头认可的。 见刘升如此看重诸葛亮,刘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此前並未发觉诸葛亮有何才能,只当做晚辈稍微照料而已。 直到诸葛亮和刘升去了一趟江夏,展现出不少才华。 他这才知道,我荆州人才又被鸿起你给截胡了呀! 然而刘表也无话可说,刘升根本就不是强挖墙脚。 如甘寧自带部曲,自己又不想也不能重用他,难道还能阻止他转投? 步隆是刘勛魔下,刘勛尚且属於半投靠状態,他人都死了,也轮不到刘表来发號施令。 人各有志,没法阻止,给你你又不用,那给你有什么用? 次日。 刘表又令王凯召集三千士兵,归属刘磐统领,待集结完毕便隨刘升前往南阳为援军。 刘升也与黄承彦商量,抓紧时间把诸葛亮的婚事给办了。 当然也没忘记黄忠的长子黄敘,特地前往看望,並向黄忠提出建议,我有一好友太医正在宛城,不如將黄兄接到宛城医治? 黄忠大喜过望,当场就想跪下来感谢。 整个裹阳有多少名人等著刘公子去拜访,可他却偏偏来我家拜访?还想接我的儿子去南阳? 刘公子当真是乐於助人之人也! 黄忠只以为刘升是欣赏自己的勇武,並希望接下来前往南阳与曹军对战时多多出力。 或仅此而已? 於是仅仅在襄阳停留三日后,刘升当即率军北上南阳。 临行前,刘升对刘表真心实意言之。 “愿与伯父永结同好!绝不背弃盟约!” 这种话在尔虞我诈的乱世说说就罢,没什么可信度。 然而刘表却觉得要是刘升说出这句话,或许可以相信? 不管刘表信不信,咱们南阳刘备军,至少数年之內都对荆州提不起兴趣......这种话当然可以拍著胸脯打包票。 又次日。 刘升进入南阳自家势力范围新野县,回家的感觉令他振奋不已。 只有诸葛亮悲催吐槽,怎么娶个妻也像是公事?我还没有......那个呢..... 第278章 家父不才 第278章 家父不才 淯水新野码头。 此时早已人山人海。 刘升一路所过之处,但有停留,必引当地夹道欢迎,如今回到了自己家,那更是把道都夹没了。 “公子!公子!公子!” 船未靠岸就响起震天的欢呼迎接之声。 简雍带著刘哗刘琰以及陈到所部士兵,恭候河岸码头,皆昂首挺胸,怀著殷切神情。 主舰上。 太史慈屹立在刘升身旁,见此威望,也不禁咋舌惊嘆,这阵仗不是公子能有的呀! 南阳军到底谁主事?刘备话事,刘升也话事?双话事人? “鸿起呀!你说你这,你说这这......哈哈哈!” 简雍笑得脸如莲绽放。 他早就先行接到刘升传信,得知刘升不仅迅速平定江夏之乱,更是带回一支二千人水师,刘表甚至还派出三千援军。 简雍非常想问刘升,那刘表是不是还准备把荆州送你? “哈哈哈....呢!” 简雍突然笑岔气,因为看见故人太史慈。 “子义?是子义吗?你怎么?” “宪和看著是愈发年轻呢。” 太史慈著便装,却不失英武之气,见和可爱之简雍,也萌发出再见故人之感慨。 说实话......孙策军中並没有太史慈交好之人,就算是同为青州人的孙邵是仪滕胃滕耽... 他们也不是很看得起自己。 要不是被孙策看重,太史慈在刘旧部青州人中的影响力也不大。 反倒是刘备军中,不管是简雍孙乾,还是刘备关羽张飞,他们都很看得起太史慈。 毕竟太史慈义救孔融之举,他们就是当事人,遂能感之深切並推崇敬佩。 说起太史慈,刘关张简孙哪一个不说是大丈夫? 而且太史慈和孙乾关係还很好,都是北海人。 “当真是子义?!哈哈哈!” 简雍也发现太史慈作揖时面露惨色,想他必是受伤,当即向前握住他的左手,示意无需多礼。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论隨和这一块那还是简雍在行。 悄无声息的就让太史慈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匆匆一別五年!玄德可是时常念叨起子义呀!” 简雍脑子转得快。 一猜便猜到太史慈一定是被刘升俘虏......不然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来南阳? 他所言也丝毫无错,刘备確实时常感嘆可惜,像太史子义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与我同行。 还是鸿起给力! “简叔父可知吉太医此时身在何处?子义身受骨伤,急需治疗也!” 刘升娓声询问道。 “哦......正和元龙在宛城呢. 简雍一听刘升的语气就知道,他只给了一点的力......还不是全力。 太史慈还没完全投效我等呢。 那简雍只能顺便说出陈登的名字,好让太史慈小小震惊一下。 毕竟像陈登这样的大士族都投靠刘备,千里迢迢从徐州来到南阳,这样的效应难道不能令子义你心动? 这就是陈登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发挥作用的作用,士族就是好,相当於重要资源。 当然前提是听话。 果不其然太史慈双目微颤。 曾经的他確实完全没把刘备放在眼里,当时他投奔刘的时候也从徐州经过,那时的刘备依然入不了他的眼。 而现在看来,似已好像高攀不起。 “治伤要紧!公佑也在宛城,我看鸿起与子义不要久留新野,快快北上!” 简雍发出善意的逐客令。 暗暗观察太史慈神情变化的刘升,心中一阵轻鬆得意。 子义你就慢慢处,会喜欢上这里的,到时候我赶你,你都不想走啊。 这里有尊敬你的人,这里有你用武之地,还有我画的美好大饼,再回江东可什么都没咯。 “是也!” 刘升重重点头。 太史慈只好客隨主便。 刘升又与刘琰刘哗陈到等人安抚一番,並没有在新野久留,而是略作休整,再度起航。 趁著日中,东南风起,快的话或许入夜前就能到达宛城。 “鸿起....眼下博望坡战事要紧,我等小事何须顾及.... 斗舰船舱似隨风摇晃,正如此刻太史慈不安的心。 这一路上。 他与刘升同舰而行,发现刘升几乎没有处理任何军务,一句话也不提曹操大军南下之事,也只是让刘磐援军不紧不慢隨后。 一副並不著急的模样。 反而对自己和那个老......將军黄忠很是用心。 黄忠也带著他的长子黄敘北上宛城,因为黄敘在刘升的主舰上,所以他也请刘磐允他贴身照料。 於是乎这两个曾经死斗过一场的人,几乎是时刻见面。 我的手臂是怎么废的?还不是你这个老匹夫? 怎的?再做过一场? 当然这样的场面没有发生,太史慈虽然有些记恨黄忠,但毕竟当时你死我活乃战场之事,也算不得私仇。 而黄忠也看在太史慈乃刘升故人,刘升又主动请人医治他的长子,於是也愿意主动低头道歉。 二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是呀公子!不能因私废公呀!” 同案的黄忠也有和太史慈一样的惶恐与担忧。 一旁站立护卫的关兴偷笑一声,哪有什么战事?还不是为了把你们骗来?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你们就偷著乐吧!大兄可是很少为了招募哪一个人而这般费尽心思的! “子义汉升无需著急.... 即使是在摇晃的船舱內,刘升也能有条不紊的泡茶喝茶,身姿巍然不动。 “家父不才.... “家父征战数十年,亦是久经沙场之將,区区曹操十万大军,有何可惧?” 刘升连忙改口,並十分自信说道。 太史慈与黄忠对视一眼,咳嗽两声,咽了口唾沫,公子你这么吹牛,你父知道吗? 你父要是这么强,那你干吗向刘荆州借兵? “当然!我之所以向刘荆州借兵,自然是防范於未然!” 刘升当即强调道。 见二人还是强作恭谦笑脸,刘升冷笑一声。 “不如我与二位打赌,若家父不需援军而击退曹军,二位便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话音未落,就见太史慈与黄忠异口同声道, 他们並不是执著与刘升的赌约,胜负无关紧要,甚至希望正如刘升所言,自己输了也好。 因为刘升对他们太好了,別说是一个条件,两个条件也不是不行,总得做点什么回报刘升。 要是报无可报,那最后真得以身相报了.... 太史慈和黄忠也不是什么很神经大条的人,慢慢的总会发现一丝丝猫腻。 不过他们也真的好奇,刘备到底有没有刘升说的这么厉害? 第279章 示敌以弱假装撤兵 第279章 示敌以弱假装撤兵 汉末天气多变,六月飞雪,冬季异暖......都成了正常现象。 封建王朝之兴衰与大自然气候密切相关,这个话题值得深入研究.... 总之。 十一月的南阳,在感受过几天天乾物燥的寒冷之后,迎来了小阳春暖异。 “今日热气旺盛,晒死俺呢!” 隱山军营,坐落在博望坡漫岗之南面隱山。 北侧伏牛山余脉如巨兽脊樑陡然而起,岩壁裸露,隘道在乱石间豌蜓,形成一条长约十里左右的狭长走廊。 这也是进入南阳腹地的必经之路。 隱山则可扼守此道,併兼顾南面大片的河床滩涂,防止敌军绕道而行。 刘备的军营就扎於此地,与博望东的夏侯相隔十数里,双方对峙近二月,皆无大举军事行动,唯有小规模斥候战斗。 也都以刘备军不敌而告终。 “天气都如此多变,偏大哥一成不变..::: 张飞一边脱掉冬袄,哈著热气,一边大咧咧走进帅帐,警了一眼帅案刘备,嘴里低声抱怨。 “三弟嘀咕什么呢?是没吃饭吗?如此无精打采?不妨大声说出来?” 关羽斜眼瞄著坐在一旁的张飞,假装没听清楚,似鼓励著他,偷偷拱火,要他再说一遍。 “俺说!俺..... , 张飞鼓著腮帮欲言,转头看了眼刘备面无表情的脸,当即偃旗息鼓,怒嘆一声。 刘备军与夏侯惊军对峙二月,刘备完全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防御姿態。 前方重要据点皆被夏侯惊夺取,斥候也频频有去无回,大军只窝在隱山,不曾主动出击,可谓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实则此乃正確的防御策略。 刘备军八千,夏侯惊军三万,以少敌多必然处於弱势,只能占据有利地形,以作消耗。 然而对於骄横的魔下眾將关羽张飞赵云夏侯博等人来说,我避他锋芒? 区区夏侯惊就把大哥你嚇成这样? 又不是曹操亲至! “夏侯勇猛善谋,不可敌也!今博望道据点皆为其所夺,我等孤守隱山已是险境..: 刘备无视张飞一副悍悍作態之模样,面有担忧看向帐內眾將。 根本不像演的... “我意退军宛城,不欲与夏侯对峙博望。” 此言一出。 眾皆发懵。 连意见比较小的赵云也不能理解,不是主公?你真怕了那夏侯? 既然如此,那么一开始何必在博望坡与夏侯对峙?直接镇守宛城不就得了?赵云发现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退退退!要是鸿起在此,早就將那夏侯惊赶回许都,说不定都带著我们打到许都了!” 张飞气得口不择言,当著眾人之面数落刘备。 此言一出。 眾更发懵。 连意见比较大的关羽也不能理解,不是三弟?这种话你都敢乱说? 你热傻了吧! 张飞见眾人之眼色,圆眼开始躲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利於团结......却依然挺著胸膛硬挺著。 俺就这么说怎么滴? 他並非无脑,只是想学刘升反激吕布一样,刺激一下刘备,此为谋略! “益德所言不错.....我不如鸿起呀... 刘备没有发怒,却反而悲嘆一声。 帐內焦灼的气氛似也一下子冷场,跌落谷底,眾人似皆能感受到刘备的悲伤之情。 如此情形令张飞后悔不已。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张牙舞爪想要解释,却舌头打结说不出口,自责得胡茬子都要裂开了。 “哈哈哈!” 却闻侧案徐庶哈哈大笑。 “益德之激將法略逊一筹呀!主公早有妙计,尔等何须著急?” “眾將听命!” 还未等张飞反应过来。 刘备当即拍案怒喝,嚇得眾人屁股一紧,纷纷昂首挺胸。 “子龙子通率三百轻骑无视沿途哨岗,突袭夏侯大营,箭射辕门挑拨一番后立刻撤退,沿途丟弃破损辐重残旗,马蹄故意扬起蔽日烟尘!” “诺!” 赵云与夏侯博並没有听明白刘备之深意,却还是拱手领命。 “云长听命!” 刘备看向关羽。 “领千人藏北坡柘刺林,军士背负柴草,火油浸透枯叶,待见大营起火,你便火上加火!” “诺!” 关羽拱手领命,似已经窥悉刘备之谋。 “魏延听命!你立刻传令全军,整备军,烧毁营寨,弃营而走!” 魏延暂时没有资格充当大將,只能当个传令兵。 “诺!” 眾將纷纷领命。 却独独无张飞任命,他急得抓耳挠腮,暗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老是被二哥拱火当出头鸟,结果一切都在大哥预料之中,害得我还得低声下气求立功..... “大哥!大哥!我呢我呢?” 张飞嘿嘿一笑,连忙上前討好,像是羞涩的小姑娘,扭著屁股,欲拒还迎。 “益德就率军先返回宛城吧.. 刘备冷笑一声。 三弟近来长进不少,可惜还是不够,骄横莽撞之脾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呀,得磨磨你咯。 “大哥!刚才人多..::..我给你跪下啦!” 待关羽赵云夏侯博等將全都出帐准备,张飞终於急得双腿跪地。 “我以后再也不多嘴啦!” 见张飞悔过態度不错,刘备这才將他扶起。 “益德听令。” “诺!” “你伏营寨南侧山中,弓弩手以浸油麻布缠箭待发,待见营寨大乱,乱箭射燃芦苇盪!” “诺!” 张飞喜笑顏开,连忙前去准备。 眾將皆出,刘备询问徐庶。 “可有紕漏?请元直为我计较一番也!” “不敢说万无一失,至少也是十拿九稳...: 徐庶谦虚点头。 从一开始。 刘备就与徐庶议定,欲以火攻而退敌,此前刘升早就在此地调研过,整理出一份地形舆图。 此狭长隘道,多草木芦苇,一旦能够起火,藉助风势,那就是寸草不生的场面。 虽然此时风势不显,但也能做到以火攻之。 所以刘备驻扎博望坡后就开始示敌以弱,甚至让夏侯惊抢占重要据点,好让他清楚的探查到自已大军情形。 最关键的则是烧营退兵,让夏侯確信自己想要退出博望坡。 此为诱敌深入。 夏侯惊用兵虽稳,但也非常果决,从上次他出兵救援小沛,闪击攻城的袁术军,就能发现,他不是个刻板教条之人。 只要確信刘备退兵,他一定会乘胜追击。 於是乎刘备就玩了一个小心思,那就是让赵云夏侯博先去挑畔。 正所谓欲退则进,欲擒故纵...:..夏侯惊只会认为刘备是真的要撤兵。 “三弟虽是气话..:::.但我也是压力颇大呀!” 刘备暗暗发誓,我怎么能辜负鸿起之期待呢?此战必震动许都! 隨后他为了稳妥起见,又召集眾將,娓娓吩咐。 第280章 夏侯惇无畏出击 第280章 夏侯惇无畏出击 接近午时天气愈热。 博望坡两岸之山岗,夏侯惊布置的哨岗顶著头上太阳,接受暴晒。 营垒里的士兵们皆脱掉冬袄,扇风乘凉,並咒骂著这异常的鬼天气。 忽闻轻快马蹄声响起,一行三百余轻骑从山岗下疾驰而过。 哨所斥候屯长大惊,当即派人观察刘备大营情况,又派轻骑前往东面夏侯大营稟告。 此行轻骑正是赵云夏侯博率领,其轻装上阵,直接奔袭夏侯大营,沿途哨岗虽皆发现,却也拍马不及。 很快。 夏侯惊的三万人大营映入赵云眼帘,然他毫无畏惧,一马当先引骑直向辕门。 “曹贼!常山赵子龙在此!” 营寨外围设立的瞭望高楼与四周巡视的士兵,全都嚇了一跳,立刻击鼓鸣金,提示大营。 大营辕门洞开,毫无防备。 这也是正常现象,两军相距十数里,前方沿途都是自家哨岗,没有必要时刻警戒。 此时的夏侯正在营墙上指挥將士们加固鹿角柵栏,当然......他只是在墙上指挥,並没有亲自出营.... 不然还真叫赵云给撞上了。 “立刻关门!” 夏侯惊惊讶不已,却临危不乱,当即令將士拉链关门,又召集眾將前来城墙。 刘备老革竟然敢派轻骑袭击? 他万万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大胆?简直出人预料。 这赵子龙真是什么任务都敢接..:: “可恶!” 见夏侯惊及时关门,赵云面露懊悔之色。 隨即飞快引骑来到城墙前,立刻张弓搭箭,箭若游龙,当场把夏侯的旗帜射断。 “狗贼!你目中无人乎?!” 夏侯大怒,立刻令墙上弓弩手万箭齐发,將赵云等骑逼退数百步。 赵云也不久留,当即引骑就跑,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一幕,把夏侯怀以及眾將都看呆了.... 刘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刘备真的是想突袭?见无良机便撤? “逆贼刘备当真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我请求出战,必生擒赵子龙!” 侯成义愤填膺率先请战,欲引骑追击。 眾將皆纷纷请战。 就好像你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扇了个耳光,突出一个莫名其妙......无名怒火。 “侯成宋宪引五百骑兵追击!” 夏侯惊立刻下令,又作叮瞩补充。 “不可追击过深!以防刘备理伏!” 侯成宋宪拱手领命,当即率骑出击,而夏侯惊却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博望道一路上都是夏侯的哨岗,就算刘备想埋伏也没地方呀,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要偷袭大营不成便撤? “文则!刘备想要撤军?!” 夏侯悍单眼一亮,徵询副將于禁的意见。 刘备派军偷袭大营成功率太低,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要退出博望坡,回军宛城。 “或有可能也!” 于禁眉眼一挑,似认定如此。 双方对峙二月,都无轻进之举,夏侯惊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渐渐逼得刘备只能孤守隱山大营。 眼下必是刘备想要轻骑突袭,若成则可以先胜一阵,继续对峙,若不成也能混淆视线,藉机撤军宛城。 对刘备来说,守博望坡已经没有优势,那还不如直接退守宛城。 “立刻派人探查!教全军准备出击!” 夏侯惊当机立断,先探查实情,再准备追击刘备。 他怎么可能会放刘备回宛城?只要大败刘备,接下来攻打宛城才有优势,或可乘胜而下,否则又得进行无尽的围城折磨。 眾將皆以为然。 不到半个时辰。 追击赵云的侯成宋宪返回,虽然没有生擒赵云,却得意洋洋的炫耀著抢夺的马匹以及敌军旗帜。 “敌骑不堪一击,丟盔弃甲也!甚至还想故意扬起灰尘,假伏兵之实!” “我骑驍勇,一鼓作气追击,发现埋伏是假,敌为软柿子也!” 侯成与宋宪非常兴奋,言起当时情形,简直是把赵云给嚇得屁股尿流。 夏侯惊嘉奖二人,又得前方哨岗斥候来报,言刘备大营確有退兵之象,於是乎他几乎认定赵云就是刘备疑兵。 想逃? 没门! 夏侯当即点起大军,几乎全巢出动,欲要將刘备截杀在博望坡。 于禁也表示同意,他原以为刘备是作两手准备,没想到这赵云只是疑兵架子,刘备只想著撤军逃跑而已。 然而另一个副將李整,其魔下李典却提出质疑。 不过此时的他地位卑微,没有资格向夏侯惊进言,只能向他的从兄李整劝諫。 李整为李典从兄,家族掌门人,带著李氏部曲投靠曹操,李进李典都是李整从弟。 “兄长!敌人无故撤退,肯定有埋伏,西边的道路狭窄,草木又浓密,不能追击呀!” “刘备怎么是无故撤退?他费尽心思令赵云伴袭,必是真撤退无疑!哪里还有心思埋伏?” 李整不以为然。 李典在李整眼里属於是赵括,兵书读了不少,却没有亲身作战过,属於是想当然。 他李整可是带领著家族部曲和曹操南征北战,也算是久经沙场,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见李整都不愿意採纳自己的建议,那夏侯更不用说了,於是李典只能请李整留二千部曲让自已镇守后方。 又交代从兄李进贴身保护李整李进当年可是带领著家族部曲击退过吕布,儘管那时候的吕布军可能是饿到连马都骑不动,但也算是有赫赫战绩。 於是乎。 夏侯惊带领著于禁李整以及侯成宋宪等部曲,共二万五千人,浩浩荡荡向博望道进军。 沿途路上,他还非常谨慎,不断的令前方斥候探查。 待无数斥候纷纷回报,总结成一个確信无疑的消息,那就是刘备真的撤军了。 甚至把自己营寨都烧了。 营寨都烧了那还能有假吗?铁撤军无疑!不撤军你住哪里? 这下夏侯惊再无一丝任何疑虑,当即令全军加速,必须把刘备追死在博望坡,否则让他回到宛城...... 那夏侯相当於什么都没干。 三万大军打一个八千人的博望坡,二个月迟迟不下,结果还是刘备主动退兵,这样的战果传到许都只会让曹操失望。 夏侯必须把全歼刘备於博望坡的消息传回许都。 “將士们!隨我追击!” 无畏的夏侯立刻鼓舞將士,朝著刘备残营杀去。 第281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第281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刘备先以赵云偷袭夏侯大营,做出欲退还击的姿態,堪称神来之笔,又自烧营寨偽退,令夏侯惊深信不疑。 更是精准把握夏侯惊必会追击的心理,简直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此刻的夏侯惊早已如发情的母猪,带著一群小猪,闯入刘备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隱山大营位於博望坡西道入口南面,此时早已是一副烟火繚绕的残败之象。 夏侯引兵到此,根据火势判断出刘备撤军不久。 於是即令于禁率领三千骑步先出道口,不得令刘备走脱。 当于禁率部行进至靠近北坡的狭窄山道时,忽见山林中惊起一群飞鸟,剎那间似有刺鼻的火油味道猛灌他的鼻孔。 不好! 是火攻! 埋伏北坡的关羽部,早已用火油浸透枯叶,並用柴草马粪等易燃物埋线引往东边,此时虽风向不明显,但天气炎热。 火势依然蔓延得很快。 修忽。 于禁双眼里冒起惊恐的火焰,手指禁不住颤抖,似被滚烫的温度烫到。 “后军转前军!有序撤退!” 于禁双目瞪大,嘴角抽搐,大喝著全军后撤。 座下之马似比他更快受到惊嚇,不听指挥四肢乱蹦,踩得尘土浮躁。 其魔下三千將士也被眼前愈演愈烈的火势嚇到,虽然还在有条不紊的转身等候,然而心臟早已绷紧如弓弦。 若此时迎来一阵扑面之风,那火势势必就如滔天火海侵袭而来。 当真是剑悬头顶,说不慌那都是假的.::: “放箭!” 关羽高大的身姿屹立在山坡漫道,其四周以及头顶都是燃烧的火焰,他本就通红的脸显得更加鲜艷摄人。 屁股身后追著大火,头还顶著箭雨,就这样你还能不乱? 那你是这个! “啊!” 箭雨之下响起一声惊慌惨叫,隨后迅速传染蔓延,箭声,哀豪啊啊,不绝於耳,于禁魔下將士此前紧绷如弓弦的心臟彻底崩断。 狭窄的山道顿时拥挤成即將喷涌而出的洪流。 “你速速前往.....夏侯將军军阵稟告!” 于禁还在拼命叫喊,维持秩序,却差点被一口浓烟灌得室息。 滔天火势已是蔓延而至!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先行撤退,一骑绝尘,引得逃命者爭先奔隨。 此时的夏侯惊还在引本部前进,侯成宋宪於前方开道,李整部殿后而行。 “不好啦著火啦!前方刘备埋伏!元让快快后撤!” 忽闻前方噩耗传来,于禁一马当先,高呼之声响彻山谷。 他深知此时绝对没有稳住军阵,有序撤退的可能,於是只能疾呼逃命。 连治军严格的于禁都稳不住本部,更何况是人数更多的夏侯?人越多乱得越快。 “什么?!” 夏侯单目瞪大,恨不得也睁开另一只眼,想要看看眼前的景象是不是幻觉。 刘备不是撤军了吗? 岂会?!啊! 夏侯气得捶足顿胸,拍断马颈。 当真是被刘备这个老革给迷惑了!我怎么会想不到此地易於埋伏与火攻呢? 马后炮的夏侯自责不已,却也及时大喊出声,调度军队。 “诸位勿急!此时无风火势不急!当向南面隱山撤军!” 夏侯惊也果断及时的做出正確选择。 此时若是往东面后撤,必然造成前后拥堵,二万人堵在一条谷道,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残酷画面。 而南面隱山有数条小道可以出博望坡,虽然也堵,但总好过被大火追著跑。 “元让!” 于禁跌落马下,靠在夏侯惊马脖上悄悄说道。 “刘备这是有备而来!南面必有埋伏!” “文则是说.....” “我没说..... 9 夏侯惊长嘆一声,很有当担的..::..令前部宋宪侯成部走南面隱山, 而他率本部与于禁部改道向东,与李整部匯合,退出博望道。 分兵逃跑! 那就不堵啦! 实则前部的宋宪侯成早就被于禁的溃兵嚇得六神无主,並自作主张的朝著南面退去。 他们也是经久沙场之人,深知若往身后东面撤军,必会造成大军混乱拥堵,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也算是不谋而合。 “这该死的夏侯!枉为大將!竟然如此轻易中了刘备之计?” 侯成与宋宪引部向南撤退,正是往烧毁的刘备大营之南面。 还一边跑一边抱怨夏候悍。 “侯成!情况不对劲呀!这废营之火怎么越来越旺?” 当二人率领千余残部来到废弃营寨面前,不仅发现营寨烧得越来越旺。 连南面的芦苇盪也都烧成一片火海。 “放箭!” 一声虎啸从山中传来,早已埋伏好的张飞似就站在侯成宋宪的头顶身后,嚇得他们差点落马。 浸油之箭射入火海之中,顿时升起漫天浓烟,令人两眼一黑,顿感希望全无。 “常山赵子龙在此!” 侯成宋宪拔马就走,奈何山道衝下一白袍勇將,在黑烟红火里异常夺目。 “手下败將!找死吗?” 是赵云这个手下败將? 那没事了! 二人尚且安慰自己,欲挺矛上前將之戳死,不料赵云大怒,先前伴装不敌,竟让你二人如此器张大意? 去死吧! 赵云正面一枪戳死侯成,元的回马再一枪捅死宋宪,一回合竟直接杀死两员悍將。 敌军士兵嚇得拔腿就跑,疯狂乱窜,既要躲避火势也要躲避黑烟,更要躲避赵云的银枪... 张飞放箭之后,也带著数百骑衝下山来,与赵云匯合,朝著夏侯惊大军身后杀去。 烟与火只是乱阵之手段,没办法將他们都给烧死熏死,而且还不受自己控制,还得出动少量骑兵收割战场。 当张飞赵云合军杀向夏侯悍身后,却见乱军人群里飞出一红脸大汉,手提两颗头颅。 “此人声称曾败温侯,不过某三刀而已。” 关羽轻鬆写意的將两个头颅丟在张飞赵云面前,並伸手掸去长髯上的血跡。 赵云与张飞面露敬仰佩服之色,咱与二哥武力相当,却怎么也没有二哥这般煊赫逼人. 除了一个李进头颅,还有一个便是李整的头颅。 当时夏侯于禁跑得焦急,言被关羽率军紧追不捨,正遇李整李进部,二人自告奋勇请求留下阻挡..... 结果他们只恨不能早听从弟李典的劝告。 隨后。 刘备徐庶也引著五千大军从隱山小道进入博望坡,加入战场,扩大战果。 “大哥!你当真是有.... 、 张飞言至一半连忙改口。 “大哥!你当真是足智多谋也!” 眾將纷纷敬仰佩服。 “多亏元直也!” 刘备谦虚道。 “可惜今日无风助力,不然定叫夏侯全军覆没徐庶感到微微可惜。 也算是二人互相之谋划。 不过刘备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夏侯,待集结兵力之后,继续向东追击,势必要震动许都的曹操 第282章 名义很重要 第282章 名义很重要 南阳堵阳。 当刘备军的旗帜迎风插上堵阳城头,宣告著曹操进攻南阳之计划彻底失败。 夏侯惊大意陷博望,先失堵阳再丟叶县,三万兵马仅剩五千逃亡。 本就乏善可陈的职业生涯又添一笔耻辱败绩,肉票將军可太难了.... 若非李典有备无患,率领二千部曲接应夏侯,他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夏侯元让!回家种地去吧!不要再出来丟人现眼啦!” 泄水南岸追兵不断,一路追击至叶县,而张飞的嘲讽更令夏侯面红耳赤。 还別说......夏侯惊就適合屯田,干点督兵督粮的活,不失为一员后方大將,至於將兵功伐之事那还是省省吧。 当夏侯惊惨败博望,刘备兵进堵阳叶县之消息传回许都,许都为之震动。 刘备不可小也! 曹操慌了。 他没想到夏侯惊败得这么快这么惨......更没想到孙策在刘升面前竞然这么不堪一击......刘家父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真应了当初郭嘉那句话,刘家父子乃人中之龙也! 孙策败退江夏的消息也早已传至许都,那刘升又在孙策身上刷了一波战绩..., 本来曹操精心策划,与江东孙策以及荆南张羡联合,成围剿荆州之形势,优势绝对在我也! 不料却被刘备刘升逐个击破,只剩下个荆南张羡苟延残喘。 曹操与孙策张羡联合,那么刘备刘表自然而然就被推向袁绍那一边,如今与袁绍隔著黄河对峙,刘备又兵犯豫州。 这压力能不大吗? 谁能不慌? 我悔不该听从子修之见呀! 曹操也来了个马后炮的反省......好好的......你惹刘备做什么?曹操当然不惧刘备,惧的乃是眼下的形势。 准確点说是惧怕河北袁绍。 眼前站著魁梧大汉袁绍,屁股身后还蹲著一个穿白袜子的刘备,曹操之处境简直是前后为难! 一旦与袁绍正式交战,难保刘备不会趁机发难,太难啦! 不过这就是曹操,若夏侯顺利攻取南阳,孙策张羡分裂荆州,又怎能不说曹操是英明果断呢? “眼下当安抚交好刘备...:..我以为刘家父子皆野心勃勃,断不会如此短视!“ 曹昂向曹操劝諫。 “当上表朝廷,举张津子云公为交州刺史,令刘备派人护送他前往交州....: 曹昂再出谋划。 曹操闻之惊呼,子修你大有长进也! 张津字子云,南阳人,曾为袁绍门下,为何进袁绍诛杀宦官之重要功臣,简而言之他资歷很深声望很高。 今交州刺史朱符去世,朝廷正该要任命新的交州刺史。 朱符就是曾豫章太守朱皓的兄长,都是汉末名將朱偽的儿子。 交州土皇帝士燮是交州人当不了交州刺史,他名义上只是交趾太守。 因为张津去交州要经过南阳,让刘备护送,执行朝廷任务,相当於曹操向刘备示好,你帮朝廷做事那自然不是反贼。 总不可能曹操前脚刚说刘备是反贼,后脚被打怕了就说他不是反贼? 这样显得朝廷没有威严,曹操挟天子只是儿戏,所以要委婉一点。 比如刘备很好的奉行朝廷政令,曹操这才有理由发现,此前是被袁绍蒙蔽,玄德是大汉忠臣吶! 总得找个由头来慢慢缓和关係。 而更关键的是,这会挑起刘备与刘表的矛盾,让刘备有机会插手荆州,在曹昂看来,刘备军一定在图谋荆州。 你要睡觉?那么我们就递给他一个枕头。 护送张津前往交州,会经过荆州包括荆南,怎么做文章那就是刘备自己的事。 名义很重要,刘备不敢无缘无故的图谋荆州,那曹操就送他一个模稜两可的名义。 为什么曹操不直接表封刘备为荆州牧?这样刘备岂不是有藉口和刘表爭斗?不比那什么护送张津来的更直接? 一是怕真被刘备给坐实了,州牧乃国之重器,岂能轻易授予? 二是人家刘表当了这么久的荆州牧,有名有实,你曹操二话不说把人家擼掉,只会显得你这个人轻桃无威信。 而且张津这个人颇有野心能力,让他当交州刺史,就是给刘表找不痛快。 况且荆南张羡还在作乱,张津和张羡又都是南阳人,把他送到荆州,那就是持续作乱。 刘表得面对南阳刘备,荆南张羡,还有即將过境的交州刺史张津,曹操不知道荆州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的目的就一个,那就是荆州一定要乱。 正如当初对付袁术一样,不断的以朝廷名义给荆州刘表找麻烦。 於是张津便带著朝廷任命,以及曹操的善意前往堵阳。 朝廷任命书除了对张津的任命內容,也明確的说出令前將军豫州牧刘备护送前往。 刘备当即明白曹操的意思,孟德现在知道怕了?还承认我是前將军?早干嘛去了? 不过他没有得寸进尺,还是立刻令张飞退出叶县,暂时表达与曹操的和解之意。 至於护送张津前往交州一事..:::.刘备若真的志在荆州,那当然是进军荆州的绝佳契机。 可惜......曹操费尽心思,结果想歪了..... 要是能把凉州牧金尚送来就好了,送个交州刺史?完全用不上呀! 刘备先是好生安抚张津,表示一定会把他送到交州,又亲自写信给刘表,徵询他的建议。 若刘表不蠢,必定能看出曹操的意图,刘备此举相当於向刘表表达自己无意荆州的意思。 恰在此时。 刘升带领五千援军从宛城北上堵阳。 得知刘备大胜夏侯,眾將无不欢呼雀跃, 公子先退孙策,主公再退曹操,天下还有何人可挡? 而刘升得知张津之事,却打算做一番文章,当然不是针对荆州刘表,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先骗骗曹操。 於是和刘备商议一番后,向许都朝廷上表奏章。 乃是刘备魔下眾將的表封奏章,比如表封关羽为荡寇將军,张飞为征虏將军,赵云为翊军將军一堆杂號將军中郎將校尉等等,人人有份..::: 其中值得关注的是,表刘升为镇东將军,这是重號將军,刘表也才是镇南將军。 以及贾翊为南阳太守,张绣为右將军,京兆尹,吕布领江夏太守。 “鸿起这是想开府了?” 曹操冷笑,这刘升还真是什么都敢要。 杂號將军他可以给刘备,实际意义不大,听起来威风而已。 刘升的镇东將军也能看在他与自家的交情,咬牙给出去,怎么说也是女婿,虽然不被曹操明面上承认..... 贾翊的南阳太守本来不能给,以此否定刘备占据南阳的合法性。 不过现在双方暗暗有和解之意,不承认也得承认,给了.... 张绣匹夫都敢当右將军?曹操非常厌恶张绣,竟然与刘备无缝联合? 不过这其实也无关紧要,算是给刘备一个面子。 而这京兆尹却引起曹操的深思,初以为这只是刘备拉拢安抚张绣之意,表他右將军再遥领京兆尹算是尊崇。 然而曹操突然觉得,刘备该不会意在关中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又立刻否定自己,关中是绞肉场呀,天下诸侯,谁敢去和关中诸將拼命? 就算侥倖占据关中,又拿什么经营呢?关中算是此时天下最残破之地,比那徐州淮南更加凋零。 除非刘备脑子进水,否则断断不可能进军关中。 要是真这样,那曹操估计睡觉都会笑醒又见表吕布为江夏太守,曹操更加肯定,刘备就是意图荆州。 江夏太守黄祖是江夏人,这不符合东汉三互法,虽然黄祖换了个说法,说自己是在南郡出生的,不算江夏人。 但很明显大家不是瞎子,都知道他违法,所以刘升才以此为切入口,谋求一个江夏太守。 这不是与刘表黄祖交恶吗? 没办法..:::.必须让曹操也这么认为,才能偷偷谋取张绣的京兆尹,不让曹操怀疑。 与刘表黄祖的矛盾只能稍后再解释。 而想要进军关中必须得有名义,虽然也能胡扯什么我购买的战马被某某关中诸將截获,前去报仇等等理由.... 但怎么能有朝廷名义好使呢? 我等前去关中上任京兆尹就是最好的名义。 南阳还有大批的关中流民呢?你不拿京兆尹做保证,谁会跟著你回关中? 且关中混乱,非是一战而定乾坤,必是长久的经略战,不拿个当地长官的名义,如何经略? 那为什么不和曹操直说呢?曹操说不定还非常乐意刘备前去送死......直接给你个司隶校尉也有可能..... 你不直说,曹操还希望你去关中,一旦直说,那他就该不乐意了。 或许让敌手不称心如意对曹操来说才是乐意的。 总之。 刘升绕来绕去,藉由曹操谋划的张津之事,顺著他的意图也假意表现出意在荆州,以此来顺应以及蒙蔽曹操。 而真正目的是顺手要来一个京兆尹。 对於曹操来说,能与刘备达成和解,並引导他图谋荆州,及时弥补后顾之忧,根本不亏好吧。 就算他最后得知刘备军要攻略关中,也不会在意今日刘升的小小心计,只要不是趁著我与袁绍对决偷我屁股。 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然为眾將加官进爵也是非常重要的,咱们集团虽然地盘不大,但官一定要大! 啥都没有还怎么凝聚人心? 画了这么久的大饼,难道不应该用最激昂振奋的斗志去实现它吗? 从联合张绣贾翊,开始谋划关中那日至今,也有小半年的时间,如今已是万事俱备。 只待即开关中大门。 第283章 我们刘家能成就大业吗 第283章 我们刘家能成就大业吗 堵阳城门楼內。 刘升很久没有与刘备独处,今二人对案而坐,都不由得想到当初被吕布赶到小沛的那一晚。 正是刘升劝言刘备,当立足关西才能成就大业......也是刘备为刘升起字鸿起的那一晚。 如今看来皆有先见之明也。 “短短三年......处境大变......鸿起呀......我们刘家能成就大业吗?” 案几旁的刘备志得意满,贪杯饮酒,豪兴大发。 如今虽然也是只有南阳一地,然魔下人才,粮草储备,威望名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更关键的是,马上就能进入关中,或许真的能成就大业呀! “父亲..... 刘升不饮酒只喝茶,欲言又止,他想问问老刘,你是不是飘了? 刘备確实有些飘了......博望坡大败夏侯,三万敌军不堪一击,己方伤亡不到三千,如此威名也令许都震惊。 说是一战而威震中原也不为过, 连曹操也得拉下脸来求和。 又见刘升智退孙策,威震荆州,收拢水军二千,猛將甘寧步隆入手,连故人太史慈都俘虏回家。 这样的战绩战果,鸿起你难道不跟我一起飘? 再加上眼下南阳准备充足,眾將齐心,待一入关中,那岂不就是关中王? 我想我大抵是飘了,不然也不会问出我们刘家能不能成事这句话.... “咳咳!” 刘备咳嗽两声,恢復自然神態,虽然两腮还泛著红晕,双眼已是清醒, “今我等与曹操讲和,如此刘表必会多疑呀..... 好在刘备不算飘的厉害,还能分析眼下局势。 虽然上表吕布为江夏太守乃是为张绣的京兆尹打掩护,可刘表黄祖岂能不会多疑? 再加上刘备还要护送交州刺史张津上任,刘表害怕你假途灭虢呀! 更直接的是..... 南阳的军事准备战爭动员等情况也一定逃不过刘表的眼睛,此前可以说是为了阻挡曹操,而现在南阳已无外敌。 那你还在准备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打荆州吧? “不然我再去一趟襄阳?” 刘升怀疑自己是天生人质圣体..:: 实则在弱势军阀家当长子,可不就是天生人质圣体? “不可!关中大略尚需鸿起出谋... 刘备面色凌凌,当即否定。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刘家之人绝对不会再给別人当人质! “鸿起是否对汉升... 刘备忽然狡一笑,果然是心有灵犀。 此行刘升把太史慈留在宛城看病,只带著刘磐黄忠部前来援军,刘备一见刘升对黄忠颇为用心,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这种手段我也对子龙国让用过,可惜他们最后还是离我而去。 好在子龙又回来了。 国让是真找不到了......至於发小牵招也是一样......不知在幽州何地。 “我等可將堵阳,舞阴,比阳,復阳等地让与刘表,可令他安心。” 刘备所说的这几个地方都是南阳东部地区,可与荆州江夏郡相连。 你口头向刘表承诺保证,作用有限,把这些地方直接让给他,他才会真的相信。 “先將堵阳交由巨实汉升镇守,我等明日退往宛城。” 刘备又说道。 让刘表控制刘备与曹操的联繫通道,他难道不会更放心吗?还能顺便把黄忠留在南阳。 只要先把黄忠留在南阳,再继续保持与刘表的盟友关係,那相当於黄忠就是我们的人。 可知朱灵?一开始也是袁绍派给曹操的援將,援著援著就变自己人了。 “父亲所言极是!” 刘升深表赞同。 他就知道只要把太史慈和黄忠先带回南阳,刘备就有一百种办法留住他们。 等回到宛城,那太史慈也別想再跑了,刘备到时候手一拉,同榻而眠四五日,还能让他走了? 说回大事。 若进军关中顺利,南阳肯定是要放弃一部分地方,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没办法守住四战之地,只能往南阳西部收拢。 不如卖个好送给刘表,打消他的疑虑。 当然也不是直接送,而是慢慢送,有条件的送。 “鸿起以为此次攻略关中,人事做如何安排?” 刘备再问道。 今已是万事俱备,唯有人事安排需要斟酌一番。 “关中混乱,非一战可定,需得南阳持续供应人力物力...: 刘升回道。 关中没有关中之主,全是一群军阀,大的有马腾韩遂段煨,中的有张横樑兴杨秋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刘雄鸣......小的有某某坞堡.....· 全是军事武装力量,必须得用武力征服。 就算是直接击败马腾,也做不到取而代之的地步。 得慢慢收拾..... 所以南阳的屯田工作不能放下,还是要大规模收拢流民继续屯田,起到持续输血的作用。 那么陈登一定要留在南阳总览大局。 贾翊虽然是南阳太守,但是是攻略关中主谋,关中那些军阀有一半以上他都认识,当然是要跟著一起去。 刘备问的其实就是留谁守家的问题。 “我欲任命元龙为南阳屯田都督,总览军政,鸿起以为如何?” 屯田都督是刘备发明的新词,属於特地时间內一郡的一把手。 “可让二叔麋叔父镇守宛城,简叔父镇守新野......並让孔明为元龙从事...... , 刘升当即补充道。 刘备暗暗点头,鸿起颇具制衡之道也。 此举既是制衡陈登权力,更是妥善布置。 他虽然相信陈登的政事农事水平,然军事......不好说。 还得让关羽来主军事。 且宛城作为刘备刘升大本营,家人所在,更是必须得用自己人镇守,关羽最合適,若非南阳还需要注重屯田农事。 关羽直接军政一把抓, 就算关羽在刘升眼中存在著某些偏见,比如大意失荆州......但不是还没发生嘛..... 其实只有身处其中你才能发现,你是不得不用关羽呀。 刘备军几乎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关中,那后方只能交给最信任之人。 就这说吧,要是把吕布张绣留在南阳,那万一刘备刘升进军关中不利,而恰好曹操刘表联合进攻南阳..... 若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谁敢保证吕布张绣不会投降? 到时候刘备刘升可就无处可去,在秦岭深山当野人咯。 而关羽就不会! 简而言之,留陈登当一把手,关羽麋竺二三把手,简雍四把手,诸葛亮当一把手秘书。 陈登继续注重屯田大事,为关中前线持续输血。 而关羽麋竺主要是预防曹操再次挥军南下以及刘表趁火打劫。 不要看现在又与曹操和解,要是曹操知道南阳薄弱,指不定又会再次来袭,而刘表冷不丁来个背刺...... 偷家之教训可是歷歷在目。 简雍则是用来与刘表外交,相信刘表应当不会如此卑鄙无耻。 “鸿起竟是如此看重孔明?” 刘备很快发现不同寻常之事。 一堆老人当中刘升强调一个新人,那当然是別有用意。 看似刘升只说让诸葛亮跟著陈登做事,实则更像是让诸葛亮暗中统筹大局。 诸葛亮和陈登都是徐州人,二人相处一定会融洽,只要诸葛亮的建议有可取之处,陈登没有道理会不採纳。 “孔明年纪虽小,然將来之成就不可限量!” 刘升给予非常高的评价。 见刘备眉深思,似是不信,又似在担忧其他事。 刘升呵呵一笑。 “父亲放心!我可是以兄长身份为孔明主婚,乃心腹也! 刘备闻言抚须这才放心。 这也不怪刘备多疑,刘升招募的人才太多了,而且他也无法第一时间去了解,特別是像诸葛亮这种和荆州关係密切之人。 要是一点也不怀疑......那是刘备脑子有问题.. 守家的重要人物便是陈登关羽麋竺简雍诸葛亮,以及刘琰糜芳刘辟吴霸张宣......等人。 至於刘备吕布张绣以及刘升,还有所属魔下武將谋土,几乎是倾巢出动。 “说起来.....我与鸿起还真是閒少並肩作战呀..... 初步议定人事之后。 刘备忽生感慨。 似遗憾与刘升相处的时间太少,即使是为了大事奔波时,也几乎很少在一起共事。 在小沛抵御袁术来犯时,刘升与吕布驻外城,而刘备驻小沛城,转进汝南郡时,也多分兵行事,进攻淮南时也是如此..... 更不用说刘升还去了许都当了半年人质, 其实这只是刘备的错觉..::..他真正遗憾的是,自己大发神威打胜仗的时候,刘升刚好都不在。 刘备在小沛城外大战陈宫骑兵时,刘升没看到,智取杨奉韩暹生擒孙香时,刘升没看到,与吕布暗渡淮水击败黄猗时,刘升没看到,博望坡大败夏侯,刘升还是没看到。 最拿得出手的四次大捷,刘升全都没看到。 就好像......你老子这么厉害,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刘备急需刘升的认可......必须在鸿起面表现表现! “接下来的关中之役,必上阵父子兵也!” 刘升面露欣慰,为刘备展露的战意感到满意。 这才是我家麒麟父嘛.... “鸿起呀..::..我们刘家能成就大业吗?” 刘备再次感嘆道,却非此前那般带著飘飘然之態度,而是怀著郑重且紧张的情绪。 刘升咧嘴自信一笑。 “父子同心!必能成就大业!” 第284章 建安四年 第284章 建安四年 建安四年春。 庐江寻阳城头,晚风絮絮几多哀愁。 孙策双眼注视著滚滚长江,波涛翻卷,淹没残阳,可心中之遗憾,彻夜难断。 遥想数月前,孙郎周郎攻破庐江,雄姿英发,志得意满,剑指江夏视若无人,然遇刘鸿起,方知天地之高厚...... 刘升虽然提前离开江夏战场,但早已奠定胜局。 黄祖一路稳扎稳打,进退有据,將孙策又反推回庐江, 数月努力如梦幻泡影,损兵折將,元气大伤,直教人肝肠寸断。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绝,草木不爭高,爭的是生生不息... 周瑜咬牙长嘆一声,难以释怀之情终也隨风飘散。 人在遇到重大挫折后,总是本能的进行自我安慰..:...数月前的孙郎周郎可是还感嘆著不能亲手將刘升击败.... 现在打不过了......心胸立马就变得开阔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乾坤未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虽败刘升之手,然其註定如曇一现,天下大势趋於稳定,小小刘升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周瑜还是承认自己是刘升的手下败將,也算输得起.... 可他仍然大言不惭,或者说自以为是的展露自信与从容。 若站在江东之立场,南阳刘备军確实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今天下初定,河北袁绍河南曹操已呈鼎立对峙之势,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也占据自保之地。 独独南阳刘备夹缝中求生存,你刘升再厉害又能如何?终將泯然於大势芸芸。 “公瑾所言甚是,不能復仇刘升,还真是相当遗憾吶..... 孙策挥舞起札甲战袍,语气乐观又充满遗憾。 乐观於自己必能重镇旗鼓,遗憾的是刘升却再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不能復仇也。 你贏了我一次又怎么样? 我肯定比你走得更远呀! “公瑾......我欲治吴郡吴县,广纳贤才,以为如何?” 孙策面带九分坚毅一分请求,向周瑜询问。 其意深究之就是.....我得转移重心重用江东大族,不知道作为江內人的公瑾你...... 能不能答应? 孙策意识到,荆州如庞然大物,若想取之,非举江东之力不可为也。 似也是被刘升击败之后,有所醒悟,又听取张幼的淳淳教诲,他深知自己比起刘升或勇猛有余,然智力游刃不足。 “此乃正理!” 周瑜极力赞同。 身为世家大族没有不以家族利益为先之人,孙策要重用江东大族,意味著对周瑜为首的江內流寓之人的削弱。 但周瑜极具远见,也怀有更远大的理想。 “我与公瑾共天下也!” 孙策牵起周瑜之手,相视而朗声大笑。 没过多久。 孙策就將江东四郡划分六郡,分会稽郡置建安郡,分豫章郡置庐陵郡,加上吴郡丹阳郡庐江郡以及徐州广陵郡南部。 共七郡之地! 若非败於刘升之手,他还將占有荆州江夏半郡。 不过如此成就,在孙策短短五年的起事生涯中,已经算是功高卓越,不愧江东小霸王。 他又重用吴郡顾陆朱张等大族,以及会稽虞魏孔谢等大族,移治吴郡吴县,任顾雍为庐江太守,朱桓为濡须督.... 十六岁的陆逊也进入孙策幕府。 虞翻贺齐等人皆受重用,又让孙权娶会稽谢氏为妻。 又在吴郡丹阳会稽三郡广置屯田策,设立屯田都尉,修生养息,积粮筑墙。 再任周瑜为江夏太守,意图荆州。 孙策在励精图治! 河北的春天尚且寒气料峭。 冀州鄴城大將军府里响起刀剑鏗鏘之声,袁绍主薄耿苞的头颅滚得织金红毯鲜血淋漓。 耿苞得袁绍授意,秘密进言票告。 “汉赤德衰尽,歷数將变,袁氏为黄胤,当顺从天意,以应万民之望。” 袁绍將此言告知群臣,群臣大惊,皆认为耿苞言论妖妄应当诛杀。 难道他们不知道耿苞是袁绍的心腹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就是袁绍的意思吗? 当然知道! 袁绍也具备称帝的实力,可你们袁家的袁术开了个不好的头呀......那时的袁术也很强大,也著急称帝. 结果怎么著? 谁能想到曹操刘备一年之內就將其覆灭?那区区刘升还手刃袁术从而名震天下。 乾坤未定,主公你可不要乐极生悲呀! 袁绍只好收敛野心,虽然他实力很强,足以正面碾压曹操,但也在积极拉拢著其他势力。 好谋正是袁绍的长处,他积极拉拢刘表刘备牵制曹操后方。 又令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牵制並尝试拉拢青徐一带的臧霸等贼寇。 再令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招募三郡乌桓为助力。 而并州刺史高干已联合南匈奴部,既为抵御关中诸將,也能趁机南下围剿曹操。 外族军队一直都是僱佣兵的存在,且经常为袁绍所用。 “主公!当派人游说关中马腾韩遂段煨等诸將,切不可令他们成为曹操助力!” 谋士田丰劝諫。 对於袁绍而言,曹操甚至没有关中诸將威胁大,当然前提是关中诸將是一个整体,就像董卓集团那样极具压迫感的关中势力。 “自天子东归,关中早已退出歷史舞台.::::: 袁绍做出精確的总结与再预测。 关中? 董卓李郭已经被钉在歷史的耻辱柱上,天下爭霸已经没有关中的戏份啦! “如今关中四分五裂,不足为惧,但仍然要警惕他们与曹操联合!” 田丰再劝。 关中是不可能再成长起一支大势力,可他们要是投靠曹操,比如出关作战当僱佣兵,对袁绍来说压力也很大。 袁绍此前最猛的武將最具战斗力的部曲,就是凉州义。 要是曹操得到关中诸將的鼎力支持,那袁绍也不敢说能十拿九稳碾压曹操。 “也罢!我令高干派人前往关中联络..:::: 见田丰如此执著,袁绍也只好略施手段。 实则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关中诸將鼠目寸光,一个个都想著內斗自保,哪有时间出关? 况且袁曹大战一年內必將开打,再慢也会开打,正是天下瞩目之时,没有人敢轻易妄动,特別对於其他摇摆势力来说。 都等著看好戏,谁贏投谁。 就如黑山张燕,袁绍都懒得理他,等击败曹操,他自然会举眾相投。 其他势力也大差不差,包括关中在內,只要袁绍鼎定中原,可传而定天下。 不过要是能提前拉拢关中诸將,那也是聊胜於无,难道袁绍还怕自己胜算太大? 至少也得阻止他们成为曹操的助力,万一他们要是屈服袁绍之威,直接投了...:..那岂不是更好?直接给曹操宣判死刑! 直接宣布袁绍问鼎天下! 第285章 进军关中 第285章 进军关中 许都传来噩耗。 驻扎在弘农华阴的司隶校尉丁冲,饮酒过度,烂肠而死。 曹操哭得肝肠寸断,我的好兄弟呀!你怎能弃我而去......心里却痛骂丁冲,你真不堪大用也!枉费我如此重用你! 丁冲確实浪费了曹操对他的厚爱与期待。 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如此大的权柄,却换回一个烂肠而死的消息。 可想而知丁衝上任后一点正事没干,能喝酒喝到烂肠而死,哪还有其他心思做事? 无奈之下。 曹操只能让坐了半年冷板凳的钟顶替丁冲,让他再以侍中身份,领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 不得不说曹操真是关键时刻敢於用人不疑, 因为河內之战,钟被他怀疑与河內张杨以及袁绍部將郭援勾结。 所以钟这半年来一直被曹操打压並观察。 眼下乃是与袁绍对峙的关键时刻,他却用这么一个多疑之人,既冒险也果决。 正是因为要与袁绍决战,所以他必须重用颖川人,即是团结內部核心,也展现用人不疑之態度,可令魔下安心。 冉加上葡惑一冉推荐钟: 曹操只能让他顶上。 临行前。 曹操拉著钟的手深情道別,他对钟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给我安抚住关中诸將,稳定关中局势,就算不能拉拢他们为己所用,也绝不能让他们投向袁绍。 钟感激涕零,职业生涯得以延续,拍著胸脯向曹操保证,我一定会平定关中乱局! 並暗暗发誓,明公就等我的惊喜吧!我一定要拉拢他们为我等所用! 在袁绍和曹操都悄悄插手关中局势的时候,南阳刘备军却已经大举进军。 你们都想安抚拉拢关中诸將? 有没有问过我这个未来的关中王? 天下人绝对想不到,在袁曹即將决战之前,关中会先掀起一股风暴。 最先察觉这场风暴的正是荆州刘表。 当南阳开始不断召集数万民夫劳力,积极准备著战爭动员时,刘表闻此消息,惊嚇交加。 玄德老弟! 鸿起贤侄! 终於向我荆州展露疗牙了吗? 结果第二天,刘备直接把交州刺史张津送到裹阳,请刘表帮忙把他护送到交州,以示清白。 假途灭?我一步也不想迈过新野呀! 可刘表还是不放心,刘备如此郑重其事的发起准备,必然是要將兵攻伐,他还能想哪攻伐?不就是我荆州吗?! 也不怪刘表会嚇得过激,刘备只有可能向北进攻曹操,或向南进攻荆州。 汉中上庸? 去汉中的道路比武关道更难走,还掌控在张鲁手里,他可不是吃素的。 关中?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於是刘备又让出南阳部分地区復阳比阳等地,提出以地换粮,公平交易。 刘表一开始还不相信,並立刻令蔡瑁黄祖分兵回援裹阳,做出防备之姿,直到发现刘备军真的进入武关。 他疑惑惊呼,玄德脑子进水了? 別人都是从关中往外逃,你倒好?竟然主动去关中。 不过这个消息令刘表很是开心,这证明刘备真不打算图谋荆州。 於是立刻答应刘备的交易,送出粮草换回南阳一些地盘。 他甚至召集前良商议,问问他要是背刺刘备的话.::: 南阳对荆州来说也很重要,有了南阳才有向外扩张的可能,只占据汉江平原,那我刘表死后都得被人骂作自守之贼。 前良连忙说不可,至少现在绝对不可。 背刺讲究的是一刺即中,不留余地,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背刺。 要是背刺刘备不成,反而教他有藉口攻打荆州,而我等则陷於不义,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刘表也立刻醒悟过来。 说不定此乃鸿起欲擒故纵之计也! “我等可借余粮给刘备,助力他进军关中!” 前良反而建议刘表帮助刘备。 “难道子柔你认为刘备真的能鼎立关中?绝对不可能!” 刘表还以为前良是打算与刘备继续交易,用粮草换地。 又比如等刘备立足关中后,便可再分割南阳之地等等。 “要是刘备能立足关中,我直接把荆州送他!” 刘表哈哈一笑。 原以为南阳刘备是心腹大患,咱们还得小心翼翼的与他斡旋,谁想刘备竟然自毁长城?莫名其妙跑去打关中? 邓羲却对刘备的行为十分敬佩。 刘公寧愿自己受苦......也不图谋荆州,这是多么伟大的盟友情谊呀! “先借粮草与刘备,既维护我等联盟之谊,將来或许也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良还是坚持先帮助刘备。 这完全是一个谋主的深思熟虑。 眼下荆南战事还没结束,自然要与刘备继续联盟,保持良好关係。 能用粮草换回南阳部分地盘,这就是最小的代价,粮草可生,地盘可不好夺。 再者若刘备真的能立足关中,那他必会放弃更多的南阳地盘,我们的支持就会得到回报。 又或者...:..若到时候我们想背刺刘备,此时的支持不就可以令他掉以轻心吗? 总之。 用余粮先跟刘备换地盘,维护盟友关係,就是最好的做法。 於是刘表与刘备达成协议,用十万石粮草换取南阳东部的比阳復阳舞阴等地,包括南阳前线刘磐黄忠驻守的堵阳。 二人的关係看似更深一层,就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玄德鸿起都是厚道人呀!” 刘表似良心发现,为此前自己还想著背刺刘备之事感到懊悔。 我怎么能这么坏?! 因为他发现刘备刘升真的很讲信义,正如邓羲所说,刘家父子寧愿自己受苦也不破坏联盟。 不过刘表还是一如既往的认为,刘备进军关中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二月初。 刘备吕布张绣率领著五千精锐中的精锐率先到达鲁肃经营的上洛县,隨同谋士贾翊李儒徐庶......武將张飞赵云高顺张辽胡车儿..... 此为前军,也是主力军,目的是先夺取蓝田关,进驻蓝田霸上,打开关中东南大门。 经营上洛商县的鲁肃算是中军,作为整条武关道的中转站。 早在半年前,他就经营此地,並迁徙数千户劳力在此。 而刘升此时尚在宛城,没有那么快进入关中。 其作为后军指挥,带领著本部以及夏侯博甘寧步隆等部共万人,以及五万劳力,运输粮草,保证粮道。 这项任务甚至比前锋军刘备更加艰难,刘升也是自告奋勇,请求督运兵粮。 总体来说。 此次进军关中之兵力一万五,其中精锐五千,普通一万,更有数万人属於辐重劳力。 而前军刘备尚未到达蓝田关,后军刘升阵中,就已经出现伤亡。 想要征服六百里武关道,儘管已经准备半年,难度依然不小。 第286章 刘备军霸上 第286章 刘备军霸上 蓝田关前据嶢岭,后枕山,形成前窄后阔的天然屏障,亦称晓关。 主关城横跨东西山口,夯土城墙依山势垒砌,墙高厚四丈周长六里,关外道路陡峭,关內平坦,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关內驻军营房武库及烽,可容纳数千守军。 外围陡峭山岭处,亦设置警戒关卡,配有门楼箭塔,用於缓衝敌军攻势。 作为关中最后的一道东南大门,位於秦岭西麓的蓝田关比位於秦岭东麓的武关更加险峻。 五百多年前的蓝田之战,秦国便是凭晓关之险而守,以逸待劳,大破楚军於蓝田。 从而导致韩魏等国闻楚失利,南下袭楚至邓,楚师腹背受敌,再战不利,撤军割地,从此遇秦必败的恶性循环开始上演。 这就是四塞之地关中,得天独厚之地利,成为龙兴之地的关键原因之一。 此时的蓝田关並没有大批守军,驻扎著蓝田豪强刘雄鸣的军队,只五百人左右。 虽只五百,可挡五万,强攻不利,唯有智取。 刘备效仿四百年前的老祖宗刘邦,早已收买蓝田关守將韩昱。 正如当初贾翊信誓旦旦之言,我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叩开关中大门。 中午时分寒冷依旧,箭楼雉蝶凝结冰凌,成卒身裹破旧皮袄,呵气成霜,仍紧握长戟立於风口忽有寒风积卷著人声马鸣翻卷而来,城墙上的士兵雾时睁开倦怠之双眼。 敌袭?! 却闻守將韩昱七尺身高挺立城头,细眼瞪圆,腮帮鼓动,喉结蓄力,声盪谷关。 “恭迎前將军刘公入关!” 透过茫茫云层,幽暗山岭,玄朱色刘字大蠢,迎风飞扬。 骑步列阵前行,札甲鏗鏘,脚步雄壮,直向关城大门。 为首刘备身骑高马,兜与绒袄几乎遮住他整张脸,然而那双犀利傲然之眼,似比初春料峭更加寒气逼人。 “入关!” 刘备雾时拔剑而起,霸气外露,將士们闻之神情激盪,心潮如火。 左右吕布张绣引马奔腾,紧隨刘备前驱,贾翊李儒仰头而露出期待之色。 张飞赵云高顺张辽等將亦眉飞色舞.... 待到关前。 守將韩昱早已恭候久已,见眼前將者虎狼之状,兵者装备精良,下意识感到畏惧而怯步。 “可是伯德?” 刘备翻身落马,霸气內敛,上前拉住韩昱双手,陡然间平易近人。 “愿为刘公效力!” 韩昱身姿魁梧,面带刀剑伤疤,亦为驍悍之人,然此时在刘备吕布张绣张飞赵云等人面前,犹如乖顺之绵羊。 但凡有点眼力见,岂能感受不到压迫感? 一条条威猛大汉站在你的面前,你不咽睡沫都算是好胆量。 “善也!” 刘备面露大喜,转头向贾翊点头讚许。 隨后拉著韩昱之手,步入关城,近五千精锐也都鱼贯而入。 蓝田关易主。 韩昱为凉州武威人,曾为郭记之部將伍习之部將之部將......后来郭记被伍习袭击死於郡县, 韩昱引部投靠蓝田刘雄鸣。 刘雄鸣乃蓝田本地人,年少时以採药射猎为事,长期居住在覆车山下。 每晨夜时,他都会进山,山上常有云雾縈绕,但他熟悉山上的道路,每次出行都不会迷路。 当时的人因此认为他能驾驭云雾。 这就是刘雄鸣起家的秘密......也是他能聚啸本地,引无数豪杰来投的原因。 作为关中蓝田豪强,刘雄鸣掌控了关中与南阳的贸易往来,主要就是贩马,因此与张绣贾翊颇有交情。 而每次马匹交易中,贾翊都会偷偷贿赂韩昱,二人乃同乡,比较好腐蚀。 一旦走向腐败的道路,那是回不了头了.... 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贾文和!我不收都不行呀! 贾翊在关中很有威望,属於是大人物,就算是刘雄鸣本人在他面前,都得弯腰作揖。 韩昱渐渐被贾翊拉拢,最后再以重利,威逼利诱,他只能乖乖打开蓝田关大门。 那为何不直接拉拢刘雄鸣呢? 刘雄鸣聚集数千户数万人口盘踞蓝田,为当地一霸,关起门来就是皇帝,岂能轻易把赖以生存的家底送人? 贾翊深知如此,遂只拉拢韩昱。 不过能打开蓝田关,已经是居功至伟。 “文和......刘雄鸣驻军晓柳城,我等是否可以朝廷名义说降之。” 关城內议事厅。 刘备召集眾將,商议著如何全取蓝田。 进军关中的第一步就是掌控蓝田县,或者说是重中之重。 蓝田县流经的灞水產水之间,有一块塬地,那就是鼎鼎大名的白鹿原,也称霸上。 塬也称为原,如白鹿原五丈原,为黄土高原的一种地形地貌,因流水冲刷,使四周陡峭顶部平坦呈台状。 白鹿原是关中最大的原,不仅是良好的耕作地区,也是极佳的防御地区。 当年刘邦进入关中,也是屯兵於此,史称沛公军霸上。 “非名义可说服之... 贾翊摇头嘆道。 张绣为朝廷任命之京兆尹,蓝田县当然属於治地之內。 可这就想让刘雄鸣乖乖投降,那是绝对不可能,那刘协还是大汉天子呢,怎么天下还乱成这样? “我可率二千人强攻破城!其无备,或可出其不意!” 但闻吕布昂首挺胸,眼含自信,嘴角飞扬, “然也!” 张绣也应和道。 只要动作快,那刘雄鸣说不定反应不过来, 再者。 吕布和张绣的名號......和贾翊一样,在关中那可是响噹噹,若其二人强攻,或许也能嚇得刘雄鸣出城投降。 “奉先所言不错!俺就不信那晓柳城还能比七盘岭栈道艰难?” 张飞战意满满立刻挺身请战武关道的上洛至蓝田关之路段,乃七盘岭,海拔急剧升高,又刚好错开灞水与丹水,算是整条武关道最难走的道路。 刘备军五千精锐,有三百人命丧此悬崖峭壁深渊涧谷。 闻张飞之激励,赵云高顺张辽胡车儿等將皆都点头赞成。 这样的艰难都闯过来了,何惧区区刘雄鸣? “此关距离柳城尚有十数里路程,刘雄鸣必不知晓我等进兵,可令伯德诱其出城,杀之则一举告成......” 李儒颧骨突起眼窝深陷,提出更加简单有效的办法。 若能智取,何须强攻? 就是手段太下作了点..::: 毕竟刘雄鸣一直和张绣友好相处,即使是张绣投靠刘备之后,也与刘备关係不错。 现在不声不响夺了他的蓝由关,还要把他骗出来杀? “妙也!” 吕布当即出声赞同。 这计谋成功率很高,还省了不少功夫。 而刘备面带不忍,悄悄看了眼座下韩昱,见其面有难堪犹豫,於是当即否定李儒之计。 韩昱虽然被贾翊腐蚀策反,可那刘雄鸣对他也有收留之恩,岂能这么卑鄙的把他偷偷做掉? “我等乃怀朝廷大义进军关中,当开诚布公也!” 刘备不仅否决李儒之计,甚至也不打算採取吕布强攻之计。 “我当立刻手书一封,向其深明大义,若不成再强攻之!” 闻言。 眾皆惊骇。 张飞鬱闷得抓耳挠腮,大哥呀大哥!你又意气用事了?这是讲仁义的时候吗? 就算不用李儒之计,也能用吕布之计,来个出其不意的强攻,效果也差不到哪。 可要是先写信劝降,不就令他有所防范?那强攻岂不是死伤惨重? 若非吕布张绣等人在场,张飞就得暴跳如雷质问刘备,好在他识大体,深知不能扫了大哥威严,却也怒嘆连连。 “玄德你这是....” 吕布一脸难以置信,先是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贾谢。 连文和都说无法用名义说服刘雄鸣,玄德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李儒贾翊皱眉深思,思考著刘备是否有什么深意,连吕布都明白的道理,没道理刘备不知道.. “玄德!但可以我之名义取之!” 张绣阔脸扭曲,有点著急,还以为是刘备是在意自己的名声。 於是当即表示,我不要脸,就说是我张绣诱杀刘雄鸣,跟你刘备没关係。 眾將也都面面相,摇头哀嘆,我等有朝廷名义,就算用计也不算是不讲道义吧? 就算没有朝廷名义,都到这种时候呢,哪里还顾得上? “诸位?刘雄鸣在本地深具威望,若我等不义杀之?后续將如何治理蓝田?” 刘备却有不一样的远见。 蓝田很重要,不仅仅是要攻打下来,也要精心经营,可以说就是攻略整个关中的立足点。 现在或许可以用计谋或强攻取之,但后续的治理必然会多生事端。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能说服刘雄鸣,就算不能说服,也要以堂堂朝廷名义討伐。 “主公所言甚是!” 徐庶出言支持道。 他和刘备一样观察到韩昱的神情,也就是说,李儒之计虽妙,可执行人有点不乐意呀,如此怕是会有变故。 而吕布所言强攻,和刘备所言先讲道理再打,其实也没有差別。 “也罢!大不了俺到时候率队先登!迟早都得拿下晓柳城!” 张飞看似不情愿,却也连忙支持自己的大哥。 “云以为然!” “顺以为然!” “辽以为然!” 眾將渐渐觉得,还是刘备之见比较顾全大局。 “诸位可还记得我等出发前,鸿起如何嘱附?” 吕布暗暗咬牙,看向眾人,想起刘升在大军出发前曾郑重叮嘱,我军谋士猛將如云,势不可挡,然切忌內乱...... 这里的內乱指的不是爭权夺利,而是要意见统一。 正是因为谋士猛將太多,大家都有自己的自信,容易形成各执己见。 当年攻打袁术的时候也是这样, “唯以玄德是从也!” 吕布拱手喝道。 眾人拱手振奋。 於是刘备立刻手书一封,令韩昱派人送到柳城。 晓柳城距离蓝田关差不多二十里左右,位於驪山脚下,灞水之北,曾经是秦国蓝田大营所在。 其城高池深,防御坚固。 当张飞率领斥候到达城前,只觉得就算是出其不意也无法强攻,大哥是对的! 斥候自报家门,並有刘备亲笔送上。 城头上的刘雄鸣,闻言惊讶到墙垛冰棱冻伤手指都没反应过来。 刘备怎么会向关中进兵? 此前鲁肃经营上洛商县之事,逃不过刘雄鸣的眼睛,他只以为刘备是想为南阳局势留后路,再者有晓关在前,根本不用担心刘备会威胁自己, 谁知? 他竟然真的来了。 “韩昱狗贼!我待你不薄!” 刘雄鸣气得一拳打碎墙垛冰棱,粗狂的面容在冷风中狞。 不过他还是令人出城,对传信的斥候加以慰问,並將书信传递城內。 见刘备亲笔,其言多恭谦含蓄,有礼有节,以朝廷大义伸明,希望刘雄鸣能接纳他在蓝田驻军.. 刘雄鸣看得是眉头紧皱,暗暗担忧。 连蓝田关都破开了,还想驻军,那目的十分明显了,你死我活呀! 刘雄鸣当即派出使者交流,送酒送肉,你以为他要投降了?实则目的只有一个,先看看刘备军实力如何。 贾翊李儒徐庶等人当即看出使者的意图,建议刘备展示一下实力。 也不用怎么展示,让吕布张绣等猛將出场,再隨便整队列阵一下就行。 使者嚇得回报刘雄鸣,言刘备军装备精良皆为精锐,不下五千,连吕布张绣也为其所用。 刘雄鸣嚇得六神无主,原本以为盘踞蓝田这个地方,退可保身,进可称雄,谁知道竟然被这么一伙强人给盯上了? 正慌张迷茫之时,他突然心生一计。 於是第二日起便开始装病,好让刘备军得知自己被嚇得不轻。 刘备军中,吕布张绣张飞等人通过斥候来报,不由得欣喜过望,玄德是对的!刘雄鸣或许真会深明大义! 又过了几日。 刘雄鸣似终於扛不住压力,打算举城投降,约定明日於晓关城前,恭迎刘备入城。 然而贾翊李儒徐庶皆都谨慎,言之刘备谨防刘雄鸣有诈,在知足多谋或见多识广的这三人面前,刘雄鸣这种小伎俩显得太稀疏平常.::: 或许不敢確定,但岂能不防? 待到交接城池那日,刘备率大军前往,只看城池防御之状,便知刘雄鸣不是真心投降。 刘备悲嘆,我以诚待你,你竟如此不识好互? 不过刘备还是驱马引骑上前,只引吕布张绣高顺张辽赵云胡车儿胡班董继薛永李邹赵庶...., 等將来到城前护城河之前。 刘雄鸣见刘备果然上当,只引十数骑向前,他也立刻率数十敢死之骑出城迎接。 强龙不压地头蛇! 刘备!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闸门刚刚被拉开,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放下,就闻刘雄鸣大喝一声。 “刘备!你欺人太甚!想要我蓝田!下辈子吧!给我杀!” 谨慎的刘雄鸣並没有等近身之后才发起斩首计划,而是刚刚铺设好吊桥,就大手一挥,数十敢死之骑立刻掩杀而去。 此时刘备吕布张绣等將之骑,离大军军阵尚有数百步距离,断断无法立刻回军。 刘雄鸣眼中闪过残忍之神色。 啊! 惨叫声响起,一具马上起飞的骑兵尸体从吕布眼下重重落地。 “刘雄鸣!竟不识好歹?!” 吕布勇不可挡,单骑杀向迎面之骑军。 张飞怒......高顺怒......张辽怒......胡车儿怒......眾將皆怒。 独独赵云大怒,骑术惊人,竟绕过迎面十数骑衝锋,朝著河对岸的刘雄鸣杀去。 刘雄鸣大惊,立刻往城门通道退走,大喊著快快关门。 当闸门缓缓从他的头顶落下,即將淹没城外的视线,刘雄鸣提著的心肝也悄然安放。 並有空惊嘆道,那刘备魔將竟然如此勇猛?这都杀不死他? 咚咚! 忽闻两声剧烈马蹄响起,落下的闸门底下,有一白袍猛將骑马滑铲而入,浑身是胆! 第287章 云大怒后果很严重 第287章 云大怒后果很严重 寒风在刘备的脸上迅速刻下之色,他一手握韁一手持矛,將错面之敌骑戳了个对穿,又熟练的拔出腰间双剑,將敌首绞上天空。 然而。 当他看到护城河对面,那道厚木包铁的黑色闸门淹没了赵云的白色身影。 “子龙?!” 刘备双目圆睁,声嘶吶喊。 “城门尚未闭合!一举杀入城中!” 来到护城河桥上的吕布,眼神犀利,长戟所指处,包铁闸门被一匹白马以及几具尸体死死卡住不得闭合。 “杀!” 刘备振臂高呼,血眼充满杀意。 “杀!” “杀!” “杀!” 双枪张绣凤舞九天,铁矛张飞雨戳滂沱,刀盾高顺挺进如山,骑马张辽弯腰射箭,羌胡胡车儿手撕敌骑.... 胡班董继薛永李邹赵庶等部將,皆都各显勇猛,杀得敌骑如暴风弱柳,不堪一击。 刘雄鸣总共引五十三骑敢死军出击,加上护城河岸內铺放吊桥的步卒,整整一百零八人。 却被刘备区区十几魔將杀得人首分离,片甲不留,残肢断臂,血沫横飞......而己无一身亡。 宛若龙捲风摧毁停车场之势,嚇得城头上刘雄鸣守军,呆若木鸡,连手中弓弩也惊得抬不起来,一时间竟不敢发起远程反击。 当然这也是因为刘雄鸣以及亲卫三十几人被赵云一个人堵在城墙通道,从而导致群龙无首,魔下得不到及时命令。 “杀呀!” 坐镇后方的贾翊当即令陈到与魏延率领全军,接应刘备吕布张绣等孤骑,一举杀入城中。 顿时间若山呼海啸,地动山摇,三千精甲之士,捲起黄土沙尘暴。 魏延求战心切,竟一马当先越过陈到骑位,率先衝到护城河前, 而此时刘备等骑全都过了护城河,来到城池墙下。 吕布戾眼藐视城墙上还在发呆的敌军,似在无形震。 而刘备关心赵云,立刻翻身下马,合张飞张辽高顺等將之力,欲將包铁闸门举起。 “我来!” 只见胡车儿甩著钢筋混泥土一样的双臂,雾时拖住闸门底盘,屁股下沉千斤坠腰腹用力撑起天,咯吱一声闸门应声而起。 一旁观战的吕布惊讶的吐舌头。 这胡车儿果然是勇冠三军!绣!诚!不欺我! 刘备连向胡车儿投去讚赏之色,却也立刻號令眾將快速准备一番,杀入城门通道,营救子龙。 不曾想。 待闸门渐渐升起,眾將皆都不由自主嚇得上身后仰,臥槽! 只见浑身是血的赵云,嘴里吐著沉重气息,厚重札甲与取暖袄绒隨著剧烈的胸膛起伏,发出炕讽讽声。 他整条手臂都流淌著血渍,將手心里提著的刘雄鸣头颅,浇了个狗血淋头.... 而在他的身后,整整躺著三十几具户体,四肢乱七八糟的排列在空幽的城门通道, 通道的另一头则是被肝胆俱颤的敌军们,围观而挡住光线,他们望著幽暗通道里,那道唯一屹立的高大背影。 迟迟不敢挪出脚步上前。 这般定格住的画面,映入刘备等人眼中,岂能不惊为天人? 吕布张绣张飞高顺张辽胡车儿等人,自翊勇武不下赵云,可论胆量......无人能及! 这你都敢上? 上就行? 赵云可称东汉末年第一大胆! “子龙!” 刘备连忙跨步向前。 眾將也都入城,在惊嘆与佩服之中也將闸门的铁链固定住。 若是关羽行事,此时必飘飘然说一句,“大哥......你们来迟了.... 而我们的子龙比较实在,提起刘雄鸣的脑袋,“主公!云幸不辱命!” “传文!你留下照顾子龙!诸將!我等杀入城中!” 刘备与赵云四目相对,不断讚美鼓励。 又令董继留下照料身受重伤的赵云,隨后带著吕布张绣等人杀入城中。 此时魏延与陈到也率部杀到,面对开的大门,那自然是蜂拥而入,群龙无首的刘雄鸣军只剩一些顽强部曲在抵抗。 余则莫不怯战。 “杀!给我杀!狗养的刘雄鸣!竟敢欺骗我等?敌不义?我无情!” 吕布开大杀戒,待魔下部曲入城,便带著他们四处烧杀劫掠。 而张飞也义愤填膺,加入吕布暴军行列......二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沛国丰县爆杀郭贡辐重劳夫的场面..... “主公!不能再杀啦!” 贾翊率领殿后之军入城,宣告著这场势如破竹的攻城战之胜利。 “抵抗者皆刘雄鸣忠心拥护者,然余则也只是依附而已!” 贾翊以前是不管这个的,张绣部甚至比吕布部还要恶劣......其部曲多羌胡,破城必抢属於是惯例和规则。 关中诸將其实都这样,这也是保证战斗力的重要原因之一,贏了你总得给我们好处吧? 对此。 刘备早就意识到,可实在难以阻止。 可再难阻止也要阻止! “张飞!你部在做什么?!” 刘备只好先拿好兄弟张飞开刀..:: 不是刘备无情......而是想要让吕布张绣做到令行禁止,难如登天,不信?你去问问吕布的义父们..... 只能慢慢改变。 当刘备的鞭子抽打在张飞的座马脖颈上,张飞惊呆了......大哥你? 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虽然张飞平时咋咋呼呼,喜欢顶撞刘备,但在认错这一块上,他可比关羽积极多了。 事前叫囂是肯定要的,事后认错也属他最真诚...:..毕竟大意丟下邳的经歷告诉张飞,只要我认错那大哥就不会生气。 张飞被刘备教训的消息很快传到吕布与张绣阵中。 他们也意识到刘备这是在警告自己,於是也適可而止,制止部曲继续作乱。 並帮刘备维持城中秩序。 吕布甚至还当眾处死一名奸害妇女的士兵,玄德!我有时候也没办法呀!管不住! 城中稍安。 韩昱为刘备介绍起晓柳城中以及蓝田县的情况,城中有刘雄鸣守军二万人,蓝田县大约有万户人口...... 其实这二万守军就包括在万户人口当中。 除了刘雄鸣私人部曲,大部分都是既种田又打仗的青壮,不然怎么会被嚇到不敢射箭反击? 简而言之,没什么战斗力。 刘备当即召集县中之百姓豪强,並约法三章,杀人者要处死,伤人者要抵罪,盗窃者也要判罪,以此稳住局面。 並打算接下来让二万青壮继续屯田,也就是先种田,有敌来犯再拿起铁耙..... 然而此地民风彪悍,法纪不明,再加上刘雄鸣的威望过高......等等原因,导致作乱不断。 本质上就是,他们根本不信任刘备。 1 第288章 刘家人魅力能差吗 第288章 刘家人魅力能差吗 “这狗养的刘雄鸣!如此卑鄙下作之人,竟还有这么多的忠心死士?” 晓柳城县府。 刘备军拿下晓柳城已有十日,本想著效仿咱老祖宗刘邦来个约法三章,那么稳定蓝田岂不是轻而易举? 接下来只要好好屯田,收拢流民,积赞粮草,训练土兵,等鸿起到来,便可对整个关中宣战。 谁知......仍然乱象不断。 张飞气得对早已死去的刘雄鸣破口大骂。 他没想到像刘雄鸣这种无视刘备诚意而诈降之人,其死之后依然会有死士想为他报仇这也是此前刘备一直担忧的问题,刘雄鸣在蓝田威望太大,即使是他不义在先,而刘备反击之,却还是不能消除他的影响力。 难道刘雄鸣也是我老祖宗高祖皇帝后人?还是有点魅力的嘛..::: “益德消消气..:: 吕布走进大堂,用抹布擦拭手上的血跡。 就在刚刚,吕布和张飞又率部前往俘虏营,镇压入城以来的第三起叛乱。 俘虏营的二万人是没什么战斗力,可要是作乱起来也非常头疼..:::.刘备还想要让他们继续屯田投入生產? 现在能不作乱就是万事大吉。 “得想想办法呀!” 张绣早已来会,敲看阔脑袋沉思。 进入蓝田关不难,贾谢早已收买守將,攻打晓柳城也不难,眾將齐齐发威,势如破竹。 可要经营蓝田作为立足点,才是难中之难且漫长。 “若非文伟此前入城时,御下不严,纵容部曲烧杀劫掠,大哥的约法三章岂能无效? , 张飞正大口吃肉,缓解疲劳。 突然他把陶碗按在案面,眶当一声响,开始责怪埋怨张绣。 “怎么?益德部难道就是秋毫无犯?呵呵..... 吕布叫来小吏把张飞的餐具收拾下去,並开始反呛张飞。 他面色自若,丝毫不以为烧杀劫掠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习惯了..::..也以戏言之態度,缓解张飞这句很有可能对张绣造成杀伤力的怨言。 咱吕布也是善於察言观色,並缓和气氛与关係滴。 张飞也意识到自己与张绣的关係,好像没有和吕布那么好,於是也吧唧嘴不说话。 不过张绣也没在意,张飞直言反倒叫人习以为常,不会联想到什么权利爭斗..::: 咱张飞也是大智若愚,经常借自己的莽撞,提出一些令人发省的事实。 三人鬱闷之间,就见刘备带著眾人陆续来到大堂。 今日商议之目的也很简单,如何制止这些俘虏作乱,以及如何儘快稳定蓝田人心。 “诸位!鸿起之重担不比我等轻呀!我等当勉励也!” 刘备坐於主案,给左右两案之眾人上上压力。 別看刘备前锋军负责作战,其实后备军刘升的任务才更加艰难,他要建立起一条能持续不断向关中输血的稳定粮道。 其中涉及的內容细节,那才是令人头疼不已......此为后话! 而刘备如果能快速稳定蓝田,那就是给刘升减轻压力。 蓝田有男女老少差不多五万人,灞水產水两岸之田地再加白鹿原之黄土高地,其农耕面积达到百万亩左右。 有人有田就能做到自足,不就是可以减轻刘升的压力? 问题是这些人不听话......就算听话,那也无法短时间內形成自给自足,也得需要二三年时间。 但......总得先让他们听话吧? “其问题关键在於蓝田人不信任我等..:::: 徐庶提出自己的见解。 引起眾人深思。 吕布张飞数次镇压的叛乱难道都是刘雄鸣死士反动的?是但不一定全是。 刘备军入城时,吕布张绣部的行为確实造成一定的信任隔阁,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相信將来的刘备能如所言那般善待他们。 贾谢和李儒转头看向刘备,似都有各自谋略。 却见刘备率先面色凝重,隨后讽然一笑。 “伯德应知刘雄鸣心腹为谁?何人与其亲近?” 刘备转头看向韩昱,心中已有妙计。 韩昱连连点头。 “明日起,俘虏营由孝辅看管,文远辅之!” 刘备下令道。 吕布张飞太残暴了..:::.连镇压都很血腥,你俩可以退下了,让高顺这个治军严格, 纪律良好的部曲接上。 贾翊李儒徐庶等人闻言点头认可,暗道主公也不一般呀,有点公子那远筹惟的样子。 吕布张飞既然太残暴,那怎么不早换人? 当然是要先残暴再温柔。 需知俘虏营最先作乱的,一定是刘雄鸣遗党。 “孝辅可稍作鬆懈,允许部分人逃跑..::: 刘备再作叮瞩。 让吕布张飞把那些遗党狠狠杀,此为剷除顽固份子,再让高顺放跑一些摇摆不定的遗党,这样就能保证俘虏营一定程度的纯洁性。 最后刘备再单人入营,重申约法三章,必可令他们逐渐信任。 “诸位各行其事去吧!” 刘备自满从容吩附道。 却也不忘记当面叫董继照顾好身受重伤的赵云。 此前眾人还因为赵云封了翊军將军而感到不服,虽然是杂號將军,但那是相对於刘备吕布张绣的前后左右將军而言。 在部將眼中,杂號將军也是很值钱的,凭什么赵云能获得仅有三个杂號將军的其中一个? 需知.::::.连江东小霸王孙策也才是杂號。 这也是孙策集团一直以来的问题,有地盘有势力,就是官位太低..::..而刘备军恰恰相反,刘备早就是前將军啦。 即使是歷史上刘备也早早取得左將军的称號。 说回正题。 关羽张飞资歷老,关羽一直守家屯田默默付出,张飞与公子关係好,走个后门也就罢了. 可赵云你中途离去又加入,甚至资歷不如高顺张辽,为什么你能担任翊军將军? 现在知道了.. 就凭赵云敢一个人杀入城门通道,力取刘雄鸣首级。 刘备也是在为赵云证名,以及鼓舞眾人。 赵云得知后也不禁感慨,主公待我不离不弃恩厚有加,公子又一心让我勇担大任,云必鞠躬尽死而后已! 事情正如刘备所预料那般,高顺接管俘虏营之后,叛乱少了很多,也有私自逃走之人再与韩昱提供的刘雄鸣亲近名单比较一番。 十日后。 刘备终於展开最后的行动,那就是仅仅带著吕布张绣张飞魏延陈到等六人,夜入俘虏营巡视。 那可是还剩下万余人的俘虏营,就算没有武器,发起疯来也能把刘备生吞活剥。 但刘备没有任何畏惧之色,轻鬆自若,在军营街道四处遛走。 俘虏们见之莫不是敬佩不已,刘公好胆量! 更是感受到刘备对他们的信任,我可以完全的放心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信任是相互的! 刘备又召集眾人,再言约法三章之事,並表示今虽粮草不足,但我一定不会饿死你们如此多日,眾人皆折服於刘备之魅力,蓝田得以初步稳定。 而后方押送粮草的步隆部,也最先运著从南阳第一批发往关中的粮草,到达蓝田。 得知刘备顺利入主蓝田,步隆很是高兴,然而却突然惆悵,刘备问其原因才得知。 步隆这批运粮部队有八千人,结果冻死落足而死之人足足一千,甚至有上千人逃跑了..... 这当然也有还没適应的原因,但刘备深知,刘升的压力太大了。 因天气道路艰难而死,那没什么办法,只能儘量避免,还得继续,可一旦出现有人逃跑意味著会出大问题。 最近我压力很大.... 压力山大的刘升只好找两位爱妻吕綺玲曹樱缓解下压力。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不过他已经悄悄配酿著能够改天换地,乱世逆袭的改革,不仅可以解决眼下难题也能立足將来。 第289章 刘升督南阳 第289章 刘升督南阳 南阳的春天带著回暖之意, 宛城內城军营帅帐里,长条案脚深陷地板,其上积压著如同墙垛高厚的成堆案牘,把一手托腮面容惆帐的刘升遮得严严实实。 “大兄!陈长史又送来屯田屯民详报!” 门口处。 烦躁的喊声无法穿透关兴胸前熊抱著的案卷木读,刘升似根本没听到。 直到一旁的麋威摔倒在地,案卷木读散落堆满在他的身上,只露出一双犯错自责的眼睛。 关兴没理麋威,只看著站起身来,一身疲惫的刘升,摇头苦嘆。 感慨道大兄何必事必躬亲?你看看自己有多憔悴? 他误会了.::::.刘升疲惫憔悴另有原因..: 其言中之陈长史指的就是陈登,左將军府长史,不过也兼任著更加重要的职位,那便是南阳屯由都督。 那关兴为什么不叫他陈都督呢? 因为镇东將军刘升尚在南阳,都督诸事。 也正如关兴所言,刘升其实大可不必事事躬亲,让这烦人的案读堆满半个帅帐。 人事即政事,只要用对人,那你不需要太懂政事也行。 但一点都不懂也绝对不行。 “兴弟麋弟收拾一番,待会诸人要前来与会。” 刘升吩附关兴麋威將案瀆堆列整齐,又將帐內扫去灰尘,放入絮絮春风。 不一会。 陈登关羽麋竺刘哗刘辟诸葛亮糜芳甘寧李通郑宝等人陆续到来。 行至帐门时,甘寧与关羽偶遇,二人並排皆要入门。 甘寧却毫不退让,斜眼晃著簪在头上的鸟羽,根本没把关羽放在眼里。 忽而关羽停驻脚步,一脚踩得沙土扬起焦灼的灰尘,丹凤眼雾时定住甘寧,隨后冷冷怒哼一声,先行进入帐內。 鸿起部將真是太没规矩了! 甘寧咬牙忍气,不得不避关羽之锋芒。 实则並非甘寧故意挑,他虽然桀驁,但不是没有脑子,岂会对主公之二弟不敬? 完完全全是为了黄忠出气,或者说是为了刘升出气。 刘升对黄忠的好,瞎子都看得出来,甚至是黄忠自己也隱隱察觉,公子这是看上我呀! 然而当时关羽却说,一老匹夫之將何值得鸿起如此委身做低?或许是高傲作崇,或许只是戏言,又或者是为太史慈出头.:::: 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刘升自然是不在意,二叔他就是这样的。 不过这让只认刘升为主的甘寧非常不满,区区二弟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二把手呢! 这一幕恰好被身后的麋芳看到,他恨不得上去为甘寧摇旗吶喊,可惜甘寧最终还是难以抵挡关羽之气场..... 麋芳也对关羽十分不满,他几乎一直留守宛城和关羽共事。 其行事秉公执法令人无话可说,可为人傲气,动不动就要责骂处罚,麋芳是有苦难言和关羽共事,简直就是折磨! 麋芳甚至想求刘升,公子!不行就让我併入公子所部吧?再不行让我去守新野! 你觉得折磨?关羽还觉得折磨呢!你啥都不会,连简单的练兵都无法合格,我不骂你骂谁? 怎么关羽和麋竺关係好好的,和你麋芳就不好呢?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 总之关羽和麋芳相性不合..... 小小插曲过后,眾人齐聚刘升帐內,左右陈登关羽为首,余则分列而坐,关兴与麋威则充当文吏记录会议內容。 “元龙,今南阳屯田情况如何?有何难题?” 刘升率先询问陈登。 陈登微微挺身。 见刘升案旁堆积如山的案读,以及他似彻夜未眠之疲惫,深知刘升必然已经清楚情况。 却还是如实匯报导。 “年前文开文达又从汝南郡迁移数万人口..:::.今南阳屯田三百万亩,屯民三十万人,余粮八十万石.....” 三百万亩耕地包括与张绣合併后的新屯之地。 屯民三十万人看似很多,实则包括男女老少,良农不到十万,这几乎也是南阳郡排除士族豪强以及自耕农和军队后的总人口数。 如今南阳总人口数差不多六十万,与鼎盛时期的二三百万差距很大,不过也不算少。 也就是说,排除土族豪强以及少数自耕农,还有军队人数外,南阳几乎是全民屯田。 而余粮倒是非常充足,其中有去年屯田的成果以及本地士族豪强的赞助,还有刘表的联盟交换。 “难题不难,就是抽调五万青壮为关中运粮,一时间有些人手不足..:: 陈登继续说道,忽然眉头紧,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咧嘴微笑,似在说问题不大不说也罢。 “抽调的五万青壮此前多为关中流民吧? 刘升笑著看向陈登,陈登闻之一愣, 似隨口一提,刘升没有深究,转而看向刘辟与李通。 “刘叔父与文达辛苦啦!” 刘升郑重作揖,令刘辟与李通屁股一紧,正襟危坐起来。 三十万人屯民中除了关中流民,本地失去土地的流民,更多的是来自汝南的流民,大多是刘辟李通凭藉昔日名望收拢而来。 两年前的淮南大旱,影响深远,汝南地区也受波及,此为关键原因。 但时间终会冲刷掉曾经的悲痛,这些汝南流民难道就不想再回去吗?回到相对没有战爭的家乡,而不是留在四战之地南阳,甚至还得被迫去凋零残破的关中..:.: “我等必竭尽效力!” 刘辟昂首挺胸,被刘升这一句刘叔父喊得精神振奋。 眾人皆以战场前线立功为荣,谁又能明白后勤之艰辛?公子他明白! 刘升素来对刘辟非常尊敬,虽黄幣出身,但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刘辟就没有南阳屯田。 甚至是素来高傲的关羽,对刘升喊刘闢为叔父,也没有任何意见,其脾性外人一般看不明白..:...莫名其妙就对黄忠有意见,却又非常得体的看待刘辟。 难道就仅仅因为黄忠是客將?刘升对他这么好,他却不懂得回报?所以关羽不满? 又或者刘辟是被关羽亲手擒获,並识时务投效,而令关羽满意? 二弟其实就是过於矜持而常常不屑於表达2 .....弟......二叔!南阳军事如何?” 刘升问向关羽。 “宛城驻军三千,新野驻军千人,堵阳驻军三千......城安眾驻军二千... 关羽抚须回道,说的都是关键位置的驻军情况。 排除堵阳刘磐黄忠三千的刘表军,也就是说,整个南阳除了刘升所统几部,只有五千人。 刘升所统人数近万,精锐较少,不久后也要进军关中,那整个南阳就只剩五千人守家? 虽然与曹操暂时和解,又与刘表同盟,但一旦他们得知刘备进军关中,刘表是已经知道了......形势变幻莫测。 五千守军捉襟见肘。 难道不可以扩大军队规模?有粮草有屯民,拉出来不就是兵? 具备初步战斗力的军队不是靠人数,而是靠装备,一群屯民怎么打仗?更不用说他们要肩负苛刻的屯田任务以及为关中运粮的役..::: 还得训练准备隨时上战场? 你把我们当超人用呢! 其实刘升今日召集眾人的目的,只有一个,直指所有问题的本质,那就是资源不足, 实质就是人口资源不足以承担起眼下艰巨的任务。 要是硬要承担,也能承担得起,就是得用高压策略极尽剥削百姓。 这是刘升不希望看到的。 要是能再来三十万人口,那直接解决问题,直接用人命去填补所有的缺口。 这不可能......那只能从內部寻求改变。 “麋叔父...:..运粮情况如何?” 刘升继续问向麋竺,要让眾人自己明白,什么才是本质问题。 第290章 从屯田制过渡到均田制 第290章 从屯田制过渡到均田制 眾人也意识到,就是因为攻略关中,才导致南阳现在面临的压力。 准確点说,是因为抽调五万青壮运粮前往关中这项艰巨的任务。 诸皆严肃闻麋竺娓娓道来。 “南阳至武关路段,多沼泽陷车......武关至商县路段栈道维修占据大量时间,劳夫坠崖日均十人.:::..商县至上洛地段可借丹水水运,子敬经营半年,此路段不成问题......上洛至蓝田经七盘岭,崖高险峻气温骤降死伤..... 》 南阳至武关,武关至商县,商县至上洛,上洛至蓝田,这就是整条武关道的路段。 六百里经过二个月,才能將一批五万石粮草送达,其中包括天气变冷或栈道坍塌等各种因素。 “多沼泽地,可铺竹排路,郑宝率本部再徵发三千民夫,执行任务。” “诺!” 南阳至武关的沼泽地就是丹江口,汉水丹水形成的水库蔓延形成,没什么好办法,直接铺路。 郑宝此前在九江巢湖活动,水贼嘛..:::.克服沼泽不是问题。 “栈道维修也令军队执行,李通率本部前往。” 武关至商县有一小段的悬崖峭壁,也不算高也不算长,对於久在桐柏山大別山活动的李通来说,不说如履平地那也是问题不大。 “子敬做的不错呀.... 刘升顺嘴夸了句鲁肃。 半年前提早经营商县上洛,也使得这段路程是最好走的。 “至於七盘岭..:: , 刘升微微眉,眾人皆摇头微嘆。 上洛至蓝田是最难走的路段,刘备前军精锐都能在这里死三百人,除了天气寒冷温差大,那就是山势险峻栈道难行。 若要推著辐车行走,那是臥牛漫步,更是容易不小心连人带车一起翻进深渊。 “孔明!你立刻带一批工匠去研究木牛流马!” 此言一出眾皆懵逼,连诸葛亮都是一头雾水。 什么是牛马?不是!什么是木牛流马? “咳咳!” 刘升神色自若,咳嗽一声,真是一时嘴快。 “简而言之就是改进传统四轮辐车......让它变得灵巧便捷......就好像能在悬崖上行走的牛马!” 刘升重新强调道。 眾人恍然大悟,齐齐看向诸葛亮,不想孔明还有这种才能? 只有诸葛亮面无表情,心中暗,我哪有这份手艺?也只有躬耕时改进过农具的经歷辐车还没做出来,鸿起你倒是先起好名字呢? “我曾在江夏见过黄守的改进连弩,或安陆黄氏精於此道?不行孔明就回去问问黄氏.....” 刘升胡诊了一个理由。 他真不知道到底是诸葛亮还是黄月英有这个才能,那简单..::..你二人去慢慢合计, 再给你配一批工匠细细琢磨。 怎么刘升作为穿越者连点科技都不会? 文科生! “诺!” 诸葛亮点头领命。 刘升这才放心..:...实则也是抱著聊胜於无的態度去办这件事,因为问题的关键不在於诸葛亮能不能造成木牛流马。 木牛流马也无法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 以上针对麋竺提出的难题所作的解决办法,都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此为步惊云..:::.鲁子敬来报,诸位不妨看看?” 刘升令麋威將步隆鲁肃的军情来报,转阅诸人。 眾人看后莫不是神情黯淡,摇头嘆嘆。 步隆所言內容即为,他作为第一批向关中运粮的部队,在七盘岭损失严重,死了不少人丟了不少粮草..... 更关键的是,竟然有人逃跑。 而鲁肃所言则是,其经营上洛商县,实行军屯,因是军屯又经营时间不久,自然无法產出粮食。 更关键的是,战斗力太差,连上洛县北部的洛南豪强都打不过,吃了败仗。 洛南属於上洛县,位於洛水起源之南部,此地也为小小盆地,因此聚集不少豪强。 “步隆乃徐州人,未曾见过秦岭大山,不適应是很正常的..::: 麋芳见场间气氛凝重,於是笑哈哈道。 谁知刘升之冷眼令他当即屁股发烫。 “不谋长远者不足以谋一时..... 刘升饱含深意道。 “诸位难道不觉得屯田已难適应我等眼下局势?” 此言一出眾皆深思,特別是陈登,深有感触。 屯田制最早是汉武帝在边关实行的军队成边之策,所谓兵农合一,乃解决粮草以及土兵没事干可以种田的一举两得之法。 此时曹操也是最先施行屯田,乃是乱世一大利器。 就连刘备与孙策也开始效仿。 屯田制在乱世是真有用,以极低的代价获取土地,收拢流民,再极尽剥削压榨,那利益不就是槓槓的? 但问题就是屯田制太苛刻,说是农奴也不为过, 百姓或许会为了先活命选择当屯民,但时间一久,没有情绪那是不可能滴,牛马都会不想干活,何况是人? 简而言之屯田制有用,但会抑制屯民的生產积极性,统治者只能不断地威逼压迫。 眼下南阳正是因为要向关中运粮,相当於本就艰辛的屯民还得肩负沉重的役,所以才会出现有人逃跑之事。 若是没有攻略关中,没有艰难的运粮任务,那南阳也能通过打压拉拢继续屯田。 没听说过屯由刚屯一年就会崩溃的..:::.曹操孙策不都在屯吗? 但刘升想的更远。 三十万屯民一半来自汝南,来南阳只是为了暂时生存当屯民,结果刘备你让我们承担向关中运粮的任务? 关键是或还打算带我们去关中那个破地方? 若不是南阳也有关中流民,这次徵调的五万青壮怕是一时半会都徵调不齐。 这种情况长此以往,那汝南人都该跑回相对没有战爭隱患的老家汝南去了。 关中本就残破,又无法收拢人口一起重建,那取关中还有什么意义呢? 必须上猛药! 要让全天下的流民都涌向关中!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这句通俗又粗暴的口號还真得打响。 封建王朝更叠其实就是对土地资源的重新分配, 均田制势在必行! 简而言之均田制就是给农民分地,都去当自耕农,土地国有农民使用,分了就是你的死后归还。 没有中间商..... 按照常理说来,东汉末年没有发展均田制的土壤,土地都被士族豪强私有占领,你这么做等於在革他们的命。 但关中不一样。 大量的无主之地,大量的流民,看似残破凋零,或已经退出歷史爭霸之舞台,实则未尝没有暗藏逆袭之剧本? 实则。 均田制也不是要把士族豪强革命,直接拿他们的土地拿去分,而是先解决大量无主之地与流民的问题。 甚至是直接把士族豪强的私有土地合理化..:::.不过也会导致士族豪强手里的人口自动剥离出来...... 总之..... 其內容深究起来太庞杂,也不是与士族豪强对立那么简单,不过多阐述。 就於现在將来的关中来说,绝对是有施行均田制的可能。 而眼前的运粮问题导致的人心散乱,也不再是难题,若他们知道刘升要给他们分地, 还怕没有积极干劲? 去了关中就有地分,这难道没有吸引力? 给自己种地承担一点赋税役,和给別人屯田结果还吃不饱,纯纯牛马,能一样吗? 屯田看似也和均田一样,都是乱世出现大量土地流民而採取的经济策略。 但屯田太过苛刻,五五分成,还承担役兵役,跟在地主家没区別,甚至地主家没那么多衍役兵役.:::. 而均田明文规定,这地就是你的,你只需要承担一定的赋税和役,没有兵役!那么你的劳动剩余所得都是你的。 屯田没有积极性,而均由则是充分发挥自耕农的积极性。 “元龙!免除今年屯田赋税,屯民所得尽数归自己所有!” 此言一出。 眾皆譁然。 眼下正是攻略关中的关键时刻,哪有时间改革土地制度?只能先免除屯民一年赋税, 让他们积极参与运粮工作。 待拿下关中大部分土地,那才是均田制真正出手的时候,此为慢慢过渡,终会来临。 而相应的配套制度租庸调......府兵制..:.:.都会孕育而生。 府兵制就是以均田制为基础,施行的兵农合一的军事制度,那不就是屯田制中的军屯吗? 最大不一样还是积极性,当府兵可是在保护自家分的土地,还可以实现阶级跃迁获得更高的政治地位。 军屯兵则是一边屯田一边打战,不能保证战斗力的同时,也没有任何积极性可言。 而且府兵制不仅能解决国家的经济压力,体现在自己的装备粮草自己准备...:..知道木兰的都知道...... 此时军阀作战保持战斗力的关键靠得仍是私兵,也就是某某部曲等等,府兵制短时间內无法发挥效用。 而且府兵制的缺点也很多,如一旦均田制崩溃......府兵制无法撑过几代等等。 一时难以言清。 总之。 在关键的时刻,东汉末年乱世,在关键的地方,残破而出现大量无主之地並有羌胡为乱的关中,又遇上关键的集团..::: 刘备吕布张绣等边关武人! 再遇到最关键的人,刘升! 那这均田制府兵制就是最合適的逆袭剧本,若不能终结乱世开创盛世,那就乾脆再让张飞货车把刘升撞回去算了。 人生若无曲折就如女人没有曲线,能不能成功不知道,总不能白来一趟。 第291章 总是想的更加长远 第291章 总是想的更加长远 今南阳屯田一年,除去成本与官民分成,大约可得粮草八十万石,也就是纯收入。 然而刘升拍板独断,直接免除这一年的徵收。 今年所得我一分不要,全归尔等屯民! 这令眾人非常疑惑不解,甚至直言反对刘升,有话语权的陈登关羽麋竺三人,皆都不予认可。 刘升帅帐爆发激烈的爭吵。 今我等余粮虽八十万石有余,然而运粮青壮五万以及军队近三万,加上大小官吏俸禄吃穿,一年粮食开支可达百万石。 入不敷出! 何以为继? “鸿起当真是比大哥还要仁义!不管自身死活乎?!” 关羽气笑了,开始口不择言阴阳怪气。 免除赋税徵收这种事..::..大多不都是盛世之举吗?我们不像曹操那样肆意压迫百姓就行了,怎么还能让利伤己? 关羽不明白.::::.刘升到底在想什么?! “此事还与主公商量......毕竟...... 麋竺吞吞吐吐,心底不赞成,却也不想当面拂逆刘升。 这种免除徵收之大事,当然需要刘备做主,可就算刘备答应,那吕布张绣呢? “我等砥礪坚持,也算有能力免除一年之徵收,然而一年后呢?形势变化莫测..:: 哎!” 陈登面露犹豫不忍。 南阳满打满算,有能力做到免除一年之粮征,差不多也是极限。 否则刘升当能为所欲为? 然而广积粮乃长久生存之道,百姓尚且都知道家里要存粮,以防天灾,结果刘升直接不留后路,来了个极限操作。 若彼时形势有变,我等岂非完蛋? “屯田本就巨担!今又抽调五万青壮运粮,若不安抚?人心將变!” 刘升言辞激烈反驳道。 那些运粮的青壮去年可是一直都在辛苦开垦种田,现在又要承担沉重役,还是去向那什么破关中运粮? 人心迟早要散! 出现逃者足以说明一切。 “今稳定人心,运粮关中,才为重中之重,诸位难道认为南阳能够一直相安无事?” 刘升又说道。 南阳可不是一个安稳的后方呀,只是作为临时后方,真当它可以无限產出粮食吗? 谁知道一年后南阳会发生什么变故? 但可以知道的是,一年后我等势力之重心必向关中转移,那么免除一年徵收又有何忧?说难听点空头支票而已.....· 也不算刘升忽悠黔首屯民,至少也能免税半年。 届时再以关中之地施行均田,那就是无缝连接。 先安定人心,保证运粮任务完成,以便前方刘备军队立足关中。 再行均田,吸引流民涌入关中,既完美解决问题又为將来设计。 不过刘升並没有提前说出自己的计划,毕竟时机未到。 “或可徵收二成三成?” 见刘升面不容置疑之色,麋竺委婉询问。 屯田一般乃以官民五五分成,条件差的屯民则为六四,管理差的地方大小屯田官吏再盘剥一下,能有七三都不错。 “要么不免,要免就全免!” 刘升否定道。 只免个二三成算什么?让隔壁曹操知道还以为我免不起! 也不差那么一点。 “我意已决!无需再议!” 刘升似头一次如此郑重其事且专断独行。 眾人闻之即使心里不服,也不敢违逆。 鸿起之谋略见识,往往言必中也,然这內政之事...:..关羽哀嘆一声,却还是率先支持。 没別的......就算是感情用事那也得支持大侄子。 当南阳免除一年屯田徵收的消息传开后,二十余万屯民,包括运粮的五万力役,皆都欢呼雀跃,普天同庆。 刘升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成为全天下最可爱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公刘备外出征战,公子刘升伺机收揽人心准备夺权..:: 此政策一出,效果非常明显,运粮之五万青壮顿时上了发条,化身无情的运粮机器。 什么艰难的武关道?也只是区区小路而已。 在坚定勤劳的劳动人民面前,一切困难都是纸糊的。 五万人可不是一直都在运粮的路上,分批次时间段,大部分的时候还要种田,免屯田赋当然和他们有关係。 再者他们也有家人,具都获利也。 再加上刘升针对道路艰难提出的解决办法,以及诸葛亮果然不负眾望和黄月英研究出了初代木牛流马...... 负责运送第二批粮草的李通,比第一批的步隆,用了更少的时间与伤亡到达关中。 刘备见之大喜。 什么压力也难不倒鸿起呀! 然而当他从李通口中得知,刘升竟然又自作主张把南阳的屯田赋税免除一年,当即傻眼。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事先告诉老子? 刘备很气......却也只能笑著说,鸿起有治世之德呀.... 事已至此,他只能藏住怒气到时候质问刘升,眼下还是得先安抚吕布和张绣,因为他们更加惊怒而难以理解。 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稳定人心了,比如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或者是他们家人的脖子。 可刘升偏偏却用最大的代价? 贤婿我看你是脑子进水咯!吕布差点都打算亲自回军,兴师问罪。 贤侄你可知一年屯田徵收能养多少兵?竟然如此轻易拱手让人?张绣悲嘆连连。 “哈哈哈!奉先文伟!鸿起此举必有深意,我等就准备等著看惊喜好了.... ” “玄德......你別笑了......我知道你心中也不好受..... 3 “笑跟哭似的.:::: 號“咳咳!” 刘备吕布张绣三人虽然不能理解刘升的行为,也不相信有什么惊喜,却还是怀著对刘升本人的人格认可。 予以绝对的支持! 事已至此......不支持又能怎么办? 然而贾翊却看出刘升的意图,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均田制,但从刘升安抚民心的举动可以看出。 刘升不仅仅是在安抚此时的民心,也是在安抚將来的民心,那就是怎么把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迁移至关中。 打关中的目的是为了占据经营,以为王霸之资。 那人口资源就是重中之重。 没有人口那一切都不谈了... 眼下情况,流民都是往关中外面跑,岂会往关中里面跑? 而刘升要做的就是让流民全往关中跑,不是赶著他们跑,而是让他们自愿前往。 “公子眼光卓越见识深远,叫我望尘莫及也!” 贾翊感慨不已,感嘆著刘升总是能先人一步想到更加长远的事情。 此刻他只觉得,就算刘备有生之年不能成就大业,但刘升绝对会肩负起大业的希望。 让关中再次伟大吧! 老夫聊发少年狂,贾翊暗暗捶胸吶喊。 第292章 齐聚关中风雨將至 第292章 齐聚关中风雨將至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转眼间已至五月。 刘升坐镇南阳,都督诸事,其大胆果决执行免屯田赋一年之决策,令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如今之南阳,仿佛是回到去年那般,流民刚至,百废待兴之生机勃勃景象。 於是乎刘升也打算起身前往关中,可以將南阳放心的交接给陈登关羽麋竺等人。 中午的太阳像是没吃饱饭,躲在云层里偷懒。 刘升亦飢肠来到关羽家中,其家眷府邸位於前將军府街巷,与刘备刘升所居院落也仅仅隔著两条青石板路。 “二婶在家否?大侄子来吃饭咯!” 门口处传来刘升飢饿疲惫的喊声,没把自己当外人。 两旁的关平关兴伺候著他脱履洗漱,脸上洋溢著温馨的喜色。 “公子你......坦之你怎不提前派人吩咐?我也好筹备一番..... 胡氏挺著硕圆的肚子,扶著走廊栏杆,见刘升不请而来而感到惶恐,又责备的训斥关平。 哎呀呀! 这是?! 刘升连忙让关平关兴上去扶著自己的母亲,而后面露惊讶之色,二这肚子圆滚滚的架势怕不是双胞胎? 他是真不知道胡氏怀孕了,原本只是想拜访一番,现在反倒令人惶恐。 “二婶!快快歇息,我去叫府中婢女伺候即可!” 刘升也不见外,当即前往后院,令婢女皰厨整两样小菜对付一口。 胡氏觉得不妥,就算不能亲自为刘升掌厨,那也得前往后厨指挥一番,不料却被关兴阻拦。 “母亲无需与大兄多礼,大兄他自己来就行!” 关兴关平也深知,刘升除了来拜见胡氏。 其实也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回家相聚,毕竟过几天就要前往关中,而兄弟二人公务繁忙,此前数久没有归家。 胡氏只好作罢,却仍然站在走廊,指挥著婢女僕从打扫大厅。 午后过了一会。 休沐的关羽回到家中。 只见大厅里刘升正和关平喝著小酒吃著菜,关兴在案旁伺候倒酒,胡氏则仰躺木榻靠背,手里织著针线。 眾人閒聊家常,氛围温馨如春。 关羽抚须眯眼一笑,暗道鸿起真是有心,时时不忘家人。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父亲!” 关平关兴至门口相迎,胡氏也站起身来。 “家中请便,无需多礼...· 待关兴侍奉关羽卸甲后,也一同来到案前閒坐。 虽是休沐之时,却也难免谈及公事。 “今二婶有孕在身,坦之与兴弟又將与我同赴关中,二叔虽专注公务,还是要多回家看看。” 刘升为关羽添酒並委婉相劝。 “鸿起是觉得我恋权?” 关羽未饮酒而脸色彤红。 闻言关平关兴面面相,皱眉警著关羽...:..父亲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你是怎么听出这层意思的?我们怎么听不出来? 没喝先醉?! 气氛有些僵硬..... 连远处的胡氏也不敢继续仰臥著,直起身来。 其实刘升真有这层意思......关羽没想多,是关平关兴想少了......但绝不是怪他恋权。 而是担忧。 两日前关羽曾率军抄了本地豪强魏氏的坞堡,引起不小的风波,其罪魁祸首还得是因为刘升。 因为刘升免了屯民一年赋税,导致豪强魏氏家的佃农外逃,我们要为刘公子种地! 起初还只是拿契约说法,请兼任宛城令的麋竺依法办事。 麋竺还监督著运粮大事,哪有心思管这种事?便让他们自己商议决定。 结果也不知道魏氏和家中佃农如何商议,总之竟然引起武装衝突,二十三个佃农连带家中妻小被魏氏杀死。 不想为我家种地?那別种了!都去死! 关羽得知后气愤难当,二话不说把魏氏坞堡给抄灭了。 实则关羽做的完全没错,你小小豪强竟敢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法律? 问题是关羽的手段太粗暴了,一回两回没问题,但以后再继续这么办,那肯定会有问题。 而类似的情况肯定会继续出现,因为隱藏在南阳士族豪强家的佃农租客发现,似乎为刘公子屯田更幸福..... 刘升不得不担心呀。 “既如此....:.某专职军事,多请子仲分忧....: 关羽举起刘升为他斟满之酒樽,仰头眯眼而一口闷。 闻此言关平又与关兴面面相窥..:::.父亲他竟也会如此温顺?当真是汉末一大奇观刘升欣慰不已,也哈哈举杯饮酒而尽。 关羽似能感受到刘升的担忧,那种对待家人般的关怀与应有的忧切,正如他特地前来探望胡氏一样.... 所以他才能如此乖顺听话。 眾人这才如释重负,继续閒聊家常,刘升甚至戏言,二所怀必是龙凤胎,若为兄妹便取名关龙关凤..... 若为姐弟那就叫关凤关索。 诸位不解,怎么姐弟就要叫关索呢? 刘升难以解释,总不能说是凭自己的兴趣爱好吧? 胡氏也戏言刘升,主公有公子分忧,那公子也儘快得有小公子分忧呀! 刘升呵呵一笑,只说先让小弟阿斗吃点苦......实则眼下形势未定,南阳也不安全, 拖妻带子的有后顾之忧。 “兴弟也快成人,我家大妹...... 刘升酒兴而言,提起大妹刘欣, 关兴没有喝酒却脸色比眾人更红, 关羽眼前一亮,与胡氏对视一眼,皆都欣慰点头。 二人青梅竹马,亲上加亲,十分之妙也。 “我年过二十..:::.却无人为我说媒.... 关平脸色苍白落寞,悲嘆一声,只觉得自己和小阿斗一样,好像很少被人关注. 阿斗就算了,可我明明是长子呀! “国家尚在纷乱,岂顾儿女情长?汝还需勉励!” 刘升咳嗽一声,学著关羽的语气教训关平,以及常说的那句汝还需勉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两日后。 驻守新野的简雍刘琰奉刘升之命来到宛城,刘升再次召集眾人商议一番,意在妥善交待南阳。 令陈登总览大局,首重屯田,安抚民心,並尽最大努力继续收拢可招之流民,不管土地与粮草够不够..... 人口一定要越多越好。 而诸葛亮接过麋竺重担,统筹运粮一事。 劳夫力役土气正佳,武关道也逐渐適应,粮道运粮已不成问题。 麋竺则专注於处理,因免屯田赋而导致的与本地士族豪强关係不和睦之事。 此事不可小,需要好好应付。 关羽则主宛城军事,主要防备对象为曹操,因其与麋芳多有不合,刘升谨慎起见还是把麋芳调到新野驻守。 又叮嘱简雍,要时刻维护和观察与刘表的关係。 不管刘表安什么心,要与之交好的同时也要密切注意的他举动。 甚至刘升让刘谈以名土身份前往荆州交友,更好的探查荆州动向。 眾人皆感刘升还真是思深忧远,焦心劳思, 只有诸葛亮暗暗点头,鸿起和我都是爱操心的性格呀.... 实则刘升是不得不操心,一旦自己率领军队前往关中,那么南阳就会暴露出许多潜在的危机。 暂时和解的曹操,暂时友好的刘表,以及有些不满的本地士族豪强..:::.一旦得知刘备意在关中而南阳空虚....: 只能防范於未然。 为此刘升又特意与陈登关羽麋竺诸葛亮叮嘱此事,一定要谨慎防范! “公子操的都是閒工夫..:::.哪有那么多东西要防备?我终於可以去新野享受美好的生活咯!” 麋芳很感谢刘升把自己调离关羽,也对刘升的操心功夫不以为意。 去新野可是好活,刘表一直在巴结刘备,送物资送粮草什么的,麋芳作为新野驻军將领,岂能不赚点外快? 当然! 麋芳的忠心日月可鑑! “威硕!此去荆州当多多结交荆州名士.::::.暗中探查荆州动向!” 刘升又对刘琰郑重叮嘱。 “父亲常说,若无威硕,我等当初在小沛就抵挡不住袁术,当勉励也!” 刘谈嗯嗯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在集团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公子又交给我这种平平无奇的任务,我真的只能做这种区区小事? 在他看来,刘升是实在没办法安排他,才吩咐他去荆州吃喝玩乐。 刘表都支持刘备进军关中了,那还能出什么事? 至此安排妥当。 刘辟黄忠为客將率领三千刘表军驻守前方堵阳,防止曹操再次变卦。 关羽麋竺驻守宛城,看好將士家眷的同时,提防曹操以及处理本地大族关係。 陈登则带著刘辟张宣吴霸驻穗城安眾,屯田收民。 诸葛亮进武关,督运粮草。 简雍麋芳驻后方新野,维护与刘表的关係,刘琰进入荆州交友,探查荆州形势。 如此刘升这才放心的率领著夏侯博甘寧等部军队,共万余人,进军关中。 在离开南阳之前,刘升再次与家人以及將士家眷们一一道別,常与二妻夙夜不眠,又与大妹二妹阿斗布置学业,再与甘夫人胡氏夏侯氏问安...... 当然也经常去诸葛亮家拜访黄月英,感谢她真能製作出木牛流马。 以及黄忠的长子黄敘,还有逗留的太史慈,二人因为都被吉平治病..::..结果关係竟然意外的亲近..:.: 病友之间容易產生感情果然是对的。 因为吉平也同时需要照顾陈登,於是黄敘和太史慈也和他一起前往城居住。 五月中。 刘升终於出发前往关中,还未到达鲁肃经营的上洛县时,关中就已经酝酿起一桩关於刘备军的秘密討伐。 区区刘备竟然攻略关中?这不是抢我的饭碗吗? 前往关中上任的司隶校尉钟大吃一惊,你真是找死呀! 钟与爱喝酒的丁冲不同,他是真有高才实干,短短时间便密谋一出大计,必让刘备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想攻略关中? 我让你连南阳也得去! 第293章 钟繇之手段太高明 第293章 钟繇之手段太高明 弘农华阴。 地处关中平原,南依华山,位置险要,东临黄河,扼守潼关,可从蒲板津东出河东郡,可从风陵渡至洛阳..... 其地理位置价值正如蓝田,乃是关中出关之交通要地。 甚至比蓝田更加重要,蓝田面向之武关道可至南阳盆地,而华阴面向的,可以说是整个关东。 四百年前,项羽正是拖住华阴东出函谷关之秦军主力,才让走武关道的刘邦先入咸阳。 似歷史再一次上演..... 刘备再次先入关中,而钟这个关中都督还是晚了一步.... “诸人来齐否?” 华阴县县府,面阔五间,进深九,青砖黛瓦下立朱漆樑柱。 进入府门,东西两侧兵吏肃立,玄甲映著冷光,矛戟森然如林。 至大堂內,三尺公案以硬木製成,案角磨损处露出原木色,显岁月痕跡。 公案后设素屏风,屏风前立一青铜雁鱼灯,东壁整墙裱祈麻纸,上绘钟行书墨宝。 四个大字! 镇关绥戎! 西侧节架,盛放七尺旌节,通体玄漆,节竿缀有三重耗牛尾製成的黄色节,其圣神威严,象徵特殊权力。 侍中领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事的钟,简称关中都督......可享有不受朝廷约束之权力。 堂內群贤毕至,皆为一时翘楚。 为首者公案处乃关中都督钟,年近五十,却精神抖数,身板硬朗,面容老而弥坚。 左首为凉州牧金尚,顶著个蓬鬆大鬍子,闭著双眼,似懒得理会钟。 关中乱而凉州更乱,他这个凉州牧,甚至是关中都督钟,都只能暂驻华阴,组建临时组织..:::.观望形势。 右首为镇远將军,领北地太守段煨,面容刚毅,不苟言笑,浑身透露著肃杀之气。 其为武威人,大名鼎鼎的凉州三杰段潁之弟弟。 当初遇难的贾谢,就是借段外甥的名號嚇嘘羌氏人,这才逃过一劫。 那时他才刚出道,没什么名气..:::.而现在,连段煨都很害怕贾翊的威望,在贾翊依附他的时候,生怕被吞併了部曲。 贾翊看出他的心思,才主动离开段煨,前往投靠南阳张绣。 文和也是有自己的部曲的! 就在去年,段煨亲手与謁者僕射裴茂,斩首安定泥阳之李催,彻底结束了李郭主政关中之时代。 其极具军事能力,乃是此时关中诸將中,率先明面倒向曹操的势力,並提供武力主持,与钟之第钟演组成华阴军。 钟也是有自家部曲的! 其弟钟演为统军。 左右两侧,依次位列金尚与段煨之后之眾人,也都大有来头。 右侧段煨次者为謁者僕射裴茂,面色自若,身姿巍峨。 其为謁者主官,负责出使,兼具监督性质。 又因为他是河东闻喜裴氏,旧并州刺史裴曄之子,地位不低,也是率先明面倒向曹操的河东大族之一。 依次还有..... 钟的弟弟种演,家族部曲统军,侍中领镇军將军。 即將上任的河东太守,京兆杜氏杜畿。 扶风太守傅干,北地泥阳人,汉阳太守傅燮之子,在段煨裴茂討伐李催时立功,为扶风太守。 弘农郡功曹刘松,曾太尉刘宽之子,司徒刘崎之孙。 姓刘的又是三公大族,不出意外,也是咱刘邦后代..:::.十六世孙。 而且刘宽也是公孙瓚的老师..::..不过不是刘备的老师,硬要扯上关係,那都是刘氏后裔。 左侧金尚次者为其好友韦端,年过四十,雅度弘毅,仪表堂堂。 时人称京兆三休,他俩就是其中之二,要不是刘升救了金尚,今日的凉州牧就得落在韦端头上,现在的他只是弘农太守。 依次还有.... 冯翊高陵人张既,茂才出身,多任县令县长,政绩从来第一,此时为华阴令。 天水冀县人杨阜,为安定长史,天水郡此时还叫汉阳郡,其表兄姜敘就是天水郡四大族之一。 姜维也是天水姜氏..:: 在座者几乎就是整个关中三辅之地,再加上河东以及凉州的士族代表人物。 也几乎都是三四五十岁之中年人,不仅家族威望深厚,本人也都成名已久,歷事丰富独有一人二十出头,颧骨微隆,下頜清瘦,透出世家子弟之矜贵,眼尾略上扬,眸光锐利如电,似能洞穿人心。 他唇薄常抿成一线,讥消时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正是杨彪之子杨修。 其已被凉州牧金尚徵辟为凉州別驾,又因为是华阴本地大族,遂也在此会议中。 由於他提前被金尚徵辟入府,遂没有前往许都为曹操效力,年前前往许都投靠的称衡也没有说出歷史那句...... 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而是变成了。 大儿孔文举,小儿刘鸿起。余子碌碌,莫足数也。 彼时曹操还在和刘备交战,夏侯惊还没狼狐陷於博望,当时称衡说出这样的话,让本不受人待见更令曹操厌恶的他雪上加霜..::: 在许都过得老惨了......裸衣骂曹操想必不久就能如期上演。 此为趣话。 说回正题。 “诸人皆至,那便开始议事。” 钟扫视座下诸人。 可以发现,除了钟自己,几乎没有一个是曹操的人。 这就是钟持节的权力,曹操甚至不派自己人盯著钟,给予他充分自由发挥的空间。 “今刘备无故而犯关中!诸位何意?” 钟面带怒气,注意力又特意在金尚脸上徘徊一番。 刚刚派人去长安城拉拢盘踞的关中势力梁兴时,钟都嚇了一跳,怎么近在尺的蓝田还臥著刘备大军? 惊怒的同时,钟也意识到。 金尚肯定比自己早发现,因为他来华阴已经快一年了。 但他却没和自己说。 钟更知道金尚与刘升关係密切,又徵辟杨修入府,而杨彪也是刘升的老师..::: 又得与刘备爭夺关中主动权,又得防备金尚,可谓是內忧外患。 不过钟早已胸有成竹,確信自己可以立於不败之地,必將安定关中的消息传回许都。 “元常......张文伟为曹公所表京兆尹,此为无故?” 金尚不紧不慢客气询问道。 刘备带著张绣上任京兆尹有何问题?这不是曹操同意的吗? “主公一时无备,叫刘备钻了空子,非本意表张绣为京兆尹也!” 钟也很客气的回覆道。 “刘备屯兵蓝田霸上而观望!其有吞併关中之不轨意图也!” 钟再看向两侧眾人。 暗道......要是在座眾人都能为自己所用,或许......我也能成就大业? 钟忽然生起不同寻常,且不被曹操了解的野心。 在座之人都是关中河东凉州士族代表,本身也极具文武才华,要是全都真心投效钟,难道他还不能生出一点点奢望? 假设来说,要是钟也想取关中以成霸业,又得到在座者的忠心投效。 那他这样的势力也是丝毫不弱於此时的刘备。 然而这样的想法仅仅在钟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大抵是想多了...: 至少金尚与杨修就没办法为钟个人效力,甚至还要提防他们与刘备勾结。 毕竟混乱的关中突然闯进刘备军,难保不会令一些人心驰嚮往。 “钟公所言甚是!我等之责在於安定关中,今刘备忽至,必为大敌也!” 段煨声音洪亮,当即出言支持钟。 “当立刻稟告许都曹公,革除张绣京兆尹之名,出兵討伐之!” 裴茂义正言辞道。 “我闻曹公刚与刘豫州罢战,其言受袁绍蛊惑而错为敌手,今已言和?再出尔反尔? 金尚面有质疑之色。 实则內心担忧不已.... 鸿起呀!你果然有意关中! 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要是你早点说...:..我也能趁著丁冲死去,而钟还未上任华阴时,掌控住局面。 至少也有话语权,为你爭取一点时间..... 金尚看了眼对面的段煨裴茂刘松杜畿..:::.正如左右位次分明,位右者几乎全是钟之拥是,或者说是曹操的支持者。 连京兆人杜畿,金尚的同乡晚辈,也因为荀或看重,表为河东太守,结果连自己这个京兆老大都假装不认识...... 曹操还真是大手笔,对关中人表面上十分恩厚。 就如此前表关中人车胄为徐州刺史,严象为扬州刺史,再加上金尚的凉州牧,以及韦端的弘农太守....: 只看任职表,还以为曹操是关中集团呢。 金尚正是知道曹操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光给职位不给实权......你忽悠我们关中人是吧? 所以他其实想去投靠刘备,履行当初与刘升不可言说的约定。 眼下却不是好时候。 “金公?金公之凉州牧莫不是刘豫州所表?呵呵..:.: 裴茂礼貌作揖,言辞却十分不客气。 你怎么老是在为刘备说话? “裴巨光!汝还记得汝父并州刺史乃大汉官员否?!皆为朝廷效力,何言谁表?!” 金尚可不惯著裴茂,伸出食指中指,语气鄙夷,甩骂起来。 在座的连钟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你算哪根葱? 我这是为大汉朝廷说话! “裴公倒是没忘记让长子裴文行前往荆州避难..:: 杨似作为亏尚属官本没有插嘴的资格,但谁叫他是杨彪长乍华阴大族,且喜欢直言呢? 其言结合万尚之质问,那就是赤果果的说裴茂早就忘记大汉,只想著保全自家,乃无忠义之人。 其实歷史上的杨似,真不是耍小聪明和多嘴而死的..::..也有人说是因为参与夺嫡之爭,此乃主流说法......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杨八一直是大汉忠臣? 准確点说是作为大汉忠臣杨彪的长子,而受到连累? 弘农杨氏祖上是坚定的保皇派,杨彪与曹操一直处於母母较劲的状態,非暴力不合作。 杨似可是字德祖,又被称衡大力讚扬,远在荀或之上,若安副理来说,孔融杨似之才不及荀或,那为什么称衡还这么说呢? 站在曹魏立场,可以直接把孔融杨修称衡打上无能喷乍的標籤。 可只要深究其效因,將他们三人的事跡结合来看,才能发现。 其实他们还是心存大汉,至少是有一点点良心。 就算是杨修支持的曹植,其对待刘协的態度也很奇怪..:::.比如曹不篡位,他却穿上丧服为汉朝悲哀哭泣。 不论其死因之谜,只说现在的杨似,肯定怀有对汉室的基本忠诚, 杨德祖此人果如传闻所言,恃才傲物! 杨修嘲讽裴茂自私自利的行为,在钟眼里就是恃才傲物,不过他却面容和气的劝解道。 “元休所言不无道理,明公毕竟刚与刘备和解..::: 钟赞同万尚之见。 “元休这也是为明公之亨声著想,岂会心向刘备?巨光.:::: 钟示意裴茂向万尚道歉。 裴茂授了授鬍鬚,忍气拱手,向亏尚微微一拜。 亏尚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容易让人怀疑,於是在一旁好友韦端的劝解稍,也借坡稍驴,只冷哼一声。 算是接受道歉。 然而却著了钟的道。 “既然元休担忧影响明公名声,那我等只能为明公分忧!” 钟拍击案几,看向西侧节架上的族节。 眾人屁股一紧,神色惊讶。 钟可是有持节的权力!无需上报许都,可自行其事! 亏尚微微眯眼,母道这钟还真是和丁冲不一样,此前丁冲也持节,却一点也不敢自行其事。 也不对...:.:丁冲持节饮酒而死,也没上报曹操.... “钟公都督关中,可临机决意,然也会对曹公名声不利.... 老实的张既提出疑惑。 还不是曹公让钟公你持节的吗?你的行为也代表曹公的行为,难道钟公你还能伟大到替曹公背黑锅? 说討仕刘备之举乃是钟公个人行为,与曹公无关? 天稍人也不信呀! “討仕刘备...:.何须亲自动手?” 钟抚须得意。 眾人闻之大惊,单单这气定神閒,运筹帷的模样,就比前任丁冲强无数倍。 “钟公有何妙计?” 段煨询问道。 “我闻马腾韩遂相爭不断,今刘备进军关中,倒会令其二人再次和解...:..我等母中联繫马韩二人攻打蓝田驱赶刘备.:::::” 钟娓娓道来。 马腾韩遂就是一对冤家,分分合合无数次,一会称兄道弟,一会生死仇敌......或可上演一出连续剧。 而当刘备突然出现在关中,马腾韩遂当能不警觉? 钟再母中拉拢蛊惑,必能让二人联手对付刘备。 “此关中诸將所为,又与明公何干?” 让马腾韩遂討仕刘备,还真和曹操没啥关係......只要曹操不出介南阳,谁又能说曹操出尔席尔? “刘备吕布张绣皆善战之人,又有贾翊为谋..::: 段煨担忧道。 马腾韩遂联手,就算再拉拢其他关中诸將...:..那也不一定是刘备军的对手呀! 段煨是真正的久经沙场,深知刘备吕布张绣这种边关武人的战斗力,更不用说还有令他一直忌惮的老乡贾翊。 真不好对付! “若我等绕道袭击武关道,截断刘备粮草呢?!” 此言一出眾皆震惊。 不想钟竟然还有军事才能? “我等母中出介,拉拢洛南豪强,以朝廷封赏,介粮助之,必可不动声色袭击武关道!” 钟威风凛凛道。 其所言洛南,正是鲁肃经营上洛县境內,位於上洛北部,洛茎上游之南,若拥有精介,可直接南下截断武关粮道。 从华阴到达洛南也很简单,走弘农郡內烛茎至洛茎,西行即可。 可以洛南豪强之亨义去偷袭刘备,不打曹操旗號,那就不算不讲道义。 而只要截断刘备粮道,马腾韩遂以及关中诸將,还怕打不过缺粮的蓝田刘备军? 板上钉钉! 如此一来,刘备前后失据,必损失惨重,到那时,面对屏弱的南阳,曹操难道还不敢一举拿稍? 是的! 钟也怕曹操无法稍定决心消灭刘备,因为袁绍还盯著他,那钟要是为曹操创造出可以轻易消灭南阳的局面呢? 他相信曹操一定会果断出击, 要是能一而就背刺,並彻底消灭刘备,那道义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 你人都没了,还跟谁讲道义? 至於天稍之舆论,自然是胜利者可以掌控。 “待刘备灭亡,我等陈介黄河,阻王邑西进,则袁绍之势力就无法插足关中,我等平定关中不在话稍..:::.诸位难道不想赶紧上任吗?” 钟又看向东壁上的字画,镇关绥戎! 王邑为河东太守,就是新任河东太守杜畿要取代的旧太守,他是袁绍高干的人。 袁绍让高干派人介入关中,王邑就是袁绍的关中都督。 “钟公此计妙也!” 在座皆都赞同,且敬佩不已。 钟的高明之处在於,將自身藏於母处,利用关中诸將去討仕刘备,既不用出太多力气,也能维护曹操的亨声。 更是想出奇袭刘备军粮道的奇策。 而且他是在利用自己持节的权力,来逼著..:::.或者说推著曹操採取行动。 若马腾韩遂联军一致討伐刘备,而刘备粮道被断,这种情况下,曹操若不再取南阳, 那他就不是曹操。 这种行为更让钟,看上去是在为在座眾人谋利。 我在拿著自己持节权力,瞒著曹公为大家谋事,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成功了你我共享。 毕竟在坐者身上的官职大多是空头支票,只要按钟说的做,就能迅速兑现。 眾人岂能不大力支持,好好出力? 毕竟说服马腾韩遂以及其他的关中诸將,还真的在坐眾人出大力气。 钟又很好的考虑到阻止袁绍势力的π入,可谓是深思熟虑。 一旦刘备灭亡,钟阻挡袁绍元入关中,再说服关中诸將至少保持明面服从曹操,那他的功劳堪比汉初萧何。 大到没边了! 歷史上曹操也是这么评价钟的。 要完蛋啦! 眶当一声脆士,亏尚的膝盖撞到案角,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惨痛叫声,却强忍微笑。 鸿起怎么办?! 钟太阴险啦! 亏尚悲嘆一声,为隔著秦岭大山的刘备军感到无比担忧。 钟似將眾人敬佩或震惊或不可思议的神色,尽收眼底,身体不由得感到一阵通畅, 得意不已。 他却没有注意到..:...此前一直似笑非笑,有些张扬的杨似,此时已经变得面无表情,偷偷低调了起来..:: 因为只有杨似知道,钟的高明远不止如此。 钟元常!你太阴险啦! 我得出手治治你! 杨似了一眼故作镇定的亏尚,早已看穿钟的阴谋诡计。 > 第294章 杨修指点迷津 第294章 杨修指点迷津 “这可如何是好?” 华阴县金尚府邸。 晨曦穿透书房窗格,洒入斑驳之光,光线中的灰尘颗粒,正焦灼漂浮,正如此时案桌前的金尚,面色凝重急躁。 他提著毫笔,墨滴已浸透纸帛,却迟迟没有下笔。 钟已经开始实行他的计划。 令亲弟钟演与段煨从弟段朗,率领二千精锐前往洛南,说服並联合当地豪强,袭击刘备军粮道。 又命张既前往郡县,傅干前往金城,说服並联合马腾韩遂等关中诸將,討伐蓝田刘备若令钟得逞,后果不堪设想金尚欲通风报信,却觉得事情好像並没有这么简单。 “元休?何以愁眉苦脸?” 房门散开。 韦端来访。 金尚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迎接,二人对案而坐,却闻嘆息声起。 “休甫......我等关中大族......何去何从?” “形势难道还不明朗吗?莫非元休你...:..真要投向刘备?” 韦端抚须沉思,眼色渐渐变得凌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自董卓迁都长安,王允吕布又谋杀董卓,再到天子东归,关中大族的命运也同顛沛流离的汉室一样前途渺茫。 今袁曹即將决战,关中大族似也表明决心,大部分都站在曹操一方。 然而隨著刘备进军关中,此事又或將引起变故。 “我只为关中人谋事!” 金尚否认道。 “曹公明面上待我等不薄,又是州牧又是刺史郡守......然其究竟何意,休甫难道不知?” 金尚虽作否认,我不是要投向刘备。 但也表达自己的见解,曹操只是在利用我们! 曹操任用关中人金尚为凉州牧,车胃为徐州刺史,严象为扬州刺史,韦端杜畿等人皆为郡守......看似恩厚实则徒有虚名。 若其能击败袁绍统一北方,那关中人或连虚名都没有。 关中大族不如河南大族也就算了,毕竟曹操凭藉颖川大族起家,这是客观事实。 可一旦曹操夺取河北,河北大族照样得骑在关中大族头上。 就算是袁绍夺取河南,结果也是一样,反正不管是哪个关东势力,都没有关中大族说话的份。 究其根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离开本地的本地大族,根本抬不起头。 金尚是有远见的。 歷史上曹操集团之关中人数次谋反,就是因为政治地位太低。 这也是他心向刘备最重要的原因,只有帮助刘备立足关中,咱们关中大族才有再次伟大的机会。 “曹公定然比袁公善待我等,至於刘备..:::.元休!你醒醒吧!关中早就退出歷史舞台啦!” 韦端长嘆一声。 投向曹操那也是没得选呀! 我等关中大族向关东大族低头这不是常態吗?百年来皆如此,也不是什么很丟人的事区区刘备,又凭什么能够与关东势力抗衡? 韦端完全明白好友金尚的苦心与野望,那就是带领关中大族再次辉煌,成为天下政治舞台的主角。 他难道就不想吗?可问题是,客观条件根本不允许。 关中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全方面落后关东,就连关中大族中大部分人的意识形態都是不思进取自甘墮落..... 恨不能成为关东大族的狗腿子..:::.你当现在还是前汉呢? 那区区刘备自身难保,我们怎么能把身家押在他的身上? “休甫今日前来,为那钟充当说客?!” 忽见金尚鬍鬚爆炸,像是炸毛的猫。 “非为钟之说客,元休!认清局势吧!” 韦端苦苦相劝。 金尚在关中的威望胜过韦端,只要他能一心一意的为曹操做事,辅助钟,那么稳定关中局势根本不是难题。 韦端希望金尚如此,不愿让关中人內部生隙,若团结一致,未必不在关东混口饭吃., “呵呵呵!” 金尚冷笑,为好友的格局感到失望和厌恶。 你我二人或许可以在关东混口饭吃,还能混得不错,至少名誉三公是有的。 可將来呢?没有政治话语权,那就富不过三代......后人该当如何?除你我之外的其他关中人该当如何?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且没有远见! 凭什么让我们关中人跪著要饭?这是金尚的態度。 能跪著要饭就不错了..:::.这是韦端的態度。 二人各执己见,不欢而散。 金尚怒嘆一声,似与韦端爭吵之后,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於是终於动笔,打算向蓝田的刘备通风报信。 毫笔著墨,刚刚两笔。 就见杨修不请而来,大步流星迈进门槛,出声喝止。 “金公!切不可轻举妄动呀!” “德祖?” 金尚抬头间就见杨修来到案前。 “德祖可知我所写內容?何为轻举妄动?” “金公之志令修敬佩,然若金公此时向刘公报信,那就是中了钟之计!” 杨修声音冰冷,似可逼退烈日之光。 闻言金尚嚇得毫笔掉地,面色惊恐隨后恍然大悟。 这钟!根本就是冲我来的! 只论昨日会议,钟之谋略正奇相合,堪称高明,眾人无不敬佩且赞同。 可有心人就会发现,他为什么要当著眾人之面商议如此重要的决策?需知谋事要密, 难道钟把眾人都当做心腹? 不可能! 所以杨修当时就察觉,钟这是故意如此,欲擒故纵,且大概率是针对金尚。 只要金尚轻举妄动,钟必第一时间把他拿下。 他的通风报信根本报不到蓝田,钟或许就等著截获金尚之信,而后剷除异己。 钟可不仅仅想要消灭刘备军,平定关中,还要顺便排除异己,真正做到都督关中之实也! 因为金尚是关中大族,名声威望很高,是有可能肘制衡钟的存在。 就这说吧......就算马腾韩遂不能正面击败蓝田刘备,钟演段朗不能袭击武关道粮道,曹操也不能趁机进攻南阳... 但至少钟能给金尚下个套。 钟是不敢杀金尚,但把他给送回许都,免得他肘自己都督关中。 內忧外患至少都能除一个,何乐而不为? 要不是有杨修及时提醒,那阴险的钟,可就奸计得逞咯。 “幸有德祖提醒呀!” 金尚也一直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又和韦端吵了一架,於是就没想那么多。 直到杨修提醒,他这才醒悟过来。 “金公?恕我直言..:::.刘备军为何令金公如此刮目相看?” 杨修作揖问道,嘴角似带著轻视笑意。 他很敬佩金尚的志向,有理想有追求,谁说关中大族就该低人一等? 却也很疑惑,为什么他这么相信刘备军呢? 甚至做到通风报信这种地步? 韦端对关中局势以及刘备军的看法,其实也是杨修,或者说大部分人的看法,关中已经没落了,区区刘备也不足成大事。 “德祖呀!你是不知道鸿起之才呀!” 金尚根本没见过刘备.:::: 但他却与刘升相交甚篤,交心交志也。 第295章 他不一样 第295章 他不一样 “哦?早闻其名......天授之才嘛... 3 杨修为金尚斟茶,茶香繚绕於前,映衬出他那颇为不以为意的微笑脸庞。 他早就听说过刘升的名字,其父杨彪也多次在通信中提起,言其如何如何了得,乃天下难得一见之奇男子也..... 杨修不否认刘升很有能力,但却不认为他真有超越眾人之非凡才干。 天授之才? 我不信! 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杨彪竟收刘升为学生,难道父亲忘记了刘升可是亲手杀了你的小舅子呀...... 当然......这不是杨修不能理解的主要原因,袁术......死就死了。 他是不能理解杨彪,竟然对刘升有潜在想法,也就是像金尚一样,想把宝押在刘备势力上。 非押上全数身家,仅仅为意向,却也足以令杨修震惊。 “鸿起他......不一样!” 金尚洋洋得意,笑而不语。 “有何不一样?” 杨修好奇问道。 “我不想用才高八斗......经天纬地......这种粗製泛滥之词形容鸿起,只能说他不一样!” 言起刘升,金尚精神抖擞。 杨修呵呵一笑,金公还在吹牛? “鸿起之种种事跡,德祖应当皆知,我就不多赘述.: 金尚带著相思之情感嘆一声,如同脑中浮现出刘升那亲和笑脸。 “经德祖提醒,我这才恢復理智,遂才想到,以鸿起之才能,纵使钟算无遗策,也定將会败在他的手里!” 金尚信誓旦旦道。 他之前有些著急,失去理智,想要向刘备军通风报信。 现在醒悟过来才能客观明白,以刘升之智,岂能不预料到钟的举动?就算不能预料,也定然有备无患。 这就是鸿起之为人也! 当初一到许都就觉得自己必成眾矢之的,这种对危险的感知,没有人比鸿起更加敏感且鸿起在不为人知的各个方面,他都能做到有备无患。 区区钟?在鸿起面前根本不够看! 金尚如是想到。 “其当真如此令金公信服?” 刚刚我还看见你和几十年的好友吵得面红耳赤,不肯退让,现在却对一后辈如此推崇? 至少刘鸿起在得人心这一方面,无人能及..:: 杨修看看面怀虔诚之色的金尚,摇头感慨。 “他不一样!口说无凭!德祖你就看好了!届时钟必无功而返!” 金尚自己想开后便十分乐观,笑得鬍鬚开叉。 “待到那时!德祖!你难道要继续隱藏才华?何不与你的师弟共赴大业?” 金尚直言不讳,双目炯炯直视杨修。 德祖提醒我是什么意思?你父亲让我徵辟你又是什么意思? 若能得弘农杨氏相助,那刘备军必是如虎添翼,那才是关中復兴在望呀! “若其真能立足关中.::: 杨修微微抬头看向窗外,神思漂浮,目光闪动。 金尚的政治理想令他非常佩服,关中人不能跪著要饭,杨修虽然没有金尚这种执念, 也不是很在意什么关中关东之分。 弘农杨氏你说是关中大族也行,说是关东大族也行,在哪里都能站著吃饭....: 不过站著吃饭也分弯腰和挺直腰板, 显然要是刘备军真能立足关中,那弘农杨氏投之,一定能挺直腰板。 杨修有些意动。 他的父亲杨彪现在是硬挺著腰板,结果在曹操那连饭都吃不到,他也深知杨彪不会轻易向曹操弯腰..::: “若其真能立足关中...:..我效力何妨?” 杨修轻笑道。 或许这就是杨彪收刘升为学生的考虑之一,多为子孙后代留条后路,多种选择和可能金尚大喜,这就是你父亲的意思呀! 忽而。 他又眉头紧。 “虽无法向刘公报信,我也相信鸿起能妥善应对...:..但我等也得做点什么呀..... 3” 金尚已有思路,准备给钟添添堵。 你都想看设计陷害我,那我岂能不反击之? 只要我没有亲口说出要去投靠刘备,那你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我之斗,只是內斗! “德祖可否为我计谋一番?” 金尚向杨修徵询道。 杨修摇头一笑,金公你真把我当自己人用? 却也自信满满道。 “难道金公忘记了河东太守王邑?” “妙也!” 闻言金尚佩服点头,讚嘆杨修之神思敏捷。 如今钟代表曹操,联合关中诸將给刘备发难,那么只要引入袁绍势力,那岂不就是在暗中帮助刘备? 袁绍是肯定不希望曹操和关中诸將太过亲密,帮刘备就是帮他自己。 河东太守王邑就是袁绍的人,乃奉并州刺史高干之命,密切关注著黄河对岸之关中。 要是关中诸將都去联手討伐刘备,那王邑就有可乘之机,进入关中,而一旦王邑想要进入关中,那不就是为刘备吸引火力? “河东弘农河內,尚有太行山诸將,河东卫固,弘农张琰,河內张晟..:::.皆可引向关中......” 杨修继续补充道。 你钟想要联合关中诸將討伐刘备? 那我就让河东太守王邑,联合太行山诸將討伐你! 太行山诸將,包括河东大族豪强,如卫固出身河东卫氏。 也包括白波军余党,如弘农张琰,其为杨奉韩暹旧部,当时没有跟著他们去关东享福,也就侥倖生存下来..... 还包括黑山军,如河內张晟,因骑白马,人称张白骑, 而这些人杨修全都认识,因为当时的他们,都为迎接天子东归做出贡献,与时为太尉的杨彪颇有交情。 要是没有一心爭权的董承,引来曹操......谁说杨彪就不如袁绍..... 但杨修並不打算亲自出手,避免被钟察觉。 他只需派人告知河东太守王邑,关中將伐刘备之消息,那么王邑自已就会去联繫这些人。 “德祖呀!你真才华横溢!足智多谋!鸿起一定会喜欢你的!” 金尚闻言喜不胜收。 其实杨修这么做的目的不完全是为了刘备军,因为这对袁绍也有好处,眾所周知,袁绍也是杨修的舅舅。 反正只要能给曹操添堵就对了.: 1 而真到了金尚说的那个时候,杨修或许才不会认袁绍这个舅舅。 “但愿如金公所愿吧.... 杨修嘆息感慨。 刘备军想要立足关中还是太过艰难,要是能的话,弘农杨氏何乐不为? 好岁刘备刘升也姓刘,再造的也叫汉...::.弘农杨氏继续当新汉的保皇派,岂非美谈?不失为如今乱世之家族最好出路。 既保证家族势力持续壮大,也维护了大汉忠臣保皇派的家族名声。 当然前提是刘备刘升真的有实力成就大业。 否则一切都是瞎谈。 杨修也不可能现在就带领著家族,投效一无是处,没有希望的刘备军。 至少都要应对此次钟发难,並且不久后迅速站稳关中。 “德祖!你就放心吧!鸿起他不一样!” 金尚再次信誓旦旦向杨修保证。 你就等著看吧! 此时的刘升刚刚到达上洛与鲁肃会面。 “子敬呀,区区洛南豪强都无法取缔?” 刘升之言令鲁肃面红耳赤。 洛南藏於秦岭深山,形成盆地,也算是小小小小四塞地形......我的军屯又无战斗力,拿什么去取缔洛南豪强? 鲁肃相当委屈... 当然刘升也不是责怪鲁肃,而是紧接著道。 “竟敢欺负子敬?看我率万人军队踏平之!” 刘升並没有著急前往关中蓝田,而是先打算帮鲁肃解决洛南豪强。 他倒是没有料事如神,猜到钟要以此地发动粮道袭击,而是此地可以顺著洛水抵达洛阳,也算是关键位置。 既为关键位置,那就不得不防。 再者现在经营,將来东出关中也算多了一条道路,虽然很难走,但也是战略路线之此为深谋远虑。 还没站稳关中呢..:::.就想要以后出关的事..:: 正如金尚所言,鸿起他不一样! 第296章 你就是一个臭卖鞋的 第296章 你就是一个臭卖鞋的 洛南属秦岭深山之盆地,乃八山半水分半田之土石山区,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形似飞鸽。 其西部为秦岭高脊,北部为太华山山脉,南部为蟒岭山脉,夹峙而成天然关隘,洛河纵贯全境,支流呈指状分布。 刘升正是从南面上洛县,穿越蟒岭埡口,行至洛南。 正值夏季洪涝,道路难走,万余军队用时近半月。 “村李宏伟?其父可是叫李有田?” 刘升军队於蟒岭出口之平地扎营。 营帐內眾人齐聚,正商议如何攻略洛南。 座下鲁肃闻言,面带疑惑深思,回答刘升道,“李氏正是洛南豪强,逢关中战乱而收流民无数,聚集蟒山脚下古城,蔚为壮大..::::” 鲁肃咳嗽一声。 “李宏伟正是李氏族长,至於其父.... “呵呵......我隨口戏言耳..... 刘升连忙打住。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李氏为洛南豪强之首,我们便拿他开刀! 一听这李宏伟的名字就令刘升感到不爽,必须先拿下他! “区区山地豪强,我愿率二千兵马夺其城池!” 座下甘寧率先请战。 “我只需千人即可!” 步隆与郑宝异口同声请战道。 “八百!我只要八百!” 夏侯博冷哼一声,面色凌厉扫视眾人,似捍卫自己才是刘升魔下第一部曲之名。 “诸位战意切切,我心甚慰!然不可操之过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且听子敬道来敌情!” 刘升欣慰点头,又看向鲁肃示意道。 於是鲁肃把上次自己带领三千军屯之兵攻打蟒城之事娓娓道出。 其言蟒城城高池深,防御坚固,守军眾多,不可小。 攻城或野战,士兵必须精锐,若只是守城,有手就能成兵......蟒城本地黔首加上收拢流民, 二三千户。 其守军最少三千,强攻不利“李宏伟为人如何?” 刘升问向鲁肃。 “渔猎出身,颇具勇武,性格豪爽自大,爭强好斗,数兼併本地豪强,始为最也!” 鲁肃回道。 闻言刘升暗暗点头,已有腹策。 “洛南属上洛县,上洛属京兆尹,此地本就是我等治地,当先以礼服人!” 上洛县包括洛南,以及商县,武关,都属於关中京兆尹治地。 京兆尹张绣乃刘备魔下,来到自己的地盘,怎么能先喊打喊杀? “尔等也知.....我平生不好斗......试以说降之!” 刘升面带谦虚自信。 眾將闻言皆都不信..... “子敬与我率三百兵马前往蟒城,子扬坐镇军中,夏侯博甘寧步隆郑宝听命...... 刘升眉眼一挑,细细吩咐道。 午后的阳光映照著刘升一行,驶於蟒岭山道,向东三里左右,至蟒村古城, 其军三百人左右,除刘升以及亲卫鲁肃士仁关兴陈式等几人著精甲配利器,余则皆甲胃槛楼兵器制式不一。 且大多士兵身姿畏缩,面有惧色,毫无战场血性与杀意。 正是从鲁肃军屯里挑选而出的土兵。 不过也有几十人例外,那就是年前投身鲁肃魔下的关中游侠鲍出与其同伙。 “子敬,此为何人?倒是与一般屯军不同?” 刘升骑於高马,转头看了眼带队的鲍出,其面目肃穆,毫无惧意,令人眼前一亮。 “关中京兆人鲍出,字文才,乃大孝子也......为人果敢勇猛,不下鸿起魔下部將呀!” 並行的鲁肃娓娓介绍。 转眼间。 一行人已经到了城城墙前。 但见城池坞堡依山而建,夯土筑墙高四丈,厚二三丈,四角设三层木石角楼,配强弩射孔,背山制高点设烽燧联动预警,墙外挖有深沟。 果然是防御坚固。 呜呜呜! 见有兵马来犯,城头上率先响起號角,紧接著城门紧闭,护城河收起吊桥,一副严阵以待之状。 “又是那鲁肃来犯?!” 李宏伟三十左右,身材精瘦,眉短眼长,穿著特製玄色札甲,配有肩甲腕甲......全副武装。 他站在城墙走道上,扶著墙垛向远处张望,待近了才发现,来者之军正如上次那般乃乌合之眾,却又见不一样的旗帜。 “刘字旗?!” “在下镇东將军刘升!乃奉京兆尹张公之命,前来巡抚洛南,不知李氏可愿迎见?” 刘升引骑向前,来到护城河前。 刘升?! 巡抚?! 李宏伟暗暗吃惊,即使是躲在山沟沟里的土豪,也闻刘升之名,又闻巡抚二字,颇为不屑。 虽然此时没有巡抚这个词语,但顾名思义,巡视加安抚的意思,眼下对李宏伟来说,那就是要鳩占鹊巢的意思。 “不好意思!恕不招待!” 见城墙刘升兵马衣冠不整,站没站相,哪像什么正经军队?李宏伟遂轻视而言词拒绝。 “你为何人?竟然与本將军这么说话?” 刘升不以为意,却也装腔作势起来,质问城上李宏伟。 “说出吾名!嚇汝一跳!” 李宏伟怒哼一声,眉飞色舞,冷眼蔑视城墙前的一切有机物。 “我乃洛南上將李宏伟!” “哈哈哈!” 刘升笑得前俯后仰,身旁眾將也都跟著哈哈大笑。 “你为何发笑?!” 李宏伟见刘升如此轻视自己,气得抓碎墙垛上的墙灰。 “笑你不自量力,竟敢在我面前称上將?” 刘升双手抱胸,仰头斜视,上身摇晃间儘是目中无人之色。 “你可知我手刃逆贼袁术?略微出手就让那江东孙策损兵折將?就连那司空曹操见了我也得俯首做低...... “吹牛!你在吹牛!” 李宏伟手指作剑直指刘升。 “我劝你还是乖乖开门迎接,否则明日待我率大军前来,定叫你后悔哭泣!” 刘升反指城墙,声音洪亮,气质逼人。 一时间令李宏伟不禁畏惧,又面色发红,羞怒焦躁起来。 “刘升!你听好咯!你就是一个臭卖鞋的!” 李宏伟气愤难当。 区区刘升,引三百兵马,就敢在我蟒村的地盘上大放厥词?耀武扬威?真是没把我李宏伟放在眼里呀! “李宏伟!你別给脸不要脸?!” 忽见关兴勃然大怒,挺枪之姿似可直衝云霄,再从天而降,一枪从李宏伟的臭嘴戳进去。 “我就不要脸怎么了?!说过去的辉煌有个屁用?有本事拿下我的城池?哈哈哈!” 李宏伟嘲讽大笑。 “待我攻破城池!你李氏鸡犬不留也!” 刘升怒而放下狠话。 隨后引骑拍马就走。 想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我先下手为强!” 李宏伟冷笑一声,面露阴狠,隨即点兵点將,欲出城追杀刘升。 部將劝言道,切不可被刘升激怒,恐有埋伏! 李宏伟不以为意,其军状態不佳,乃乌合之眾,若我等迅猛而击,必一举击溃,何惧埋伏? “今日擒杀刘升,我李宏伟必名扬天下!” 李宏伟雄心壮志,自信满满,当即率领五百精锐,出城追杀刘升。 第297章 打土豪分田地 第297章 打土豪分田地 “快追!別让他给跑咯!” 李宏伟率军出城,却见刘升狠话倒是喊得震天响,结果跑起路来比兔子还快? 无胆之辈? 往哪里逃? 骑步如风,吹过浙沥沥的护城河岸,穿过前窄后宽的蟒岭山道,袭击至刘升军身后。 “死来!” 一名士兵被李宏伟骑冲碾上,雾时长矛如龙而出,戳得血肉飞洒飘扬。 於是他更加毫无顾忌,下令全军乘胜追击。 待出狭道,遇宽阔平地,就如井底之蛙,忽然看到天空,刺眼的光芒雾时灼烧身体,李宏伟双目瞪圆如拳头。 “有埋伏!快撤!”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尖利的喊声穿透山岭树木,惊得鸟兽退散,山地摇晃。 “杀!” “杀!” “杀!” 山坡之上,箭雨迎光出击,如太阳雨一般,延续前几日多雨的雨季,来一出刺激沱的浇灌。 甘寧率先率领部曲衝下山来,如下山猛虎,咆哮骇孩人。 步隆紧隨其后,化身滚石泥流,倾倒而下,欲將敌军彻底压榨。 夏侯博则率骑兵,从后方山道,马蹄如涛声滚滚,积涌著兴奋杀气,翻过不平道路,冲刷而去。 “公子妙计......区区李宏伟......当真是不自量力也!“ 鲁肃风轻云淡,似胜利已在掌中。 此前他討伐李宏伟时,未尝没想过智取,正如今日刘升之计,诱敌出城埋伏而击。 然而他魔下屯军,连埋伏的战力都不具备,纵有妙计,也得有能力施行才行。 “告诉子通!我想吃鱼.....我不想看到李宏伟安然回到城中!” 刘升双眼闪过狼厉之色,令士仁追上夏侯博骑兵,传达自己的杀意。 转头间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关兴的身影,似溃散的屯军中,也不见了鲍出的身影。 “李宏伟!我必杀你!” 关兴早就在刘升发起埋伏时,一马当先返身杀入李宏伟军中。 此时他面目狞蕴含怒意,双手握枪凝聚杀气,所过之处,血肉翻飞。 他无法忍受像李宏伟这样的山沟土包子竟然大言不惭,骂刘升就是一个臭卖鞋的? 当日袁术也怒骂刘升织席贩履,可你李宏伟是什么身份?关兴必须让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也得让他体会碎户万段的滋味。 “李宏伟!关兴在此!” 十三岁的关兴已经猛得不像话,驰骋乱军之中而游刃有余。 “卑鄙的刘升!竟然设计谋我?” 李宏伟乃好斗之人,然此时遭遇埋伏,早就嚇得引骑后撤。 修忽。 有一身影从侧翼突起的土台脚踏而起,似金鸡独立,大鹏展翅,再如猛禽俯衝,將马上的李宏伟扑倒在地。 泞泥的地面雾时激起血水与惨叫。 “啊!” 李宏伟转头看向天际,却被一张熊熊杀意的脸庞挡住,那坚硬如铁的面容,似可將其压成粉碎。 冷冷的刀刃,在李宏伟的胸部以上部位,无情的挥砍拍打,脑浆血水混杂著泥水,混合成粘稠度极高的混合物。 “你也配给公子提鞋?!” 鲍出发了疯一样还在虐杀李宏伟的户体。 几乎將他整个身体砍烂,与大地合为一体。 追杀而至的关兴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鼻头耸动,眉而眼神闪避。 这位兄弟难道和李宏伟有仇?这么残暴? “李宏伟已死!顺势杀入城中!” 夏侯博部多骑兵,率先追著李宏伟溃兵来到城前,而蟒城城门尚未关闭,於是乎大军轻而易举攻入其中。 待见甘寧步隆以及刘升本部到来,如此规模庞大的军队,也令城中残余守军彻底放弃抵抗。 “文才勇也!” 刘升率军来到城前,翻身下马嘉奖鲍出。 鲍出拎著李宏伟的残肢断臂,当即下跪请罪。 “公子!我不小心把李宏伟的头颅捶烂,如此... “无妨!” 刘升哈哈笑道,將其扶起。 拿著李宏伟的头颅定然可以令城中守军更快放弃抵抗,减少损伤,不过也无关紧要。 待前军夏侯博甘寧步隆彻底攻下城,刘升这才引本部入城。 “子敬!张贴告示!其题意为打土豪分田地......言与李氏有仇者,皆可分得耕地!” 鲁肃闻言面露讚嘆之色。 刘升此前到达上洛县时,就与鲁肃商议过均田之议,打算在上洛县商县之间的商丹盆地以及洛南盆地施行均田。 这两地虽处秦岭深山,但得益於洛水丹水流经,形成盆地,至少也有五十万亩的耕地, 又无大族立足,完全可以作为均田实验区, “诺!” 鲁肃干劲十足。 因为刘升打算將上洛商县武关洛南这四地合併为商洛郡,並表鲁肃为商洛太守。 虽然商洛地处偏僻,但好列合併为一郡,鲁肃继贾翊南阳太守后,第二个成为太守之人,承载了刘升的厚望。 再放眼將来,鲁肃必是刘升改革的核心人物。 可知七百多年前,这商洛之地是谁的封地? 商鞅! 待鲁肃张贴告示后,刘升又召集城中黔首,再次强调。 李氏作恶多端,为祸乡里。与李氏有仇者,皆可分得耕地! 他深知此地的黔首对李氏这样的豪强依附性很强,只单单除掉李氏,无法令他们全心投效,必须给他们分地。 这样的说法以及做法,很快就能得到民心。 继李氏灭亡后,本地其他豪强也先后被刘升收拾,识趣的就投降,不识趣的就去见李氏。 鲁肃也初步统计了洛南盆地的土地与人口,其耕地可达三十五万亩左右,人口五千户。 加上上洛县与商县的十五万亩地,二千户人口。 整个商洛郡共耕地五十万亩,人口七千户,三万人左右。 对於一个郡来说,那是少的可怜......但地就这么大,也无法容纳太多人口。 刘升当即与鲁肃刘哗商议屯田细节,如一成年男子和女子该分多少亩地,包括农地桑地,相应的赋税几何...... 此一时半会难以决定,至少都得先完全统计出准確人口。 又如比如耕地也分上中下等,分地之后无法立刻徵税等等问题总之。 刘升只对鲁肃建议,应当因时制宜,根据实际情况来慢慢调整。 当地黔首得知此事,一开始是难以置信。 分地? 假的! 然而得知刘升开始编户齐民,大规模统计人口,並將此地纳入商洛郡,黔首百姓们这才渐渐相信...... 分地? 真的! 黔首欢呼雀跃,纷纷踊跃参与编户,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商洛郡的百姓啦!刘公子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鸿起可化腐朽为神奇也!” 刘哗惊呼。 在这种破地方,还有一群食不果腹的流民......根本是毫无希望,死气沉沉之情况。 刘升却让他们焕发最积极的生活热情,爆发难以想像的生產力,这就是改革的力量呀! “我已耽搁太多时间,不知关中蓝田情况如何.....: 刘升在坐镇南阳近半年,又在商洛耽搁几月,正想要立刻赶往关中。 毕竟整个商洛郡加起来都不如一个蓝田县,把商洛郡搞得风风火火有什么用? 关中才是主战场! “鸿起可与子扬先往关中,肃不才!必鞠躬尽治理商洛,不负鸿起期望!” 鲁肃也催促刘升前往关中,这里就交给我吧。 刘升也以为然,思虑一番,打算令士仁率二千部曲留下辅佐鲁肃。 武力才是政策能够施行的关键因素,虽然商洛偏僻,几乎没有外敌,可依然需要驻扎兵力,防止內部生乱。 然而他率领的各部加起来虽有万人,却只有小部分精锐,若再分兵,相当於减少关中战力投入。 刘备前军为精锐,却只五千,能攻下蓝田,可怎么抵挡关中诸將呢? 精锐与否看得就是装备,要是天上掉两千套札甲下来就好了.... “报!洛水中游发现不明军队行经!” 福將士仁来报。 刘升大吃一惊。 这是谁的部曲?竟然这么勇猛?敢从洛水下游行军至此?有什么目的? 其实很好猜......能从这个方向进军的只有曹操,不是洛阳方向,就是弘农方向,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截断武关道。 刘升惊讶的是,这条路並不好走,其艰难程度不亚於走武关道。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刘升呵呵一笑。 你来得还真是时候?!